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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朝-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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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姓何的一帮人贪了,以往虽然也要经由层层盘剥到手上的没多少,可也拿到了不是,现在更加明目张胆的装进自己的腰包,不顾边关几万将士的死活,这等贪张枉法之徒该杀!”不少人气红了眼。
有人大声叫嚷起来,总的意思是没看到饷银的影子,求翼王给个合理的说法。
阿九问过主子示意下边人安静,“稍后各自算出自己的俸银少的部分,一会自有人分发下去。”
“这就完了?”众将士从没见识过如此简略的办事手段,说缺饷银二话不说就给。让在场众将士尝了一把五味翻倒的滋味,说不上来是喜是忧。
“翼王哪来这么多银子?”有人不禁怀疑,听闻翼王是空手来的。筹集上万人的饷银总要有个时限才对,哪能那么容易。上嘴唇磁下嘴唇事情就这么结了,感觉像是在做梦。
“翼王既然敢说肯定有计划,当着上万人的面若说了大话,她这刚当上主帅的位置怕是要被人拉下马了。”
“翼王绝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没人愚蠢到做这样的事,等着吧。”有人对此十分有信心。
“能拿回来就好,总算得以吃顿饱饭。”不少人由衷感慨。
不多时就见翼王手下的一众人回来,两人一组手里头抬着大箱前来。数一数加起来一共三十箱,此景一出众人刹那间想到一种可能。
“该不会是抄家所得?”话音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看上去像,刚刚不是去抓家眷,估计顺道一起做了。”要么哪来的大箱子,并且行动如此迅速。
三十口大木箱被抬到空地上,挨个打开,里面明晃晃耀目的银光差点闪花前面离的近的人眼。
满满一整箱银子,有散碎的有整块元宝的,还有两整箱铜板,好家伙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摆在面前。不少两眼放光咽口水的人,不怪他们见识浅,大家都是穷苦百姓出生。一辈子也难见到整箱的银子。
阿九开口:“大家不要乱原地站好,自有人下去分发,在此期间大家不妨想想自己有哪些问题或者困难皆可提出。”
众将士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样子,这是让提条件,提了就能落实吗?
阿九见此忙直言解释,“军中有哪些人知法犯法违反军规在此凡举证属实当众查办,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违者罪不可赦。”
“凡包庇者当与同罪者论处。”阿九道出主子的话,“今日在此做个了结,还军中一片清明。”
一时激起千层浪。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巨大的回声撞击在耳膜上形成声声回响。众将士已然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要指证犯事者。好大的魄力。
有大胆者高声叫道:“军中伙食极不好,时常吃不饱饭让我们如何对敌,反观伙头兵一个个吃的肚儿圆,时常用陈米发霉的米面给我们吃,曾向上官反应过至今未能有了说法。”
阿九再言,“指出所参之众。”示意下边的亲卫前去拿人。
伙头兵这下遭了殃被身边一双双狼眼盯着想跑,没门!不跑又不能真等着和何大帅一个下场,当下有人跪下磕头求饶,口称是何敏等人的主意,好东西下面的士兵没份享全部进了上官的肚子,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完全不关他们的事。
说的有鼻子有眼,将错误尽数推给翻不了身的何敏等人撇清自己,好一个与自己无关,四下的士兵恨的是咬牙切齿,若非有命不让动非上前给一顿胖捧解解气,他们这些士兵吃的连猪食都不如,看看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一个个脑满肠肥,口中的鬼话谁人能信。
