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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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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近御乾宫的自然只认本王一人。听闻你岳家小舅兄正在禁卫军当值?希望他别乱闯,不然就只能为你陪葬了。”
说着掌心一沉,接过侍卫奉上的宝剑,手腕一震抖落剑鞘,阴恻恻笑道,“本王一向敬仰四哥的身手,不忍看四哥死得太难看。左右该来的人还没来,不若你我比划比划,权作消遣?”
他满意笑看里外三层的亲信侍卫,又轻蔑瞥向萧寒潜身后的汪曲、小福全儿,并三五个急急回护的御乾宫太监。
能顶事儿的不过萧寒潜一个。
贤王得意的脸上倏忽掺杂进暴虐之色,持剑贴上脸侧,舌尖划过咧开阴笑的嘴角,缓缓舔上光可鉴人的剑身,桀桀怪笑道,“四哥,出招罢。”
萧寒潜皱眉,眨了眨凤眸,“剑身有毒。”
贤王:“”
舌尖突然发麻是怎么回事?
真着了老四的道儿?!
什么时候的事儿?!
贤王舌头一抖手腕也抖,怒摔手中宝剑,一面跳脚呸呸呸,一面抬脚踹上递剑的侍卫。
那侍卫大喊冤枉,贤王两侧完美队列顿时一乱。
萧寒潜眉头更皱,又眨了眨凤眸,“骗你的。”
贤王:“”
特么的兄弟阋墙、夺嫡拼杀的关键时刻能不能严肃点!
玉面杀将的威名到底怎么得来的!
贤王恼羞成怒,一把掼开身侧的侍卫,眼中刮起残暴赤红,随手抽了把剑抬臂就抡,却觉脚下一个不稳,舌尖若有似无的麻感渐次钝重,头晕目眩之际,不由气急败坏的脱口骂道,“萧寒潜!卑鄙竖子!你不是说骗本王的!”
“我没骗你,确实是骗你的。”萧寒潜摸了摸鼻子,眼角一挑,挑出一抹戏谑的笑意,“剑身没毒。你入口的饭菜有毒。”
不可能!
御乾宫管饭菜、汤药的早就换成了他的人!
老四不可能动得了手脚!
父皇这几日长睡不起就是最好的证据!
贤王满腔恼恨,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仰头倒向相拥而上的侍卫,眼珠子朝天一戳,没晕死,只吊着三白眼直打哆嗦。
这特么什么鬼毒!
☆、第367章 谁要跟你刀光剑影
富贵险中求。
若是拼死求来的富贵兜不稳,给予这份富贵的主子靠不住,还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押守诸位大佬的黑衣侍卫顿觉旷地风雨戚戚,眼风互瞟接连瞥向廊下贤王,不忍直视贤王发羊癫似的打颤模样,忽觉好戏没唱响,一众人反似误入滑稽戏的丑角,叫眼前一幕幕惊呆之余不无动摇。
小福全儿半边脸隐在廊柱阴影下,轻扯嘴角,“士气已衰。”
他声音极稳极轻,一如这些年无数次追随萧寒潜征战沙场,仿佛倚着的不是廊柱而是战鼓,尽职回禀“敌方”动静。
萧寒潜耳尖一动脚下也动,一步一影,临渊气势如有实质,逼视着贤王轻声笑,“你舍不得我死得太难看,我也不忍你死得太窝囊。你放心,这毒只会令人麻痹冷颤,要不了命。不是想和我切磋?你这样我让你十招?”
贤王咬破舌尖,“萧寒潜!你卑鄙,你阴险!”
萧寒潜颔首,“多谢夸奖。”
贤王:“”
夸奖你妹啊!
萧寒潜笑得好生谦虚,长指捻出个漂亮手势,就听高耸殿墙外一阵铿锵响动,墙头弓箭手如雨后春笋冒头扎出一圈绵密冷光,手肘抵墙掌下绷弓,风吹乱头盔红缨雨打湿黑铁箭矢,却撼动不了一丝半毫的肃正杀气,四向箭弩团团聚拢,一指廊下二指旷地。
黑衣侍卫持剑握刀的手冷汗涔涔。
这特么还怎么打!这特么能怎么打!
