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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重生手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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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微想了想,干脆打开了房门,便这般托着腮帮子,靠着正朝门口的小圆桌发呆。

    不过一会儿,便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式微循声望去。原本只当陈慧莲来了,没成想,来的不是陈慧莲,却是个梳着元宝髻的贵妇人,头上饰物皆非凡品,斜插的一枝金环流苏步摇,晃的人眼花,额前用朱砂点了朵小小的牡丹花黄,正是时下贵族妇女最流行的装束。

    一脸的盛气凌人,眼神里的偏执看的叫式微忍不住退后了几步这才站定。

    “那臭丫头呢?”那女子不过瞥了一眼式微便不再看她,转而一拍桌子坐了下来,“胆子倒是不小,平日里便喜欢折腾个幺蛾子,这厢又将我家慧丹带坏了,除了她这个胆大包天的,还有哪个能叫嬷嬷不得不停了今日的课?”

    式微看了她一眼,实是不知如何回话才好。正踟蹰间,那女子重重一拍桌子指着式微骂道:“有什么样的小姐便有什么样的丫头,跟她一个德行,问你话呢,怎的不回话?”

    式微想了想,看看她的装束,又思忖了一下她的年龄,上前一礼:“夫人,我今儿是第一次来,陈小姐离开一会儿,兴许一会儿便回来。”

    那妇女这才回头,一边细细的瞅起式微,一边随意的问道:“小姐府上是?”

    式微一笑,方要答话,那女子,也不知怎的,竟一下跳将了出来,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的又将式微看了一遍,惊叫出声:“你,你不是那日扶着姬唯芳的丫头吗?姬唯芳是你什么人?”

    式微一惊,虽然不知眼前这女子是如何得知母亲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正是家母。”

    岂料这话便似是一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再抬头时,那女子的脸已然涨的通红,原本盛气凌人的模样,隐隐已转换成一丝疯狂,一旁侍奉着的丫头面色亦是极不好看,浑身已然发抖,却不敢多说一句。

    “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是清贫日子过不下去了,来寻那作死的东西了。你告诉她,做梦!有我在一日,我便是定山侯府的夫人,叫那贱人省了这份心吧!”那贵妇装扮的女子越说火气越大,涂着丹寇的尖锐指甲指着不停的摇晃,“我就知道陈慧莲这个小蹄子不是个省心的,想将那贱人寻来讨她父亲欢心,看我不拨了她的皮!还有你,不想你那个穷酸父亲戴绿帽,就有多远滚多远!”

    式微的面色已然极难看了,这妇人对母亲一出口一个贱人,对父亲口骂穷酸,身为人女又岂能忍得下来?是以一点不卖账的出口反驳:“这位夫人好生能想,家母好好呆在家中未曾招惹上您,便被您口骂贱人;我父行为端直,被骂作穷酸。这等满嘴折寿之话,也不知令尊会不会被您骂的折了寿,也不知哪家才能教出夫人这般粗鲁的女儿。”

    那贵妇大怒:“果真是物以类聚!和陈慧莲那个小蹄子一个德行。姬唯芳那个贱人果真是个不省心的,大的跟我作对,小的也跟我作对。她人在哪里?看我不打上门去好好挫挫她的威风!”

    式微从来不是个软柿子,被这话激的,早就头顶冒青烟了,恨不得上去给她两拳才甘心。

    下一刻,已然有人替她这般做了,式微有些惊讶的看着那长相算不得俊朗,却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冲上来便给了那贵妇一个耳光:“芳娘如何你了?你要这般说她?”

    贵妇挨了这一耳光,先是一愣,但这已不是第一次挨这男子的耳光了,是以她倒是恢复的极快,怒目瞪向男子身后的陈慧莲:“好啊,臭丫头居然敢去搬救兵!”

