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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胄荣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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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与子成说
大殿中,慧光法师已经开始讲经。温暖记得前世母亲带她来昙华寺时,她和温媛一样,最不喜听经,经常是听到一半就偷偷溜出去。寺院后面是一片小树林,空气清新,还有清泉流淌,好生有趣。
温暖摇摇头,收回心思,专注地听慧光法师讲经。慧光法师讲得一点都不晦涩,从佛经故事入手,微言大义。温暖听着听着,竟入了迷。
忽然间,温暖看见有个贵夫人朝她笑了笑。温暖自是记得她的,好巧,今日徐夫人也来听经,温暖也朝她一笑。只一想到徐夫人很可能是她未来的婆母,温暖就有些小紧张,顿时收了几分笑,只怕自己这笑在未来的婆母眼中太傻了。
慧光法师讲经的时间不长,只说了五个佛经故事,便散场了。有想与他讨论佛法的人自可以留下来,温暖平日看书甚少看着方面的,更是第一次认真听慧光法师讲经,是以并没有什么要和慧光法师讨论的。
只是崔氏似乎还有事要与慧光法师商谈,温暖和崔氏说了一声,便带着温媛出去了。温媛终于得了自由,欢脱得不行。,硬是要拉着温暖去寺院后山玩耍。
温暖来寺庙可不是为了玩,“你带着丫鬟先过去,一会儿我来找你。若是找不到你,我就在屋子里等你。”温暖说的屋子,是寺院里为常来寺院里上香的清贵人家准备的,城中的世家在昙华寺中大多都有几间屋子。温家女眷常来上香,因此寺院专门为温家三房人准备了三间屋子作歇息之用。
别了温媛,温暖领着秋菊往庙的大殿那边走。从大殿起,将各佛、菩萨都恭恭敬敬地拜了一遍。特别是拜送子观音和药师佛时,温暖更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她上辈子死于难产,对女人生孩子这事多少有了些阴影。临近母亲生产了,她的心里越发的焦急。母亲怀的是双胎,稍有不甚,都可能出现意外。虽然上一世母亲平平安安地生下了两个弟弟,可要再经历一次,温暖还是有些怕的。
拜完了这些,温暖才到管姻缘的佛前,接过秋菊递过来的三柱香,闭眼虔诚地拜了下去。只愿此生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方一睁眼,便听见耳边犹如清风朗月一般的声音传来,“三妹妹许了什么愿?”
三是她在温家三房姐妹中的排序,她大哥和二哥都不是这样叫她的。
温暖侧过头去,看见了离自己不过一尺之远的徐帆,笑意盈盈,温润如玉。温暖的耳尖微红,面颊也有些微红。
徐帆当真是个将分寸把握得极好的人,明明是调笑的话,却被他说得好似也不是那么不正紧。明明隔得是那样紧,但却也没让她感觉到不自在。
温暖一笑,“徐公子呢,又许了什么愿?”
徐帆只觉得温暖朝他这么一笑,他的眼都花了。她今日只着了一件清淡的烟水碧罗衫,薄施脂粉,眉目如画,似梦似幻。如此女子,如同他看到过的世间最美的烟花。
徐帆朗朗地笑着,“我许的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三妹妹。许是,我与三妹妹有缘?”
这句话温暖在另外一个人那里也听过,兴许是他们男的都喜欢用这一套?