小福全儿再扯嘴角,“士气已竭。”
一旁汪曲闻言乐了,提脚踹上小福全儿的小腿肚,“你跟这儿装什么深沉!还不快去办正事儿!”
小福全儿高深面色顿时一憨,赫然抓了抓头皮飘出廊下,沉腰抖肩震退被箭矢指着头、不敢妄动的黑衣侍卫,不慌不忙的帮诸位大佬解绑。
黑衣侍卫进退不得,搓着步子碾开地面水洼,却见水面涟漪漾出一层时闪时隐的火光,脚下地面亦是一阵似近还远的震颤。
黑衣侍卫精神一振。
这动静,是郑国公?
“郑国公,郑国公来了!”贤王掐着拥护侍卫的手站直身,抖着发麻的嘴唇哈哈大笑,“萧寒潜!你以为本王会蠢到只带这么点人就起事?你当我们的好二哥要怎么逃出西山入宫?郑国公!等郑国公敲打完坤翊宫那帮只会拖后腿的蠢妇,就该带兵来此,帮本王肃清奸佞!
你不是最护四嫂嫂?不如本王开一面,让郑国公把四嫂嫂也带过来,成全你们一道上黄泉路?你有本事使阴险手段,有本事一箭结果了本王!本王倒要看看,老萧家的人都死光了,任这江山旁落你死后能不能瞑目!”
萧寒潜表示不敢苟同,保持着五分谦逊五分清冷的面色泛起如水温柔,“我媳妇儿又不傻,怎会乖乖奉诏入宫?你媳妇儿却是个疯的,真就敢犯大忌以厌胜之术谋害父皇,你该不会以为就凭你安插在太医院的几个暗桩,就能一手操控父皇好歹?
拖后腿的蠢妇?你确是败在蠢妇手上。不过所谓的蠢妇,不包括我媳妇儿,也不包括陈瑾瑜。弄得你如此狼狈不雅的毒,正是出自陈瑾瑜之手。无色无味入口温和,比你设计的好戏更悄无声息,更趁手好用。”
重获自由的大佬们闻言大惊,原本苍白的面色瞬间阴沉如水,碍着场合不对,否则只恨不能手拉手引经据典以舌做剑,怼死贤王夫妇。
厌胜之术,天下不容!
贤王亦是大惊,心绪一时大乱,徒然爆发的残虐之色席卷狰狞五官,“危言耸听!诳语奸辞!胜者为王,胜者即正义!你拖延再久也是惘然!等郑国公帮本王拿下你们这帮宵是非黑白、谁该死谁能活不过是本王一句话!”
萧寒潜乜过去一个同情傻子的眼神,面色一冷声线亦冷,“坤翊宫好好儿的,万寿宫也好好儿的。郑国公拿不下大长公主府,更拿不下御乾宫。有准备的不独你一人。有信国公在,郑国公杀不进御乾宫。”
他侧耳聆听,嘴角一翘,“来的不是你的人。而是姑母。”
城阳大长公主应声撞开殿门,她曾助启阳帝登基,巾帼不让须眉,一声喝如雷贯耳,“武王殿下领兵回京,前来勤王!”
贤王睚眦欲裂,死死抠进左右侍卫皮肉的身形紧绷如弓,绷断心智绷破尖利声线,“勤王?勤什么王?!”
“勤你老子的王!”
身后寝殿带出一股暖香热风,扑向面若死灰的一众黑衣侍卫,现出由江德海、和王左右搀扶的启阳帝身形,原本孱弱的病体挺拔如弘山,居高临下看向贤王,切齿重复道,“勤你老子的王!”
贤王滑坐在地,无暇理会再也无心无力架着他的侍卫,对上启阳帝不怒自威的龙目,扒着光亮地砖的身子越发哆嗦得厉害,窜入脚底的寒意浸透口舌,“父、父皇?!”
话音落,天地静。
汪曲瞥一眼侧目的萧寒潜,一个滑步上前,对着黑衣侍卫一脸和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黑衣侍卫表示不想成佛,只想以死谢罪,保家人不受牵连。
刀剑砸地,呛啷声响此起彼伏间,汪曲折身看向和王,塌着腰温声道,“还请和王殿下为大家解惑,也好叫该死的都能做个明白鬼。”
诸位大佬顾不上怒抱启阳帝大腿,各个激动期待又好奇的看向和王。
和王就是摊扶不起的软泥,这中间居然还有和王的事儿?