    陈慧莲现下当真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这当真是一个巧合。她兴冲冲的取了几包她“新”研制出的零嘴儿,准备拿去给苏小姐尝尝鲜。路上遇到了父亲,一时忍不住,便在父亲面前将她一顿好夸,父亲一时兴起,便想来看看她这位新交的朋友。哪晓得这姬氏碰到了苏小姐又开始发起疯来,这般情形,她原先当真是没有想到啊。

    不比一头雾水的陈慧莲,式微先是一愣,而后那中年男子一句“芳娘”便叫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对于母亲,她自是绝对相信的。心里头一思量便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大约是这位男子年轻时曾心悦过母亲,这位男子的夫人便吃了飞醋。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能拿出来说?

    那男子一来,式微便成功的被那贵妇抛到了脑后,她现下已然将枪口对准了那男子了。陈慧莲见状,连忙将式微拉了出来,心有余悸的问道:“你没事吧,那姬氏疯疯癫癫的,下次你看到她,便只管跑就是了。”

    “没事。”式微亦是面色不虞,随口问道,“那个就是定山候爷与夫人?”

    “是啊。”陈慧莲满脸无奈,“父亲今日一时兴起,本想来看看我新交的朋友,哪知道碰到了姬氏,当真是好心情都被她败光了。”

    正说话间,一声更为响亮的耳光响起,两人俱是一惊,循声望去,却见定山候白净的脸上一个红红的五指印,不比早已见惯了的陈慧莲,式微乍见却是愣在了原地。

    外人在场什么的,这一耳光下来,定山候早已忘了个精光,冲上去便要给姬氏一拳,姬氏又岂是个好相与的,两人你来我往间,竟然不过片刻,就打成了一团。

    一旁的下人,虽说惊愕,却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只是满脸的难色: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夫人。夫人乃是出自百年世族,侯爷又轻易休不得。两个都是主子,便是想拉架,也要想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不是?拉哪个都是错,干脆不拉了,只敢在一旁小声劝道:“侯爷,夫人,莫打了!”

    “滚!”这一句,那二人倒是出奇的一致,对视了一眼,又扭打了起来。

    看那二人毫不客气的互相招呼,一旁的下人畏惧却不惊讶的神情,式微心想:这二位,怕不是第一次打起来了。

    陈慧莲亦觉得尴尬:“今日叫苏小姐看笑话了,我那铺子里过段时日要出一种新零嘴,叫“薯片”的,我先给你拿点尝尝些。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着人备了一些回礼,已搬到马车上了,今日便不留你在我那小厨房里用饭了,不然定叫你尝几样新鲜的。今日对不住了,我陈慧莲要提早送客了。”

    式微巴不得快点走,朝陈慧莲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厮飞也似的离开了。

    才一出侯府,式微耳力极尖,便听到后头跟上来的一个小厮急急的对门房喊道:“莫拦着了,侯爷与夫人打起来了,三小姐叫我赶紧去同仁堂将精通跌打损伤的王大夫找来……”

    式微只觉有些啼笑皆非,唤了刘三,上了马车便回苏园了。

 第26章



    定山候陈有涯一年定有几次告假不上朝已成了众臣心中心照不宣之事了,白日里与那泼妇姬氏又掐了一架,那红艳的丹寇虽说被自己折断了,可自己这张脸上,也留下了几道抓痕,甚是难看。

    还好慧莲这孩子有眼色,着人去将同仁堂的王大夫请了过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王大夫医术精湛,口风又紧。是以,定山候倒是颇为看重他,平日里骑马、打马球、狩猎有什么擦伤,一律找的都是他,便是与姬氏掐架,想到的也是这位王大夫。

    看了一眼定山候脸上那抓痕,王大夫眉头微皱,思忖了半日,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了:“侯爷脸上这伤想是被动物抓的吧,可要小心了!毕竟是脸上,侯爷风姿过人,可不能再皇上面前落了脸面。”

    王大夫既如此识趣的给了他一个台阶,定山候自是乐的顺着台阶而下:“我知晓了,这才上了奏折,向陛下告假。”

    王大夫捋了捋胡子,轻轻一笑,不再说话,也算是熟手了,开始调起药膏来。

    却在这时,有下人前来传话:“侯爷,宫里头来了位公公,正在前厅呢!您看……”

    “不见客!”正对着铜镜查看伤口定山候当场大怒,“不见!你没说老爷生了重病,不能见客么?”

