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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誓不为妃-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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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
  醉了根本不解愁,睡着了也不会。
  想一个人的时候,左边右边都是她的影子,连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她在笑。
  这样的日子过去一月多,那一日,我放在百里天祁身边的探子有报,说是东穆太子的人,在离疆发现了苏倾沐的踪迹。
  活的苏倾沐!
  如春雷乍响,春雨润泽大地,窗外阴沉异常,我却是觉得,天气甚和我心!
  活着就好,一切都好!
  细细问来,我这才知道她在离疆那边,给东穆太子使了绊子,哈,这个小东西……
  一扫阴霾,我便又想起百里天霓。
  打她之事,她半点未与声张,隔几日便去母后那里,倒是会讨喜。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本是准备与她谈和离之事,她突然干呕,太医来看,竟是有喜了……
  从未想过,我会在这时候,与她有了第一个孩儿。
  有了子嗣,本是该喜悦的,但我偏是生出厌恶之感。
  小东西的事,让我乱了手脚,竟然忘却让她喝红药汤,这孩子来的耻辱,但她久去母后那里,就是不喜,也得是留着……
  心中憋闷异常,就这样,又是一月多。
  终于,小东西安全完好的回来了。
  我心中欣喜,故作淡定行去宫中。才到母后凤殿门口,却是听到她在母后屋里,推挤了百里天霓之事。
  人,终究是复杂的。
  虽然我很不喜欢百里天霓,也更不喜欢她腹中孩儿。但孩儿终究是无辜的,这一刻我没有想小东西是不是真的推了人,我想的是孩儿是否保住了。
  人性本弱,不以私已量故为圣人。
  我终究不是圣人。
  那是她离开几月后,我们又一次见面。
  匆匆几言,她颔首做礼。
  阳光正好,屋里的天霓在痛苦的哭叫,我们相对而立,风吹过,将她衣袍吹动,我突然觉得,面前的她有些陌生。
  也许,是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而是苏倾沐了……
  母后行出门来,立保说她亲眼看到,天霓是自己摔倒,不是她推的。我急着去看天霓,并未多说什么,再出来时,苏倾沐已经走了。
  我问母后,“当真是天霓自己摔倒的么?”
  母后沉吟片刻,叹了一声道,“沼儿,有些事莫要执着,你选择相信便信,不相信,也莫要深究,随心而走便可。”
  天慢慢的阴沉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她真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突然有点怀念几年前的苏倾沐,整了衣袍,以银角面具遮面,我制造了一场“偶遇。”
  她答应与我喝一杯,我心如谭。
  几年不见,她竟是没有如小时候一般,对陌生人拒绝或是厌恶……
  点酒,食菜。
  我就这样被她拆穿了。
  取下面具那一瞬,我心里重新燃起释然和欣慰。
  原来她没变,原来她只是认出了我。
  那么,天霓之事,是不是也是因为她爱我。不想与别人分享我的爱,才那么做的……
  不管如何,是爱她的。
  知他在离疆安好之后,我也想过了,这些年,一直都是她默默的努力,想要追上我的步伐,她变好了,变优秀了。我却回应甚少。
  我已明白心中之想,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
  我开口,摊牌愿娶她为妻,日后我登基,她则为后,但……
  她竟然不愿意,还说想要至尊无上的位置……
  “吱……吱……”
  洞口有细微的声响,但我不愿睁眼。
  就在刚才我还在想,雪崩也好。从此尽归尘土,大家皆都从此清净。
  纠缠了这么久,若能与她死在一处,也是不错,奈何桥边,我抓着她一起投胎,下辈子便第一个遇到她,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看,我竟然这么傻。到了这个时候,还舍不得放手。
  其实,当她在我面前,说了什么狗屁的至尊荣耀之后,我就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我就是不想拆穿,我甚至替她说服我自己,告诉自己,她就是想要那些。
  只要得到了那些。她就会留在身边。
  她会如曾经那样,眼里只有我,还会如曾经那样,趁我睡着了偷偷看我。
  我告诉自己,只要我答应了她,她就会继续爱我。
  人若真心爱上一个人,就会变的永远没有底线,甚至会将自己卑微到对方之下,却并不觉得卑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祁太子二次请妃被她当堂拒婚,火烧东墙,风吹麦浪,二王兄败落,我成功立为储君。
  卫冠那日,我扬首阔步行上汉白玉阶梯,由父皇替我带上冕冠。
  登上太子位,就代表着与父皇的椅子更近了一步,而我并不开心。
  这。是我想要的么?
