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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风流,江山谁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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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炭烧得极旺,两人脸上都被熏得泛着薄薄红晕。十一早脱了外袍,对襟襦衣下系着条藕色素裙,愈发显得身材颀长优雅,面如朝花初绽。
    十一问:“你不打算回去?”
    韩天遥黑眸如夜,静静地凝望她,“我怕一觉醒来,你就反悔了。横竖回去也没事,我便在这里守你一。夜,若你反悔了,可以立刻告诉我。只是过了今夜,我可不许你再反悔。”
    十一顿了顿,走到他身畔仰头看着他宛若刀斧斫就的鲜明轮廓,眸心若有星河晃动,璀璨却微有恍惚。
    半晌,她环住他的腰,低叹道:“好吧……其实我也怕自己反悔。”
    韩天遥与她缠。绵片刻,默不作声将她拦腰抱起,置于床榻之上。
    外面很冷,两人身上却都很烫。
    韩天遥的唇却有些凉,贴到她面颊时恰到好处地缓解着她面颊的赤烫。
    十一微阖了眼,品尝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悸动,并感受着彼此对自己的沉溺。
    这样的男子,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且志趣相投,可以并辔江湖,可以琴酒相和,于她的确已是最好的,最合适的。她的确不该反悔,的确应该斩断自己可能反悔的道路。
    她伸手解开了韩天遥的衣带。
    韩天遥吸气,唇一点一点游移而下……
    眼前女子身段之美好,绝不逊于那宛若天人的绝美容颜。
    中衣里面便是丝质的荼白抹胸,绣着燕儿双双,正逍逍遥遥嬉戏于春日的杏枝。她胸口起伏,那燕子便振振而颤,直欲破衣飞出。
    “唔——”
    十一纤长如凝脂的臂腕环过他脖颈,光滑的肌。肤竟因那刺激浮起了一层粟粒。
    韩天遥微笑着安抚她不安的躯体,将她拥缚住自己的臂腕握住,取下。
    细软的臂膀自他宽大的掌心滑过,触感宛如最名贵的丝绸,却有着令人心旌神荡的柔暖。
    目光瞥处,那玉白的肌肤上却有朱砂一点,殷。红夺目,小巧如米珠,正是守宫砂。
    十一虽然双颊绯红,秀眉微蹙,并无半分抗拒之意。
    韩天遥眸光愈发地深邃,听她极不均匀的呼吸,却慢慢牵过旁边的锦衾,掩住那令人几乎无法抗拒的娇美身躯。
    十一被轻轻松开时,才察觉自己已被锦衾整个儿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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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见!《江山谁主》不河蟹的读者群号:239264079,开门暗号:11或十一。
 曲春。梦沉酣(五)
    韩天遥披起衣衫,仔细整理好衣冠,才俯身按住衾被,含笑凝视着恍若梦中的十一。
    他道:“等我回来,等我们成亲那日吧!”
    十一尚有些迷迷糊糊,伸出手指来抵住自己的额,水润迷离的清眸看着他,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俨。
    韩天遥抓过她的臂腕,重新塞入衾被中,伸手将那衾被压得结结实实,却又亲住了她。
    他的动作不似方才和缓,疾风骤雨般用力,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入腹稔。
    十一完全被动,偏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竟给憋得满面绯红,好久都喘不过气来。
    而韩天遥已放开她,在她耳边轻轻道:“若我平安归来,我会立刻娶你。等朝中稳定,我便重建一座花浓别院。无需百花齐放,只需有我夫人一枝独艳,便已今生无憾!”
    十一眼底迷离逝去,却愈加水润清莹,“天遥,遥……”
    韩天遥亲亲她的眼睫,“还有,莫忘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刀兵无眼,天意莫测,若那个万一成了真……我真的回不来了,你要立刻忘了我,不许再想着我,更不许作践自己,沉溺酒乡,醉生梦死。”
    他顿了顿,又笑道:“宁献太子有灵,这两年必定泉下难安。我自私得很,绝不想泉下不安。所以,如今不那么喜欢我,不打紧。只是我回来后,你就得把我看得比宁献太子更重。因为我会是你夫婿!”
