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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御前女驸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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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热河行宫之后,陈晟澈不得不和皇后李氏夜夜同床共枕。夜长梦多,更何况是国难当头的日子。李氏越来越觉得丈夫不对劲,还无意中漏了口风。说“萧夫人的死很蹊跷。而且王爷当上太子之后,性情大变。”
    陈晟澈听闻后,怀疑李氏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了保护自己的正统帝位,便亲手杀了朝夕相处十几年的结发妻子。对外说皇后是被叛军所杀。
    有道是:至亲至疏夫妻。
    或许在陈晟澈这个太子心中,女人只是生育的工具。
    李氏留下来两个三岁大的孩子——也就是陈朝墨和陈朝阳。因为“上元之乱”是一夕之间爆发的,十万叛军围困了长安大街。三千御前侍卫,杀出一条血路,护送陈晟澈从皇宫当中逃出去。而陈晟澈为了逃跑方便,居然只带走了陈朝墨这个“儿子”。而把“女儿”陈朝阳丢下了。这就是长公主流落民间的真相。
    元启元年年末。安乐王和萧,郑二位丞相勤王,率领三十万大军反扑帝都。仅仅用了三个月,就把上元之乱平息了。
    陈晟澈重新当了皇帝之后,就把皇后李氏嫡出的儿子陈朝墨立为太子。
    三年后,陈朝墨夭折。皇帝又立了老三陈朝奕当太子。老四陈朝荣当靖王。而聋哑人大儿子陈朝奇则被远远发配到了东吴之地。临走前,皇帝赐死了这个孩子的母妃——当年第一个怀孕的小宫女。也是代孕的知情人之一。
    剩下的知情人只有郑贵妃。郑贵妃性情愚钝,不藏心机。她倒是真正不知道丈夫的残忍手段,以为儿子是丈夫的骨肉。
    而陈晟澈为了掩饰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摆出独宠她的架势来。
    这一晃,就到了元启十四年。当年四个代孕的孩子——老二陈朝墨夭折,老大陈朝奇谋反被杀。只有老三老四还活着。一个封了太子,一个封了靖王。他们都已成人,却一个都不像皇帝。
    因为生产时不足月,太子陈朝奕先天病弱。外表上温和儒雅,内里却心机深沉。他和萧氏父子联手,试图引皇帝杀掉胞弟靖王,同时拉拢郑君琰。而靖王陈朝荣,私下里培育暗卫和黑甲铁骑。试图染指皇帝宝座。
    所以,皇帝陈晟澈越来越对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反感。
    他常常想:大陈的江山,真的要交给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吗?到了百年之后,他陈晟澈有何颜面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那段日子,九五之尊的天子学会了拜佛。佛家言现世报应。若是这两个孩子执掌乾坤——这股弑父的戾气,怕是会毁了大陈的千年伟业!
    陈晟澈越想越不安,甚至整夜被梦靥所困。好像看见,自己的父皇,祖父……直到太宗皇帝,都走到自己的面前,要举剑杀了他这个不肖子孙。这时,他连独宠郑贵妃的架子都摆不出来了。一心想的是:大陈江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无论是太子,还是靖王,都不是他的亲骨肉。他们骨子里也没有大陈皇室的血!
    就在这时候,陈晟澈遇到了上元之乱时失踪的侄子陈朝临——也就是郑君琰。当年陈朝临出生的时候,陈晟澈对这个小侄子充满了关爱。后来陈朝临失踪,他也是牵肠挂肚地派人寻找。只不过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消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十二年后,已经成为一个杀手的郑君琰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皇帝。叔侄两个一下子就认出了彼此。皇帝心中也燃起希望——没错,陈家还有个出息的孙辈!他可以继承大统!这样就对得起大陈的列祖列宗了!
    说到这里,靖王陈朝荣看向了郑君琰,嗤笑道:“从你出现之后,父皇就开始策划把我们这些“儿子”铲除掉。为他的侄子登基铺路来了。云小驸马,你跟的好主子啊!郑君琰才是父皇心中的接班人!你是不是还打算抱着他的大腿,混个丞相当当?!”
    云缨缄默不语,真相居然如此惨烈。当年陈晟澈的残忍做法,多年之后酿成这场牺牲万人的内乱。平心而论,皇帝是反派,靖王和太子倒像是正派。
    靖王嘲讽道:“小驸马,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振振有词吗?你看看你效忠的皇帝,杀妻杀子,颠倒伦常,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东西?!”又狠狠瞪着郑君琰:“还有你!为了当皇帝就认贼作父!真是好大的野心!”