伙头兵十分好找,干厨子这行哪有不偷偷刮两油水的,日子一长体形自然而然膨胀起来,与周围的士兵大为不同。
伙夫被一个个拎小鸡崽子似的丢到前面,有的大喊着冤枉等言词,表情举止可谓唱作俱佳,连眼泪都有,啧啧到底是被吓的还是拼命掐大腿挤出来的那点猫尿,哭的在可怜也没用,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没有干过心里能没底。
见此机会又有人起头说手里的兵器盔甲早该更换新的,兵器都钝了也没人给换,还有的说各自营帐中的被褥用时年久早不暖和,一样没人给换,大冷天的家里稍有点条件的士兵拿了家里的棉被来盖,没条件的家里人还缺棉被的只有冻着忍着。
还有军医,仗着手中的那点本事给受伤的士兵看病还要由诊金,一些家里实在穷的士兵得了风寒也只能生生的杠过去,实在杠不过去的剩下死路一条,随便拿草席一裹扔到外头,连埋都不埋直接喂了山上的饿狼。此等情景时有发生无不叫人心酸落泪。
将士不敢点明道姓的指出哪个上官克扣,用说事情的办法直指相关接手的人,这些事情并无夸大不实。事实摆在眼前,翼王不信可派人前去查看。自明真假。
汐朝听了心内百味杂沉,将士的苦说出来不算多大事,却实实在在戳痛别人的心,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多数当兵只为能有口饱饭吃,哪曾料到如此不如。
何敏等人的行径着实令人发指,这些喝民血吃民肉的恶鬼早该除去。
隐藏在人群当中属于何敏一派的人也被揪了出来,大声叫嚷着不服挣扎不休。其中有几人抱着奋力一拼的勇劲动了武,可惜武力值不够高当场被亲卫击杀。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视王法其罪当诛。”汐朝清冷的声音响起,随着寒风飘散开来。
“何敏诸人之罪理当法办,现已擒拿,为震法纪当斩不赦。”汐朝示意亲卫动手。
台下将士有拿到自己那一份拖欠已久的俸银正是喜不自禁时,忽而闻之抬眼看去只见以往风光无限的何敏等人被一个个斩首示众,快的犹如砍瓜切菜,此般血腥场面不比战场强多少,看得人悚目惊心。刚刚染上的喜色刹那间荡然无存。
就这么斩了?不少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全部死了。死了,就这么死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底下将士措手不及,眼见着一具具喷着血色的身躯倒下,大脑一片空白,整个教场鸦雀无声,连手里银子的重量全然忽略不计。
“凡有再犯者当以此处置,法不容情理当铭记。”汐朝眸色暗沉,透着看不明的光亮。
清冷的声音虽不及之前男子声音的洪亮,却透着一股寒凉的语意。直戳人心,不少人打了个激灵。重新正视翼王的手段。
“余下诸人。”汐朝冷眸轻掠,被揪出来的士兵跪在地上噤若寒蝉浑身上下真打哆嗦。头抵在坚硬寒凉的地上,有种挖洞钻进去的冲动。
整个军营凡是身居高位的武将很少有逃过此次劫难,或多或少均有违反乱纪,犯了重罪的被刀子抹了脖子,其家眷更是无一幸免,无论男女老幼皆化为一捧黄土。
说翼王狠毒还真是,此等大规模的铲除武将古往今来再找不出同一件,惊恐万状牙齿经不住打颤。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汐朝多余的仁慈不会用在奸佞小人身上,“各打三十军棍贬为下等士兵,不尊军规者依军规论处。”
亲卫收拾了台上的尸体,回头拿起军棍执行主子的命令,心里别提有多爽,打人和被打是两回事,心情自是各有千秋。
不一会哀嚎声此起彼伏,光是听厚重圆润的军棍下去的破空声,以及落在人背脊上的闷响,给人一种敲击在自己身上的幻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寒意直冒。
“空出来的职位可毛遂自荐亦可他人举荐。”汐朝要在今日将该解决的事情解决掉。
“开始吧。”汐朝发下话去,声音平和无波。
阿九大声的将话重复一遍,接二连三的震惊已经让众将士绷紧了神经,选择官职的事不是该商议或是直接任命,为何成了交由他们这些士兵来选?