温暖提步就要走,徐帆并未阻止,只是轻声说到,“我的心底,是真的盼着和你有缘的。”
他似有几分委屈,倒叫温暖狠不下心来,只得也轻声回了一句,“缘分由天定,若是徐公子心诚,说不定会有的。”
徐帆听了她这话,原本清朗俊逸的人犹如傻了一般,高兴得直挠头。
温暖该拜的也拜完了,让秋菊跟着她往回走。
徐帆也跟了上来,温暖瞪他一眼,他便往后退了几部,却也不走。
“我送你回去。”徐帆说着,看看温暖身边的秋菊,“你们两个女子,在这山林里不安全。”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昙花寺这样京中勋贵常来的寺庙,哪儿能不安全!只是想着能找个借口与温暖多走一段路,也总归是好的。
秋菊是知道前几日徐家夫人和公子到府中的事的,再加上刚才自家姑娘叫这位徐公子,心中也明了了七七八八,这人以后是有极大可能成了温家大房的姑爷的。是以,只是默默地跟在温暖后头。
温暖想拒绝,但他眼中一片赤诚,她收了声,只自己往前走。徐帆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将人一直送到了寺庙后头。
“徐公子请回吧。”到了这里,她只要找到温媛便可,她们常来这儿的,也不会丢了。
谁知徐帆只是定定的站在那儿,怎么也不走,“三妹妹要去做什么?这地恐不比前头安全。”
温暖不由发笑,“徐公子,我只是去找我妹妹。”她觉着这徐公子有些痴,打眼忘去满脸都写着“我很在乎你”。温暖心下柔软,徐帆或许真是她的良配。
“等你找到四姑娘,我便走。”徐帆一字一句对温暖说道。
温暖摇摇头,随他的便吧,爱在那儿像跟柱子拄着那儿就拄着那儿吧。记得上辈子她进王府前,娘亲交代过她,不能对男人太好,若是女子不拿俏些,恐怕就要被丈夫拿捏了。娘亲这话实在与三从四德不符,温暖却是赞同的。上辈子她就没听娘亲这话,被那人吃得死死的,抛弃尊严全心全意地依附于他。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
温暖带着秋菊绕了一圈,徐帆也亦步亦趋跟了一圈,温媛并没有在这里。许是刚才她将所有菩萨都拜了一遍,耗了太多时间,温媛等不及了便走了。
温暖道,“我妹妹不在这里,我该回了。”
徐帆抿了抿唇,“我送你。”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什么话都不说,却也十分默契。秋菊从后面看去,真是一对璧人!
第32章 提亲
将温暖送到客房前,徐帆才堪堪顿住。他们两家只是有接亲的意向,温家还没应允,徐家没有正式提亲,两人的庚贴也没有换。这样走了一路,多少是有些失礼的。
温暖扯着秋菊,蹑手蹑脚地往里边走,这地儿多的是各家女眷,被看见了十分不好。
才走了没几步,却被徐帆叫住。徐帆的面上还是一贯清润的笑,只用不大不小的低沉语音道,“我忘了说,三妹妹今日真美。”
温暖面上一红,连忙垂下头去。娘亲说这徐帆没有通房更没有外室,这样的话定也是没有对别人说过的。可他说起来又是这样的熟练,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徐帆见她满是小女儿的娇态,心中意动,“三妹妹若是不嫌弃我,我明日就让我母亲去三妹妹家提亲。”她像是一抹光,让他忍不住想抓得牢牢的。夜长梦多,他生怕她趁他不注意就溜走了。这是他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孩子。他的心扉,也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子敞开。
温暖错愕却假装镇定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了略略的娇嗔“胡说八道。”
直到见到温媛,温暖的心都还在怦怦直跳。
偏偏温媛是个不省事的,看着一脸红云的温暖,“三姐姐,你做什么去了,脸都红了。”
