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提亲?”

    裴寓衡微侧着头; 眼神落在宣玥宁身上; 没来由让她心虚了一刻。

    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察觉出库狄蔚文的心思之后; 她可是除了必要交易能不见就不见的,而且出于的愧疚,还给了他不少实用的建议; 足以让他躲过后来的不少弯路。

    她倏地从炕上滑到地面,“我去看看,让他将东西拿走。”

    “等一下。”

    久不作声的裴寓衡冷着一张脸; “哪里有被提婚的小娘子亲自去见人的; 你且在这等着。”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他带着王虎出了门。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宣玥宁咬咬唇,还是追了上去。

    院子里,库狄蔚文抬来的十个箱子尽数被打开; 玲珑珠宝、锦衣布匹应有尽有; 甚至一个箱子里摆放的全是金子,在众人惊叹又痴迷的目光下; 散发着绝对诱人气息。

    从送来的东西,就能看出库狄蔚文是认真且下了血本的。

    贸易区的建立,不说让他富可敌国; 也足以让他充实了身家。

    屋内宣夫人正同库狄蔚文带来的媒婆说话; 委婉拒绝了库狄蔚文要同宣玥宁成亲之意。

    媒婆装作听不懂的意思; 让人把箱子打开,喋喋不休说着宣玥宁嫁给库狄蔚文一辈子不愁,又含蓄向宣夫人表示,库狄郎君那般俊秀一人,兴许宣玥宁是喜欢他的呢。

    你看宣玥宁经常穿着男装出去行商,若说她不识得库狄蔚文那也是不可能的,话里话外她都含着看不起宣玥宁经商的意思,还道她要是嫁过去,享不尽的富贵,多少女子都求不来。

    宣夫人连忙厉声止住了她的话,她从小教养出的女儿,岂是那种会同外男私定终身之人,当即就怒了,着人要把媒婆给送出去。

    媒婆连连掌嘴,衙役们对一个求饶的半老徐娘,又是库狄蔚文请来的媒婆,害怕日后两家成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一时间不好下手,几人就僵在了那。

    裴寓衡到了后,只扫了一眼,便一甩宽袖,“你们愣在那作甚?夫人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那些衙役纷纷白了脸,二话不说就将媒婆给拧着胳膊压了出去。

    宣夫人被气得不轻,泪花都差点被逼了出来,宣玥宁经商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这一家子日子过的好些,一直知道女子行商会遇到各种贬低,可当明晃晃的不屑摆在她面前,还是让她难受的快要背过气去。

    裴寓衡没有上前去哄,心脏传来的阵阵绞痛,足以让他知晓自己现在正在盛怒之下,“库狄郎君何在?想娶我阿妹,总要当面见过我们。”

    焦灼不已的库狄蔚文一直在县衙外徘徊,等到媒婆被衙役夹着胳膊扔出来,他还没回过神,那媒婆见了他,便向他道尽坏话。

    他一直如同春风拂过的绿眸此刻暗藏冰封,他该想到的,家中长辈找予的媒婆又怎会如他所愿,只道:“阿婆,等我从县衙出来后,我们再详谈。”

    见了宣夫人和裴寓衡,他先行道歉,将媒婆是自家长辈做主让他带来的尽数告知。

    裴寓衡坐在高位打量着他,今日他好好收拾了一番,小辫上还缠着金丝,乖顺地放置在脸两侧,确实是位极俊秀的男子,他不是第一次见了,两人往常也没有少打交道,但今是头一次他想将宣玥宁从自己身边抢走。

    “库狄郎君,你们族人排外,这才登门提亲就已经开始用些下作手段,这让我们怎能放心将玥宁交到你的手上。”宣夫人不客气的呛了他一句。

    库狄蔚文真诚道:“是我之错,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我是真心爱慕七娘的,在越州我就想鼓起勇气登门提亲,但没想到你们会直接搬离越州,错失一次机会,得知她在咸满县,我立即就赶了过来,夫人,我愿将她放在心里,日后后宅只她一名女眷。”

    他大胆的向两人表露自己对宣玥宁的爱意,期盼用真心来打动他们。

    可裴寓衡听见他惦记宣玥宁那般久,露出果然如此之意,他早就发现库狄蔚文对宣玥宁过于照顾了,见母亲十分中意他所说的后宅无人,便道:“你如何能保证?”

