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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御前女驸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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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省去了四十五万两的缴纳亏空。
和汤恩和商量之后,他也同意这个方案。隔日,两人合作拟了一份折子上奏朝廷,希望将五十万两的款子拨给武陵。由武陵出人,以工代赈,帮助乔平县修筑大坝。云县令亲自督工。两日后,便得到回复:准奏。
准备好了之后,由她督促两万民夫奔赴乔平县。汤恩和负责后援。
这时节,正是黄河最频繁的汛期。就在他们一行人汗涔涔赶到乔平县的这天下午,大雨一个劲地往下泼洒,而且又专门下到黄河里。河水猛涨。到了傍晚,升了三寸,把百年黄河大坝最后一段“乔家头坝”给彻底冲毁了。下游七十多个乡镇成了一片汪洋。
治河总督于士南自觉无颜面对圣上,就在乔家头坝上,投河自尽。
她接到消息后,立即去看望乔平县令李继。李继很淡定地告诉她:这已经是元启年间,第三个投河的总督了。
笠日,站在被摧毁的大坝上,她的心情很复杂——如今,大堤闸门,陂池坝、分水渠全部损毁严重。好在黄河水位已经下降许多。只能靠人工抓紧重建。否则再来一场大雨……乔平县城的旁边可是有着四十多万人家的武陵县啊!
工部也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乔平,武陵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所以批准她的奏折比什么都快。
她忽然明白了——今年的吏部考核的评级,就在这滚滚黄河水之中了。
☆、第74章 围城
十月初九这天早上,外面雨势滂沱。一大早,云缨就在景裕的护送下,前往乔家坝巡视。却看到李继的师爷策马赶了过来。邀她前去县衙议事。到了县衙,方才晓得昨夜新建好的一段堤坝,连夜被一场小洪水冲毁了。
乔平县令李继大为火光,直接找她理论:“云大人,你给我的那些个民夫都是饭桶吗?!”
景裕冷笑道:“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云缨她昨晚三更就起来巡视堤坝了。恐怕李大人三更的时候,还在闷头大睡呢!”
“景将军莫非是觉得在下擅离职守?!本官自黄河决堤以来,夙夜守在县衙,誓与县城共生死。自觉问心无愧!”
“守在县衙?守在县衙就能治理好水患了?!”
“本官这是为了给辖区内的百姓定心!”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她赶紧端着茶给李继,面上陪着笑道:“大人。这个……工事未完成。请您见谅。本大人下次亲自去现场督工!”
她也很尴尬。工程的监督是她主持的。一天三次巡逻,每晚报上修建进度。一一汇总在列。她看的非常明白:民夫并没有偷懒的。只是百年大坝一旦摧毁,清理原址就要花费一段时间。在此基础上铺设地基,又要花费很长一段日子。李继未免太心急了。
挨骂的不止她一个。不一会儿,新的治河总督王毅也来了。王毅是六品的官员,比李继官位大了一品。不过治河总督只是个虚衔,王毅实际只是漕部的一个小小的吏目。这样的人,二甲进士出身的李继自然不放在眼里。
只听李继骂道:“王大人,你的差事怎么干的?好好的堤坝,建了又毁,当拿着赈灾的钱玩的吗?!陛下若是知道了!把我们都投进黄河里!”
出门的时候,王毅面色不善。云缨怕这节骨眼上,王毅和李县令闹矛盾,当即劝道:“王大人,李大人是乔平县的父母官。看到自己的百姓受灾,难免心里难过。我们多体谅点儿。”
“我呸!”王毅料定云缨也憋了一肚子火,遂骂道:“这些日子,他个李继窝在自己的衙门不出来!说是不会游泳,怕淹死!治理河道还能怕死?我们干的就是送命的差使!”
景裕也附和道:“李继此人,表面上看着光明磊落,其实心眼小的很,只管自家门前雪。这样的书呆子,要是在关外,我看一个揍一个。我说云缨,刚才你给他敬茶做什么?以你的身份,这李继跪着迎接还差不多。”
她望了望天:“你们就别添乱了……”
说着,三人骑马到了城门楼下。登上箭楼,城外的大水一览无余。几十个满身泥浆的民夫正淌着浑黄的水,步履蹒跚地运送着一袋袋沙包。他们的衣衫在阴冷的水中染成了土色。远处,才打好的大坝地基,在浑黄的水中起起伏伏。
她不禁叹息道:“黄河水患不止,江南太子祸乱,大陈的盛世太平。何日可见?”
