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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红颜醉倾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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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在一旁开始吃东西的薛沐叶,根本没有心情顾忌什么舞姬琴师的,她正窝在一个小角落胡吃海塞的,今天她上蹿下跳的比那些真正做工的下人还要忙,现在,可真是饿坏了。
  秋寒就站在陌子倾的身边,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府中,但他一点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王子不会出事,陌子轩实在是一个太过危险的人物。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竟然就可以在江城除掉了其他的几位王子,如此心狠手辣,手段强硬,让秋寒不得不提防他。
  今夜的陌子轩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像一个哥哥那样,与陌子倾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
  兄弟俩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的谈论着江城的时局和陌轻扬的病,那般云淡风轻的口气衬着高台上缓缓起舞的舞姬,宛然就是一出最寻常的家宴。
  酒过三巡,陌子轩与陌子倾都有些微微的醉意,陌子轩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七弟,还,还能喝吗?”
  陌子倾似乎醉的比他还要厉害,甚至都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抱着桌子上用来插花的花瓶,醉熏熏的说:“三,三哥,我还可以,咱们,咱们接着,接着喝。”
  说着就要将那花瓶扛起来。
  薛沐叶躲在暗处,看着陌子倾那个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她从来没看到过陌子倾如此失态的样子,躲在角落里,捂着嘴偷笑。
  只见他将那花瓶抱了起来,微皱着眉头看着花瓶里的花,有些行动不便的将里头的花拿出来,随手往桌子上一扔,举到陌子轩跟前就要跟他干杯。
  一旁的秋寒都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小心翼翼的将陌子倾手中的花瓶拿下来,有些无奈的在陌子倾耳朵边用只有他们俩可以听到的声音,对他轻声细语:“主子,戏演过了。。。”
  陌子倾却不理他,径直推开了他,还是将那花瓶递到了陌子轩的面前。
  秋寒只得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子在哪里:“发酒疯。”
  其实,陌子倾的酒量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已经可以说是千杯不醉了,但是,在陌子倾跟前,他估计也只能算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事实上,他跟着陌子倾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陌子倾喝醉是什么样子。
  从小就讨厌陌子倾的陌子轩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到底有多少的酒量,他看着陌子倾已经醉的将花瓶举到了自己面前,不禁觉得好笑,但是,他忍住了。
  现在,绝不是笑的时候,现在他的任务就是,不管他醉了没有,必须的将他灌醉!
  陌子轩虽然对自己这个弟弟不甚了解,但也听江城的人说过,自己的这个弟弟绝非是等闲之辈。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将他灌醉了,好让剪夏罗更好的下手。
  想到这里,陌子轩也装作醉眼迷蒙的看着陌子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边大着舌头夸陌子倾海量,一边将手中的酒趁势都倒进了陌子倾手中的花瓶之中。
  秋寒在一旁干着急,却没再上前,方才主人没给他吩咐,他也猜不透,主子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觉得,照这个喝法,就算陌子倾是个酒瓮他也得喝醉了。
  陌子轩为自己的弟弟倒了满满的一整个花瓶,他自己则举起自己眼前的小杯子,故作喝醉的与陌子倾的花瓶碰杯:“来,干杯!”
  陌子倾便举着花瓶到了嘴边,也不知道到底喝了没有,突然生气的将那花瓶一摔,怒瞪着一旁的秋寒:“这是谁给倒得酒?不要命了么?敢用水糊弄本王!”
  秋寒故作惊吓的单膝跪在地上,连忙说:“是属下的过错,属下这就吩咐人去把酒窖里的酒拿过来。”
  陌子倾大手一挥:“不,不用了,今日三哥在这儿,你们这群废物,居然不给我招待好,还不快将三王子酒杯里的酒换了!”
  秋寒立时会意,连忙起身,恭敬的占到陌子轩的面前:“三王子,属下该死,照顾不周,属下这就将您杯中的酒换了。”
  陌子轩捂着杯子,故意大着舌头说:“没事,就这个挺好。”
  开玩笑,这可是在陌子倾的府邸,谁知道他的下属给自己换上来的酒有没有掺其他的东西?
