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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欢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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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姨微微一声叹息,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痴痴的叫一声“谷主”,便没了下文。
    方彩衣苦涩一笑,似是对云姨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道:“这生虫蛊本就是为他所养,既然他需要,我便给就是,只不过从此之后,再也没了期盼罢了。”
    ……
    慕云筝望着眼前只有蚕豆大小通体雪白透明的小虫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问道:“这、这便是生虫蛊?”
    方彩衣傲然轻笑道:“你以为呢?”
    连卤蛋也有几分不敢置信,瞧着那肉嘟嘟可爱至极的小虫子,实在不敢想象它会有那么大的危害。
    方彩衣望见众人眼底虽然目光惊奇,脸上却面色凝重,不由心头暗笑,祖上先人真是用心良苦,世人都以为生死蛊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蛊毒,却不知那根本都是谣传。
    生死蛊,死虫蛊,剧毒无比,生虫蛊,却是练功保健的绝世良药,以人体血脉养蛊,不但可以吞噬掉人体中的有害成分,而且有益于内力的修炼,同样,也是这世上死虫蛊唯一的解药,因而是万虫谷真正的至宝!
    世人所谓的危害,不过都是先祖故意散播的谣言,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世人惊惧与生死蛊的威力,不敢随便觊觎,生虫蛊真正的左右,只有方家人才懂。
    方彩衣缓缓来到慕云筝面前,沉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慕云筝淡然一笑,竟有些期待,从此种下生虫蛊,她便与无欢生死与共。
    方彩衣忍不住想要戏弄她一番,不由道:“种下生虫蛊,你也有可能爆体而亡,你想清楚了吗?”
    慕云筝坚决的点点头,郑重道:“是,我很清楚,我要种下生虫蛊!”
    方彩衣深深看她一眼,终于将那小小的肉嘟嘟几近透明的小虫子,放在了慕云筝左手的手心,众人只见白光一闪,那小虫子便消失不见了,随即便看见慕云筝白嫩的皮肤下,隐隐一条血脉微微凸起,血脉中似乎有个蚕豆大小的东西在蠕动,慢慢的蠕动至慕云筝腕心的地方,生出一点如同是守宫砂的痕迹,便不动了。
    慕云筝惊奇的敲着那小东西,蛰伏在自己皮肤下,她却毫无感觉,更没有想象中各种锥心之痛,她不由下意识的猜测,卤蛋之前说的对吗?
    似乎是看出了慕云筝的疑惑,方彩衣勾唇一笑,忽然伏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众人奇怪的瞧着两人,不知道方彩衣偷偷跟慕云筝说了什么,只看着慕云筝空灵的美目蓦然圆睁,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同时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忽然便起了一层红晕,灼热的好似烧着两团火。
   

  ☆、第十二章 情到深处,无欢苏醒【你懂的】

窗外,夜色静谧,月光如水,秋风丝丝缕缕,载着柔和,虫鸣阵阵,伴着花香四溢。窗内,红烛帐暖,锦被玉衾,微微的火光,映出慕云筝那张顾盼生辉、绝世脱俗的脸。
    她此刻正怔怔的望着床上倚躺的莫无欢,神情几分痴,几分柔,几分娇,几分羞,空灵纯澈的眼底,再度泛起莹莹星辉,闪亮亮如夜空星子,载着无尽旖旎,满腔柔情。
    她面前一个白玉碗,碗内的液体在微弱的烛光里摇曳,泛着妖娆嫣红的色泽,慕云筝轻轻的端起碗,将碗中属于她的鲜血,小心翼翼的喂进莫无欢的口中,看着他乖乖全部饮下,她轻轻一笑,用手揩掉他唇边溢出的鲜血,放进自己口中,舔了舔,微微有些腥甜。
    原来她的血是个这个味道啊!她痴痴的想,眼底却是欢喜,欢喜她和无欢真的从此血脉相溶,气息相通。
    七天了,这是无欢饮下的她的第七碗血,方彩衣说,过了今夜,无欢就可以苏醒,她因此格外激动,连端着药碗的手都要忍不住颤抖,一颗心更是紧张到无以复加,为无欢即将的苏醒,也为接下来她完全不知如何操作的事,方彩衣说,那是解除生死蛊最后的一味药,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味。