景裕摇了摇头:“水灾过后,朝廷要防着流匪,暴民,瘟疫。但是眼下,兵部拿不出人手来乔平,反而任命我就地组织抗灾。但是这谈何容易!”
王毅全神贯注看了一会儿,忧愁道:“朝廷也难呐!今年的二王之乱,死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整个国库都空了,边疆的军队也散了。所以朝廷逼着各个省清理亏空。结果逼了多少农户落草为寇。归根到底:什么都要钱,偏偏没钱!”
她也担心这个。国库一旦空了,若是发生什么大事:比如现在的黄河决堤,就捉襟见肘了。如果连军队都供养不起了。就会发生朝野哗变,更有甚者:无法抵御外敌入侵。那么到时候,国家又会陷入大乱当中。
别说远的,眼下治水患,错一步都不可以。他们没那么多钱弥补损失。
离开了城门。三人一起去巡视大坝。路上,王毅跟她说了李继此人:元启十二年的二甲进士,工部尚书柳溯寻门下。为人精明而跋扈。但是治理财务,整顿吏治是一把好手。去年南直隶遭灾,他们乔平县是惟一一个可以自食其力的县。受到了陛下的褒奖。
云缨明白了:“今年李继评级再是卓异,就可以调回去当京官了?”
王毅点头道:“是啊。但是无论乔平也好,武陵也好,偏偏两个县的堤岸修在这种人眼底下!”
景裕却不以为然:“我敢打赌,这次水灾就够李继他吃一壶的。云缨,你也别跟他客气,有我撑腰,谁敢给你脸色看?!”
她笑了笑:“景大哥,现在和李继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什么气不气的,等水患过去了再说。”
但是这雨,越来越绵绵不断。好像要把去年干旱了八个月的雨水,在这几天之内下完。弄得他们也是筋疲力尽,人仰马翻。
老天爷,发了疯地降雨。起先,只是黄河中段水位猛涨,后来,下游也告急了。到了九月,黄河从花园口改道,不少肥沃的农田化为泽国。大运河,淮河等与之联通的水系,也都多处溃口。混浊的河水淹没了不少县城。开封的县衙门口都堆起两寸厚的淤泥了。
每日,云缨与王毅奋战在抗击洪水的前缘。手脚都泡的发白。滚滚黄河水,此刻咆哮着,携着雷霆万钧之势而来,不断地拍打着新建的堤坝。堤坝下,到处是令人心悸的漩涡。有民夫不慎失足掉下去,顷刻就失去了踪影。
云缨明白,他们是跟时间赛跑。看是洪水涨的厉害,还是他们修筑堤坝修的快。乔平县城危在旦夕,倘若不快些修好堤坝,县城迟早会被吞没。县城没了,接下来就轮到武陵。
站在高处,放眼四望,只见乌云遮天蔽日,暴雨如注。河岸上来来往往运送沙包的民夫,渺小的像是天地间的无数粒蚂蚁。她渐渐不安起来:君琰,君琰。你现在好吗?我很害怕。我很害怕一觉醒来,一切都被淹没了。
到了十一月上头。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这雨已经下了几百年。从大陈建国之初,一直下到了她站在这方土地上,从未间断。现在,她担心的不仅是乔平县内的堤坝会不会溃堤。周围的武陵,平安两个县也积岌岌可危。到了今日,溃坝堵得连沙包都不够用了。
南直隶的总督这才汇报朝廷:黄河流域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水。武陵,平安总共十八个县处在洪水包围之中。
好在,武陵送来的两万民夫夜以继日地救灾。到了十一月五日,六处溃堤口,五处已经合龙。只剩下乔平城门外的一处决口。当日溃堤,洪水倒灌了几十个乡镇。堪堪止步了乔平城门,人人都说是龙王照料了县城。
这天早上,她和王毅,景裕还在商量着怎么泄洪,有衙役送来请函。说是李继在县衙摆下了宴席,邀请他们三个参加“庆功宴”。三人面面相觑,良久,还是景裕先说道:“走,咱们去看看李继这小子搞的什么名堂!”
到了县衙一看,处处张灯结彩,李继摆了下二十桌酒席,许多乔平的缙绅大户都被请了来。席间,李继大唱着山西的信天游,然后道:“乔平的溃堤已经堵住了。这多亏了云县令,王大人,景将军三位扶持我李某人。下官一定会上奏美言二位!”
