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路担忧乱蹦的心;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起; 擅自紊乱起来,如今才堪堪平稳下来。
他在州学下了课后; 被崔棱叫去听他讲解如今朝中形势; 这些都是进士科考他应掌握的,两人你问我答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他出了门,就被候在外面的赵皖晨一把拉住,“裴郎,刚才白衙役过来寻你,见你不在; 让旁的学子转告你; 七娘出事了!今日被那些地痞无赖给堵了!我得知消息立刻就过来找你。”
只听那句七娘出事; 他便有五雷轰顶之感,待听见后半句的地痞无赖,整个人都有些蒙住。
那些人会对落单的小娘子做什么好事?他都不敢细想宣玥宁遭受了什么。
是他这个做阿兄的不好,自己在州学里读书,让阿妹一人赚钱,还遭遇祸事。
那一瞬间,后悔和自责将他吞没,甚至来不及去核对赵皖晨话中真假,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得陪在她身边,亲眼看见她才是。
转过身他就反了回去,直接朝崔棱告假。
崔棱在屋子里听见了外面赵皖晨的嚷声,见他面色不对,丝毫没有往日镇定,叫身边小厮去将马车拉来,他同他一道下山。
在马车里,他一言未发,闭着眼睛去想,那些地痞无赖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是他太过弱小,让他们欺负到了头上。
最坏的结果若是宣玥宁真叫人糟蹋了,他便娶了她,悉心照料,是他对不住她。
娶了她?
郑梓睿问他家中阿娘有没有给他定亲之言尚在耳畔回响,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将他自己都惊了一跳。
有些东西隔着一层纱朦胧不清,捅破个洞就全然不一样了。
相依为命的这些日子,全然变了一个人的宣小娘子,会捧着铜钱大言不惭说要养他的阿妹,不嫌弃他一身病容还会给他做饭的宣玥宁。
得知她并非是舅父之女,甚至同郑梓睿长得十分相像,有八成把握是郑家女会离开裴家时的不愿。
他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慌乱中还迷蒙着没有找到正确的出口,裴家大门已近在咫尺,一身的力气都花在了站在门口上。
害怕开门之后见到悲戚场面时,门开了。
毫发无损的宣玥宁疑惑的看着他,还问他,“你口脂怎的都缺了一块?”
缺了一块?怕是他无意识咬进嘴中了吧。
轻轻蠕动双唇,半晌他也没能说出话来。
在他身后赶来的崔棱见到宣玥宁,背着手说:“原来七娘无事,你可将你阿兄吓坏了,急忙下山来寻你,一路上魂不守舍,还能记得半途去给你叫个大夫。”
裴寓衡因他之话染上薄怒,“崔老!”
崔棱才不理他,乐呵呵的说:“呦,这就气急败坏了,可不是你裴郎平日里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啊,老夫还以为这辈子无事能扰动你的心弦。”
刺了他一句,还以为还再看他出丑,可他调节能力甚强,两句间就又恢复了从来模样,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崔棱。
将本着看热闹心的崔棱给看恼了,反了他了!
宣玥宁的目光从裴寓衡身上看到崔棱身上,再翻回去看个来回,见他师徒二人斗嘴,脑里想的是崔棱刚才之言。
堪称冷血无情的裴相会以为她出事特意下山,怕是她出现幻觉了吧?怎么可能。
再去瞧裴寓衡,还没看清他是什么表情,已经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吓得她退了一小步,果然,是幻觉。
悄悄翻了个白眼,插嘴问向崔棱:“崔郎君,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崔棱立刻将州学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听见是白衙役传给学子的话,传到最后演变成她被那些地痞无赖围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少不得给他们二人解释一番。
“想来是学子传错了话,今日宫娘子好心去送吃食,结果被那些乞丐围堵,巧我碰见白衙役,央他帮了忙,我自己是一点事都没有的。”
说完,崔棱和裴寓衡也知他们二人误会了,可不是鹦鹉学舌闹了个乌龙。
得知了前因后果,又见宣玥宁根本无事,裴寓衡卸下防备,就瞧见宣玥宁抱紧荔枝仰着头问他:“阿兄,你当真是怕我出事,方下山来寻我的?”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想得美,自然不是。”
话音刚落,被请来的大夫因走得太快,擦着额上的汗道:“裴郎在何处?且快让我瞧瞧你阿妹,好家伙,直接把我从医馆里带出来,也就看在请我之人是裴郎,不然别的人你看老夫过来吗?”