    她望着床上静静闭目倚躺的无欢,那样安然、美好,忍不住伸手细细摩挲他立体的五官,他修长的眉,他深邃的眼,他高挺的鼻,他棱角分明的唇,明明这每一处都深深镌刻于她的心底,可是每一次触摸,她都觉得新奇和留恋,一如七岁时,那个蓦然相遇的夜晚。
    他静静躺在海滩边,身上沾着鲜血和泥沙,脸却被海水洗涤的晶莹白亮,小小的她,第一次看到,便觉得那真是世上最好看的脸,忍不住小手在他五官上描摹,从此他分明的轮廓便镂刻在她心头,十年如一日。
    他唇上还沾有她的血,因而唇色绯红,越发的增添了几分妖娆,她的目光落在那嫣红的唇上,慢慢低下头去,一颗心狂跳如擂鼓,让她脸上情不自禁的添了一抹娇红,妍丽清新,好像三月初开的桃红。
    两唇相触,似两片轻柔的云贴着了,又仿佛是两片柔软芬芳的花瓣,她忍不住伸出俏皮的舌,在他唇上灵活的舔,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竟让她头昏脑涨,微微有些晕,下意识的霍然起身。
    唇齿间是腥甜中微微混合着他的清爽冷然的气息,他的唇很软,轻柔芬芳,被她的灵舌舔过,立刻便呈现出饱满润泽的弧度,烛光下,更添几分旖旎和诱惑,让她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起来,头更昏了,身体隐隐有热流窜过。
    她不禁有些不知所措,才不过是吻过他的唇,便已然是这般的难以自控,接下来她该怎么做?云姨的解说又是那般的模糊不清,无欢又是这样的浑浑噩噩,谁来告诉她,她改怎么做?
    时至此刻她才蓦然想起,她与无欢成亲大半年,竟然从来不曾有过这般亲昵的时刻,大半年里,事情接踵而至,她与无欢聚少离多,这样独处的时候,有时候竟然是奢望。
    她不由嘴角微微苦涩,这生死蛊或许并非一无是处,若非如此,他与无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她脑子晕沉沉、乱哄哄的,总忍不住要胡思乱想,手却下意识的去解他的衣裳,只是哆哆嗦嗦解了半天也未解开,明明这衣裳是她亲手做的,当初嫌衣扣太过麻烦,她只在领口绣上三颗盘扣,其他的便用腰带一裹便算完事,可是怎么此刻连这腰带也要跟她作对。
    她忍不住停了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慕云筝,冷静点,没什么大不了,这世上所有的夫妻都是要经历这一步的,你就像平日给木头人擦身子一样,对,就是这样!”
    但是心头却立刻有个声音跳出来叫嚣:“慕云筝,你傻吧?人家洞房都是男人主动的,承认吧,你怕的要死!”
    慕云筝顿时抿紧了唇,似是跟心底那声音较真一般,也不去解那腰带了,手上一用力,“刺啦”一声,腰带应声而断,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又趁着一鼓作气,忙去解莫无欢颈间的三颗盘扣,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用力过猛,三颗盘扣愣是叫她扯下来两颗,她也不管,三下五除二便剥去了他的外裳。
    莫无欢身上便只剩了雪白的寝衣,越发趁得他干净纯粹、不染凡尘,再配上他安静沉睡的样子,圣洁如谪仙。慕云筝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很猥琐。
    她用力甩了甩头,将混混沌沌的脑子里那怪异的想法甩出去,闭眼将莫无欢身上的寝衣扒开,因为她闭着眼,手上没了准头,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他胸前肌肤,便如划过丝缎,柔腻而不失弹性,让她情不自禁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如玉莹白的肌肤,流畅而富有张力的肌肉线条,精致的锁骨,有力的腰线,左腰上一块梅花胎记,跟她小时候看过的一模一样。他微微阖目,静静倚躺的样子,纯净、无害,让人不忍亵渎。
    慕云筝一张小脸,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好似脸上烧着了两团火,心头也蓦然起了火,浑身都热了起来。
    窗外的夜色依然静谧,月光也依旧幽幽的流泻在轻柔的纱幔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与室内的旖旎火热对比鲜明。
    “噗——”烛火被轻柔吹熄,簌簌有衣衫坠地之音。
    慕云筝在黑暗中将自己颤抖的身子,缓缓贴上他的,身下传来温润微凉的触感,随即她感觉到他的肌肤好似猛然被火点着,瞬间热了起来,将她的肌肤也烧的滚烫。
    她浑身都不可自抑的颤抖着,心底却有些欲哭无泪,接下来呢?她要怎么做?
