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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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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辞
作者:芒鞋女

文案

不谙世事的二房嫡女成为太子侧妃,是众望所归还是早有预谋?

从家族利益到宫闱之争,她求的不过是一生安稳,家族安宁。。。。。。

一切本在算计中,却唯独漏了君心!

要想得宠,除了长得美,还要有一颗自以为聪明的心

扫雷提醒:

对文笔高追求的求放过~

此文属于架空文,考据党放松一下噶~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俞璟辞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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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华灯初上,严正巍峨的太子府笼罩在晕红的光晕中,走廊里丫鬟们踮脚点燃一盏盏八角宫灯,往日进进出出的屋子如今清冷寂然,丫鬟们站成两列惶惶然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敢动,只等着谁能率先打破这份沉寂。。。。。。
    清冷的月光柔柔打在窗畔,锦塌上的女子懒懒的翻了个身,带动洒落在身上的几许花瓣零散在塌边,指尖还夹了支半残的海棠,没有允许无人敢上前打扫。
    片刻,蹒跚的脚步由远及近,不难听出其中的轻快,先是探出个脑袋,看无外人后才蹑手蹑脚进屋挥退诸人,走到榻前重重一拜,幸灾乐祸道“娘娘,成了!”
    与这处静谧截然不同的另一院落,丫鬟们手忙脚乱惊慌得不知所措,床边,夏苏颤抖的握着手帕,擦拭主子的额头,握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隐约可见鲜血流出,她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双眸倒映着自家主子乌青的脸,强忍的泪,这些都让她心疼得发恨,恨不得忍受这份痛苦的是她。
    “娘娘,再用力!再用力就不痛了!”她只能放低自己的声音,像平时哄着主子吃药似的安抚,努力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俞璟辞感觉身子越来越轻,有什么顺着自己身体流出,外边的跺脚声叹气声清晰明了,平日夏苏熟悉的嗓音此刻都能听出其中的战栗,不知过来多久,她好像能睁眼了。看着哭成泪人的夏苏,掩饰掉心底的情绪,苍白的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自己能体会当中的绝望,“夏苏,他走了对吗?”眼神落在温暖的烛心上,心却像坠入冰窖般冰冷,偏头看着抬出的血水以及掌心断了一片的指甲,喃喃自语“是啊,是我自己不要他的,不怪他走了!”
    视线随着奔进来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辞儿!”