再多的言语无以表达此时此刻纷乱又茫然的心绪,一件件事情的展开好似一辈子不可预见一样,突兀的呈现在眼前,像是在做梦,那么的不真实。
分发俸银的事仍在继续,没有因一连串的情况而停下,得了银子的士兵脸上再没出现喜意,木着一张脸表情僵硬,不知何颜以对。
众将士中不乏多智者,自控冷静能力极强,在寂静无声的情况下问出心底突然萌生的疑虑。
“所有的职位包括左右副将军之位皆可自荐吗?”此话一落犹如平地一声雷,惊醒了众人飘乱的思绪。
“人数上可有限制,如何考核?”没有真正愚笨的人,不可能自荐上去想坐哪个位置就能坐,没有两把刷子岂不要被人贻笑大方。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了有心更上一层楼的男人的野心,谁不想往上爬,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是这个道理,人无野心而籍籍无名,无大志而碌碌无为,野心为动力催人奋进。
四下的人听了诸多切入中心的询问,静心沉思,好机会岂可轻易断送。(未完待续m。)L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了还有军医。”底下的将士叫喊着,军医不在被惩处之列。
此话一出不少被军医坑害过的将士纷纷应和,有人高声叫道他们不要慰银,他们所受的伤害岂是用金银可弥补的,活着的人尚且要忍受时不时阴雨天如针扎般的疼痛,死了的人呢,又当如何,家里有妻儿老小不能就这样算了。
孤零零跪在一侧的军医并手下的两个学徒当即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额间密布冷汗,觉得能逃过一劫哪想自己是被放到最后,灼人的视线投射在身,透着一层层厚实的棉衣刺入皮肤,深刻体会到众矢之的的苦涩。
姓王的军医活了有半辈子不曾想会遭遇此种境况,脸上溢满了不愤和窘迫,心思极转绝不为人鱼肉坐以待毙。他不想死更不想半死不活,自己的年纪大了身体承受不住实打实的军棍,非要了自己的老命不可。
“老夫冤枉啊。”王军医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翼王,口中直道冤枉。
“老夫之所以收诊金也是无奈之举。”王军医从未受过这等羞辱,奈何事情有变只得吞下这口恶气,保命为先。
“军中草药稀缺用量极大,上报于何大将军一直未有回音,外伤药尚且不足,更别提治疗其他病症的药材。”王军医一副极其委屈的神情。
“老夫也曾去云城内自已购药医治将士,可惜以老夫微薄的俸禄实在是杯水车薪,次数一多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王军医哭诉道,“是以老夫适当的收取诊金购买药材治病,军中条件事就差,有些病症确实回天乏术,有些将士不理解。非要将错归咎于老夫收诊金一事上,老夫身为医者当以医德为先,草菅人命一说实是胡编乱造。恳请翼王明察秋毫还老夫一个清白。”
苦情戏码一出引来了众多将士不满,怒气升腾情绪颇为激奋指着信口雌黄的王军医破口大骂。场面瞬间混乱开来。
王军医强忍着窜入耳中的不堪言词,事情的真相半真半假掺和在一起刚来的翼王能分辩出什么,自己可是军医若能留在军中还怕此仇报不回来,哼,只图一回痛快不考虑后果的莽夫永远是当挡剑牌的命。
王军医打算装可怜,装苦主,自己一把年纪了在军中呆了有二十多年,军中的那些个猫腻哪能不清楚。新来的这位翼王手段确实了得,不过也仅仅是冲门面的纸老虎罢了。
底下的下等士兵们不了解官场上的阴司手段,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翼王现在所做的一切皆按着这么个理走,怪只怪何敏等人轻视之正巧撞到了刀刃上,有了新任大将军,旧的不是喝西北风就等着洗干净脖子挨宰吧。
即处掉了碍眼的老将又在军中树立了威信,这个下马威做的可谓漂亮,吓傻了一众没有脑子的士兵,王军医心下权衡得出多个结论。
自己算是军中的老人又通晓医术。翼王身边肯定没有他这样的老手,即便重新聘请,没人愿意来军中受苦。赚那么点连买肉都不怎么够的微薄俸禄,边关风霜苦寒的当大药房的坐堂大夫多合适,赚的可比军中多多了,又受人敬重,相比起军医的待遇差了十万八千里,谁傻呀来边关受这份罪。
王军医也是从前任军医手底下的学徒熬过来的,十七岁便在军中生活时间一久已习惯了边关的生活,比之城里的坐堂大夫更有能力,前军医死后自己接手。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翼王去哪找自己这样能吃苦耐劳的大夫。
要说以翼王的身份上份折子宫中太医院随便挑两个太医任命不是不可能。王军医想过适当的做出对比,发现自己还是有那么点胜算。虽说皇命难违不得不走马上任,自宫中太医院调离边关苦寒之地,一向心高气傲的太医心里能不存积怨,对翼王更是生出恨意,若非翼王一纸奏折哪能来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人是自私自利的,高傲的人尤甚,不甘不愿来了之后怨气无处发泄自然寻找宣泄口,违逆翼王的事极有可能发生,明面上不显背地里搞鬼足够翼王头疼,这哪里请来救命的大夫,无疑是要命的小鬼,都说阎王好骗小鬼难缠就是这么个理。
王军医相信翼王一旦做此决定,有七层机率会按着自己预想当中的略谈发展,到那里军中将士说不定会记起自己的好来,有对比才有发现,只不过为时已晚所造成的责任谁来负,可想而知。
王军医认为翼王主要针对的是何敏等绊脚石,如今人都魂归大地也该是收手的时刻,做的太过将士们未必领情,反道要添一个心狠手辣枉顾人命的骂名。
做官者自是要爱惜羽毛,名声臭了即便坐上高位手底下的人生有轻视之心哪还愿意为其马首是瞻,唯恐被人误会沾染上不好的习气仕途尽毁。
自己也就收些可怜巴巴的诊金,其他事情没有参与过,理当轻拿轻放,训诫一番即可,王军医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着重分析事件事的症结所在,自己本不该受此冤枉。
一阵马蹄声突然出现在嘈杂的环境中,不少人闻声抬眼去看,这是又有谁来了?