    “小的,小的说了。”被定山候如此一吼,当场就将那下人吓得哆哆嗦嗦的,结结巴巴的回道,“可,可那公公说了,老爷什么病,陛下都,都知道。可明儿是商量太后寿、寿诞之事,满朝文武无一缺席,陛,陛下说,老爷若是当真病的起不来了,他,他会叫太医过来,替,替老爷诊治。”

    眼前的一幕,王大夫似是充耳未闻,只自顾自的低着头调着药膏,当然是不能落了皇上的脸面了,定山候脸色发青,很是难看,终究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的低骂了一声:“这个泼妇!”

    半个时辰过后,戴着黑色斗笠的定山候亲自将那位传话的常公公送出了府。翌日,告病两日的定山候终是上了早朝。

    *******************************************************************************

    今日文武百官,皆比平时早了一刻出了门,当今皇上为人至孝,太后寿诞将近,虽说明面上没提,可众臣皆是心照不宣,今日早朝怕是讨论的便是这太后寿诞一事,是以无一敢有所怠慢。

    清河姬氏族长,时任大司马的姬伯辉背着双手提早下了软轿,整了整帽冠,举目四望,开始寻人。不稍片刻,便在里头找到了被几位四五十岁的同僚拉着说话的那人。

    一身得体的官袍,面上笑意从头至尾皆没有隐去半分,年不到三十,眉清目秀,身姿挺拔,不近女色,便是通房也未曾有一个,最最重要的是现下已任大理寺臣,深受陛下器重,这样的人,怎能不引起那些世族的注意?

    姬伯辉微微眯了眯双眼,走过去,轻咳一声:“各位同僚,今日来的好早啊。”

    正中那位年轻的大理寺臣似是有些惊讶,而后略带惶恐的朝姬伯辉一礼:“大司马,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一言实是惶恐”

    不是别人,正是新任大理寺臣古一言,深受当今陛下的看重,又品行端方,在某些世族的老骨头眼里,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

    “糟老头子罢了!”姬伯辉摆手一笑,看向姬伯辉,嘴角的笑意更深,“一言不必妄自菲薄,便是族中几个丫头,上回无意得见了一眼一言,便处处托人打听了。女儿家脸皮薄,也只好我这糟老头子来牵一牵这根红线了。”

    姬伯辉这话说的实是不算委婉,先前与古一言谈笑的几位却是人精,怎的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对视了一眼,到底比不上清河姬氏这等百年世族,更何况姬伯辉时任大司马,也算是有实权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为了那等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与他起了冲突。

    几乎是不约而同,原先的几位皆前后脚借口离开了,不到片刻,便只剩下姬伯辉与古一言两人。

    “一言现在在大理寺可是在李士禄手下做事?”姬伯辉眼中笑意盈盈,看向古一言的目光满是亲切,似是对他极为看好。

    “李大人乃是我大理寺卿,一言轻易不得一见。”古一言面上一片温厚,低着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大理寺卿掌管大理寺,乃是朝廷正三品大员。手下置左右大理寺少卿,位居正四品。少卿手下又置左右大理寺臣,乃是正五品。现下大理寺左少卿一位空缺,明眼之人皆知这是要从目前的几位大理寺臣里头挑一位上任了,偏偏古一言又是在这等非常时期由陛下钦点的大理寺臣,可说,他位及大理寺左少卿一位可能性极大。