温暖才不会告诉自己这个跳脱的妹妹她去干什么了,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饮了一口,淡声道,“我自然是去找你了,谁知道你这丫头这么快就跑了回来。外面日头大,把我晒成这样了。”
温媛被温暖唬得一愣一愣的,眼泪都在大眼里打转转,连忙跑过来抱住自己温暖,“三姐姐,我对不起你。咱们回家让张老先生看看吧。”温媛知道温暖最是爱美,把脸晒伤了,还不跟丢了温暖半条命似的。
温暖心底发笑,拍拍她,“只一会儿就好了,哪儿有那么夸张。”心中想的却是徐帆的话,徐帆说话真是太……不害臊。脸上的热度更烫了,温暖将手指放到脸上,那热度几乎将自己灼伤。
翌日温暖起了个大早,准确的说是失眠了半宿。半夜里她躺在自己的架子床上,脑海中不是周承曜就是徐帆,再到后来两者居然成了一人,前一刻甜言蜜语下一刻却强占她便宜。温暖一个激灵吓醒过来,久久不能入眠。
她端坐在镜前,看着梨落灵巧的手穿过自己乌黑的发丝,松松地挽了一个似落未落的坠马髻。她没睡好,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起来十分病娇,惹人怜爱。
她在想徐帆,她对徐帆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说爱,谈不上。说喜欢,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徐帆的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跟他走在一起都像掉进了蜜罐子,甜丝丝的。忽然又想到了那人,那人和徐帆不同,一言一语、一字一句间都充斥了蛮横和霸道,好像就算是星星,只要他想要,天空都为他低下几分头来。
可她偏不顺着他,上辈子她将心都掏给他了,这辈子她才不要继续做个傻子。从庄子那日一别,那人就像是失踪了,起先她还担心他大半夜的又闯到她房中,可这样的事并没有再发生,温暖渐渐也放下心来。
待秋菊给自己梳妆完毕,温暖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准备去后院看看小毛球。小毛球便是周承曜给她的那只小白狐狸,起先叫它小毛球只是因它长得白白的,团成一团的时候跟个毛球似的十分可爱。这么叫着叫着,觉得这样叫它也十分顺耳可爱,因此温暖就给它取名叫小毛球。
小毛球被下人抱着,神色恹恹的。温暖远远的就看到了,于是快步走了过去,问专门照顾小毛球的下人,“毛球这是怎么了让兽医看过了吗?”
温暖语气急急,生怕这小东西魂归九天。
“从昨天午间就不吃东西了。也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没问题。”下人答到。
小狐狸看见温暖的瞬间便雀跃起来了,黑溜溜低眼珠子转的飞快,原本恹恹地神色也不见了。它在下人怀里挣扎几下,一心想要蹦出来。
温暖赶紧把它接过,抱在怀里,撸撸小毛球乱成一窝的毛毛,“哎,你这是怎么了?”
小毛球在温暖怀里蹭蹭,伸伸四只小腿儿,好不可爱。
温暖挠挠它的小肚子,它眯了眯眼,极舒服的样子。
温暖想起刚才下人说这小东西从昨天就没吃东西了,连忙道,“吃的还有吗?”
下人连忙将专门给小毛球准备的吃食端过来。小毛球虽小,但是已经会吃一点点小碎肉了,还会自己舔牛奶。经常舔得满嘴都是,又邋遢又可爱,把温暖和温媛逗得哈哈大笑。
温暖将小毛球放下来,小东西小身子轻轻,几部就蹦哒到碗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温暖跟着走过去蹲下,将它头顶上的小毛毛打折圈儿揉来揉去。几个下人看着自家姑娘和自家姑娘的小宠物,这一人一狐那闲散满足的小样儿,跟一家人似的,可不就是一家的吗!什么样儿的主人养什么样儿的狐狸。
