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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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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昊宇听懂了,也笑了,明显的是儿子吃亏挂了彩,心下好笑却不表露,板起脸来训斥:“你们俩多大了,明儿你都八岁了,朝儿比你小你就不能让一让。”两个孩子在这三年中成长相当快,由其是小女儿,现在已经能和小儿子一起读书了,萧荣的压力降了不少,不用分开教学,而习武上面两人也有精进,小女儿身体在她别出心裁的训练之下如今已经能和小儿子不相上下。而今日儿子撩拨小女儿比试是假,定是好胜心起不服气妹妹比自己强,这不最后仍是吃了亏。
    “我……”沐瑾明此时已经相当后悔了,他不该争强好胜,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在怎么比自己强也是个女孩子,他下手没留分寸,也不知妹妹受伤没有。
    “父皇,是比试。”汐朝不乐意自家父皇总让哥哥让着自己,她也是很强的。
    “是,是。”沐昊宇看出小女儿不乐意了哄道:“比试也分个度,不能下重手。”小孩子骨头脆一个不小心怎生是好。
    “比试就是比试,不出全力有何意义。”汐朝拧着眉不赞同,虽然她心知这次完全是哥哥单方面的挑衅,但她完全没有吃亏,证据明摆着。
    “咳咳。”沐昊宇实在说不过小女儿:“那你也别打脸啊,你看明儿脸上的伤多有碍观瞻。”
    汐朝闻言扭过头去看身边的沐瑾明,确实有点难看遂道:“我下次会注意。”
    还有下次!沐昊宇不淡定了,他非得被两小吓出个好歹了,忙道:“要比试不是有暗卫在吗,你们俩一动手就是一身伤,父皇会心疼的。”绝对绝对不能再让两个人比试了,万一失手了那可没有后悔药。
    “哦。”汐朝不情不愿的点头同意了,不过想想也是,如今说是比试不过就跟打架似的,除了受点皮外伤还真领悟不出什么来。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挑衅妹妹,更不该争强好胜。”沐瑾明抬起头诚恳的认错。
    “知道错了就好。”沐昊宇不为难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出手再如何凌厉也不会专往要害处戳,不过此风不能再助长需得小小的警告一番。
    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课业中又添加了琴棋书画四样,每一位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够多才多艺,沐昊宇同样不能免俗,不过这回到出了意外,确是汐朝,都认为琴棋书画难不倒她,却没料到她对琴棋画分毫不感兴趣,仅上了一回课便怎么也不愿去学了,仅有书法能拿得出手,这让沐昊宇诧异的同时放下了悬着的心,不是他不想女儿多学一些,而是她太过聪慧,容易折寿,有道是好也心忧坏也心忧,怕孩子心中不愉还特意开导了一回,得到满意答复后才放人。
    “要不要让小殿下学习女红?”有一日李德胜突然提出。
    “女红,不行。”沐昊宇想也不想就否绝了,“不适合朝儿。”他的女儿是要如男儿一样教养怎么会去学刺绣那磨人的玩意儿,他的女儿将来要如男子一般顶天立地,立于万人之上。
    李德胜是极清楚皇上心思的:“可小殿下除了书法外其他均没兴趣,每日空闲都在看书。”这样下去不好。
    沐昊宇不是不知道李德胜的意思,女儿越来越文静了,不,应该说是冷淡,除了熟悉的人外对其他人都是漠然无视,这不能不让他担心,女儿会不会变成一座移动冰山,也不是没有好处,虽然可以杜绝一些人的窥视,但同样会失去女儿家应有的快乐。
    “这……”沐昊宇手指轻敲着桌沿拿不定主意。
    “不如问问小殿下的意思?”李德胜心里转了个圈道:“刺绣动手总比看书好。”
    “好吧。”沐昊宇勉强同意了。
    汐朝对习武极其认真,可以说读书排第一习武就排第二,她深知只有学好了武功才能有自保的能力,对此下了很多心思,从最初的一圈慢跑到如今轻松自如的六圈,仍有些小小的不满意,如今她八岁了打算尝试负重跑,让人按她的要求打制了四个一斤重的护腕带在手脚上,日常活动也不摘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越来越多匪夷所思的知识,虽然不知道其由来,但这些奇巧的内容让她跟着受益,她相信在日后会对她有所帮助。
    练完武汐朝想着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再去看书,被李德胜叫住了:“小殿下,皇上让殿下过去。”
    汐朝将佩剑扔给身后的红蕊,跟着李德胜来到御书房:“父皇。”
    “过来。”沐昊宇朝小女儿招手,将人拉面面前先问了功课,步入正题:“你想学女红吗?”
