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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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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英歌摇头,打断道,“这事我必须亲手去做。”
  之前在言语上给袁家使绊子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开始,她一定要亲手整治袁家人一次,否则她妄为重生一世的人!
  常青自然能看出李英歌眼中的坚定,心知规劝无用,只得将心思放在如何将事情办得完满上,平日憨直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李英歌觑着常青的脸色,满意地暗暗点头,这才又将自己的打算透了个底,“府里有护卫,你一个人还好说,要是带上我,难免行事不便。你今晚探过袁宅之后,再绕去羊角胡同一趟,探清楚羊角胡同到袁宅的来回路线。”
  羊角胡同也和袁宅一样在城南,据常青所知,李姝所嫁的康家就在羊角胡同。
  常青只是憨而不是傻,闻言立即反应过来,“你打算住到大姑奶奶家,然后趁夜行事?”
  康家原本只是南边的寒门窄户,根本用不起护卫,李姝嫁进康家后,因康正行只是翰林院的编修,官职不高品级不够,家里只雇了几个家丁,主要做出行时的护卫用,入夜进出倒是比李府便宜许多,且人少院子不容易出纰漏,有什么痕迹也好遮掩。
  李英歌正是如此打算,遂点头道,“到时候我只带你和谢妈妈两个,谢妈妈好安顿,只是我们必须快去快回。所以你一定要将路线都摸清楚,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今晚不成还有明晚,不要急功近利,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时间。”
  常青忙正色点头,又和李英歌确认了些细节,就折身下去准备。
  先不提常青再次夜探袁宅,只说次日一早,李英歌去正院请安后,就留下陪谢氏用了早饭,等谢氏理完家事,母女俩就移步暖阁吃茶说话。
  话中难免说起这几日京中各家请春酒的事,李英歌就趁机道,“娘,康家请吃春酒的那天,我能不能在康家住一晚,和阿姐好好说说话?”
  李姝初二回娘家时就说了康家请春酒的事,日子是一早就定好的,且那天之前先请了康正行的同科同僚等男眷,当天只设女宾宴。
  再者李子昌也提过一句,翰林院新近有一项修纂前朝旧典的任务,康正行请过春酒后,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暂时宿在翰林院的官舍中,不得归家。
  康正行这个男主子不在家,李英歌作为亲妹妹和李姝同住一晚,倒也合适。
  谢氏略一想就答应下来,笑道,“还当你自大好了之后就懂事了,不粘你阿姐了,原来早盘算着要去叨唠你阿姐!”
  李英歌一来是想借康家方便行事,二来也确实想和李姝多亲近,闻言就腻着谢氏娇娇的笑。
  谢氏看得心生欢喜,面上却板着脸道,“我答应了没用,还要看亲家老太太和你阿姐答不答应。若是不成,你可不能当众和你阿姐闹腾,知不知道?”