  我想要的,又是什么……
  百官朝贺,苏倾沐微微抬头,似乎是勾了一下唇角。
  我突然又想起小时候,母后的一番话。
  她说,“坐上了这把椅子,找到至爱的机会,便更大一些。”
  也许,她说的是真的。
  但我却忘了问一句话。那就是,“等坐到那张椅子后,又会失去什么?”
  也许,在得到的同时,我已经开始失去了,只是偏自己什么都在。
  “陛下……”
  苏倾沐来到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我从回忆中醒来,转头看一眼她倾城倾国的容颜,抓过她手上的黑金大麾,转内力猛然跃起,从雪洞攒出。
  双腿血脉不通,落地的瞬间有些踉跄,以华天剑为撑,我终究是站稳了。
  轩辕宸搂着苏倾沐也是跳了上来,她仰头看了一眼月光,突然笑了起来。
  她从来没在我眼前,露出过这样的笑容,那么美,那么纯粹,笑的都有点不像苏倾沐了。
  苏倾沐原本是什么样子的,我似乎不记得了……
  我册立为储后,百里天祁离开,她也以寻郡为由离京。
  靶郡那边动静闹的那么大,她身边陪着谁,我一清二楚。还没等想出法子将她召回,她竟然又转去了边疆。
  助边疆大捷后,她竟是又给西祁送了个大大的惊喜。
  天启大皇的宝藏,数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如此一事,西祁实力再不容窥。
  又几日,父皇驾崩,八日后,她回京。

  ☆、番外篇之赫连云沼 玉骰玲珑,山河迟暮谁懂(6)

  这一次,我不会让有机会离开了。
  一纸圣召,我意与登基大典娶她为后,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召旨遍发后,我心中竟是有了丝丝畅快,仿佛多年心愿终得圆满。
  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她竟然就得了麻风……
  这把病是过身的,所有人都避恐不及,连母后都特意过来嘱咐,让我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许过去郡主府。
  但我不以为意。
  过身怎样,若将病过给我,她能好了。那边也是好的。
  她面色枯黄卧榻,一直昏昏欲睡,我心里揪痛的很,恨不得病的是自己。
  趁此机会,我将藏在心里的话,尽数说将出来,虽不知她听进与否,心中竟是敞快异常。
  此后近月,东穆和南疆皆是有了动静,三更早朝,南边春拨,这个地方修路,那个地方修堤的,忙的我焦头烂额。
  那一日,民间传言,郡主府夜半红光,次日便传了她大好的消息……
  听到她好了,我本该高兴的,但我没有。
  站在御花园的亭子中,我久久都未动上一下。
  红光,神助……
  世间又真有如此离途之事,又岂会有战火和天灾。
  苏倾沐,她骗我……
  夕阳西下,一直莺燕飞来,落在雕花阁栏上。
  我突然笑了。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只要她最后嫁给了我,中间怎么折腾,都无所谓。我爱着她。不是么?
  我是这么想的,结果呢……
  风又起,细碎的雪沫飞舞。我回头看将一眼,苏倾沐正和东穆皇说着什么。
  百里天祁终究也是个上情之人,苏倾沐假死后,他单枪匹马带药前来,想着倾沐在我出征前,问过是否能不费兵卒,便解决了战乱之话,我便将他困起来。
  谁知道,这次,他竟是又跟来了……
  自古多情伤别离,剪不断,理还乱。
  “小心!”
  前方乍然一道急喝,一方巨大的雪流石自山顶翻滚而下,我心中一惊,便见百里天祁冲将过去,扯开苏倾沐……
  “嘭……”
  雪流石砸中东穆皇,转了一个方向砸落。一声怪响,二人倒退着跌落。
  “小丫头!”
  轩辕宸猛的蹿将过去,我更是不知如何就飞将过去,不管是谁,猛的一抓。
  我一只手攀着冰壁,一手抓着轩辕宸后心衣襟,他抓着苏倾沐,苏倾沐拉着百里天祁……
  这只手之前抓在墨阙上,早已受了重伤,现在负起四人之重,当即吃不消了,一个不稳,大家一起向下滑落。
  人在危机时刻,反应和本能是超乎想象的,我竟然飞快的抓住了一截石凸。
  手上伤口崩裂,凌厉的雪片飞洒,雪慢慢将凸石染红。疼,却没有心中的伤更痛。
  手里抓着轩辕宸,我真想就此松手,摔死这个总是笑眯眯的混蛋,但……
  苏倾沐在下面。
  只要能保住她,哪怕下面拽了三个轩辕宸,胳膊断了我也不会放手。
  哪怕。她并不爱我……
  苏倾沐的假死,是我第二次感觉到了痛彻心扉。
  比之第一次,更让人痛入骨髓。
  触手可及的失去最伤,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此生,不想在尝一次。
  哪怕大家一起死,我也不能放手!
