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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病娇心尖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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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玥宁知晓崔棱喜爱她的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每每从文涯阁回来,都以给裴寓衡补身子为由,变着法的做好吃的,直把两个孩子的小脸又养圆了一圈。
两家用鱼换菜,到如今已经变成崔棱可以随意点菜的地步了。
裴寓衡离那还在背篓里甩尾的鱼三丈远,连带着离崔棱都甚远,想着家中那都快装不下的鱼缸,语气不善,“想吃八仙盘也得等明日买了鹅才能做。”
正巧鱼钩下沉,崔棱猛地睁开眼睛收竿,鱼跃出水面时,余光瞥见裴寓衡动作迅速地向后退,边退还边用宽袖挡面。
待他将鱼放进背篓里,裴寓衡堪堪站在树荫和阳光的交界处,小心地用水轻拂衣裳,生怕沾上一滴水。
崔棱摸着自己下巴处的美须,“裴郎既不是来取鱼的,找某何事?”
裴寓衡闻言,神情立马阴沉一瞬,走到近处问:“听闻老丈家中有儿在朝中为官。”
“确有此事。”
他伸手将背篓放在柳树另外一侧,拍着身边草地示意裴寓衡坐下说话。
裴寓衡盯着那还泛着泥土的绿草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看向崔棱的目光里都带上了刀子。
那厢崔棱一下一下摸着胡须,心想这裴寓衡莫不是想试探自己的身份,便道:“裴郎怎的突然对老丈我的家事感兴趣了?我家大朗,现任湖……”
“敢问可有婚否?”裴寓衡打断他的话。
手一重,一缕胡须被他揪了下来,心疼不已,“自然,孙女都五岁了,其……”
“敢问老丈家中儿郎几何?”
崔棱硬生生憋了回去炫耀儿子的话,本还琢磨怎么样才能不露痕迹的让裴寓衡知晓自己的身份,被他一打岔,胸中横亘了一团火。
“我膝下共有四子一女,如今只有小女还养在身边。”
裴寓衡皱皱眉,复又问道:“均有婚否?”
“除了四郎,都成家立业了,现今在任上做着各自的父母官,其中大郎后年就要入洛阳述职,估计会定居在洛阳……”
“那老丈家四郎,不知是何年纪?可有功名在身?”
再一次被打断的崔棱,呼出一口长气,语气骄傲,“四郎已弱冠四年有余,未及弱冠之时便已名动长安考取了进士!”
大洛男子二十弱冠成年,那他家四郎就是二十四岁,二十四还尚未成亲?
想着便问了出来。
崔棱看向裴寓衡的目光不对了,这哪里像是试探自己身份,更像是刨根问底的媒婆。
想到四郎,也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打小就订了亲的,不过那小娘子先是母丧又是父丧,四郎这一等,便拖到了现在,不日即将完婚。”
说完,他等着裴寓衡的反应,能名动长安的才子,他不可能不认识,在加上四郎曲折的婚事,稍一琢磨,都能猜到自己身份。
谁料,裴寓衡听完后如释重负一般,脸上竟有了点笑容,“如此,多谢老丈据实相告。”
听到崔棱儿子都外出公干,他就有些不喜,宣玥宁若是嫁过去岂不是外嫁,到时想为她撑腰都不好做主。
再听到他四个儿子,三个成亲,一个定亲,更是喜上眉梢,宣玥宁他是绝对不会许给人家当妾的,再说为官者多顾忌自己名声,纳官家之女为妾,怕不是想被参上一本。
崔棱试探道:“你可有甚想法?”
“嗯?无甚想法。”
裴寓衡所有心思都绕着回去怎么跟宣玥宁解释,老丈家的儿子不是良人,劝她打消念头,随即一想,他为何要劝?
她屁颠屁颠地日日给崔家做菜,不就是想成为崔家儿媳,如今希望落空,也是她应当经此一劫,得学会擦亮眼睛。
便施施然向崔棱行礼走了,动作可谓潇洒又赏心悦目。
唯独柳树下的崔棱处处被噎,转而想到还未嫁人的宣玥宁,哈哈大笑起来,震跑溪里一群鱼,主动拎起背篓走向裴家。
别看他年纪不小,腿脚可是利索的紧,几步赶上裴寓衡问他拔解准备的如何?