    “女红?”那是什么,汐朝疑惑的看向父皇。
    李德胜这时拿出准备好的,上面绣着牡丹的一方绢帕呈上,并解释:“女红就是刺绣,以花鸟鱼虫为样式,在丝绸上绣制。”
    汐朝接过绢帕一瞧确实挺好看的,色泽艳丽手工平整似是真物,到是有趣。
    沐昊宇一见自家丫头眼中浮现出兴味便知有戏:“明儿学琴棋书画,你不能总是看书,动动手也好,父皇不要求你能学到几分,最差也要学会缝补衣物,女儿家手巧些总归不坏。”
    “嗯。”汐朝一向十分听沐昊宇的话,既然要学那就得去瞧瞧别人是如何下手的。
    李德胜很有眼色的回答:“下午殿下无事,奴才领殿下去看看绣娘的手艺。”去前还得准备一番,不能让宫里的人发觉小殿下的存在。
    “好。”汐朝没反对,将帕子丢给李德胜。
    下午汐朝跟着李德胜去看绣娘刺绣,在看到繁琐的工艺后微蹙了下眉最后还是决定学,要不是她看上了刺绣必须要手指灵巧,眼力精准可以提高自己的手指灵活性与眼力的准确度,她才不会浪费看书的时间去学这一时半该绣不出什么玩意的女红。
    第二日,在沐瑾明学琴时汐朝坐在一旁学习刺绣的简单针法,沐瑾明学棋时她亦然,练书法时她跟着练,作画时她看书,时间排的满满的。

☆、第六章 转眼已经长大

自从三皇子沐瑾明跟在皇上身边教养,所有人都以为不会太长久,用不了一年皇子大了就得去上书房与众皇子公主一同读书,没曾想一年年过去三皇子已经八岁了仍留在皇上身边从未踏出偏殿一步,这下可急坏了不少人。其间有人沉不住气多方打听唯恐事情会演变成众人心里最不愿看到的那样。有些大胆的嫔妃想借吹枕边风的机会探听圣上的心意,可惜无果。**中的女人急啊,一方是有皇子的妃子,就怕猜测成真,一方是有公主或无皇嗣的妃嫔她们现在就要为自己和身后的家族打算,要怎样站队才能为自己为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
    朝臣亦发觉不对曾有几人牵头上奏,指明三皇子到了上学的年纪理应与其他皇嗣一同进学。分明是想揣测皇上的用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心里想着让自己女儿生下皇子然后扶其上位,那么家族将会得到更多的庇佑,然而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奏请均被以三皇子幼年丧母受了刺激需要静养为由驳回了大臣上奏。有些不死心的人得知此事后多方向太医院打听是否真有其事,又或者静养需得多少时日好最做准备,太医确实说真有其事,还说静养得看情况而定,少说一两年,如此一来那些人偃旗息鼓起来,再不提此事,而今一晃三年有余,又有些人按耐不住。
    “皇上把他护得太好了!”
    “娘娘莫急。”
    “哼,这下可好,偏殿守得跟铁桶似的,如何不急?”