    库狄蔚文直视他的双眼,绝不退缩,“我对七娘爱之,敬之,保证只是一句空话,我会用行动来证明,七娘喜欢经商,婚后我依旧可以让她同我一起出门,她想去哪里,我们就是哪里做生意。”

    他是真的喜欢宣玥宁,裴寓衡和宣夫人都感受到了,可喜欢有什么用。

    “她不喜欢经商。”裴寓衡一句话就将他后面的说辞堵的说不出来。

    “经商只是最快的赚钱方式,与其说经商,不如说她爱钱,不,是爱钱能带给她的安全感。”你连她最爱什么都不了解,就口口声声会带给她幸福?

    宣玥宁在门口听见他这句话,脸上神色几变,最后还是忍不住松开了被她咬白的唇,轻轻笑了起来。

    库狄蔚文慌乱起来,连想好的说辞都忘了,怎会如此,他明明是了解七娘的,她那么喜欢擦拭文涯阁的首饰,还在贸易区有自己的摊位,可,贸易区的摊位也确实没有迎来自己主人多久,便一直在那里空着。

    他的一腔热情被裴寓衡打击的只剩一半,但他不甘心放弃,便道:“我们这一族求爱向来大胆浓烈,我欲见七娘,询问她的意见,若是按我族规矩,姑娘同意,就连父母都是不得阻止的。”

    何况你也只是她的兄长,他早就打听过了,七娘父母已经去世,现在同他议亲的一位是她的姑母,一位是她的表兄,他们凭什么替七娘做主!

    “我要见七娘,我要迎娶的是七娘,理当让她来见我才是。”

    门外的宣玥宁已经做好准备进去,她这一世不就是为了偿还裴家恩情而来,在库狄蔚文和裴家之间做选择,毫无疑问她会选择裴家。

    一只脚都抬了起来,却在听见屋内那压低声音的嗤笑时,立马惊悚地收了回来。

    世人常道,裴相一笑,浮尸千里,血溅三尺。

    嗤笑声中混合着他的声音,“我不许!”

    她透过缝隙朝屋内看去,裴寓衡已经走到了库狄蔚文的身旁。

    库狄蔚文怒道:“裴县令就算你是县令,七娘的婚事也不是你能阻挠的!我对七娘的爱苍天可见,我现在就能发出毒誓来!”

    他生气,裴寓衡怒火烧得更旺,旺得他心脏阵阵抽疼,恨不得立马昏厥过去,他一身银白宽袖长袍,宛若君子,可那红唇不屑开启,冲淡那抹高高在上之气,奢靡起来。

    他道:“我不信。”

    不信你会一辈子对宣玥宁好,当你发现她的母族给不了你助力反而会成为拖累,当你发现她看似表面镇定,实则压抑天性,当你发现她不是宣家人而是郑氏族人。

    贪婪、**如影随形,当那份隔着月光的朦胧爱意消失殆尽,她又怎么办?

    看着门外偷听的那道身影,他在库狄蔚文耳边,用只有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世上男人皆浑浊,除我外再不信其他,故而不许。”

    什么压抑,什么克制,在这一刻他那时时在耳中盘旋,同他道宣玥宁是你阿妹,你应该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不要拿着病躯拖累她的声音,骤然破碎。

    她本不是宣家中人,如何算是他的阿妹。

    他心仪她,为何要将她嫁给旁人,是,他已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心仪她!

    除了他,其他人的话如何可信,怎知他们得知她的身世不会利用她,将她推进火坑。

    为何他不能娶她?

