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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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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随意道,“没人带,我自己去的。好了你别多想了。”
闻蝉看他:没人带?明明是她大兄带他去的。他们一家人都知道了呢,只有大兄和李家两位表哥不知道他们已经知晓事情。明明把事情推到她大兄头上,她就不会总拿他说事了。她知道这个道理,表哥必然也知道。但是表哥一口咬定是自己去的,就是不肯供出来大兄。
闻蝉心动,她愈发觉得自己一点点喜欢的这位郎君,身上有美好的品质等着她挖掘。
做坏事不对,但做完坏事后为了减刑供出同伙来,更让人不齿。
哪怕她表哥是个混混,他也依然讲义气。
闻蝉心中情意似涓涓细流,她初初对一个郎君这样喜欢,看着他发着光一般的魂魄,便觉得他那张貌不惊人的脸,也变得好看了很多。他清清瘦瘦的,低头跟她说话。他蹙眉的时候,眉眼距离极近,浓黑一片,轩昂无比……闻蝉伸出手臂,在猝不及防下,搂住了李信的腰。
她扑入李信的怀里,觉得少年身子好像僵硬了一下。
闻蝉疑惑抬头看他。
看他烦躁低头,“你干什么?!”
闻蝉结巴,“我没干什么啊。”
她就是抱了他一下啊……不能抱吗?他不是总想抱她吗?干什么她才挨到他,他身体就这么僵,好像她洪水猛兽一样?
李信看着她,心中那带着羞赧之意的磅礴感情,在看着女孩儿干净的眼睛时,他真是说不出口。他怎么能告诉闻蝉,她一抱她,他就有点受不了呢?就想压她,就想亲她,就想对她做不好的事……
闻蝉从春宫画中学会了科普知识,李信则从中开发出了少年人的欲望。
他脸黑心硬,可是在心爱的女孩儿面前,又小心无比地捧着她,不好意思跟她说。她是他目前来说最珍贵的宝藏,他守着她,一点儿都不想她受到玷污。
其实主要还是闻蝉太小了……李信又不好意思……少年郎君初初动情,总是不太好意思,总是心脏已经狂跳体温已经骤高,可是面对无知无觉的心爱小娘子时,他又装模作样,装得自己大将之风什么都不在意,装得自己总比她沉稳。
闻蝉只看到李信看她的眼神复杂,他眼神慢慢开始变化。变得更加黑,变得更加暗,变得充满暗示性。
闻蝉的心脏就跟着他一起狂跳了。
看他俯下来,手摩挲着她的下巴。他的指间粗茧,磨得她有点儿痒,又酥酥的,东不着西不落。年少娘子的脸颊绯红,睫毛颤抖,像是蛾翅纤纤,振翅欲飞。她眼眸羞涩地看着他,看他耳根也慢慢红了。看他弯下腰来……
李信是要亲她吧。
这一定是一个想亲她的动作。
闻蝉害羞地等着,她有点怕,有点犹豫,但是又不太想反抗。她虽然觉得表哥的亲吻每次都狂热得让她有点受不了,但是她刚看了好多春宫图……她忍着一腔怯意羞意,躲在被窝里,偷偷找出夜明珠来自己悄悄看画。才过了一晚上,她还没有看多少,但是好像已经明白了好多……
李信手在她下巴上碰了碰,忽然站直身子,移开了手。
闻蝉茫然看他。
看表哥眼神恢复清明,对她道歉般地一笑,“差点忘了,我说过不碰你的。”
闻蝉:“……”
不!
你还是碰吧!
我挺想你亲我的……你就别在乎昨晚的保证了好么!
