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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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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宁含笑拿腔地长叹道:“怕是爹心有余,儿力不足啊。”
    詹二爷长子是个不成器的,流连烟花柳巷,整日往人家女人肚皮上趴。说不听,管不得,二爷只能把一门心思放在二公子身上,怎知用力过猛,十三那年临近秋闱,二公子顶着全家的压力连熬几夜,体力不支,晕厥过去。正倒在了未掩的窗口,无人发觉,吹了一夜的邪风,落下个口歪眼斜便罢了,随后高烧不退,烧了整整七日,不但错过了这次秋闱,怕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因为人烧傻了,如今十八岁的人跟个五岁的孩童无异。
    清晓听懂了,可又糊涂了。三叔好颜面,清芷心气又高,怎么可能嫁如此个人?荒唐啊。
    陆汝宁撇了撇嘴,笑道:“这还不得怨你家夫君,怨江景行!”
    娶亲那日,通州阮家满心欢喜地候着靖安侯府的迎亲队伍,然一家人包括老太太在门外从天亮等到天黑,不要说迎亲队,便是连股京城的风都没吹来,好似完全就没有成婚这事一般。
    阮伯祯心下不安,遣人快马加鞭去京城瞧瞧,半夜来话了。
    靖安侯府迎亲了,迎的也是阮家小姐,不过是京城里的五小姐阮清晓。
    这消息如当头棒喝,一家人都懵了。缓了许久才意识到,上当了!居然上了江岘的当。
    可帖子已下,族人及通州亲友皆至,阮伯祯本就好面子,他肯承认自己是钻进了世子爷的套里吗?不可能。于是只得咬牙道路上耽搁,私下里联系了詹府,让他们前来迎亲。
    至于詹府。詹家二少去年元宵闹花灯,冲撞了阮清芷,瞧了一眼便害起“相思”,非要领着这俊俏的“姐姐”回家。詹府无奈,厚着脸皮试探过。结果呢,若非挨着伯府的地位,阮伯祯非把他们唾骂一顿赶出去不可。
    不过也幸而当初没撕破了脸,詹府果断应下了,不然只怕这个笑话要从通州闹到京城,清芷再嫁可都难咯。
    “这一招可够狠够利落,把你娶了,顺手把那不招人待见的也处置了。你说说,为了你他这心思得绕多少个弯,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沉得住气,生怕哪一步出了岔子又让你溜走了。”
    “我可没溜过,他倒是溜过。”清晓娇嗔了句,可想着想着,唇角抑不住地弯起,小梨涡若隐若现,溺着甜。
    陆汝宁瞧她痴痴的模样,也不禁掩口笑了,眸光一转,敛容问了句:“诶,你大婚,令兄都未回吗?”
    话一落,清晓瞬间僵住了。
    她勉强一笑,摇了摇头。“他忙着,来不及。”
    汝宁若有所思地“啊”了一声,语气里不免有几分失望。
    可清晓却庆幸他没回,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思及此,忽而一个念头在她脑中萌生,难不成清让前赴张秋也是江岘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想想也不对,父亲道是首辅遣他去的,应该与江岘无关……
    清晓正神游,隔着过堂的影壁,便听闻二门处有欢笑言语声,应是又来客了。清晓起身,随着侯夫人去迎,才踏入超手游廊,便瞧见谭老夫人对着侯夫人歉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可是真真地晚了。哎,都怨我们家这猴孙,非跟着来不可,赖了时辰了。”
    说着,蹙眉朝身边恭敬搀扶自己的人努了努嘴,又伸出手要点那人的额,可人太高她没够到。身边人粲然一笑,赶紧弯腰低头,主动把额送了上去。
    谭老夫人被他逗得苦笑不得,却也没客气,狠狠地戳了一下,他头顺势一扬,清晓看清了。这“猴孙”不正是谭家少爷,谭沅昊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也少了点。

 ☆、送玉
    谭沅昊出现; 意料之外; 却也情理之中; 虽说是女眷相会,可偏他就从不忌讳这场合。
    对风姿飘逸; 矜贵俊美之人,大伙往往都格外宽容; 尤其是用感性思考的女人。更何况谭家少爷风度翩翩,知情识趣,见谁都似带着情意般,极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于是众人倒也没说什么; 何况他是随祖母而来; 与江岘又自幼便是朋友。