    他的笑容里有武将的自信和豪气,放旷倜傥的话语难掩情深无限。
    深深地再看她一眼,韩天遥转身离去,轻轻掩上了门。
    ---------如果那是一种自私,该以什么来回报你的自私----------
    十一抱着温暖的锦衾坐起,看着他轻掩的门,唇角不觉向上一弯,便微笑起来。
    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咯咯地笑出声来,然后将脸庞埋到了柔软的衾被中,肩背阵阵地抽。动。
    许久后抬起,笑意仍在,眼角有泪痕。
    她低低道:“韩天遥,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娶我。”
    她给了韩天遥不让她反悔的机会,韩天遥却没有动她。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韩天遥并无十全的把握去许诺那未来的幸福。
    他怕他回不来,却跟她有了夫妻之实,有了比宁献太子更深的纠缠;他怕她终于爱他更甚于宁献太子,却受到更沉重更致命的打击;他怕他成了第二个宁献太子,却不能出现第二个韩天遥,将她拉出绝望深渊。
    他承诺不起,承担不起。
    所以,他便是再期盼她能全心待他,也不想她陷得更深。
    在他没有平安归来之前,她不那么在乎他,也许更好,——因为,他已太在乎她。
    天很冷,屋中却很暖和。
    原来,若人的心中有阳光,便可满室生春。
    --------------------
    天刚亮,便有人飞奔向济王府,将最新的军情卷宗抄送过去。
    宋与泓尚有倦意,喝了口浓茶,站起身亲将路上折的两枝朱砂梅插到青瓷大花觚里,深深地嗅了嗅那寒梅清芬,方才坐下来打开卷宗。
    涂风走了进来,待说不说。
    宋与泓问:“什么事?”
    涂风迟疑片刻,方道:“殿下,南安候夜间没有回府,似乎宿在了琼华园。”
    宋与泓顿了顿,“这个……也不奇怪。当年我喝多了,或一时犯困,也会歇宿于琼华园。”
    涂风道:“可与往日不一样……剧儿说,近来南安候常去纠缠郡主,二人谈琴论曲,非常投契,倒与当年和宁献太子相处的情形仿佛。而且,昨晚南安候是在缀琼轩洗漱更衣的,并在郡主房中待了半宿,才起身到齐三公子那院里去住。想来,应该是怕整宿住在缀琼轩会惹人闲话,于郡主声名不利。”
    宋与泓冷笑道:“若朝颜看上谁,还怕惹人闲话?何况……”
    他英气的眉眼闪过疲倦和无力,声音也低沉下去,“便是朝颜真与韩天遥寝宿一处,我又能如何?她……她终究会嫁人,终究不会是我的妻子。”
    涂风几乎急得跺脚,“殿下!你安排属下覆灭花浓别院、嫁祸施铭远之时,何等城府谋略!十万忠勇军重要,郡主难道不重要?”
    宋与泓苦笑,“涂风,你错了!郡主比十万忠勇军重要多了!正因为郡主重要,我才不能去动韩天遥。她好容易走出来,怎能让她再伤心!”
    “可如果有一日,南安侯察觉了真。相,或郡主的心完全偏向了南安侯那边,变生肘掖,恐怕……”
    “那至少,该是和靺鞨人这场大战结束后的事了吧?”宋与泓沉思,“那时候,忠勇军是怎样的情形,韩天遥又是怎样的情形……都难说得很!”
    涂风眼睛忽然亮了,笑道:“不错,刀枪无眼,战场上本就是人命最不值钱,天知到时候会出怎样的意外!何况,待南安侯离京,殿下也有的是机会去陪伴安抚郡主。郡主不过看着殿下已经娶妃,这才刻意避着嫌疑,待殿下又岂会无情?”
    宋与泓指间翻着卷宗,满腔心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半晌,他低低道:“涂风,去给聂听岚透个消息吧!”