    是以,现下的古一言才会成了那等世族眼中香饽饽,只是没成想清河姬氏这等百年世族也会出来插上一脚,其余众人不得已,也只能铩羽而归了。

    “我有一女,名唤姬流羽,与冰妍同岁。平日甚得我与老妻欢心,只待选个良辰吉日便要过继到老妻名下,只当嫡女来养。有幸曾见过一言,便上了心,这才叫老头子落下了脸皮。”姬伯辉说着,很是亲厚的拍了拍古一言的肩膀,轻笑,“我那女儿平日里甚少见人,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无论样貌还是品行比起冰妍皆是不差的,性子又是沉稳端庄。老头子不是那等老迂腐,有机会自会叫一言亲眼相看一番。”

    古一言似是面皮急薄,两颊已微微发红,低头应了一声,便匆匆走到了自己的行列里头。他这等反应,倒也未出乎姬伯辉的意料之外,传闻古一言于男女之事上便是面皮急薄的,现下的举动虽说有些急了,却合乎情理。

    众臣又熙熙攘攘的说了会儿话,便只听常公公高唱一声:“皇上驾到!”

    众臣连忙下跪,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明宗转身坐下。只一坐下,便向右侧王侯一列看去,轻易的便看到了那一脸白净,面上抓痕明显的定山候陈有涯。站在一侧的常公公无意一撇,便撇到了明宗微弯的嘴角。下一刻,便听明宗悠悠开口了:“有涯,你告病了几日,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满朝文武能被明宗唤作有涯的也只定山候陈有涯一人,陈有涯面色微僵,不过还是低着头出列:“微臣在,皇恩浩荡,臣已好的差不多了。”

    “那便好,朕就放心了。”明宗说着,似是无意看了陈有涯一眼,忽地露出一脸惊讶之色,“有涯,你这脸上是怎的回事?竟伤成这样了?”

    “启禀皇上。”定山候陈有涯咬了咬牙,仿若已听到了自己牙齿咯吱作响的声音,心里头的怒火再度燃起,“臣外出狩猎,碰到了一只母大虫,不小心被抓伤了,过段时日便会好的。”

    “哦?”明宗轻“哦”了一声,一脸正色的宽慰定山候,“看那抓痕,那母大虫定是体型不大,不过这下手却着实不轻啊!有涯下次狩猎,可要小心了,这面子上的伤,叫朕都快看不下去了。”

    “谢陛下关心,微臣谨记。”定山候说罢低头一礼,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队列,上头明宗“关心”完他之后,便开始与众臣相商太后寿诞一事。

    闹了这么一出,定山候怎会还有心思在太后寿诞之上,只满心里想着如何治治那姬氏。那泼妇当真是在与他作对一事上甚有天赋,第一次二人动手之时,他还能稳操胜券。可后来,那姬氏竟是越战越猛,直把他逼得丢盔弃甲,留着长长的指甲疯狂的往他身上招呼,当真是个疯婆子……

    定山候陈有涯只自顾自的在心里想着如何出这口恶气,却未曾注意到身后,另一队列里头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官员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眼中已有笑意一闪而过。

 第27章



    定山候陈有涯最近颇有几分意气奋发,却说自那日圣上问及他的身体,又在文武百官面前如此关照于他,原本以为到这里,此事就算结了。可没成想隔日圣上便有赏赐下来,定山候顿时只觉陛下皇恩浩荡,心里不禁颇有几分得意。

    可今日上朝,他只觉周围同僚看他的眼神颇为怪异,里头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下朝之后,正要拉几人过来问个清楚,哪知不是这个家里有事,便是那个急着办差,竟无一人同他说说这是何缘由。

    带着疑惑下了朝,方才回到府上,便看到平日最得他欢心的三女陈慧莲一脸急色的在书房门口等他,一见他,便大呼:“父亲,不得了了!”