和王一受注目就脸红,心知这是萧寒潜有意让他露脸,心下虽惊疑不定面上却神色一凛,扶着启阳帝的掌心嵌入一角略显嶙峋的瘦骨,他喉间不自禁一哽,不忍看启阳帝斑白鬓边,垂下不知是慌还是痛而发红的眼脸,“诸位放心,父皇安好,御书房呕血一事是真,中厌胜之术是假。”
启阳帝那一口老血,不是被害吐的,而是收到萧寒潜密报,惊闻冯欣爱意欲为何后被气吐的。
五文钱的赌局,启阳帝输了一半。
贤王一心唱好戏,入的却是众志联手张开的死局。
五文钱的赌局,启阳帝输光了另一半。
“贤王妃所得厌胜之术的器皿、蛊法,已事先改动过破了巫蛊。”和王一行说,一行掩不住后怕,“害不成人,但施用之人的恶和罪不容抹杀。父皇顺水推舟,假作病重不起,私下由四弟暗中联络,早在御书房呕血一节之前,就已铺排好内外关卡,防范于未然。
我等入宫侍疾之前,四弟已揪出太医院暗鬼,只事先知会过裘老院正,隐而不发。这几日加进饮食中的料,并未尽数入我等之口,一多半进了那几个跟在裘老院正身边,侍奉汤药的暗鬼之腹。
为防有心人起疑,我等每日暗中服用四弟袖进宫中的解忧丸若非晋宁郡主制出的药能扛寻常百毒,只怕父皇无法这样快清醒下地。父皇本意只在防范,却不想试探成真,险象人为。今日之事本以为不会发生,本以为不该发生。如果,如果不曾发生”
他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盯着贤王摇头,“六弟,落到这一步,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选的。”
这一声六弟再无往日的唯诺客气,无情无绪,少有的冷硬。
诸位大佬却不再看和王,暗搓搓偷瞟城阳大长公主,暗叹陈瑾瑜人不在京城,京城里依旧有她的传说,这一身歪门邪道啊呸,奇工巧技当真是虎母无犬女,服。
城阳大长公主很优雅的抽了下嘴角。
和王也很优雅的甩下儒袍长袖,扫过贤王青筋暴起的手背,痛声道,“束手就擒,给自己留一分体面罢。”
留个屁!
贤王张手拽住长袖,似半瘫之人垂死挂上贤王手臂,抖着身躯扑向启阳帝,已然煞白的面色满是惶惑惊惧,哀声道,“父皇!是儿臣鬼迷心窍!儿臣是着了冯欣爱那恶妇的道,听了郑国公的蛊惑才一时失足啊!不是儿臣,这一切都和儿臣无关,是他们!
对!是冯欣爱和郑国公,是冯氏起了反心!儿臣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父皇,您最疼儿臣,您最宠儿臣的对不对!儿臣一定自省改过,您饶过儿臣这一次吧!”
和王唬了一跳,偏挣不开发狂的贤王。
启阳帝却不躲不避,微弯身,一根根掰开贤王的手指,声音沉如暮鼓,“朕疼的宠的,不过是五文钱,不如五文钱。”
他盯着涕泪横流,眼底却藏不住暴戾之色的贤王,字字如刀。
众人一脸震惊:皇上装病装糊涂了?五文钱是什么鬼!
萧寒潜剑眉一挑,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他摸了摸鼻子,表示不和启阳帝计较,眼风扫向小福全儿。
小福全儿一撸袖子飘进廊下,一把揪起贤王拽离启阳帝跟前,力大如牛声线响亮,“乱臣贼子如何处置,请皇上示下!”
众人闻言虎躯一震,排山倒海跪地山呼,“请皇上示下!”
呼声响彻雨夜。
启阳帝用力闭了闭眼,吐字如叹,“押入天牢候斩。”
候斩而不是候审。
贤王仰天嘶吼,蹬着手脚破口大骂拼命挣扎,却叫小福全儿制得牢固,擦着地面颠簸碾过水洼轻浅的旷地,溅起清凉湿意,耳中清晰撞入小福全儿饱含冷意的讥诮,“谁要跟你刀光剑影?”