    “昨个随祖父去给陛下讲学; 未赶上阮小姐大婚,您别见怪。”谭沅昊狭长的双眸眯起; 挑唇笑道。
    清晓方要回礼,一旁剥着松子的陆汝宁哼笑了声,见谭沅昊朝她投来束淡漠的目光,也瞪着眼睛回他一束。
    谭沅昊没理她,对着清晓笑了笑,眸色清澈; 似阳光下荡漾的涟漪; 波光闪耀。可随即他又叹了声:“哎,可惜了。”
    清晓不解,举眸看着她。红妆映衬; 显得她气色极好,竟比庭院里的蔷薇还要娇艳。
    “可惜这么早就嫁了,还嫁了这个寡淡无情的家伙。”
    他声音浑厚清朗,悠然而道。
    在女眷们细声软语中,他这一声极其突兀,以致在场的人皆是听到了。孙夫人不由得看了眼安西伯夫人,又看了看吴夫人。吴夫人挑了挑眉梢,孙夫人极力压抑着想要上扬的嘴唇。
    这便不怪她们说了,连谭家少爷都瞧出来,这姑娘嫁给那冷面世子讨不了好。
    除了堂上正和侯夫人聊天的谭老夫人和陆夫人,其她人都若无其事地竖起了耳朵,便要听听这新妇会如何应他。
    清晓自然不知道谭沅昊和江岘之间的纠缠,想到二人相识,许是句玩笑吧。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在这等场合开玩笑。
    “谭少爷说笑了,能嫁给世子是我的福气。”清晓颌首含笑道。
    谭沅昊朗声而笑,久久不息,笑得清晓有点窘。他摇了摇头道:“阮小姐,您还真容易满足啊……”
    “你若还当我是兄长,便该称她为嫂。不然,也该唤声‘夫人’。”
    游廊里,清冷幽沉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只见远地,江岘正朝这走来。
    他身着玄青直缀,极简,却因他挺拔的肩背而显得高贵。阳光从游廊扇面的窗格透过,斑驳地打在他身上,除了精致硬朗的下颌瞧得清,半张脸都在游廊的阴影下。
    眼见他越走越近,随着稳稳跨出的每一步,清晓的心都止不住地加速。直到他出了那片阴影,一眼便撞进了他的深眸里。二人对视,方才还是冷漠清寂的一张脸,瞬间柔了下来,他望着清晓淡淡一笑。
    阳光下,他眉目清朗,白肤青衣浓淡分明,像水墨画里走出的谪仙,带了缕逸气似的。清晓有点怔。
    “我回来了。”他轻声道了句,拉着她转身,手轻轻抚在她脊背,对众人道:“抱歉,有事耽搁,让各位久等了。”
    众人缓过神来,摆手笑道:“哪里哪里。”便对他道起贺来。
    江岘一一应过后,清晓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如何来了。”都是女眷,他不必出现的,更何况他不是去忙了?这才巳初,这么早就回了?
    他低头看着她,鼻间一声笑,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凑近耳边道:“陪你啊。”
    幽朗的声音直撞心头,清晓心里苏苏的,不由得脸红低下了头,抿唇笑了。
    话语可以假,行为可以装,但神情不会骗人。二人对望,江岘一脸的宠溺怕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再瞧小姑娘,可不是暖从心生。众人有点怔,这怕便是她们对江岘无法想象的“甜”吧。嗯,应该是,可,怎竟丝毫不显违和,自然得很呢。
    江岘看了眼谭沅昊,淡笑,平静道:“没想到你也会来,谢了。”
    谭沅昊扬着下颌轻哼了声,“我又不是冲着你来的,我是来给……”他瞥了眼冷目看着他的江岘,挑唇续道,“……来给世子夫人道贺的。”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只比巴掌略大的掐丝鎏金方匣,越过江岘递给清晓。“恭喜,特地为您准备的,收下吧。”
    这来的有点突然,这算怎个事?不贺喜故友,倒贺喜她,还单单送她礼物。清晓看了看方匣,又看了看江岘,眉心渐渐隆起。
    江岘也在看她,眸中蒙着一层淡淡的笑意,他点了点头。“谭少爷的心意,收下吧。”
    清晓踟蹰去接,可谭沅昊偏就在她将要碰到的那一刻,按了盒子的开关,那盒子自己弹开了。竟是一直镂雕连理缠枝翡翠镯,墨绿通透,水色极好。
    缠枝……连理……还是个镯子,单只的
    这其中的含义还用说吗?他哪怕送成对的,清晓也能寻个借口收了。眼下,连堂上的谭老夫人也坐不住了,绷紧了脸,下意识地探着脖子瞪着自己这个“猴孙”!