但是对于骄傲又矜持的舞阳翁主来说,这种话她说不出来。她的心都快飞出来了,又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上下不下,闻蝉恨不得扑倒李信,自己亲过去……然而她是翁主,然而是他喜欢她的,然而她还有点放不开。
闻蝉想哭鼻子。她不知道当她纠结时,李信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揶揄笑意。李信要再逗引她说话,忽然之间听到了树林里另一道慢慢走来的脚步声。他对闻蝉嘘一声,就拉着闻蝉,在树林里绕了几下,轻易地绕出了对方的必经路。
而少年们躲在树后,往声源处一看,见边走边说话的男女,竟然是江三郎与程漪。
闻蝉诧异满满:他们两个!
江三郎声音温温淡淡,“程家军派死士刺杀我的事,宁王殿下已经知道了。你背后是定王,还有只你不知道的手在推着这件事。宁王回京,定会让人彻查此事。你恐怕给定王惹了麻烦,或者这也许正是定王的意思……无论你们到底是什么想法,我能做的,也只是提醒你一句。”
程漪说,“宁王?我怎么敢杀他?我要对付的,从来都只是你而已。”
江照白淡声,“但是有人想借你之手,招惹宁王。反正你好自为之吧。”
程漪停了步子。
她抬头看他冷淡的侧脸,冷声,“江三郎你还真是有情有义!我派人杀你,不想你进京,你还愿意跟我说这些事,让我做好准备。你对你的旧情人,都这么好吗?你对你的新情人,也这么照顾吗?”
江三郎看她一眼,“我和翁主没什么关系,你和我之间的事,不要引到她身上。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但你紧跟着我,我又能说什么呢?”
他提醒说,“你还是少与我见面吧。毕竟你是要做定王妃的人,不要被有心人发现你我的关系。”
他们已经停下来,已经不走了。树叶哗哗哗在头顶吹动,四面风声,空气冷冽。程漪站得端正,笑得嘲讽,“你我的关系?你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你抛弃我的关系而已!”
江照白望着她,沉默良久。她是很美丽的女郎,高贵清耀,自来如是。但她现在看他的样子,又充满恨意,称不上什么冷静。江照白默了片刻后,才说,“原来你一直觉得是我抛弃了你。”他停顿了一下,“程漪,我没有抛弃你,我们只是理念不合,好聚好散而已。”
程漪说,“你差点就娶我!当然是你抛弃我!”
她又说,“理念不合?好啊,我就要入局,来跟你搅一搅。我走我的路,你寻你的道。且看盛世太平,是如我意,还是如你意!”
江照白皱着眉看她。
她忽而往前一步,抓住他手腕,将他往身后树上迫。江三郎恍神的片刻,被她大力压到树上。看她踮起脚,眼中有疯狂之意,凑过来的样子何等决然。江照白猛地伸出手,捂住她靠过来的口鼻。
他说,“不要这样。”
怀里的女郎瑟瑟发抖,她的一腔崩溃之情,在他温和的声音中,溃不成军。她多想他,多眷恋这个怀抱……但是三年了。他还在长安时,就与她形同陌路。他后来走了,也没跟她告别。他是没有心的人,轻松地抛下过去,只有她放不下。
程漪猛地拉下他的手,带着哭腔冲他喊,“我还没有嫁人!你也没有娶舞阳翁主!我为什么不能亲你?!”
江照白低头看她。
程漪又猛地推开他,带着泪水的眼,此时又有寒冰浮现,“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望他明玉般的面孔半天,她终是拿他没办法。每看他一眼,心中又酸涩一分。她心中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手软,以后绝不跟他低头。他不选她,她也永远仇视他,永远不选择他!
自有男人爱她如初!
都和他江照白没有关系!
程漪掉头就走,她走了几步,听到后方江三郎的声音,“你是为了报复我,才要嫁定王的?”
程漪没吭气。
江三郎淡声,“拿自己的身体,换你想要的地位,好用来制衡我。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觉得,我会为此心软,还是为此感动?”