裴寓衡被人追到家门口,无奈之下只好请进门。
越州现已不再有才子涌入,在官衙核对了众才子祖籍确实属于越州后,越州州长已定下拔解终选的日子,那些后来的才子便得了便宜,悉数进入终选。
赵家通过运作,已经为裴寓衡要来了一张帖子,凭其,他可参加终选。
但他也知,想要借此获得乡贡生名额,困难多多,是以只回道:“谢过老丈关心,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崔棱只叹道:“越州的天要变了。”
乡贡生的名额是有数的,被越州才子如临大敌的世家郎君们,可没将这小小的拔解终选放在心上,各家的祖辈早在他们来越州时就给州长递了话,是以他们游山玩水好不痛快,只将越州之行当做一场游历。
那些陪同家中阿兄过来的小娘子们,更是将此行定位在了,出嫁前的尽力玩乐,在祭祖之后,便在越州闲逛起来,各类赏花会、品茗会不知参加了多少。
越州虽发展的不如洛阳、长安繁华,但因其新建,又有着独特的地理位置,街上随处可见胡人,独有自己的一番风味。
世家大族的小娘子习惯了高高在上,一行人端着脸,目光却好奇的望向归行坊两侧的酒肆。
其中一位圆脸小娘子道:“到也没成想,原以为是穷乡僻壤之地的越州,也会有如此规模的酒肆。”
“慎言。”
走在中间,被众星拱月的小娘子一开口,就让其余人心悦诚服的闭紧了嘴。
在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娘子中,就属她容貌气质最为出众,炎炎夏日,小娘子穿着薄如蝉衣的上衣,隐隐透出滑嫩的肩膀,下身着一条月牙白刺梅镶银边八幅裙,也是即为透气轻薄的料子。
脸上稚气已退,描眉敷粉,因其同身边小娘子相比,矮了一分,故而梳着高耸的发髻,插着的珍珠步摇随她走动,在发髻下侧晃来晃去,颗颗珍珠饱。满。圆。润。
那说错话的小娘子急忙讨好,“十一娘,是我的不是,我也是被那州长之女给气着了。”
听见她此话,她们一行人同时想起了那日丢脸之事。
想她们自诩从长安长大,复跟随家中父辈迁至洛阳的贵女,竟在韩夫人举办的宴会上,被其女比了下去!
不光其女,就连韩夫人身上所穿的衣裳服饰,都是她们见都未见过的,同席的那些小娘子们见怪不怪,还颇为疑惑的看她们惊奇的模样,还道:“这不是从长安传过来的样式吗?”
可把她们羞的差点想愤然离席。
若不是她们还有郑十一娘撑场子,传回洛阳,可是要被那些人笑话死。
“我已让家中奴仆打听过了,她们穿戴的衣裳服饰均是在归行坊的文涯阁定制的。”
“十一娘,我们也去瞧瞧。”
“就是,要是确实不错,我们也让画工给画两身。”
举手投足都带着大家风范的小娘子到了文涯阁,瞧见铺子里的成衣,便欣喜的让掌柜唤画工出来。
“这衣裳竟是一位画工想出来的?好巧的心思,掌柜你快让她出来,我们要亲自见见她,同她说想画的样式,届时少不了打赏。”
在文涯阁里的宣玥宁还不知道裴寓衡想岔了不说,还追问到了崔棱那里,听见掌柜白秋之唤她,就下了楼。
巧与听见声响,抬头看她的郑亦雪,四目相对。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镜花水月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宣玥宁当即便是呼吸一滞,浑身僵硬,再次与郑亦雪相见,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快要蹦了出来。
她眸中蕴藏着数不清的风雨,想要冲破牢笼,向那个抢了她所有东西的人而去,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脸上的笑容寸寸凝结,那个落落大方,从来都笑不离脸的小娘子,突的就不笑了,身上的疏远之气扩散开来,仿佛和众人不在同一片天空下。
至今还记得,郑家接她回去对她的那股子嫌弃之气。
她深吸一口气,自己也是在宣夫人膝下被尽心养着的娇女,如何就成为他们不愿意对外承认的亲女了。
待裴寓衡以北门之首成为女帝手里的一把尖刀时,郑家又广办宴席,向外宣布她的存在,亏她还以为自己获得了郑家的重视,不过也是镜花水月一场。
在自己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不愿牵扯上裴寓衡时,他们对自己又恢复了冷淡,如今想来,她胸中依旧有一股不忿之气。
凭什么她这个亲生女儿得不到他们的珍爱,只是因为自己不能带给他们足够的利益吗?