裴寓衡:“……”
宣玥宁:“……”
在一旁的崔棱直接笑出了声,背着手走回了自己家,“老喽老喽,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裴郎也别着急回州学了。”
“砰”崔家大门关上了。
宣玥宁咬着下唇,憋的很辛苦,她也挺想笑的,小脸都要抽搐了。
同时因为裴寓衡口不对心,听见她出事就下山来寻她,心里多了丝欣喜,真不枉费她这些日子的真心付出。
至于那点子的不知道从何处升起的别扭之感,直接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可瞧着裴寓衡状态不好,大夫来的正巧。
一路的担惊受怕,裴寓衡确实有些心悸,强逼着自己服下药后,嫌弃身上衣裳沾上汗渍,重新梳洗一番,换上新衣,方才躺回床上歇息,药劲上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裴家因他回来自然是特别开心的,晚上直接炖了个大鹅,送了一半给崔家。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从不怕裴寓衡会考不上科举,只担心小人作祟,外加,怕裴寓衡身子骨熬不住。
他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变着发的给他进补。
宣夫人听闻儿子回来的原因,瞅着那个只顾着数药费又花了多少钱的宣玥宁摇摇头。
拿着煮好的红枣茶看她全喝了下去,方才让两个孩子别吵阿兄阿姊,回去睡了。
宣玥宁喝了一肚子红枣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红枣味。
夜深人静窝在自己小被窝里,想起白天开门见到裴寓衡那一刻的喜悦,不自觉笑出了声。
裴寓衡这厮竟然会因为她下山,不多见,不,是从来没见过啊。
这个人把她送到郑家之后,躲她就跟躲瘟神一样。
之前是不在洛阳各地跑,仗着深得女帝厚爱,去哪个地,哪个地的官员遭殃,她自是见不到。
后来立功返回洛阳,成了可以自由出入北门,直接面圣的北门之首就更忙了,她那时嫁了萧子昂,纵使两人没有夫妻之实,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自然不能私下见面。
想唤他一声阿兄都没了身份。
这回,能让那个难缠嘴刁的主,主动因她下山,怎么办,想想都高兴,忍不住又傻笑起来。
抱着被子不小心笑出声,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她刚刚在想什么?
想裴寓衡竟然笑出了声,她是疯了吗?
那人表面上爱洁,可实则骨子里的阴郁偏执如影随意,她可至今还记得,当年有世家大族的庶子就因摸了他的爱猫一下,就让人剁去一只手,惨叫声十里开外都能听到。
而那只拱起身子,任由庶子摸了毛的猫,一样被他处死。
绯红的官袍溅上血渍隐匿不见,他理都未理,任由那庶子被家人接了回去,还要赔礼道歉。
隔着一条街道,他仰头望向藏在酒阁二楼窗户旁的自己,眸子里不变神色,诡异的让人害怕。
摸摸胳膊竖起的汗毛,宣玥宁心下稍安,她没资格怕他,他所作一切总归是有理由的。
且瞧,如今的他不就被裴家绊住了手脚。
嗯,听说她出事还特意下山来了呢。
绷紧的小脸没有忍住,又笑开了来。
她拍拍自己脸颊,可不能再想下去了,她得睡觉了。
可脑子里全是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偷偷摸摸点起烛火,把藏钱小盒翻了出来,数了一遍,再数一遍。
嗯,去洛阳的钱已经够了,剩下的钱够她开个小铺子维持生计了,总领工钱可不是那么回事,家里还有两个小的,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一手的铜钱味,让她从容入睡。
那跟着裴寓衡下山回来的崔棱书房里的烛火一直未熄,可还正在同宮燕儿商议事情。
两人说完今日宣玥宁救了宮燕儿一事,从关外打仗,聊到朝内近日发生的大事,又从各地美景说到风土人情。
不管崔棱说什么,宮燕儿都能稳稳接住下一句话。
夜深了,崔棱自认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实在不想再同宮燕儿兜圈子,直接了当问了她的意思。
宮燕儿放下茶碗,“崔老既然已经上州学授课,何不跟我返回洛阳,陛下一直在等你,至于崔老要的,容我做不了主。”
“娘子说笑了,一个进士名额,娘子又怎会拿不出来?”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关门弟子
崔棱摸着胡须; 如一只老狐狸般; 等着宮燕儿的准话。
进洛阳辅佐陛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怎么也得趁着他还没回去; 从宮燕儿手里得点好处。
他门下弟子数千; 得他真传的五人也具是朝堂之上的重臣,不客气的说; 进士生名额只要他想要; 多的是人双手奉上。
但人就得计算用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好处。
女帝此次开恩科广纳贤才,取进士五十名,其余科目数千人; 这五十名进士其中给世家大族二十名额; 剩余三十人都是给自己培养的人手。
以裴寓衡的才能; 定能考中; 但洛阳多的是人不想让他考上的,尤其他还是罪臣之子; 没有人会接受他的投靠。
是以进士三十人已经经多方权利争夺定下了早早投靠他们的学子; 就算有剩余,那也有千百人惦记着。
可谓一个萝卜一个坑,讨要一个进士生名额,就得溅上一身泥。
他可心疼自己的弟子,这种事当然还是交由陛下的内舍人,宫娘子去做。
宮燕儿嘴角的微笑就没有变过; 轻抬起身; 主动伸手为崔棱续上一碗茶; 动作行云流水,可谓赏心悦目。
“崔老,真是为难燕儿了,不知是哪位学子能得崔老煞费苦心的引荐?”
