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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风流,江山谁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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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半分醉意地,呼着宋昀“皇上”,而不是一惯亲近的“阿昀”。
    宋昀吸了口气,终于不得不抬头看向她,然后同样清晰地说道:“我没有。”
    十一便笑了起来,“那便是我看走了眼。我一向以为配得起纯钧剑的人,必定识见不凡,志向远大。”
    她站起身来,看了看稍远处青翠的竹林,惋惜般叹息一声,说道:“走吧,不早了,得入宫了……”
    才要走下蹬道,身后脚步声起,宋昀已冲上前来,将她从后抱住。
    他面色泛红,声音微微地颤,急促地说道:“我有!”
    十一顿住。
    宋昀将她拥得更紧,低低道:“是,我故意放任施氏专权,从未建议母后加以压制。不为别的,若我想追逐的一直得不到,其他都已没有意义。”
    十一的眸子有瞬间的空旷如野,却很快轻轻一笑,低声道:“先入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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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明殿,云太后和谢璃华已在候着。
    见宋昀、十一相携而来,神情看着颇是亲密,云太后已松了口气,笑道:“我正想着颜儿近来身体不好,只怕又来不了呢!”
    十一行礼道:“劳母后记挂,前儿又送了许多补药来,再不好起来,怎么对得住母后这份心意?”
    又向谢璃华行礼时,谢璃华早将她挽住,拉在自己身畔坐了,笑道:“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原该我给姐姐拜寿。”
    她已换作已婚女子的家常装束,墨黑长发梳着精巧的朝天髻,簪了三五样珠饰,算不得隆重。但观那珠饰无一不是精巧珍贵之物,加上领襟袖口点缀名贵珠玉,越发将她映得明媚雍贵,艳色夺人。
    一时酒菜上来,谢璃华为云太后祝寿,又相敬十一,和十一谈笑晏晏,看着很是轻松;倒是宋昀神色恍惚,似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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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4 妃,鸳鸯无梦(一)
    云太后早知宋昀心意,却也更知自己这义女性情古怪,与众不同,唯恐她性子上来一口回绝,反而闹僵,遂也不肯立刻提起,只笑道:“从前璃华不大入宫走动,不过看着和颜儿倒还合得来。”
    谢璃华笑道:“我虽是皇后,于宫中上下委实不太熟悉。母后事务繁忙,日后不解之处,正得多向朝颜姐姐请教。”
    云太后道:“若是依先皇诏书的意思,这日后相处的时候,可长着呢!”
    谢璃华瞟一眼宋昀,轻笑道:“我也盼着姐姐早日入宫伴着咱们呢!皇上,你说是不是?”
    宋昀才似回过神来,瞥着十一懒散的神色,低咳了一声,说道:“虽说是先帝旨意,倒也不用太急。近日郡主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如等她再休养一阵吧!”