刀光剑影,合该用在沙场上。
合该对外,不该对内。
小福全儿偏头,唾了贤王一脸,“和你打,脏了手,也脏了地儿。你,不配!”
说罢懒怠管贤王要骂要哭,随手扯下几天没空换的臭袜子,团一团堵死贤王的嘴。
萧寒潜翘了翘嘴角,偏头问和王,“裘老院正呢?”
和王干笑。
裘老院正没出寝殿,正抡着老拳,怒削已然无用的暗鬼。
他表示晚节不保,不亲手揍死暗鬼不解气。
萧寒潜失笑,目光掠过启阳帝,转向人声渐高的御乾宫外。
☆、第368章 回头未必是岸
寂夜深宫,纷沓踩雨声昭示的是安不是危,落入耳中却仍令人听得心惊胆颤。
蜿蜒一路的血液渐渐凝滞,滴入水洼中洇出一团团黑红血块,武王左手人头右手长枪,迈着虎步踏入御乾宫,扬手一甩,人头砰砰砸地。
诸位大佬眼皮跳嘴角抽,看清死时双眼瞪得几乎脱窗的正是郑国公首级,本能抬袖掩面,又齐齐一甩袖,暗骂武王好烦,取了人头往城门口挂去,往这里丢是闹哪样儿!
简直有碍圣听、有辱斯文,还嫌他们大起大落受的惊吓不够么!
众人切齿,武王磨牙笑,冲着城阳大长公主抱拳,“没想到还有和姑母并肩平乱的一天,荣幸之至。外头这会儿正乱着,东西六宫就拜托姑母收尾,诸位大人的夫人已移步万寿宫,元姑姑只怕忙不过来。”
召他回京朝诘的明旨还在半路,秘旨却早早送入了南疆官邸,他只带亲信疾行,蛰伏京郊,领的是临时调派的北直隶卫所将兵,他勤王,信国公则持虎符,调五军都督府清君侧,正围剿贤王、郑国公余党。
城阳大长公主见启阳帝无声颔首,遂收回关切目光,拍拍武王的肩错身而去。
“小四,你府里那帮亲卫不愧是沙场历练过的,出手躁得很。”武王偏头,三年南疆征战令他面堂红亮,早年那一点阴郁之色已叫雄武之仪代替,笑声爽朗,“见人靠近就亮家伙,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和信国公调派去护卫乾王府的自己人打了起来!”
萧寒潜表示躁得好,只笑不答。
诸位大佬暗想“兄弟情深”完毕,该轮到“父子情深”了,遂也不乱动不插话,只掖着手旁观。
却听武王忽然一声叹,满是血污的大掌压上萧寒潜的肩,“小四,我现在答你的话,想来也不算迟我从没想过代父皇坐江山,如今,我也只想帮你打江山。
这趟回来正好赶巧,岭南边境也不太平。南疆局势已稳,京城我无意长待,回头领了虎符调令,我就调兵往岭南边境去。给我三年五年,定能还岭南一派新貌。”
见识过海阔天空,方知以前的眼界有多狭隘。
武王一脸复杂。
诸位大佬一脸冷漠:说好的父子情深呢!皇上还健在呢!这会儿就当众乱表豪情真的合适吗?
启阳帝表示很合适,摆手示意江德海、和王放手,跨出一步环视众人,目光落定萧寒潜和武王身上,“老大这话,朕爱听。朕老了累了。物竞天择,这龙椅,朕让与乾王萧寒潜,即刻继位。”
即刻个啥子哟!
诸位大佬继续一脸冷漠:让位让得这么随意,真的不会太草率吗喂!