她作为陛下心腹,一应行事,陛下全然监控,她去安插一个进士生名额,不说众人会如何揣摩她代表的陛下心思,也定会被陛下注意到,一个小小的毫无功名的进士,就能早日入了陛下眼。
崔棱还真是为其操碎了心。
大家都是人精,名额虽小,但牵扯重大,此次恩科,女帝十分看重,选拔出的进士,定会被女帝委派重任,只要不生事,前途一派光明。
因此,宮燕儿轻易不会松口,崔棱也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他一口咬定,不给名额不去洛阳,“娘子这般聪慧,还会猜不出?想我入洛阳,娘子连个进士生名额都拿不出,崔某甚是伤怀啊。”
宮燕儿问道:“可是裴郎?众人皆避他,崔老如此为他谋划,不怕自己惹上一身腥?”
她在入越州第一日就着人打听过,又有崔珺瑶时时给她写的信件,不难猜出,崔棱对裴寓衡起了爱才之心。
崔棱靠在椅背上,指了指还在冒着热气的茶碗,“沸腾的热水终有平息的时候,裴家的事情,娘子比我清楚,裴寓衡为人进退有度,文采斐然,其父又是我故友,于情于理我都得看护这孩子一二。”
他又道:“陛下当初特意饶了他一命,不也给了他一个平冤的机会,为了达成目标,他定会拼进全力为陛下分忧,娘子不同他是一样的人吗?应该更能理解他,又在顾虑什么呢?”
宮燕儿将手中的茶碗放回桌上,手指缩回衣袖,尖锐的指甲刺进肉中,面色一丝未变。
她从掖庭长大,身负贱籍,可就像崔棱所言,她和裴寓衡是同一种人,未入掖庭前,她也曾是世家嫡女,一夕之间父兄族人全被女帝所斩,只余她和母亲苟延残喘,为了平冤,她投靠了女帝,满心沧桑。
就是因为相像,所以才会忌惮。
给了他机会,焉知他会成长到什么地步,然,她亦想见证这位同类人,会走出什么样的道路。
遂温柔大气的问道:“那不知,崔老用何身份,帮裴郎要这进士名额?”
崔棱点点她,有些意外她竟会帮裴寓衡从他这要个好处,“不知关门弟子,可能让娘子满意?”
她松开掐出血的手指,笑道:“那便如崔老所言,进士生定有他一席之地。”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关门弟子二
崔棱说要收裴玉衡当关门弟子; 次日就叫了他过来。
裴玉衡还以为要带他回山上州学; 哪想他连下棋铺垫都没有; 直言问他可愿当他的弟子。
屋外; 宣玥宁带着要还给宫燕儿的披风; 正同崔均瑶凑在一起说话,不知崔均瑶指着院子里挂着雪霜的花草说了什么; 笑得她前仰后合。
阳光明媚; 美人如画,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他不愿再发生昨日的误会,他的阿妹一点事情都不能出。
收回目光; 当着宫燕儿的面; 他给崔棱行了大礼; “裴郎自是愿意的。”
崔棱哈哈大笑两声; 对其十分满意,“我且为你取一字; 淳元如何?希望你日后能守住本心; 莫要走了岔路。”
在大洛,只有家中长辈赐字或是夫子才能给男子赐字,裴玉衡的父亲已经去世,裴家旁枝更不必说,那是陷害裴父的凶手之一,裴玉衡的字由崔棱来赐再合适不过。
他再次行礼; 真心实意的给崔棱道谢; 州学讲学; 平日爱护,他不是没有感觉,更何尝这花费了心思的字,“谢过老师。”
宫燕儿在一旁贺喜,“淳元,这个名字甚好。”
崔棱又是哈哈一笑,对着宫燕儿道:“娘子今日有口福了,”又问向裴玉衡,“今日收你为弟子,让七娘给做几道菜,淳元可同意?”