  陌子倾似乎特别执着,非要秋寒将陌子轩的杯子给换了,陌子轩却不让,一时十分闹腾。
  薛沐叶吃饱了,在角落里打了个哈欠,看陌子倾也出了糗,有些兴趣索然的拍拍嘴巴,转身回房去睡觉了。

  ☆、第118章 美人夜来

  陌子轩与陌子倾一直喝酒到夜半,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别说走路,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陌子轩摇晃着起身告辞,他说:“天,天色不早,我,我,我。。。”
  陌子倾也摇晃着,冲陌子轩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表示自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陌子轩被人扶着离开之后,陌子倾挥退了所有的下属,直嚷嚷着自己要回房间睡觉,谁也别来打扰他,便摇晃着走了。
  整个静王府的下人终于像得了解放一般,纷纷哈欠连天的想要去睡觉,至于三王子带来的那些舞姬,秋寒头疼的看着还在高台之上,就这么被陌子轩遗弃的他们,吩咐手下:“将这些姑娘们暂时先安排在静王府,明早起来,再给三王子送去。”
  手下答应着,转身去安置那些姑娘了。
  已经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的下人们,谁也没有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坐在高台之后的那个琴师,很早就不见了。
  剪夏罗当然不会笨到穿着自己的衣服随处乱走,她趁着上茅厕的机会,将带着她去的那个小丫头打晕了,剥了她的衣裳,混进了丫鬟群中,陌子轩正是看到了换过装的剪夏罗才起身离去。
  一片混乱之中,剪夏罗恰巧的跟在了陌子倾的后面,她一路步伐轻盈,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故意走在前面晃悠的陌子倾,嘴角擒了一抹微笑,心说,我道三哥这次何以这样欢迎我,原来目的竟是在这里。
  他故意拖慢了速度,在苏慕痕的房间那里一晃,转身飞快的进入了隔壁薛沐叶的房间。
  陌子倾一边将自己那身已经沾了许多酒味的衣服脱下来,一边在夜幕中看着院子外的动静。
  不一会儿,跟在自己身后的丫头果然闪身进了自己隔壁的屋子,陌子倾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嘴角擒了一抹微笑,心说,苏,有美一人,不请自来,好好享受。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的走向了薛沐叶的床。
  丫丫正十分没有形象的在床里睡着,被子掉下去了一半,只有半截是被她抱在怀里的。
  陌子倾摇摇头,将被子拉上去,给她盖安稳了,才将她连被子抱了,往床里放了放。
  这么折腾,薛沐叶居然都没有醒,陌子倾忽然想,真是该给这丫头提个醒了,这么毫无警惕的,半夜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再一转念,陌子倾又摇了摇头,算了,就让她这样就好,反正,只要她呆在自己身边,他是说了什么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陌子倾困倦的伸了伸腰,脱了鞋子,侧身躺在了薛沐叶的身边。
  薛沐叶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她迷迷糊糊的向陌子倾靠了靠,似是呓语:“子倾,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说完了,习惯的抱起了陌子倾的一只胳膊,就又睡了过去。
  陌子倾借着窗外的月光,无奈的看着这小家伙,还是小孩子模样,抱着东西睡才睡的香。
  这都是那段时间,陌子倾给她惯出来的毛病,那时候,薛沐叶以为父母都死了,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非要跟陌子倾一起睡不说,睡觉的时候还非得要抱着自己的一只胳膊。
  后来,丫丫敢自己一个人睡了,不抱东西睡觉倒不习惯了。
  陌子倾告诉她可以抱着被子睡,结果这小家伙真就这么干了。
  他嘴角弯了一抹宠溺的笑意,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调了一个两个人都很舒服的睡姿,慢慢睡了过去。
  夜色静谧,隔壁房间发生了什么,除了窗外的月光,谁也没有听到,谁也没有看到。
  陌子轩带着舞姬来的时候,苏慕痕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陌子倾的房间,他安静的等待着,说实话,比起保护陌子倾的安全,他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杀了二王子和四王子。
  谁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房间里也没有吃的,苏慕痕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又不能点灯,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从前的事。
  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剪夏罗。
  从那天离开他之后,剪夏罗真就再也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他送给她的那个绿痕,他一直都带在身上,只盼着,那天再见到她时,可以亲手交付在她的手中。
  她是个太让人心疼的女子,他只觉得自己想要用世间一切的美好来疼她,爱她。
  入夜很久,夜半的梆子敲过。
  门口忽然有了动静,苏慕痕不着痕迹的立在了门口旁边,警觉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过一阵乱之后,外面就又重归了安静。
  他站在房间里的阴暗处,静静的等着那个神秘的女子。
  门外,剪夏罗冷着脸,将怀中早已藏好的匕首拿在了手上,待会进去,她想,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陌子倾,为自己的双亲报仇。
  屋子里一片黑暗,剪夏罗悄悄的进去,借着窗外的微光,苏慕痕在阴暗中看到,进来的女人,竟然只是一个丫鬟,只见她慢慢的走了进去,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陌子倾的床铺。
  床上,是苏慕痕一早就预备好的,他将床上的被子卷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盖在了另一床被子下。
  剪夏罗神情忽然变得发狠,她将匕首狠狠的就朝床上的那个人影刺去。
  一刀下去,床上的人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奇怪,正要翻开床上的被子,苏慕痕已经不动声色的站在她的身后,淡淡的开口:“姑娘,不知道半夜前来,是想要作什么呢?”