    他愿为了她喝下苦涩药汁,延长这具躯壳的存活时间。

    禁封着的东西冲出囚笼,他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鲜血淋漓的展示出来,就如同他会为了给父亲翻案而一直偏执坚持下去。

    他若爱一人,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别说库狄蔚文,就是王子皇孙又如何,他裴寓衡的,不要妄想拿走。

    库狄蔚文猛地抬起头,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不,他不是早就有所怀疑,才会火急火燎带着聘礼前来。

    同他相比,他似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裴寓衡退后一步,“库狄郎君,抱歉。”

    宣夫人狐疑的看了裴寓衡一眼,这才在两人交锋中出来打圆场,“库狄郎君自是优秀,是我家玥宁没福分,还望郎君将聘礼带回,这门婚事,我家应不了。”

    库狄蔚文嘴唇蠕动,看向裴寓衡那如深渊一般的眸子,心中一颤,只道:“我不会放弃的。”

    出了门,来不及躲藏的宣玥宁同他打了个照面,她缓缓蹲下身给他行礼,歉意道:“郎君,抱歉。”

    和裴寓衡一模一样的说辞,库狄蔚文眼里全是痛惜,痛恨自己在越州时为何不上门求亲,苦涩问道:“七娘,可有心仪过我?”

    她面上为难,他挥手,“不必说了七娘,我,我可还有机会?”

    “郎君……”

    那一双翡翠绿眸水光潋滟,心知大势已去,深深将她刻进眼中,“七娘,就此别过。”

    “郎君,保重。”

    衙役们帮着将那十个箱子抬了出去,库狄蔚文带着人和箱子离去,一直在观望的百姓们见他们箱子都抬了出来,无不开怀,就说七郎怎么会同意。

    库狄蔚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去,宣玥宁的音容相貌轮番在他脑海中上映,她在铺子里擦着金簪笑眯眯的模样,她低头认真画图的模样,她叫他郎君时的模样。

    精神恍惚之下,迎面撞至一人,脱口便道:“抱歉。”

    抱歉,又是抱歉,他不想要抱歉,他为什么要抱歉,七娘竟是连个机会都不给他。

    被撞之人揉着胸口,尤着自己向其展露恶劣一面,擦肩之际道:“郎君何必沮丧,还不知晓吧,被你求亲的七娘可是官人身份,也就是裴家给你面子没当面挑明,如你这般的商贾还妄想娶她,痴人说梦。”

    库狄蔚文心神剧震,连忙转身,只得见那黑衣男子一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从到这咸满县,就浑身不适的萧子昂,心情愉悦地朝客栈走去,既然隐藏了身份,便也不做那清冷之状,吩咐自己贴身小厮道:“去,盯着县衙。”

    不肖片刻,小厮匆匆归来,“郎君,裴县令病了,请了不少大夫。”

    萧子昂执起酒杯一饮而尽,“裴淳元啊,裴淳元,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收拾马车,我们先去拜访一下林州长,看看他还想不想在自己位置上多待两年,对了,绕道从县衙门前过,让我先看个热闹。”

    县衙门前聚集了不少操心的百姓们,他们对着衙役道:“裴县令究竟如何了?病得严不严重?”

    人们越聚越多,不少人拎着自家的老母鸡,要塞给衙役,衙役们被他们逼得脸都红了。

    往常县衙门口,苍蝇都没有一只,可自从裴寓衡来这当了县令,又将蔺济安和蔺主簿齐齐抓去了大牢,赢得百姓之心,还竟做些利民之事,县衙门口都有摆摊的人了。

    吃食小摊是最多的,他们都想裴县令出来的时候能吃一口自己做的东西,可奈何裴县令自己家里有厨娘,他们没这机会,如今裴县令病了,他们当然得送些东西进去。

    外面的喧闹引得宣夫人出来,她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在越州她家儿郎也这般受欢迎,可这次裴寓衡犯病,还来势汹汹,她眼眶都是红的,让他们收下这些东西,便让大家散去。

    只说他需要安静,那些百姓就不再说话,默默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然后担忧地望着县衙内。

    萧子昂坐在马车中,放下车帘道:“记上,路过咸满县县衙,发现裴县令收受百姓之物。”

    那边处理好这些事,宣夫人就急匆匆返回了后院,宣玥宁正问着大夫,“他怎么样?平日里他都是药不离身,每炖药都看着他喝的,怎么会突然犯了病?”