    涂风眼睛一亮,“属下这就去安排!”
    涂风转身离去,宋与泓匆匆翻过那卷宗,皱眉叹了口气,又扶向花觚里的朱砂梅。
    因朝颜郡主的刻意冷落,宋与询在琼华园并不太受欢迎。多少年了,在月洞窗外陪伴小朝颜赏梅的人,一直是他,宋与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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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魏兵马压境,边关告急文书一封封如纸片般飞往朝中。
    因回绝岁贡之事正是由于十一、宋与泓、韩天遥等人力谏,朝中主和派非议极大。
    好在楚帝一意维护,云皇后也有意修复母女关系,并未因此责怪宋与泓等,只令诸军厉兵秣马,准备应战。
    十一和宋与泓一个是皇后养女,一个是皇子,大臣们尚有些顾忌;于是当初表态开战后愿意领兵北击魏人的韩天遥被挤兑抨击得最厉害。
    韩天遥并不退缩,倚仗韩家往日的威望和济王的支持,每日与枢密院重臣及众武将商议战事,同时调配兵力,准备粮草,预备出发。
    等聂听岚找到机会去见韩天遥时,已经是韩天遥离京的前一天了。
    聂听岚之父聂子明已于去年病逝,聂家兄弟护送其灵柩回乡,并需循制守孝,故而聂家老宅暂时空置,只余一名管事带着几名洒扫的仆役守屋子。
    也不知聂听岚找了什么借口,这晚居然住于老宅,夜深后便悄悄来见韩天遥。
    韩天遥早已得到消息,预先在韩府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里候着。
    聂听岚一见他稳如磐石坐于灯下的身影,眼圈便已红了。
    “天遥!”
    她低唤一声,熄了灯笼放到一侧,坐到了韩天遥身畔。
    韩天遥抬手为她倒了盏茶,叹道:“听岚,这时候相见,若被你夫婿知晓,只怕又是一场误会。”
    聂听岚闻言,苦涩地笑了笑,“误会吗?”
    韩天遥便不答,拈过茶盏默默喝茶,不去看她那盈了烟雾般的愁郁双眸。
    聂听岚低叹道:“多年未见,你我……到底生疏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施浩初不会知晓。今晚我安排了他新近看上的一名歌伶去侍奉他,应该顾不上我这边。”
    韩天遥微微皱眉,“你把女人往你夫婿床上送?”
    聂听岚漠然道:“他开心了,我也清静了,有何不可?”
    韩天遥闭嘴,再不追问下去。
    聂听岚却已顾自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保下了聂家的富贵,却失去了你,到底值不值。想着想着,常整夜整夜都睡不着。”
    韩天遥淡淡道:“听岚,抉择是自己做的。听闻施公子对你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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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女大当嫁(一)
    聂听岚突兀地一笑,“天遥,你和朝颜郡主虽然交往频繁,但很少提我的事吧?也许你一直不清楚,可她其实是知道的。她知道施浩初是因为看上了我,才去抓我父亲把柄,进而逼。迫我委身于他。我不是自己作的这抉择,而是根本没得选。那晚你回绝我,我硬着头皮去找施浩初,原来只想好言求他相救,然后才发现我父亲的性命。根本就是捏在他手里。便是你出面相救,也只能把你也给连累了。我只能依他,并且从此处处依他,为他寻姬纳妾,如此便可以少被他纠缠几次。”
    她眼底有泪影,却飞快拭净,半撑着额蹙紧秀眉俨。
    韩天遥微微一怔,半晌才道:“对不起。你便当……是我无能吧!”
    聂听岚便问:“如果换了朝颜郡主,你大概便不肯承认是自己无能吧?听闻你为了力撑朝颜郡主,才会一口应下领兵出征之事,并允诺只许胜,不能败?”