也罢,郑亦雪。
你不要的东西我视若珍宝,既然你喜欢郑家带给你的荣耀,那这辈子,我们两个就错有错着。
我会代替你,为宣夫人养老送终,年年给父母扫墓祭拜,你不愿承认自己的血脉,我恨不得和你割肉换骨。
是了,在裴家上有阿娘的疼爱,下有黏人的孩子,又要操心裴寓衡的科考之路,她都快要忘记了,她被人发现是郑家真正女儿,可不就是她的亲兄长,郑家八郎郑梓睿在越州求得乡贡生名额时发生的。
那虚情假意的郑家,便由你去待,最好这辈子,我们两个的身世都不要暴露出来。
耳边回响着,初到郑家时,郑亦雪对她言,“好漂亮的小娘子,阿兄你可有福气了,又多了位阿妹呢。”
和楼梯下她开口说的话,巧妙的重合在了一起,“好俊俏的小郎君,这么好看的衣裳首饰,没想到竟不是小娘子所画。”
见她站在楼梯上不下来,同宣玥宁接触时日最长的文涯阁铺子中的人,对她身上气质的改变,感受是最深的,白秋之向其招手,“七娘,快下来。”
“哦?竟是位小娘子,这一身胡服,我都没认出来,”郑亦雪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来回打转,一双弯眉轻轻蹙在了一起,“小娘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宣玥宁慢吞吞走下楼梯,闻言冷声道:“某对小娘子无甚印象,小娘子怕是认错人了。”
向来手段过人,在郑府也过得游刃有余的郑亦雪却越看她越觉得熟悉,只是嘴上道:“这到也是,小娘子是越州人士,想来是某记错了。”
那之前说话的圆脸小娘子,扯着郑亦雪的袖子笑道:“十一娘,快看,你们两个的衣裳都是月牙白色。”
可不,不过一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娘子,一个是干瘪瘦削残阳如血的小郎君。
宣玥宁眉头跳了跳,是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谁想和她撞衣裳,心里的不耐愈发大了。
就连郑亦雪神色都变了,以她的眼力,如何看不出这位小娘子身上所穿胡服,比之家中阿兄的衣服也不妨多让。
那圆脸小娘子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也是,哪有让世家之女去和小小商人做对比的,自古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在大洛也是如此。
她急忙出声道:“你这小娘子还不乐意了,我们要定做衣裳,本来家中奴仆过来办即可,但谁让今日我们几个兴致高昂,你且拿上自己出手的图样过来,我们瞧瞧。”
这话里处处贬低宣玥宁,就连白秋之听闻都不痛快起来,打圆场道:“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图样,可不能随便给你们看,那都是其他顾客指名要画的,若是小娘子想要,尽管提出自己要求,我们自然会为小娘子量身打造。”
郑亦雪适时出声,“莫要胡闹。”
那小娘子觉得委屈,当即便冲着宣玥宁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条裙子上实施的要求。
而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宣玥宁,“怎么样,可否都记下来了,就照我刚才说的画!”
其他小娘子自然不会理会那明显闹事的,都是一副想看热闹的表情。
宣玥宁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郑亦雪身上,暗道,她如此年纪就已经深谙用人之道,也怪不得会越长大越难缠。
复又看向那圆脸小娘子身上,说道:“抱歉,小娘子要求之多,恕我能力有限,无法画之。”
眼见着那小娘子就要生气,郑亦雪拦下她,和宣玥宁对视起来。
宣玥宁扭过头去,不是怕了她,而是真不想看见她这张脸!
“我的要求没她多,不知小娘子可否给我画一张图样?”对待向宣玥宁这样的画工,郑亦雪依旧如此客气,看的那些小娘子更加敬佩了。
继而齐齐鄙视起宣玥宁来,不过是一个铺子里的画工,见到她们不低三下气,还敢拒绝,真是没见过世面,不明白她们随意一个人都可以碾压死她,这大概就是自己地位太高,让她遥不可及吧。
明明打从下了楼,什么都没做的宣玥宁……
不生气,她们这做派,前世不是都见的多了,不过是从郑家不受宠的嫡女,变成毫无靠山的小画工。
来了文涯阁,在库狄蔚文有意试探下,她也就承认了那些衣裳是她所画,不过没有让他走漏风声,至今谁也不知道那些图样,是属于哪个画工画的,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谁还能逼她不成,手长在她身上。
如此,今日也只能对不起文涯阁了,想让她给郑亦雪画衣裳,做梦!