    谭沅昊却不以为然,虽是对着清晓,然目光始终未离江岘。眼见他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心情竟莫名地好。就知道他软肋在哪,他偏要触一触才痛快。
    “嫂嫂,送您的。”他神情慵懒,却把“嫂嫂”二字咬得极重。清晓夹在二人中间,越发的为难了。
    她若不接,堂上这么多人看着,即便不为谭沅昊,为了谭老夫人她也折不得人家面子。可接了,她不是看不出谭沅昊是有意针对江岘,她也不想江岘难堪。
    正犹豫着,一只莹缜大手从匣子里捏起镯子握住了清晓的手。江岘对着她脉脉一笑,眸光似水,温柔将镯子朝她手上带。可才到拇指关节,镯子顿了一下。江岘没再往里推,而是径直摘了下来,随手一扔,那镯子不偏不倚,正落回了谭沅昊还端着的鎏金匣里。
    这一扔,谭沅昊也是一愣。
    江岘佯做可惜地摇了摇头,冷笑道:“镯子倒是好镯子,只可惜量错了尺寸,送错了人。谭公子这片好意,我们是无福消受了。”说着,握起清晓的手,好似她受了委屈似的在拇指处揉了揉,轻声问道“疼吗?”
    清晓都愣了,没用力怎么可能疼。她木然摇了摇头。可他依旧握着不放,摩挲着。
    “下次做事情前先把状况搞清楚。”他瞥了一眼呆立谭沅昊,似是而非道。“不然不但害了他人,也难堪了你自己!”
    话语凌厉,可看着妻子的眼神却镀上了一层温柔。几位夫人相互望了一眼,再没了撇嘴挑眉,目光一碰,讪讪移开了。
    不止“甜”,这回她们连“蜜”也看到了。
    护妻如此,若非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
    众人感喟,谭沅昊也僵住了。他若有所思地皱眉盯着江岘,半晌无语。直到身后汝宁“噗”地一声笑,把这微妙的气氛打破了,可也因她这一声笑,谭沅昊好不尴尬,回首瞪了她一眼。
    自讨没趣,还不让人笑了?汝宁哪服气啊,梗起脖子也瞪着他,可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笑意。越看她越是气人,谭沅昊还没这般狼狈过,竟还被个小姑娘笑话。
    他看着陆汝宁的眼神忽而一亮,眉间愠意消散,又恢复了那副不羁的神情,他挑了挑唇,将匣子递给了陆汝宁。“既然世子夫人带不了,不若送你吧。”
    陆汝宁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挑衅,想给她难堪,于是哼笑道:“谭少爷,您还真会做顺手人情啊,人家不要的,我就会要?”
    “不然呢?你想要的,人家也未必给啊。”说着,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江岘。
    这就有点过分了,平日里小打小闹都习以为常,可拿这种事羞臊姑娘可就不地道了。谭老夫人也忍不得了,干脆唤了他大名。
    “谭沅昊!”