“朕意已决,并非一时兴起。”启阳帝龙目一瞥,似笑非笑盯牢萧寒潜,“有人为着储君之位丧德丧命,有人却看不上储君之位。朕也不是没有成人之美的度量。愿赌服输,朕这太上皇,且等着享儿孙福。”
萧寒潜眉眼不动,江德海眉眼乱动,生怕这父子俩让个位还要再吵一架,忙折着腰强行横插二人之间,摸出一卷皱巴巴的圣旨,扬声道,“传位圣谕在此,诸公接旨罢。”
好好的圣旨皱得咸菜似的,到底藏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重点是,明黄卷轴蒙着陈旧的气息,竟真如启阳帝所说,已决心意并非临时起意。
诸位大佬心惊之余面面相觑,却不敢深想,内阁首辅和行人司司正眼神一碰,忙领头叩拜,尚来不及拜新皇山头,就听身后又是一阵嘈杂脚步声,雨水糊满脸的禁卫军喝出冰冷雨雾,“废太子、废太子杀了贤王殿下!”
半路截人的禁卫军押着废太子往御乾宫来,小福全儿带人押着贤王往天牢去,两厢偶遇,变故一瞬横生。
废太子疯魔如狂,箍着贤王的脖子又打又咬又骂,口里念叨着要贤王还他枉死良娣和私生孩子的命。
待恨不得自戳双耳的两方人马将人分开,就见贤王死不瞑目,喷血的喉间插着把无鞘短刀刃,而对着贤王尸体咯咯怪笑的废太子,已然癫痴失魂。
好个“深情”的废太子!
启阳帝龙目一翻,这一回是真气晕了。
众人忙蜂拥而上,廊下一时大乱,萧寒潜眉心微陷,错眼却见报信禁卫军身后,一道少年身影伫足事外。
“小学究?”萧寒潜微讶,上前低头打量李承铭,长指捻去李承铭肩甲上的一抹血迹,“这里没事了,你别在宫中久留,岳母大人定然挂心。”
废太子的出逃确是意料之外,押解废太子的人中有李承铭,也令他意外。
李承铭摇头,略显苍白的小脸坚毅无匹,仰头看向萧寒潜的眼中情绪复杂,“二姐夫,我想投军。我想去东北,入定北候、张大人帐下。”
比起武王带来的卫所将兵,比起乾王府的悍勇亲卫,无论是宫中禁卫军还是五军都督府,欠缺实战经验的他们就像养在暖房的娇花,临危受命下章法乱士气弱。
他想正式从军,浸染过沙场黄土、血汗,才能练就铁血铮骨。
萧寒潜俊颜露笑,倾身替李承铭正了正歪斜的头盔,“你阿姐手里有一封父皇亲笔题的荐贴。能不能如愿,只看你的志向和本事。”
李承铭小脸大亮,正步行礼,按着腰刀大步离去。
江德海按着拂尘小步而来,瞥一眼安静的寝殿,又瞥一眼天明初晴的半悬日头,低声问,“皇上还没醒?皇后娘娘守了大半晚了,可要先回坤翊宫洗漱用膳?”
琴姑姑裂开缺牙的嘴,摇头,“不知。”
“朕倒是不知,原来你还会在意朕的生死。”启阳帝眯着乍醒的眼,看着端坐床边的皇后无声一笑,“朕是晕花了眼看错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后扯了扯嘴角,“不亲眼看着你活着搬出御乾宫,我岂不是看不成小四风光即位?”
“哦?你是为小四而来?可惜,小四这皇位却不是为你而坐。”启阳帝不恼不气,好整以暇的靠上引枕,话音缓却利,“小二自作孽疯了痴了,你就把心思转到了小四身上?那你可曾问一问接旨筹议登基大典的臣公,江德海拿出的那份传位圣旨,署的是何年何月?
你我冷战数十年,你不嫌累,朕早就嫌腻味了。从定下小四媳妇儿起,朕心中的人选从来只有小四一个。你想立小二,无妨。如果小二真能成有为明君,朕也不介意永远不动那封圣旨,小四即便坐不上龙椅,也定然能做得好辅佐王兄的好王爷!
朕要多谢你不疼小四,才没像毁了小二似的再毁了小四!当年的事,当年的事你凭什么将怨恨转嫁到小四身上?莫非要朕对你娘家欺男霸女、结党营私的罪状视而不见,成全你娘家外戚坐大,你才不怨不恨?笑话。”
说着讥诮连连,直起身靠近皇后,“这是萧氏的天下,不是你娘家人的天下。不将他们连根拔起,难道留着将来祸害小二和小四?彼时朕是手段过激了些,如今朕明白告诉你,朕即是为了变相保护你我的孩子,也是为了泄愤!