    云太后不觉惊讶。
    但宋昀若是不急,她自然更不用着急,遂也不再提此事,只含笑应了,继续饮宴说笑窠。
    算来只是一家子几个人小聚一回,所求不过是温馨和谐心胸愉悦而已。
    云太后见谢璃华从中周。旋打趣,一桌人还算热闹,始则欢喜,可抬头见宋昀、谢璃华还是显出几分陌生的眉眼,脸上虽还堆着笑,心下已渐渐怅然。
    唯其不是亲生,甚至一年前尚是素不相识之人,便是心中怅然,也无法显在脸上。
    她亲生的儿女没能养活,一手养大的宋与询早逝;宋与泓、尹如薇虽不曾唤她母后,倒是在她跟前长大的,如今不得不远居湖州;十一是自小吃她乳汁抱在怀里养到四五岁的,后来虽曾被郦清江带走,却始终视同亲生,并不曾丝毫见外,可惜最终却发现她被她最信任的夫婿和旧年恋人欺瞒了,竟收养了仇人的女儿。
    如今十一虽回来,依然和她母女相称,但隔了生身父母的性命,若说毫无芥蒂,也不太可能。
    至于宋昀,长得虽与宋与询相像,可到底不是宋与询。
    他有自己的生身母亲,有自己的恩师和亲友,就连扶立之恩德,施铭远都胜过她这个太后。
    表面再恭顺,再尊敬,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疏远和生分。
    贵为太后又如何,垂帘听政又如何,看似得到一切,可细想下来,还不如在台上表演杂耍的少女时代快乐。
    前提是,郦清江正在台下微笑地看向她。
    只要偷偷瞥他一眼,那个不曾被权势和富贵侵蚀的少女心地,立刻充盈了满满的欢喜,连动作都格外地轻。盈曼妙起来。
    默默思量着,云太后早在不觉间兴致索然,勉强吃完饭,便借口不适先去休息。
    宋昀心不在焉,不过略问了几句,倒是谢璃华殷殷勤勤扶她回内殿。
    十一随之进去,却只垂手侍立,待她卧下,方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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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各带从人离开仁明殿时,谢璃华已笑道:“我入夏后也有午睡的习惯,便不陪姐姐了!皇上若无事,何不陪姐姐到小南湖走走?那边的水榭倒也凉快。”
    如此明显的撮合之意,倒叫十一很是意外。
    沿着回廊走向小南湖时,十一看从人知趣地只远远跟着,便忍不住笑道:“阿昀,你这皇后,果然贤惠得很!你能将她教导成这样,真是厉害!”
    宋昀瞅她一眼,“不是我教导的,是你教导的。”
    十一诧异,“我?”
    宋昀道:“是你跟她说,她是大楚国母,未来天下也会是她儿女承继。娘家为重还是夫家为重,得看她自己选择。如今她舅舅家的富贵权势已到了顶点,她完全不用忧心,当然更愿意大楚兴盛,江山永固!你也答应过她,愿相助我稳固江山,振兴大楚。”
    两个月前刚被宋昀从牢中救出时,十一的确跟谢璃华说过这些话。
    十一料谢璃华必会有所触动,却不料她竟做得如此彻底,宁愿十一进宫为妃,浑不管自己会平白多出一个情敌,很可能会夺去她夫婿的宠爱。
    十一略一沉吟,便淡淡笑起来,“你暗中做了不少安排吧?听说确定立她为中宫后,母后特地遣了她宫里的两位姑姑去教她宫里规矩。那两位姑姑……早年也教过我。”
    宋昀道:“我暗中赐了她们重金,允诺事后封赏她们家
    人。她们很受璃华看重,至今还留在璃华身边。还有跟过我多年的于天赐,也被施相唤回府里教导璃华,好让她摸清我脾性,以便更好与我相处。”
    十一已悟出他在继位后那些云淡风轻的日子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用了多少的心思。
    她叹道:“谢皇后想掌握你,你便表面让她掌握,暗中却掌握着她?”
    宋昀还是晋王世子时,谢璃华看向宋昀的眼神便已全然是沉溺于情爱中的少女。
    在这样满心都正装着宋昀、却不知如何该进一步的时候,若有人能不时为谢璃华出点赢得宋昀欢心或动心的主意,必定可以很快成为她倚重的心腹。
    当然,只要暗中和宋昀通过气,想让他们出的点子成功,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确信夫婿心里有自己的前提下,若身边看重的那二三人不时提醒她,宋昀正受着她舅舅的威胁,宋昀的大楚可能因她舅舅而颠覆,她必定放在心上,久而久之更加倾向于相助自己的夫婿。
    甚至伟大到为宋昀和即将成为贵妃的十一牵线搭桥……
    宋昀被她十一盯得有些狼狈,叹道:“我算不上见识远大,抱负不凡,却不得不预留退路。”
    十一道:“其实你想不是退,而是进吧?你由着甄德秀他们贬的贬,黜的黜,故意暗示谢皇后,是她舅舅架空她夫婿,好让谢皇后着急,不惜主动提出让我入宫,希望能依仗我和凤卫牵制施相。而我……自然也没法坐视大楚江山不知不觉间被人改了姓。如果我不应你,你是不是会由着施相继续打压敢战敢言之臣,继续劝母后放任那些人为所欲为?”