    眼见祖母的脸色越来越寒,知道她是真怒了。于是挑唇陪笑道:“莫急莫急嘛,我和汝宁说笑呢,是不是?”他眉眼弯眯,佻然地看了汝宁一眼。一张脸明朗得如庭院里的阳光,耀得人心晃。汝宁却剜了他一眼,丢下句,“谁乐意跟你说笑!”跺了一脚便朝母亲那去,可方迈出一步,便被踩住的裙裾绊倒,眼见着便朝对面的多宝阁扑去,一双手将她捞了回来,稳稳抱住了。
    谭沅昊看着怀里惊悸的小姑娘,一时出神。汝宁缓过来,赶紧推开他。二人匆匆分开。汝宁声音微弱,惶惶道了句:“谢谢。”连头都不敢抬了。
    夫人们对视,又是一阵耐人寻味的眼神交流。
    宴席过后,人陆陆续续散了。谭老夫人一直陪着侯夫人聊到下晌,陆夫人也和清晓聊了会,江岘则在一旁含笑陪着。正堂里,独独是林氏被冷得窘迫,只得伴在老夫人身边,时不时地插上几句,或吩咐下人递茶水。
    谭沅昊悠然地坐在官帽椅上,神情慵然,可目光却透着锐利,他始终盯着江岘,错也不错。偶尔江岘也会搭他一眼。
    二人第三次对视时,谭沅昊蹭地从椅子上起身,低头整了整衫裾,佻笑道:“景行兄最近可又学了新招数?不若教教我?”
    江岘漠然看着他,淡笑。“今儿有客在,改日吧。”
    “你也不过陪着夫人罢了,来两式。”
    谭沅昊自小绕着江岘转,功夫倒是也学了些,不过都是些皮毛。每每挑衅,他都被江岘教训得七零八落。
    不过这都是幼时的事了。
    “怎么?这么会功夫都舍不得娇妻?”见江岘不动,谭沅昊笑道。江岘瞥了他一眼,看了看妻子,轻声道:“等我一会。”又朝陆夫人淡然施礼,便随谭沅昊出门了。
    果然一出门,谭沅昊的架势便支起来了。到底还不是江岘的对手,不过两招便被江岘单手擒住,将他一条胳膊反剪在后。
    江岘垂目看了看极力隐忍都不喊一声疼的故友,清冷道:“有话便说吧。”
    二人的默契是自小养成的,曾经谭沅昊引以为傲,可如今只觉得是种耻辱。
    “我没话可说。”谭沅昊冷道。他就想揍他一顿。可他哪敌得过江岘,也只能耍起幼时的招数,张牙舞爪地不按套路出拳。
    这种情况,若是敌对,一掌击毙便可。但江岘不能对他出手,谭沅昊便是仗着这点肆无忌惮,一招探月没碰到人,却勾到了他的衣襟。江岘衣襟窜动,露出了怀里的一角有祥云暗纹的纸笺。
    谭沅昊登时愣了。
    这纸笺……分明是昨日他和祖父入宫,趁陆崇谦不在,偷偷潜入内阁值房,誊抄当年御驾亲征时宣府塘报的。
    他突然想到了方才在堂上,江岘说的那句话:下次做事情前先把状况搞清楚……害了他人……
    正出神间,江岘又是一个反手,将他押在左肩前。
    谭沅昊没挣扎,而是回首道了句:“你今早去哪了?”
    江岘压着他的手微顿,随即轻轻一推,松开了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目光泠泠地看着他,面色淡如水,清透,微凉,却摸不清看不透。
    二人对峙,许久江岘开口了,含义不明地道了句:“为了谭老,在翰林院安分些。”随即,转身回去了。
    ……
    谭老夫人和陆夫人一同告辞,两位夫人道别后,上了自家的马车。陆汝宁紧随母亲,上车的那刻,被人唤住了。
    是谭沅昊。
    “这给你。”他拿出那只镯子。
    陆汝宁无奈。“你没完了是吧。”
    “漱玉斋的,我订制的,仅此一件,你不要?”
