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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朝-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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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苏意小睡了一会起来去找翼王。见翼王已经收拾停当像是要离开的样子于是问:“要走?”
    “嗯。”汐朝轻应没有多说。终归是沐国自己的事别人插不上手。
    燕苏意见翼王不愿说,也不勉强,大概猜到翼王此去收拾残局。处理得当翼王手中又多出几万人的兵马,赛温失马焉知非福。
    燕苏意有自己的事要办,不耽搁翼王行程,自去了言道云城见。
    军营中麻木的士兵看着营外一队人马抬着大箱小箱甚至米粮麻袋。看不明白一脑袋浆糊,这陆陆续续是在作甚?
    因清楚这些进出的人是翼王身边的不敢造次。小声议论可能的情况,直到集合的号角响起阻断议论纷纷的猜测。
    大批士兵自营帐中出来前往教场,虽然时常压迫盘剥他们的李氏父子死了,死的还不明不白。心中痛快的同时不安感萦绕于心。
    禁军站在教场上维持秩序,看着面黄肌瘦身上的号衣太蔳,大冷天不住哆嗦。整个人的精神状况比之见过的难民好不到哪去,此情此景引动禁军心中的悲悯。哀叹这样的士兵组成的军队太容易破碎,简直不堪一击。
    禁军曾打问过军中的情况,听到抱怨声多过对职责的正视,有士兵曾嘲笑,吃不饱穿不暖连自己活下去都成问题,上战场不过是白白送人头根本没有迎敌的必要。
    现实何其残酷,禁军深刻的认识到底层将士的不易,比之自己的日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怪呼翼王一力坚持自己定下的规矩,严格到甚至可以说严苛的地步,保证士兵的利益不因外界干涉而动摇。
    翼王的‘滥杀无辜’在禁军看来并不那么难以接受,只因那些人该死,站着位置不做实事,只途自己享乐不顾国家安危杀其全家尤自不解其恨。
    禁军不在端着高傲的架子鼻孔朝天看人,自知自己不配,眼界的狭隘限制了一个人的判断,怪道翼王看不起禁军,他们不算冤。
    汐朝坐在教场上的平台之上,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脸色依旧苍白,整个人显得更柔弱。
    红蕊担心主子身体,天气如此寒凉,时间久了主子大病未愈实在担心会吃不消,临行前硬是买了个暖手炉塞到主子怀里。
    相似的地点相似的情况不用汐朝多言按着之前的流程走即可,自己只要坐镇观之。
    示意红蕊开始,先说刺杀一事,李氏父子虽死他氏族人尚在,全部被压到台上,唱名前宣读罪行,然后当场诛杀,数位将领依同家中上下满门抄斩。
    接下来补发落进李氏诸人口袋里的军饷,配发衣物兵器形式与整顿西边军营一样,列出军规,扼制谄媚迎奉孝敬上官的坏习气,不服者,有疑义者皆可提。
    拿到三年未发的饷银多数将士红了眼,有控制不住情绪的嚎啕大哭,禁军亲眼见证翼王下达的命令,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不明原因无顾死去的将士名单列出,有子女亲属的当抚慰照顾,没有的统一归到一起另行安排,绝不让死去的人枉死,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岂容被人随意践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理服人以法治人没人逃的掉,既然做了就当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汐朝在最后给出两条路,生为沐国人当为国为家报效,生是沐国的百姓死是沐国的英烈,留下或是离开任选,只希望众将士能够明白知悉现今的局势,是为自己的私利而谋划,还是团结在一起为国家兴亡而战,击溃外敌还以宁静。