☆、第2章 俞公府之殇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永平借上,三两行人匆匆路过,一虎背熊腰汉子裹紧身上袄子,半张脸隐在衣领下,咕噜着双眼朝疾驰而过的马车大骂。
    和外处的萧条不同,俞公府,沉重的木板咯吱咯吱响动,男人眉头紧蹙,狼皮的袍子大半被雪花隐去了光彩,李子恭敬弯腰的走在男人身侧,寒冬腊月的天他额头竟浸出薄汗,小心的拿余光瞄一眼男人怀里的小姑娘,潮红的脸上挂着泪珠,嘴唇咬出的鲜血碰上外边的雪冰冷的粘在嘴角,硬没让眼泪流下。。。。。。
    往前,行至一处院落,三五个女人挨挨挤挤的围在门前,华丽的披肩随意的搭在身上,精致妆容有些散开,像刚出远门回来时样子,竞显疲倦。
    邱氏靠在紧闭的窗台边,肩膀朝前微躬,一耸一耸的抖动,看到来人,抽泣的同时不忘接过男人怀里的女孩,轻轻擦拭起眼角,暗哑的安慰,“辞姐儿,太zu会没事儿的,别哭啊。。。。。。”
    至始至终,忘却女孩眼中的晶莹未曾滴落。。。。。。
    片刻,门从里打开,老嚒嚒缓慢的从里探出脑袋,眼神扫视一圈落在邱氏怀里的小姑娘身上,挥挥手,语带哽音,“二小姐。。。。。。老太爷想和你说会话!”
    小女孩粉红的衣衫挂着星星散散的雪花,不仔细瞧还以为是镶在上边的珍珠,惊艳明媚得晃眼,嘴角的鲜血更让她平添了一抹生气。
    老嬷嬷伸手轻轻拭去女孩睫毛上的冰痕,邱氏又想哭了“去吧,老太爷等着呢!”
    俞璟辞垂着眼,抿紧的嘴角不自主战栗,伸出冻僵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脸颊,站稳,一步一步顺着半掩的门迈了进去。屋里的禅香还似往日般悠长,她吞了吞口水,使劲咽下口中的腥甜,诺诺的叫了声,“太zu,我回来了!”
    床上,俞老太爷的咳嗽加剧,她恍然,大步上前跪在床边,冻得通红的手捧起俞老太爷的手,染上了哭腔“太zu。。。。。。”
    老太国公缓缓睁眼,病色的面上因着辞姐儿有了少许笑意,颤抖包裹住俞璟辞的小手,眼中全是欣赏和满意,扯出和蔼的小,温声询问“手这么冷?是不是冻着了?”说着不忘轻轻顺走她头发上结冰的雪,略有责怪的朝刚进来的俞清远道,“外边天冷怎么不给二丫头多穿些?”
    俞璟辞听后,强装的理智崩塌,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往下掉,想到太zu最是不喜爱哭之人,急忙胡乱往脸上一擦,语带梨花道,“太zu,我不冷,爹爹才舍不得冻着我呢!”
    明明和平常一样的语调却添了莫名悲伤,屋里人都双眼胀痛的低下了头。
    俞老太爷看不过大家死气沉沉样子,威严喝道“哭什么哭?不就是要走了吗?你们去外边瞅瞅谁不羡慕我老太爷四世同堂的?就不能开开心心送我一程?哭哭哭,我俞家就养出只会哭的废物?谁要再给我哭就滚出去,别在这里影响我心情!”
    说完又是剧烈的咳嗽。。。。。。
    下边跪着的三位男子,听了俞老太爷的怒骂三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俞璟辞把俞老太爷扶起来躺好,她想宠爱她的太zu和前两日突然消失的大姐一样马上要死了,忍不住抚摸过太zu手被,这双手布满了皱纹和老茧比她父亲的粗糙得多的手,曾帮她梳漂亮的辫子,帮她做鱼竿,抱着她上树摘果子。。。。。。也曾拿着戒尺训斥她。。。。。。
    以后,这些都不会有了。。。。。。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的恳求,“太zu,不走好不好,以后辞儿都听您的?”
    “早说太zu还真舍不得走了。。。”俞老太爷无力的摇了摇头,帮她把歪掉的辫子理好,看和以往没差别后才收回手,疼惜的说“辞儿以后跟着祖父生活,他平日没少珍藏好玩的,当初没见他拿来孝顺我,你可要替我好好跟他算算账!”
    被点名的俞老爷子跪着上前,羞愧唤了声“父亲。。。。。。。”