    郑君琰负手而立,并不为之所动:“从我的立场上看:陛下对我有莫大的恩情,他也算得上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我没有任何理由恨他。但是在你的立场上看,他的确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陈朝荣大笑不止:“云小驸马。你听听,就这是你跟随的人!把我们这些儿子的亲生父亲用完就杀掉,让我们的母亲含恨而终!”
    郑君琰依然很淡定:“若不是陛下有所交代,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陛下当年做错了很多事。现在他只想弥补过错,就算是谋反,陛下都不想杀你们。”
    陈朝荣不屑道:“郑君琰,你倒是和你的好叔叔狼狈为奸!下书房是在你的怂恿下才壮大了,到头来你撇的一干二净!还有武陵的事情——云小驸马,你不知道吧?杀手的确是我派去的。但是那封密折,是郑君琰修改的。用来让父皇和我决裂!”
    云缨摇了摇头。似乎想甩开什么,但是靖王的话语。一句句清晰传进了耳中。
    她想,他们真脏。没一个干净的。
    陈朝荣笑出了眼泪:“你说,除了你和郑君琰。谁还能把武陵的内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当你送出密折之后,郑君琰就半路拦截了下来,再以你的名义改写了密折!可笑我那时候还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所以派了杀手杀你!”
    她捂住耳朵不想听。这人是个疯子,她对自己说。
    那封密折,一直以为是萧陌改写的,还因此和萧陌决裂。假如是郑君琰改写的,假如是他……
    但是靖王还是在说:“云小驸马。你才是个可怜人。你被人赶出皇宫,还对始作俑者感恩戴德!若不是郑君琰的告密,你以为父皇会查到长公主陷害我母妃的证据?!父皇差点就赐你们毒酒自尽了。你说我可怜。自己看看,他不过是把你当作掌中的玩物……”
    “够了!”
    方才还淡定的郑君琰,此刻却恼怒起来:“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云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想当皇帝想疯了?!”
    她惊讶地抬头,却正好被男人捕捉到了红唇。他轻轻一咬,眼中深情似海,温柔而认真道:“云儿,我有了你,比当什劳子皇帝快活!”
    靖王愣了一愣,却是阴笑起来:“哈哈,原来如此!难怪我说你不近女色。原来喜欢的是个男的!哈哈哈,正好,正好。让他大陈家绝子绝孙!”
    “绝子绝孙”不断回响在这一方天地,而面前之人深情的眼神好似提醒她,无论他做过什么,都是她最亲密的男人。昨夜鸳鸯交颈,他的余温还残留在她的感官当中。没想到,今日就遇到这种事,看清了叛乱的真面目。
    她在和一个心机深沉的储君人选,做着夫妻之事。
    不自知。
    俯首,见金黄色蜜蜡朝珠洒落一地。陆海楼的话语在心底响起来——郑君琰对你好点,你就能青云直上。哪日他不看你了,你连阶下囚都不如。
    说到底,你的前途,完完全全捏在别人手上。
    到头来,你这个人什么都不是。只够活个人生一遭,善始善终。
    颤抖地收拾好心情。她对自己说:云缨别怕……云缨别怕……面对黑暗,才是走出黑暗的唯一办法。
    “郑大人。”说出这个称呼,便是说明此话的立场了:“承蒙厚爱。让,让下官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郑君琰不紧不慢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第61章 为难

午夜时分,行辕外山坡上的风光很美丽。
    萤火点点,繁星欲坠。杜甫诗云: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她也看不出来花花鸟鸟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倒是身后跟着的人和自己有关系。
    思考了半天,对这个人从一丝恨,变成一丝顾虑,再成了一丝感激。之所以是一丝,因为她还是喜欢他的,非常喜欢。
    所以,爱才是主要的心情。
    想一想,认识一年以来,郑君琰对自己关怀有加,无微不至。就是捉弄一下吧,多半是逗她玩儿。武陵赈灾密折泄露这件事,倒的确是郑君琰把她坑了。至于他跟皇帝告密芊芊的所作所为,却是为了保住她们的不得已之举。
    战乱之前,郑君琰就把她支开。总是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也不会出手勉强她去接受什么。之后分别的日子里,青龙,朱雀日夜守卫着公主府邸。正因为他的细心安排,所以靖王不敢动她,萧陌也忌惮她三分。