    二人已走到水榭边,正可扶栏俯瞰榭下湖水里红鲤蹀躞,吐出一串串的水泡,然后在碧清的水纹里破碎无踪。
    背阳临水,又有荷风习习,此处甚是阴凉,宋昀甚至被吹得有些冷,紧握着栏杆的手指骨节泛出异样的青白。
    他盯着不时还在冒出的水泡,许久才道:“不会。这江山……必须姓宋!否则,百年之后,我有何面目去见我的列祖列宗?”
    十一眸子亮了亮,看向他俊秀沉凝的侧颜。
    宋昀觉出她目光,亦抬眸与她对视,然后轻轻一笑,“施相势大,但想这江山易姓,恐怕一时还做不到。我不会给他掌握禁军力量的机会,也不会容他再培养一个宋昀。他快老了,儿子死了,孙子又小。我耗得起,甚至什么都不需做。”
    也就是说,他不会甘于继续做傀儡皇帝,也不会容许施铭远另外扶植出一个傀儡。
    施铭远渐渐年迈,便是夺了这天下,也来不及等到孙儿羽翼丰满,丰满到足以继承这天下。
    施铭远到底文臣出身,颇是好名,便是暗怀野心,也不会冒着遗臭千古的恶名去争一份很可能传承不下去的江山。
    从这方面来说,聂听岚杀夫之举,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十一等着宋昀再说些什么,但宋昀随手抓过角落放着的鱼食,慢慢地往水下撒着,看着鱼儿竞逐吞吐,竟似有些出神。
    十一好一会儿才能道:“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做?日后就这样把越发不堪的大楚江山交给你子孙?”
    水波荡漾时的反光将宋面容映得时明时暗,如碧绿的荷丛里若隐若现的素色菡萏。他近乎沉默地应对十一灼如烈日的目光,虽微泛红晕,竟无回避之意。
    水榭旁的高柳正有鸣蝉嘶吼,声嘶力竭的叫声令人越发烦躁。
    十一抬头看一眼,捡了个石子甩了过去。
    枝叶颤动,那蝉受惊,“吱”地叫了半声,迅捷飞走了。
    随之从高柳上窜下的,是一只正想捕蝉的三花猫。
    十一看着眼熟,细看才发现竟是当日宋昀收养的小彩,却比先前又长大许多。
    虽还是当年的细挑身段,却皮毛艳。丽,光泽如缎,双目炯亮,不复当年小鸟依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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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5 妃,鸳鸯无梦(二)
    稍远处,有个小太监正惴惴地看看三花猫,再看看十一等人,显然是负责看顾三花猫的。
    三花猫抖抖毛,正柔和地喵喵叫着,舒缓着步伐走向主人。
    这小太监再没眼色,也看出宋昀此时绝不希望有人惊扰,再不敢走近前带走三花猫燔。
    世易时移,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当年的乡野少年成了大楚君王,而被人弃于野草间的小。乳猫也成了帝王的爱宠,待遇比人还好窠。
    虽许多日子不曾去琼华园,三花猫倒还认识十一,拿毛茸茸的圆脑袋在十一腿上蹭了两下,才在宋昀腿边绕来绕去地蹭他。
    宋昀丢开鱼食,将三花猫抱起,揉揉它脑袋,悠悠道:“你看,若人也能像猫一样,得富贵时且富贵,得安闲时且安闲,岂不比冒险出击好得多?先帝一世,不也这么过来了?”
    十一噎住,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宋昀面庞愈红,却若无其事道:“我原不过寻常宗室子弟,向来胸无大志,能走到这一步,早已心满意足。如果没人给我一点别的冀望,我便和你的花花一样,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用走的绝不用跑的!”
    十一怒道:“你……怎可如此无赖?”