当下道:“某画的图恐怕不会入小娘子的眼,文涯阁画工众多,小娘子大可换一个比我画的好的。”
“哎哟,到了这越州,我还真是长见识了,一个小小画工,推三阻四,能耐了!还真当我们稀罕你们这铺子里的东西?”
郑亦雪没有阻止圆脸小娘子,由着她继续道:“我今日,还非得就让你画不可!掌柜的,她要是今天画不出令我们满意的图样,我看你家的文涯阁也别开了!”
宣玥宁可不怕她的威胁,就如同白秋之只是挥手叫来伙计,让他去寻库狄蔚文一样。
她们这一行人以郑亦雪为首,故而她只看向郑亦雪道:“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想要画图不是小娘子随意说两句,就能画出来的,我们得根据小娘子的外貌气度,衣裳所用场合,尽心绘制。
某是真心怕画不好耽误小娘子的事,不过一张图样罢了,想来还不至于让小娘子一句话就让文涯阁关了门。”
她这话不卑不亢,没让她们看见脑补的求饶之姿。
和一个小画工对峙,连郑亦雪都觉得丢人,但换而言之,要是连画工她们都收拾不了,谈何世家之女,“我们自然不会做强人之事,但小娘子也不能一张都不画,就说自己不会画吧?”
宣玥宁叹了口气,还真是无法善了了,不过她就是离开文涯阁,再想法子找营生,也休想让她伺候郑亦雪。
“既不想画,不画便是。”
“裴郎?!”众娘子齐齐惊呼,就连郑亦雪眼中都升起光亮。
裴寓衡本是来接宣玥宁,见时辰尚早,便在一旁的书肆看了几本启蒙书,打算回家默写下来,给院里的孩子们上课。
谁知路过文涯阁,就看见被一群世家大族之女围攻的宣玥宁。
什么世家大族,用着最平淡的语气,做着普通百姓都不会做的欺辱之事,真是丢人。
那些小娘子也想到了此处,一个个羞愧难当,不敢直视他。
还不是因为这是越州,她们无所顾忌。
郑亦雪率先朝裴寓衡迎去,“裴郎怎会在越州,阿兄还时常念叨你呢,说他不过是出去游历一番,回来你就不见人影了。”
其他小娘子不忍错过和他说话的机会,也围了上来,东一嘴,西一句的问着。
裴寓衡抬起袖子咳嗽,“你们退开些。”
裴郎,还是如在长安一般,瞬间,他身边除了郑亦雪不剩别人。
宣玥宁早就被刚才蜂拥而去的小娘子挤到了最后面,和白秋之站在一起,看着郑亦雪对其如同好友般闲聊,心里冷然。
是了,郑亦雪其实是有些喜欢这个和郑梓睿郑八郎在长安齐名的裴寓衡,但喜欢顶什么用,她最是清醒冷静,怎会让自己嫁给一个罪官之后。
真是廉价的欢喜啊。
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她总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养的水灵灵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宣玥宁,过来。”
裴寓衡向她招手,宣玥宁偷偷翻了个白眼,招小狗呢?不过身体却实诚,乖巧地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他怎么过来了,身子有无恙。
回了她的话,他方对郑亦雪道:“十一娘,这是某的表妹宣玥宁,排行第七,你唤她七娘便是。”
看着两人之间的亲昵,郑亦雪眸子闪动,笑道:“原是这就是裴郎的表妹,我就说觉得小娘子眼熟,没成想还有这层缘故在,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还望七娘别怪罪。”
“怎么会,十一娘多想了,七娘没放在心上,倒是十一娘也别认真才好。”
一触即发的矛盾,被裴寓衡两三句话就解决了,白秋之直称奇,大手一挥,就准了宣玥宁早点回家。
裴寓衡手腕一动,将宣玥宁拉进红纸伞内,引得身后那些小娘子再次惊呼出声。
“又没下雨,你打伞做甚?”
“遮阳。”
“那你遮,我出去行不行?”
“不可。”
行,刚刚还被人家解决了麻烦,宣玥宁偃旗息鼓,老实地待在红纸伞下,压根不敢听周围人说话。
谁知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拍肩膀,吓得差点喊出声,只听那人疑惑道:“裴郎是你吗?”
你眼瞎吗?裴寓衡能有我这么矮?气愤回头,就见那人大大咧咧抱住了裴寓衡,“还真是你!”