    如果忘记这些恩惠,那也太负义了。但如果只记得恩情,忽略他算计自己的过去,就是完全的纵容和懦弱。所以对于郑君琰这个人,有七分爱恋,必然伴随一分恨意。但是这一分恨意不足以产生隔阂。
    想通了,看花儿,鸟儿也更赏心悦目了。云缨一边想古人诚不欺我,一边招招手让身后的郑君琰过来。他很乖地过来了,坐在她身边。他抱着自己,吻着自己,她也接受这种亲昵。甚至有种想法:这人是一条狗也不错。
    会摇尾巴乞怜,会给点骨头就满足。而不会老想吃她的肉。
    “云儿,你还在生气吗?”郑君琰很小心翼翼地问道:“假如不开心的话,别勉强自己笑着。”
    她的确在笑:“君琰。你不说,我也知道陈朝荣就算不死也得疯掉。疯子说的话未免偏激。我又不笨,想一想什么都明白了。你在你的立场上,有你必须做的事情。”
    郑君琰略一颔首,心下赞叹:他的女人有的时候明达到绝顶玲珑。
    她撷取一朵花儿,摘下一瓣瓣:“但是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这些,省的误会。老实说,你的身份让我害怕。我从未想过和一个世子交情多深。但是我也明白,你和你叔父没关系。你只是做了郑君琰该做的事情。”
    郑君琰长舒了一口气,赞叹道:“你果然厉害。一万个人听到那些话。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能这么冷静。”
    “别恭维我。”她微微一美道:“等战争结束了。我就投靠你的麾下,你给我物色个官职好不好……我打心眼里想当个好官,为民谋福。”
    男人脸色变了,咬上她的耳垂。笃定道:云儿,你哪里也不用去,只能在我身边。昨天上战场前,我去和叔父请安。叔父问过我打胜了想要什么赏赐。皇位,江山,美女任我选……我说我只想要一个人陪我到老。”
    眼泪潸然而下。她想,我何德何能。却笑着揶揄道:“我有你说的那么好么?以后美人源源不断地送上门来,你哪里会看我一眼?”
    郑君琰微微一笑,却是得意道:“云儿,你在吃醋。”
    她脸红:“吃你个头醋。”
    郑君琰笑着抱起了她,一路抱回了房间。放在床榻上,低声道:“我的头不好吃。但是我想吃你。”
    她拒绝:“我还疼着呢。不舒服,你别碰我……”
    他也拒绝:“不行,我想你了。反正你是我的女人了,不如早点习惯有男人的滋味。”
    衣裳一件件剥落,最后坦然相对。他习惯性地从下面开始攻略她的感官,前戏就无比的火热。她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男人真是拿蛇拿七寸,什么部位最敏感,他偏偏喜欢什么部位。等到攻城略地,她又疼得慌张起来,吟哦出口。
    “君琰……”五指都用力到发白。男人的力量,冲击,简直把她的灵魂都要顶出窍:“轻一点,我疼……呜呜呜。”
    “乖,马上就好了。”他一边安慰,一边加快了动作。
    不一会儿,她就被他撑张到了极限。痛的发不出声来。就在极限到来的时候,体内骤然一暖,好似泡在汹涌的热流里那样舒服。他的宠爱,从下面溢上了心头。烫的连心都要化了,也烧完了她的矜持。
    不得不承认……比昨晚舒服那么一点点了。怪不得男人说过,会教导她做这种事,最后让她贪恋他上瘾。说不定再这么下去,他的温柔,强大,和技巧性地取悦动作,真的会让自己欲罢不能。然后……夜夜纠缠不休。
    她羞耻地想。
    终究敌不过他,被男人吃了个干净。床第之间,他黏她简直黏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她的每一寸都吞入腹中。倘若反抗,只会换回更加有力的占据。从子夜纠缠到第二天中午。中场休息两个时辰,他又缠着她缠到了深夜才昏昏沉沉睡去。
    第三天早上醒来时,郑君琰正端着一碗参汤坐在床边。她撑着身子起来,看到他的气色不错。接过汤,喝了一口:“什么时候起床的?”
    “五更。”
    她囧了:“你昨晚和我……三更才睡的。五更又起来?不累吗?”
    “没办法。”他笑了笑:“我还想消停一下陪你。不过太子那边催我把大臣交出去。你知道的,现在六部文臣,一半在我手上。”
    “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群臣当筹码,登基的筹码。”又刮了刮她的鼻子:“云儿,你要明白,有军权者才有话语权。文臣在战争中的作用,远不如武将。”
    她明白了:“萧家没武将。”
    “不错,而且我也不会让他们有。”男人笑得贼精。
    “那你交出这群文臣,太子会不会把他们给……”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是不帮助太子登基的话。”
    “不会的,因为他们会帮助太子。”
    她更好奇了:“那你怎么办?”