    漱玉阁是京城最大的玉器店,虽说他家的首饰样式比不及琳琅阁,玉品可是一等一的好,连琳琅阁的首饰都是拣漱玉斋挑剩的玉石打的,而且更是隔三差五地供应宫里的娘娘,由此可见其地位品质。就是陆夫人妆奁里,漱玉斋的玉饰也没几件。
    哪个姑娘不爱首饰。陆汝宁掩不住多瞧了几眼,然想到是人家不要,才送自己的,免不了心里还是别扭。
    “不要!”她闭着眼睛决绝道。
    可下一刻手里一沉,谭沅昊将那鎏金匣塞进了她手里。汝宁急着往出推,可他夺开了。薄唇轻挑,声音低醇慵懒带着丝魅惑道:“不要就碎了它。”
    说罢,挑眉一笑,转身便走了。
    汝宁望着他清瘦挺直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归宁
    第51章
    今儿是归宁的日子
    清晓一夜都没睡好; 以致早上醒来; 。多了两个黑眼圈。她可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 于是不停地用粉去遮盖。结果素净的小脸越发的白,反而显得气色不好了。
    她握着琉璃粉盒; 肩膀一落,叹了一声。
    “已经很美了。”
    头顶上; 江岘淡笑而道。清晓与铜镜中的他对视,微微一笑,可还是提不起精神来。他站了须臾,越过她拾起了梳妆台上的青黛; 思量起来。
    清晓抬头看着他。“你要给我画眉吗?”
    “嗯?”江岘也低头看着她; 问道“这是画眉的?”
    清晓噗地笑出来了。算了; 他那那笔握剑的手,怎么可能会画眉; 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能知道才怪。
    她笑着去接他手里的青黛,他却躲开了。左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挑唇道:“那不若试试吧。”说着便点上了她的秀眉。
    这哪里是画,分明是毁么。清晓才不要。可望着他峻峭的脸,竟不想躲了。他神情认真; 一双眸深而清澈; 满含柔情,像夏风吹动湖面,把光打得细碎; 熠熠生辉,清晓彻底撞了进去。
    “好了。”江岘轻笑,见小妻子发怔,手指在她下颌抚过。
    清晓回神,脸红了,赶紧掩饰地去照镜子。这一看可是惊讶:好个江岘,还装得有模有样,以为他真的不会画,瞧这手艺可不是一日两日练得出的。她举眸,新画的两条小黛眉拧在一起,水润润得大眼睛里满是狐疑地瞪着他。
    “说吧。如何会的,有给哪个画过。”
    江岘低头看着她道:“只给你画过。”
    “撒谎,我何时让你画过……”
    清晓撅着嘴巴又看了看镜子。他笑了,右手放下青黛,顺势抚过她的脸颊,让她和自己对视。再次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柔柔地扫着她的眉,道:“我在心里都不知画了多少次了,闭着眼睛也知道它们的样子。”
    思念她的时候,他便会在心里描绘,心里装不下眷恋便会落在纸上。这双眉,他画了太多次了,一颦一笑,他都画过。
    那阵夏风又吹来了,从清晓眉眼吹到鼻子,越过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她嘟起的朱唇上……他捏着她的下巴轻啄了上去,柔软的触碰,生起了一丝电流,直击心底。心里泛着酥麻,她脸又红了。
    江岘是真没想到,原来他的小妻子这么容易害羞,还道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若真的什么都不怕便好了
    阮家。
    “别叫我岳母!”