被突然而至的声响打断,骂的正解气的将士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吵闹声逐渐消散,再次回归相对的安静。
策马而来的有三人皆为男子,一人在前两人在后,看上去到有点主仆的意思。
三人的前来成为万众瞩目的交点,随着三人的前行,众人的视线跟着移动,直到被人看做‘主子’的年轻男子上了平台,行至翼王身侧,停止的议论声再起。
“那人是谁?”有人小声询问,是否有认识的人得以解释。
“看上去像世家公子,那气度啧啧。”有人大加猜测。
“世家公子来这干什么,凑热闹的?”有人不信。
“这话说的没理。”有人各抒己见,“翼王身负皇命而来,是办正事的。眼前这位公子必定是来玩乐的,军营重地岂容外人撒野。”
“那是何身份,看那身板难道是来当兵的?”各类猜测频出。
“开玩笑。就那身板还比不上咱们呢,说话没点靠谱的地方。”有人反驳道。“说不准是翼王带来的。”
“切,这还用的着猜,没瞧见人一来就往翼王身前一凑,没有一定的身份敢那么大胆。”
“就是,连何大将军见了翼王都得下跪行礼,能靠近了说话绝对不普通。”七嘴八舌的猜想一个接着一个冒出。
“会不会是上京派来的监军或是钦差?”要么哪有不守礼数的行径。
“别傻了,要是监军圣旨上为何支字未提,至于钦差总该有仪仗什么的装点门面好让没见过市面的我们见识钦差都什么样。”
“什么样。大爷样呗。”此话一出四下闻声的士兵轰然一笑。
“我觉得像是军师一类的人物。”年轻儒雅俊秀,背景不简单符合博学多闻的军师形象。
“不可能,军师不都是一把年纪的老者,积累下来的人生月历才是军师最宝贵的财富。”仔细打量过于年轻的相貌让军师这个猜测大打折扣。
“我们在这瞎猜,不如翼王开口,省省吧。”动脑子不一定能一语中的。
“翼王会如何处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王军医?”对深受其害的士兵而言,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最好像不做为一直压榨他们的何大将军一样斩首示众,那才解气。
“谁清楚,上位者的心思你别猜。”对此抱有怀疑态度的士兵话语中透着几分不安。
此来的三人正是徐勉和前去迎接自己的暗卫。听说翼王来了军营想瞧了热闹,亲眼见证翼王是如何力挽狂澜的。
徐勉跟翼王混熟了一些礼节性的规矩可有可无,给底下将士造成诸多怀疑尚不自知。
上前同翼王说起一路上的事。简略的概括一切顺利,瞧见底下这庞大的阵仗,以及地上那显眼的人血痕迹,脑子灵光的徐勉大致拼凑出几分另人胆寒的情形。
执行休杖刑的一幕在徐勉来前已毕,不过徐勉眼尖的注意到行刑的棍上隐隐泛着红光,即刻了然于心,自己错过了多少精彩绝伦的好戏,心里大叹可惜可惜,要不是自己行的慢哪能落在后面错失了难得一见的戏码。
不过观眼前的情形。事情应该尚在进行中,既然如此接下来的热闹仍旧有的看。徐勉眯了眯溢满兴味的深瞳,唇边的笑容越发深了。
阿九开口喊着肃静。紧接着开口询问底下将士可有佐证的人或者物指出王军医话不对心。
将士就怕王军医逃过惩罚一个个站出来细数其罪行,人证都能扒拉出不少,身上的伤可以说明一切,是最为有利的佐证。
王军医梗着脖子死死咬住后槽牙不松口,不管将士言之凿凿的指责,唱作具佳的表现出自己的委屈。
阿九听后击掌示意安静,派出去查粮草药品的亲卫回来,将所见之事一并禀明。
底下的将士听不到台上人小声说话,只见到多出来的两名翼王的人上了平台,正向翼王禀事。
“果然心太黑是没有好下场的。”徐勉眸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某军医,“连最基本的医德也无,无怪乎遭这么多人恨了。”
“轻易把人放了,对于之前营造的形象显然要缩水。”徐勉并非针对同行,有此事情需多几层考量。
“如果只打几军棍,打死还好说,死不了早晚会是个祸害。”徐勉听了底下将士的述说对某军医生不起一丝半点的怜悯之心。
“这等小人就该给个痛快,放出去必定为害一方,眼下的局势瞬息万变,对于一位在军中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的老人来说,小人难防。”徐勉非是怂恿翼王斩草除根,有些事即使自己不提,以翼王的心性无须多言。
汐朝侧首瞥了一眼话里话外透着杀机的徐勉,当然杀机是对着某位不得人心的军医去的,虽然提议符合自己的意,某些幸灾乐祸的情绪仍无可掩盖的纤毫毕现。