  紧紧的拉着轩辕宸,我感觉力气一点点耗尽,伤口似乎已经不疼了,手在慢慢失去知觉,再有片刻,怕就坚持不住了……
  呼的……
  我感觉重量一轻,低头便见百里天祁滑下了深渊……
  月光挥洒,我看见了他的脸。最后一刻,他竟然是笑着的。
  他是自愿放开的手……
  这些年,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信子也不少,他有什么野心,我一清二楚,如今,竟然能为了苏倾沐放手……
  若论深情。我不如他。
  月色如华,冷风烈烈。
  我看着深不见底的崖丈,想着百里天祁最后欣未的笑,心有恻隐的同时,竟也是生出一丝释然。
  若真爱着,她的一切便高于自己。
  这次若将她绑回去,纵使留在身边。她的心也不在身边。
  人若无心,又于死了有什么区别。
  苏倾沐还活着,但爱我的那个小东西,却真的已经死了。
  力气又快用尽了,我大喝一声,用全部力气一甩……
  借力跳上崖岙,苏倾沐二人正相拥行去安全地方,我亦是几个跃起……
  我将当年的骰子还给她了,我告诉她,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说爱我了。
  爱我的苏倾沐已经死了,她葬在皇陵中,以后也会与我合葬。自此离开,天涯陌路。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微风起,月色清华。
  我忍住咳意,擦身,从她身边走过……
  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一次的擦肩而过。今生最后一次,我想与你擦肩而过。用尽前世回眸,也用尽今生缘分。
  想尝尽山珍,便去吧。想看尽美景,也去吧。
  但我要你记住,你永远都欠我的。
  我不相信,你会毫无感觉。
  也不相信你会心安理得的享受安逸。
  百里天祁死了,我会将东穆收回来。但要留着你们的中陆。
  我要让你日夜都想起曾经的谎言,日夜都忧心而眠。
  纵你不爱我,我也要做你心头的一根隐刺,碰一下,就疼上一阵子。
  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
  大步离开,风雪中,淡淡的素荷香荡过。
  风又起,百白鬓翩起,风从衣领钻进,透心的寒凉。
  突然,很想念当初的丑丫头,和她站在凳子上,画的那副山河日出图。
  那些最不经意的东西,终究随着岁月消失不见了。
  本以为。会与她同看山河盛况,盛世繁华的。
  如今却是山河迟暮,万般寂寥,心中百转千回,又有谁人懂。
  雪花飘散,我仰天长叹。
  一步步下山,风吹无痕。
  “咳咳……”
  行出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隐忍的咳声。
  我觉得不对,回头细看,果然见随卫最后面,有一人故意垂着头。
  虽然他个子很高,又穿了侍卫的衣服,但我依旧认出了她。
  “是你?”
  南疆番王妹,拓拔怜儿!
  被拆穿了,她也不在躲闪,大大方方站将出来。
  虽是穿着护蓬,但她的脸已经冻的肿了,睫毛上凝着一排霜花。
  “谁让你随便出来的。”
  西祁律,后宫嫔妃不得随意出宫,她不但出宫,还跑来中陆了。
  “我。我夫君不见了,我出来寻夫君。”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倔强的回答。
  我一皱眉。
  她是宫中,唯一一个长的不像苏倾沐的女子,因她骑马的样子像,我才娶了她。但自从进宫,她半点也不安分。总以各种借口出现在面前。
  我要不要,送她回南疆……
  “你受伤了?”她一蹩眉,上前将我手臂拉起。
  我很讨厌女子的碰触,后宫那么多女子,我一个都没碰过,当即将她甩开。
  她不气馁,掏出帕子。将我伤手缠了,然后直接搀扶住我。
  “放手。”我一皱眉,她脸一红,却是搀的更紧了。
  “你就不怕,孤治你的罪!”我冷眼看她。
  她倒是不怕,笑了一下道,。“西祁哪条律法,说妻子掺着夫君是犯法的,若是没有,便就搀得。”
  她说的似乎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心累的很,我不想在于她所说,便认她掺着。缓慢行下雪山。
  山下早有备马,行去跳上马后,侧头,她竟是未动。
  “我以后,再也不骑马了。”她说。
  见我不语,她又道,“我不想身上有半点她的影子。我是我,她是她。我们不是一个人。”
  “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就爱,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
  我不回头,只看眼前风雪变大。
  她又是喊道,“赫连云沼。我是个好姑娘,你会爱上我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爱上我,我一辈子都不离开!”
