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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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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虞哥哥。”李英歌眯着眼看清楚是她家夫君,立即攀了过去,抱着萧寒潜嘻嘻笑,“我娘教我喝酒呢。你不知道,我娘现在饭量可大了,你有没发现,才三天不见,我娘胖得脸都圆了一圈。”
  她语无伦次,又捂着头道,“我娘好坏,害我输了好几次行酒令。小福丁儿帮我受罚,不然我头上要插满花儿了寡虞哥哥,我好像醉了”
  真正喝醉的人,哪里会自认醉了。
  “傻媳妇儿。”萧寒潜低声笑,调整了下姿势,让小媳妇儿窝得舒服些,指腹摩挲着小媳妇儿烫烫的小脸,语气爱怜,“真醉了?难不难受?我只听过新娘子回门哭肿了眼的,倒没听过回门喝醉了的。”
  李英歌吃吃的笑,靠在萧寒潜怀中双眼如蒙着水雾般迷离,半晌才轻声道,“她想要我开开心心的,我就开开心心的”
  没有母女对看相泣,没有母女哽咽相谈,荤素不忌的闹腾着,并无遗憾。
  谢氏想要回门热闹,她就做这热闹中人。
  李英歌闭上眼睛,紧紧圈住萧寒潜的腰。
  萧寒潜不作声。
  面上有淡淡的了然笑容。
  大手一下一下,拍哄着小媳妇儿的背,耐心而温柔。    

  ☆、第257章 吃醋不啦

  轩车直接驶进二门上,谢妈妈交待常青一声,提着裙摆疾步先行。
  远远看见灯火通明的松院,就有婆子迎上前来,恭声报道,“妈妈回来了!王嬷嬷一听王妃车架归来的信儿,就让人抬了账册、对牌过来,已经请进穿堂等了小半刻钟了。”
  谢妈妈随手赏了把铜子儿,不理欢天喜地连连道谢的婆子,松开裙摆抻了抻衣襟,抬脚走进穿堂,笑容得体的和王嬷嬷互相见过礼,不急不缓道,“王爷特特陪着回门,王妃今儿高兴,席间难免多喝了几杯。倒不好叫您干等着,账册和对牌只管放着,我喊人签了单子,这事儿就算暂时交接完了。”
  语气客气而疏离,转身喊来擅长管家理事的常七和常八,再开口喊常福和常缘时,语气又急切起来。
  抬箱子的婆子见王嬷嬷面色如常的颔首,虽觉得松院只让两个丫鬟出面交接,心下不满,却也不敢违逆王嬷嬷的意思,只冷脸冷声的一一清点。
  跟着王嬷嬷来的都是竹院的下人。
  有个心腹婆子就凑到王嬷嬷耳边,半是奉承半是不屑道,“王爷是您一手带大的,德行品性哪样不是人中龙凤?别家王爷不陪着回门是本分,我们家王爷陪着回门是情分,是天大的体面。偏谢妈妈还要巴巴的提一句,生怕别人聋了瞎了,不够抬举自家主子似的。”
  再听谢妈妈一叠声吩咐,又是铺炕烧水,又是备醒酒汤冲糖水的闹得松院鸡飞狗跳,不由无声唾一口,“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王嬷嬷闻言面色一沉,厉声道,“混说什么!主子的事,也是你能编排的?!”