    别告诉她郑君琰不想抢皇位,现在就是打死她也不信了。
    “有个词叫做捧杀,把人置于高高的地位,然后下不来。这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就身不由己了……云儿,你还小,这些东西以后教你。”
    她切了一声,心道你连写字都是我教的呢!喝完了汤,这座玉山又向着她倒下来。口中道:“我的小美人,让我再爱一爱你。”苦笑一声,拿个枕头隔开这厮。昨夜他们太过放纵了。现在,她腰酸背疼,身上无数个红痕,实在是不能再被吃了。
    但男人绕开枕头,抓住她的双手。不依不饶地要缱绻缠绵到底。
    云缨赶紧求饶道:“君琰,我想去城外看看芊芊和爹他们。顺便谢谢伍先生和朱雀。今天你就放过我吧。”
    “唔。”他低吟一声:“依着我就放你去。”
    接着,男人把枕头给扔地上了,又把她紧紧压住。云缨无处可逃,只能看男人虎视眈眈摸了上来。一个时辰之后,声嘶力竭。完事之后,她化害羞为力量。决定好好躲着他一段时间。这厮食髓知味,实在是太不知道节制了。
    到了晚上,酸疼的肢体才能活动自如。云缨走出行辕,看到郑君琰已经安排好人马送她出城。离别之际,男人再三叮嘱她:“早点回来。”
    不,她害怕回来。
    到了城外的客栈。下了马车,首先看到的是芊芊正站在门外倚窗眺望。她招了招手。芊芊立即捂住了嘴,流下两行热泪。足不点地跑到她的身边,紧紧抱住她。哭的连胸膛都在颤抖。
    云缨立即心软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芊芊一边哭,一边责问:“云缨,你吓死我们了。万一,万一你有什么好歹。你让我们怎么办?!”
    云缨拍了拍她的背:“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遂牵着芊芊的手走进客栈。看到伍旭和朱雀坐在一处,二人正面对面博弈。似乎下得十分认真,倒是显得她的闯入十分突兀了。
    还是伍旭先看到了她,神情淡然,只说了句:“气色不错。”
    朱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迎上前来。牵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围着打量。良久才道:“胖了一点,怎么样,见到大人说了什么?”
    她脸一红:“大人说,让我来谢谢你们。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你该对不起的是公主殿下,她天天哭着要见你。”伍旭淡淡道:“你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一直没有来接她?”
    云缨腾地一下脸红了。有什么事情呢?一来。她刚见郑君琰时,被他缠得脱不开身。接着,郑君琰抓靖王忙得脱不开身。这不,靖王到手之后,她才敢麻烦郑君琰收留芊芊。否则,古北口大营也见不得多安全。
    毕竟芊芊还是公主,也可能会成为太子,靖王争夺的目标。
    告别了伍旭和朱雀,她带着芊芊前去拜访冷寒。
    冷府在城外的十里梅邬之中,正是孟夏时分,道路两旁百花齐放,团团簇簇,姹紫嫣红。翩然花海间,一座偌大的宅邸掩藏在路的尽头。走入冷府,先看到一个四五亩大的池塘,荷叶绿得发亮,油油招手。淡粉色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亭亭玉立。
    芊芊看了一会儿,道:“这里真漂亮,比你和大公子画的还要美。”
    云缨笑着对她说道:“冷先生那么正派的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个穷酸腐儒,现在看来也是个会营生的。难怪我爹和容姨寄住在他们家。你看这池子,这六曲阑干,不花五万两造不出来。看来啊,这清廉,并不代表清寒……”
    “老夫祖上是苏州第一富,这宅子是我先祖置办的产业。怎么,云小驸马看中了哪处?”冷寒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云缨连忙道:“君子不夺人之美!冷先生,叨扰了。”
    冷寒哼了一声,道:“郑大人已经送来函帖了,就知道你今天要来。你爹和你奶娘一大早就在厢房中等着了。去吧。”
    云缨战战兢兢地去了厢房。一进门,云守城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呵斥道:“朝廷还在关你们的禁闭,居然跑了出来!”