    忽然,她竟觉得身下的人儿动了动,不由震惊的愣住了,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的下一刻,一双手贴上了她的背,是她熟悉的触感,紧接着她身子一个翻转,便被压在了身下,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了。
    没错,对接下来未知的事情,她害怕,怕得要死。
    耳畔不知何时起了混乱呼吸,慕云筝感觉到他的身子也在不由自主的发抖,似乎还有些压抑。
    无欢也怕吗?她在心头暗暗的想。嘴角不由勾上清浅的笑,她忽然便觉得没那么怕了,反而主动伸手揽上他的颈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无欢,我爱你,别怕。”
    狂风骤然起,暴雨突来袭,她就像这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窗外夜色正好,寂静无声,窗内她与他彼此相溶,满室旖旎。
    她与他的发交缠,似在诉说一个白头偕老的誓言,他与她的气息交溶,像在许下一个不离不弃的承诺。
    这一室的忘情旖旎,不知灼了谁的眼,殇了谁的情。
    千层殿内,方彩衣静静的立在窗前,不知是在看窗前流泻的月光,还是月光那头黑了的宫室。
    云姨望着她几分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上前为她披上外衣,怜惜道:“彩衣,夜深了,去睡吧。”
    方彩衣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只是痴痴的望着窗外,脸上的神色,亦有几分怅然若失,半晌才幽幽道:“云姨,过了今夜,他便会醒来,你说,他会不会认出我?”
    云姨微微无奈的闭了闭眼,轻轻叹息一声道:“彩衣,你该明白,在你让出生虫蛊的那一刻,那个男人便再也与你没有瓜葛,他认不认得你,又能怎样?”
    方彩衣听见云姨这话,蓦然回首,望向云姨,微光下她眼底微红,不无失落道:“云姨,我求的不多,只求他记得我,哪怕只有一刻,我也知足。”
    云姨忍不住劝道:“彩衣,你这是何苦……”
    方彩衣却已经转过了身,她望着窗外,红唇微弯,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千层殿旁边,还有一间宫室内烛光微亮,一身白衣的白子陌静静在窗前驻足,他的目光敛去了平日的柔媚春光,温润如水,清透明亮,隐隐一抹祝福。
    虽然云筝和方彩衣什么都没说,但是细致如他,又怎么会毫无察觉,今夜一切看似正常,他却已经意识到,明日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便要醒来了吧。
    一夜寂静,掩盖了万千心事,当旭日挂上东边的山头,新的一日便要来了。
    室内的红烛燃了一夜,基本快要烧尽,只有滴落的蜡油在烛台上蜿蜒,似诉说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帐幔后的锦床上,莫无欢豁然睁开了双目,清冷眼底几分淡漠疏离,和几分浓浓的疑惑,他依稀记得昨夜他似乎几近疯狂,那光景他已经完全没了印象,感觉却深入骨髓。
    他记得丝缎一般柔腻滑软的肌肤,记得芬芳如白梅的雅淡清香,记得混乱的发和黏腻的汗水,记得那些混混沌沌的疯狂……这一切都旖旎的好似不真实,好似只是一个春梦。
    他下意识的皱皱眉,太阳穴便突突传来微微的痛,他想抬手揉一揉,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被什么压着,他蓦然侧首,便瞧见满眼细腻的雪白,和一头柔软的长发,他心头微惊,一瞬间有些懵,手臂便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那压着他的身子便似被惊扰,不安的翻个身,八爪鱼般缠了上来,淡雅清香入怀,他猛然回神,便瞧见乱发下慕云筝那张甜蜜满足的小脸,泛着微微的红晕,他下意识要推开的手蓦然一停,怔愣半晌,终于改为轻轻的拥住。
    那么,他脑海中那清晰的感觉,都并非是梦,都是真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蛊毒发作了吗?