  那婆子忙噤声,觑着王嬷嬷虽严厉眸色却依旧温和的脸色,暗暗松了口气,晓得自家这马屁没拍错。
  才要收回目光,却见王嬷嬷眉头忽而一挑,忙跟着望去,不由也是一愣。
  只见小福全儿提灯引路,常青轻手轻脚跟在一旁,人影混合着光影婆婆娑娑,交错在走在当中的萧寒潜身上,一时明一时暗,显出他怀中窝着的一团娇小人影。
  萧寒潜托抱着已然酣睡的李英歌,不等迎上来的王嬷嬷行礼,就长指抵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声道,“别吵着她。”
  王嬷嬷动作一顿,扬起淡笑无声点头,目光掠过被薄薄披风包得严丝合缝、窝在萧寒潜怀中看不见形容的李英歌,调转的脚步只一踯躅,就悄无声息的跟上。
  萧寒潜径直进了宴息室,将李英歌轻轻放到炕上,见她酒气上头小脸红扑扑的,抽出披风也毫无所觉,不由勾唇笑,小心翼翼替小媳妇儿掖好薄被,就比了个手势,示意谢妈妈等人退出去。
  “要是喝不惯醒酒汤,就让厨房调了蜂蜜水给她喝。”萧寒潜停在门边,压低声音交待道,“到了饭点若是没醒过来,也不必扰她。看她醒来有没有胃口,让小厨房照着做些容易克化的。有什么事,就去外书房找我。晚膳不必等我。”
  三日回门,娘家只留午膳,不留晚膳。
  谢妈妈嘴角裂得见牙不见眼,也压低声音笑道,“王爷只管忙去。夫人另外备了王妃爱吃的点心水果,装了食盒一并带回来了。老奴看着王妃呢,您放心。”
  萧寒潜颔首,偏头见炕上小媳妇儿睡得身子也不翻一个,无声笑了笑,这才抬脚跨出门槛。
  他对穿堂交接的人视而不见,王嬷嬷冲手下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好好办事儿,自己则抱着披风撵上萧寒潜。
  “虽说入了夏,这晚间起了风,却是轻忽不得的。”王嬷嬷嗔怪着展开披风,仔细为萧寒潜系上,又无奈又心疼的道,“潜哥儿也该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否则老奴担心,您又要说老奴大惊小怪。晓得您回来,竹院早备了醒酒汤,您有什么事要忙也先放一放,先喝一碗解解酒?”
  乾王府各处都得了消息,外书房自然也备了醒酒汤。
  萧寒潜不想拂了王嬷嬷的好意,弯着身任王嬷嬷为他穿好披风,直起身从善如流的温声道,“嬷嬷把醒酒汤送去外书房罢,我一定喝。你也别光顾着我,你身上不好就早些歇了吧。”
  说着眉头一蹙,见竹院的婆子竟没跟上来,面上就露出不虞来。
  王嬷嬷忙拦下要喊人的萧寒潜,细心的为他整好披风,笑容越加无奈,“老奴听潜哥儿的话,这就回竹院歇着去。您去忙吧,啊?”
  萧寒潜微微一笑,冲等在一旁的小福全儿点了点头。
  目送萧寒潜渐行渐远,王嬷嬷脸上的笑渐渐敛了下去,她掖着手静立片刻,直叫夜风吹得她面色僵冷,才收回视线转过身,定定望了松院一眼,抬脚走向竹院。
  竹院很快就将王嬷嬷亲自下厨,熬好的醒酒汤送进了外书房。
  萧寒潜抿了口熟悉的味道,眉心舒展开来,沉沉眸色隔着汤碗袅袅热汽,却是喜怒难辨,声音发冷,“我让你去服侍王妃,可不是让你光耍花腔不做实事的。怎么王妃一副事先不知道竹院人事的样子,王环儿的事,倒要王妃亲口来问我?”
  留在外书房伺候笔墨的小福全儿闻言心下一凛,皱起眉头,暗暗朝小福丁儿使眼色。
  小福丁儿却像没看到似的,捧着醒酒汤继续傻乐,打醉拳似的歪歪扭扭弹到萧寒潜案前,见醒酒汤溅落案上,忙讨好的捏着袖子擦过一遍又擦一遍,直把案角擦得锃亮,映出他酒醉痴笑的娃娃脸。
  “我威武神骏的王爷诶!您这可就是错怪奴才咯!”小福丁儿弹了弹舌头,半天没能把舌头撸直,口齿不清的挤眼睛裂嘴巴,条理却很清晰,“奴才都是为了您,才在小王妃面前,嗝,只提容先生不提环儿姑娘的。
  您身边亲近的几个奴才干哥哥,还有汪公公,还有奴才,都晓得您有意把环儿姑娘配给容先生。可是小王妃不晓得呀!不能叫她晓得,就该模凌两可的瞒着!
  环儿姑娘人又美心地又好,府里上下谁不赞一声?这么好的人,就该人尽其用。小王妃要是误会您和环儿姑娘有什么女孩子心眼可小了,这要是跟您闹一闹,吃吃小醋,那就说明小王妃心里有您呢!”
