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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夫君是皇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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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梅疏抱着他的头,一边哭,一边喊:“快来人救救他!”可附近的和尚都去救火了,陈贤照他们的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水霜月一跺脚道:“姐姐你等着,我去找他们!”水梅疏叫也没叫住,心里更焦急了。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将裙角都撕了下来,解开他的长袍,给他裹伤,可是却完全止不住血。
  他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没法给自己点穴止血。他只觉力气随着鲜血流逝。
  她急切地呼唤着他:“要醒着,别睡着。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
  在昏昏沉沉中,楚茗忽然想起了七夕那夜的那个梦。他嘴唇翕动着唇角,在说什么。
  水梅疏徒然地按着他的伤口,眼泪不断地流。她朝他俯下身去,终于分辨出来他在说什么。
  他在无声地念着那首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七月十五的月亮明亮圆满地升起来,俯瞰着大地上的悲欢。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念这一句,她哭道:“这是写织女娘娘的诗。不是七月半的诗。”
  她看他唇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月光之下,他的眼睛黑的像琉璃。她忍不住俯身抱紧了他:“你还没有拿到我的赔礼,你不会有事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好好学习的小仙女营养液2瓶~


第36章 
  在噩梦沉浮中的时楚茗脸色苍白。他又梦到了血色的杀戮战场。他穿着破旧的铠甲,浑身浴血,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是他不停地挥刀,砍杀,不肯后退,不肯屈服。浓郁的血腥气,让他心中烦躁欲呕。他只想看到更多的血。
  直到缕缕暗香袭来,忽然万朵莲花盛开,荷香馥郁,他手中的刀逐渐放下。他踏着荷花向前,看到了在心海中漂浮着的一盏荷灯。荷灯边上站着的女孩儿,他十分熟悉。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带着丝丝香意,他走到女孩儿身边,低头吻上了她。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床前烛光闪闪,夜静更深。
  烛光闪动中,只见一双哭得我见犹怜的漂亮眼睛。水梅疏见他醒来,又悲又喜哽咽道:“你可要吓死我啦。”
  他无声地翕动唇角在说:“靠近一些。
  水梅疏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落在了他的面颊上。她忙伸手去抹眼泪,依言靠近他。他的眸子一动,无声地催促她:“再近一点儿。”
  直到两人呼吸相闻的时候,他微微抬头,噙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和他梦中一般甜美温柔。
  水梅疏一边流着泪,一边回应着他。唇齿交缠,无限柔情,两人的不安在这个吻里,逐渐消失了。
  他们凝视着对方,似有万语千言,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却听门口一声咳嗽,门推开来:“这是醒了吗?让大夫再看看吧!”
  陈贤照和太医顶着楚茗阴沉沉的目光,走了进来。水梅疏忙起身:“今日多亏了陈先生。”陈贤照道:“姑娘无须多礼。”
  时楚茗的脸色越来越冷。太医冒着皇帝身上的阵阵寒气,为他细细地诊了脉,终于道:“外伤无大碍,可是内伤沉重,急需调养。皇……”
  太医在时楚茗杀人一般的目光中,硬生生地改口道:“呃,公子的内伤不能再拖了。”
  时楚茗眸子动了动,他也知道。回宫吗?想想太后和国舅两个,他心中一阵厌烦。他人健康的时候,还能对他们耐着性子周旋。现在的情形,他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们。
  陈贤照看皇帝的神色,就猜到了他的决定。这样可不行,皇帝微服出游的游戏该结束了。
  他道:“公子,请您跟卑职回府吧!”
  楚茗瞳孔一缩,忙望向水梅疏。却见水梅疏眼中并无惊讶之色。
  他不知道陈贤照在他昏迷之时,到底跟水梅疏说了什么。他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水梅疏,一张嘴说出一个字“你”,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嘶哑。
  水梅疏也被他的嗓子吓着了,她忙道:“且不要急着开口,我与你斟茶。”斟了茶回来,她熟练地扶起了他,将他的头半搂在臂弯中,喂他喝了口水。
  陈贤照看皇帝的目光缠在这女子身上,深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柔情。这般模样他从未见过。他又心中一叹。
  水梅疏为他掖了掖被角,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知道陈先生是你的同道,他们来接你了。”
  皇帝伸手紧紧抓住了她:“朕……”
  水梅疏凑近了他的耳边道小声道:“表哥,你安心跟他们回去养伤吧。我会保守秘密。你们造……做大事的人,行事机密,我懂得。”
  皇帝眸子一动,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却隐隐有了怒火,方才还搂着他那般亲密,转眼就让他安心回去了?这丫头是将他用了就丢吗?