    再之后是选出填补空位的将领,待众人选出的人没有异议后,汐朝宣布将李氏家族代代相传的兵法公之于众,大家均可研习,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所有人的心神,也炸懵了所有人的思绪。
    世家相传的兵法何其稀有何其珍贵,翼王尽敢大胆的毫不吝啬的公开供所有有才之士研习,像是在做梦,脚踩在棉花上忽忽悠悠不知所以。
    世家传承百年的兵法,每一家族不尽相同除了嫡系子嗣外恕不外传,传承可谓严苛。资质尚且不论。单单这薄薄的书册代表着世家兴衰荣辱的历史,珍贵到足以让人仰望的地步。
    不是说有了兵法就能成为一代名将,看的是一个人的悟性。能够观之世家兵书是多少报着从武入官场人的梦想,有了兵法相当于有了底气,或可触碰到真正指掌沙场征战四方将帅的那层壁障,谁人不心动不可望。
    翼王此番做为让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否定或者去想会不会有条件等不确定。
    见识多广的禁军为之心神震荡,翼王说的太轻巧。像是平常一件物什一样说给出就给出,到底知不知道兵书对于志在沙场的将领何其珍贵,翼王此举已然有打破世家把持兵法不外传的长久规矩,好与不好相对依存。确是真真切切的给武将出身的世家大族当头一棒,武将世家不在高高在上,仰仗与传承兵法立于顶端的现象将彻底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汐朝毫不在意别人探究难解的视线。借李家兵法伊始打破世家大族长久把持兵权的现象,没有长久的繁盛不衰。一本兵书可造就不世将才,同样可以成为毁掉一个世家大族的催命符。
    想以兵书控制权力的获取,逼迫上位者不得不妥协,愚蠢的不可救要,当知身为臣属的本分,妄自尊大的下场唯死不足以平上意。
    除了兵法受人追捧外,武功更是可遇不可求,有传承兵法即有传承武功,外家独门功夫对应战场可以一挡十所向披靡。
    李氏世族以武起家自是两样皆不可或缺,汐朝略翻了翻有助于强身健体尚可,留下原册抄录复本大方的丢给军中,集体训练,重拾昔日锐气。
    处理完军中事物,收了虎符略做停留一日,往下一处边关进发,以借兵为目的的试探刚刚展开。
    东面远东大将军常平固守的边关,距南边有尽半月的行程,这还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赶路的时限,气候比较缓各所处地域物资丰富是处丰沃之地,常被外族侵劫掠,此处军营相比其他三处实力更强。
    在汐朝一行人还在路上时,常平已经接到近期发生的事情,看着手中薄薄的纸面与帐中的儿子相顾无言。
    “翼王已将南边军营收入囊中,下一个是我们,要怎么办?”常源很难去相信纸上所写全是真的,一个年约十五的小丫头短短几月间先是坐稳了主帅之位,又一把火烧到不相干的军营,在斩杀将领的同时拿下军中上万的兵力。
    一个女孩这么能干,身为男人怕是要颜面无光了,在没有亲眼见证或是有确凿的证据下实在不愿相信打破常规的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此之外在不了解翼王本身贸然做出判断实非不智,常平沉吟良久打算静观其变。
    “父亲信吗?”常源难得问出一句不确定的话,身为军中副将军已经很少乱了心神,主要是翼王手腕太血腥每过一处无不血染。
    “信或是不信又有何种意义。”常平心里与儿子同样产生那么一抹不确定,难道是远离朝堂太久,忽略了一些事。
    “去查翼王在京中的消息,传言也可。”不能真的一无所知,翼王到底是来者不善还是真为了卫国战事,常平想静静心好好考虑。
    “知道,已经派人去查了。”常源提早下手也是为了自己得以安心。
    “常硕呢?”常平问起另自己引以为傲的嫡孙,脸上沉凝的神色舒缓开来。
    “在教场练剑。”说起自己的嫡长子身为父亲的常源满脸的骄傲,“这孩子就喜欢练剑,连武师都说在有一年便可出师。”
    “好,好,常家的下一代就该文武双全。”常平抚着胡须大笑,“科举若开让硕儿去试试。”
    “这仗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常源心里压着事对提到的科举没有过多在意。
    常平心情沉重,战事起无论起始点在何处,此处边关都不能独善其身,一方陷落其余三方岂能独存,朝中多是些好吃懒做之徒,可用之人太少,新皇年少,唉,种种不好的情况加起来,看到希望的光亮又能有几层?L