  他觉得李英歌老淡定了,不能让他家王爷单方面的对小王妃好,他得帮帮他家王爷,让小王妃有点危机意识,给主子们的感情加点料快快发酵。
  他真是绝世好奴才!
  小福丁儿嘿嘿诡笑,搭上小福全儿的肩摇摇晃晃,“干哥哥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要是换成你,你吃醋不啦?”
  小福全儿憨厚的脸顿时黑了,深深后悔当初不该被小福丁儿做张做致的油嘴给哄住了,一时可怜他认做了干弟弟,简直有损自己憨厚忠仆的美好形象!
  萧寒潜也暗暗后悔。
  王环儿的事,他已经跟小媳妇儿透过底了。
  他眉眼间一派深思,冷哼一声摆了摆手。
  这就是不追究小福丁儿的鬼心思了。
  小福全儿立即一抖肩膀,险些把小福丁儿震翻在地,笑骂道,“滚到外头醒酒去,别脏了王爷的地儿。”
  小福丁儿晕乎乎哦了一声,胡乱作了个揖,捧着洒了半碗的醒酒汤滚了。
  萧寒潜敲了敲书案,沉冷的眸色转而不确定起来,偏头问小福全儿,“真是这样?”
  拿莫须有的人和事当幌子,试探小媳妇儿的脾气,虽然有点不君子,但是还挺令人心动的。
  他还没见过小媳妇儿闹脾气的模样
  萧寒潜眼角一挑,露出些许况味来,又问,“真像小福丁儿说的,王妃会因此吃醋?”
  担任某人感情顾问的一向是汪曲。
  小福全儿被问住了,自认没有做狗头军师的潜力,只得硬着头皮憨笑,十分中肯的道,“涉及到王爷,小王妃年纪经的事儿也少,说不得就失了平常心”
  他的小媳妇儿,也会像他一样,因她一声两声的说着欢喜他,而失了平常心吗?
  萧寒潜眉梢飞扬,淡淡嗯了一声。
  小福全儿却发现,他家王爷今天用晚膳时虽然举止优雅,速度却快了不少,仿佛惦记着什么事,急着回内宅似的。
  他见萧寒潜放下漱口的茶盏就往外走,忙命人收拾餐桌,匆匆提上气死风灯,却有意落后一步,瞥见听见响动的小福丁儿探出头来,上前就一巴掌呼上小福丁儿的后脑勺。
  “就你小子瞎抖机灵!”小福全儿不理小福丁儿抱头呼痛,吹了吹手道,“你就装吧!你当王爷看不出你是真醉还是假醉?这次算你运气好,沾了小王妃的光,否则真惹恼了王爷,赏你的可就不是醒酒汤了!”
  小福丁儿闻言掐着喉咙装后怕,心知干哥哥是变相护着他,少不得也提点道,“你也看清楚王爷的态度了,我们以后也忠着小王妃,那就万万错不了了!”
  小福全儿竖着眉毛,也说了句明白话,“你想利用别人,别人却未必会照着你所想的乖乖被利用。你能摸准王爷的心思,难道也能摸准所有人的心思?”
  这别人,意有所指。
  小福丁儿一愣,腿上就挨了小福全儿一踹。
  小福全儿暗暗摇头,不理他装模作样的跳脚喊疼,疾步追上萧寒潜。
  他撵到前头打灯,才拐上通往松院的岔道,就听不远处似有窸窣声响一动又一静,随即传来略显惊喜的清脆女声,“潜哥哥?”
  小福全儿止步,微微挑高气死风灯照过去,心下不由哂笑。
  嘿!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258章 月下遇美人儿

  夏日天长,月亮才上梢头,铺洒天地的月光莹白而清冷。
  花树绿影间一道纤柔身影孑然而立,微微歪头望过来,黑亮长发滑落肩头摇曳在身侧,映着冷白月光越显黑亮飘逸,夜风拂过,吹得青丝轻扬,吹得淡粉轻薄夏裳贴合出妙曼曲线,曳地裙裾卷起一层层粉色浪花,也吹得笼在人影上的光线一亮。
  月色下,王环儿肤更白眼更黑,圆圆的杏眼弯出漂亮而柔美的弧度,惊喜过后,如莺啼般动人的声线只剩偶遇的欢欣,“潜哥哥!”