裴寓衡嫌弃地推开此人,对宣玥宁道:“这是赵家嫡子,赵晥晨。”
宣玥宁了然,原来这就是让裴寓衡当夫子,还能被他夸聪颖那位。
“刚才怕吓着你,拍的是这位小郎君的肩膀,可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敢问郎君可是郑家族人,我观你同郑家八郎长的十分相像。”
骄阳似火,站在红纸伞下的宣玥宁察觉到裴寓衡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如坠冰窟。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棢山拔解
郑八郎郑梓睿; 乃是她宣玥宁的亲阿兄。
两人不说长的有七分相像; 也有六分在; 何况; 她今日穿的还是胡服; 发髻高高束起,男儿装扮就同他更像了。
她不避讳裴寓衡知晓自己不是真正的宣家人; 但是她害怕他知道自己同郑家扯上关系。
郑梓睿早在三年前就外出游历了; 裴寓衡应该也不记得他长甚样子吧?
她今儿这是倒了什么霉。
怔愣间,红纸伞柄被递至她的眼前,下意识接了过来; 就听裴寓衡叫住街边卖糖葫芦的; 给她买了一串。
裹着糖的糖葫芦被强硬地塞进手中; 红纸伞再次被他拿走; 就听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参加了那么多的文会; 你别的本事没见长; 眼力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狠狠捏住糖葫芦,心里倒是一松,小小的舒了口气。
赵晥晨疑惑的看看宣玥宁,一副真得很像的样子。
街上人来人往,唯独他们三人静立其中,裴寓衡扶正腰间的香囊; 想起那个被典当的金锁; 饱含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却开口再次道:“你可是与郑八郎在一处说话了?且再好好看看面前之人。”
被他这样一说,赵晥晨倒是将自己搞糊涂了,“这……郑八郎身边哪里是我能去的,我确实也只是远观,让你这么一说,好似也真得不是很像,刚刚就瞥了那一眼,觉得小郎君侧脸甚像。”
“这就是了,你看差了。”
裴寓衡一锤定音,向其介绍道:“此乃我表妹七娘,非你言之的郑家八郎。”
“失礼失礼,”赵晥晨一听当即赔礼道歉,“七娘莫怪,是我看差了。”
宣玥宁身上逐渐回暖起来,心中对裴寓衡愈发感激,对其道:“无妨,我这一身胡服,确实很容易被认错,再者大洛国土甚大,碰见长的像的也不奇怪。”
她只关心裴寓衡的看法,他若不在意,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愈发肯定自己认错人的赵晥晨手中折扇一合,“作为赔罪,裴郎,不若我们去瞧瞧你想要的古琴?”
裴寓衡沉吟片刻,对宣玥宁道:“你且先回家,我跟其去看看古琴。”
听到是古琴,宣玥宁眸子亮了起来,连带着对赵晥晨的那点不愉快也散了,“快去快去,不用管我。”
赵晥晨用折扇敲敲脑袋,“是我孟浪了,怎能让小娘子同我们一起去。”
“兴许是我这身衣裳总让你误认为我是个小郎君。”
两人倒是不计前嫌的交谈起来,裴寓衡望着那个快要化了的糖葫芦道:“吃吧,今日受惊了,我去去就回。”
“好,我知晓了。”
待其二人走后,宣玥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好险,也不知道裴寓衡到底看出什么没。
狠狠咬下一个山楂,像是在嚼郑亦雪般出气,郑家郑家,真是哪都有你们!