    韩天遥道:“家国大义,虽死无憾,也不能说只是为了朝颜郡主。稔”
    他顿了顿,又道:“听说你们相交已久,当知她个性刚烈,嫉恶如仇,若是她的生父有贪腐失德之事,大约不会想着为他开脱罪行,以冀保住身家富贵。”
    聂听岚不觉面颊赤红,“你嘲讽我?你瞧不上我?呵……其实我也想到了!更何况,如今你正全心全意恋慕朝颜,早就,早就……”
    韩天遥握着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说道:“对不起,听岚,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自幼养于深闺,和朝颜从小在山野间教养,见解看法自然不大一样。”
    “嗯,其实你就是说,我和朝颜郡主没有可比性,对不对?”聂听岚脸色发白,见韩天遥皱眉,却笑了起来,“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因这个便伤了心。论才识武艺,论容貌家世,我的确比不了她。便是数遍京城,也找不到比得上她的。当年稍能和她比肩的,也就一个尹如薇而已。勉强嫁入济王府,济王又何曾愿意多看她一眼?心心念念,无非还是一个朝颜郡主而已!”
    韩天遥目光从她氤氲了羞怒红晕的俏美面庞扫过,没有说话。
    眼前依然是五年前那个清美出尘的女子,柳眉秀目,楚楚有致,却再寻不回当年怦然心动的感觉。
    若说这是变心,他只能承认他是变心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心心念念里,只余了那个在生死一线间将他救起的凉薄女子,——还好,现在待他并不凉薄,甚至胜过了和她一起长大的宋与泓,以及眉眼与宁献太子相像的宋昀。
    觉出韩天遥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聂听岚有几分焦急,“天遥,你向来是个聪明人,当知晓你如今在朝中最大的助力,正是济王。可我怎的听说,你还是毫无顾忌,和朝颜郡主越走越近?”
    韩天遥啜茶,“那又怎样?”
    聂听岚蹙起眉来,“你……你为何不否认?”
    韩天遥反问:“男未婚,女未嫁,且门当户对,志趣相投,我为何要否认?”
    “你不怕济王……”
    “济王已有妻室,我不认为他一定会干涉我和郡主。便是他想干涉,也未必干涉得了。他是我的助力,我同样也会是他的助力。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济王殿下也是聪明人。”
    他答得迅捷铿锵,毫不迟疑,竟让聂听岚一时失神。
    好一会儿,她才道:“天遥,我听闻你真正和朝颜郡主熟识,也才是近来的事。你必定不晓得济王和郡主纠葛之深。或许郡主最心仪的人是宁献太子,但这么多年来,与郡主吵架最多也最投契的人,始终是济王。郡主回来后跟他表现得有所生疏,不过是不想济王妃猜疑,进而引起皇后不快而已。郡主忽然和你走得亲近,我原以为只是为了做给皇后看看!”
    她定定地看着韩天遥,冀望着他能承认,承认和朝颜郡主的亲近只是一场做给外人看的戏码。
    韩天遥静默片刻,缓缓道:“听岚,时辰不早了,我命人送你回去?”
    这话无疑是在逐客。
    聂听岚顿时面色苍白,顿了片刻,也只得魂不守舍地站起了身。
    韩天遥显然不愿意回答她的话,而她的确也没有立场要求他回答。
    这时,韩天遥又道:“听岚。”
    聂听岚回眸。
    却见韩天遥面色转柔,向她轻轻一笑,“听闻那日小隐园之变,正是你暗助郡主,她才能以施家人为质,逼。迫施铭远让步。我代她谢你。”
    “你代她谢我?”聂听岚眼底浮起泪影,却又狠狠逼回,慢慢道,“可那日我让她以我和两名庶子为质,只是因为小隐园里有你。你可以谢我,但不必代她谢我!”
    她再勉强笑了笑,转身奔了出去。
    韩天遥没有送,皱眉看了眼屋顶。
    屋顶有极轻微的动静闪过,似有狸猫轻捷踏于瓦片,瞬间走得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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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听岚回了聂家老宅,踉跄走向她当年住过的闺房。
    那些纪念了她和韩天遥往事的一切宛然呈在眼前,只是塘水结了冰,柳枝褪尽绿衣,在黑夜里垂着光秃秃的枝桠,像日复一日沉沉坠下的心境,无声间苍老枯黄。
    当年浅桃深杏,烟柳如画,涟漪破春水,笑靥染春。色,韶华无限好。
    如今,纵然容貌依然妍盛,如何敌得过冬夜冷冽,满怀沧桑?