    裴寓衡紧闭双眼,正躺在宣玥宁今日刚铺好的火炕上,此时火炕已经烧热,盖着被子的他理应出上一身汗水才是。

    可他肤色苍白,别说汗水,伸手一摸人都是凉的。

    当时送走库狄蔚文,她见了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道他看她目光怪异,他就又在自己面前昏倒了。

    吓得她哪里还能想得起自己被求亲了,赶紧让住在县衙的大夫过来把脉。

    鲜艳的红唇擦去颜色,露出里面紫色的唇来,渗人的紧,后悔不叠向她袭来,他那么劳累,她该再对他多些关注的。

    成日里惦记着番薯赚钱,他从洛阳到咸满县大半年都没犯病,她竟也没发现不对。

    看他躺在炕上,她伸手抹了把眼泪,懊悔不已。

    两个孩子也听说了兄长犯病,脱下鞋子爬到炕里,待在他身边。

    宣夫人回来,赶紧让他们下去,两个孩子心中害怕,摇摇头,裴璟骥磕巴道:“阿娘,我,我们陪着阿兄,不然他会孤单的。”

    她扭过头,逼退自己眼中泪水,四五个大夫和一直调养裴寓衡身体的大夫交流,迅速确定了药方。

    家中有病人,这些药材县衙内都留有一份,将药方交给王虎,让他赶紧去熬煮。

    一碗药灌了下去,见他气色有了好转,众人才松了口气,宣玥宁亲自送被请来的大夫回去,又每人给包了大红包。

    而后才听一直住在县衙就为了裴寓衡调养身子的大夫腾出空来同他们解释,“裴县令这是气急攻心,加之连日操劳过度,才犯了心疾,日后可得小心调养才是。”

    连连应了下来,大家草草吃了几张王虎特意从外面买回来的胡饼,宣夫人出去又同县衙外的百姓说裴寓衡无事,好说得说让他们散去。

    裴璟骥和裴璟昭人小,精神不济,两人躺在裴寓衡身边,已是昏昏欲睡。

    宣夫人为裴寓衡掖好被角,这才拉着宣玥宁坐在炕沿,“今日忙活了一通,阿娘本想同你说说心里话,库狄郎君你如何想的?”

    宣玥宁被裴寓衡吓得自己心脏都快不跳了,哪里还能羞涩的起来,“阿娘,我早在越州的时候,就同你说过,我对库狄郎君没那方面的心思。”

    库狄蔚文是个仁义的商人,最初接近他也是想着拉好关系,倒时候他吃肉,她喝汤就行,哪知他会喜欢上自己。

    让她反而要和他疏离起来,看着他日进斗金,她说不嫉妒都是假的。

    “阿娘,玥宁这辈子啊,就待在裴家哪也不去,天不早了,你先带着骥儿和昭儿回去睡吧,我在这守着他。”

    宣夫人拍拍她的手,叫来两个婢子,将孩子抱回屋,这才问:“玥宁,你对我可有怨?是裴家拖累了你,让你抛头露面出去行商……”

    “阿娘!”宣玥宁打断她的话,“要不是阿娘,玥宁早就饿死了,阿娘说的哪里的话,难道我不是家中一份子?”

    宣夫人摸着她的脸,释然道:“是阿娘想左了,阿娘去眯一会儿,稍后过来换你。”

    “好,阿娘去吧,到时我叫你。”

    裴寓衡的病头天晚上最为凶险,身边离不了人,他又是个不喜旁人碰他的主,只得自家人陪着。

    宣玥宁搬了个小凳过来,屋内放了火盆根本不冷。

    除了火炭的燃烧声,就连他的呼吸都弱的几乎听不见,屋内安静的很,她这才有心思去想今日发生的种种之事。

    想起大夫说裴寓衡是急火攻心才诱发的心疾,她不禁怀疑,是因为她吗?