    “娘娘,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你说的对,这些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该,何况有人比本宫更急。瞧着吧,这**又要再起波澜了呢,呵呵。”
    “汐儿。”沐瑾明找到坐在园中树下埋头看书的‘少年’,自习武之后穿女装不甚方便的汐朝改换了他一样的男装,一身男子装束更添几分英气,不禁让人大为感慨为何不是男儿身。
    “你要的护腕已经做好了。”沐瑾明坐在小妹身边眼睛瞥了眼小妹手中的书疑道:“前些日子不是在看医书吗?”怎么今天就换成了野史,难不成全看完了!
    “头疼。”汐朝眼不离书的回道:“又不当大夫望闻问切太过繁琐。”她没那脑容量去记那些。
    “呵,你呀。”被汐朝的话逗乐的沐瑾明不知说什么好,小妹的聪慧他自认在背书方面望尘莫及,不过这是建立在她感兴趣的时候,之于琴棋画可是十分不屑一顾。
    “暗卫用了你提议的负重方法重新训练,父皇说你要是还有什么好主意大家一起商讨过后再定,别累了自己。”当初看见汐朝手腕上的东西沐瑾明心生好奇,一问之下才明白,难怪汐朝每日的练习要比他费事许多。
    “嗯。”汐朝头也不抬的应着,沐瑾明的话有一半说对了,那就是她不清楚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所能承受多大负重,一开始没先说出来也是怕有个万一。至于另一半,不为其他她只想把身体素质提上去,哪能再像个娇滴滴的小丫头一样没用。
    “宫里越来越乱了。”这是沐瑾明两次踏出‘偏殿’感觉到的,幽深的眸子一暗透出一丝狠厉,想要他的命那得看有没有本事。
    汐朝听得出平淡的话语中所透出的讥嘲,瞄了一眼身边的兄长:“别出去了,功课那么多没几年时间了。”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能一辈子隐藏在深宫之中,而同样‘称病’的哥哥亦不能永远不出‘偏殿’不见人,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好,听你的。”沐瑾明没有发现汐朝话中的深意,仅以为汐朝怕他出事特意嘱咐。
    朝堂上旁敲侧击的几位大臣因是否册立太子一事展开了讨论,不想,结果没出来却被皇上一怒之下连降两级。
    “朕龙体康健尔等就想册立太子,其居心叵测枉为人臣。”沐昊宇怎么可能会给下面人借口指向明儿。
    “皇上息怒。”众臣跪在地上垂首齐道:“臣等万死。”嘴上说着万死,心里面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有些大臣嗤笑奏请被降大臣的自不量力,该,又不是头一回了,连个心眼也不长,被有心人拿来当枪使了,真是活该。
    有些心里有鬼的大臣此时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暗道天威不可测,幸亏自己只煽动了那几人,要不然官位不保。
    “此事休要再提。”撂下狠话拂袖离开,沐昊宇直接去找他心爱的两个孩子。
    皇上走后众臣才起身,与有交集的大臣相视一眼后各自出了勤政殿。
    早膳是要和孩子们一起用的,想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沐昊宇心情好了许多,步入御书房一眼就看到坐在桌旁的两个孩子。
    “父皇。”两人齐道。
    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头沐昊宇示意他们坐下来,一同用膳,其间仅闻碗筷轻碰之声,气氛十分温馨。
    沐瑾明边用膳加边瞅着身边的汐朝,脑子里跳出前不久学过的课业中的一句,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萧老师曾细致的讲解过,男女有别,孩子大了是不能睡在一起,连同桌用饭也要分开,这个他知道可是再看看一个桌子上的两人,心底一叹父皇疼他们所以他们三人同桌而食,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汐朝对此的理解,她总能说出独到的见解,汐朝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反驳萧老师的话了,真是怀念哪。
    膳后,沐瑾明向汐朝问出心底的不解:“汐儿,你怎么理解男女七岁不同席?”