  小福全儿手中一动,气死风灯的光晕扩大,正正罩进王环儿裙下若隐若现的一双纤巧鞋尖。
  莺哥绿的绸缎鞋面,绣着黄莺衔红宝石做成的樱桃,衬着淡粉裙裾,不显突兀,只显五分趣致五分明艳。
  无论是缎子还是红宝石,小福全儿都认得。
  那是早年万寿宫赏给乾王府的,因府里没有正经女主人,王爷转手就都送进了竹院,王嬷嬷疼爱王环儿如亲生女儿,不吝啬手中好物。
  论气度用度,王环儿不输高门闺秀。
  小福丁儿说得对,王环儿确实生得美,也养得美。
  但要说心地好不好
  小福全儿憨憨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淡,微微一侧身,鼻端间就扑来一阵甜淡的香氛。
  “全公公。”王环儿微笑着点头示意,莲步轻浅,停在萧寒潜身前三步外,仰起脸半垂着眼睫,轻巧福身道,“潜哥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您。”
  小福全儿垂眸退避,萧寒潜却抬起眼来,目光掠过王环儿因仰头而展露的纤长脖颈,勾了勾唇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收回落在王环儿绣鞋上的视线,脑中闪过的,却是那晚小媳妇儿穿的大红嵌翠绿的肚兜
  料子一样轻薄滑顺,被他揉得不成型,小媳妇儿再也没穿过。
  他问着话,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王环儿只觉他声线轻而飘忽,心头莫名一跳,鹅颈一动,抬了抬双手捧着的漆盘,弯着杏眼看向萧寒潜,脆亮的嗓音仿佛天生带着似娇似嗔的笑意,“天气热,外书房虽不差人服侍,干娘却记挂着答应给您做的汗巾,怕您没个替换不习惯,环儿就想着赶早给您送过去,没想到才走到半道儿,就遇上了您”
  她巧笑颜兮,言行熨帖,轻软的宽袖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滑落至肘间,露出轻浅月色下,细腻柔白的一截皓腕。
  萧寒潜眼角一挑,目光落在漆盘上叠放整齐的几方汗巾上,沉沉哦了一声,“嬷嬷让你送的?”
  王环儿听他意味不明的一声哦拖得悠悠长长,娇美的瓜子脸不由浮起羞怯红晕,又福身道,“干娘身上不爽利,听了潜哥哥的话一早歇下了。是环儿怕干娘记挂着您,才自作主张揽了这事儿。潜哥哥,环儿一时心切,请您勿怪。”
  萧寒潜嗯了一声,看了眼小福全儿。
  小福全儿躬身接过漆盘。
  王环儿手里一空,耳畔传来萧寒潜温和低沉的声音,“明天我得空,中午去竹院陪嬷嬷用午膳,你记得转告嬷嬷一声。”
  以往他从官署或宫中回来,偶尔去竹院看王嬷嬷时也常留饭,他是这乾王府的天,何需事前知会?
  这次却特意让她转告,声音这样温和
  王环儿掖手贴上腰间,心里满当当的又喜又羞,暗暗睨一眼始终面带浅笑的萧寒潜,端正再一福身轻声告退,转身走得干脆利落,挺直的脊背优雅不失风骨,渐渐隐入夜色。
  方才折身离去时,裙裾扬起的优美弧线,似乎还残留在月色中。
  萧寒潜伫足不动,目光似追寻着王环儿渐行渐远的背影。
  小福全儿欲言又止。
  却听萧寒潜忽然轻笑出声,“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从东北大营回京后,她可曾像刚才这般,独身私见过我?”