  谢氏犹自怕女儿那股黏糊劲儿上来,到时候闹得李姝在婆婆面前下不来台,李英歌却信心十足。
  前世她曾辗转听闻过,李府没落后,康家老太太虽对李姝颇有微词,但看在李姝后来所生的孩子的面上,并不曾在其他方面苛责过李姝,可见康家老太太也许有些小心思,但对小孩子是真心喜欢和疼爱。
  且康家请春酒那天,除了和李姝交好的几家闺中好友,以及康正行同僚的妻室外,也就谢氏和李英歌的身份最高最尊贵,康家老太太深知康正行的仕途大半要依靠李府,又怎会不给李姝和李英歌面子。
  果然到了康家春酒宴的当天,谢氏不过婉转提了一句半句,康老太太就笑呵呵的答应下来,及至宴席结束,期间不仅待李姝这个儿媳颇为慈和,也常将李英歌请到身边说话,言语间颇见疼爱。
  谢氏客气地谢绝了康老太太的相送,自带着杨妈妈、丫鬟们辞别而去。
  马车内,杨妈妈终于将忍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我看大姑奶奶精神似乎不太好”
  她是谢氏身边服侍老了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康老太太虽对李姝十分慈和,但却有些流于表面,婆媳两只能说相处和睦,却谈不上什么亲热。
  谢氏自然也看得出来,闻言缓缓摇头道,“姝儿是什么脾气,你我都清楚。要是真有让她无法容忍的事,万不会藏着掖着不告诉我,更不会委曲求全。小夫妻刚过到一起,亲家母又是个刚强的性子,难免有些磕碰。她不说,你我也不必胡乱插手。如今姝儿已不单是我的女儿,更是康家的当家媳妇,有些事总要她自己去解决。”
  杨妈妈是看着李姝长大出嫁的,心中难免忧心,却知谢氏说得在理,只得暗暗叹一声,不再多说。
  只是杨妈妈确是说中了,李姝这几天确实有些烦闷。
  一等送走客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李姝就让谢妈妈带着常青先下去安置,又挥退下人,屋中只剩下姐妹俩,李姝就懒懒地靠上炕头引枕,长长吁出一口气。
  杨妈妈能看出来的事,李英歌怎会看不出来,此时见李姝似十分疲累,不由抓了炕头的美人锤,有一下没一下的替李姝捶着腿,轻声问道,“阿姐怎么了?可是过年这阵子忙得乏了?”
  “我们的小英哥儿也会心疼人了?”李姝笑着打趣一句,对着年幼的妹妹倒不讳言,握着李英歌肉肉的小手,突然感叹道,“出嫁了才知道在家做女儿的好处。你如今懂事了,可要好好孝顺娘,好好享受这未出阁的几年好时光”
  李英歌前世嫁人三年,作为过来人哪里听不出李姝的话外之意。
  只是前世康正行虽然仕途受阻,但和李姝一直顺顺利利的,不曾传出什么不好的事,且二人如今还是新婚,不至于闹出什么龌蹉,此时不由好奇李姝的烦闷因何而来。
  李英歌就故作懵懂的问,“阿姐不是也喊康老太太娘吗?阿姐孝顺她,她待阿姐也好,难道阿姐不喜欢待在康家吗?”
  说着眨了眨眼,狡黠笑道,“再说了,现在这康家宅子还是娘给你的陪嫁,康家的下人大半都是你带来的陪房。这康家住着你的房子用着你的人,上上下下又是你管家,要是有什么不顺心意的人和事,阿姐难道还处理不了?”
  当初康老太太坚持陪着康正行上京赶考,几乎用尽了积蓄,一直住的是租赁来的房子,还是和李姝定下亲事后,谢氏为将来计,特意置办了城南这座地段上佳大小合适的宅子给李姝陪嫁,成亲前三个月,康老太太和康正行才先行搬了进来。
  说句康家是由李姝捏着生杀大权也不为过。
  且李姝的脾性做派尽得谢氏真传,看今天的春酒宴就知道,李姝才是那个话事的当家主母,将康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再者康老太太看着也算慈和,康正行又为人耿正,要说能让李姝烦闷的事,李英歌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第111章 还你一把火

  李姝一时哑然,盯着李英歌看了半晌,忽然止不住的笑起来,拉着李英歌倒在自己身边,偏头笑道,“我的小英哥儿是真的懂事了,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听谢妈妈说的?”
  自从李英歌大好之后,谢氏就让谢妈妈慢慢教李英歌管家理事,先让她拿东跨院的大小事情练手,这事李姝是知道的,是以听李英歌张口就拿康家的宅子和下人说事,首先就想到了谢妈妈身上。
  李英歌顺从的靠在李姝肩头,并不想一味在李姝面前装嫩卖乖,闻言就认真道,“是我自己想的。我说的难道不是正理?没得要阿姐出力出人,还要在康家受气的道理。谁敢惹你不开心,就算不看这宅子是谁的,也要看看你背后还有个李府。”
  李姝闻言笑得更欢,眼底郁色清减不少,搂着李英歌拍了拍,半感叹半教导的道,“你说的再在理,也只能在我面前说说。对外可不能多提半个字,知不知道?”