    汐朝闻言觉得莫名,不是讲过了吗怎么还问:“《语出礼记·内则》曰,七年,男女不同床,不共食。不同床可以理解,男子与女子在生理构造和心里状态上有差别,要遵守礼法应有听不同,互相交往就慎重守礼。《礼记·效持性》曰,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至于不共食,我们一小不都是坐一起用膳的,想那么多干什么,礼法是为约束人的,不是让你死搬硬套,人得懂得变通,有些贫民百姓就不多做讲究,一家人同桌而食,我们不正是一家人!”
    “朝儿说得对。”沐昊宇放下手中的奏折,转过脸来看向两个孩子:“有些礼法上的东西只要清楚它是干什么的,至于是否用于自身得看情况而定,一味的要求自己要依礼法而行不仅束缚了自己,眼界也会变得狭隘。对那些不守望礼法的人而言就会嗤之以鼻产生轻视,亲朋就会远离。”
    “是,儿臣身当铭记。”沐瑾明认真听着,他总能从自家小妹身上发现更多的奇妙之处,受益良多。
    “朝儿,你答应给父皇绣的荷包呢?”沐昊宇一时想起前些日子小女儿答应过自己的事,其实呢是天天盼着自家丫头亲手绣的荷包,听李德胜回禀,小女儿的手艺见长已经能够独自完成简单的绣品,他要求不高,让女儿学女红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别整天拿着书不放。
    “明日。”汐朝想了想荷包她绣到是绣好了,就差缝在一起了,一会儿赶赶工就成。
    “那我的呢?”一听小妹新手做的荷包,沐瑾明两眼放光也想要一个。
    “明日。”汐朝说,当时做的时候就多做了几个,嗯,是按人头算的,父皇大哥的,李公公武师的,还的身边红蕊红明的,就这些。
    翌日,当几人收到荷包时那感动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这是小殿下亲手做的第一件绣品,图样虽简单再看针角非常的细密,不失为一件好的绣品,以其年纪来看。
    时光匆匆,冬去春又来数年辗转一晃而逝,如今已是半个大人的汐朝,一身青衣暗纹的男子装束,高挑的身姿更加挺拔,一张可以说是极少表情的面容,乍一看还真像个半大的少年,真真雌雄莫变。
    十一岁的汐朝和十二岁的沐瑾明站在一起尽然是一般高,两人相貌生得极好站在一起有七八分像兄弟,汐朝自幼未扎耳洞若不细看这个年纪很难看出真实性别。
    “父皇的朝儿长大了。”沐昊宇深深地感叹:“越发的俊俏了。”笑呵呵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眨眼之间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已经长大,沐昊宇欣慰的同时心底泛起酸涩,孩子长大了是好事,可随之而来的确是分离,他怎么能舍得。
    “父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汐朝看得出父皇此时此刻的离别之痛,她亦不愿离开父皇和哥哥,可是她必须走,为了自己更为了日后的相见。
    “好,父皇信你。”轻叹一声将眼中的泪压了回去,沐昊宇复又叮咛:“红蕊、红明你带在身边,再带两个暗卫随侍,相府不比家里,一切要小心。”他唯恐孩子吃亏,而他鞭长莫及不好插手朝臣的家务事。
    “我会的。”汐朝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汐儿,我会去看你的。”站在一旁暗自伤感的沐瑾明开口,七年的相依相伴一朝离别多少愁绪溢满怀。
    “嗯。”虽然汐朝知道沐瑾明出宫非常不易,仍是应了他的话。
    三人在御书房内话别,李德胜在一旁守着时不时偷偷抹泪,小殿下是他一小看着长大的,从那么一丁点大长到如今模样,明日就要离开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皇宫可不是谁想进来就可以进来的,即便有意也得找个不让人发现不妥的借口才行,哪还会像之前数年间轻松。