  他森然道:“你娘不是说,秘密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吗?如今你知道了我这许多秘密,莫非还想从我身边活着离开吗?”
  身后的陈贤照和陈瞻杰眼皮都一跳。陈瞻杰觉得皇帝这怒火来的十分莫名,正要开口为这绝色女娘解围。
  陈贤照不动声色地按住了陈瞻杰,让他等一等。
  水梅疏没想到他会突然翻脸。她望着脸色如纸般苍白的青年,幽深的眸子映着烛光闪闪烁烁,看不分明他的神色。
  她轻声道:“表哥心系苍生,不会滥杀无辜。”
  时楚茗看着她,冷冷道:“若你并不无辜呢?”
  水梅疏怔了一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睁大了眼睛。
  陈贤照心中一惊,没想到皇帝会如此愤怒,这是撕破脸,审问她的身份吗?他没有方才那么从容,不由开始担心水梅疏。
  却见水梅疏从他床前站起,她朦胧美丽的眼睛中,迅速地蓄满了水光。时楚茗心重重一揪,不假思索之间,话已经出口:“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陈氏父子也惊讶无比,皇帝居然会服软?这姑娘给皇帝下蛊了吗?却听到皇帝沉沉地道:“你们都出去!”
  他们不敢再留了,忙躬身告退。水梅疏也垂首遮掩着泪光,转身就要走。
  却听身后楚茗咳嗽起来:“回来,我胸口痛!”
  水梅疏定了定神,却不转身,只轻声道:“我还以为,这些天来,公子虽没有全然信任我,总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公子既然这般疑心我,又为什么几次三番让我与你一起走?公子,这样很无趣,没有一点儿意思。”她的声音透着委屈,越说越哽咽起来。
  时楚茗的心越来越沉,他也没有想到短短三句话之间,他们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明明她温柔的唇的触觉还残留在齿间,她的暗香还萦绕在他身边。
  他想伸臂去拉她,却牵动了伤势,不由轻哼了一声。
  禅室中烛光摇摇,水梅疏听他呼痛,忽然想起了夜幕降临之时,他满身是血倒在自己怀中的情景。
  她身子一震,还是回转神来,正好对上了他的眸中急切的光芒。她眼里的水光转了转,到底眼泪没有流下来。
  时楚茗见她终于肯回头,道:“七夕之夜,对我出手的人,有我的堂弟,我的表弟表妹,我的堂叔,可能还有我养母,我的姑姑。他们前一刻还对我笑语相迎,后一瞬就拔刀相向。为了杀我,无所不用其极。”
  水梅疏身子一震,听他话中的沉痛讥嘲孤寂之意,心也不由痛起来。从救下他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是个可怜人。
  是他总是胸有成竹淡定温柔的模样,让她逐渐忘了这一点。
  她不自觉地回到他床边,坐了下来。拿帕子擦了擦他苍白面上的汗。却被他捉住了手。
  他凝视着她,半响才道:“你这狠心的小姑娘。”
  水梅疏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从开头就想着,要把与他的这一段相逢,当做一个永远不再提起的秘密。等他离开就深深地埋起来。
  她不想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打算参与他的未来。
  她垂下眼睛:“我只是个破家的农家孤女。只想看着我的花田和妹妹。等光景好转,等父兄回来。公子自去做你的大事。”
  时楚茗握着她的手更重了几分:“你的妹妹田地,我都可以帮你照料。你要找的人,我也可以帮你找。只要你跟我走。”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他这不是逼她把最不想说的话,都要摊开吗?
  她望着他,咬了咬唇,终于道:“公子只说要我跟你走,如今又说要照顾我。我感恩不尽,只是我跟公子走了,是为奴为婢,还是做妾当外室?”
  时楚茗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带她走了之后的事儿。他都对她既往不咎,皇宫那么大,天下那么大,哪里不能安置她。他好好养着她宠爱她就好。
  可此时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一生痛楚的生母。若衣食无忧即可,生母又怎么会痛苦。而自己又怎么会从小受那么多伤害?