  风乍停,我勒住马缰。
  打马回头,远处的拓拔怜儿站在风雪中。头发肩膀皆有落雪,通红的脸颊留有两行泪迹,一双晶亮的眸子瞪着,倔强又执着。
  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因为爱过,所以懂得。
  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我打马,转回她身边,盯着她看了半响,终将身上披麾解下,扔将下去。
  “不骑马,就走回去吧。”
  打马,我不再回头。
  逆风而行,我似乎听到身后有笑声,随后便又是一声喊喝,“你会爱上我的!”
  爱……
  这辈子,我还有没有爱,还会爱么……
  我不知道。
  马儿疾驰,可见前方营帐,该撤兵了……

  ☆、番外篇之季云常 相思无果,红豆生南国(上)

  “客官里面请,本店今天新开封几坛二十年解轻忧,一杯您忘忧,两杯您解愁,三杯从此不忧愁啊,天冷,您进来缓缓脚呗!”
  还未走近,身穿短打的小二便亮着嗓子呼唤。
  这是一间不大的酒馆,后依孤山,侧有枯树。才刚下过雪,房顶和门前绒绒的撒了一层银白,屋里的热气团团涌出,混着雪后清凉,传来阵阵醉人之香。
  解轻忧……
  这倒是个好名字,看这酒馆中无人,正好也是冷了,便缓步行去。
  小二为我寻了处靠暖盆的位子,上了几个压桌小菜,又拿海碗倒满两碗酒来。
  “客官,这是本店也有的解轻忧,一共也是没几坛,您尝尝吧,好着呢。”
  我点点头,执碗抿了一口,酒香绵转,隐隐有股清甜,大口又饮。那股清甜化作烈火,顺喉而下,顷刻间,浑身血液似也暖了不少。
  小二乐了,“怎么样客官,不错吧?”
  我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将随身的酒葫芦递他,“麻烦小二哥。将此装满,谢谢。”
  小二道,“不好意思客官,这酒一共也是没有几坛,老板只送不卖,若您喜欢,明年再来咱这酒馆,若是有缘,便还能在喝一次。”
  明年……
  我轻念了一句。小二点头。“是啊客官,门前老树的新芽刚绿,转眼就下雪了呢。这一年一年的,过的那可快着呢。”
  是啊,日子过的,可真是快。
  转眼,倾沐嫁给轩辕宸,已经三年了。
  我执碗大口的饮将一口,清流化烈火,丝丝香醇过后,压抑不愿想起的往事,就就这样冲破记忆的牢笼,重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我在屋里待的久了,抻着懒腰行出院子。一抬头,便看到院子正中站着一个女孩。
  那人与我差不多大,穿着一身干净,却陈旧的粗布小衫裙。两手微垂,正仰头看着天空。
  别院不曾住进外人,这人似乎没见过。
  “喂,你是乞丐么?”我问。
  她回过头来,打量了我一圈,摇头说不是。
  又黑又瘦的,长的可真丑。
  不过……
  她的眼睛倒是很漂亮,水汪汪的,像宝石一样。
  其他女孩子见了我,皆是一脸喜悦,她却没有,黑瞳里,溢满着忧愁,很有心事的样子。
  我嗯了一声,自顾的行至石桌上,研究起玲珑弩来。
  她似乎对弩很感兴趣,凑过来一直看着,过了会儿问,“喂,你修的,这是什么东西?”
  我讨厌别人将我的机关统称为东西,便纠正道,“这不是东西,是弩。”
  “我知道这是弩,但你这弩很奇怪。”
  我随口应了一声,她看了一会儿,问,“你这弩,能射多远?”