你可知朕愤恼的是什么?你怀上小四,朕才后知后觉,你和你那忠心耿耿的琴姑姑,真是好一对相扶相持的好主仆!背着敬事房服用避子药?原来小二不是朕盼来的,而是你算计着来到这世上的!一个小二不够,再掐着日子怀上小四,你当朕是什么?你当孩子们是什么?”
他以为的情浓结晶,却是她精打细算的工具。
当年激愤下难免意气用事,如今沉渣泛起却是心平气和。
启阳帝自嘲一笑,靠皇后越发近,声音也越发低,“你想做矜傲国母,朕就盛宠明妃。你想把控着小二这个嫡长子,朕就偏疼小六。你看不上小四,朕却愿为他竖起挡箭盾牌。你想玩儿,朕就陪你玩儿。
你可知你为何会输得一败涂地?因为你格局太此间种种不过为一己之私、一己之欲。朕,不在乎拿江山陪你玩儿,更不会像你自私自利,玩坏这大好江山。结果如何?朕属意的人,从未让朕失望过。你看不上的人最终打了你的脸,你失望不失望?”
他抬手,抚上皇后被冯欣爱打得青紫的脸,动作温柔却不带一丝怜惜,“你孑然一身,朕还有小四,还有大秦江山。你还想要什么?你还剩什么?你放心,你永远是朕的皇后,也将会是大秦的太上皇后。不过,这宫里,你待不得了。
你年轻时不是最喜欢西苑的昌乐园?你年轻时,不是最爱念叨少年夫妻老来伴?朕成全你。挑个出行的吉日吉时,你随朕迁出内皇城,住进西苑罢。朕可不是和你求和,你还想折腾什么,朕奉陪到底,西苑清静,朕就用余生,陪你折腾。”
说罢轻轻推开皇后,踩上绵软地毯,睥睨着床边皇后,“回头未必是岸。世事了结,你我之间的年少情分,也已经磨光了。有句话你倒是没说错,朕对你,确实已经无心无情。不过是搭伙过日子,你能不能忍不重要,朕能忍。”
他抬脚欲走,却听皇后冷冷开口,“我不去西苑。除非你把全哥儿放出西山,养到我膝下由我亲自教养。”
全哥儿曾是嫡长皇孙,如今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庶人。
启阳帝闻言侧目,眼中满是厌恶,“妄想!”
他甩袖离去,琴姑姑闻声入内,对上独坐床边的皇后,被磕肿的眼皮不禁猛地一跳。
皇后在笑。
如春阳破冰,笑得一如年少未曾涉事时的娇俏妩媚,她冷冽的声线亦如清泉叮咚,透着难以言状的欢悦,“你听见了?他说错了。他自以为聪明,其实根本没看透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还剩什么?我还剩他呀。”
她拉住琴姑姑的手,靠进琴姑姑的怀中,抬头弯着眼笑,“你看,现在再也没有人能横在我和他之间了,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了。西苑,西苑的昌乐园不知道变模样了没有?以后他只能日日夜夜对着我一个人,就跟以前没入宫前,在潜邸时一样,对不对?”
对吗?
琴姑姑垂眸,愣愣看着皇后。
☆、第369章 大结局
物是人非事事休。
皇后所求的琴姑姑不懂,她轻声答“对”,虚揽着皇后单薄的肩头,半垂的侧脸恢复沉静模样,咧嘴而笑。
残缺的牙口有凉风流窜,提醒她被打被骂的那一幕。
愚忠又如何?
她从记事起侍奉的主子,她又敬又爱的皇后好好的,她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的?
愚忠又如何?
皇后为了独占皇上,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都能舍弃,她有什么值得悔值得痛的?
她微微用力,触及皇后不再冷硬却仍消瘦的脊背,带笑的眼角无声眨,眨去连她自己也辨不出意味的水光。
皇后不回头,她也不回头。
回头未必是岸,又如何?
“回头是岸啊!我的姑奶奶!您可不能再死犟了!”冯欣采的奶娘手软脚软,胡乱往包裹里塞金银物什,强压着嗓子急急道,“外头的百姓还糊涂着,您难道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听郑国公的脑袋叫武王殿下摘了,贤王妃就一刀捅死明妃,又杀了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再自刎,这不叫刚烈,叫疯子!