    宋昀牵她的袖子,唇意笑意便真有几分无赖了,“若偏要我耍无赖才能赖住你,我只能耍一回无赖!若你不依,我少不得继续无赖下去!”
    十一并未因他故作轻松的笑语便展颜,这些日子清瘦的面庞愈发泛着雪样的寒凉。
    的确,宋昀年纪尚轻,内有云太后垂帘,外有施铭远主政,若只暗行懒政拖宕下去,至少几年之内,都无人可以指摘他的不是。
    宋昀犹豫了片刻,终于继续道:“何况,是你给了我无赖的机会。从尹如薇公布诏书到今天也有好些日子了。你若有意中人,早就可以在这段时间确定下来。既然不曾确定,那便是决定遵从先帝诏书而行。若是如此……”
    他放下猫,依近十一,手指勾到她冰凉的掌心,便紧紧握住,与她五指相扣,只低低道:“宋昀感谢上苍将你带到我身边。只要有你协助,我也会不计代价,努力振兴大楚,绝不让皇权旁落他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若微风般轻轻漾在十一耳边,却字字清晰。他的手很暖和,却有抑制不住的颤抖通过掌心和彼此相扣的手指传出。
    很认真,也很紧张。那种患得患失,分明还是若耶湖那个努力表白心迹、试图打动她心的温文少年。
    十一垂眼看着自在嬉游的鱼儿,好一会儿,才轻轻一笑,“我未嫁人,的确是因为没有想嫁的人。你若一定要我入宫,我入宫也不妨。”
    宋昀虽听得她不那么情愿,但只闻得她肯入宫,便已黑眸骤亮,神色已愈发柔缓。
    十一已继续道:“但我终究不甘。喜欢宁献太子一场,落得阴阳两隔,梦魂俱伤;也曾喜欢韩天遥,到头来相怨相杀,彼此怨恚。我实在不甘心,所以昨晚我把韩天遥给睡了。”
    宋昀吸了口气,猛地似被什么呛住,眼底似有什么在突突跳动,“你……要嫁他?”
    十一道:“没有。我就是喜欢了一场,太不甘心,所以睡了他而已!就跟你们男人不高兴,会进青。楼找姑娘们取乐一般,我也拿他取了回乐,不会要他负责,更不会对他负责。他便是因此气死了,也只怪他气性大,活该!至于皇上……阿昀,你还要纳我为妃吗?”
    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并不掩饰眼底隐约的嘲讽和自嘲。
    白长了副倾国倾城的好容颜,她却从不是好女人,有时甚至都不像个女人。韩天遥或宋昀,当真清楚他们喜欢的是怎样的女子吗?
    不过,便是原来不清楚,现在也该清楚了。
    十一懒懒地倚着栏,等着宋昀的抉择。
    宋昀连耳根都已涨得通红,瞪着她的眼底说不出是怨恨还是羞恼。
    片刻,他猛地甩开十一的手,骂道:“疯子!你这疯女人!疯女人!”
    他大步向水榭外的大路走去。
    十一摸着被他捏红的手腕,摇了摇头,低叹道:“若敢纳我这样的女人为妃,你也是疯子了!”
    话未了,只听外面宋昀在外高声喝道:“即刻传礼部拟旨,册朝颜郡主为妃!依先帝遗诏和太后圣意,册为贵妃!”
    十一不觉垂下袖,喃喃道:“疯了!果然疯了!”
    荷丛里,只闻“哗啦啦”的一阵水声,一条受惊的鲤鱼跳起,搅乱一池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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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回到琼华园时,天已经黑了。
    剧儿闻得她身上有酒气,骇然道:“怎么今儿也能喝醉?太后和皇上不怪罪你吗?”
    她急急去拿醒酒汤时,齐小观也已走过来,默然看着她酡。红的醉颜,许久方道:“你入宫不久,南安侯就来了,在这里喝了一下午的酒。”
    十一惋惜,“你和小珑儿都吃了他大亏,怎么不赶他走?居然让他在这里喝我的好酒!”