“你闭嘴!”程漪怒而转头大喊一声。她发着抖,看那靠在树上的玉面郎君,他带着怜悯又劝慰的目光看她,隐隐的,还有丝不屑。他瞧不起她这样做,瞧不起她的行事风格……程漪头好晕,觉得眼前一片黑一片白。
好像从来都是这样。
好像他从来都瞧不上她。
好像她永远不配跟他并肩而立似的。
他就永远保持着他那份忧国忧民的恶心嘴脸,而她也自有让他后悔莫及的时候!
……
在程漪与江照白决裂争吵的时候,李信就冲闻蝉招了招手,不动声色地带她用轻功纵出了那片树林。大约明白那两人在吵什么,却和两个少年没有关系。李信更是不希望闻蝉受到程漪的影响,变成那种偏激的女郎,于是便带着闻蝉悄悄走了。
少年领小娘子去逛街。
拿马场上赢的钱,给她买些好玩的。
闻蝉从来不缺钱,不过她自己一个人逛街,当然没有表哥陪她玩有趣了。何况她表哥本身就是非常好玩的人,与他在一起,平时一倍的乐趣,都能增加到十倍。闻蝉很快忘记了在小树林里旁听的惊心动魄感情撕裂的故事,专心致志地跟她表哥玩耍了。
后面有人高声叫了一声。
两个少年没有在意。
又喊了一声。
是用蛮族语,喊着同一个意思。
少年们扭头,看到人群中,高兴无比地向两人挤过来的高个蛮族青年。那青年人口里着急地喊着一个词,看两个蹲在地上看鱼的少年都很茫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方没听懂。青年忙换了大楚的官话,重复道,“舞阳翁主!”
“阿信,小蝉!是我啊!”青年人的大楚官话,比几个月前有了大进步。
此人正是从马场上,一路追着两个少年过来的蛮族人的王子殿下,郝连离石。
王子身后,还跟随着数来个随从。其中一个随从看到闻蝉妍丽的面孔,被雷劈中一般惊呆了:她、她、她,与……长得实在好像!莫非是亲父女?!
第67章 109
跟随王子来长安贺岁的蛮族部从,每个人都有一定本事和地位。他们来长安,并不是抱着友好和平目的来的,而是挑衅,炫耀,试探。两国常年打仗,然而战线一直被拉在边关一线。蛮族人雄勇善战,很早就不满足于此了。他们想进入中原大地,也想要中原的丝绸、金银、美人。但是他们也知道大楚幅员辽阔,真想入侵,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今日大楚皇帝对他们和颜悦色、俯首帖耳,蛮族人就想试探这个程度到哪里。
带着血的长刀被他们挎在腰间,喝的羊血养在他们胸肺。他们是草原上的狼,对大楚虎视眈眈。而长安多少大人物都心知肚明,却仍奢望着和平抚慰。想着每年多送些美人,多给些赏赐,让蛮族人可以继续只在边关捣乱,不要把手伸进大楚国境内。
虽然现在看,对方早有些蠢蠢欲动的挑事心了。
在这次来长安的蛮族部队中,就有不少身强体壮的武士,来跟长安的武人比试。他们走之前就得了王的嘱咐,放心在大楚闹事,看看皇帝的忍耐度在哪里。
如今,李信和闻蝉面前,不仅有蛮族的王子郝连离石,还有跟着他的数来个武士随从。这几个武士随从个个膀大腰圆,寒冬腊月,他们穿的比街上大部分人都要少,个子也一个比一个高。当他们凶狠俯视他们时,李信和闻蝉都需要仰视他们。
但这些武士随从跟随王子出行,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王子的人。
其中一个叫丘林脱里的武士,此时站在他们蛮族人的王子郝连离石身后,王子激动无比地操着不熟练的大楚语言跟两个少年说话,这个武士,就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年少女郎。脱里来长安已经好几天了,他在长安也见过了不少美人,尤其是贵族女郎们,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气质娴雅,和他们那里的女人完全不同。蛮族人虽然口上笑话大楚的女人全都是菟丝草,可心里全都痒痒的,只觉得人家千好万好,要是能抱一个回去就好了。
然在无数女郎中,面前这位女郎,仍然最出众,如明珠般耀眼。她的美丽像繁盛时节的春景,沉甸甸地压在枝头,引人仰望。清水芙蓉也很美,但比起这位女郎,却显得太淡了。女郎站在他们面前,眸子漆黑,面容婉婉,她抿唇一笑,便让人血液乍然沸腾,心驰神往,恨不得拜倒于她脚下。
但丘林脱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女郎看,却不是为对方的美丽所惊艳。而是他眼里看到的这位女郎,与他记忆中的一张脸相重叠。当女郎静静站立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能看出四五分那个人的影子来。而当她笑起来、或蹙眉时,当她表情生动起来,与那个人,几乎可说是一模一样!