王毅忍了半晌,豁然站起身道:“洪水还在城外咆哮,我没空听什么曲子。不做陪了!”便拂袖而去。
场面一时间很尴尬,李继低声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景裕这时候也放下酒杯:“李大人,没想到你的脸面这么大,还给得起我们三个?”
她扑哧一笑,看李继闹了个大红脸。
景裕又拉起她的手:“这里的酒啊,菜啊,都是李大人给了我们脸面才吃得了的。云缨,咱们不要这个脸面了,走,大哥带你去外面吃去。”
她应了一声,跟着景裕走了出去。一出门,两个人都捧腹大笑起来——刚才,李继气得五孔冒烟,那脸红脖子粗的,简直像个狒狒。
笑完了,景裕牵了一匹马过来,给她披上蓑衣。她翻身上马,和他并辔而行:“景大哥,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朝廷会派这种人来乔平当县令?”
“县令有什么难当的,大多数这样的地方官,都想的是捞钱。上下伺候好了,那就万事妥帖了。像你这样清白的好官……算是武陵之福了。”
“廖赞了,廖赞了。”
“只可惜名花有主了。”
“……景大哥,咱们能不说这事么?”
“云缨,”景裕笑了笑,眼风扫过来:“我十六岁就在外带兵,这十年来就没看过女人长什么样。难道还不能觊觎一下你?”
她赔了个笑:“……名花有主,名花有主。”继而甩了甩鞭子,催马儿快跑。说真的,景裕时不时的示好和暧昧的语气,真的考验她弱小的心灵。她决定等水患消停了,给他好好教育一下:朋友妻,不可欺。
七天后,她照常三更起床,去往河堤上督工。却看汤恩和跑过来,小声告诉她:李继四天前将一封说“黄河水患大治,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的折子递了上去。陛下看了之后大喜过望,说李爱卿“年轻有为,是国之栋梁!”
云缨呵呵。对于这种滥竽充数邀功报喜的事情,只能呵呵。
王毅说的很对:两个县的黄河大堤居然在这种人的管辖范围之内。实在是……哎,太倒霉了。
等到王毅过来了,她问道:“王大人,你和李大人倘若意见不合。那么谁是有决定权的?”
王毅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和李大人彼此一半吧。陛下本来就不可能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一个人全权负责。”
她无语望苍天,半晌对王毅拱手一辑:“大人,下官觉得:必要的时候,要能有个人压制李大人擅作主张。”
王毅沉默了,拉她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道:“实不相瞒,李继已报了喜功。你我再说水患未治。怕是工部那一关就过不了。”
云缨严肃道:“大人。李继此人胆小如鼠。到了危急关头,想的都是自保。下官担心他刚愎自用,妨碍了正事。”
她现在铁了心:哪怕让郑君琰替她出面,也要压一压这李继。否则天灾*全了,指不定出啥事。
王毅犹豫半晌,问道:“云大人,你在朝中可有人帮衬?”
因为冷寒替她隐瞒身份,履历上她只是翰林待诏。此刻,她也不隐瞒人脉关系了:“下官和梁王殿下是莫逆之交。”
回去之后。她连夜赶了一篇奏折,将乔平县的水患实情上报。同时请求陛下赐予她一方尚方宝剑。同样的奏折,还抄了三份,分别给:郑君琰,冷寒,邱浩然。一个亲王,一个吏部尚书,一个丞相。三重保证。
妈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当她属兔子呢!
雨还在不停地下。因为黄河形势危急,王毅做主,将治河总督署搬上了黄河大堤。还带人日夜轮班,巡视乔平城外的大堤。每日都穿的厚厚的出去,淋个湿漉漉的回来。还有的时候,半夜三更还去大岸上探查水情。
这日卯时,王毅忽然来找她。心知有事不妙,上前道:“王大人,找下官何事?”
王毅啐道:“还不是那个李继!今天我跟他说,形势万分危急,黄河灌进县城是迟早的事情!让他通知城内的大户转移。但是李继居然跟我说:这是危言耸听了吧?我日他个祖宗!”
云缨也无语。抬头看雨水顺着顶棚的漏进房中。他们每夜就睡在这地方,外边是滚滚的黄河水,夜夜伴随着咆哮的潮声入眠。而李继还在县衙弄戏班子,日夜折腾什么庆功宴……妈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
她冷冰冰道:“王大人您放心……下官明日就让景将军帮助城内的大户转移。粮库也转移!”
转身,她将今日刚送过来的尚方宝剑拿了出来。汤恩和委托景裕用了飞鸽传书。居然只用三日就拿到了这方宝剑。
她就不信治不了李继!