  水梅疏望着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她一时心中既惆怅又难过。楚茗以未婚夫自居,以玩笑惑她心神的时候,明知不可能,可她竟是真的动过心。
  她轻声道:“公子,我不曾问过,是因为你我都心知肚明。公子对我,是一时迷惑也好,是离不开香药也罢,还是这几分颜色尚可入眼也好。公子能给我的,并非我所求。”
  楚茗的眸子幽深,他将她拽到他眼前,盯着她问:“原来你是看准了正妻之位。何等贪心。”
  竟然想当皇后!就凭这十日相处,就想要皇后之位?
  他在她耳边道:“你现在不怕我是反贼了?我现在说我敢娶,水姑娘你敢嫁吗?”
  水梅疏的身子微微一颤,她也体会到楚茗说她可恨时候的感情了。
  可恨,楚茗何等可恨。自己是个反贼,干着掉脑袋的事儿,还要拉着她一起。
  楚茗松开了她,冷笑道:“义正辞严说那么一番话,想将责任推给我,说的我好像是个负心人。结果自己才是那个没有心,狡猾可恨的丫头。”
  水梅疏咬着唇,她眼里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了:“你这可恨的反贼……你果然不是个君子……”
  时楚茗望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伸臂将她拉进了怀里,重新吻上了她。
  一边温柔地吻着她,一边在唇间轻声道:“我开初就告诉过你,我不是正人君子。是你眼拙。”
  她觉得他着实可恨,却忍不住与他唇齿相依温柔纠缠,她轻声道:“是你故意骗我,你装的那么温柔和善。”
  七夕之夜,你闪闪发光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却从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我向织女娘娘许愿求的良人。我的良人会披红挂彩,排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迎娶我。
  她回应着他的吻,万分温柔,却轻声道:“这里缺医少药,不利于你的病情。你的同伴就在门外,你随他们早日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好好学习的小仙女营养液2瓶


第37章 
  时楚茗没想到在这般亲密的时刻,她还想着离开自己。
  他的眸子一深,也不由吻得粗暴起来,他紧紧扣着她,要将她的呼吸都夺去,让她再无法思考。
  水梅疏推门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面若红霞,樱唇微肿,烛光之下,越发妩媚娇艳,陈瞻杰望着她,只觉心旌动摇,脸有点红。
  水梅疏也知道自己仪容不整,她只垂首羞赧道:“他,他喊你们进去。”
  陈瞻杰在皇帝面前跪倒之时,仍在心中想着方才所见的丽色。心中终于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对那姑娘一反常态。惟其如此,接下来的事儿,他就更不能隐瞒了。
  他不待皇帝问起,就道:“皇上,您昏迷之时,赤龙卫送来了水氏的情报。”
  时楚茗沉默了一瞬,陈瞻杰只觉似乎有杀意闪过,他不敢抬头。自从三年前皇帝登基御驾亲征,大胜归来之后,他彻底脱去了旧时温雅柔和的少年模样。
  时楚茗迅速地成长为一位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冷血帝王。
  即便当皇帝愿意与人周旋的时候,会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温和模样。可是陈瞻杰却不敢再将时楚茗当成从前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郎。
  虽然陈瞻杰在皇帝做宁化王的时候,就陪在时楚茗身边了。
  “说。”皇帝声音很平静。但是陈瞻杰知道他在愤怒。
  陈瞻杰道:“水梅疏,年十五,喔,年十六了,她生辰就在今日。”
  陈瞻杰感觉到了父亲在一边隐晦地瞪他。父亲跟那水氏到底藏着什么猫腻,他问不出来。可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他却不能瞒着。
  他见皇帝破天荒没有训他多话,让他回归正题,他略放了点儿心,接着说了下去:“其父水天南,年四十三。兄,水展辰,年十九。祖籍淮阴,盛安二十四年,举家迁到百花村。”他顿了顿,“母,崔无痕,盛安三十年殁。”
  “盛安三十年?”皇帝忽然问道。陈贤照眉角一跳,十分后悔方才接到情报之时,没有将陈瞻杰撵出去。
  陈瞻杰道:“对,盛安二十二年诸王叛乱。战事几多反复,盛安三十年,诸王之乱到了尾声,淮王投降又叛,逼近京师,大肆劫掠,彼时曾有迁都之议。虽然毕其功于一役,此战彻底剿灭了乱党,可京畿附近,亦饱受贼掠之苦。这前后几年的文书,如今也散轶不全。虽赤龙卫还在继续追查,但是微臣想,多半徒劳无功。”
  陈瞻杰正说着呢,忽想起了盛安三十年,发生在皇帝身上的事儿,陡然背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此乃皇帝逆鳞,他无法忘记那天所见的浓稠血色,和那孩提时的楚茗眼中的疯狂杀意。
  陈瞻杰差一点儿说不下去了,定了定神。他急忙掠过所有枝节,直奔主题:“水家的来历,已经无法查证。但现有文书记载,水天南成为大长公主的佃户,上了文书,也是在盛安三十年冬。”
  “你是说,他是大长公主的暗子么?”时楚茗眸子一冷。这点可能,他早就已经排除掉了。她告诉他薛睿意图弑君。若她是大长公主的人,绝不会如此。
  陈瞻杰却道:“表面上看,似乎如此。但,去岁腊月,水天南和水展辰,带着薛冰郡主,上了兴源号。兴源号本预备下南洋,不料却倾覆在海中,他们再无音讯。”
  时楚茗一阵惊愕。他自然知道水梅疏的父兄遭遇了海难。可是他怎么能想到他们的船,就是兴源号。
  时楚茗低沉地冷笑起来:“兴源号。原来如此。年初兴源号倾覆,薛冰失踪,娴毓曾多方查证,当是内鬼所为。你是在说,水家就是那个内鬼?”