    满腹的疑惑袭来,让他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却不忍将怀中的人儿弄醒,她睡的那样安宁,嫣红的唇微微勾起,似挂着幸福的笑,腻在他怀里,好似一只慵懒满足的猫咪。
    他忍不住低头吻吻她的发,是熟悉的恬淡如白梅的清香,让他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僵了僵,浑身的感官都似清醒了过来,锦被下,他和她肌肤相贴,如锦缎一般滑软的触感,他不敢动,生怕一动他就要失去控制。
    她在他怀中睡得香甜,他却在她身下忍得艰难,他情难自抑的咽了口唾沫,呼吸几分急促。
    他的压抑和变化,终于惊扰了怀里的慕云筝,她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喃喃道:“好热……”
    未睡醒的嗓音慵懒中带几分沙哑,听上去越发的磨人,让莫无欢情不自禁的猛然喘了一口气。
    慕云筝似蓦然惊醒,豁然从他怀里抬头,望见莫无欢纠结难耐的脸和恨不得将她吞掉的目光,她先是无辜的眨巴了两下眼睫,随即脸上便忽然羞红了起来,眼色慌乱的一头埋进他怀里,顿时醒了大半。
    她却不知,她慌乱无辜的神色,对莫无欢更是巨大的诱惑,星星之火,足可燎原。
    下一刻,她已经被莫无欢翻身覆在身下,望着他向来清冷的眸色,此刻热烈如火,第一次不敢看他,此时的无欢,与昨夜毫无知觉的他截然不同,热烈而充满生气,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的木头人醒了,真的醒过来了!
    心头漫开不知是喜悦还是委屈的情愫,让她忍不住一扁小嘴,不无心酸的轻唤:“无欢,你终于醒了……”
    听见她声音中的哽咽,莫无欢整个人都似颤了颤,浑身的热流蓦然消退,他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她一定每一日都过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他忍不住伏在她身上,柔声的问:“我昏睡多久了?”
    听到这熟悉的、微微低沉而优雅的声音,慕云筝蓦然眼眶一红,一行清泪滚落,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天知道,她有多想念他这低低的、柔柔的,几分清冷却又满满宠溺的语调。
    望见她滚落的泪,莫无欢眸色一沉,满满全是疼惜,他的昏迷一定吓到她了,才会让那样坚强决然的女子,只是因为他此刻的轻声询问而落泪。
    他低下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涩涩的,微苦,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暗自发誓,从今往后,他要用他全部的爱,去疼惜她,去呵护她,从此再不让她伤心。
    “莫夫人,您可醒了?谷主让属下来告诉你一声,她已在百花亭设下筵席,恭祝莫公子苏醒,还请您还莫公子尽快赴约。”
    殿外忽然有人沉声通传。
    莫无欢在听到“谷主”二字时,心头微微一惊,又想到此刻自己恢复了意识,顿时明白了什么,沉沉问:“这里是万虫谷?”
    慕云筝听他一口就喊出“万虫谷”三个字,以为他对方彩衣印象深刻,虽然她相信莫无欢心中只有她,却也不由微微吃味的将伏在她身上的他,轻轻一推,沉声对殿外的人回:“谢谢姑娘,回去告诉谷主,我们即刻就来。”
    她这一推,本就没用力,不但没有推开身上的莫无欢,反而让他抓住了她的手,他满脸忧色的抓起慕云筝的手,径直去看她的手腕,就叫她左手腕心处一点蚕豆大小的红色印记,不由目色一沉,冷声道:“你、你真的中了生虫蛊!”