    库狄蔚文过来提亲,所以他生气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是尸山血海里闯出的裴相啊。

    但这样的人,就躺在自己面前,气若游丝,差点见了阎王。

    卸下一身重担的他躺在那里,眉目如画,紫色的唇也有了红润,一头墨发披散开来,软的不可思议,哪里还有往日的棱角。

    记忆中的这人盛气凌人,谈笑间杀人于无形,面前这人拼着一口气也要入朝为官,不顾身体,执意翻案,为了父亲的案子呕心沥血,挣扎沉浮。

    她怕那个手握重权的裴相,但更多的是怜惜他,他本可以当他的长安才子,花团锦簇,日日写诗赴宴。

    他该有多苦啊。

    看着他,她脸上表情倏然僵硬住,她竟然托腮看了他一个时辰?

    为什么?

    脑中突然响起郑亦雪曾同她说的话,“你知道你输在什么地方吗?你太要强了,由怜才能生爱,亲情如此,爱情亦如此。”

    郑亦雪会哭手段也层出不求,只让人觉得她是身不由已。

    她不哭,倔强的认为那些都应该是她的东西,所以被人讨厌。

    可她现在,对裴寓衡怜惜起来了。

    由怜生爱……她看向裴寓衡的目光顿时闪烁起来。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御赐绯袍

    裴寓衡大病一场; 断断续续折腾了半个月人才见好; 好不容易养出的那点肉又都没了,穿上衣服清瘦的紧。

    厨娘近日都没有活干了; 全被宣玥宁抢了去; 各种药膳、滋补身子的吃食流水一般送去裴寓衡那。

    她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窝在厨房,担忧着裴寓衡的身子,又纠结着自己发现对他那抹情丝; 愁的自己也跟着他消瘦起来。

    掀起乌鸡汤盖,吹了吹上面的蒸汽,拿起饭勺盛上一口; 尝了尝味道; 这锅汤已经在灶上煮了一晚; 鲜美无比。

    她拿起空碗正挨个倒汤; 就见雪团进来对她道:“七娘,萧监察使到了,郎君让我同你说一声; 鸡汤也多给他盛上一碗。”

    “他怎么来了?”惊讶之下饭勺都被她掉进了锅里。

    裴寓衡的书房内; 萧子昂左到书架前看看,右至书房中的矮桌旁停留; 轻捻放置于其上的花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掐落一片叶子,掉进花瓶中; 被他轻轻拨弄遮挡住; “看不出; 裴县令的书房布置的还颇有意境。”

    “都是家中阿妹布置的,这个书房她用的次数多些。”

    后院中的书房一应布置全同越州相仿,在相同的地方给宣玥宁也布置了一张桌子,平日里她就在其上记账。

    因着总要见王虎等外男,是以他不怎么来这个书房,若不是此次他病刚好转,不能走太远的路见风,也不会将萧子昂邀至此处。

    萧子昂这回是真眼露兴味了,扶助椅背,看似不在意的问道:“我此次奉皇命而来,出一到咸满县就震惊不已,整座城池都被裴县令扩建了,路边田地成片,那贸易区也昌盛的紧,有裴县令在,当真是百姓之福。”

    裴寓衡已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来者不善的萧子昂回了句:“过赞。”

    而后主动出击道:“不知萧监察史可有疑惑?我也能为你解答一二。”

    萧子昂站在椅背后面,对其道:“不愧是裴监察史,疑惑本官还真有些,要劳烦你给讲解一下,比如说林州长道让百姓种植番薯完全你一人主意,你从未跟其言明,又比如说番薯的巨大利润进了谁的口袋,还有,我记得第一次来县衙时,它还挺破的。”