    俞老太爷没有看他,冲着俞璟辞微微一笑——宠溺而哀伤。渐渐,他的目光开始涣散,料想自己刚才不过是回光返照,戎马一生未曾怕死,现在他也不怕。他脑中甚至开始描绘多年后俞公府繁荣景象。手抚过小巴掌大的脸,他问得漫不经心“辞儿,还记得太zu教你的吗?人生如棋,步步是陷阱处处是生机,人的一生啊,唯有。。。。。。”
    俞璟辞咽下喉咙的哽咽,稳了稳自己的嗓音,接过话娓娓道来“唯有保住家族利益才能在太平乱世中立于不败,往前。。。。。。”
    终究是七岁的姑娘,平日里俞老太爷教的端庄沉稳在她的最后一句话里溃不成军,放声大哭,“太zu不走,辞儿什么都学不好还要太zu亲自教导!”
    俞老太爷笑了笑,“又耍赖?太zu这次可不能依你了,辞儿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俞璟辞啜着泣,眼角挂着泪花,凝视握着自己的那双大手,她感觉到手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不知不觉太zu的手这么枯槁了吗?她的话颤抖而有力,“一家安宁。。。。。。”
    门外的邱氏听到这话,由无声落泪转为细细哭泣,逐至放声大哭。
    “那你可要帮太zu把家守好了,若食言,太zu定不饶你,不过,太zu啊,心底最重要的就是你平安幸福。。。。。。”
    迷蒙的双眸因缓缓而下的泪清明了些,俞璟辞的话掷地有声“我会帮太zu把祖父的古玩字画都拿到手的,会孝顺大伯父。。。。。。”她想如果说太zu若还有牵挂,那便是俞公府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再大的权臣给不了子孙万无一失的庇佑,太祖应该是让大伯父振作,撑起整个俞公府吧!
    不忍毫无生气的脸强挂着笑舍不得离开,伪装不适合她的太zu,她要让太zu走的安心。
    “太zu,我会好好守着俞公府的,孝顺大伯父!”说完喉咙好似卡了刺般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从来她都恣意行事,多亏有太祖宠她护着她,她想若大伯走不出白发人送黑发人阴影,她愿意给研姐儿当亲姐,给她长姐疼爱!
    知她会错了意,俞老太爷嘴角的笑灿烂几分,手慢慢往下滑去。
    “太zu。。。。。。”
    “父亲!”
    “祖父!”
    一声痛苦,门咔嚓打开,涌进许多人跪在地上,屋内乱作一团,长途跋涉的俞璟辞抵不住昏了过去。
    几日前,俞璟辞求着俞清远帮她寻一方磨砚,拗不过嫡女央求,俞清远托人东问西打听得知西边绥化镇的墨斋有她要的宝贝,俞璟辞性子懒,好不容易带着她出门,俞清远记得邱氏嘱托带着她玩上几日。
    那日,他正呵斥俞璟辞偷懒,门外小厮来报说大小姐没了,想着大哥膝下只得两女,平白无故没了一位,赶着回京帮衬宽慰,路中又遇到俞府马车,这才知道,俞老太爷生命垂危。。。。。。
    幸好,来得及见老太爷最后一面,不若,他会恨自己一辈子,辞姐儿也不会原谅他!
    醒来已是三日后,俞璟辞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素色的帐顶脑子转不过弯来,翻身瞧着正往外挪花瓶的丫鬟。
    “小姐,你醒了?”夏苏脸上一喜,退出去召来院里的禾津,压低嗓音说“快去禀二夫人,二小姐醒了!”
    邱氏搁下身边的活儿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俞璟辞三位哥哥。
    冷清的屋子挤满了人,俞墨昱抱着俞璟辞脖子左右晃动,眼里满是担心和恐惧“辞姐儿,你说给我拿祖父的剑还没做到,可不能死!”
    “昱儿,没看你妹妹脸都胀红了,快松手!”邱氏边抹泪边扯开俞墨昱的手,细细托起俞璟辞的小脸,以往肉嘟嘟婴儿肥的脸才多久就消了?女儿三岁就养到俞老太爷名下,这些年自己做母亲的没好好照顾她,想到此邱氏悲从中来泪水更猛了,伸手把七岁的俞璟辞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似哄非哄的说道“辞姐儿不哭,娘在呢!”