☆、第二百五十章

“咳咳,咳咳。”马车内裹着厚厚狐裘的汐朝止不住喉咙的干痒,大约是从冷地方换到气候湿润之处身体不太适应千万的病症。
    “早知道此行事多就应该带上徐小太医。”红蕊嘴上嘟囔着一脸后悔样,手上一刻不停的扇着炉子,炉子上正煮着汤药。
    “日后记得多备些药丸在身上。”汐朝听着红蕊的抱怨十分好笑,呷了口温热的茶水润喉,缓了咳嗽。
    “主子不是常说是药三分毒,哪能随便乱用。”红蕊自己个生闷气,主子左肩的伤还未好全又染上热症,要非自己强硬要求坐马车,这会哪还能坐在此处说笑。
    “习惯了依赖徐勉在侧,凡事躲不开一个万一,徐勉有自己的事要忙,哪能时时带在身边。”汐朝对自己的病不怎么担心,无非是换了地方水土不服之过,养上一段日子便可全愈。
    “主子的歪理真多。”红蕊心疼主子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有什么办法主子背负的职责太大太沉重没有人可以一同分担。
    “明日便到随州城,停留一日还是直接前往军营?”红蕊多么希望主子可以好好休息,哪怕是一晚也行。
    “也好,大家该好好歇歇。”汐朝算计着时日,在不超出预计时限轻省一日无碍。
    听了这话红蕊松了口气,看小锅里的药熬的差不多,端下来晾凉,又问:“留下亲卫只带禁军还是都带去?”在离开南边军营留了一半禁军操练军中将士,维护军中平稳。
    “都带去。”汐朝曾看过远东大将军常平的事迹,此人较于何敏李奇会做人更会掌兵,军中并不混乱无序。
    “不用留人查常家及将领的事?”在经历过两次不靠谱的主帅后,红蕊对其他两位主帅不抱任何好感。
    “常平此人不同。其下子孙管教尚可,小毛病有之大过却没有。即有能力留着无妨。”汐朝没有要替换掉常平的意图,哪怕换个主帅是轻而易举的事。
    汐朝用了药略作休息,身下是摇晃的车身,带着自己进入梦乡,红蕊守在一侧打起瞌睡,连续的赶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到了随州城不少人长出口气。心道终于到地方了。浑身上下的骨头无不咔咔作响,长时间骑马两条腿快没知觉了,不知是冻的还是麻的。
    军中练剑归来的常硕去了大帐。一进帐见自己的父亲也在,忙上前行礼问安。
    “怎么不回去读书?”看见儿子一向扮演严父的常源板着脸问。
    习惯了父亲表相的常硕开口:“听说翼王要来,出于好奇前来看个究竟。”军中传出的话大多围绕近期的事,本不关心外物的自己越发迷惑。
    “翼王真有那么利害?”十九岁的常硕尚带有少年人的懵懂。
    翼王来此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只因翼王是大张旗鼓的处此处进发,关注两边战事自然对这位特别的主帅抱以诸多猜测。
    常平将一叠纸递到孙子面前。“看看,这些是收集到的传言,至于真假难以判断。”自己看后觉得没一样是真的,怎么看均有夸大其词之效。未言自己的判断,以免误导孙子。
    “看上去比话本还精彩。”常硕不信一个小丫头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深以为翼王是在背后造势。其真人不过纸老虎一个。
    “回去研读兵法,别的事不用你插手。”常源自知儿子的秉性。唯恐儿子心血来潮去与翼王对着干,在不了解敌情突然出手此乃大忌。
    常硕一向听长辈的话,自身也不愿去跟个女娃计较,正待开口告退,忽闻帐外传声。
    “将军,营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翼王。”士兵不敢耽搁连忙来禀。
    “这么快!”常源去看常平,两人眼中不约而同闪现相同的意味,来者不善,尽然避过营外设立的哨卡悄无声息的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军营外,不得不叫人心惊。
    “哨卡的人呢?”常源压下心中的惊疑强自平复。
    “被打的鼻青脸肿丢到营外。”心里虽不愤,奈何来者派头大,身为小兵实在惹不起。
    “欺人太甚!”常硕气怒道,“军营重地由不得闲杂人等乱闯!”