    原来,陈慧莲今日上街之后,却是听说了一件最近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之事。一首极其不规整的,名唤《虎妻》的打油诗近日在长安城传的颇为疯狂。

    “家里有只母大虫,爪锋只往脸上招,大人挂彩上朝去,上问伤从何处来,无奈应答母大虫。”

    这首诗韵律全无,甚至根本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诗,却在长安城传得几乎人人皆知。虽说诗里未曾指名道姓,但他挂彩去上朝这一事不论是同僚还是宫人,抑或只是守宫门的官兵,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以,诵起这打油诗时,众人几乎皆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心照不宣。

    定山候陈有涯在听完陈慧莲诵完那首诗之后,当下脸色便变得铁青了起来,“哐当”一声,书桌上的东西尽数被定山候一把扫落到地,房内一片狼藉,还好陈慧莲躲得快,这才未被那些小物件砸中。

    “泼妇!泼妇!”定山候陈有涯脸红脖子粗的大骂,眼珠瞪的向外凸起,直看得陈慧莲一阵心惊。

    “清河姬氏教出来的泼妇!泼妇!”……

    于是乎,最近颇受皇恩的定山候陈有涯再次病倒了,这次来势汹汹,差点还惊动了圣上,好在圣上仁慈,允了他一个月的假。

    定山侯府的鸡飞狗跳尚且不提,清河姬氏族长姬伯辉最近亦是头疼的厉害。原本见他很是看好的乘龙快婿古一言已然意动,却未料突然横空冒出一首打油诗,不过两日,古一言便带着难色回了他,问及原因,只支支吾吾的回道:“齐大非偶,一言当不得小姐厚爱,还请大司马另寻良婿吧!”

    良婿?那也要有啊!若放在平时,清河姬氏的小姐自然是不愁嫁的。可那打油诗一出,人人都道清河姬氏的女子是虎妻,清河姬氏几房女儿,原本已快定下夫婿的,不见了踪影。已经定下的,则迟迟不肯上门提亲。一时间,清河姬氏的女儿当真成了世族中最为要不得的女子。不说别人,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姬冰妍亦只能称病不外出,急的姬伯辉当真是嘴角冒了好几个大泡。

    不是未曾想过将那姬氏双亲唤回来说教一顿,可那姬氏的父亲姬叔辉却是他的庶弟,一早便分了家,又随了他生母的性子,泼辣无比,偏偏父亲在世时,还很得他欢心,真拗起来什么粗鲁野蛮的招数都能使出来。

    与姬叔辉谈了几次,无果。未曾见那姬氏向定山候服软,而定山候只要一日不出面澄清,族里头的反对声便一日不消。不得已,他也只能同母亲商议了亲自将姬氏请回来,准备不管软硬,总要做通姬氏的思想工作才行。

    熟料他才一开口,那姬氏忽地脸色一变,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连连喊道:“哎哟,没天理了!那狠心的嫡母啊,欺负我爹还不算,还要连孙儿一辈的一同欺负哟!”

    姬氏平日里与定山候没少吵架,这嗓门自然不小,这一喊,前厅本就离大门不远,不少经过的路人听见了都好奇的往里头瞧。

    老太君脸色难看,难得的一张和善脸都垮了下来,拄着手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清河姬氏白养你们了,还不快关门!成何体统?没的破坏我清河姬氏的百年声誉!”

    正发愣的下人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要关门。可到底慢了一步,那姬氏可说是个真正的无赖,见情况不妙,干嚎的更是厉害:“哎哟,大家快来看啊,我堂堂侯爷正妻,这嫡系长辈的,想要对我这个可怜的孙儿辈做什么呢?有什么不好在人前说的?你们一大家子把门关起来,是要以多欺少么?哎哟,大家快来看啊,清河姬氏的族长和老太君仗势欺人了,大司马欺负弱女子了!”

    这鬼哭般的声音,一声嚎的比一声厉害,虽说声音实在是难听的紧,但里头的内容着实叫人遐想。这么一嚎,那方要关门的下人不禁回头看向姬伯辉与老太君,见姬伯辉无奈的摇了摇头,松了口气便退下了。

    老太君缓了两口气,见外头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实在是气不过,手里头手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兀那姬氏,老身与我儿何时欺负你了,你倒是说说看啊!”