  月不黑风不高,时常奉王嬷嬷的命出入容怀外院住处的王环儿,给他送东西,却偏偏选择走了连接松院的甬道,偏偏没带随身服侍的小丫鬟。
  萧寒潜于男女之事上的呆萌,只限于自家小媳妇儿。
  他去东北大营时年已十三,当地望族或长官,不论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因为他的人才,这类私下偶遇哪家娇女的桥段,他并不陌生。
  以前不曾留意,此刻却由不得他视而不见。
  小福全儿握灯柄的手放松下来,就事论事道,“不曾。环儿姑娘若是去外院见容先生,身边必会跟着小丫鬟或婆子,以示避嫌。以前您不常住府里,如今成了亲,南偏院的那四位有名无实,冯十一小姐即将入府为妾,在他人看来,您身边正是添人的时候。今晚环儿姑娘还是头一遭做这样的事。”
  话答得有些妙。
  萧寒潜闻言偏过头来,目露况味的打量小福全儿,曲指弹了弹小福全儿的肩,“你倒是大智若愚。这些汗巾,你回头送给小福丁儿,就说是我赏他。明白告诉他,以后若不想好心办坏事,就少自以为是。”
  王环儿绣的汗巾,花样子清雅却独特,不是代表枫院的翠竹,就是如她嗓音一般轻盈的莺雀。
  个中意味可大可如何解读,则各花入各眼。
  小福全儿只觉肩上挨那一弹指,反而令他心头松泛,了然自家王爷没被小福丁儿带进沟里,便憨声憨气道,“环儿姑娘跟着王嬷嬷入府时,才十一岁。如今年将十八,姑娘家大了,总有些自己的心思。王嬷嬷未必清楚。且您是何打算,王嬷嬷心照不宣,否则怎会让环儿姑娘往容先生处走动”
  他们几个亲信都是宫里一起出来的老人,交情非同一般,少不得对事不对人,为王嬷嬷说几句公道话。
  萧寒潜眉眼舒展,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小福全儿止步在松院外,目送萧寒潜进了上房,便转身回了外院。
  谢妈妈一瞥见萧寒潜跨进宴息室的薄底靴,就识趣的招呼上屋内伺候的人,笑眯眯退了出去。
  萧寒潜掖着袍摆上炕,讶然道,“哪儿来的这么多酒坛子?”
  他的小媳妇儿抱着引枕盘腿而坐,炕桌上摆着醒酒汤的空碗并动过的小食,炕上却满是大大小小的酒坛子。
  他随手拎起一坛,在大掌间一转,咦了一声道,“东北特产?十里红?这名字倒是有趣。”
  李英歌散着头发,小脸还带着酒气未褪的红晕。
  她正扶额捏着眉心,暗暗腹诽谢氏待她简直不像亲生的,说要她练酒量,灌她喝的酒皆是后劲十足,一点都没在客气。
  闻言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挪到萧寒潜身侧,探头道,“我还以为我娘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她说要我练酒量,却是早有准备。家里准备的回礼,一多半都是酒水。都在这里了。”
  她看清酒坛上的红封,不由笑起来。
  她自然知道东北淇河特有的“十里红”,年份十五年起跳,讲究的人家从闺女一出生就下订单,等到闺女及笄出嫁,一抬同年岁的十里红做嫁妆,即是对闺女的疼爱,也是为闺女做体面。
  前世,父亲、母亲足足为她陪送了十五坛十五年的十里红。
  李英歌目露亲切之色,笑着解释道,“娘说,婚期定得急,忠叔远在淇河赶不上亲自来贺,就先送了些东北特产过来。没想到,还送了这十里红。”
  萧寒潜挑眉。
  李英歌少不得说起十里红的由来,说着说着,声音却有些飘忽起来。
  心中猛地一动,默算了下婚期,以及东北淇河往京城的水陆路程,越算,心中就越发狐疑。
  萧寒潜听小媳妇儿没了声,抬眼看去,就见小媳妇儿眯着双眼呆呆的,不由摇头失笑,丢开酒坛子,连人带着引枕抱上膝头,晃了晃小媳妇儿,“在想什么?怎么脸还这么红?是不是还难受着?”
  李英歌愣愣看向萧寒潜,隔着引枕去抱萧寒潜,靠在他胸前嘟囔道,“嗯。头还有点晕”
  晕得她脑子都不好使了,总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一闪的,勾着她心中升起的狐疑,却抓不住关键。
  萧寒潜不知她因十里红而走神,见她懒懒的,只当是酒劲反噬,遂果断抽出膈在二人之间的引枕,顺势抱起小媳妇儿下炕,一手拎着她的绣鞋,边走边哄她道,“头晕就早些歇息。我抱你回枫院,嗯?”