  我指着远处的一颗树,告诉她可击到那里,她竟然不信。
  我也不愿解释,加快速度将精妙的部分缠好,合好机关道,“你随我来一下。”
  她正待的无聊,立刻迈着小短腿跟过来。
  捡了颗果子,挑好位置。我举起弩一拉机关……
  三支箭羽劲出,击在树干上。
  她似很震惊,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我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只要我想,能将这弩的威力在增加一倍。
  我可是素有京城四公子之称的季小侯爷,这些机关奇巧,别人难,我却是觉得不难。
  “能让我看看你的弩么?”她问。
  圣京女子都知道。我的东西不准别人随意碰触。
  不过……她好像不认识我。
  也罢,就让她看看吧。
  我将弩给出,抬手间,便看到她手臂上的鞭痕。
  她的胳膊又瘦又小的,发黄的皮肉上,道道暗伤纵横交错,有几道,甚至才刚结痂,触目惊心的。
  那日,子扬翻墙被行了家法,只是几道红痕,他便与我一通鬼哭狼嚎,这女孩受了这么重的伤,该是痛到不行吧。
  “有人欺负你么?”我问。
  “以前有,以后应该不会有了。”她眼中似有坚毅,机关一出,却是歪了……
  小二往火盆中加了些碳,又拿过一坛老酒过来。
  不知不觉。一碗解轻忧已尽,执起第二碗,饮下一口,淳香入喉。
  其实,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将她放在心头的,也许是那句“何为情投意合,许是青梅竹马。”
  也许,是看她从马上飞下。下意识去接的一瞬。
  也许,是弈阁塔上,她昏迷后背着她的时候。
  也许,是那年初雪,陪她在雪地里走过的一瞬。
  她就似一阵微风,不知不觉,已悄然抚了鬓发。
  如平湖之潋滟,露荷初晓,蜻蜓点尾而不自知。
  第一次。想对她好,还是她和子扬砸了鲁夫子的机关堂。
  子扬被罚抄,夜半来我这里讨吃食,一边吃一边骂着苏倾沐,说她太笨,好端端的碰到了机关,还说她不仗义,有机关死角也不将他拉过去,还说她跑的慢,要不是她腿短,几个老白菜梆子一般的夫子,根本就抓不住他……
  他说了半响,又有点为难的道,“那个,云常,你能把糕点给我递来一块么,手给打肿了,不听使唤了。”
  我婉莞尔一笑。递他糕点的同时,竟是想到了她。
  她也被罚了,该也是没吃东西吧。
  “你们为何要去机关堂?”我问。
  “嗨,还不是她没法子出府,我寻思偷个机关,让她以后翻墙方便点。”
  我莞尔一笑。
  送了几样清粥小菜过去,此几日,我以父亲生日送的的流星展月刀贿与子扬,让他请十九公主出来。而我便哄着奶奶,让她在去寺庙途中,去一趟将军府。
  奶奶,加上十九公主,这面子够大了,将军府的人,便不会在难为她了……
  一阵恍惚,我轻笑了一下。
  解轻忧,解轻忧,喝过之后,可否真能解忧?
  若是能解,那便好了。
  将半碗解轻忧尽数送进口中,心里竟是炖痛起来。
  第一年她的生辰,我送了只雏鸟鸳鸯小雀,内装一水玉雕琢玉壶。
  我想让她知道,一片冰心托玉壶……
  第二年,我送了另一只雏鸟鸳鸯,机关中放一把小梳。意将青丝顺情丝。
  第三年,我送了机关镯。
  第四年,我送了相思红豆。
  这一年,我几次三番提及,就是想让她回去将机关打开,但是,她没有……
  第五年……
  我去了边疆,久战沙场,思念便如洪水猛兽,日日夜夜,时时刻刻……
  那一日,她来了边关,但身边却是有了他。
  看着那男子时,她眼里有说不出的喜悦,那是看我时,不曾有过的。
  明知想思苦,还是苦想思。
  求而不得,相思无果。
  午夜梦回,一生情劫难过。
  这思量,不可说……
  心口一阵刺痛,我赶紧将思绪甩开,将把酒坛打开,直接扬脖灌下一大口。
  这酒入口极辣,竟是有股梅子之味,清淡,悠远。
  我问小二,“这是什么酒?”
  小二笑道,“客官,这酒叫忘春秋。也是咱们老板独门秘制的。老板说了,只有喝过解轻忧,才会品出这忘春秋的滋味,解不得忧,便忘不了春秋。”
  我笑了一下,“你们老板,倒是个有趣之人。”
  他笑了一下道,“所有喝过这两种酒的,都是这般说。”
  我道,“小二哥,你们老板可在,可否请他过来喝上一杯?”