☆、第75章 镇压
笠日,云缨穿着整齐的七品官袍。带着汤恩和,并几个衙役来到乔平县衙。未踏进大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管弦奏鸣。等进入大厅,只见八桌子的嘉宾,推杯换盏。舞台上,一个戏班唱着《失空斩》。气氛好不活泼!
李继正饮着小酒儿。她往李继面前一站,摆出爹爹那般严肃的棺材脸:“大人好闲情。今日宴请了这么多人?”
李继看是她,故作亲切道:“云大人,来喝酒。”又面对宾客道:“这些都是乔平县的缙绅之家。去年,我靠他们度过了难日子。现在外头水患叫嚣得紧。我是父母官,就请他们来吃个饭,压压惊嘛。”
她击节赞叹,这倒了却了很多麻烦事。缓缓道:“干得好。”又走到嘉宾中间。大声道:“诸位。我是武陵的云县令,奉命督促修理堤坝!实不相瞒,城外的堤坝朝不保夕,乔平县城迟早被淹!请各位及时出城避难!”
所有宾客都停杯投箸,呆呆看着她。
云缨环顾左右,严肃道:“本官已与治河总督王大人奋战了两个月有余!但事实就是:这水堵不住了!请各位爱惜身家性命。带着家人赶紧出城吧!”
李继终于反应了过来:“胡说八道!城外的堤坝明明修好了!再说了,这雨还能下几天?!你分明是夸大其词!本大人要弹劾你一个……造谣生事之罪!”
云缨阴沉沉地转过身,汤恩和递上尚方宝剑。她揭开上面的黄布。一柄盘龙镶玉的天子剑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想到云缨今日居然是代天行令。李继的耳边“轰”地一声炸开了。
但听汤恩和大喝一声:“大胆!见到尚方宝剑还不下跪?!”他本就是内廷资深宦官。这一声叫唤,干净利落,语调间都是威严。吓得众人噗噗通通一齐跪了下去
云缨一字一句道:“李县令,本官限你两日之内,转移全城百姓!若是办不到,以懈怠公务之罪论处!”
李继连连磕头。本以为整个乔平县他最大,没想到这个翰林待诏出生的云县令,居然拿到了尚方宝剑。要知全天下就这一把啊!见之如见天子!这云缨……是什么来历?!
送走了云缨,李继看汤恩和还未离开,于是追上去。先讨好一笑,然后战战兢兢问道:“这云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汤恩和轻蔑瞥他一眼:“你不够资格问!”
不知是不是她的恐吓起到了作用。这日,整个乔平县城骚动了起来。衙役走到街头,劝说百姓赶紧转移。大户们也聚集起来,商量搬家政策。总之,百姓终于明白过来:家园,不保了。
这边堤坝上,王毅和他的一众幕僚,水利师傅们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云缨不懂治河事项,但是看王毅越来越深沉的脸色,也知道事情大不妙了。只是发愁这大雨怎么还不停止。
下午,王毅找到她,直接说:“水线已经超过了县城三尺有余。明日晌午,黄河要决堤进县城!”
她闻言大吃一惊:只剩下一天!这来得及转移吗?!问道:“怎么这么快?我看大堤暂时没问题啊。”
王毅深深一叹:“乔平的大堤还能撑个四五天……是武陵的堤坝保不住了。两个县城此消彼长。这边加高了防护堤,那边的水流冲击得更猛了。想要保武陵,就要……扒开乔平县城的大堤!”
她顿时无言。扶着座椅坐下来。想明白了:再不分流,武陵那边形势危急了。乔平反正已经淹了大半个乡镇。再牺牲个县城,保住武陵也是明智之举。只是,李继会答应吗?
恐怕,她摆出代天行令的架势都没用。
哪个县令愿意自己的管辖的地方,变成泽国呢?她拍了拍头:没这么多时间犹豫了。必须马上行动。唤来汤恩和道:“你去通知景裕,让他把武陵的衙役全部带来乔平。帮忙百姓转移。明天早上之前,城中大户必须全部撤去!”
当然,还有李继那一关要过。事情不容耽搁,王毅立即携着她,她带着尚方宝剑。两个人都是一身整齐的官袍,去找李继谈判。到了乔平县衙。王毅开门见山道:“一天之内,河水入城。财物顾不得了,人都转移出去吧!”
李继果然不肯相信。她看他已经慌得六神无主,立即喊来乔平县的师爷,让他带着衙役出去通知百姓。回来之后,再组织监牢里面的犯人转移。
李继终于回了神。第一句话是:“我要去看看堤坝。不是修好了吗?怎么会溃坝?!我不信!”