  说着亲了亲小媳妇儿的发顶,笑道,“媳妇儿,叫一声寡虞哥哥来听。”
  他发现,小媳妇儿残留着酒意的声音甜甜糯糯的,落在耳里痒痒酥酥的。
  李英歌窝在他怀里舒服得想不了事儿,依言喊他,“寡虞哥哥。”
  都说王环儿声如莺啼,连容怀都曾隐晦赞过王环儿声线沁人。
  他早年在竹院初听王环儿开口时,也曾惊艳过。
  今日此刻,却觉得小媳妇儿声音软软的,一字一词入耳转进心间,方知什么叫沁人心脾。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萧寒潜扬起的嘴角就勾出有些坏的笑意,他大步走出松院,拐入连接枫院的夹道,借着月色垂眸盯着小媳妇儿,缓声道,“媳妇儿,你猜我刚才回来时,半道儿上遇见了谁?”
  李英歌在他肩窝间蹭了蹭,示意他有话就说,别打哑迷。
  萧寒潜笑意更深,凑到她耳边道,“我遇见了个月下美人儿。你奶娘口中的美人儿。”
  他记得清楚,小媳妇儿问起王环儿时,开场白就说谢妈妈曾品评,王环儿是谢妈妈生平少见的美人儿。
  李英歌闻言一怔,不由抬起头来。    

  ☆、第259章 有病就得治

  夏夜星晴,萧寒潜长睫半垂,眸底仿佛缀着半幕天穹的星光,对上李英歌抬眼看过来的目光,眸色闪烁而晶亮,嵌着星星点点的狡黠笑意,“我遇见了王环儿。”
  李英歌哦了一声,“她找你做什么?”
  萧寒潜长睫一颤,下意识答道,“给我送汗巾”
  “这么快就做好了?”李英歌想着王嬷嬷昨天才说要给萧寒潜做汗巾,今天晚上王环儿就送上了,竹院的效率相当高,不由好奇的去扒萧寒潜的衣襟口袋,“新汗巾呢?”
  萧寒潜长睫又是一颤,看了眼被小媳妇儿拉开的衣领,再次下意识答道,“我转送给小福丁儿了”
  话没说完,脸颊就被小媳妇儿重重啵了一口。
  李英歌奖励了她家夫君一个亲亲,小手顺着他衣襟花纹划来划去,眉眼弯弯道,“寡虞哥哥做的对。以前我还没嫁给你,答应每旬给你做的针线,多是里衣里裤、居家长衫,不惹人眼。为着不受人话柄,唯一为你做的那件披风,也不好绣纹样。
  如今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贴身外用的小物件,合该我来做。王嬷嬷一片好意,我们只管受着就是了。只是不管东西是竹院谁做的,却是不用为好。你喜欢什么花样子,以后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她的亲吻突如其来,带着似浓又淡的酒香。
  萧寒潜心神一晃,反应慢了半拍才点头,“好。”
  他腿长步子大,说话间已经踏入枫院起居室,见李英歌落地就自顾往床上蹭,脸色顿时一沉。
  李英歌全然不觉,摸出她家夫君的替换衣物,又从床头蹭到床尾,塞进萧寒潜手中,“寡虞哥哥,快去洗澡吧。”
  她醒来后先在松院沐浴过才用的晚膳,只催着萧寒潜自去净房。
  萧寒潜瞪着手中干净喷香的衣物,沉着脸往净房走,半道又沉着脸回转,居高临下看着跪坐床尾的李英歌,声音冷硬的道,“我遇见了王环儿。”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李英歌不解,再次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萧寒潜闻言深吸一口气,再无二话一转身。
  这次没有再半途回转,消失在净房墙后的高大背影,却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郁卒气息。
  这人又闹的哪门子别扭?