    “母亲!”俞璟辞鼻子发酸,头蹭着邱氏的肩膀,望向窗外,不知何时盛开的腊梅如今残花挂在枝头,喃喃道“太zu走了呢!”
    知她心思一片澄澈,有的人接受不了会选择遗忘,她的女儿从来都不是,邱氏心疼的想,若她问一句她太祖是否走了多好,起码还有小女孩的天真。
    “娘~”撒娇的环住邱氏脖子,脑袋枕在她肩膀撒娇。
    邱氏唇角有了丝笑容,留意到被床头青花瓷的花瓶,那是俞璟辞六岁生辰她送的,平日都记着让丫鬟送些花过来插在里边,如今空荡荡的,“太zu在天上看着辞儿,辞儿可不能让太zu失望知道吗?”
    转向窗外,夏苏正垫脚用掸子清扫廊柱上的雪,她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人在,拭了拭眼角的泪花,神色更为伤感,“你大伯母还在呢!”
    宋氏刚丧女,此时见着自己和辞姐儿母女情深只会勾起她伤心事儿!
    俞璟辞抬起小脑袋,顺势就要起身,想到自己刚才撒娇被大伯母听了去,耳根子红了红惹得邱氏在她耳边嗔怪“在自己母亲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俞璟辞在俞老太爷身边,学的女则女戒史书礼仪,规矩自然也比别人看得重,当着宋氏撒娇,心里肯定别扭。
    扯了扯邱氏的袖子,稚声道“太zu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还没跟大伯大伯母请安呢!”
    因着规矩?邱氏爱惜的帮她穿上衣服,见俞墨昱一眨不眨的打量着俞璟辞,邱氏倪了他一眼,“辞姐儿要更衣,还不快出去陪你爹爹?”
    进了厅堂,俞老爷子,俞致远俞清远也在,俞璟辞一一请安。
    见俞璟辞气色不好但也没那日不振之色老爷子安心不少,“好好养着身子,好些了搬去香榭阁,我可是记着你说要背着拿我东西,得把你放眼皮下,不能如了你的意!”
    如何懂祖父是在宽慰自己,想到俞老太爷她心里又难受起来,眼眶蓄满了泪,答了声好,在邱氏身侧坐下。
    俞致远刚经历丧女之痛有临着丧祖,脸色苍白,寂寥,看辞姐儿此时都还记着礼仪,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俞老太爷教导的自是不一样,跟自己女儿一比立马就相形见绌了。
    俞致远在俞府排老大,三十而立的他这些日子看上去像老了十岁,俞璟辞见他张嘴无言,起身,走到他身前,捶着他肩膀,“大伯父别太忧思了,你一直待辞儿视如己出,辞儿将来也会待大伯父视如己父的!”
    “乖!”俞致远憋了半响的话在她的童声中只说出一字。拉过俞璟辞的手仔细打量,,以往只觉得她肥嘟嘟的霎是可人,什么时候身子这么单薄了?
    “辞姐儿一直知书达礼知进退,大伯父等着享福就是了!”
    俞致远膝下无子育有两女,长女俞婉,芳龄十四。前几日去灵隐寺上香遇到劫匪亡命刀下,小女儿俞心妍三岁正是牙牙学语的年龄。公府长子的他让人稀罕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有一位乖巧懂事的女儿,可最视若珍宝的她已香消玉损。
    盯着和大女儿有几分相似的双眸他又爱又气又恨,神色复杂,不过瞬间化为愧疚“大伯一辈子愧对辞儿,以后只希望辞儿和研儿平平安安,相互扶持,其他的就靠墨阳他们三兄弟了!”
    俞璟辞用心听着,最后一句让她呆愣片刻,靠她哥哥们?大伯母今年二十又四即便此时没有儿子再努力多年总还是有希望的。大伯父的意思是不再要孩子?俞公府长子顺理是公府世子,世子没有儿子继承爵位不是让全京城看笑话吗?眼神露出一抹疑惑继而很快泯灭,大伯父的眼神露出太多情绪,她不敢揣测。
    俞致远但笑不语,笑里是掩饰不住的苦涩和坚定。
    一步之遥的宋氏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
    元叱六年,俞国公府老太爷甍,享年八十八岁,皇上亲自赐谥号忠义公以国公最高礼仪下葬,下旨赞俞公府子孙忠义有加。
    俞老太爷说的没错,他的死的确为俞公府避免了场灾难。。。。。。