她的美艳面孔也无法压下去这种让人惊骇的相似感!
脱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在蛮族部群中武功非常出色,便被选拔出来陪王子出行。但在蛮族时,他的上属不是王子,而是阿斯兰左大都尉。蛮族上有王,下有左右王,左右王下,又分为左右谷蠡王。而谷蠡王再下,则有“万骑”二十四长。蛮族以左为尊,左大都尉,正是二十四长之一。
丘林脱里就是从左大都尉的骑下选出来的。
脱里现在看着这位女郎,觉得她和自己的上属,阿斯兰左大都尉,长得实在太像了。
脱里已经跟随左大都尉十年之久,从大都尉微末时期,他就跟随在侧。这么多年,左大都尉不以真面目见人,出行时,总是带着一张狰狞面具。据大都尉说,他年轻的时候不经事,脸上被人毁了,后来怕吓着人,索性就带上面具了。
但是脱里见过阿斯兰左大都尉卸下面具后的脸。除了狰狞可怖的伤口外,那张脸上的模样神情,这些年,丘林脱里一直知道。
女郎的脸,与那张脸重合了。
脱里心中震撼无比:怎么回事?难道这位女郎,竟是左大都尉的亲生女儿吗?大都尉说他孤儿出身,没有亲人。那眼前女郎与他长得这样相似,除了亲父女,还能有什么关系?
可是左大都尉怎么会在长安有个女儿?!而且为什么大都尉从来没提过?
脱里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如果一个汉人的女郎,一个长安里的贵族女郎,竟是他们蛮族人的骨血!哈哈,想到长安皇帝的表情,就觉得十分精彩!
在丘林脱里目不转睛盯着闻蝉看的时候,蛮族人的王子殿下,正费劲地想和两个少年沟通。郝连离石看到闻蝉,心里最是开怀又忐忑,结结巴巴道,“刚才大马场就看见你们了,没想到真是你们!运气太好了!”
闻蝉惊讶:“郝连大哥你现在说话好熟练!”
青年在女孩儿面前,耳根红到了脖颈,连连摆了摆手,十分的不好意思。
李信在一边闲闲道,“运气当然好啦。兄台都来到长安了,运气哪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呢。”
郝连离石与闻蝉:“……”
都觉得他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
他是在挤兑蛮族人的狼子野心吧?
郝连离石的脸色黯了下去,“我没有恶意。我并不想伤害你们。以前不告诉你们真相,是怕连累到了你们。”他充满希冀的、恳求原谅的眼神,看向闻蝉。
他高大威猛,不苟言笑。他还是蛮族王子,他现在看着舞阳翁主的目光,却充满战兢不安,似乎唯恐她怪罪自己。
闻蝉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然看出来郝连离石对她的好感,也许是因为当时在徐州村落中,他遇难后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吧。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还生的这么美。郝连离石便总是怕伤着她,总是怕她不喜欢他,怕她怨恼他。
但是闻蝉又不是真的单纯到没脑子。
郝连离石对她再抱有好感,他也是蛮族人啊!