  外人自然不知道这宅子是在李姝名下的,这也是谢氏和李姝本人的意思,总要给男方留体面。
  李英歌不是不懂这些,只是想告诉李姝,背后还有她们这些娘家人给她撑腰。
  李姝偏头看去,就见李英歌叹着气乖乖应下,那副故作老气横秋的小大人模样,叫她又是心喜又是心软,这几天压在心中的事就脱口而出,“刚才吃席的时候,老太太见着你就喜欢的不放手,你应该也看出来她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吧?也就是因为老太太太喜欢孩子,这几天老念叨着还在老家的大伯和侄子侄女们。
  老太太虽没明说,这几天却换着花样让厨房给我做补品,一天照三顿的吃我就是脑子瘸了,也晓得她这是变相催着我快些给他们老康家开枝散叶呢只是这种事,我能有什么法子,也只能看老天什么时候给我这个福分。
  你别看她今天笑脸儿多,要不是我昨儿和夫婿商量好了,让人去南边老家把大伯一家子接进京里来,让侄子侄女们分散一下她老人家的注意力,今天她见了娘,还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康正行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个兄长,只是没出息,自家中父亲去世后,康老太太就独自抚养两个儿子长大成人,更是看着康正行科举做官,如今事事安定了,心思就放在了小辈身上,原本一心顾着康正行,现在难免就惦记起在老家务农守业的大儿子一家。
  李姝晓得康老太太催她生孩子是真,但想让她这个宅子的实际户主自己开口,接大伯一家进京也是真。
  即便她知道康老太太的心思,也不得不给康老太太递这个台阶,以求能得暂时的清静,虽则她很想顶回去,这世上哪有刚新婚几个月就催着要孙子的婆婆,何况康正行初入翰林院,正是忙着立足的时期,且现在又因公务搬进了翰林院的官舍,她一个人要怎么生孩子?
  只是她自小看着谢氏和李子昌相敬如冰,虽则一心力挺谢氏,却并不想自己的婚姻没有好开头,又想着谢氏也曾受尽多年无出的烦扰,自不会当下就一味朝谢氏倒苦水,说是烦闷,也只是有些不喜康老太太的小家子气罢了。
  如今对着李英歌说出来,心中郁气已是散去大半,有心揶揄李英歌道,“好英哥儿,这是我们姐妹俩的小话,你可别跟其他人说,省得娘跟着瞎担心。我还应付得过来,就是不知道大伯大嫂是个什么性子”
  谢氏给李姝置办的是两进的宅子,即符合康正行的官职身份,又正好够将来外孙外孙女们住,到孩子大了,康正行也该有能力换个大宅子了。
  李姝也是这么打算的,如今不得不接大伯一家进京,难免让她有种计划被打乱,自己的领地不得不分出去的不适感。
  李英歌自是晓得李姝的霸道脾气,闻言倒不甚在意,只是惊觉自己犯了先知的错误,一时没想到前世李姝确实是进门三四年才传出了喜讯,因来得晚,谢氏终于放心的同时,照顾起李姝时难免大张旗鼓了一些。
  至于康正行长兄一家如何,她确实不曾听闻过,只是能肯定的是,李姝恐怕是要为孩子的事烦扰几年,但好事总归会来,且今生李姝成了她阿姐,她宁愿李姝晚育,好过如今年方十五就要担着生育的风险。
  于是撑着手肘半趴起来,仰头看着李姝,笃定道,“娘盼着外孙子,我也盼着小外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盼着小外甥,昨晚我还梦见阿姐抱着小外甥回娘家,白白胖胖的可讨喜呢。阿姐放心罢,如今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这梦自然是李英歌随口掰扯的,但不说李姝这样的年轻小媳妇,尤其康老太太这样的老人家,最信这类所谓的“吉兆”,如此也好让李姝有个由头能“安抚”下康老太太。
  果然李姝闻言眼中一亮,忍不住追问了几句梦中细节,心下微微舒了口气,笑道,“那就托英哥儿的吉言了。不过你跟我说说就罢了,小女儿家家的在外头可别一口一个小外甥的,知不知道?”