    言氏端坐,看着奉茶的江岘冰冷道。
    “母亲”清晓刚唤出声,便被言氏一记怒光扫得噤了声。
    江岘低头看了眼妻子,柔和一笑,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可清晓舍不得。从进门到现在快一个时辰了,言氏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茶都换了三杯了,她还是不肯接。
    清晓看了眼父亲。阮伯麟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初见二人,唯是轻叹了声,算是把这门亲事认下了。然眼下他一直目光低垂,两根手指无意识地在椅背上摩挲,凝眉沉思着什么。
    求助无果,清晓只得悄悄地扯住了江岘的袖角。
    “汪颢衍,江景行,呵,你好深的心思啊。我们一家竟被你耍得团团转,从清河骗到京城,你还有一句真话吗?我只觉得你可怕,如何信得过你!”言氏冷道。
    江岘恭谨施礼,应声。“为迎娶清晓,实在情非得已。一切皆是小婿之错,小婿领罪,但请岳母勿要动气。气大伤身,那我的罪过便更大了。小婿在此保证,日后定无一句虚言。”说着,看了一眼正拉着自己的小妻子,轻声道:“对你亦如此。”
    清晓心里一股暖流漫过,溢上了眼角眉梢,望着他的眸中除了幸福再无其它。
    瞧女儿如此,言氏心都软了。她如何不了解女儿,清晓根本放不下他,从清河到京城,她从没见她笑得如此满足过。这种满足感除了他,不会有任何人能给她。
    可是她是她的母亲啊。哪个母亲不愿女儿幸福,可哪个母亲又愿见女儿吃苦。
    换个角度想,江岘为娶女儿煞费心机,看得出他对女儿情义之真。只是他的身份,记忆身周的环境,怕给不了女儿一个平静安逸的生活。
    罢了罢了。是甜是苦,亦如饮水,冷暖自知。许对女儿而言,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吧。
    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她哪管得了那么多……等等……
    扫视淡然的二人,言氏目光盯紧了女儿。“阮清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要嫁的是他!”言氏激动得差点没从椅子上站起来。“感情你们合伙起来骗我,阮清晓,你帮着外人骗你娘亲!”
    “清晓并不知情。”江岘解释道。
    不知情,谁信。怪不得出嫁前她平静得让人生疑,言氏还为此愧疚了好几日。想想心里还是有些愠气。
    言氏心绪难平,清昱却踏实了。原本因为姐姐而对他怀怨,但心底还是喜欢他的。如今姐姐原谅他了,自己也就没了怨他的理由。于是憨憨一笑,唤了声:“姐夫!”
    言氏瞪了眼儿子,然就在此刻,下人来报:大老爷和姑奶奶一家来了。
    阮伯麟陡然起身,看着下人的眉愈深。担心的事到底还是来了。通州祖家的事他听闻了,虽一切为江岘所为,但到底还是为了清晓。眼下清晓已经嫁给了江岘,而清芷却不得不另嫁他人,还是一个废人。怕二哥心里的气定然小不了。
    虽说是离家了,可毕竟是亲人,一脉血缘。他可以不在乎兄长对自己的看法,但孩子们还要认祖归宗,不能活得连个根都没有。
    思量间,大哥阮伯棠已带着儿子入门了。随后是妹妹阮佩兰和妹夫周剑平。阮伯麟提悬着一颗心起身相迎,然看着一张张笑容可掬的脸,瞬时有点怔,随即请众人入堂。
    瞧这几人状态,有点出乎意料啊。阮伯麟迎入几人后,下意识朝后望了望。
    阮伯棠也随着看了一眼,笑道:“二弟没来。”说着,拍了拍阮伯麟的胳膊道:“二弟没来。你也知最近陛下复议想要献王庙号称宗,入太庙,故而要指定礼乐,礼部事务颇忙,他身为礼部侍郎,走不开。”
    阮伯麟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眼三弟身后的江岘,笑意更浓,温慈道:“恭贺世子。”他话刚落,阮佩兰也蹭了上来,笑逐颜开地也道起贺来。
    这还真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啊。清晓看着大伯和姑母,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态度转变得可够快的,经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来如常恭贺。
    不过想来也是,于他们而言,不管是清芷嫁还是清晓嫁,都是一样的,只要和阮府联姻的是靖安侯府便好。
    “清晓成亲,三弟竟也没通知家人,我们作为至亲,竟都没来……”大伯叹息,笑嗔了三弟一句。
    “可不是吗。”姑母也怨了一声。“这么的重要的事,害我们错过,可委屈清晓了。”这近乎套的,清晓头皮有点麻,连一旁的姑父周剑平似也听得尴尬,低头讪笑,不语。