☆、第3章 胸中有沟壑

处理了老太爷后事,俞公府关闭了大门,丁忧期间,一律不见客。有官员说俞公府怕是就此没落了,皇上未派人吊唁可见圣宠已逝;有的官员不死心还想撬开那扇大门,可无疾而终;渐渐,也默认了前者说法!
    一个月后,沉重的大门再无人问津,俞公府下人各司其职,仿佛隐居于京城里的隐士,神秘。
    书房内,俞老爷子抚弄着手里的扳指,对下首一动不动的两人道,“致远,可有怨言?”
    “无!”
    俞二爷听得皱眉,忍不住劝道,“父亲,大哥没做错什么,我家有三小子要是大哥不嫌弃过继给大哥一个。。。。。。”
    “胡闹,忘记你祖父生前说的话了?”
    房间陷入沉默。
    俞致远拍了拍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弟,吐出一口气,坦然道“二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当家有什么重要的?”
    “可。。。。。。”
    “二弟,为了俞家,咱再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了!”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燃烧的炭炉跃跃欲试似要挣脱炉子,啪啪尖叫。。。。。。
    老太国公一走,老国公就该上奏请封世子,他却迟迟没有动静。
    下人们从一来二往中摸出了些门道,大小姐一走,俞璟辞就成了府里的大小姐,二爷又有三位少爷傍身,世子之位,悬着呢!拿大小姐说吧,她身边的大丫鬟比掌家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都打扮得体面。
    榕湖院,宋氏又摔碎了一面铜镜,丫鬟们害怕的缩着头不敢进去,看到迎面而来的紫嫣才松了口气,比了个摔的手势后退到两边规矩站好,心想屋里再大的响动都和她们无关了。
    紫嫣将她们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进门立马换上了微笑,安慰,“大夫人气坏了身子何必呢?”
    “紫嫣,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婉儿没了可还有研儿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婉儿是已故大小姐的小名。
    紫嫣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铜镜只剩下一个金框,她略有犹豫,“夫人,这是大舅爷去年在南边淘的,桐鄯城现在都还没卖,您瞧。。。。。。”
    “算了,找家店再镶一面吧!”声音里有的是掌家十多年的疲惫和不甘,摸了摸自己脸颊,“紫嫣,大老爷这几日歇在谁的屋里了?”
    俞致远不重欲,家里三个姨娘如今都没身孕,宋氏平时最得意的便是没庶子庶女在自己跟前闹心,如今却有些急了,只要谁肚子有动静甭管谁生的都是大房未来的希望。
    往外的紫嫣顿住,抬眸,眼神放在缺了铜镜显得有些空空的妆台上,“大老爷这几日都在书房,好像和老爷子、二老爷在商量什么事儿!”
    她知道比起书房,宋氏更希望俞致远歇在了姨娘屋里,之前千恨万恨的事儿如今成了最大的喜事儿。。。。。。可惜不是。
    “知道了,退下吧!”
    俞家本家在桐鄯城边的一个小镇,皇恩浩荡特许俞老爷子送回老太国公骨灰后在京守孝。
    有人听后摇头叹息,三年,俞公府要退出朝堂三年,三年后的朝堂谁又说得准是什么样的?也有几人扼首惋惜,满腔忠诚抵不过一次不知情,朝堂从来只有争斗。
    搬来香榭阁一年的俞璟辞容貌长开了些,隐隐透着美人胚气质,每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倚在窗棂上看窗外水波荡漾。香榭阁是以前俞婉的住所,连着她之前住的阁楼,侧边有个圆形湖面连着她内室,她让人在床边安置了美人榻以便观赏美景。
    香榭阁不远处是俞老爷子住的临安堂。
    “辞儿看什么呢?”小姑娘没事儿就爱倚在窗边叹气,八岁的年纪哪有那么多愁善感的?
    “祖父!”俞璟辞立马起身站好,趁俞老爷子望向窗外的时候拍了拍自己胸前衣上的灰,“祖父,今日我们还学《孙子兵法》吗?”
    圆圆的眼睛甚是清澈,俞老爷子心一软,到嘴的恩立马改了口“不了,学点辞儿喜欢的。。。。。。”俞老太爷年轻时拘束惯了,年纪越大性子倒洒脱得多,教俞璟辞的多是尽兴随意的东西,而自己教的多是她不懂的,关于元叱朝的朝堂,桐鄯城的大家族。。。。。。
    “差点忘了,祖父得给你看样东西!我们去书房!”八岁的俞璟辞身材仍肉嘟嘟的,婷婷少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书房里,高大的书架一排一排散开,桌上展开的是一幅地图,俞璟辞定睛一瞧却是去年竣工的仓河堤坝修筑图,堤坝坍塌以致洪水成灾,朝廷是打算彻查此事了吗?素手摊平图纸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根线。良久,收回目光,她神情有些凝重,“祖父,这图纸有几处明显被人动过手脚,和俞公府有关吗?”
    俞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你也看出其中的蹊跷了?你大伯回朝的第一份差。。。。。。”