    她正经道:“爹爹,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么。而且,到了京城之后我又没做错什么。”当然了,被捉去教化营之类的不算。
    容姨也劝慰道:“老爷,别吓到孩子了。”
    云守城打量她半晌,才道:“到我房间来。”
    那眼神,忒犀利。
    知道没好事。但她不敢不从父命。遂把芊芊交给容姨之后,便去房间“受审”。但跨进了房门,就看到爹爹摆出一张黑黑的包公脸。暗呼不妙。果不其然,爹爹开口第一句话是:“郑君琰和你怎么好上的?”
    “……爹,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你那点事还瞒得住你爹我?!”云守城瞪眼道:“郑大人来见过我,说他要定了我的女儿!”
    “啊?!”云缨心里大骂郑君琰这厮——跟她爹爹这种正统老学究谈论自己的终生大事……一定会谈崩。
    却听爹说:“我说可以。”
    “哈?”她瞬间石化。半晌才道:“爹,你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吧?”
    云守城叹了口气:“那小子和我说你的婚事的时候……是上个月十五。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和那些降兵一起死在城外了。”
    她更不明白了:“以为我死了?那还来提……”
    云守城瞥了她一眼:“郑大人说。就算你死了,他也要娶你。哪怕一辈子守着一个牌位,也要你成为他的妻子。”
    “……”
    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这一刻,才发现什么叫做无以为报。
    云守城缓缓道:“若是往常,就算皇帝亲自来提亲,我也不会答应的。不过郑大人当时穿着一身孝服来我面前,只求我给他这个名分。还说等平定了内乱,就会为你守灵三年不出仕……叫我怎么拒绝得了人家。”
    对,这搁谁都拒绝不了。她挥了挥手:“爹,我知道了。您别说了。”
    “既然人家对你上了心。就和他好好过日子。若是夫妻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你多让让……陆家那边我来说。”云守城拄着一支拐杖,下了楼:“你好之为之吧。云家没有二嫁的女儿。”
    她忽然问道:“爹,你昔日的同僚还有多少在朝当官?”
    云守城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严肃道:“朝廷的事情,你不许插手!我云家无依无靠,惹不起什么麻烦!你给我好之为之!”
    半晌,继续走了出去。
    她则呆呆地坐在板凳上。一句“无依无靠”其实就够打击她的了。想到以后的处境,不禁头疼起来:她不过是个小吏之女。就算算上娘家外祖父那边的关系,也不过是江北一带祖上有点官运的书香世家罢了。如今,已经朝中无人。
    连陆家都比不上,更遑论配得上一个皇世子。
    那么,这条路该怎么走下去呢?

☆、第62章 紊乱

这晚,云缨和芊芊就住在冷寒家中。
    子夜时分,她正睡得香甜。忽然窗台边传来扑棱声,好梦被吵醒了。眼风扫到窗户,外面还黑着。有什么影子在上上下下晃动。就钻出被窝,扳开屈枢,用小木板支起。仰首见满天星斗辉映,打更的木梆子敲了三下。
    一只白鸽咕咕地叫着,降落在窗台上。
    她取出金箔中的小纸条。是郑君琰写的信,说想念她,催她赶紧回去。顿时心烦意乱,把字条撕了。睡也睡不好了,便披上衣服出去走走。本想去找容姨谈谈心,只是走到正院附近时,看到冷家大堂的灯光未熄。
    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嚣声。凑近了,便可看到一丛家丁把守在门外。她找了一处花坛,站上去,将大厅的场景尽收眼底——内里,坐着十几个朝廷大臣。六部尚书居然都在。首座的是恩师邱浩然。冷寒站在厅中走来走去的。
    “郑大人怎么说这事?”冷寒没好气道:“难道就让我们赤手空拳地去太子麾下吗?他怎么想的?!”
    邱浩然倒是淡定:“冷老弟,你也别生气。是太子主动跟郑大人要人,让我们重新进宫处理政务。”
    “意思是说,太子胁大臣把持朝政?!”
    陆四洲悚然一惊:“太子难道想趁火打劫,登基称帝?!”
    邱浩然道:“现在陛下下落不明。郑大人的意思是说,朝廷还是需要我们的,只是别跟太子走得太近就成了。陛下那边,郑大人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只是还没个眉目,让我们耐心等候。既然太子召我们回去,就先入住翰林好了。”
    “邱少傅说得对。走一步是一步。眼下,陛下毫无消息。太子已然有监国的意思。我等尽心尽力辅佐就是了。反正江山都是大陈的江山!”