“怎么?”徐勉被翼王瞥的莫名其妙。回想之前说过的话,没发现有何不妥,为什么觉得翼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该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巧舌如簧的说词扭转不了即定的事实。”汐朝丢下这句话,抬手示意执行。
被锋利的银光指着脖子。王军医到死都想不到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自己的推断难道真的错估了翼王的意图,不可能,绝不,申辩的话卡在喉咙中未来的及吐出来,脖颈上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直至倒下去的瞬间眼中仍显现出难以置信的错愕。
王军医死了底下众将士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压在心底的怨气因其死亡而瞬间消散。整个人顿时感觉到身心轻松。
余下的两名学徒吓的面无人色,他们只是仗着有头有脸的王军医偶尔的做威做福罢了,他们不想死,他们还年轻。
除了惊吓惶恐之外退尽了血色浑身发颤的两名学徒拼命的磕头求饶,试图求得翼王的宽宏大量。
对于两名像走狗一样的学徒,将士们的脸上流露出鄙夷之色,显然十分想将两名狗腿子一起了结掉,好让师徒三人可以在阎罗殿团聚,但是,两人做的那些缺德事多半听命于姓王的军医。心里是否同样险恶无人清楚,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了结了众人的怨气,这已足够,没必要再添两人性命,多有冷血之嫌。
是以对于两名学徒众将士没有像王军医一样多加指责,而是默默无言的表现出自己的不喜,这样两人就不可能在呆在军中祸害其他人,留一条狗命已是上天的恩赐。
将士心里想的与汐朝所思略有出入,徐勉这时开口。说两名学徒给点教训即可,至于逐出军营任其自生自灭略显不妥。跟在王军医身边那么久,军中的事就算不刻意打听。知道的东西必定不少,留着有用,关于接手军医一职徐勉心里早有结论,有些药方面的情况也得向两名学徒摸清楚。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学徒也一样,时间久了一样沾染上坏毛病,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最佳,放出去指不定要编排出什么事来,搅了翼王往后的计划。
“随你。”汐朝将事情收尾工作交由徐勉。
徐勉最喜欢翼王说出这两个字,兴奋的笑容勾出,指挥亲卫将两名学徒杖责二十,留用。
亲上在请示过翼王后执行徐勉下达的要求,这次不比之前,这两人显然留着有用,行刑的力道上需要控制,打死或打残,脾气阴晴不定的徐小太医一定会不悦,不悦的后果是要倒霉的。
尖锐刺耳的嚎叫声给了将士不小的心颤,这是一个都没放过,说不上来是解气还是别的。
不一会刺耳之声哑然而止,估计是承受不住昏死过去,有人特意数了数杖责次数,推断死不了人,看着渗人实则并未真正的伤筋动骨,皮肉伤罢了,养上一段日子即好。
对此处罚将士们没有不满意的,再次听到肃静的口号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军医一职由这位上京而来的徐太医接手。”阿九郑重其事的向众将士介绍众多猜测加身的徐勉。
一听太医不少将士一副不信的神情,京中的太医能愿意来这风霜苦寒的地方,简直不可思意。
阿九不去管将士如何想的,又在怀疑哪些,接着宣布主子的话,“军医及学徒的人手较少,有意向求学的人可充当暂时的学徒,学一些日常包扎或急救的手段,解决人手不够的尴尬。”
“现在凡身体有疾者皆可找徐太医看诊,无须一分一厘诊金,至于某些不常用的药材有偿供给,这里说的有偿非是钱财而是个人的努力,比方说杀敌来的军功,巡夜时不躲懒坚守职责。”
世上没有无偿的帮助,没有人会像佛祖一样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尤记升米恩斗米仇的类似事件,要想得到救治救需做好自己的事,为即将迎来的战事添一分力。
众将士听之仔细想想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药材之资有时有钱也未必买的到,这样的做法显出几分公平,能力所及该当如此。L