撑着红纸伞的裴寓衡陪赵晥晨走出不远,隔着人群回头望去,单薄瘦削的小娘子已经淹没在了人潮中,却让他一眼就找了出来。
无他,那身月牙白的衣裳还是挺显眼的,更何况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郎君更是少之又少。
“裴郎?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拔解终选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现在慌的不行。”
裴寓衡睨了他一眼,“无妨,还有我。”
被文涯阁勒令待在家中,避避风头的宣玥宁,本想抓住机会就试探裴寓衡一二,但转念一想,还是别了,万一试探过程中,反倒将自己暴露了可怎么办。
那日过后,裴寓衡再没问过有关郑家的话,宣玥宁乐得他不在意,又安慰自己,金锁都当了,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只做宣家人,他还能撵自己走不成。
随着拔解终选的临近,院子里的孩子们都被宣夫人送回了各家,歉意的跟他们说,这几日家中儿郎要准备科考,怕影响了他。
裴寓衡自是不在意,但若能安阿娘和宣玥宁的心,他也没出声阻拦。
宣玥宁一贯相信裴寓衡,只是在饮食上照顾的更加细心了,就连两个孩子都懂事的没在嬉闹,无聊的时候就在槐树下数蚂蚁。
倒是赵晥晨,隔三差五就来寻裴寓衡,那副想把其绑到赵府的模样,看的宣玥宁眼皮子直跳。
裴寓衡倒是没意外,还同宣夫人和宣玥宁说不必顾忌赵晥晨,只当是他的友人即可。
宣玥宁哪里肯听他的,她虽对赵晥晨没什么印象,但能得裴寓衡一声夸赞的,人品心性自不必说,也就看赵晥晨顺眼起来。
赵晥晨自知来裴家是给他们添麻烦,但他是真紧张,只要离开裴寓衡就坐立不安,谁叫每次文会他都是垫底那个,只能厚着脸皮赖在裴家了。
他也曾提出过两人去赵府温书,但被裴寓衡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一是他身子还没养好,二是怕离开宣夫人的视线,让她们徒增忧愁。
而这段日子对赵晥晨的教导,也让他摸清了此人脾气秉性,无非是打小被家中宠溺太过,吃不得苦,只要不犯惫懒,记住他前些日子说给他的东西,以赵家声望,过个拔解终选不是太大问题。
既然他愿意窝在这个小地方,也就随他去了,只要一次顺利得过,对自己有了信心,再多加努力,日后成就定然不低。
就连有长安才子之名的裴寓衡都在家中温书,越州才子们更是门都不出,盛极一时的文会偃旗息鼓,竟是没一家再办了。
处理好玲珑阁和手下一干生意后,肖夫人就将目光放在了抓嫡子科考的事情上。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儿子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天生就没有读书的那个脑子,但纨绔行径是一应俱全,和其父亲一个模样,尚未弱冠,暖床小妾却是不少。
纵然洛阳裴家答应给个进士名额,但这乡贡生还得她自己努力争取。
带着盛好的补药去看望在书房的儿子,却听见里面呼噜声震天响,她揪着耳朵将其拽了起来,便是一顿训斥。
拔解终选同初选可不一样,越州州长届时会亲自主持,要知道拔解终选过后,州长就会报至洛阳选拔而出的乡贡生名单,这些乡贡生都是由州长担保,出了事,州长第一个跑不了。
想在爱惜羽毛的州长身上动手脚,难度太大了些,倒不如想想旁的法子。
她合上丹凤眼,脑中蹦出了那天拒绝她为吏的裴寓衡。
风声已过,从长安来的小娘子们因宣玥宁是裴寓衡的表妹,没人再来找文涯阁的麻烦,反而一个个上赶着送钱,宣玥宁便被库狄蔚文叫了回来。
她们的单子她是一个都没接,但也不能害了文涯阁,便将自己画图时所思所想告知了铺子里的画工,还会给她们画好的单子提意见。
非师徒学不到的东西,让那些画工对宣玥宁感激不已,平日里待她就更好。
见肖夫人唤她出去,还偷偷拉住她,让她藏个心眼,别傻兮兮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又叮嘱她,要是肖夫人叫她回玲珑阁可千万别应。
宣玥宁谢过她们的好意,只道自己心中有数,文涯阁如一个家般温暖,自己才舍不得回玲珑阁。
再说好不容易离开了那,搅乱了玲珑阁一池水,哪还能再重新回去。
出了铺子,她直奔归行坊最大的酒肆,门口胡姬和她已是老熟人,整条街谁人不知肖夫人对她做过的事,调笑地拦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酒酿甚纯”,便放她进去了。
这是让她别饮酒,宣玥宁跟着婢女走进包厢,肖夫人早就在此等着她了,她若有心拉拢一个人,必叫你和她推心置腹。
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朝她砸去,若非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非要叫她给绕蒙了。
用一会儿还要去铺子里画图,拒绝了她给倒的酒,两人虚伪的客套一番,肖夫人终于进入正题,“七娘,越州的拔解终选不日就要开始,你阿兄是不是还没收到帖子?伯母这里倒是有一法子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就是得需要你的帮助。”
宣玥宁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问道:“考科举我也帮不上阿兄什么,不知伯母是什么意思?”
“好孩子,是这样,伯母毕竟在越州有些人脉,可以帮你阿兄给州长呈诗,你阿兄的才能自不必说,州长看见那诗,定会同意的,就是你阿兄那脾气,伯母有心相帮,他也未必肯将诗给我,就得你去偷拿两张了。”
她低下头,去看肖夫人覆在她手上的大红汗巾,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实则眼中全是嘲讽,漫上泪来染湿双眸,原是如此!
肖氏啊肖氏!
所以前世你也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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