    此刻,俞璟辞的脸上与之不符年纪的稳重和担忧尽显,图纸被人动过手脚,当时修筑堤坝皇上派了钦差监工,若是设计图纸的出了偏差和工部脱不了干系,若监工动的手脚。。。。。。无论怎么说,大伯这趟差牵连甚广,“祖父,既然皇帝下旨让大伯彻查,其中缘由肯定有数,不知道这次跟着去的还有谁?”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俞家复出弄不好就被打压回地里。
    听俞璟辞有条不紊分析俞老爷子欣慰的同时又叹了口气,“当朝太子。。。。。。萧珂缮”
    俞璟辞心里闪过一抹迟疑,太子什么时候也管工部的事儿了?半晌,面容舒展,两腮的酒窝若隐若现,随手将图纸一扔,慵懒的伸了个腰想到俞老爷子在立马规矩站好,语气轻松不少“祖父,皇上要助大伯一臂之力是好事,你老人家可以把心放下了!”
    皇上让太子出面定是为太子攒名声,其他随同形如虚设而已。
    “辞儿,凡事都有由头,你说皇上为什么不选其他人选了你大伯?”
    两人对视一眼,想了大半个时辰也没闹明白,俞老爷子摇头,“罢了,回去吧!”
    俞璟辞回到香榭阁,没见着夏苏人影就知她去厨房弄好吃的了,“禾津,帮我把昨日绣的枕头拿来!”
    虽然老爷子教的和朝堂有关,可俞璟辞始终认为女儿家女工不能落下,空闲时就去邱氏院里学女工,这个枕头俞璟辞整整半月才绣好,上边的竹叶已经有了形状,不会如初时被说成杂草了。
    “走,去二少爷院里!”嘴边的酒窝浅浅荡出一圈涟漪,落下最后一线,对身边的禾津道。
    经过花园,见宋氏正训斥俞心妍身边的一个丫鬟,俞璟辞不是多事之人,让禾津回走绕过宋氏。
    宋氏眼尖,看着俞璟辞要躲她了,训斥人的声音抬高,意有所指道“不要以为三小姐身边多了丫鬟照顾你就可以偷懒松懈,府里今时不同往日,若被我知道你想要攀那高枝,丑话说在前头,即便你爹是管事我也能照样收拾你!”
    俞心妍扯着宋氏袖子示意她别说了,眼睛转到俞璟辞身上有些着急,挤眉弄眼求她帮忙。
    俞璟辞仔细看那丫鬟发红的脸,对大伯母的行为她不敢恭维,堂堂大夫人和一个丫鬟动手,不顾禾津扯着她衣袖,她盈盈一笑,“大伯母也在呢?”
    老太爷走后府里因着守孝,园里鲜花全移栽到别处,此时也就一两朵野花开得正艳。
    “二小姐也逛园子呢!”宋氏说得咬牙切齿,不日俞致远就要随太子和仓河县查办案,回来就能官复原职,到时看二房怎么蹦跶?想着想着阴郁一扫而空,颇为得意的垂头斜视俞璟辞。
    “大伯母,何必跟个小丫鬟过不去?若不喜欢直接卖了就是,不过上次她帮着三妹妹爬树伤了腿落下伤疤了?卖出府估计也没人要了!”俞璟辞慢悠悠说道,不等宋氏说话径直走了。
    “娘,山楂的腿是因为我才伤的,您不能。。。。。。”俞心妍晃着宋氏手臂,撒娇道。
    “好了好了都听你的成了吗?等山楂攀上你儿姐姐有你哭的!”倪了眼山楂,警告之意甚重,不过此事儿算接过了。
    “山楂不会的!”山楂平日虽和儿姐姐屋里的人走得近可对自己是真上心,四岁的俞心妍分辨得出谁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好的。
    小路上,禾津有些担心身后的山楂,山楂心地善良若被大夫人卖出去如何得了,“小姐,你怎么不求大夫人放了山楂。。。。。。”说完就知越矩,赶紧住了嘴。
    “放心吧,大伯母不会追究山楂了!”
    宋氏生气也是看山楂和自己府里丫鬟走得近,以为山楂想到她屋里伺候,且自己住的是俞婉之前的住所,大伯母怕是以为她霸占了大姐姐的一切,才看她不顺眼,看跟她好的不顺眼罢了。
    俞墨渊此时刚下学,绕进花园看见辞姐儿和身边的丫头嘀咕,大步上前抢过禾津手里的枕头,凑到鼻尖闻了闻,“菊花安神,还是二妹惦记我睡得不好!”
    俞璟辞撅嘴哼了声,“我若不带礼物来你是不是就不欢迎我了?”自顾进了清水院,俞墨渊院子简单,除了几个练武的桩子再无其他,“二哥,你真想习武?若被爹爹发现有你受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是所有将士的心愿,俞墨渊身边没有武将怎么熏陶出爱武的性子的?
    “科举有大哥就够了,光是想之乎者头就晕了,与其拖大哥的后腿不如另辟蹊径,俞公府也算多条选择!”俞墨渊说着有些叹气,转念一想,若像俞墨阳整日学古人吟诗作画还不如直接拿刀杀了他痛快!
    傍晚,俞致远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宫里贤妃明日要上门造访,替皇上为已逝的俞老太国公上香。俞老爷子听后很是惶恐,谁不知道贤妃跟皇后斗了多年若不是三皇子死了,谁当太子还不好说,三皇子病后贤妃生的公主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说母凭子贵,贤妃却是母凭女贵,皇上对她的的恩宠日霄呈上。
    宋氏心底乐开了花,刚出孝期贤妃就来不是对俞致远的敬重是什么?饭桌上她都坐不住了,自言自语说道“家里全部是素色装扮,死气沉沉的,贤妃来,走廊的灯笼要换成红色的,园里的花要移栽回来。”只差没叫管事嚒嚒来吩咐了。。。。。。
    俞老爷子咳咳两声,对宋氏行径不喜,轻扣了饭桌两下,“老太爷刚走一年,府里换成大红像什么话?”而且贤妃自来和皇后不对盘,哪有宋氏想的那么简单。
    宋氏眨了眨眼,安分下来,手里的帕子捏称一团,脸上的兴奋没有因为俞老爷子呵斥而减少。。。。。。