    推开。房门时,她仿佛看到了回廊上有侍女急急奔来,欲言又止。
    以她往日的细致,原该察觉出异常。可她偏偏什么都不曾留意到,就那么满眼是泪冲进卧房,然后……
    对上了施浩初那双细长如刀的锋锐眼眸。
    施浩初坐于灯下,原来斯文俊雅的面容像结了冰,寒森森地盯着自己的妻子。
    “浩……浩初……”
    聂听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盯着他期期艾艾地唤他名字。
    施浩初蓦地站起身,薄唇向上一扬,冷笑道:“还好,我以为你又会像那年病得神智不清时,拉着我的手,声声唤天遥!”
    聂听岚手足冰凉,却很快镇静下来,走到他身畔,牵了他袖子,柔声道:“我刚刚的确是去见韩天遥了。听说边关战事紧急,这一去吉凶未卜,我记着幼时相识的情谊,才去看他一眼,也算了了一桩心愿,绝非出于私情。”
    施浩初甩开她的手,负手背向着她,犹自怒意不减,“你少来哄我!这一向多少的花言巧语,嘴里跟抹了蜜似的,又将多少的女子推到我怀里!旁人赞你贤惠,我岂不知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懒得伴我,找了那些女人搪塞我?今日那个歌伶,又是你巴巴地找来绊住我的吧?你才好趁机过来,和你心上人旧情复燃!”
    聂听岚神色却愈发和缓,也不管他面色冰冷,伸臂将他从背后拥住,幽幽轻叹道:“浩初,悄悄你来见他,原是我不对。我知错了,我不该只顾怕你多心便刻意瞒你。但你说我想和他旧情复燃什么的,真真冤枉煞人。你既然早就来了,该知道我出去前后才一盏茶工夫,原也不过道个别罢了,何曾涉及其他?他回京已久,我总避着嫌疑,从未与他相见。不想你还是这般不信我……”
    说到后来,她的嗓间已是哽咽,氤氲如雾的眼眸里清愁更浓,一低头便是一串热泪滚落在施浩初肩头。
    施浩初便僵了僵,继续道:“你对他是怎样的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只怕是他如今正迷恋云朝颜,根本懒得再理你吧?”
    聂听岚笑了笑,“夫君来去花丛间,见惯那些比我年轻美丽的女子,都不曾将我弃诸脑后,何况我跟他自幼相识的情谊?只是我已嫁作施家妇,他亦顾念同僚情,故而彼此相见,必然发乎情,止乎礼,绝不会有所逾越。”
    她仰面亲了亲施浩初的侧颜,声音愈发低柔缱绻,“朝颜郡主虽美,也不至于是个男人便喜欢她吧?难道我的夫婿也觉得她倾国倾城,为她将我视作粪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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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女大当嫁(二)
    施浩初再耐不住,返身将她抱住,恨恨道:“那个泼妇,空长一副好皮囊,哪个男人看上她才是瞎了眼!你也少跟我装清白,便是今日不曾怎样,难道以往不曾怎样?你当时跟我时,明明已经不是处子……”
    他将聂听岚重重推向床榻,聂听岚柔软了身躯尽意依随,口中却无奈般低低吟哦,“浩初,你为何这般多疑……”
    屋内春。光渐浓时,屋顶已有黑影飘起,轻松越过施浩初安排的守卫,奔向韩府。
    聂听岚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论起对付男子的本领,实在是高明得很。
    当初为得到她,施浩初的手段不谓不卑鄙,但他着实算不得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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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天遥已回到了他所住的正院里,坐于十一住过的那间碧纱橱内,把。玩着她往日用过的映青酒壶瘙。
    少了十一漫不经心的笑容,少了狸花猫上窜下跳的身影,少了不时飘出的淡淡酒香,这屋子竟似说不出的寂寥。
    门窗是开着的。
    韩天遥踱到窗边,宛若浓墨黢染过的黑眸仔仔细细地向外边打量片刻,方才退了回来,饮了口酒,把酒壶放到桌边,小心地剪着烛花,好让不安跳动的烛光更明亮些。
    身后有很轻捷的脚步声传来,一对细巧的臂膀伸出,环住他的腰,柔软的身躯贴到了他的后背。
    韩天遥刚伸手欲取映青酒壶,被那双手轻轻一抱,顿觉心头沉酣,宛若醉得快要化开一般。
    他低眸看着那交握于自己腰间的素手,丢开映青酒壶,宽宽的手掌搭上,低而柔地唤道:“十一!”