    那姬氏却是个蛮不讲理的,不管那老太君与姬氏说什么,只自顾自的哀嚎:“清河姬氏族长欺负人,大司马好大的官威呐……”

    姬伯辉的脸色早已隐隐发青,终究是奈何不得她,众目睽睽之下,姬伯辉只觉自己怎的没那等先见之明?见她进屋,应当关了门才是,这等情形下,还如何开口?是以姬伯辉只得无奈的挥了挥手:“罢罢罢,你走吧!”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那姬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喊天呼地,左右她在京中贵妇圈子里的名声是垫底的,再差也就那样了。可姬伯辉不同,时任大司马,手中又有清河姬氏的私军,圣上对他一向是有所忌惮的,这传到整天吃饱了到处乱逛的言官耳朵里,他恐怕有得忙了。

    见那姬伯辉与老太君奈何不了她,那姬氏又嚎了两声,站了起来,边嚎边走,一路出了清河姬氏的大门。原本不打算再嚎的,可见后头跟着不少看热闹的路人,做戏要做全套,便边嚎边走,看热闹的兴趣不见,这一嚎,竟是一路嚎回了定山候府。

    这姬氏边嚎边走,哪怕是挑了小路,可还是要穿过长安城的朱雀巷才能回的了定山侯府。

    平日里那些个贵族高高在上,眼下有这么一出好戏,是以还当真有不少胆大的百姓如同看戏一般远远的跟在姬氏后头跟了一路。

    而此时朱雀巷临街的酒肆二楼,一间雅室的窗突然被推开,站在窗前的两个青年毫不避讳的向着这有些可笑的一幕看来。

    其中一个头带乌金色珊瑚冠,一身锦袍的男子看的哈哈直笑,指着那干嚎而去的姬氏道:“四哥,你瞧!这一队人,像不像那唱戏的,可惜没有看到姬伯辉与那老太君被这母大虫弄的毫无办法的模样,只一想,那情景便精彩的很。”

    另一侧的男子只无意识的摩挲着右手中指上镶着绿青石的金戒指,并未立刻回话。片刻之后,却是虚手一指那拐角处的一角衣袍:“古一言果真是个人才,难怪父皇如此器重。惹得那些老家伙蠢蠢欲动。不过,我倒是没成想会有这么一招,今日这场戏,若是没有他在背后煽动,那姬氏也无法发挥的那么好。这下,想必清河姬氏的女儿要开始愁嫁了吧!”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四子——晋王李佑。

    “清河姬氏的女儿关咱们什么事?难得四哥出府一趟,莫要扰了兴才是。”那男子说着,自顾自的倒着桌上的美酒,一饮而尽。

    “姬伯辉与那老太君是出了名的和善,有些事,他们明面自然做不出来。”李佑勾了勾唇角,“伪善亦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姬氏做的好事,便要轮到他们来偿还了。”

    李佑说着转身,接过那男子递过来的那杯清酒,于手里头晃了晃,却并未立刻喝下,面上似是神色未变,可思虑早已飞出不知凡几:姬伯辉与老太君伪善,连带着姬冰妍也是这般的人。见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初时可能感觉还不错,可久了就难免腻味了。于梨花树下弹琴,于月下诵诗,这等事情看了那姬冰妍做了一遍又一遍,他早已被酸的不行了,偏她还不自觉,继续下去。

    终于时日久了,他爆发了,见到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阿微,心里头火气更上,记得有一回,他口不择言骂她“老女人,”,姬冰妍的辈分算起来可说是阿微的小姨了,这等话出口,姬冰妍便是再脱俗也扛不住。

    熟料伤心了两日,贤惠无比的姬冰妍竞当真给他寻来个长相可与阿微比肩,年龄与阿微同岁,却出身非同一般的女子。那女子难产而死,她便将那女子留下的龙儿抱来抚养,尽心尽力,视如己出,果真是贤惠的可以,以为他当真不知道那女子是如何死的么?偏他就不如他所愿,究其一世也未让她登上国母之位。