裴玉衡稍愣,回过神来,回道:“老师何须问我,七娘愿意便可,我怎能做的了她的主。”
他背着手,“你做不了她的主,谁能做的了。”
宫燕儿眼神在裴玉衡和宣玥宁身上看过,“哦?我怎的没有听明白崔老的话?”
面前两个人都是招惹不起的存在,裴玉衡扯扯嘴角,不再回话。
整个人除了提及宣玥宁时的不自在,另有一种困惑萦绕心盼,那是经过昨日担惊后怕之后余留下来,引得他昨日失眠的罪魁祸首。
他尚还没彻底分析清楚,这异样的情感,或者说他有些害怕去洞悉那隐秘的它,他怕一旦将其释放而出,彻底无法掌控。
崔棱已推开门,对院中的宣玥宁喊道:“七娘,今日你准备了什么吃食?”
宣玥宁刚转过身,就听他又道:“老夫已经收下淳元为弟子,这大喜的日子,七娘难道不想一展身手?”
她身边的崔均瑶一把拉过她的胳膊,问向崔棱,“父亲,淳元是何人?你收他当弟子,关我们玥宁何事?你莫要因为想吃好吃的,就欺负她!”
淳元?那不是裴玉衡的字吗?
她愣在原地,这字她记得是裴玉衡弱冠之时,陛下赐的,如今,她竟在崔棱口中再次听到了,该说属于裴玉衡的东西,终究还是会已不同的方式还给他吗?
裴玉衡不能任由崔棱继续胡说下去,站在其身侧回道:“淳元是老师为我取得字,刚刚我已拜入老师门下。”
宣玥宁仰着脖子,眼里全是有着一抹红唇的裴玉衡,骤然一笑,“如此大喜,崔郎君想吃什么,告诉七娘,七娘给做了来。”
“哈哈,好!”
按理以崔棱的身份,招关门弟子应该大肆操办,可他性子如此,竟是一句话就让他当了关门弟子。
可裴玉衡不能这样了了过去,拜师礼自是要准备的。
宣玥宁拉着他在裴家厨房里嘟囔,“你想想拜师礼给崔郎君准备什么啊?”
为了方便做饭,她两只袖子都被撸了上去,厨房里烧着火一点都不冷,白嫩嫩的胳膊就在裴玉衡眼睛底下晃悠。
裴玉衡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视线,抽回被她拽着的袖子。
她翻了个白眼,替他将袖子那里褶皱的地方抻平,“我最近攒了许多钱,足够去洛阳的花销了,你不用顾忌那般多,等下我拿给你,你赶紧去看看买些什么回来合适,崔郎君也真是,要收你当关门弟子,都不提前通知一声,这也太突然了。”
嘴上念着突然,可她脸上满满的笑,就连杏眼都弯成了月牙,从他的角度看去,眼角下的小痣浓黑。
袖子被松开,上面的褶皱已经抚平,她在专门做饭的裙子上擦擦手,就打算越过他回屋去取钱。
他伸手拽住她,柔荑在他手心一滑而过,粗糙的指腹让他抿紧了唇,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他缓缓开口,“我已经备好拜师礼了,你不必担忧。”
她挑了挑眉,“你备好了?”
“嗯,”他道,“是一枚印章。”
说到印章,他州学放假回家的时候,她曾在书房中见他刻过,虽不懂印章的材质有什么说道,她也能看出那印章价值不菲,还以为他是替旁人刻的,万没想到是刻给崔棱的。
要是送的是印章,这就表明裴玉衡早就猜到了崔棱打算收他当关门弟子,毕竟印章那个东西,并不能随意乱刻字。
她眸光复杂起来,果然,还是裴玉衡啊。
这样挺好的,像前世一样,当上崔棱的弟子,有崔棱在朝堂上维护着他,他也不必再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既如此,淳元你便去崔家吧,我做好饭就同阿娘她们一起过去。”
淳元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令他情不自禁眯起了眼。
她用手将他推了出去,“走吧,走吧,别在这碍事。”
他笑了笑,抬步向崔府走去。
宣玥宁使出了看家本领,做了满满一大桌菜,崔裴两家人都入了席,崔棱吃了一口,享受地执起绿蚁酒,对宫燕儿道:“如何?七娘的手艺不错吧?”