王毅道:“因为要扒开扣子泄洪!”
李继愣了愣,继而咆哮道:“妈了个巴子!你们商量保武陵是不是?!云大人你真是好手段啊!欺负到我家门口来了!让我背这个黑锅!你自己翘着腿高升是不是?!”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形势如此。若此刻我站在你的立场,纵然不愿意。我也会接受的。”
李继张口就骂:“我日你祖宗!你个给人入屁股的小白脸!你们合伙算计大爷我啊!有本事来啊,杀了我你全家也要被砍头!”
两个师爷看李继骂得实在不成体统,赶紧上前劝他。李继骂完了,也没说什么,转身阴沉沉地回去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云缨真怕李继要跟她闹。毕竟乔平是李继的地盘,真的闹翻了,她还真的没法子控制这个灭门的县令。
隔日上午,万事俱备。几百个手执铁锹正要决堤的民夫们站在大坝上。就等扒开扣子泄洪。云缨,王毅亲自监督。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出现三个人。大摇大摆走到了堤坝之上。却是李继领着两个师爷。徒步走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那两个师爷为他撑起伞,李继就坐在了大坝之上。云缨,王毅相继赶来。看到这幅景象,也是傻眼了:
李继这是用生命威胁他们不准扒开口子泄洪呢!
云缨赶紧吩咐汤恩和去找景裕。王毅这时也是忍无可忍了。跳着脚骂道:“李继你有完没完!喊你疏散百姓你不干!写邀功的折子倒是比谁都快!现在知道事情坏了,给我来这一套!”
李继冷笑道:“你们要害我,好好的堤坝,就要给我扒了!你们是羡慕我的才能,羡慕我要高升了是不是?!”
云缨觉得他已经疯了:“痴人说梦!”
李继大叫道:“老爷我是要当丞相的人!武陵的堤坝干我何事!管好乔平,明年我就进馆阁!你们这时候给我扒了口子。坏了的是我的前途!一群畜生王八蛋!看谁比谁狠!”说完。他就地一坐。一动也不动,只是默默地望着黄河。
云缨和王毅面面相觑。云缨心头一热,向左右呵斥道:“傻站着干什么!把李大人给我扶下来!”
几个官兵前去拽李继。但是李继突然站起来,推开身边的亲信,跑到何岸边上。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凶狠地环顾四周。大叫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就自尽在这里!那你们就是加害朝廷命官!”
闻言,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天上的雨忽然大了起来。电闪雷鸣之中,李继全身湿透了,官袍湿答答地黏在身上。他的身后,是滚滚黄河水。自元启年初,这黄河已经逼死了五个县令。八个县令都是誓死与县城共存亡。但是谁都没法承担逼死四品大员的罪名。
云缨全身都在颤抖:君琰,君琰,我该怎么办呢?逼死这个人,我自己也完了。甚至会连累到爹爹。但是,再这样僵持下去。武陵的十几万人就完了!我该……怎么办呢?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河水涨的迅猛。
她终于作出了决定,迈步走上河岸。雨水下得缠绵,风絮黏地。也定格了此时此刻隔着重重雨幕对视的两个人。
李继绝望而疯狂,她疯狂而绝望。都是困兽之斗。
李继发抖着将匕首对准了自己:“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死给你看!大家看得清楚,是你逼死了我!株连你九族!”
她平淡无奇地开口:“那又怎么样?”
李继看她阴冷的眼神,大吼一声:“云缨,你就等着被砍头吧!哈哈!砍你的头!”
她已经走到他前方三步,对着身后呵斥道:“给我挖!李大人死了我负责!不怪你们的事情!”
天上忽然出现一道闪雷,劈开混沌雾霰。将昏暗的天地照成雪白一片。冷风鼓动两个人的衣角。在无声的对峙之中,李继终于绝望了,幽幽道:“好样的云缨!你既然这么有胆色,那就下去给我做个伴吧!”
说着,李继把匕首反手一转,却是直插她的心窝!她却没反应过来。一来,二人离得太近。二来,她全神贯注在身后的动静之上:听马儿嘶鸣,该是景裕带人来了。她想撑到景裕来了,控制住李继。却没想到李继想和她同归于尽!