    慕云筝看他神色,顿时醒悟,想来他也并不知道这生虫蛊的秘密,不由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将这生虫蛊的真正效用告知。
    莫无欢有些狐疑的望着她,下意识的问道:“是真的吗?”
    慕云筝俏皮一笑,羞涩道:“起来穿衣服赴约,让彩衣亲自告诉你!”
    万虫谷四季如春,因而鲜花一年常开不败,百花亭就设在千层殿前的一处花园内,莫无欢与慕云筝携手并肩而来,远远便瞧见,姹紫嫣红间,一处精致廊亭,廊亭下围坐了许多的人,一身彩色衣裙的方彩衣,静静坐于桌前,清丽的眸色远远瞧来,目光落在那一抹黛色之上。
    她身旁,白子陌也静静的坐着,温润如水的眸色再度漫上清丽春水,便生出几分风流倜傥之意,他的目光也远远投来,却落在黛色旁边那烈烈红影之上。
    “白子陌,要不要来做个交易?”

  ☆、第十三章 鸿门宴【二更】

白子陌微微侧首,温润春水一般的眸色向方彩衣看来,眼底几分疑惑,几分轻视。
    方彩衣接触到他这样的眸光,豁然觉得心头窝了一团火,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容玥。”
    白子陌红唇轻勾,挂上一抹轻笑,毫不避讳道:“是,我喜欢她,如何?”他眼底的神色坦荡,泱泱然若碧水,浩浩然似青山。
    可是他的洒脱和随性却灼伤了方彩衣的眼,她不相信这世间有如此豁达的爱,就像她纵使此刻,也依然放不下无欢。似是为了验证白子陌也与她一致,没有什么二样一般,她继续冷笑着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让容玥留在你身边,为你而笑,为你而活?”
    白子陌微微收回了目光,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他眼底隐隐的鄙视,声音清浅却不失坚决道:“没有。”
    “我不信!”方彩衣隐隐有一丝恼怒,恼怒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平淡,她却做不到。
    白子陌目光轻柔的瞧着桌上一碟点心,点心旁边点缀着几朵清新的栀子花,洁白、优雅,美丽、芬芳,他紧抿的唇,因而柔软了几分,语气也似轻柔了三分道:“容玥是她自己的,她不该为任何人而活,喜欢她,是我的自由,同样,她喜欢谁,我也不想干涉,她为别人绽放,我便静静欣赏,这样,挺好。”
    “哼!”方彩衣一声冷笑,她只觉得白子陌说不出的虚伪,明明喜欢的要命,却非要装出一副天高任鸟飞的姿态,骗谁?她才不信,爱一个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别人怀中欢笑?