宫燕儿点头应是,向宣玥宁看过去,正巧瞧见她偷偷给裴玉衡夹了一筷子菜,再认真看去,裴玉衡面前的饭竟也与他们的不同,那是一碗白玉翡翠汤。
再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稻米,突然就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别离越州
“啪”地一声脆响; 是茶碗从手中坠落在地发出的声音。
正在玲珑阁查账的肖夫人一脸不敢置信; 原本眼尾向上扬的丹凤眼此刻都因震惊溜圆了一些;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婢女小心回道:“裴郎已经获得乡贡生名额; 待过年之后就会启程赴洛阳考试; 我刚才听他们说,有不少人都想去租裴家的院子沾沾喜气; ”见肖夫人整张脸都要扭曲了; 她加快了语速,“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言裴郎得了崔老青眼; 被收做了关门弟子。”
肖夫人捂着胸口; 一下摔倒在椅子上; 婢女惊叫一声; 连忙去扶她,要给她叫大夫。
她摆摆手; 撑着桌子说:“你消息可属实?他真的成为崔老的关门弟子了?”
婢女不知道崔老的关门弟子有多么大的能量; 肯定地点头道:“是真的,消息是从州学传下来的,街上的人都在传,对面文涯阁的七娘为了庆贺此事承诺每日多画一个图样,只要能听到恭贺裴郎的吉利话。”
肖夫人靠在椅子上,想到裴家来到越州后; 她对他们做的一切; 生出无限的恐慌的同时; 也滋生出了妒忌,为什么她的儿子就不能像裴寓衡那般优秀。
她带着儿子赶往洛阳,想求裴家给她儿子一个乡贡生名额,可裴家翻脸不认人,好一顿尖利刻薄,就差明说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坏了仕林名声,还敢求乡贡生名声。
甚至怪怨她办事不利,想从她的口袋将之前付的钱要回去,她肖夫人是谁,吃进她口中的东西休想让她吐出去,她本就与裴家闹得相当难看,也不在乎将洛阳裴家想至裴寓衡一家死地的事情抖落出去。
洛阳裴家在乎身上羽毛,只能暗恨。
她带着儿子返回越州,此时的裴寓衡当了拔解第一,却没能得到乡贡生的名额,就算帮助衙门抓了两个贼子,可依旧不能参加科考。
那种看天之骄子在泥潭深陷的爽感,让她从儿子日后再不能当官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可在此时,她听见了什么?
崔老!那是崔老!裴寓衡何德何能能当上他的弟子,还获得了乡贡生的名额。
待他日后当了官,焉知不会替家里人报复他们。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肖夫人晕倒了。
在文涯阁的宣玥宁就见玲珑阁围了好些人,大夫匆匆而至,须臾就出来了,她靠在三楼的栏杆上,和被婢女搀扶的肖夫人对视一眼后移开目光,唯有嘴角翘起,表达了主人的好心情。
肖夫人提着一口气,她是越州手段颇高的唯一一名女胡商,躺在家中床上,就已将所有利弊分析清楚。
裴寓衡取得乡贡生名额不至于让她如此害怕,可他成了崔老的关门弟子。
趋利避害是商人的本能,一州之内,谁能得罪,谁能巴结,他们早早就列了一个单,自从崔老在越州隐居的事情被暴露出来,他就已经成为胡商们要躲着走的存在。
那可是连一州之长,黄州长都要敬畏的存在。
据说,他是连女帝都要给三分颜面的人,可这样的人,是裴寓衡的老师。
她挣扎着起身,安排道:“给我备礼,我要去裴家。”
珍珠、玛瑙、宝石,各种绫罗绸缎、稀奇古玩,拉了整整一个牛车。
在去裴家的路上,街上的人们都在谈论裴寓衡的事情。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又翻出裴寓衡智斗贼子的事迹,说的人口干舌燥,听的人心中激荡,说着说着,就说道了乡贡生和关门弟子的事情上。
一个阿婆道:“我可不懂什么关门弟子,反正裴郎得了官老爷的提拔对不对?”
“对,对!就是,虽然闹不明白他们说的,但是裴郎马上就要当大官了!”