    “硕儿!”常源一听儿子这话脸色顿时暗沉下来斥责道,“事情未明前莫要加友评断,爹以往是怎么教你的。”这种话传出去以翼王的心性要出事。
    “跟我去迎驾,通知众将领即刻前去。”避免重蹈前两次何敏李奇等人的覆辙,礼数必须全,万不能让翼王挑出理来有机可趁。
    “是。”小兵得令立刻退下去办。
    “爷爷。”常硕不明爷爷与父亲紧迫的由来。
    “别多问,记得管住自己的嘴。”常源不得不叮嘱一向骄傲的少年,以免祸从口出。
    “是。”常硕微蹙着眉应下,心里越发对翼王嗤之以鼻。
    军营大门开起,一辆马车在禁军与亲卫的护送下进入军营,肃穆的装容萧杀的血气另营中将士无不侧目惊叹,这便是禁军。
    看到马车即知里面之人是谁,常平带领众将领恭迎,“臣等恭迎翼王大驾。”行的是跪礼,四下的士兵见上官跪了自然跟着跪下。
    跪在父亲身侧的常硕抬头盯着马车,他想瞧瞧马车内的翼王是什么货色竟尊贵到让全部将领行跪礼,在他眼人一个丫头片子下跪本身就是一种污辱。
    汐朝下了马车视线扫向众人,那些抬着头的无不被冰冷的视线横扫瞬间低下头去,气势一出便知来者非酒囊饭袋。
    “起吧。”汐朝敏锐的察觉到几处刺人的视线,没去理会早已习惯别人对自己的测意与误解。
    白狐裘下的翼王看上去瘦弱到风一吹就倒的地步,这是所有人正眼看到翼王时的第一观感。
    在京中名声赫赫传言颇多的翼王站在眼前,除了叹一声相貌极佳外再看不出别的。
    “翼王请。”常平上前邀翼王前往大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身边的翼王。
    “常将军知本王来意。将军的能力本王颇为看重。”汐朝不想与人打官腔单刀直入问,“出借兵力一事,将军可有决断?”
    “这……”常平确实有考虑却未做决定,哪想翼王刚至一上来就提正事,实在汗颜,尚未同其他将领做过商榷,叫他如何作答。
    “王爷容臣两日。”常平未说借或是不借。人刚来什么也没看明白。哪能白白将人借出,总得有个缓冲。
    “西陲边关等不了太长时间。”汐朝听出常平话中的拖延,心有不悦声音无波无澜。
    “点兵需要时间。王爷所需兵力几何均要多加考量。”常平猜不出翼王是真为边关着想还是借题发挥从中试探。
    “既然军中将领皆在,现下便拿出个章程来,借兵多少由你等说了算,毕竟此处时有外族来犯不可不防。”汐朝目光自常平等人脸上掠过。眼底流光浮动。
    “王爷是在强人所难!”常硕不知怎的突然开口,“调兵之事绝非儿戏。抽调哪部分将士均有考量,况且长途跋涉至西边,粮草也是问题。”
    常源本要阻止儿子插话,被常平一个眼神制止。看来父亲是要借儿子的口试探翼王深浅,且不说儿子所言非虚,不算有意质疑。
    “你是何人?”汐朝眼角余光扫了眼打眼色的常平。转过身面向开口者,少年眼中不加掩盖的轻蔑召然而现。
    “这是臣的孙子名唤常硕。”常平状似不经意的向孙子递眼色。
    得了爷爷的鼓励常硕心下高兴。暗自冷嘲不过一个小丫头能力没有口气到挺大,一开口就刁难爷爷等人,难怪书上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常氏嫡孙。”汐朝不用猜即知,只有嫡系子孙方可入营,庶出的多是放养长大。
    常硕不明翼王说这句话的用意在何处,怎么听着像似话中有话一样,剑眉微皱一丝不满爬上眼角。
    “大敌当前,本王出行只为借兵,消息不曾封锁时至今日算起已有近一月,怎么常将军与诸位没得到一点风声?”听到风声却仍未有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没有将此事放于眼中,汐朝瞬间撕裂听上去十分可笑的借口。
    常平等人错愕万分,哪想到翼王一句话所表含意太多,多到寒意直窜于心的震动。
    “王爷含沙射影的话指责主帅听而不闻,又岂知个中原由皆在王爷身上。”常硕出声打破僵局,看到爷爷被小丫头堵的无话可说,心下恼火,语气轻漫。