温暖找来养狐狸的下人,养过许多动物,对动物的脾性很是熟悉。看到眼前这幅模样,霎时明白小毛球为何昨日开始突然变得半死不活了。
“三姑娘,这狐狸确实是没病。您看,它一见到你不就好了吗?这小东西认主呢,你不来它就不吃东西,这小东西就是在认主呢!您没事的时候多来看看它,自然就好了。”
温暖正玩着狐狸毛的手一顿,被这老人家说得羞愧。似乎,他昨日从庙里回来就一个劲儿都纠结着自己的事儿,都忘记来看小毛球了。原来它那样病殃殃的都是因为她啊!她忽然想起周承曜说的,这只小狐狸被木狐狸丢了。温暖忽然觉得正在欢欢乐乐吃东西的这一团毛球当真是可怜得不行,心中母爱顿起,暗暗想着要好生把这只可爱的小东西养好。
她起身对秋菊说,“一会儿让人收拾收拾,把它放到我屋外养。”她屋外也有一片园子且还不小,养只狐狸还是绰绰有余的。
得了温暖的话,一群人各自忙碌了起来,搬狐狸窝的,给狐狸拿食盆的,园子里好不热闹。
小毛球吃完了,懒洋洋地靠在温暖腿边,眯着大眼看众人为它忙上忙下。温暖看看它,它也抬起小脑袋看看温暖。
温暖轻笑,这小家伙真是灵性!也不知周承曜说的是真的假的,这么聪明的小东西怎么会被母狐狸遗弃。
众人忙了不一会儿就将东西弄好了,温暖自个儿抱着小毛球往前面走,小毛球不时在温暖怀里蹭来蹭去,最后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肚皮朝上躺着。
梨落在温暖面前一向不怎么规矩,只近来温暖冷了冷她,她才收敛了些。只此刻也忍不住玩心大气,伸手戳了戳小毛球,“这个懒货,还让咱们小姐抱着。”
小毛球仿佛知道有人说它坏话,立刻跳起来瞪着梨落就是“嗷呜”一声吼。可吼了又能怎样,萌哒哒的小奶音,让温暖这个小姐和周围一种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们都笑了。
温暖抱着小毛球让它看了看自己的新窝,又将它放在地上让它自个儿进去。小毛球先是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接着摇摇尾巴进了自己的窝,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意。
温暖这才领着秋菊和梨落往屋子里去,走了没两步,脚下却是一重,一个软趴趴的小身子挂在自己脚下。她轻轻挪了挪腿儿,小毛球紧紧地抱着,纹丝不动。温暖弯腰,轻手轻脚把它的四只爪子都扒拉下来。快走几步,脚下又是一沉,低头一看,小毛球又将她抱住了。她又弯腰下去,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如此反复,到后面变成了温暖在前面跑,小狐狸在后面追,好生有趣。
小毛球终于追到温暖,这次不抱着她的脚了,而是直接扯着她的裙裳身手敏捷地爬到温暖胸前。
温暖实在没法儿,只得将它轻轻往下一扯,再用双手抱着,轻道,“服了你了,小祖宗。”然后在一众人憋笑的眼神中,将小毛球抱进自己的闺房中。
小毛球被带回来第一天就使兽医看了,身上很健康,没有什么会过给人的疾病。加之有专人照料得如同伺候半个主子一般,天天给它洗着澡呢,可以说是干净得很。
温暖远先不将它抱到闺房里来,不是觉得它脏,而是怕这小东西捣乱,将它房间弄得乱七八糟。
果不其然,温暖才将它抱了进来,它就如同见了新大陆一般。也不黏着温暖了,蹭地一下窜到桌子上,转了两圈,又蹦哒下去悠哉悠哉的在地上走一会儿。温暖的手刚伸到它后背要将它抱回来时,激灵的小家伙又一个闪身,跳到温暖的妆台上去了。
雪白的毛球球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震惊得不能自已,扭扭屁股翘翘尾巴,清脆的啪啪两声传来。
第33章 小毛球
秋菊和梨落大惊,这只小东西把她们姑娘的胭脂水粉碰掉了,瓷盒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这其中,竟有一盒千金难求的羽容霜!