  剪夏罗微微一怔,这个声音。。。
  是,是苏慕痕的声音。。。
  她怔在那里,手中的匕首忽然就落在了地上。
  苏慕痕倒是不怕她对自己有什么不诡,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瘦小的背影,忽然觉得可笑,多么荒唐,二王子跟四王子竟然就是被这么一个女人给杀了的,那两个王子死在这样的人的手下,当真,要脓包了些。
  苏慕痕想,难怪他们会死,连这样的一个女子,用这样拙劣的手段都能将他们杀了,死了也是活该。
  他并不急着杀她,黑暗中,他看着她不动的背影,以为她是被自己给吓着了。
  苏慕痕摸着黑,坐在了房间里的椅子上,他之所以没有开灯,一是不想引外面的人注意,二是,他怕这女子在自己开灯之后就做一些极端的事,这样,他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女子自从听到自己说话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一直怔怔的站在那里。
  苏慕痕借着窗外的微光打量她。
  这女子身形瘦小,又穿了下人的衣裳,整个看起来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子,还谈不上什么女子。
  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她,料定了,这女子不过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许是被陌子轩稍加培训,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慕痕冲那背影,淡淡的开口:“你不必害怕,若是你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了你,如何?”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彼时,剪夏罗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咬紧了嘴唇才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苏慕痕见女子点头,又见她身体轻轻的颤抖,以为她是害怕,温润了声音:“你不必害怕,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便叫子倾放了你。”
  虽然,陌子倾是费了些心思,甚至不惜挥退了静王府所有的侍卫才将她抓住,但苏慕痕却并不打算拿她怎么样,在苏慕痕的心中,她总还是个孩子,就算犯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第119章 为什么偏偏是你

  说到底,苏慕痕还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
  苏慕痕看着那姑娘,问她:“你是如何将陈国的二王子和四王子杀了的?”
  剪夏罗不说话,只是肩膀开始抖动,越抖越厉害。
  苏慕痕有些疑惑,自己并没有说什么,怎么她看起来那么害怕?
  他尽量放轻了声音,安慰她:“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剪夏罗咬紧了下唇,腥甜的鲜血入口,带起一阵血的腥味。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缓缓的开口:“当初,二王子与四王子轻薄与我,我不过,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带了一丝哽咽,苏慕痕突然有些难过,这个声音,他好像似曾相熟,却又差了那么一点柔情。
  苏慕痕情不自禁的站起来,慢慢的走到那女子的身后,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不敢让她转身。
  如果转身,是自己认识的人,或者,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又该怎么办?
  是一如既往的保护陌子倾,还是为了她一人,而与陌子倾为敌?
  苏慕痕犹豫着,却忽然听见眼前的姑娘闷哼了一声,接着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不用犹豫,眼前的人已经为他做好了决定。
  苏慕痕忽然心中一痛,下意识的将那姑娘抱在了怀中,那张脸,正是自己朝思暮想,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模样。
  苏慕痕虽然有隐隐的不安,但当剪夏罗如此真实的躺在自己的怀中的时候,他还是不能释怀,自己想要娶回家里好好珍爱的女子,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跟自己见面。
  剪夏罗嘴角挂了一抹凄美的笑意,她的手抚上了苏慕痕的脸颊,有些凄凉的开口:“我想过自己千万种的死法,独独没有想到,我是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的,苏,为什么偏偏,偏偏是你呢?”