    丞相府,小厮阿棋来到水悦居柳氏住处禀告:“相爷让姨娘准备准备,明日大小姐回府。”
    柳姨娘愣了一下神,好一会才想起说的是谁,问:“明日?”怎么这么快。
    “是。”阿棋应道。
    “知道了。”柳姨娘摆摆手让阿棋退下去,待王妈察看好屋子四下无人关上房门道:“那个小贱种怎么没死!”突然就回来了,让人措手不及。
    “时间上也太过仓促了些。”王妈道:“这些年一点动静也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小贱人。”柳姨娘咬牙切齿道:“在外十一年这到是又想回来了。”
    “是不是相爷的意思?”王妈猜测道:“她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笄。”
    “小贱人想的到好,想回来争大小姐的位置,没门!”柳姨娘怎么也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威胁到她们母女在府中的地位。
    “夫人勿急,府里大小事不是一向由夫人做主,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掀起多大的浪来。”王妈出言劝道:“夫人只要静观其变,进了府还不是任由夫人搓扁揉圆。”
    柳姨娘一听之下心里舒畅不少,正如王妈所言这些年府中大小事务均由自己掌管,后院属自己最大,再下来就剩下两个没什么用处的通房丫头,不足为惧。相爷这些年也未再迎娶继室,自己只要将府内管得井井有条不愁抬不上正妻之位。
    “娘,你们在说什么?”一身俏丽粉色罗裙的少女进得屋内,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母亲。
    “芸儿。”柳姨娘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招手让女儿坐到自己身边。
    “小姐,明日大小姐就要回来了。”王妈从旁说起。
    “什么大小姐!府中不就只我一位大小姐吗?”欧阳芸疑惑不解。
    “小姐,这位大小姐是上一位正氏的所出,府中唯一的嫡女。”王妈开口解释道:“她自幼体弱多病被相爷送出府外休养,如今她已十一岁,明日就要回府了。”
    “什么!”欧阳芸一听不干了,这么些年府中仅她一位大小姐,府中诸人皆如此称呼,突然来了个陌生人就要抢她的位置怎么能行。
    “芸儿。”柳姨娘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让女儿平静些:“她一个贱人所生的贱种怎么能和你比,你放心府中还没人敢欺负了你去,不过这几日你可要收收性子了等那小贱人回府后,内园之事还不全都听凭咱们母女的意思。”
    “哼,那小贱人别以为自己仗着嫡女的身份就能占了我在府中的地位。”欧阳芸恶狠狠道。
    “娘不会让那小贱人好活的。”柳姨娘怎能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她巴不得那小贱人在路上就出事,最好死在外面省得清静。

☆、第七章 下马威只是开始

清晨相府内外打扫得一尘不染,府在上下都知道在外休养的大小姐要回来了,许多人抱着好奇的心态等在一旁。
    柳姨娘未亲自到门外迎接,派了王妈并六个粗使婆子四个小丫环在大门口候着。这些年府内上下早已敬她如正室夫人,虽然不曾正式被抬为正妻,府内大权可是早已握在手中,她就差一个正室夫人的名份罢了。她堂堂相府中最为尊贵的女主人又怎会去前门迎接那贱丫头。
    欧阳芸焦躁的坐在柳姨娘身边,等着那未曾见过一面的‘大小姐’,自己的妹妹。
    车轮滚滚,转眼已然瞧见相府大门,门口自有跑脚的小厮禀报人已经快到了。