    监察史职责之一便是监察官员与豪绅互相勾结,贪污行贿,他如此说,分明是已经盯上裴寓衡,想在裴寓衡尚未腾飞之时将其击落。

    他就不信,偌大一个贸易区,他裴寓衡会分文不取,不然这大变样的县衙,多出的摆设又是何人所做。

    作为深受女帝信任,一经举荐入朝就能成为监察史的萧子昂,在裴寓衡整出贸易区时便对其隐隐有些忌惮,在洛阳听闻他种出番薯,那忌惮便化作了实质,这是个劲敌。

    崔棱关门弟子,父亲贪污谋反获斩,背后没有世家大族,简直比他是更合女帝心意,能够制约世家的人选。

    怎能不利用职务之便,先行让其折翅,既然来了咸满县,就不要着急回洛阳了。

    两者目光相触,短刀相接,裴寓衡面对咄咄逼人,想要扣他一个贪污之罪的萧子昂,露出了生病以来,总是见不到宣玥宁的第一抹笑。

    他本就身子虚,也不强迫自己,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上面早就被宣玥宁缠上了厚垫子,此时靠上去软软的,令他嘴角笑容更盛,看在萧子昂眼里就变了对他的挑衅,清冷之意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萧监察史若想查咸满县的账目,尽管去看。”裴寓衡半点不将他的针对当回事,早就防着有人拿此做文章,大洛律法他也不是白读的,萧子昂要是能在他任上找出错误,算他厉害。

    萧子昂慢慢踱步走至裴寓衡面前,两人隔着一个书桌,他道:“多谢裴县令支持工作,还盼望裴县令不要走上自家父亲的老路。”

    裴寓衡倏地变了脸色,整个人如利剑出鞘站了起来,红唇轻挑,“彼此彼此,也盼望萧监察史不要走错了路。”

    两人针锋相对之际,宣玥宁匆匆端着乌鸡汤到了书房,就瞧见两人相对而站,一黑一白,一紧身胡服一宽袖长袍,一气质冷清如明月,一红唇弯勾似残血。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该死的画面感。

    赶紧冲上前去,挤开萧子昂,插进两人中间,一人一碗乌鸡汤。

    只能吃到她做的东西,却不见人的裴寓衡,瞧见萧子昂来了,宣玥宁就出现,当下连红唇上的那点子轻笑都消失殆尽了,看向萧子昂的目光肃杀且浸透了凉意。

    萧子昂执起乌鸡汤,随意舀了舀,瞧见满满登登的鸡肉,吃了一口道:“七娘手艺当真不错。”

    宣玥宁瞥了他一眼,“好吃萧监察史就多吃点。”

    而后有些不自在的看向裴寓衡催促道:“你也快吃啊,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说着就想向往常一样将他按在椅子上好好吃,手刚碰到他宽大的袖子就脸上一热,刷得将手缩了回来。

    裴寓衡瞧见她的小动作,呼吸一滞,当做没瞧见般坐了下来,刚喝一口,就见萧子昂脸色一变,腮帮鼓鼓。

    他吃的那块鸡肉有骨头,顿时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吐有伤他维持的君子面皮,不吐那还是块骨头,他又不是狗。

    再瞧裴寓衡那碗,所有的鸡肉都是骨肉分离,早被宣玥宁给挑好了,他微微晃悠了一下碗,看见在其中起伏的鸡肉,无声笑了笑,一勺接一勺将其吃了个干净。

    吃完用汗巾点嘴,问向将鸡骨头咬烂咽下肚,再不吃一口的萧子昂,“萧监察史不吃了?这年头百姓们有稻米吃都很不容易。”

    暗指他浪费,作为监察史理应起到带头作用。

    萧子昂看了看裴寓衡,将碗拿起,“七娘做的鸡汤回味无穷。”而后一口一口连肉带骨头将其吃了个干净,砰一下放在桌上。

    宣玥宁余光瞧见萧子昂那副模样,心里乐不可支,该,特意给你盛的带骨头的,以为我做的鸡汤那么好喝。

    目送着萧子昂被挤兑的离去,她连忙收起两个碗,“我先拿回去了。”

    飞快跑到门口,她又怕萧子昂过来找裴寓衡,两人单独相处,顿了顿,又退了回来,“下次萧监察史再来,你可得叫我啊。”