  李英歌自然无有不应。
  李姝面上不在意,心中到底惦记着这事,晚间去康老太太的院子里用饭,不免就将李英歌的梦说了,康老太太本就因大儿子一家即将进京而开怀不少,又最信从小孩子口里说出来的话,当下少不得给李英歌夹了满碗冒尖的菜。
  此时仿佛才想起康正行短时间内都不得归家,终于开口不再“劝”着李姝喝花样百出的补品,一顿晚饭用得皆大欢喜。
  李姝牵着李英歌回自己的院子,低头笑道,“今晚跟阿姐睡,咱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正好考校考校你最近功课上有没有偷懒。”
  以前李姝手把手教心智不全的妹妹认字,直到出嫁后这习惯都没改掉,即使知道李英歌已经开窍,每回见面都少不得过问几句。
  李英歌大感头疼,一则夜里还有秘密行动,二则也不想睡李姝的婚床,只得晃着李姝的手撒娇道,“阿姐给我说几个小故事罢,等我睡着了你再回屋里。我房里有谢妈妈和常青值夜呢,不用阿姐陪啦。”
  李姝先前还觉得李英歌长大了,这会儿又觉得她孩子气,只不愿勉强她,就笑着应下来。
  李姝将李英歌安置在上房的暖阁里,等看着李英歌阖眼入睡,才收起话本,轻轻合门退了出去,自回内室安歇。
  康宅陷入黑沉夜色中。
  李英歌缓缓睁开假寐的眼,看向杵在帐子外的人影道,“如何?”
  常青低声道,“我点了谢妈妈的穴道,必能一觉睡到天亮。外头值夜的婆子正在门房打瞌睡呢,我们从后门走。”
  李英歌边听边坐起身来,见常青肩上系好了早备好的包裹,就穿衣趴上常青的背,由常青背着,一阵视野变换就翻出了康宅的后墙,也不知常青走的是哪条小路,一路竟连一个巡城的五城兵马司兵丁都没有遇上。
  初春的夜晚有些微寒,李英歌再次紧了紧衣襟时,就发觉常青身形一顿,矮身隐进了一处屋檐下。
  常青将李英歌往上掂了掂,低声道,“这是袁宅的平时送污水秽物出去的小门,夜里无人看守,我们从这里进去,沿着下人走的小道就能经由后院的大厨房,直接摸到正院的后罩房那里。”
  李英歌无声地点头,常青再次纵身一跃,顺着所说的路线,一路畅通无阻的摸进袁宅的正院后罩房墙根。
  袁宅虽接连采买了几批下人,但因着主子少宅子大,值夜的人手颇有些松散,早叫常青摸透了规律,钻了空子。
  此时停在早就踩好点的墙根,常青就果断的半解开包裹,将李英歌之前吩咐她找来材料,做成的简陋引火瓶取出三个,递了两个给李英歌。
  李英歌早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看着眼前大同小异的宅院各房布局,很快就按照常青的提示,瞄准了黄氏和袁老爷歇息的正屋,扬手就将引火瓶投向了糊着厚棉纸的窗楞。
  常青料定她人小力弱,当下紧接着抛出手中的引火瓶,借力打力送了李英歌投出的瓶子一程,只听噼啪三声脆响之后,灌满烈酒和少量炮仗材料的瓶子接连发出轰的一声闷响,随即明亮的火焰就舔上了窗楞。
  常青收手托稳李英歌,翻身跃出墙头,急速往外院遁走。
  不消片刻,正院上房高窜的火光很快就惊醒了后罩房的婆子丫鬟,有人大喊着“走水了”,几乎同一时刻上房值夜的大丫鬟连衣裳都来不及批,忙慌乱的冲进内室,喊人护着酣梦乍醒的黄氏和袁老爷,披头散发的冲出内室。
  也不知惊惧中打翻了什么东西,内室的火势轰然暴涨。
  二门上很快响起了值夜下人的喊话,惊动住在外院的袁骁泱,随意套了件外衫,就带着郑管事和小厮家丁冲进内院,拎着水桶救火。
  而在袁骁泱带人跨进二门的同时,借着夜色遮掩的常青,正背着李英歌跳下墙头,落在袁骁泱走后,空无一人的外院居所处。
  李英歌紧紧伏在常青背上,扭头看向高墙后头徒然窜起的火光,心中竟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颇有些复杂难言。
  前世她和母亲葬身火海,今生,她亲手还了袁家人一把火!    