  苏慕痕只是看着剪夏罗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有些颤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自己的手放在剪夏罗的脸上。
  她的嘴角有鲜血汩汩流出,苏慕痕一边擦拭着剪夏罗唇边的鲜血,一边有些哽咽的跟她说:“你不要死,行不行?”
  剪夏罗眼角有泪流出,滴在苏慕痕的手背上,滚烫滚烫。
  苏慕痕抱起她,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不要死好不好?不管你杀了谁,还想要杀谁,都不重要,你不要死,好不好?”
  说出这番话,苏慕痕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起初,他也想过,剪夏罗就是杀害所有王子的凶手,但自从爱上她,他总是自欺欺人的蒙蔽自己,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剪夏罗只是一个命途坎坷的青楼女子,与任何杀戮都没有关系。
  这么安慰着,欺骗着,竟就真的骗过了自己。
  然而,骗过自己容易,又拿什么来骗过命运呢?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因为担心陌子倾的安危,来替他承受这危险,再来一次,剪夏罗还是会如今夜这般处心积虑的来杀掉陌子倾。
  一半是陌子倾,一半是剪夏罗,苏慕痕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疼。
  现在,当剪夏罗就这么为他作出了选择,他没有松一口气,反正更加的心痛。其实,她可以不用死的,他可以救她的,可以要求陌子倾不要杀她。
  苏慕痕捧着剪夏罗的脸,声音里尚还带着一丝希冀:“你不要死,我带你走,好不好?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要管了,好不好?我会让子倾放过你,我带你走,好不好?”
  说到最后,苏慕痕的口气已经接近祈求了。
  祈求剪夏罗,祈求命运。
  可是,剪夏罗却忽然笑了,她看着苏慕痕,手指一直流连在他的唇边,她说:“我也想跟着你走,什么也不管,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薛之叶,是薛家的长女,陌子倾杀了我的父母,苏,我也想潇洒的跟着你离开,可是,我不能。我,我知道陌子倾在你心中的地位,从那天,你背着我去山上会你的手下,我就知道了,我不愿意让你为难,所以,我宁愿替你作出一个选择。”
  苏慕痕抱着剪夏罗,看着怀中这个自己挚爱的女子,终于流下了眼泪。
  他不管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谁,他也不要选择,他想要拥有剪夏罗,这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此刻,唯一重要的是,她能活着,她可以活着。
  可是,插在剪夏罗胸口的那把刀,几乎扑灭了苏慕痕所有的心愿,他不敢将那把匕首拔出来,生怕自己一拔,剪夏罗会连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剪夏罗有些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颤抖的交给苏慕痕,有些遗憾的开口:“此生,我怕是没有福气,再看到你为我铺就的那十里红妆了,我死后,就把我的尸体抛在荒山吧,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拥有一个坟墓。。。苏,其实,我好希望,好希望,可以亲眼看见你为我铺的那十里红妆,呵,多么遗憾啊,苏,我不想就这样离开。。。”
  苏慕痕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中,哭着,轻声的回答她:“不会的,你不会离开的,明日,我就为你铺就十里红妆,好不好?你撑着,乖乖的躺在这里不要动好不好?我去帮你找大夫。”
  刀身没入剪夏罗的身体寸许,谁都知道,这个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回来了。
  可能,人到了绝望的时候,总是会寄希望与大夫,恨不得他们是天下最万能的人,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妙手回春。
  然而,在生死面前,他们除了能让人们陷入更深的绝望,更痛的悲痛之外,再无任何用处。
  剪夏罗拉住了苏慕痕,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还想要多看看他。