    绝对不能让萧子昂有机可乘。

    木门被不留情地重重关上,裴寓衡吐出一口气,冷笑片刻,她还真是,瞧见萧子昂来了,便想凑上前去。

    却说萧子昂察觉到裴寓衡对宣玥宁的特殊之处,还想从宣玥宁那问出些什么裴寓衡的把柄,可宣玥宁独子一人面对他时,和有裴寓衡在场时,简直像是两个人。

    浪费了他不少精力不说,还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

    早便想到裴寓衡有咸满县上下众人护着,可没料到和林州长合作,他能给予的帮助有限,还要他亲事亲为,半点裴寓衡的小辫子都没捉到。

    又有宣玥宁向外扩散消息,洛阳的萧监察史来了咸满县,眼红裴寓衡的实绩,想诬陷他。

    这还能忍,要不是不能殴打朝廷命官,给裴寓衡添麻烦,咸满县的百姓就差给他套个麻袋揍上一顿,可这也挡不住百姓们自发不买他吃食,让他屡屡碰壁。

    就在萧子昂快要磨刀霍霍,打算自己造证据污蔑裴寓衡时,女帝身边高公公从洛阳千里迢迢赶来咸满县。

    车队插旗,迎风招展,军队护送,气势震天,遥遥望去,不知情者还以为咸满县又要开战,就连童将军都绷紧了皮。

    林州长得知消息可谓是紧赶慢赶来到咸满县迎接,不止是他,周边各县县令齐聚一堂,均在城门口等待着高公公的到来。

    若说宮燕儿是女帝欣赏之才女,破格提拔,那高公公就是从女帝微末之时,扶持到其称帝的老人,身份地位比之宮燕儿只高不低,他亲自前来,足以说明女帝对裴寓衡的看重。

    那高公公为人颇为谦逊,并无趾高气昂之态,在城门口就下了马车,忽视林州长,直奔在一众知天命的老大人中,尚未弱冠的裴寓衡而去。

    林州长一张老脸差点绷不住,那厢高公公已经语气和蔼的问起了裴寓衡身子可有大好,就如同自家长辈殷殷叮嘱,让人讨厌不起来,又觉得地位如此之高的人和蔼说话,当真荣幸。

    裴寓衡不卑不亢,一一应了,那高公公笑呵呵地转过身,面对一众官员却是收了脸上的笑,“且都退下,咱家只传圣旨给裴县令,尔等自忙公务。”

    见他们踟蹰不定,又话音一转,“且慢,众位如今回去,只怕要赶上宵禁,不妨到咸满县县衙先行住上一晚,裴县令你看?”

    这有意照料提携之话,裴寓衡怎会拒绝,当即应承下来。

    咸满县的县衙所有空房均被官员们占据,裴寓衡设宴款待,宣玥宁和宣夫人就在后院,忙里忙外,幸亏两人对此都不陌生,吃食面点、丝竹管乐应有尽有,让想看裴寓衡在高公公面前出错者失望不已。

    就在他们沉浸在乐音之时,高公公捧着绯袍当着众人的面递到裴寓衡手中,“裴县令,陛下特赐你绯袍一身。”

    哗啦,不知是谁打翻了自己面前的东西。

    大洛六品、七品服绿,八品县令服青,只有五品以上才能穿绯袍,可以说在场官员,只有萧子昂一身绯袍,万绿从中一点红。

    而裴寓衡无官阶晋升,这便是女帝赐绯,是对不够资格服绯官员的恩赐,代表着女帝对其能力的认可,视为表彰与恩宠。

    自大洛成立以来,这还是女帝首赐。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瞠目结舌

    他裴寓衡凭甚得到御赐绯袍?

    众目睽睽之下; 高公公捧着绯袍; “裴县令,接绯袍; 换衣裳啊。”

    裴寓衡也是诧异,转念想明白后; 双手恭敬将绯袍接过; 在高公公含笑的目光下返回后院去换衣裳。

    前院有官员打翻东西的动静; 早被传了过来; 宣夫人和宣玥宁不知何事,均担忧地候在外面; 见他过来忙迎了上去。

    宣玥宁瞠目结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