    马车停下,最先下来的是红蕊和红明,二人一身鹅黄罗裙清丽的面容,举止端方无谓尽显大家风采,哪似一般婢女可比。
    王妈人精似的一个人,一眼就看出这两丫环与众不同,暗暗称奇哪家的女儿**得这般好,几番思虑脚步不停上前几步道:“大小姐,奴婢王妈在此迎小姐回府。”
    红蕊、红明上前撩开车帘恭请车内的人下车,并阻止一旁想上前搀扶的王妈。
    王妈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车内之人,待人下车后大吃了一惊,面上惊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原想下来的是位娇滴滴地小丫头,却不料是位衣着翩翩的俊秀少年郎。不禁视线与之相对,刹时惊然,那眼神冷得很,哪像个姑娘家,心脏通通直跳,显然是被那一眼吓到了,此刻右眼皮也来凑热闹,直跳个不停,心中一沉怎么看也不像个和顺的。如此打扮到叫人一时开不了口,好在心思活络忙像一旁的婆子递去一眼。
    吴婆子得了指示悄悄地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就往内院去了,心道:“祖宗诶,哪有一身男子装扮的姑娘家,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喽,得赶快禀告夫人一声。”
    “大小姐,这边请。”王妈领着众人向内园行去国,一路上向汐朝介绍着园内的景色和几个园子的位置。
    “大小姐仍住夫人的凭兰苑,屋子已经打扫妥当,缺什么知会一声,奴婢即刻去办。”王妈直接将人领到了已逝夫人的居所。
    “下去。”汐朝摆了摆手,她不喜欢别有用心的人跟着,她身边自带了包括红明、红蕊在内的四名丫环,另两人也是自暗卫中挑选出来的十五六岁的女子,名唤绿琴、绿音。
    王妈本想留下六名丫环服侍这位新主子,却不想仅留下了三个粗使婆子,一个扫地丫头便打发人退下。
    “真是奇了。”王妈暗道:“府中的小姐不都丫环婆子环伺,生怕人少伺候不周,怎么这位主确是不用,难道是发现什么了,那几个丫环可都是专门选出来的,其目的不言而明,不行,她得找夫人去。
    汐朝站在凭兰苑内大致看了下四周的构造,等红明四人查验完屋内之物,确定没有其他乱七八遭的东西后,进了屋。
    “你说她着男装?”柳姨娘秀眉一皱颇为诧异的看向来禀的吴婆子。
    “是,奴婢看得真真的。”吴婆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见到大小姐时的样子。
    “哼,一个贱丫头到会装。”柳姨娘听后不以为意,赏了吴婆子两个小银锞子让她下去。
    “她怎么穿男装?”欧阳芸不明所以。
    这时王妈正好掀帘子进屋,说了下见到人时的情景,询问道:“她连人都不留下,要再插人恐怕不易。”
    “怕什么,她一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是大家小姐做派。”柳姨娘不无嘲讽道:“一看就是个没有教养的,一个大家小姐还着男装,真应该让相爷好好看看。”
    “夫人。”王妈欲言又止道:“依奴婢看,小丫头不是个能任人拿捏的。”那一眼再想起,不禁打了个冷战。
    “王妈怕是被她骗了。”欧阳芸道:“她头一次进门怎么也要摆出些架子来,免得被下人看轻,在府中没得人指使。”
    “芸儿说得对。”柳姨娘全然不把贱丫头放在心上,反正午时相爷就会回来,正好瞧瞧是个什么货色。
    午饭时欧阳烨特意告了半日的假回府,瞧瞧那个已经长大的‘女儿’,听下人说女儿已经住进凭兰苑,对此他没什么意见,换下朝服,着一身便服去了厅堂用饭。
    进门,柳氏及女儿已经先到了,欧阳烨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坐在上首,问道:“大小姐呢?”