一个学子路过,忍不住为他们解释了一番乡贡生名额和崔老的身份。
当他们听见要取得乡贡生名额才能去洛阳考进士,而帮了他们抓贼子,还在拔解上取得第一的裴郎,竟然是靠着当上崔老弟子才拿到乡贡生名额,当即生气了!
“我呸,黄州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不给我们裴郎名额,果然还是崔大官人有眼光。”
那学子辩解,“是崔老,不是崔大官人,崔老还未获得官职,而且不给裴郎名额,不是因为他本身不够优秀,实在是被他的身世所累,黄州长也是怕受牵连。”
阿婆拄着拐杖,瞥了他一眼,“我们不懂那些,只知道要是裴郎的父亲真谋反了,女帝不会留他一命,还默许崔老收他当关门弟子,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一天天想的太多。”
“就是!”
有人一拍大腿道:“哎呀,我不跟你们说了,裴郎马上就要去洛阳了,也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回越州来,我得告诉我家那口子一声,给裴郎备些东西。”
经那人一说,人们纷纷散了开去,他们也得给裴郎送东西,要不说,往往是最质朴的百姓,越能看清事物的真相。
肖夫人听了一耳朵,心中更加憋闷,并且慢慢转化为恐惧。
等到了裴家门口,裴家已经被热情的邻里包围了,有送鸡的,送胡饼的,还有送自己做的腊肉的。
宣夫人这个面对官夫人都能面不改色的人,此时真真是有些焦头烂额,瞪了一眼在旁边躲清闲看热闹的宣玥宁,对大家道:“家家都不容易,你们这是做甚?快将东西拿回去过个好年。”
可不是,这里面的东西,有不少都是他们准备的年货,得知裴寓衡年后就要赶往洛阳,他们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纷纷拿着跑来了裴家。
拉着一牛车好东西的肖夫人,在手里拿着算不得多高贵东西的邻居面前,金光闪闪。
有注意她的人,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将手里拎着的鸡藏在了身后。
那鸡还不乐意了,“喔喔”两声,将宣夫人和宣玥宁的视线吸引了去。
肖夫人见她们二人看了过来,赶忙说道:“妹子,七娘,知道寓衡被崔老收做关门弟子,我这个做嫂嫂的,特意来恭贺。”
邻居们面对肖夫人,颇有些自惭形秽,一个个给肖夫人和牛车让道,手里的东西都不在敢往宣夫人跟前递。
宣玥宁在看见肖夫人时就站在了宣夫人的身边,也将原本热情洋溢,现今有些安静的邻居们看在了眼中。
她替宣夫人开口,一点没给肖夫人留面子,“伯母这是何意?不是嫌弃我们裴家是落魄户,将我们赶了出来,还骗我偷拿阿兄的诗给堂兄,差点害的阿兄连拔解都参加不了,如今假惺惺给谁看。”
这话一出,肖夫人脸上难看至极,她没有想到宣玥宁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至少她以为,她们会为了裴寓衡,关上门在同她说这些。
见围着的邻居们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这肖夫人他们以前可是见过的,还帮宣夫人赶走过她,这都得有大半年没见过了,怎么一听说裴郎当了崔老的关门弟子,就巴巴过来了。
宣夫人眼里藏笑,却板着一张脸训斥,“玥宁,怎么跟你伯母说话呢!自家的事情,别嚷的大家都知道。”
宣玥宁撅着嘴,和宣夫人人对视一眼,好不容易没让自己笑出来,跟肖夫人道:“伯母,是七娘口不择言,望伯母不要介意,伯母这一牛车的东西是给我们的?我们困难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伯母还是将东西拿回去吧。”
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落井下石,撵走了一家孤苦无依之人,甚至还包藏祸心,妄想毁去裴寓衡未来的路,一桩桩一件件,一牛车的东西就想和解,做梦呢!
肖夫人见惯了冷嘲热讽,可此时也不禁脸上发红,上前欲要拉着宣夫人的手,却被她躲过,讪讪地收回手,“妹子,是我不是,没管好你阿兄,让他这么对你们,你们就原谅我们个,还有拿寓衡诗一事,我已经狠狠管教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说着,她拿出汗巾擦了擦眼泪,“谁让我嫁了这么个家,我也是没法子,不能跟当家的吵,苦了你们了。”
宣夫人将宣玥宁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扬着声音道:“自你们将我们一家赶出门外,我与你们宣家再无瓜葛,你也不用假惺惺过来赔罪,若真有心,又为何不见你平日过来走动,且回吧。”
肖夫人还欲再说,那丹凤眼已经通红一遍,听了宣夫人的话,心里拔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