  李英歌讶然,默默吐槽完就懒得深究,抱着薄被歪躺着假寐。
  她正和睡意、醉意艰难斗争着,就听净房暗墙关了又开,萧寒潜松松套着里衣里裤,任由水珠顺着长发滴落在衣襟和半敞的胸腹上,依旧沉着脸,趿着睡鞋沓沓沓的走过来。
  一听这刻意拖沓的脚步声,就知道这人别扭劲儿还没过去。
  李英歌无语腹诽,皱眉揉了揉眼,拽过备好的帕子,拍了拍重新跪坐的膝头,“寡虞哥哥,我帮你晾头发。”
  萧寒潜面色微缓,脚步也轻了下去,摸索着把头枕上小媳妇儿的大腿,感受着她轻轻柔柔的为自己擦头发,再开口,语气不复冷硬,却是老生常谈,“我遇见了王环儿。”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算是想明白了,不能指望他的傻媳妇儿能给出令他满意的反应。
  于是紧接着道,“她在松院外的甬道上偶遇的我,身边没带人,我身边也只有小福全儿一个。你是知道的,我有意把她配给容怀。小福全儿也说,这事儿王嬷嬷心照不宣。不过他也说,姑娘家自有心思,王嬷嬷未必清楚。”
  他动了动枕着一片绵软的脑袋,仰望着小媳妇儿,眼中复又涌现出狡黠的笑意,“我在东北大营四年,那里不比京城规矩大管教严。自荐枕席的事,我也算遇过不少”
  他仔细晙巡着小媳妇儿的神色,一字一顿道,“我觉得,王环儿,对我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李英歌愕然。
  不为萧寒潜的惊人之语,而是为恍然明白了萧寒潜闹的是什么别扭!
  他自己幼稚得吃无归道长、李松的干醋,难道方才反复提醒她他遇见了王环儿,是指望着她也和他一样幼稚,因此吃醋么?
  李英歌面色顿时古怪无比,抖着一刻御姐心,果断决定先动之于理,“你回头交待小福全儿一声,今晚的事,还有你这话,可不能再对第三者提起。不管王环儿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关系着女孩家的闺誉,还有容先生的体面。”
  外院多少管事和清客、幕僚,绕是不知道萧寒潜的打算,眼看竹院和容怀常来常往,心中多半有所了悟。
  “你想把王环儿配给容先生,即是抬举王嬷嬷,也是对容先生的爱重。”李英歌顿了顿,接着晓之以情,“你要是有心收用她,何必留她到年将十八?莫说容先生,外院但凡心明眼亮的,都能想明白你的用意。
  你今晚遇见王环儿的事,还是当做窗户纸别捅破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心思如何,总归要听她干娘王嬷嬷的。你即无心,且和王嬷嬷说道清楚,尽快定下她和容先生的事罢。”
  不管成与不成,能暗中处理就别闹到明面上来,省得最后落了萧寒潜这个主子的脸,和容先生因些不必要的误会而生嫌隙。
  至于王环儿想干什么,想嫁的是谁,李英歌无心理会。
  她对王嬷嬷心怀恶感,对见都没见过的王环儿,却是不予置评。
  王环儿生了什么心思,又是什么时候、怎么生出的心思,还真不好说。
  李英歌挑了挑眉,自持中肯的总结陈词道,“这世上,富贵难免迷人眼。”
  有多少上赶着做姨娘做妾的人,真的是为了男人的皮相和才情的?
  十有八、九看上的,不外乎钱和权。
  王环儿是否走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寒潜给不给人机会走肾上位。
  她理智而淡定,一番话,于情于理都站的稳稳的。
  萧寒潜却越听脸色越黑,哑然片刻,微微扬起线条硬朗的下颌,定定仰望李英歌,语气转冷,“我说一句,你倒伶牙俐齿,一大段话等着我。有人人称道的美人儿半道堵你夫君,媳妇儿,你就不吃醋吗?”
  世间撩妹手法何其多。
  就没见过某人这样一本正经,问自家媳妇儿怎么不吃醋的!
  何况什么事儿都让他自己先坦白了,话说到这份上,她就是真幼稚,也干不了这碗他亲自熬制的干醋啊!
  他这样坦荡,她要如何闹脾气?
  李英歌啼笑皆非,动作越发轻柔的绞着萧寒潜的长发,只得哄孩子似的反问道,“有人打我夫君的主意,说明我夫君魅力倍儿大。至于打主意的人,我夫君又看不上。我吃哪门子醋呀?”
  萧寒潜难得噎住了。
  脑中却不得自控,无限回放小媳妇儿夸他魅力大的前半句话,瞪着小媳妇儿的眼底闪动着欢愉的亮芒,语气却依旧带着不满的冷意,“如果不是王环儿,换成别人媳妇儿,你也不吃醋?”
  她家夫君如果真有二心,又怎么会纠结她吃不吃醋?
  某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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