    “已经遣了下人去唤了,老爷在等会儿。”柳姨娘和声细语为欧阳烨递上香茗。
    当欧阳烨看到进来的‘女儿’时,眉头紧皱,第一个想就是这个女儿一点也不像个姑娘家,一身宝蓝色男装凭添几分英气,淡漠的面容透着一股高贵的冷冽。这哪里是一个大家小姐,分明就是哪个皇亲贵族家的公子。十一年啊,皇上教得太好了,没有公主的高贵柔和确如皇子一般,虽然气势收敛了许多但透出的那股子冷傲让人望而生畏。
    “朝儿来了。”柳姨娘亲切的上前:“呦,怎么还穿男装,我不是命下人送去不少衣物,回到家里就不必再穿男装了,还是回去换一身吧。”明着是关心继女,暗里确是指其不知礼数。
    “是呀,朝儿妹妹。”被自己娘亲暗自瞪了一眼的欧阳芸,掩了眼底的嘲讽亲切的想去拉汐朝的手。
    汐朝一个错身躲开了,瞧都不瞧演戏的母女二人,挑了个位置坐下来,被晾在一边的母女俩暗恨不已,面上不显笑着复又坐下来。
    汐朝扫了一眼两人所坐的位置,均坐在欧阳烨的眼前,冷笑一声开口:“柳氏坐了错位置。”
    柳姨娘乍听汐朝唤自己柳氏心中不愤,又一想那话中之意更是气怒,她每日不都是这么坐的。
    “柳氏坐得可是正妻之位。”汐朝最见不得在自己面前还耀武扬威之人。
    “这……”确实,她身为姨娘是不该坐在欧阳烨身边的,柳姨娘瞥了一眼一家之主,见其没替自己说话不知是何意,不好再坐下去小心的站了起来,想坐下一个位置。
    汐朝又道:“柳氏是什么身份怎配上桌用饭!”一句话顿起惊雷,厅内鸦雀无声,柳氏母女俩的脸刹时变色。
    “你说什么!”沉不住气被骄纵惯了的欧阳芸立时站起来指着汐朝怒呵:“我娘平时就坐这儿,爹还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说!”
    汐朝接过红明递上的汤水先用,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又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此叫嚣。”
    “我记得柳氏未抬为正妻,一个姨娘就该有姨娘的样子,勿肖想不该有的。”轻飘飘地一句话直指柳姨娘的痛处,汐朝可没耐心看人上演父慈女孝夫妻和睦的戏码。
    柳姨娘被说得脸色煞白,她没曾想贱丫头会先挑理,更没想到低贱的丫头会有那通身的气派,欧阳芸更是难掩眼中的厌恶与狠毒,居然敢对母亲不敬,该死的贱人。
    汐朝将几人的神色收入眼底,不紧不慢的开口:“自古嫡庶有别,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胆敢在长辈面前辱骂嫡女,按律当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欧阳芸听后怒火蹭蹭往上冒,她最恨别人说什么嫡庶有别,她才是这个府中的大小姐,父亲手中的掌上明珠,一个贱人生的怎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我是长女,长幼有序你难道不知道!”欧阳芸阴沉着脸瞪着汐朝。
    “哦?”汐朝不咸不淡地应声,吃着红明布的菜,无视桌上的另外三人。
    “爹没动筷你怎么先用!”欧阳芸抓住这一点想让父亲为此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你这是目无尊长!”
    “红明。”汐朝不停筷唤红明来说,让某些得意忘形的人记住什么叫尊卑。
    “是,主子。”红明跟了汐朝整整十一年怎能不明自家主子的意思。
    红明笑看三人不卑不亢道:“二小姐怒斥主子本就是尊卑不分,又借长辈做底更是目无尊长,长辈没开口一个庶女没有资格出言不逊。主子说柳姨娘本没有错,说是姨娘不过好听些,实则仍是个奴才,见到嫡出的主子应做好一个奴才的本分,主子的名讳更非一个奴才能唤的,姨娘就是姨娘,穿上这身红衣也非正妻,如今姨娘一身正红已是对已逝的夫人不敬,依律当杖毙。”字字珠玑句句直戳要害,说得两人脸色青白冷意席卷。
    “好了。”欧阳烨此时开口,生怕再说出什么这顿饭没法用下去,“你们下去。”说得是柳氏母女,两人确实太过了,打发下去眼不见为净。
    欧阳芸顿时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还要张口申辩,被自己的母亲强行拽走。
    “府内需要清静。”言外之意就是告诫汐朝不要做得太过分,欧阳烨如今算是深刻的了解到眼前名义上的女儿不是个能安分的主。现今刚入府就这般,日后的日子会让他更头疼。
    汐朝自顾用饭对于欧阳烨的话全然当作耳旁风,用完后直接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回到水悦居的柳氏母女气得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地上碎瓷一地,点心茶水狼藉在地。
    “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欧阳芸狰狞地面容恨恨的踩着一地的碎瓷,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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