温暖急急过去捉狐狸,两个丫鬟也帮着一起围追堵截,小狐狸愈发高兴的在三个人间蹦来蹦去,灵活得跟只猴似的。
温暖倒不是心疼那玉容霜,不过是那人送的狐狸将那人送的东西摔了罢了。只是这小东西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她又好气又好笑,想要捉到它狠狠打一顿。
那团毛球从妆台上窜下来,看见地上粉红粉红的胭脂,先是用爪子扒拉两下,紧接着嗷呜一口啃了上去。与此同时,温暖双手环住小东西的身子,将它就地□□。
温暖将小东西提起来,两双同样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试着,忽然间温暖就轻轻笑了起来。
梨落和秋菊也凑了过来,看后也是笑得不能自已。
这小狐狸生得实在漂亮,通体雪白,全身上下连根有杂色的毛都找不出来。因着方才啃了温暖的胭脂,嘴巴周围一圈白毛都被染了红色,看着滑稽不已。
温暖兀自抱着小毛球笑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让梨落赶紧去问看下人,这小东西啃了胭脂不会有事吧。
小毛球在温暖眼前窜来窜去,高兴得不得了,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前一刻干了什么坏事。温暖拿过自己的帕子蘸了水,将它嘴巴周围的胭脂一一擦尽。这个笨蛋,什么都敢吃,也不怕中毒。直到梨落回来告诉温暖吃了点胭脂也是无妨的,温暖才长舒一口气。
想到刚才小毛球那样儿,温暖又觉着有些好笑,忽然之间画意大起,她让秋菊备好纸笔,准备将小毛球那样儿画了下来。
温行之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看见妹妹的屋子里跟被人打劫了似的,稀奇的“咦”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成了这个糟蹋样?”
同温暖说话,温行之一向是不怎么客气的。
温暖听着二哥哥奚落自己,气气地瞪了一眼在趴在桌上懒洋洋地摇着尾巴的小毛球,小毛球也看她一样,嗷嗷地叫了一声,软软的声音让人觉得这不是只小狐狸而是只小奶猫。
温行之明白是小毛球作了怪,他二话不说将小毛球提起来,扬手就装作要打它的样子,毛球彻底变成了毛球,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温暖也吓得赶紧来抢,二哥哥这一巴掌呼下去,小东西的半条命还不得没了?温行之见此,才将手缓缓落下来,轻轻拍了拍小毛球的脑袋。
这狐狸是端王送的,温行之自然是恨屋及乌,对它有很大的意见。可是这狐狸又实在讨人喜欢,似乎和自己妹妹有几分神似?以至于他连下手打它都做不到,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吓它罢了。
“你怎么把它带到屋子里来了?”温行之玩着手里的毛球问妹妹,这一身白毛手感可真好,他都想把这只狐狸抢回去占为己有了。而在他手下的小毛球,也不像刚才那么跳脱了,只乖乖的任他摸着,仿佛被温行之搓贬了揉圆了,它都不介意。
“是它偏要跟着小姐进来的。”梨落抢白。
温暖已自行走到案前,提笔作画起来。
温行之给小毛球顺顺毛,开口道,“徐帆让我转告你,今日未能上门提亲,让你不要生气。”
温暖提笔的手一抖,只歇了片刻,又画了起来。只是那一笔一划,已经不成样了。她索性将笔一搁,走回来坐到温行之身边。
她为这事儿焦虑了一晚,早上跟小毛球闹腾了一会儿反倒忘了,现在被提起来,又开始心烦意乱。
温行之揉揉毛球,语重心长地道,“你怎么就和徐帆搅和到一块儿了。娘亲只让你们相看相看,你们怎么就在庙中……”温行之实在对妹妹说不出“私会”二字。今日一早,徐帆便来找他,让他给妹妹带话,徐帆自然也就将昨日在庙中与温暖相见的事如实告知他了。他与徐帆并不相熟,若说是认识,反而是同朝为官的温景之和徐帆要熟稔一些。后来温行之算是明白了,这徐帆来找自己,定是看准了自己一向不怎么把礼教规矩放在眼里,十有八九也会把话带给妹妹。
温暖低垂着头,“我与他昨天只是偶遇。”
温行之看看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也明白妹妹和徐帆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若真喜欢他,我和父亲大哥摸清了他的门道,自会找个方法让他来回提亲,不急在这一时。他现在就算是想提亲,也提不了。你可明白?”