  小二道,“真是不巧啊客官,老板今日开了酒后,就去后山祭奠老板娘去了。没月十九,他都会去后山,不到明日夕阳西下,怕是不会回来的。”
  怪不得如此通透,原来也是个伤情之人。
  我微微一笑,将酒倒入碗中细品。
  酒香如喉,那些极痛之事,似也随之淡了许多。
  三年了,她与轩辕宸成婚已经三年了。
  去年,苏老帅八十大寿时,我与子扬等人也是去了中陆。
  她比原来略微胖了一点,神态却依旧如未嫁之女。可见轩辕宸待她极好。
  她的一儿一女皆都像她,尤其是那小女儿,眼如菩提一般,笑起来甜甜的,脸颊有一对酒窝,像是藏看蜜糖一般,只看一眼,心也跟着酥甜起来。
  还有她那小儿,眉宇间一片英武。苏老帅喜欢的紧,一直抱在怀里,笑的那是开怀。
  看她那么幸福,我也便就放心了许多……
  前尘种种,终究随风而去。已近腊月,再有半月,便就是年关了,她那双小儿,都可跑了吧。
  风吹,雪花从门帘外散进,碰到火盆,顷刻间化成一股雾气。
  执起酒碗,一口忘春秋入喉。
  忘了吧,往事已随风而去,再多忧愁,也终究是枉然。
  忘了吧,就连西祁皇也与今年初,重新册英妃为皇后。
  雪山之巅。苍染鬓发。
  徒手执刃,殇情撤兵。
  他那么爱苏倾沐,却也可以渐渐忘怀,而我……
  不是说好了愿意做其兄长么?既然是兄长,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苦笑一声,我将坛酒饮尽,付过酒钱出门。
  行出两步,我又回头问,“小二哥。这里未挂门匾,敢问这酒馆是何名字?”
  小二笑了一下,“客官,这酒馆是有名字的,你看……”
  他往侧一指,果然见门口有一极小方牌,上写一字:洛。
  小二道,“这洛,是老板娘之姓,老板已姓冠名,我们这酒馆,便叫洛家酒馆。”
  想不到山野之中,也有深情之人。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酒馆。
  前行,策马……
  绕过雪山,我往北离方向而行,不,现在不该叫北离了。
  去年年尾。西祁皇历两年之争,终将东穆收入版图,统四国,改国号为云。
  天启陆在无西祁东穆,南疆北离,唯云国独大。
  统计量横,减赋税,统盐水运……
  只半年时间,列国在无收归怨言,一片盛世之境。
  三年,他成了霸主,而我则是游遍名山大川。
  我不知道去哪里,更不知该停在哪里,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她的影子慢慢淡忘,在淡忘吧……
  又下雪了,片片雪花飘落,我伸手接起一片,攥紧在展手,雪已融化。
  翻身下马,我行至一片扩地,取袖中短缨枪,按机关将枪身弹过三尺,猛的一刺……
  “唰……”
  枪身一飞,穿透片片鹅毛雪片。
  抖然旋起,横空一劈。披风在雪中画出弧圆,枪吟而动。
  挑,刺,回枪,下旋……
  雪花飘舞,朵朵枪花,里皆是那倾国笑颜。
  忘了吧,该忘了。
  相识至今,快十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神伤。
  相思无果,从此,便不在相思了吧……
  枪挑最后一个招式,我站在雪地中,雪花飘洒,落在红璎珞之上。风吹过,我披风卷起,又翩翩落下。
  “喂,你是侠客么?”
  有脆生生的说话声响起,我缓缓回头。

  ☆、番外篇之季云常 相思无果,红豆生南国(下)

  不远处的松枝树下,站了一个身穿锦湖色披蓬的小姑娘。
  这姑娘也就十一二岁,梳着双鬓环,发上坠了几只绢花素木坠,一张圆嘟嘟的小脸上,眼睛圆圆的,像个瓷娃娃一般。
  见我回头,她眼睛一下瞪的更圆了,黑瞳中璀璨如星辰,“哥哥,你生的好生俊朗。”
  从小到大,大部分女子见我,皆是如此模样,见的多了,我也便习惯了不过,这女娃生的十分可爱,我看着有趣,便微微笑了一下。
  她咽了一下口水,蹭蹭两步跑将过来,又一次问,“哥哥。你是侠客么?”
  “不是。”我摇摇头,按机关将长枪收短,放回袖中。
  “那你是劫富济贫的江湖隐士么?”她又问。
  我依旧摇摇头。
  她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哥哥,你一定是某个门派掌门。或是绝世高手,隐姓埋名,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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