  陈瞻杰听皇帝平静的口气,却知道他此时怒极。唉,那般绝色佳人。
  陈瞻杰回道:“薛冰郡主是大长公主的爱女,平日十分沉稳干练。她忽然一言不发地离开京城,出现在那兴源号之上。不久之后就遭了海难。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旁人算计,进了圈套。”
  时楚茗沉默良久,夜半十分,禅房中的香燃尽了,烛火的烟气让他的肺都好像要炸开来。
  最坏的猜测落到了实处,他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中了旁人的算计,进了圈套?”那自己呢?
  陈瞻杰不敢接话。陈贤照心情非常沉重。方才水梅疏出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的模样。一贯不近女色的皇帝,如今竟不管不顾地这般亲近她。自然是将她放在了心上。
  被时家男人放在心上,可不是什么幸事。他心中一凛,想想当年,他不能让旧事重演。
  他抬头道:“皇上,臣观那水氏,并不像是个心机深沉,训练有素的暗子。她虽较同龄女孩儿沉着,但也没有表现太特殊。更像是个刚及笄的农家小姑娘。”
  他知道自己这样一意为水梅疏辩解,一定会招致皇帝怀疑,可是他必须要据理力争:“皇上,如今的一切只是猜测,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若怀疑她身份可疑,还请皇上将她交给臣查证,臣定然细细勘验。”
  “交给你?为什么不交给赤龙卫?不交给大理寺?丞相!”他的声音冷得直掉冰碴子:“朕不问崔无痕与你什么关系,你该知道朕的体恤之意。而不是如现在一般,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陈贤照头上冒了冷汗。这些年局势混乱,城头变幻大王旗。崔无痕当年之事,他虽未参与,想想也知道隐情甚多。追究起来,恐怕午门要血流成河。皇帝不问,是他不想再掀大狱。
  陈瞻杰大惊失色,一贯沉稳的父亲,今日不知道撞了什么邪。那绝色丽人,真是不能小觑。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先斩后奏,应当跟父亲商量过,再来回禀皇帝。
  陈贤照直了直腰,望着皇帝,竟不退缩:“皇上。臣与水氏之母崔无痕,确实有旧。当年臣虽是状元,也不过刚领六品官,无力回护,只能看着崔氏流落无踪。如今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求皇上给崔氏遗孤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不要让她像她母亲那般,零落成尘。”
  陈瞻杰忍不住道:“爹,你疯了吗?”
  皇帝却久久凝视着陈贤照。陈贤照十分坦然,不避他的目光。皇帝恍然大悟,眸中酝酿着的风暴似乎也开始消散。“原来从前,真的是朕想错了。”
  陈贤照面不改色,依旧不语。
  皇帝一直觉得陈贤照此人若铜墙铁壁,浑身毫无破绽。因此虽然他受陈贤照教导长大,可他一直在怀疑陈贤照投效自己的理由。如今他这般直接承认了,倒是合了陈贤照多年前说的话,也是亲手将把柄和软肋送在了自己手中。
  时楚茗一直暗中怀疑,陈贤照也是他生母的入幕之宾。并不信他说的,生母与他的红颜旧识颇为相像,故此他才会怜悯自己母亲,也怜悯他这个不得欢心的皇子。其后陈贤照又暗中对他百般照顾,悉心教导。
  如今看陈贤照甘愿压上身家,也要保下一个刚刚见面的故人遗孤。皇帝终于将陈贤照当年的话,信了九成。
  没想到水梅疏倒是他的福星了。想到她的暗香温软,皇帝只觉嗓子又有点干。
  他微讽道:“好了,水氏你们接着查,尽快将她失踪在海上的父亲兄弟找到。此事朕要亲自处理。你们不要再多言。”
  他看着陈贤照的焦急之色,他又道:“若她真是暗子,对朕图谋不轨,你待如何?”