  其实,苏慕痕又何尝不知道,现在,他寄希望与大夫,不过是,不过是不愿意面对剪夏罗即将要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事实罢了。
  苏慕痕将剪夏罗抱在怀中,眼中的泪水擦了又擦,却总是擦不干净一样,总是在眼前蒙上一层水雾。
  剪夏罗摸着他的脸,忽然笑了,她说:“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遇见你的那些日子,我多么希望,可以与你厮守剩下来的一生,我,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
  说到这里,剪夏罗喘了一大口气,很久很久才顺过气来。
  苏慕痕的泪一点一点的滴在她的脸上,哽咽出声:“这世间,除了你,没人可以配的上我,只有你能配得上我,我只爱你一个。”
  剪夏罗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她听到苏慕痕这么说还是很开心,她靠在苏慕痕的怀中,忽然说:“苏,其实,死在你的怀中我很开心,你,你知道,我是如何将二王子与四王子杀了的么?呵,其实,全都是陌子轩安排好的,我,我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苏慕痕摸着她的头顶,心疼的开口:“不要说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剪夏罗轻微的摇了摇头:“不,我怕再不说,我就没有机会了。苏,陌子轩在江城的势力十分强大,你,你一定要小心,我,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不要,不要出事。”
  剪夏罗颤抖着指一指方才她给了苏慕痕的那块帕子,笑着说:“苏,你知道吗?今生,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你给我的绿痕,我,我十分喜欢,只可惜,我,我再也没有机会戴着它了。。。”
  剪夏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的瞳孔渐渐的涣散,慢慢的苏慕痕的怀中,没了声息。

  ☆、第120章 永远属于我

  那块帕子上,绣着一支染了鲜血的步摇。苏慕痕压抑着痛哭出声。
  他不肯相信,剪夏罗就这样离开了,袖子里,那支步摇毫无征兆的从袖子里滑出,落在了剪夏罗的胳膊上。
  苏慕痕颤抖着拿起它,慢慢的,缓缓的将它戴在了剪夏罗的头发上。
  绿痕依旧翠绿,剪夏罗却再也看不到了。
  苏慕痕将她的眼睛合上,轻轻的向她的额头亲吻了下去,就像是亲吻自己最珍贵的宝贝那样虔诚。
  苏慕痕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天还没亮,苏慕痕便抱着剪夏罗出了门。
  他抱着她,从静王府的正门淡漠的走了出去。
  静王府的守卫是知道苏慕痕的,见他半夜出来,也不似往常一样,淡笑着与他们打招呼,便也不敢上前打扰他。
  因为,在夜幕漆黑的天色下,所有看到苏慕痕的侍卫,都觉得,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公子,在那一刻,犹如变成了万年的寒冰,周身散发着无限的冰冷和悲伤。
  出了江城,天色已经大亮,剪夏罗在苏慕痕的怀抱中完全冰凉了下去,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她的胸口,仍旧插着那把匕首,胸口的鲜血好像在她雪白的衣袂上开出几朵血色的花。
  胸口处的那几许红色,红的致命,红的妖艳,与远处的朝阳融成了一样的颜色。
  苏慕痕将她轻轻的放在郊外的一处空草地上。
  万木落叶,千草枯萎。
  枯枝萎败的林子里,苏慕痕再一次静静的,仔细的看着仿佛只是睡着了的剪夏罗,一狠心,将她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
  血已经凝固,胸口处,除了一个染血的空洞之外,再无其它鲜血流出。
  有风吹过,树上的叶子跟着簌簌而落,带起一阵萧瑟的声音。苏慕痕举目四望,看着漫天纷飞的落叶,忽然有些出神的伸出手,一片落叶就那么落在了他摊开的掌心之中。
  看着手中的那一片叶子,苏慕痕喃喃自语:“是你吗?”
  话音未落,那片叶子又轻轻的落在了剪夏罗的身上,不偏不倚的,正好盖在她染血的胸口。
  苏慕痕怔了许久,一滴眼泪滴在了剪夏罗的胸口,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片叶子,忽而笑着开口:“好,这就算是我们下辈子的定情物了,奈何桥上,你走的慢些,我会去找你,等我,好吗?”
  剪夏罗,下一辈子,一定要先让我遇见你,好吗?