这一瞬间,她眼睁睁看着匕首刺了过来。却没有办法躲开!眼前一黑,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也就眨眼的间隙,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匕首。血,顺着匕首流了下来。她怔忪在原地。脊背后传来宽厚的温暖。
李继看一刺不成,赶紧拔回匕首。那人却握着纹丝不动。景裕赶到了,大喝一声:“放肆!”上前来制服了李继。
不知谁带头先跪下道:“属下来迟!请殿下责罚!”接着团团围观的人都扑通扑通跪下。喊着一个称呼:“梁王殿下。”
梁,梁王殿下……是他?!六神归位,她仍旧不敢相信——君琰来了。直到身后响起他的呵斥:“你还愣着做什么?”
颤巍巍地转过身去。只见郑君琰穿着黑色氅衣,冠戴整齐,五官深邃,俊美不似凡人。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不用多言,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只不过掩藏得很好。是啊,他现在也学会对自己隐藏感情了么?
云缨几乎稳不住身子,只吩咐道:“快,快挖……”
河岸……马上就要溃堤了啊。
☆、第76章 告白【三更福利】
笠日,雨势减小。
乔平县令李继因妨碍公务,懈怠河工,威胁钦差,被就地革职。押解回京听候圣上发落。其实李继的罪名还少了一条:威胁同僚,刺伤粱王。不过她也好,粱王也好,都是低调的人,此事就低调一点,不宣扬出去。
乔平县城被淹了个底朝天。但是下游的乡镇和武陵,平安两个县总算是保住了。好在开挖河道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县衙被淹,乔平县的师爷,衙役全部转移到了武陵。一时间,武陵衙门住满了人。
云缨和汤恩和先是忙碌着赈济灾民,然后将乔平的犯人登记收监,最后才是想办法安置梁王殿下。
推开门,只见桌案上搁着小碟松香墨,旁边摊着写奏折用的撒金筏。郑君琰坐在黄花梨座椅上,佩环饰,垂罗缨,冠带齐整。手中拿着她平常写字用的那支雪狼毫湖笔。
手上还缠着两扎白布。
他握笔的姿势,如白鹅曲项,甚至有几分书生气质。这样的郑君琰……好陌生啊。不……他不是郑君琰……是梁王殿下陈朝临。
“事情忙完了?”
她急忙走了过去,摁下了他:“别动,小心伤口。”
“伤口在手上,有什么打紧的。”
“怎么不打紧?你动一动不疼吗?”说完了,扶着他坐下来。却看他刚才写的字。笔酣墨饱,虽还是她教的那一手钟王小楷,但是已经有七八分磅礴气势出来。越看,这字越有味道。她大概十岁上下,才有这个水平。
“君琰,这两个月你干了什么?写字长进这么大?”
“入了东宫书院读书,邱先生门下。”他说的若无其事,又淡淡问了一句:“云儿,你过得好吗?”
她心下一酸,揉了揉眼睛:“不好。李继他欺负我。”
“李继他罪不至死,但是妨碍公差的做法,不可原谅。”
她又愣了愣。因为君琰会像之前一样,为了替她出气,把蒋百楼等人的左手给剁了。虽然这做法有些过分,但是他不为她说话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失宠了?气氛也沉默下来。隐隐约约有些尴尬,好似彼此都很陌生。
不过才分别了两个月。怎么生分到如此地步?她都想哭了:“君琰,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当然生气。”他冷笑道:“看到你那么威风地往大坝上一站,逼一个朝廷命官往河里跳。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
她撒撒娇:“君琰,你想想,我要是不逼李继,那么武陵也就没了。我是武陵的县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陛下不会砍我的头啊?”
“就你借口多,我来问你……”他冷哼了一声。忽然暴怒起来:“你是脑袋坏了吗?!昨天要是我没及时赶来,你还有小命回来?!我看你真是被人惯坏了!景裕就在路上,你出面充什么好汉?!真当自己有七八十条命吗?!”
“君,君琰……”她眼泪汪汪瞅着他。
“装可怜也没用,云缨,你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男人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一眼都不看她。
这个不用想:“让你担心了……”
他单手抚上额头:“让我担心只是小事,你要是有什么好歹,让我怎么办?!陪你一起往河里跳吗?!”
“君琰,我真的知错了……还有,你手别乱动。”她走到他面前,又问道:“君琰,你武功那么好,干嘛要用手去接匕首?!”
他抿着唇,半是责怪,半是后怕道:“看到你有危险,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又问道:“真的知道错了?那你发誓,日后不许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我发誓,要是再强出头,那就罚我……罚我。”她一时间不知道罚什么,却是结巴起来。
却听他柔声道:“罚你给我生一辈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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