☆、第4章 宫里贤妃来

翌日一早,被丫鬟急来来往往的步伐吵醒的俞璟辞略微不满,“禾津,外边怎么了?”天才刚刚露出鱼肚白,这么闹是怎么回事?
    “小姐,寅时刚过要不要再歇歇?”禾津没有进屋,轻声答道,“大夫人说不让她换灯笼她就往走廊两边放盆景,初开的迎春,海棠沿着走廊放了两圈。。。。。。”
    “。。。。。。”宋氏折腾就随她去吧,翻了个身,想到宫里的意思,俞璟辞睡意全无,睁眼到了天亮。
    宋氏的阵仗还真大,不知道的以为府里有什么喜事儿呢!去邱氏院里请安,她也摇头叹气,“昨日你大伯母说把你三妹妹屋里的山楂送来伺候你,我给回了!”不说俞璟辞的事儿她做不得主,宋氏不要的丫鬟她也不想往俞璟辞屋里塞。
    “三妹妹也同意了?”不知道有这茬,俞璟辞坐在邱氏腿上,环着邱氏脖子,露出小女孩的天真,“母亲若觉得山楂好就替我收了,大伯母自己爱东想西想,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把山楂打发了!”
    山楂娘是厨房小管事,不说体面平日对夏苏几个丫鬟很是照拂,山楂毛手毛脚但心眼不坏,若因宋氏寒了下人的心,不值得。
    “你三妹妹闹了一通,你大伯母决定的事儿哪会改,你若喜欢我就替你收了,不过若到你跟前伺候还需去学学规矩!”
    “知道,听母亲的吩咐就是!”
    回屋让禾津去打听下山楂的事儿,不一会儿就见她回来,撅着嘴,神色不满。
    昨天那事儿本接过了,谁知夜里宋氏带俞心妍回去的时候听俞心妍说府里的下人要好好待二小姐,宋氏一听来了气,俞心妍房里的人只有山楂娘是管事,断定此话肯定是山楂娘说的,便闹到了邱氏院里。
    夏苏敲了敲禾津的脑袋,“大夫人也是怕山楂敬着咱小姐对三小姐不尽责,哪有你说的那么气愤!”
    禾津也知道自己过了,摸了摸脑袋,“小姐,山楂娘在厨房当值,以后你吃宵夜更方便了!”
    “。。。。。。”
    巳时不到俞老爷子带人站在俞公府门口,时隔一年多大门再次打开迎接贵人,待一顶轿子落下,俞老爷子洪亮的声音响起“给贤妃娘娘请安!”站着的众人都跪了下去。
    片刻,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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