    “哦?”汐朝唇角扬起一抹深意的浅笑,“错即是错,何顾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推卸自身的失职。”
    “并非借口,王爷是怕我说出对王爷不利的言词所以急着给主帅施压盖棺定论!”直白到刺人的话脱口而出,见爷爷父亲并未呵斥自己,常硕更添几分胆气,不卑不亢的与翼王对视。
    “巧舌如簧,到不似武将出身,多了几分文官的奸猾。”汐朝对敢于顶撞自己的常硕付以冷嘲。
    被质疑出身的常硕气红了眼,“我等武将岂与文官类比,王爷出言折辱是何居心!”
    “果然宠及必骄纵极生恶。”汐朝戏谑的扫向常氏父子,“常家世族家教如斯本王领教。”
    常平父子被噎得心口生疼,翼王毫不客气的直指常家教子无方,此乃其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一小丫头教训颜面何存。
    “你不过逞些口舌之利,本身一无事处。”心气高的常硕反讽回去,秉承来而不往非理也。
    “王爷,此话严重了,我常家家教绝无错。”常源被一小丫头压在头上,心气不顺眼露沉色。
    “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真古人曾不欺。”小的沉不住气,当人老子的也沉不住气,世家大族的气数已尽,汐朝眸中暗光轮转。
    “你说什么!”常硕看不惯翼王趾高气扬训斥耻笑父亲及整个常家,怒火控制不住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直指翼王,面沉如水鄙夷道,“仗着身份信口雌黄,莫不是利用莫虚有的罪名栽赃陷害边关守将,心如蛇蝎妄杀无辜,焉能有此叫嚣。”
    “妄杀无辜?”汐朝轻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一叶障目是非不分。你可知对亲王示剑以威该当何罪。”声音清冷如冰无温。
    “你根本不是来借兵,而是另有图谋。”常硕绝对不容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且针对的是自己一族。
    “学家教子无方。常将军不管管吗?”汐朝视线转向无动于衷的常平及常源身上,“用一不通事务的小儿试探本王,常家一族不过尔尔。”
    常平常源父子闻之脸面黑沉如墨,翼王一再贬低常家意欲何为先不说。这口气绝无忍下去的可能,四下不单有将领还有军中的士兵。一双双眼睛看着呢,主帅之威岂可被一臭丫头压下,日后有何颜面号令众将士。
    “放肆!”常硕天之骄子,从未听过别人诋毁之言。怒积于心汹涌而出,握剑的手直刺而上,抱着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一顿。目的在于让翼王丢尽颜面再无嚣张的可能。
    情况瞬息万变,追随翼王的亲卫禁军迅速亮出兵器。将将领一行人团团围住。
    红蕊刚想出手被主子眼神一阻,收回了手,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领的反应慢半拍,头一次尝到被人包围的滋味。
    “收敛,闪开!”红蕊凭一个眼神即知主子用意命令亲卫禁军收回兵刃退开让出足够的地方。
    “眼界狭隘犹如井底之蛙,世家大族泯灭在即。”汐朝说的是大实话,听在常家人耳中格外刺耳,像是在诅咒常家覆灭一样,如此恶言何须在忍,是翼王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也就没阻止常硕。
    常硕绝不容许臭丫头放肆,升腾的怒气吞噬了原有的本意眼中杀机浮动。
    汐朝脱下大氅丢给红蕊的瞬间出剑,唇角挂着残忍肆意的冷笑,“本王就来试试常氏子孙的能耐。”
    只想让翼王出丑的常氏父子,万万没有想到面前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瞬间露出的一手,十分的流畅,抛出大氅拔剑,看似简单的动作在武将的眼中显露出另一种意味。