  陈贤照一头磕在地上,怦然有声:“请皇上饶她一命。”
  时楚茗看着他的脊背,再也没法笔直如松。情之一物,原来这等可怖。
  他轻笑一声,却毫无喜悦之意:“陈爱卿,不必心急。朕还不想要她的命。”
  陈贤照心头沉沉地道:“谢陛下仁慈。只是臣依然认为,如今并无实据,不应就此坐实了她的罪名。若她无辜,岂不是平白受了冤枉。”
  时楚茗与他对视着,他的老师,即便说他有了私心,可说出话来,还是这般光明磊落,让他没法不动容。
  他道:“方才起火的原因查到了吗?是谁下的手?七夕时,死在朕手中的四十名杀手,又是谁派来的?”
  陈氏父子见他终于不再追问水家的事儿,都松了口气。
  但皇帝所问之事,他们也没有查出来:“皆是死士,追查不到任何来历。”其实是这些人伪装成了各种来历。如果按着他们的伪装的身份追查下去,会将朝堂上下官员,屠戮一空。
  背后之人用心狠毒,算计精明,十分可怕。
  时楚茗冷笑一声:“你们这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就让朕与你们回宫?”
  不等陈贤照再劝,他道:“陈贤照、陈瞻杰听旨:令你二人协同赤龙卫,继续追查朕遇刺一案。朕痊愈之前,不会回宫。你们布置人手护卫朕即可。朕要留在百花村,继续研究那香料来源,也引蛇出洞。让朕的替身徐七临朝,十五天一朝,要紧文书再来报朕。九九重阳之前,朕不回宫了。”
  陈贤照父子大吃一惊:“皇上三思!这恐怕不妥!”
  “层层护卫之中,朕还不是遇刺了?领旨退下,无需多言!”
  “皇上!”陈贤照着急起来。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时楚茗的父皇,就酷爱微服出访、御驾亲征,日日在外,一年到头都不回宫。
  只是时楚茗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大,付出无数心血。他总以为自己给大熙培养了一位中兴明君。
  怎么才三年时光,时楚茗就要走上他父皇的老路了?
  却听时楚茗慢慢道:“无论幕后指使是谁,他给朕编织的这个美梦,足见他知朕至深,可谓朕平生之敌。”
  陈氏父子,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却不由泛起一丝怜悯。想皇帝这些年,确实过得苦,竟然觉得流落乡村的困窘生活,是个美梦。
  时楚茗眸子幽深道:“爱卿退下吧。无论她之前是谁的人,从今以后只能是朕的人。她的事,你不要再操心。朕……朕自然会让她归心。”
  他又道:“一会儿让人下一碗长寿面,给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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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水梅疏回到房中,心里一片茫然。妹妹早就睡了。她坐在床前,看着天上明月,却毫无睡意。
  自从七夕救了楚茗,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宛若梦境。
  她也不知道,明明一直告诫自己要恪守本分,却还是没有管住自己。又在分别之际,与他……水梅疏想到了方才的热情,她不由心跳加快。
  她总告诉自己,等他走了,一切就会恢复原状。只是,这一池春水已有波痕,她真的能够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么?
  忽然有人扣门,她心中一惊,问是谁。不料竟是照客僧。今日楚茗重伤之时,多亏水霜月冲了出去,找到了这照客僧,才及时找到人手,将楚茗救了回来。
  水梅疏忙去开门。照客僧手中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施主,深夜打扰了。施主的家人说,今日是施主的生辰。”
  水梅疏愣了一愣,家人,楚茗么?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不记得自己跟楚茗提过,定然是妹妹多嘴。热气腾腾的白皮面上撒着几根荠菜。面条精到,荠菜青翠,一点香醋,闻着就食欲大开。
  她将面接了过来:“有劳师傅了。”
  那照客僧又道:“施主,今日我们高台供佛的荷叶,可是出自施主田中?”