自己是大楚子民,自己和郝连离石,是不可能成为什么朋友的。
她站在表哥身边,揪住表哥的袖子,把话语权交给李信。而看她如此表态,郝连离石心中酸楚,顿时明白闻蝉不可能像在不知道他身份时那样,与他言笑晏晏了。李信往前走一步,挡住了郝连离石身后一道探视的目光。
那正是脱里。
脱里见到这个少年气势陡放,挡住了他的视线,随意瞥过来一眼,不屑冷笑。这个小郎君在他眼里和鸡崽一样弱小,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根本不值得自己投放多余目光。
李信警告,丘林脱里却挑衅地往前一步,操着生疏的大楚语言,问那个女郎,“喂,你是翁主?你长得挺好看嘛,不如咱们去喝喝酒?!你们长安的酒就跟水一样没味,我请你喝更烈的酒走?你父母是谁啊,真的是大楚人?我看你长得不像大楚人嘛……”
他这话说的可真放肆。
既然知道对方是舞阳翁主,还说出这般调戏的话,丘林脱里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分明是不把大楚放在眼里,不把翁主的地位放在眼里!
郝连离石皱起眉。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见身前护着闻蝉的李信就笑了。李信说,“我妹妹不跟你们这些蛮子喝酒。老子跟你们喝怎么样?”
他说“老子”,也有挑衅之意,但是对于语言不熟悉、听话需要半听半猜的丘林脱里来说,根本没听出来。郝连离石倒是听出来了,但是他没有拦住这位手下大将——只听脱里轻蔑道,“你?跟你有什么好喝的!还是小美人嘿嘿嘿……”
李信冷笑,“找死!”
他一掌拍向脱里。丘林脱里感觉到寒风罩面,若有千钧之势压来。只这一掌,便看出少年的武艺修养。他当即不敢大意,步子左跨,双臂回挡,挡住了少年的攻势。他回以一旋腿,便与小郎君在大街上打了起来。
闻蝉惊叫:“表哥!”
眼前如有狂风过境,两个武功高手的对打,掀起了一阵风。闻蝉身子摇晃,后方一直紧跟着他们的侯府护卫,当即赶到,保护翁主。郝连离石本想伸手拽站不稳的闻蝉一把,冷厉寒光就往他手上砍来。他跃起抽手,躲过了对方的杀招,惊疑不定地看去:街上的护卫们,齐齐出剑出刀,将他们的翁主保护在了身后。
为首者冷然道,“休得在长安街上闹事!”
现在留在侯府的护卫,大多是曲周侯旧日南征北战时寻不到好出路的部下。曲周侯打仗时,他们是君侯部下骁勇善战的士兵;曲周侯收刀入鞘时,他们也跟着君侯,来长安做了闲散的护卫。他们武功不一定多好,但对君侯忠心可鉴,而旧年与蛮族的战斗中,让他们极为仇视这些蛮族人。
翁主有难,李二郎跟一个武将打在一起,这些护卫们也亮了爪牙。郝连离石又是还没来得及阻拦,他身后的其他蛮族武士,一个个热血上了脑,口里大叫一声,全都冲了出来。刀剑相撞,两方人马以李信和脱里为中心,大战起来。
原本平静的长安街上,变得一片混乱。百姓们露出惶恐神情,纷纷躲避;而有机灵的,赶紧去喊另一道街上正巡街的执金吾卫士们前来。执金吾领京师北军,掌京师的徼巡事宜。现在蛮族人和大楚子民打起来了,当然要找他们过来了!
而这个时候,郝连离石终于与闻蝉站在了一起。他一把拉住闻蝉的手腕,把她带出了战斗场中。两人一时面面相觑,郝连离石更尴尬,他原本是想和闻蝉好好叙旧,万万没想到能闹成这个样子!
郝连离石怒吼道,“都停下来!别打了!”