    十一在后吃吃地笑,“怎知是我,而不是你对手?”
    韩天遥道:“刚有人在屋顶走过,那步履跟花花一模一样,便知是你。”
    “于是……你在等我?”
    “跟听岚出去逛一圈,原猜着也该回来了!”
    他微微侧头,“你去见她了?好姐姐好妹妹在一处,正好议论我是怎样的坏人。”
    十一轻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先前瞧见施浩初悄悄进了聂府而已!”
    韩天遥不觉皱眉,“施浩初?”
    十一叹道:“聂听岚知道你明天离京,施浩初也知道。纵然郎情妾意,也该挑个合适的日子才是。”
    韩天遥提起那映青酒壶,嗅了一嗅,递给身后的十一,“闻闻,是不是酿得过头了?”
    十一闻得酒香,已不由放开韩天遥,也顾不得嗅,先仰脖尝了一大口。
    韩天遥问:“酸吗?”
    十一摇头,“极醇厚的陈酿,哪里酸了?”
    韩天遥道:“不酸?怎么满屋的醋味?”
    十一才知他竟是在嘲笑她吃醋。她“噗”的一笑,捏住他两边面颊往上一拧,生生让他的嘴角向上弯出笑弧来,才道:“下次开玩笑时,记得先笑一笑。绷着个脸真丑。”
    “丑吗?”韩天遥随手一揉被她捏过的面庞,认真地考虑,“那么,我是得多笑。若太丑了,恐怕日后会吓到咱们的孩子。”
    “孩子……”十一无语,“你想得是不是太深远了?”
    “不远。”韩天遥目光深注,笑意明朗,“今年是来不及了,但快的话,明年成亲,后年肯定能抱上孩子了!”
    十一啼笑皆非,“韩天遥,你从前有过那么多女人,都没见你有过一儿半女。如今你上嘴唇跟下嘴唇一合,就能有孩子了?”
    “你和我一合,就有了!”
    “……”
    十一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答话的男子,很想再骂他不要脸。
    可这般不要脸的人,想必骂了也白骂。
    晕黄的灯光模糊了韩天遥过于鲜明冷硬的轮廓,眉眼竟出奇的温软,半点看不出不要脸的样子。
    十一好久才能道:“你那些妾或来历不明,或出身微贱,你不肯让他们生下你韩家骨肉倒不奇怪。可你怎不让聂听岚为你生个孩子?或许她当时便舍不得离开你投向施铭远了!”
    韩天遥握着她的手,苦笑摇头,叹道:“女人家果然爱猜疑,连我们举世无双的朝颜郡主也不例外!听岚跟我清清白白,并不曾怎样过,哪里生得出孩子?”
    十一忆起施铭远说起聂听岚并非处子的话,待要较真,又想起眼前便将别离;何况到底多年前的事,若认真追究,大约也会被笑话爱喝醋,并且喝的还是陈年老醋……
    思量半晌,十一道:“罢了,以往之事且不和你计较。日后需记得谨守夫道,若敢再招蜂惹蝶,小心我削了你!”
    韩天遥失笑,将她揽入怀中抱紧,低笑道:“十一,你是不是抢了我该说的话?”