  苏慕痕抱起了地上的剪夏罗,他将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怀中,抱着剪夏罗,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城郊的那个农庄。
  在那里,他们曾经拥有一段最美的时光。
  农庄里的人,与往常一样,开始下地劳作了。日日夜夜,年复一年的重复着以前的岁月。
  以前,苏慕痕觉得,这种日子绝不适合自己,这种重复而无聊的生活,他一点也不会喜欢。可是,现在,当他抱着剪夏罗,就站在农庄的不远处,看着老农们在地里劳作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种岁月绵长,时光静好的画面,自己有多么渴望拥有。
  如果自己不曾是苏国的王子,入骨剪夏罗不曾有这样不堪的命运,他们,都只是人世间最普通平凡的百姓,拥有自己的一块地,自己的小房间,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世间遗忘的角落,安然恬静的生活。。。
  苏慕痕想象着,以前万分不屑的生活,现在竟然是无论怎样渴望都得不到的了。。。
  苏慕痕抱着剪夏罗进了农庄。熟门熟路的走到了那个老太太的家中。
  老太太已经不在了,门窗上也落了些许的灰。
  偶尔有路过的农人,见苏慕痕抱着一个姑娘站在老太太的门口,不由叹息,随意询问一声:“你们是来看老阿婆的么?唉,老人走了。”
  苏慕痕有些木然的看着过来搭话的人,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
  那人看了一眼苏慕痕,叹了口气:“唉,这老太太可怜啊,膝下没有儿女,老人么,病啊灾啊的,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听说,是晚上突然发了恶疾走的,离开的时候,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走了有月余了吧,老人一走,这屋子便闲置了。。。”
  苏慕痕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睛里空洞的没有任何内容。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剪夏罗就这么离他而去,老阿婆也就这么走了。
  生命该有多么无常。。。
  苏慕痕淡淡的冲那人说:“以前,我曾经在这个屋子住过,可以帮我打开么?”
  那人倒是十分热心,一边帮着开门,一边热心的说:“我知道我知道,公子曾经在这村子里住过么,像公子这样的人物,我有印象。”
  开了门,苏慕痕便抱着剪夏罗走了进去,开门的人,以为剪夏罗只是窝在苏慕痕的怀中睡着了,结果,当苏慕痕将剪夏罗放在了房间的床上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剪夏罗胸口的那一朵血花。
  那人惊愕的看着剪夏罗,又看看淡漠的苏慕痕,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有些害怕的向门口踱步,苏慕痕才刚一开口,那人就吓的跪在了地上:“公子饶命,我,我什么也不会说,我不说。”
  苏慕痕转过身,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脸色在一瞬间就灰白的不成样子了。
  原来,害怕生命消逝是这个样子的么?
  苏慕痕有些出神的问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你很害怕我杀了你么?”
  那人一听苏慕痕的话,更加的害怕,磕头如捣蒜:“公子,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公子,我上面还有双亲,小儿子才一岁,他们,他们不能离开我啊。”
  说到最后,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话语中已经带了哭腔。
  那是对生命的留恋,那是对生的渴望。
  苏慕痕看着地上不断发抖的那个人,心里忽然抽的痛到了一处,他有些失神的说:“你走吧,这里的事,我就当你从没来过。”
  那人哆嗦着站起身,一边作揖一边往门口退:“谢谢公子,公子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会说。”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开了。
  那人走后,整个屋子只剩下了苏慕痕一个人。床上躺着的,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他看着剪夏罗的脸,忽然俯下身,轻轻的将唇凑到了她的额头边,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亲吻,眼角的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滑了出来。
  死亡,原来是一件这么令人害怕的事。
  苏慕痕握着剪夏罗的手,有些失神的说:“要有多大的勇气,你才敢将那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
  是的,一个人最深的恐惧,怕就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了吧。
  这种未知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哆嗦,小小的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才敢将自己的生命亲手终结在自己的手中?
  苏慕痕摸着她的脸颊,还有她依旧长直的头发,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喃喃低语:“我为你铺十里红妆,娶你过门可好?”
  再也没有回应。
  苏慕痕嘴角挂了一抹惨笑:“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次日,农庄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一个屋子里,铺了十里红妆,直到山上。
  苏慕痕穿着大红的衣裳,抱着怀中同样穿着大红衣裳的剪夏罗,轻轻的将她放在了山上已经为她挖好的坟墓之中,苏慕痕仔仔细细的盯着她,嘴角浅笑:“这样也好,至少,你永远都属于我。”

  ☆、第121章 你的脚步

  最后一黄土盖在了剪夏罗的坟头,苏慕痕定定的看着这个鼓鼓的小坟包,想着自己与剪夏罗相处的这短短的日子,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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