    看傻了眼的不光常氏父子,还有亲卫及禁军,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翼王用剑与气疯了的常硕对上。
    “你怎么……”会武功,常硕来不及问出被刺目的剑气横扫。
    “都说了井底之蛙,只会坐井观天。”汐朝有闲心调笑,今日借此良机给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掌掌脸,都道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可笑,那便让这些看轻自己的人擦亮眼睛,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父亲。”常源已经后悔自己的鲁莽,眼看着翼王凌厉的剑招,心差点跳出嗓子眼,脑中一遍遍发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哪里出了纰漏尽不知翼王会武!
    “难怪口气大。”常平万分后悔纵容孙子去挑衅翼王,现在好了说翼王无能,妥妥的打了自己的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父亲,翼王会不会恼羞成怒。”像收拾李奇等家族一样收拾了常家,常源心脏狂跳,阴寒遍及全身。
    常平无言以对,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千万眼下进退两难的结局,若不能寻以挽回恐怕常家要遭灭顶之灾。
    “有眼无珠啊!”常平戎马一生居然犯下此等低级错误,心下愧疚万分。
    “父亲让人停下吧。”常源刹时注意到翼王的剑法精妙像是在逗着儿子戏耍。
    这时红蕊上前脸上笑容分外冷凝,“奉劝将军莫妄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将军该考虑以下犯上的后果。”
    迈出去的脚不得以收了回来,冷汗密布额迹,警告的话似惊雷轰鸣,整个脑子嗡嗡直响,哪还能捞出一点思绪寻求解决之法。
    汐朝这边已经玩够了,手腕翻转以最为刁钻的轨迹向常硕腋下刺去,常硕抽剑回挡,汐朝此时收剑斜劈而下,照着常硕胸前而去。
    常硕越打越惊心,握剑的手心溢满了细汗,师曾多年并非没有与人对战过,输赢亦常有,却从未感觉到生冷的寒意,绷紧的皮肉昭示了此时的窘况,有种无力招架死亡的恐惧,瞬间漫延开来。
    眼看着儿子越战越惊心,胜负已见分晓,翼王却未有收手之势,常氏父子心下一凛,惧意冲破胸腔直冲大脑。
    “手下留情!”就在当胸一剑劈下的当口,身为父亲的常源再难自制,因为他知那一剑不是虚招,不是恐吓,而是实打实的,带着一击必死的杀机。
    常源冲出去想要制止惨况发生,真正身有所感的常硕微一怔,来不及后退下意识撗剑去挡,只盼自己所剩余力可以挡下这一击。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汐朝手里的剑不同寻常,事情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锵的一声金铁蜂鸣,哐啷剑尖处被斩断掉落在地,裂锦声血液喷出声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清晰入耳,声音像是被放大了一样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硕儿!”仅差一步,常源只来的及接住儿子倒下的身影。L

☆、第二百五十一章

“硕儿!”看着闭着眼睛倒在自己怀里的儿子,常源心如刀绞面露痛苦,好在尚有一分理智知道先探查儿子的伤口。
    “弱的可以!”汐朝接过红蕊递过来的手帕擦拭剑身上的血迹,任由红蕊为自己披上大氅。