  ☆、第112章 祸水东引

  常青不敢多加停留,按照李英歌事先吩咐好的,径直背着人闪身进了袁宅外书房,刚掏出包裹里剩余的引火瓶,还来不及朝外书房正堂丢过去,就被肩上探出的一只小手按了下去。
  常青偏头看去,就见李英歌默然摇了摇头,随即滑下常青的肩背,一落地就疾步走上台阶,进的却不是外书房三间打通的正堂,而是西侧供应茶水炭火的耳房。
  常青心下惊疑,多年养成的习惯促使她只出力不出口,忙紧跟上前,替李英歌把风。
  转头一看,就见李英歌停在耳房内放茶叶器物的矮柜前,正踮起脚尖数数儿,数到第七格小屉时就迅速拉开,摸着小屉底部摸索片刻,就听嗑嗒一声轻响,竟是径直打开一个暗格,准确无误的取出放在其中的一本半旧册子。
  常青愕然,见李英歌袖好账册,动作没有半点阻滞的再次攀上她的后背,遂顾不上多想,忙背着人又跃到外书房墙根,在李英歌的示意下,才将剩余的引火瓶依次丢向了正堂的门窗。
  火舌很快窜起来,火光蔓延上门扇墙面的同时,常青已背着李英歌几个跳跃,再次穿过袁骁泱位于外书房后方的起居小院,翻过花墙,停留在花墙后的内院小院里。
  这处小院正是李英歌之前让她来探明用处的院子,因袁宅二门值夜的婆子另有歇脚处,这处院落只用来堆放杂物,平时一向只挂锁闲置着。
  借着月光照影,常青背着李英歌摸到小院朝外的墙根下,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
  不消片刻,赶去内院救火的一众下人就发现,外院书房方向也窜起了明亮火光,郑管事脸色大变,顾不上通报,就冲进主子们暂时落脚的厢房,急声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外书房也走水了。”
  袁老爷袁士苍来京路上刚病过一场,居室半夜走水已是令他虚汗满面,此刻闻言面色不由发白,忙站起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
  饶是袁骁泱自始自终都表现得极其镇定,这下也不由眸色微凝,顾不上再安抚惊慌的黄氏,只让郑妈妈仔细照看,就跟着袁士苍急匆匆的带人往外院而去。
  郑管事已先让人赶去外书房,这会儿撵着疾步如风的袁士苍父子俩赶到二门,又有闻风的内院下人汇合上来,一群人声势浩大的拐向了外书房。
  二门内顿时冷清下来,常青竖着耳朵停了会儿动静,就冲李英歌打了个安全无虞的手势,李英歌不再耽搁,附耳轻声道,“走。”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语气中的轻快,连一向于这些细微末节十分迟钝的常青都听得出来。
  常青心中惊疑更甚,等安全离开袁宅,顺着来时路线平安回到康家后,她探过谢妈妈睡得正香甜,就径直抱着李英歌上、床,低声道,“英哥儿,袁家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拿了袁家什么东西?”