    听见这声冷笑,白子陌目光蓦然一沉,他冷冷的望向方彩衣,眸色清冷,眼底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方彩衣望着这样冷清的目光,竟然心头忽然生出了几分冷意,不由微微痴怔的盯着白子陌。
    “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要对付容玥,我第一个不让!”白子陌冷然说道,音量不大,但却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落在方彩衣耳中,是那样坚定而不容置疑的语气。
    她心头蓦然一惊,下意识收回与他对视的眸光,心中几分慌乱,几分悸动。她从来没想过,看上去温润若水的白子陌,一旦认真起来,也会有这般强悍的气势。
    容不得她多想,慕云筝和莫无欢已经走了过来,她慌忙敛去脸上情绪,挂上清新温和的笑,热络道:“容玥,无欢,你们来了。”
    慕云筝因为感激她赠予生虫蛊,因而对她从心底觉得感恩,忙对她扬起一个真诚而开怀的笑,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只是她之前因为无欢的病,一直以来就算是笑,眉目间也带点哀愁,此刻这毫无顾忌的一笑,顿时让满园的鲜花都失了色,天地间仿佛只她这唇边一笑,如同日光乍泄,亮了整个人间。
    所有人都为这笑意失神,却唯独方彩衣眼底隐隐萦着嫉妒的光,她温婉大方的笑着,将这一抹嫉妒很好的掩饰掉,除了白子陌,所有人都因为她拿出生虫蛊的仗义行为而对她微微敬服。
    慕云筝为莫无欢一一介绍了眼前的人,他清冷的目光却只在淡然的白子陌身上停留片刻,不知是不是出于男人的警觉,他依稀觉得眼前这身穿白衣的男子,隐隐有几分顾行知的气息。
    白子陌见他眸光掠来,脸上神色不变,淡然抬起春水一般温柔的眸光,真诚而客气道:“恭喜你终于醒了过来,容玥为你费劲心力,此刻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莫无欢清冷的眸光在他身上逡巡,半晌才终于沉声道:“多些这些日子以来对内人的照顾,若有需要,无欢定当全力以赴。”
    他语气中的占有意味分明,让白子陌微微有些愣神,随即才淡然一笑,轻声回道:“好说。”
    众人便忽然觉得这席间气氛有些古怪,方彩衣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却冷了几分,暗暗冷笑,白子陌,我看你要如何洒脱。
    慕云筝也隐隐觉得有些尴尬,正在想着要如何转移话题,倒是卤蛋帮了她大忙,只见她一拍桌子,不满道:“无欢姐夫,还是我提出来要来万虫谷寻解药的呢!你怎么都不感激,偏偏只感激白大哥。”
    莫无欢这才收回萦绕在白子陌身上的眸光,转而去看对首那张牙舞爪的小女孩,模样很是俏丽,微微带些痞气,尤其一双黑萌的大眼睛,黑葡萄一般眨来眨去,几分灵动。
    不等莫无欢回答,龙千澈率先撇撇嘴道:“无欢姐夫感激的是帮助玥姐姐的人,你又没出什么力,而且一直在拖大家的后腿,没找你算账已经不错了,怎么还没脸没皮的求感激?哎呦——”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卤蛋顿时拧起了他的耳朵,怒声斥骂道:“龙千澈,你是不是皮又痒了?三天不打,你就敢来上房揭瓦,看我不教训你!”说着卤蛋便拎着龙千澈的耳朵离开了饭桌。
    前几日,龙千澈刚刚得知卤蛋女儿身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很是逃避了一段日子,如今这几日,似乎是适应了,又忍不住跟她斗起嘴来,只是以前龙千澈当他是男孩的时候,偶尔还跟她还手,此刻却是卤蛋怎么打骂,他都不肯再还手了。
    众人也都习惯了他两这般吵吵闹闹的相处方式,不由都会心一笑,没有放在心上,桌上之前那微微有些尴尬的气氛便缓和了不少。
    方彩衣率先浅笑道:“无欢,没想到十年不见,你还记得我,我真高兴!来,我敬你一杯,敬我们曾经相识的日子!”
    嗯?慕云筝听着这话,心里顿时觉得苗头不对,怎么?这是想旧情复燃的节奏?不由抬起一双空灵眸色望着方彩衣。
    方彩衣却假装没有感觉到,目光径直热切的望着莫无欢,她已然决定,无欢当初不肯让她帮忙解毒,或许也是忌惮生虫蛊对她造成什么危害,如今容玥已经帮他把蛊毒解了,他应该不会再有顾忌了吧,就让她再争一次,万一无欢曾经心里有过她呢!
    思及此,她脸上的浅笑越发妩媚,眉目之间的风情越发温婉,她知道,她或许容貌上不及容玥,但是她却比容玥年长几岁,身上有一种成熟女子的柔媚,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抵抗这样的魅力。
    慕云筝心头暗暗一沉,方彩衣这是明目张胆要跟她强人啊!原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献出生虫蛊的,如今看来,倒是她把她想得太美好了,方彩衣当她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弱女子吗?