    李佑正沉浸于自己的思虑间,却听得身旁一声兴味满满的声音响起:“四哥快看,不知哪家的小姐,偷偷学那画本子女扮男装跑出来了?喏,就在对面药铺那里,虽然年岁小了点,可那长相,比起京城第一美女萧明珠好看太多了,果然这等‘第一美女’都是噱头。”

    青年蓦地打断了他的沉思,李佑略一皱眉,便顺着那青年伸手所指之位看去。待看到那虽然稚嫩,却仍然熟悉非常的脸庞之时,他先是惊讶,而后感慨,见自己四哥表情变化如此之大,青年正要笑话自家四哥一二,却见四哥猛地脸色大变,竟是突地回身:“德福!”声音里头的厉色惊得德福腿一软,差点摔将下去。

 第28章



    颤颤悠悠的应了一声:“王,王爷。”

    “着人去查那个女子,小心莫被任何人发现了。”李佑的脸上隐隐已有暴怒的痕迹,“一日查不到,你就一日别滚回来!”

    “厄,是,王爷。”眼看德福出了酒楼匆匆跑远了,一旁的男子这才满面疑色的看向李佑,“四哥何故发如此大的火?”

    “有人李代桃僵,送了不知什么东西于我。哼!好大的胆子!”李佑面色铁青,拂袖一挥,便出了酒肆。

    身后的男子很是无奈的从袖中摸出了一锭银子跟着下了楼。

    一晃数月已过,式微长了一岁,现下已是来年四月。

    长安城里的风风雨雨便是听了式微也并不放在心上,她现在的注意力全数放在了院中的十多盆牡丹之上。

    前几日,她心血来潮去了一趟集市。对牡丹的喜爱早已从皇室遍及到了民间,长安城的集市上已有各式各样的牡丹枝头亦或者成品的牡丹叫卖,不成想,她随意走了一遭,便当真碰到了。

    那卖牡丹的是两兄弟,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不过式微倒也听的清楚,两厢也算是沟通无碍。那二人的牡丹说实话并不好,甚至蕊间还有虫子,不过奇就奇在那牡丹花蕊处向外的颜色与整个花瓣的颜色不同,似是斑纹一般。式微从未见过这样的牡丹,因着这牡丹的品相不算很好,围观的人并不多,不过式微倒是好它那个“奇”字,想了想,竟是略一交涉便花钱买了下来。

    那哥俩自也知道这牡丹卖不出好价钱,等了半日,总算有人买了,自然是急着脱手。见她兴趣盎然的模样,便争先恐后的将她拉到了一边:“姑娘,俺们在山里头还有好些个特别的,不知你要是不要?”

    “哪些个特别的?”式微有些诧异,却仍开口问道。

    “像这种的,长斑的,还有那种怎么长都长不大的,厄,还有”说了两种那两位便说不下去了,抓耳挠腮了半晌,见式微看过来,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这两种,姑娘要不,俺们再给你去挖来!”

    式微微微转了转眼珠,并未立刻回话,其实,在这哥俩提到“怎么长都长不大”时,式微已然悄悄动心了。前世东来阁里头就摆了两盆这样的牡丹,那时候听说是被人无意间发现的,发现之后便将它修剪栽培,最后竟是作为盆栽送进宫里头来,叫她很是惊异,大加赞赏。后来这等牡丹便在皇室与民间开始流传起来,待客之时,为显身份与富贵,便会摆上了这等牡丹。

    见式微面上并无多少动心的模样,那哥俩心中早就忐忑不已了。那些花的卖相都不算很好,从山里头挖出来拿到集市都有些蔫了,叫卖了几日都未有多少人来看,更别提买了。眼看哥俩差点连回去的干粮都买不起了,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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