    琼华园近来的酒,都是她从宫中带出的贡酒,自然都极上乘。
    十一这般说着时,已去瞧她的酒被喝掉了多少。
    齐小观向黑漆漆的窗外瞧了瞧,有些庆幸韩天遥已经离去,不然可能再克制不住,能拔。出流光剑来砍向十一。
    不错,韩天遥腰间佩的,是流光剑,正和十一所佩的画影剑是一对。
    璧人双双,携流光画影,游湖光山色,踏大江南北,意气纵横,潇洒天地间,便是齐小观想着,也是件痛快之极的事。
    所幸者,他一臂虽断,双足尚在;小珑儿险被一剑穿心,小命尚在。待他们复原,他带着小珑儿赏游江南风光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韩天遥亲身过来向他和小珑儿致歉时,小珑儿虽背过身不愿理会,齐小观尚愿以朋友之礼相待。
    断臂之痛虽是切肤之恨,但这世上恨总比爱更让人疲惫无力。
    既然生命里尚有阳光,他宁愿抛开那恨意走向阳光,总比踯躇于黑暗里不得解脱好。
    他素来见事畅朗,虽遭遇平生最大磨挫,好生灰颓了一阵,到底走了出来。
    可韩天遥无疑是被关进去了。
    齐小观见韩天遥神色,已猜到昨夜师姐干了什么好事。
    当真只有她想不出的,没有她做不出的。
    除了为韩天遥掬一把同情之泪,他所能做的,无非就是把师姐的好酒搬了一坛给韩天遥。——即便是这个,似也引得师姐不满。
    若是不要,则决然不要,绝不拖泥带水。当年温文雅秀的宁献太子都逃不过,这看着强悍得多的武将韩天遥,当然更逃不过。
    虽说用辣手摧花来形容师姐并不妥当,但齐小观真心觉得宁献太子和韩天遥才是被摧残的倒霉蛋。
    好在十一向来只晓得喝酒时便要酒,很少自己去清点,奔去看了几眼,到底看不出是不是少了许多酒,便也不再计较,只自己抱了一坛出来,倒了满满一酒壶,拿银盅一盅盅喝着。
    齐小观拿了一只银盅在手中把。玩着,锻炼着手指的灵活度,慢悠悠道:“傍晚时有礼部的邸报抄出,说是皇上、太后已下旨,册你为贵妃。南安侯一个人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定定地坐着,不喝酒,也不说话,足足有一刻钟才一言不发离开。脸色够难看,青得跟死人似的。”
    十一晃着银盅里的酒,眉眼间笑意清淡,“嗯,难看了?本来就没什么优点,只长得还算好看而已。如今,连这优点也没了,我更不用看他了!”
    “……”
    齐小观好久才能摇头叹息,“可怜的南安侯!若这算惩罚,似乎略重了些。”
    十一道:“不重。既然其他事都能遂心,这一桩……他是注定不可能遂心如意了!”
    她放下酒盅,转头看向齐小观,“姬烟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齐小观点头,“那女人看着温吞柔弱,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可对付起男人果然有一套,极善揣摩人心,不怪当日济王殿下对她虽未必有男女之情,也能那般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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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6 妃,鸳鸯无梦(三)
    “问到了聂听岚的事?”
    “对。聂听岚……”
    齐小观已听说了当日回马岭变故的因由,只觉右臂断处又隐隐作痛籼。
    “这贱人可真比我们所能想象得贱上千倍百倍!她把韩天遥都给卖了,在施家依然是朵纯洁无瑕白莲花般的存在。姣”
    “嗯?”