    这般说着时,彼此竟是无限欢喜,仿佛忐忑得无从安置的一颗心终于找到了着落处,说不出的宁谧安详。
    前尘往事,连同那种种剜心般的疼痛,一时都似飘远。
    两人重合的身影被风中晃动的烛光映于墙上,摇曳如剪纸,却始终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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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兵来得比预料中还快。
    先前魏章宗无嗣,驾崩后李皇后遂联合众臣拥立卫王金永齐为帝。但章宗尚有两名妃嫔有孕在身,并留有遗诏,若生男可立为储君。金永齐担心影响到自己地位,遂与大臣合谋,宣称两名妃嫔一个无娠,一个损胎,逼令削发为尼。因李皇后反对,金永齐遂鸩死李皇后,引得朝中大哗,不久便有大臣设谋杀了金永齐,另扶立金瑛为帝。
    金瑛登基之时,正值东胡入侵,连陷九十余郡县,不得不和东胡议和,并迁都中京。如今他刚立稳脚跟,亟欲立威,见往日俯首贴耳的南楚竟敢拒不纳贡,遂决定向南开疆拓土,大举侵往楚国。
    韩天遥这厢才从京城出发时,那边已传出光州数郡陷落,且有守将殉国的消息。
    但北境忠勇军闻知韩天遥将至,也不肯袖手旁观,首领全立与诸将商议后,即刻分出兵马前去救援,与蜀州制置使董谊遥相呼应,将北魏人拦于光州、随州一带。
    待韩天遥率精兵与忠勇军会合,再有蜀州、随州诸将相助,魏兵虽来势汹汹,想继续推进脚步却也困难重重。
    北境一时无虞,杭都遂也人心安定。
    何况楚帝身子越发不好,十天里倒有七八天上不了朝,大臣们不知战事结果,便是心存异议也不敢轻言,眼见快过年了,一个个也只敢挑好听的说。
    故而这年除夕,楚帝心情还不错,扶了宋与泓的手,颤巍巍出来参加家宴。
    他举止迟缓,双目浑浊,腰背比先前又佝偻许多。
    十一远远瞧见,已是一阵心酸,连忙奔上前接住,低声问道:“外面风大,父皇冷不冷?”
    楚帝笑道:“就这么一点路,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不冷,不冷!何况泓儿到底年轻人,身上也暖和,跟在身边倒似个活动着的暖炉一般,哪里还觉得出冷来?”
    宋与泓笑道:“父皇若喜欢儿臣伴着,儿臣一直伴着便是。”
    楚帝道:“可不胡说呢!朝中多少事儿你不学着处置,伴着朕做甚?总要看着你学着将事事做得妥贴,朕才放心哪!”
    他这样说着时,人已到了殿内,被殿内的热意一熏,掩着唇咳了起来。
    众人见状,早已挪暖炉的挪暖炉,端茶的端茶,捧药的捧药。
    宫里规矩大,纵然一群人围在一处,依然各自屏息静气,忙而不乱。
    宋昀看插不上手去,只安安静静地侍立一侧,目光却不由扫向十一。
    韩天遥离开月余,十一并不见任何异样。
    她依然嗜酒,却不再喝醉,待路过师兄伤愈,便和他们商议着重新整编了凤卫。云皇后疑心未去,她也不提重新由凤卫执掌宫禁安危之事,只和济王暗暗说了,将凤卫留一小部分在琼华园,大部分依然驻于城外,三人轮流前去。操练整顿,以防这两年流落在外松散了心神,疏懒了筋骨。
    她依然会弹琴,弹的《醉生梦死》,依然可以叫人醉生梦死,只是再不曾与人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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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愉快!后天见!
 宴女大当嫁(三)
    宋昀是琼华园的常客,三花猫小彩则是琼华园最受欢迎的客人,——嗯,狸花猫最欢迎的客人。
    十一也很欢迎宋昀的到来。
    她依旧喝酒,却很少喝醉。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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