那边没反应。
闻蝉:“……”
这个王子,当得真是没有啥威信力啊。带的武士想出手就出手,想打架就打架,几次三番,根本不听这个王子殿下的话。
闻蝉一边紧张着李信,一边斜眼看郝连离石。她看李信那方,丘林脱里比她表哥个子高,也比她表哥壮实,满身肌肉,一声大叫,地表也要抖三抖。闻蝉怕李信在丘林脱里手里吃亏。但她冷眼看着,她表哥身形灵活无比,速度又极快,脚尖在地上一踩,那蛮子伸手阻他,却给了李信落脚点。少年在蛮子身上踩了几下,就站上了蛮子的肩头。
李信两手扣住哇哇大叫着的蛮子头颅,挥手就是一拳——“想在长安闹事,恐怕你们没那个本事。”
对方猛甩他下去。
两人一阵角力。
他们两人的打斗,比周围的要惊险得多!
闻蝉看郝连离石,“郝连大哥,你真的不能让他们停下来么?”
她跟郝连离石说话,至今都甜甜地称呼对方为“郝连大哥”,好像完全不在乎双方立场不一样似的。若是李信在边上,就能看出这个小娘子的欺骗属性。但是郝连离石不知道,他一边感动闻蝉跟他说话,一边十分愧疚,“他们都是父王的部下,我说不动他们。”
看闻蝉面有失望之色,郝连离石安慰她,“没事的,他们都有分寸,阿信肯定不会有事的。”这帮人如果当真没分寸,父王也不可能让他们跟着自己来了。
闻蝉看他一眼,说:“我不是怕我表哥受伤,我是怕我表哥太厉害,不小心把你的人打死了。然后才是大麻烦。”
她忧心忡忡,当真对此担心无比。
郝连离石:“……”
往场中一扫,心中也兀自惊讶。李信的身手,比以前跟他打时,好像更好了?到底是少年天赋异禀,几个月的时间武功又提升了一大截,还是说当初跟他打时,并没有用全力?
如果是前者,这个对手太可怕。
如果是后者,这个对手……更可怕。
郝连离石眼睛一眯,眼看脱里在李信手里连连败退。他皱眉,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他往场中一走,便要下场周旋,忽听到外围的百姓们惊喜高喊,“执金吾的人来了!”
扭头一看,果然看到齐刷刷的大批军师,铠甲在日光下发着黑沉的光,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首领,直接让人在两边房上布弩,他们再打下去,那弩箭就要敌我不分地射下来了。
两方人马在执金吾的调停中,不甘不愿地停了下来。蛮族人和舞阳翁主的护卫们双方都基本受了伤,翁主的护卫们不说什么,那些蛮子,见到执金吾,则情绪激动地又喊又叫,一会儿官话,一会儿蛮族话,喊得执金吾的人头疼。但大概意思还是听明白了:要是不严惩对方,就告到皇帝陛下面前!让陛下评评理!舞阳翁主的人把他们打伤了,翁主那边要负责!
执金吾好生相劝,闻蝉又紧张地拉着她表哥、不让李信再挑战对方的怒火,终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执金吾态度友好地把趾高气扬的蛮族人请走,说官府会严查此事,定会给对方一个交代。
郝连离石走之前,眼神复杂地看眼身后的李信与闻蝉。他本好心与两人打招呼,却没想到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他心里苦涩地想:也许立场不同,大家当真不能再做朋友了。
徐州时并肩而战的场面,余生恐怕都不会再有了。
那个救了他的女郎,他没有回报对方,却反而给对方招了麻烦……
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了这救命之恩呢?
郝连离石贫瘠的大楚知识中,在他心里酸涩无比时,给他想出了一个词——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但是这以身相许,又该怎么许呢?
在闹事的蛮族人终于被请走后,大街上才重新恢复了生气。有执金吾在场维护秩序,百姓们纷纷小声指责,都在怨对方不作为。明明是长安境内,还让蛮族的人欺负到头上,实在太窝囊了!
执金吾的人很尴尬,低着头维护秩序,脸颊也火辣无比。他们当然看到蛮族人闹事很生气,但是官职在身,又哪里敢惹这帮蛮族人呢?