简单来说,徐帆现在还处于被考察期,温家还没有探清徐帆这个人时,是肯定不会让徐家来上门提亲的。温徐两家都是簪缨世家,提亲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就去了,不然被女方家驳回了,那可是极无面子的事。只有两家人私底下达成意向了,才会走提亲和交换庚贴这一过场。
“嗯。”温暖点头。二哥哥极少用这样沉重的语气对她说话,温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似乎太不知廉耻了些。抛弃这个不说,听到徐家今日没来提亲,她反而有些庆幸?温暖说不出这是个什么滋味儿,可明明她是极满意徐帆那个人的啊。
温行之看着妹妹委委屈屈的样子,以为妹妹是因为徐家没来提亲而伤心了,赶紧将狐狸放到一边,转而轻拍妹妹背部以作安抚,“提亲这事不是他想来就能来,得看父亲和母亲那边……你……别这样。”他怕妹妹掉金豆子,语气也低沉了些,不会安慰人的人,此刻有些词穷。
他就想不通了,这徐帆看着是比端王好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斤八两罢了。怎么就将妹妹哄得团团转了。若不是两家父母都知会了,两家也有结亲的意思,谁敢私下里给妹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他还不把他打断了腿。别说是徐帆这样的,可不,就连端王对温暖似乎有几分意思,他对着端王都没个好脸色。
温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才没有伤心。”她只是被二哥哥误会和徐帆私会才这样的。
温行之看她这般,才放下心来继续给狐狸顺毛。温行之忽然惊奇地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确定,又将小狐狸抱起来凑近自己狠狠嗅了嗅,“端王搞什么幺蛾子?”
温暖听他对着小狐狸嘟嘟囔囔,疑惑道,“二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温行之将小毛球往她怀里一放,“你闻闻。”
温暖有些迟疑地将粉白的小脸凑过去,莫非小东西臭了?可这小东西经常洗澡的呀。仔细闻了一阵子,温暖懵懂地看着温行之,“没什么味儿啊。”
温行之一拍桌子,“是,没味儿。没味儿就不对了。”狐狸就算再干净,多少都有些骚味儿。可温暖的这只狐狸奇了,竟是半点味道都没有。“你这只狐狸,半点狐臭都没有。我听说,只有祁连山腹地才产这种狐狸。”祁连离大周十万八千里,中间隔了犬戎,山水迢迢,还有沙漠和高山。是以,温行之也只是在闲书里看过这种神奇的狐狸。听说年前有异域商人给宣和帝献过几只,宣和帝养在御花园里,爱不释手。至于那祁连狐狸的真容,温行之也没有见过,因此也不敢确定面前这小只是不是。
温暖皱眉,狐狸是端王“猎”来的,若真是如二哥哥所说,这周承曜又在打的什么注意。
“暖暖,你和徐帆已是快要定亲了。”温行之道,“万不能再让端王纠缠了。”
温暖低头沉思了会儿,“还请二哥哥帮我把它还给端王。”
“你也觉着端王对你……?”
温暖点头,既然温行之已经知道端王对她有企图,他们兄妹之间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温行之拍了下小毛球,“他这几天不在京中,等他回来我就把这狐狸还回去。”
那日谢子钺说,端王半夜就走了。听谢子钺的语气,似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温暖踌躇了会儿,终是委婉地问了出来,“他为何不在京中?”