    “聂听岚说,她只是念着旧情才去找韩天遥,不希望他出事而已,不料反被韩天遥利用。据她所说,她已与施浩初会合并和好,并有她在闻博军营时和施浩初暗中来往的亲笔信为证。可韩天遥深恨施家,令闻博以她为诱饵,把施浩初引去回马岭给害了。她怕被闻博或韩天遥灭口才故作不知。”
    齐小观啧了一声,“她还道,为了替心爱的夫婿报仇,她屈身去了韩府,谨守本分只与韩夫人吃斋念佛,从未和韩天遥有过私情,并伺机向韩天遥下了毒,且嫁祸给了小珑儿……小珑儿在混乱中受重伤,又被我们带走,韩天遥对她起了疑心,她才故作愤然离开韩府,以求自保……”
    “好个清洁贞烈的施家少夫人……”
    十一感慨,“被这样的女人爱上,你说韩天遥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爱上这样的女子,你说施浩初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天大的孽!”
    齐小观苦笑道:“我听得都快吐了!再想不出,这女子看着如此文雅清秀,竟能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于是,施老儿相信了?他儿子这笔血海深仇,记到韩天遥头上了?”
    “姬烟试着探过口风,施相未必全信。但施相将施浩初尸体运回后,不顾尸身腐烂,让杵作验过施浩初的伤。他后背有利匕所刺的伤口,但并不足以致命。真正要他命的,是刀伤。运刀者力道极大,一刀劈断后背骨骼后又将他内腑破开,还有一刀则砍下了他的臂腕。”
    齐小观看向十一,“据说当日施相开始怀疑是你杀的施浩初,所以一心致你于死地。后来发现兵器不对,而且你中毒垂危,也不可能有那么大力道,才相信应该不是你杀的。连你都做不到,当然聂听岚也做不到了。恰闻博用的是刀,和聂听岚说的都对得上;后来韩家之事,包括韩天遥中毒,也全对得上;再加上聂听岚愿意帮他对付韩天遥,施相便暂时容下了她。”
    “也就是说,施铭远还是有疑心?”
    “对!施家公子迷恋她,迷得晕头转向,施相却还没那么老糊涂。即便不是聂听岚出手,总是她的私逃才害了他独子,他哪有这么容易宽恕她?听闻近来她在施家的日子也没那么好受,连小妾都敢踩她两脚。”齐小观沉吟,“要不要让姬烟旁敲侧击,设法提醒一下施相,从头到尾都是施家少夫人使的恶毒手段?”
    “不可以!”
    十一晃着银盅,眸中有细细的锐芒闪动。
    “姬烟是我好容易埋下的棋子,既然能得到施老儿的宠爱,更得好好珍惜着,不能让施老儿起疑……隔些日子找着机会,不妨安排几名凤卫去追杀姬烟。她对我下蛊,便是我的仇人,我若完全不采取行动,只怕那老狐狸又会多心。”
    那日若非姬烟暗中通知,告诉他们施铭远打算借着聂听岚盗来的书信大作文章,十一根本来不及和宋昀提前商议应对之策。只是宋昀趁机安排尹如薇当众宣读遗诏之事,却是十一再不曾预料到的事。
    齐小观也会意,“放心,这戏好演……姬姑娘和聂大小。姐一样会演戏!”
    十一淡淡而笑,“一切才刚开始。我败过,退过,但不会一直败,一直退!”
    齐小观明知凤卫和相府仇隙已深,若不能绝地反击,终将沦为他人案上鱼肉。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袖管,方道:“便是师姐入宫,琼华园尚有我和雁山他们,一切都不用忧心。只是那个南安侯怎么办?”
    十一捏紧银盅,顿了片刻,抬眸时已愠怒,“我都说不要他了,还要怎么办?你若放不下,你娶了他可好?”
    “……”
    齐小观噎了半日,方道,“不用了!我有小珑儿了,谢谢师姐好意!”