    工部尚书柳溯寻出来打圆场。
    云缨听了半晌,算是听明白了:宫倾之后,朝廷的股肱之臣如今都藏在这里避祸。鸿门宴上,郑君琰和太子约定归还群臣。所以大臣们不日就要返回宫中,辅佐太子。因为陛下的生死还无定论,所以他们也是心中不安。
    怪不得她在古北口营盘,不见一名大臣。原来郑君琰把他们全部藏匿在了冷寒家。
    又忆起去年冬天,郑君琰拜了冷寒为师。大概两人就是那时候勾搭上的。连她都蒙在鼓里。
    很好,郑君琰已经不需要云缨这个笔墨师父了。
    反正自己也教不了一个皇世子。
    回去之后,一觉睡到天亮。隔日,她看到陆陆续续有马车来门口接人。去的方向都是皇宫。不过一日,冷府满满当当的客房全部闲置下来。
    太阳落下去了。广袤无际的天穹,火烧云慢慢暗淡下来。
    冷府里一片寂然。皇宫前倒是车水马龙。群臣穿过五万大军驻扎的长安大街,从西直门方向进了宫。但看往日金碧辉煌的皇宫,如今一片萧条,宫女,太监走得精光。乾清宫都塌了大半个。只有御书房还算完好。
    太子陈朝弈就在御书房接见这些回归的大臣,萧陌和萧丞相陪侍着。在萧丞相的调度下,六部都各自归了位,以往堆积的奏折也重新搬了过来,由萧陌保管。接着,群臣商议,陛下下落不明,理应让太子管理国事。
    陈朝奕推辞了三遍,最后“无奈”地答应当监国太子。萧陌则把奏折堆里的要紧事,挑选了出来,呈递到陈朝弈的面前。
    陈朝弈受教于东宫,自小就跟着父皇处理过政务。所以批改起来,文不加点。看得底下的群臣都暗自吃惊:没想到一向病弱的太子,处理国家大事上,毫不含糊。等奏折批下来,那笔墨,那措辞,和当今圣上如出一辙。
    有的大臣抹了一把额头冷汗:不愧是父子两个。
    陈朝弈坐在龙椅上,享受了整整一天群臣的顶礼膜拜。因为激动,原本苍白的脸色,今儿居然有一丝红润。他的手,干瘦白净,写出来的字倒是雄浑有力。一股子不服输,不认命的心气,从墨迹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到了子夜时分,陈朝奕忽然搁下笔,扶着案几咳嗽不止。好像连肺都要咳出来。萧陌连忙拿出护心丹给他服下。但看太子咳出来的血丝,染红了帕子。暗暗叹息一声,写了一张药房,交给小太监,通知太医院去抓几副药过来。
    过了良久,陈朝奕缓和了过来。对萧陌道:“我的身子吃不消整饬军务。你多多担待。”
    萧陌微微一颔首:“那微臣僭越了。”
    陈朝奕挥了挥手,颓废地坐在龙椅上。良久,睁开眼,露出一丝决然:“萧陌,你我虽是表兄弟,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有件棘手的事,我要拜托你去做。”
    “殿下是要……”
    陈朝奕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也知道,我身子骨弱,活不了几年了。在我有生之年,要把持朝政,才可保护萧家日后的荣华显贵。否则,我一死,萧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在这件事上,你我二人的毕生评断就在此一举!”
    萧陌当然明白陈朝奕的意思:他想挟持群臣,登基称帝!劝说他放弃,那是没用的,只能拖延时间。想到这里,萧陌跪在太子面前。重重一叩首:“殿下,恕微臣不能从命。陛下的生死还未知,你不能贸然登基!”
    没想到最得力的手下,他的表弟萧陌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无名邪火涌上心头,陈朝奕随手抄起一方宋砚,砸到地上。恨声道:“我不管那个老东西是死是活!我要登基!我要当皇帝!萧陌,我已经隐忍了五年,还要忍多久?!”
    堂堂太子,以往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全部消失不见。
    好似一个见了活物的野狼,露出了嗜血的本性。
    萧陌不为之所动:“殿下,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现在郑君琰还不在我们的控制之内。等把他稳住了,登基称帝也不迟。到时候就算陛下回来了,只要郑君琰不举兵勤王,那陛下也无济于事。”
    “要多久?”
    萧陌涩然道:“大概要两年。郑君琰实在不好对付。如果妥当一点,三年时间。”
    “三年?!”听到这个时间,再算算自己剩余的生命——不过五六年,陈朝奕双目血红起来。对着萧陌狰狞道:“我不会等他三年!我要马上赶紧登基!你也看到了,我还能活个几年?!反正总要死的,不如多当一天皇帝……”
    萧陌知晓,病痛已经折磨得这个表哥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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