温行之皱了下眉,温暖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好在温行之对某些事情一些粗枝大叶,没在意温暖稍稍波动的情绪,“合阳刺史反了,自立为王,陛下让他去平叛。”温行之还没入朝,这事儿也是从几个酒肉朋友那儿听来的。
合阳是大周东北部的一个郡,莫看合阳只是小小的一个郡,却正好处于大周与晋、齐量过的交汇处,可以说是大周的第一道屏障。
合阳刺史萧纲在合阳经营多年,把合阳成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又看着山高皇帝远,于是也想当个皇帝玩玩,就此宣布反了。原本小小的合阳刺史和萧纲手里的那点点兵力本不足为惧,这事棘手就在于,这样明目张胆的扛大旗造反,背后必有晋或齐的支持。
“晋贼可恶,齐人也非好东西,我若能领兵出征,一定杀它个片甲不留。”温行之胸怀天下,满腔抱负,说到晋、齐可能是幕后推手,愤怒不能自已。
温暖的脸色有些白,忽地就想到,前世与那人见的最后一面,就是那人出征伐晋。细细将前世的事回忆了一遍,温暖记忆中并没有萧纲谋反,周承曜平叛这一段。周承曜英明赫赫,若前世发生了这件事,定然会被世人传颂夸赞,可她的记忆中却一片空白。
这一世,真的是很多事都改变了。就如上世她没见过徐帆,更没到与他谈婚论嫁的地步。
第34章 庚帖
沙场艰苦,刀剑无眼,遑论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平头小兵,在寒冰利器刃下都是一般脆弱。前世与那人温存、身上锦衣褪尽后,她目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那时在她眼中,再狰狞不过的伤痕,也不过是化作她对他的怜惜与万千爱慕。说书先生说,端王每每出战,必身先士卒,以振士气。直到她进了王府,才知道说书人所言不虚。
纵然他英名赫赫,战无不胜又怎样。周承曜到底是个凡人,没有金刚不坏之躯,会流血会受伤,也会……死。
温暖唇色苍白,忽然之间心如刀绞。她哆嗦着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二哥哥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受伤了,娘准心疼。”
温行之见到脸色不好,还以为是自己吓得呢,“沙场哪儿能不见血,和家国相比,算不得什么。算了算了,不和你这小姑娘说这些。”
温暖轻扯了笑,算是回应。那个人,罢了罢了。是死是活,是成是败,都与她无关了。
小毛球似是明白温暖和温行之说的话,近日来黏她黏得越发紧了。温暖放下画笔,纤细食指在雪白雪白的肉球上上打着圈圈,宣纸上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跃下妆台啃着胭脂,小毛球看见画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东西,伸出爪子就要去挠。温暖连忙将它抱起来,又让秋菊将画拿到别的屋里去晾干。
她抱着小毛球悠闲地躺在椅上,她和温行之说好,等端王回京,温行之酒将小毛球还给端王的。如今已半月余过去了,温行之都没将小毛球带走,那人定是还没回来。
温府大房这十几日来,除却温暖,其他几人都没闲着。温正卿自是多方打听徐家那边的消息,温景之河温行之与徐帆年龄相差无几,自是从同辈的勋贵子弟和徐帆本身上下手,彻底了解徐帆。其间徐夫人又来了温府几次,与王氏喝茶聊天。徐夫人对温暖这个准儿媳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只等温家这边一松口,就立刻让两个孩子交换庚帖。
温行之素日里是最爱和人打交道的,京城中的公子哥儿、贩夫走卒都是他接触过的,花楼听歌曲酒肆听人说个书,他也是去的,京城中各处没有他不熟的人。一圈打听下来,这徐帆还颇为靠谱,没有什么流连秦楼楚馆的记录。温府这边算是允了下来,两家人又着人看了日子,将徐帆与温暖交换庚帖的日子定下了。
九月十三这天,宜嫁娶。徐家请了武安侯府老夫人来说媒换庚帖,武安侯府老夫人为人低调、深居简出,年轻一辈的孩子可是不算熟悉。可像王氏这辈得,自是明白徐夫人的用意的。以来武安侯府地位不低,算是给足了温家面子。二来这位老夫人与丈夫相敬如宾、子孙满堂、家庭和顺,是个有名的十全夫人,这寓意自然是好极了的。
温暖藏在屏风后面,听武安侯府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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