    ------------------------------
    云太后很快传来旨意,已将清宸宫收拾妥当,十一可择日入宫。
    十一并未耽搁,叫人收拾收拾,第二日便搬入清宸宫。
    琼华园还在重建,三五日内
    没法建成,来来往往的匠人不少,住得不方便不说,还免不了人多嘴杂。
    韩天遥未必肯就此罢手,多半还会相寻十一以图挽回,十一却不想再作纠缠。
    早早入宫居住,凭韩天遥怎样不甘不愿,自此也不容易见到她了。
    十一入宫为妃,最高兴的应该是狸花猫。
    从山野间的猫,到皇宫里的猫,它的平步青云,仅逊于自小被遗弃的三花猫。
    而且它终于摆脱了鸠占鹊巢的大白猫的威胁,从此可以独步皇宫,并名正言顺地把三花猫纳入它的猫后宫。
    十一入宫带着剧儿和小糖,却明白地告诉剧儿,不许带白猫入宫。
    或还给韩府,或留在琼华园让小珑儿他们养着,总之不会带入宫。
    这不是她的猫,韩府也不是喂不起猫,不需要她发善心做善事。
    韩天遥喂他的猫能喂成别人家的,只证明他养猫养得太不尽心,或根本与这只猫无缘。
    宋昀虽如愿将十一册为妃嫔,但心下似乎并不十分痛快,反而在后宫待得少了,只将此事交谢皇后办理,并不太过问,看起来竟有些淡淡的。
    更多的时候,他要么在福宁殿翻阅奏章,要么召大臣入宫为自己讲学。
    有依附施铭远的,也有自有主见的,也有推行理学的,宋昀无不温和以待,虚心求教,亲近又不失帝王风范。便是有大臣趁机借古谕今推行自己意见,宋昀也极少会驳回。有的“直言”听着刺耳,他也会先同意对方部分观点,再委婉传达他自己的看法,竟自有见地,颇是不凡。
    如此月余下来,新帝贤明宽仁的声名早已传开,便是先前对他继位颇有疑虑的大臣都开始赞不绝口。即便不为别的,能被新帝召去“讲学”,多少都会觉得自己在新帝心目中与众不同,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倍感荣耀之余,自然心生拥护。
    只是不知怎的,本已议得差不多的犒师银,连具体数目都和靺鞨人谈好,却暂时搁浅了。
    施铭远疑惑,面见云太后相问时,云太后却正病着,只答道:“既已议定,何必急着给?倒显得咱们多害怕他们似的。听闻东胡人又在魏国边境蠢。蠢。欲。动,拖一拖他们,于咱们有益无害。”
    施铭远道:“若再不缴付,恐怕他们狗急跳墙,再启战端。”
    云太后道:“怕什么?像忠勇军这些兵马,几乎长年驻兵于北境,自己囤种粮食,朝廷每年粮饷也有定制;魏国却已预备撤兵,此时国内窘困,兵饷不足,还得忧心腹背受敌,哀家倒要瞧瞧他们敢不敢因为拖上两个月便开战!便是战,咱们也未必就输!”
    施铭远一怔,便觉出这话着实不太像出自云太后之口。
    她素来谨小慎微,尤其是这类军国大事,往往会因施铭远等的劝谏而忧心忡忡,宁可花钱消灾,苟安一时,也不想大楚卷入战争泥潭。
    沉吟之际,他一抬头,正见那边帷幕后有女子修长的身影映着,不觉脸色一沉,俯身告退。
    十一搬于清宸宫居住,距云太后的仁明殿很近,每日来往数次,有太多的机会向云太后。进言。云太后未必全听,但到底还几分傲气,被十一激将几次,决定拖些日子试探下魏人的底线也不意外。
    算来十一自幼在宫中长大,早有自己心腹,清宸殿用的全是她信得过的宫人,相府虽手眼通天,想了解清宸殿这位新晋贵妃的动静却不容易。
    最让施铭远头疼的是,他那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甥女好像把善解人意都留给了她的新婚夫婿。
    十一册妃之事,谢璃华竟真的是兢兢业业地安排打算着,且和十一虽说不上十分亲近,却也相敬如宾,甚是和睦。
    她从未干涉十一往宫里安排人手,甚至或明或暗地加以协助,十一投桃报李,晓得她贵为皇后不会缺少金银珠玉,往往送她些奇人异士所用的防身之物,并推荐了几名高手,让她安插在清宁殿或福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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