  水梅疏不由将心中各种思绪都压下,忙道:“不错!正是我家的荷叶。师父有何指教?我是百花村花农,那荷叶乃是四面莲的荷叶,香气清远。”
  那照客僧合十赞道:“原来如此。我寺中掌管香花香供的师兄,说施主家的莲叶与众不同,想向施主求教,不知施主明日可否拨冗一见?”
  水梅疏心中喜悦,这真是瞌睡送枕头,正中下怀。今日这般混乱,她连生日都忘了,更忘了此来的打算。她微笑道:“大师相邀,小女子自当从命。明日自当拜访大师,聆听教诲。”
  送走了照客僧,她在门边站住了。只听月夜中,传来了前院放焰口的诵经声,满山烛光闪烁,佛事仍在继续。七月十五还没有过去。
  她望着高空,似乎看到百鬼夜行,她不知道娘亲有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娘亲,能不能告诉我,我做得对么?
  “姑娘,你真是七月十五的生日吗?”
  水梅疏一惊,定睛一看,陈瞻杰不知道站在院中多久了。月光下,他不像白日那么满脸是笑,反而眉头微皱,好像别人欠了他很多钱。
  水梅疏知道他是楚茗的反贼同伙。虽然他看上去英俊风趣,可她并不想与他们多接触。
  “陈公子为何来此?夜深了,有事明日再说罢,此时不便与陈公子叙谈。”
  陈瞻杰没想到言谈有礼,软软的小姑娘,居然给他一个软钉子碰。虽然他是唐突了一点儿。可是她明明对皇帝那般不避嫌疑,这是区别对待吧?
  他望着她,只见她肌肤莹润似乎在月下闪耀,眼波流转间,妩媚动人。这般佳人出现在山野之间,恍若精灵,难怪皇帝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可疑。
  他道:“多谢姑娘搭救我们公子。”
  水梅疏见他提到楚茗,不由心微微一动。“楚公子也助我良多。”她轻叹一声道:“无需言谢。”
  陈瞻杰十分好奇,很想知道这十日之中,她和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此来是有正事儿:“姑娘,我家公子他有嗜香奇症,姑娘想必也知道了。这次他内伤沉重,离不了姑娘家中的异香。还请姑娘能像前日那样,容我家公子多住几日,助他疗伤。”
  水梅疏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脸红了。楚茗,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走了?她心中涌起一阵喜悦。可是助他疗伤这四个字一出,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的唇瓣和火热的拥抱。
  明明方才,她已经和楚茗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什么他还要派人来说这番话。
  陈瞻杰看水梅疏忽然害羞起来,红晕一点点爬上莹白的脸颊,如一朵牡丹花,颤抖着,花瓣半开未开,那般娇艳夺目。
  陈瞻杰不由目眩,顿了一顿,才想起了他要说的话。
  “我家公子让我问姑娘一句,不知道姑娘愿意吗?”
  他不知道皇帝到底为什么让他问这句话。皇帝一言九鼎,他想做的事儿,谁敢阻拦。皇帝现在非要留下,不就不听他们的劝谏吗?
  他当时又多嘴地问了皇帝一句,如果水姑娘回答说她不愿意,那该如何?岂料皇帝立刻变成了冰碴子,浑身冷飕飕地瞪着他反问,你说该如何?
  陈瞻杰只在心中叫苦,却见眼前的女孩儿不知为什么脸越来越红。她似乎十分为难,一双水眸闪动着,有些不知所措。
  陈瞻杰心里一惊,怪不得皇帝要他来问,原来姑娘真的不怎么愿意。这事儿要办不成,回去怎么向皇上交差。
  他忙道:“姑娘那香方,莫非十分珍贵?或是有祖训不外传?若是珍贵,但听姑娘开价。若是后者,还请姑娘慈悲垂怜。”
  水梅疏见他误会,不由面上红霞更深,她微微咬唇,最终还是垂目轻声道:“可。”只这一个字出口,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晃,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陈瞻杰看她的模样,差一点就伸手去扶她了。
  水梅疏只敛衽一礼,回身关门,竟不与他说第二个字。
  陈瞻杰站在门口,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当时同意了。他本来还想着,跟她多说几句,好好套个话,没想到她竟这么腼腆。
  他转身而去。
  屋中的水梅疏望着那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长寿面,坐在了桌前。望着那一轮明月。只觉面上火热,难以散去。
  她挑起面条来,却尝不出滋味儿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下来了。
  她本来想着,如今他们两人将一切事情都挑明。而他跟同伙汇合,也已经安全。她再多留也无益。她准备明日一大早,就带着妹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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