    她不由冷然一笑,热烈的眸色也沉了下去,她慕云筝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主!
    “彩衣,那你这杯酒该敬我呀!”慕云筝忽然勾起邪邪的浅笑,眼底再度闪过狡黠之色。
    白子陌望着她眼底的光芒,垂下头去吃菜,嘴角却蓦然勾起了轻笑,看来莫无欢没事了,云筝就恢复了本性,只怕方彩衣要倒霉了。
    方彩衣正柔情蜜意的望着莫无欢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等着他举杯与她共饮,只要他肯举杯,就说明他心里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
    可是等了半晌没等到,却听见慕云筝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不由回首微带几分冷淡的问道:“容玥这话是何意?”
    慕云筝傲然一笑,眼底的笑意如狐,清浅道:“因为是我不断的提醒无欢,他才想起了你这位故交,才想起曾经还救下过一个无依孤女,你说,这么说来,你是不是该敬我呢?”
    方彩衣面上一沉,刻意维持的笑容再也把持不住,脸上一会白一会红,好不精彩。
    她怎么会听不出,容玥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忘恩负义,并指出莫无欢根本不记得她,要靠着容玥的提醒,才能想起一二。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她不过是个妄想窃取别人相公的无耻女子罢了!
    慕云筝看着她脸上神色,眼底冷笑森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跟她争抢无欢,无欢是她的!
    方彩衣却偏偏不服气,容色一敛,再度浮上浅淡的笑意,沉声道:“这么说来,的确该敬容玥,况且万虫谷能将迷岭窟一网打尽,全都是一张容玥妹妹和白公子鼎力相助,若不是你们天衣无缝的计划和默契的配合,只怕我万虫谷还要经受迷岭窟的侵扰。”
    慕云筝也心头微微有些恼意,早知道方彩衣是这样的人,当初就让迷岭窟占了这万虫谷才是,省的她此刻在此挑拨她与无欢的感情。
    慕云筝不甘示弱,脸上不动声色道:“白大哥侠肝义胆,容玥很是尊敬,一直将他视为兄长,得他指点,自然名师出高徒,不敢居功。”
    方彩衣的脸色再度白了白,她本来看出莫无欢对白子陌有些介怀,正想拿这两人的关系来挑拨,没想到容玥这般狡猾,竟然三眼两语便将她可以模糊的情感,定义为兄妹之情,兄妹之间的配合自然默契。
    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在口舌上也输给容玥,不由眸色轻抬,望向白子陌,揶揄笑道:“是吗?白公子,你便也是这么认为吗?”
    白子陌淡然抬首,温柔眸色清透真诚,一本正经道:“自然,为了能换回生虫蛊,救回无欢,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责无旁贷。”
    方彩衣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光洁的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浮现,似乎是气得不轻。她自知在口舌上对上伶牙俐齿的容玥,只怕是讨不到便宜,也罢,自然有叫你吃瘪的时候。
    思及此,她强忍心内心的不甘和气愤,强打起笑容,附和道:“那是,那是,客气话咱们不妨别说了,喝酒,吃菜,只为恭喜无欢能解除生死蛊,平安无事。”
    慕云筝瞧她面色分明强忍着愤怒,却要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只怕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下意识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和酒水,暗暗在心头思忖,难道……方彩衣会在酒菜上动手脚?不管是与不是,她都不可不防,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筵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顿饭吃的好不欢快,只是这饭还未吃完,所有人却都提前醉了,一个个倒伏在桌子上,脸上微微透出酡红,仿佛真的是喝醉了一般。
    方彩衣却忽然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她冷冷瞧一眼不省人事的慕云筝,再瞧一眼昏睡中的白子陌,不由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白子陌,你真该感谢我!”
    说着她忽然对身边侍候的人吩咐道:“将他们两个送去客殿,记得,衣服和鞋袜都处理一下,自然一点,不要让人看出痕迹。”
    身边的人恭敬应一声,上前来扶慕云筝和白子陌,将两人往客殿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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