  李英歌说不会闹出人命来,常青在制作那些引火瓶时就知道李英歌没有骗她,只要袁家上下不是都睡得雷打不醒,就必然能及时扑灭火势,她们不过是打个时间差,但李英歌并没有告诉她,今夜放火只是“顺手”,真正的目的在于取得那本半旧册子。
  常青深知她首尾做得干净,袁宅半夜走水的事怎么样都查不到她们头上,但拿了袁家明显是秘藏的册子,那就是另一回事,她不觉得李英歌会无的放矢,却怕李英歌惹祸上身。
  李英歌却笑微微的,此时此刻心情说不出的畅快,闻言不慌不忙的掏出收在袖袋里的册子,递给常青,“淇河袁家以棉花种植起家,后以布料生意做大,如今名下以淇河数一数二的绸缎行跻身行首商贾,但做得最长久、最来钱的却是袁家开遍东北边关的各处当铺。
  袁骁泱那一房此次进京,除了自己那一房的管事下人,还带了本家的一个副管事,那管事总管当铺生意,这次随同进京,也想着把袁家当铺开到京城来。这本册子,就是此次用来开设当铺、以及打点皇商竞选的账册,只不过不是明帐,而是暗账。”
  常青只当这些事是李英歌听谢氏或是忠叔说的,当下一听暗账二字,面色不由一凛,饶是她对做账不在行,但之前久在萧寒潜名下做事,眼界不比一般人,细看几眼就发现了不对,低声惊道,“袁家当铺收的这些东西真是古怪的很!”
  李英歌晓得常青看懂了,就拿过账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着,口中淡声道,“今晚的事,袁家首先怀疑的就是那些同为皇商竞争对手的淇河商贾,你仔细盯着袁宅的动静,看着他们狗咬狗咬得差不多了,就将这本账册送到另外几家淇河商贾的话事人手上。”
  说罢毫不犹豫的就将账册撕成了厚薄不一的三份。
  这三份不完整的账册一旦落入竞争对手手里,淇河袁家还怎么争当皇商?指不定还要牵连袁骁泱这一房人。
  常青想通其中关节,对李英歌的服从之心不禁生出一股惊惧来,小主子才多大,就能想得出、用的出这样直击要害的决绝手段。
  李英歌见她沉默着收起账册,挑眉道,“怕了?”
  常青摇摇头,拍着胸口道,“是有点后怕。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不能瞒着我,自己冒险进屋拿东西,这样的事该由我来办才是。”
  李英歌还当常青对她的城府和手段生出了微词,却没想到常青怕的是这个,当下心头一暖,意有所指的道,“放心罢,如今我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只能看以后如何了”
  常青听得一头雾水,又想不明白李英歌怎么会知道袁家将暗帐藏在那样掩人耳目的暗格中,见李英歌掖着被子无意再开口,只得按下心中疑问,将今晚的事前前后后捋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痕迹,才和衣睡下。
  而先后起了两场不大不小火事的袁宅,起先因左右邻居都是闲置的空房,并未闹出太大的动静,直到外书房的火势控制住,左近的邻居听到示警的锣响,才先后派下人上门询问。
  郑管事刚送走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忙又打点精神客客气气地打发走左近的邻居,心下却无法放松,抹着热汗进了外院的花厅,沉声禀报道,“下人去报案的时候,正好遇上巡城的五城兵马司,只是回转时火势已经扑灭,府内外都查了一遍也没抓到什么可疑的人物。不过”
  郑管事捏着墙角下找到碎裂引火瓶,接着道,“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正院和外书房都找到了这样的碎瓶子,一共六支,老奴留了一支下来。老爷、大少爷,你们看”
  袁士苍和袁骁泱早在看到瓶子残骸时,就神色一冷,对视一眼后示意郑管事退下,“这里你别管了,先带人把外书房拾掇清楚。和郑妈妈说一声,让太太先搬到跨院安置。”
  郑管事忙领命而去。
  厅内只剩下父子二人时,袁士苍才露出恼怒的神色,背着手来回踱步,半晌才指着桌上堆着的碎瓶子,几乎是气急败坏的道,“你看看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小孩子玩的破烂玩意儿,竟用到了我袁家头上!你说说,这样的瓶子淇河早年倒是常见不懂事的小孩子做来玩儿,淇河官衙早明令不得制作这玩意儿!