    阮伯麟眉心未展,道:“不是不通知,而是你们都回了通州而已。”
    话一出口,堂上人有点僵,姑母窘得用手帕试了试鼻,低头掩面。
    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客气。阮伯麟本就是个直性子,想让他说出什么婉转的话来,怕是不太可能。况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阮伯堂瞄了眼江岘。心下暗叹,若是知道江岘娶的是清晓,他又怎会匆匆回了祖家。听闻娶亲那日,不要说朝中重臣,连首辅都亲自迎亲,那是何等的荣耀,给足了三弟体面。
    而二弟那边可就不同了。虽然是娶清晓,直接娶了便好,非要扯上个阮清芷,搞得阮伯祯不但丢尽了颜面,清芷也被迫嫁给了詹府的傻少爷。凡是没有“无缘无故”,不管江岘的理由是何,目的必然是要二弟一家吃个教训,看来伯祯还是得罪了这位靖安侯世子爷啊。
    若是如此,那阮伯棠还真就得弃二弟而抱三弟,要知道自己依旧观政户部,而阮伯麟已稳在户部主事的位置上了。阮伯麟才多大,三十有九,不惑未至,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有江岘在,还怕混不上个侍郎坐坐,怕这日子也不晚了。
    户部山东清吏司贪墨一事眼下查得是如火如荼,首辅极是重视,特地派心腹去了张秋。清吏司的刘文正既是户部尚书孙原吉的亲外甥,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这案子多少和尚书孙原吉有所牵连,若是定下了,怕他没个跑。尚书的位置一腾出来,侍郎上调,还愁没空缺吗。
    若果真有那一日,怕碍着祖家的面子他也不好不提拔自己。何况不用等到那日,挂这个清晓大伯的身份,也不愁江岘不会管他。
    不过阮伯麟这不求人的性子,为自己都不开口,更何况是兄长,故而他得来,让江岘意识到他的存在。
    阮伯棠含笑,四下扫了扫,皱眉疑惑道:“怎不见清让?”
    “清让去张秋了,月内怕是回不来。”
    “啊……”阮伯棠笑着应声,可忽而又想起什么,惊道:“去张秋?可是为了去查清吏司贪墨案?”
    阮伯麟点头。
    阮伯棠更惊了,听闻首辅派出了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去的,怎会是清让?如此含义不是明摆着,此任务只要不出岔子,他便是名正言顺的佥都御史了。
    怎么好事都让这一家子赶上了。阮伯棠看着自己连续两次秋闱失利的儿子,心里竟有点酸。酸归酸,然机会不能错过。
    “既然遣清让去了,那便说明有了眉目。看来此案证据确凿,刘文正是躲不了了,只是不知此事与孙尚书……”
    余音未尽,他看了眼三弟,阮伯麟摇头。“朝廷是非,非我等能论的。”
    阮伯棠捻须朗笑。“这又如何,你是户部主事,我观政户部,都是户部有何不能论的。”说着看向江岘问道:“世子觉得呢?”
    江岘看了他一眼,颌首淡笑,托着小婢方端来的茶送到言氏面前,恭谨道:“岳母,喝茶。”
    言氏有点怔,看着江岘一脸的茫然。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好就此发作,于是接了过来,抿了一口错开了目光,至始至终没言语一声。
    见她接了,江岘唇角勾起,佻然地看了眼清晓,二人对视,笑容惬意。可言氏怎就越看他们越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呢,心里莫名地别扭。
    阮伯棠更糊涂。这不应不答自己的话,反倒给岳母去端茶,这闹得是哪出。
    “张秋河道贪墨涉案人颇多,一时半刻是结不了案的。刘郎中掌核钱粮奏销,盐科及官兵之养廉,至于兴修河道之事,不要说户部,工部也难逃其咎,还有漕运总督。如今又遇洪水,天灾人祸,恐怕连巡按大人也要究其责,岳父大人所言极是,此等事果真非我辈能论之。”
    此言一出,阮伯棠愣住了。不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事,身在官场,个中责任他算得清楚,只是江岘这一提醒,他猛然想起,户部尚书入阁,与首辅乃是同窗,二人相互扶持,首辅不可能让他出任何事。倒是工部尚书,原和被罢黜的山东巡抚关系陈岱年关系密切。还有漕运总督和山东巡抚向来有职权冲突,而总督又是都察院御史,与陆崇谦不和,投向淳王。
    阮伯棠突然意识到:这哪里是一桩河道贪墨案,分明是朝廷中的党政倾轧。
    他确实是不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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