    “怎么样?”常平失了平静大步上前焦急询问孙子的伤情。
    剩下的人呆若木鸡,像看怪物似的注视着那被雪白狐裘包裹着的瘦弱之人,脑中坚不可摧的认定瞬间崩塌化为齑粉。
    “无碍,吓昏过去。”常源在检查无事后松了口气,翼王狠戾的一招挥下,没人会以为那非杀招,剑都断了可知力道多大。
    常平为保万一亲自检查了一次,跳到喉咙的心落回原地,连忙叫来军医救治,对于孙子被吓昏一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更枉论去找罪魁祸首讨个说法。
    眼下要面对余怒难消中的翼王,常平头一次尝到什么叫作茧自缚,接下来要怎么谈,以下犯上已成定局,翼王心情不好常家恐遭不测。
    “王爷,臣管教不严导致孙子出言无状,还望王爷得以宽恕。”常平内心挣扎不休,无可奈何的下跪恳求,求得翼王的原谅,一族免于横祸。
    汐朝觉得甚为可笑,事情该做的一个不差的做全了,最后大言不惭的要求宽恕,这失心疯得的真是时候。
    “本王除掉不听话的人,再在死者的坟头上哭一把,流几滴眼泪,忏悔千不该万不该犯下杀孽,自己事后良心难安。以求得死者的谅解。”不急不余的话自汐朝口中吐出,“你说死者会怎么做?”
    常平父子脸色刹时变成猪肝色,蠕动的嘴唇发不出半个音,翼王之言以此来映照刚才发生的事,这叫他们如何圆说,当初瞧不起翼王的是他们自己没有错,挑唆纵容孙子出言无状确有其事。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众将领跪下为主帅求情,只道年少不更事,冲动妄为做出的不当行径。念在常硕乃初犯请翼王网开一面,常平对军中将士多有照拂,军中安定平和未出过大乱子,就凭这点一个好的上官足以让他们为其求情。军中上下不可离心离德,否则一盘散沙早让外族人攻破。
    “常硕眼底的杀意无可掩盖。尔等眼中流露出的轻蔑同样显露无疑,对本王有成见的不在少数,却从没有过今日的嚣张气焰。”说汐朝睚眦必报也好,小肚鸡肠也罢。平白一肚子邪火为什么要忍。
    跪在地上的将领无言以对,他们所犯下的错清晰明了的示于人前,多少人的脸面骨气被踩在地上。这是自己挖了深坑自己跳又能怨谁。
    “王爷有何要求,还望言明。只望得以平息王爷心中的不愤。”常平为了保护常家百年基业不得不做出相应的退让,哪怕是无礼的要求将一并承担。
    看在常平知情识趣的面子上汐朝只道:“本王喜欢破而后立,以尔等的聪明才智自该想到如何处理。”
    常源一听眼都气红了,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李氏父子一家上下的惨死,一个激灵满身冷汗唤回神志,翼王所言的破而后立是想拿常家开刀!怎么能许!
    常平已猜出结果与亲耳听到心脏所遭受的刺激不可同日而语,身为一族之长的自己又怎能亲眼看着常家分崩离析大厦倾颓。
    “武将世家长久把持军权乃至一方独大,其下子孙一代不如一代长此以往下去边关军营恐成为摆设,披着将士的外衣却难登大雅之堂,外族时时侵扰难以长治久安,安逸的享乐已经磨光了将士该有的血性,一往无前的利剑已钝,又有何颜面求存!”汐朝本想以迂回温和的手段找破世家掌控的壁垒给予相对的保障,使之平各的接受新规矩的定立,何曾想到常家下马威在先,该给的脸面荡然无存,既然如此何需怀柔,实该一刀斩下顺者昌逆者亡。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犹如火焰中烧红的铁器置于人的身上皮肉焦糊引来的极大痛楚,让人整颗心不住的打颤,翼王之意已显露无疑,武将功勋世家的荣耀在这一日被雷霆手段付之一炬,何其可悲。
    “我等并无犯上之心,王爷此言甚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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