执金吾这次赶来的卫士头领让属下记录了一下这边发生的事,宽慰翁主说没事,李二郎闲的时候去京卫那里说一声就行了。执金吾的人,肯定是不可能把李二郎怎么着的。
等执金吾的人也走了,翁主的护卫们也重新尽责地隐到了跟女公子远一些、不打扰女公子的地方,闻蝉还望着那些蛮子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想。
她扭头跟李信说,“郝连大哥和那个一开始说话的人,都好关注我……”
李信似笑非笑看她。
闻蝉闭嘴。
李信手搭在肩上,笑眯眯问闻蝉,疑惑而不解,“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盯着你看么?你有注意他们的眼神吗,来,跟我说说。”
闻蝉心想那一定是对我抱有好感了,一定是或多或少的喜欢我了。男儿郎看她的眼神嘛,统共就那么几个意思。猜也猜得到……
但是仰头看李信,闻蝉心想我不能说我知道,不然表哥得以为我情爱经验多么丰富。他肯定又要挤兑我了……于是闻蝉天真烂漫地眨着眼睛,“我不知道啊。他们一直盯着我看,莫不是我今天妆容有问题?或者他们眼睛坏了?表哥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啊?”
李信:“……”
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不拆穿她的假装无知,李信一本正经道,“知知这么好看,妆容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多半是他们眼睛坏了。算了不管了,跟我们没关系。”
闻蝉认同。
经此一闹,两个少年也没有了再玩的兴致。李信若有所思地想着那个蛮族汉子为什么突然挑衅闻蝉,对方目光一直盯着闻蝉,那种震惊的眼神,李信认为自己不会看错。可是闻蝉有什么值得对方震惊的?
因为闻蝉长得好看?野蛮人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所以震惊?不应该吧?
那种眼神,跟郝连离石对闻蝉充满好感的眼神,分明是不一样的……丝丝恶意藏在其中……李信眼睫低垂,覆着眼睛,心想:是的,恶意。我不会看错的。
他在琢磨这些事时,突然听到周围气流涌动的声音,气流即将聚起喷发。李信怔了一下后,忽然想到身边走神着的闻蝉。他突得停下步子,让比他走得慢的闻蝉一头撞了上去。闻蝉捂住鼻子正要斥责他,见郎君身子一转,虚抱着她旋了半圈,将她放到了一间铺子的屋檐下。她还没有明白过来,少年的手,就捂在了她耳朵上。
而几乎是同一刻,闻蝉听到了低弱了很多倍的鞭炮声。
她愣愣看去,见街上前方,许多鞭炮噼里啪啦地爆炸,红色的纸、响动的声,飞得满天都是。好些人面上露出骂骂咧咧的表情来,被放鞭炮的小孩子嘲笑。而大人们去追赶,孩子们一通跑,鞭炮就闪着火星,响了一整条街。
闻蝉仰头,看到李信低下来、望着她的温柔黑眸。他的眼睛如海,刀光剑影藏在深深瀚海中,静静流淌。
他怕鞭炮声吓着她,在第一时间,就伸手捂住了她耳朵。
街上多少女郎被恶作剧的鞭炮声吓得花容失色,闻蝉却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她眨着眼睛,感受到李信贴着她耳朵的手的温度,闻着表哥身上的味道,看着他的眼睛。她感觉到自己在被呵护,被关怀。
就像每年过年放鞭炮时,她都惊怕地躲去阿母怀里。阿父一边笑话她,一边嘱咐下人放鞭炮远一点。但是每年这个时候,放鞭炮的人总是很多。闻蝉小时候心脾弱,她容易受到惊吓。而一害怕,就有她阿母抱她安慰她。
现在长大了。
阿父阿母都不在身边。
但是李信保护她。
等声音小了,李信才放下捂着闻蝉耳朵的手。他与她站在屋檐下,看着街上又笑又闹的场景,漫不经心地说,“知知,要过年了。”
闻蝉还沉浸在方才表哥所给的温暖中,心有暖流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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