  除了那几家和我们先后进京的东北商贾,谁还能想到用这种破烂玩意儿来害人,闹出这一场祸事!我真是高看那几家人了,竟使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袁骁泱却另有想法,一直沉默不语的他若有所思,半晌才缓缓开口,“父亲可别忘了,那本暗帐藏在哪里只有三个人知道,连郑管事都不知道耳房还藏着那样一份重要的账册。那几家商贾要查,本家来的那位管事,我看也不能再由着他住客栈,还是接他进府罢。”
  除了袁士苍和袁骁泱,只有本家来的管事知道暗帐的事,袁骁泱就是再多长一个脑袋,也想不到李英歌仗着前世经历,早对袁家暗地里的事、以及袁士苍藏东西的习惯了若指掌,这一招祸水东引,无声无息就将袁家人的视线转移到了竞争对手身上。
  袁士苍和袁骁泱相同想法,亦怀疑本家管事不干净,很可能见利忘义,做了他人内鬼,才借火事直捣黄龙,将暗帐偷了出去,当下恶狠狠道,“让郑管事提他来审,给我好好的审!”
  袁骁泱慢慢颔首,面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总觉得半夜走水的事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尤其是和淇河袁家并肩的那几家商贾,越是财大越是讲究和气生财,于情于理都不会使出这样狠烈的手段来才对。
  但他们初到京中,只有四处交好的打算,万没有轻易树敌的道理,要说谁会针对他们,确实只能想到那几家竞争对手。
  念头转到这里,袁骁泱的脑海中不期然的,忽然闪过桃花林中,那个说话漫不经心,自始自终对他都不假辞色的那张小小脸庞。
  要说他进京后,最直接感受到冷待,无非只有两面之缘的李英歌。
  袁骁泱想到这里无意识的皱起眉头,只觉这念头十分荒唐,本能的摇摇头,似乎想将脑中那张冷漠的小脸驱散出去。
  口中却十分冷静地道,“父亲,李阁老那里,我们得再去拜访一趟。”    

  ☆、第113章 姑娘好魄力

  袁士苍闻言眉头微挑,脑海中浮现起两天前见李子昌的情景。
  他特意挑了李子昌休沐的日子,带着袁骁泱登门拜访,门房一听是淇河袁家来人,就报给了李府大管家李福,李福不仅客气地收了他们送上的礼单,还亲自带他们去书房见了李子昌。
  李子昌显然有些意外他们的到来,但态度还算和善,并没有多少高官架子,随口考校过袁骁泱的课业后,甚至明确表露出欣赏来,倒是不曾因他们和淇河李氏的内二房有过一段纠葛而冷眼相待。
  但也不曾正式引见他们去拜会谢氏,可见并无意和他们深交。
  袁士苍早听妻儿说过谢氏和李英歌的态度,他从商半生,自认眼力还算老道,看得出李子昌不似受了内宅女眷的影响,并没有摆出一副冷淡疏离的做派,至多只能算不冷不热,他心里明白,以李子昌的地位、袁家如今的门庭,还得不到李子昌的折身相交。
  是以送礼示好过后,只当走了个过场,并未再登门攀附李子昌,也未将李子昌的态度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听袁骁泱这么说,不由沉吟道,“李阁老自进京为官后,一向和清流、寒门交好,但却不见他提拔自家族人,可见不是个徒讲情面的人。且他虽在内阁行走,但领的是礼部尚书衔,因着乾王殿下的关系,在朝中更不曾和那位勋贵走得近。
  今晚这事,不是五城兵马司处理,就是京衙出面,李阁老那里借不上力,再去拜访他又有什么用?”
  袁骁泱想的却更直接简单,因而缓声解释道,“如果今晚的事真是那几家商贾搞出来的,那本暗帐落到他们手中,无非是想借此要挟,让袁家从皇商竞选中知难而退。要知道袁家就算拿不到皇商的名额,在东北的生意却并不受影响,除非那几家想和袁家彻底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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