她疯,您可别跟着一块儿发疯!郑国公府一个都别想活命,冯氏族人也叫人围禁得出不得进不得!莫说昨晚宫变还牵扯上了废太子,一个不好,冯氏就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谋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父亲远在东北,我们不会受牵连的!”冯欣采吓得魂飞躯壳,抓着包裹皮摇头,泪水汹涌的脸上又是茫然又是惊慌,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听了冯欣爱的下场她生不出半点快意,而是止不住的掉下泪来,“王爷,王爷不会滥杀无辜的!”
“王爷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奶娘意有所指,竖起拇指往喉间一划拉,“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松院趁火打劫,您就是喊得出冤也没人信没人帮!不趁着现在府里无暇他顾,赶紧离京投靠老爷,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难道要等到“暴病”假死,变成“谋逆连坐”的真死?
时过境迁,如今可再轮不到她们死磕了!
冯欣采抓着包裹皮的手无力松开,只知道流着泪摇着头,“王爷,我要见王爷”
见个屁!
奶娘大感不耐,险些没忍住以下犯上揍醒冯欣采,打眼见门外闪进一道熟悉身影,顿时惊愕,“夫人?”
冯夫人神色难辨,冯欣采一见母亲突然出现,一身衣饰又清简,一时心安一时又心慌,忙扑进冯夫人怀中,大哭道,“母亲,母亲,我不见王爷了!我走,我们快走!”
她只当奶娘一语成箴,她们这一脉真受了连坐,否则母亲怎会不声不响的潜入乾王府见她。
冯夫人心知女儿想岔了,却也不解释,只想着谢妈妈私下传的话,扳正女儿肩头,沉声道,“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也再不是乾王府的庶妃。你可想清楚了?王爷的心不在你身上,你的心呢?
你挤破头要进乾王府,哭着闹着不听劝,到底是因为心仪王爷,还是和贤王妃赌气?你争的是一份心,还是一口气?”
她从小就被冯欣爱踩在脚下,处处吃亏,处处受压制。
她发现冯欣爱落在萧寒潜身上的目光,不知何时起,自己的目光也顺着冯欣爱,开始关注萧寒潜。
冯欣爱有的,她也要有。
冯欣爱喜欢的,她也喜欢。
不是吗?
原来不是吗?
现在冯欣爱死了,她却没能像往常看好戏那般拍手称快。
为什么?
冯欣采心下一空,面色呆呆。
奶娘却是面色一振,闻言已然心领神会,和冯夫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抓起包裹塞进冯欣采手中,“九小姐,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不好吗?”
好吗?
冯欣采双眼聚焦,半希翼半迷茫的看向冯夫人。
冯夫人心头大定,抱着冯欣采轻拍女儿脊背,“走罢,走罢。”
“走了?”谢妈妈见回禀的下人郑重点头,随手塞了把赏钱,摇头笑着转回宴息室,“有些人还真得用吓的。好在冯夫人和那奶娘都是明白人。冯欣采要是真能解开心结,倒也皆大欢喜。王爷抬抬手,放冯欣采这一脉离京,冯将军远在东北,只有感恩戴德、拼死效忠的份儿。”
李英歌靠坐炕头,抚着大肚子笑,望着窗外鱼贯出入的下人,歪头道,“是不是该改口叫皇上了?”
乾王府已成新帝潜邸,男主子不曾再出宫回府,已然入主御书房经手政事,女主子三天后踩吉时入宫。
谢妈妈又慨又叹,一时想起无归道长所批命格,一时闪现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不由轻抚李英歌娇嫩饱满的小脸,爱怜道,“我们的英哥儿,要做皇后了”
可惜,新旧皇后的交替不太顺利。
这日才入宫,打前哨的小福丁儿就皱着娃娃脸,飘到李英歌身侧搓手跺脚,敢怒不敢言的哼哼,“皇后娘娘不肯搬离坤翊宫,说是不见着全哥儿,不跟皇上去西苑,还不肯带一众妃嫔,说是西苑昌乐园太容不下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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