☆、第二百二十八章
“学医啊,真没那个脑子。”有自知之明的人感慨了一句。
“哪啊,只当学徒,想出师早得很呢。”有人接过话头道,“没个十年二十年难。”
“会有人去?”不少人起了怀疑,学医固然难,也非学不会,只要肯下苦功,问题是现在正打仗,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学。
“打下手的活,像什么处理伤口,骨折了如何包扎此类小活。”有人脑子转的快明晰话中的意味。
“战事一起光受伤的就忙不过来,在等待大夫救治时先一步做出正确的处理,极大的可能降低因失血过多造成的死亡。”
“这是好事啊。”有人奇道,“要不咱们也去学学,用于自救。”
“军队里上万人还挑不出真正愿意打下手的人?”比起上战场,后者要安全很多。
“肯定有人选择去多好的机会。”自认不错的人点头。
“嗯,此一时彼一时。”人心多变一会一个样。
“管他呢,有人去就去,反正我是不去。”说是学习未必能学到多少,干吗真凑那分热闹。
“为什么不能多招两名太医,一名确实紧张。”有人略有不解。
“你以为太医像大白菜一样随便挑人数不限。”有人嗤笑道,“太医的身份比之外头坐堂的大夫高多了,你想啊坐堂的大夫都未必肯来军中,身在上京逍遥自在的太医哪肯来这破地方。”
“能有位太医肯来就不错了,估计是翼王一道请来的,要不然去哪找。”大多数人如此认为。
“有道理,咱们这破地方,跟上京没法比。”上京里无论什么东西均是香的,寸土寸金的地界哪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高攀的。
“军医有了。伙头兵哪找,总得吃饭吧,眼瞅着饭点临近。”本就没吃饱肚子时不时抗议两声。
“事情未完。想吃饭有的等。”明眼人一看即知,后头的事更要紧。
“先前不是有人问。要不是被王军医的事打断了,说不准早有了结果。”大冷天的干站着虽然四下有人挡着风,仍觉得寒冷,时不时搓搓手跺跺脚。
阿九数不清第几次喊话让底下将士安静,传达着主子的意图,“之前有人提到怎样推选职位一事,每个职位人数限定五十名,此为初选。有意者站到最前面,按照职位排开,要经过考核拟定最终结果,现在开始吧。”
“这样选真的没问题?”多数人大为不解,五十人的限定是否有点多。
“谁知道翼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话者撇了撇嘴猜不透。
“自荐好说,推选选谁?”脑子里回放认识的人。
“若被选中堪比一步登天,省下多年奋斗的辛劳,翼王这手笔下的够大。”有些人不禁羡慕起来。
“说什么傻话呢。”存此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若没有能力考核不过,在上万人面前丢了脸面,以后如何在军中立足。”别看表面上像是占了大便宜。实则本质上仍严格要求。
“这半会没人上前,估摸着是有顾虑。”这点上大家一样的心态。
“要是没人上前又如何?”一人问出傻傻的问题被四下听话的人轻笑了一番。
“哪个男人能没点野心,此时赌一把至少有三层的机率可以赢。多好的机会没人能看着机会自眼前溜走。”
“唉翼王到底什么心思,就不怕选出的这些人个个难以压制掌控,将主帅的权力架空了可怎么办?”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不明想法。
“翼王的身份虽然尊贵对比打仗确实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手,难保不会被底下人掣肘,权力给的越多相对的不满足悄然滋生,极有可能发展成副将军执掌的问题。
“翼王如此做大概是想借用下面的人手补足自身对兵事上的不足,可惜事无绝对有利就会在弊。”
“翼王领兵本就超出范畴,且不论又是个女娃,虽有气势大多数将士不一定看好。有能力者方能服众。”
“皇上儿戏所为到底透着何意?”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依我之见,若能打胜仗主帅是谁什么身份不重要。太过较真往往误入其途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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