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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看我太怂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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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动作宋翊都看在眼里,信她的话,不跟她争大小了,咬了口红薯,又烫又甜,落在心里甜得齁嗓子,竟是有些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第一次,宋翊细嚼慢咽半块红薯。转头见如意一小粒一小粒的吃,他又放慢动作,跟上她吃的节奏,生怕他吃完了,她还有很多。小可怜现在不怕他了,他要是先吃完可就不能陪着她,总觉得这样会少些什么。
  厨房里传来‘滋滋’的炒菜声,院子里刚买的两只会下蛋的母鸡咯咯叫着,啄着如意和宋翊剥掉的红薯皮。花的那只,叼完了往如意他们这边跳,来寻吃的,在主人面前走了一圈,没有讨到吃的,失望地摇摇屁股,一坨屎无声无息地落在宋翊脚上。
  宋翊愣住,这,这……
  二十年,他第一次遇上鸡冲他拉屎,他可是一个大活人,它不怕他?宋翊再联想到刚刚江瓶儿无视他,总结出来:他现在气势弱到一只鸡都能无视他。
  宋翊不由得竖起他身上无形的翅膀,冷森地盯着这只鸡。
  ‘咯咯,咯咯……’花色鸡吓得飞出三尺多高,叫个不停。
  鸡突然跳起,如意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花色鸡是只不屈服于圈养的鸡,拍拍翅膀飞上了墙头。
  如意大呼不好:“哎呀,昨日刚买回来还没剪翅膀,这里的窝它还不熟悉,飞跑了就再也不回来。”如意心疼银子,更心疼鸡,昨天一大早,她和她娘在集市上挑了好长时间,才挑了这么两只会下蛋的。打算再过两日去买只公的,配种孵小鸡。
  鸡生蛋,蛋生鸡,生生不息。
  地方这么大不弄些农副产品贴补家用,就是浪费。
  怎就突然飞上去?如意所畅想的未来,少了一大片,心里一急,眼泪就往下掉,喊宋翊:“别让它跑了,别让它跑了。”
  宋翊见她哭成泪人,想也没想,纵身跃起,手指如钩,掐住花鸡的脖子。心里急,下手没注意轻重,这么轻轻捏了下,花鸡脑袋垂下,见了阎王。
  此时,他还不知,眼里只看得见如意,邀功似的把花鸡捧到她身前:“诺,别哭,我把它抓回来。”
  如意破涕而笑,接过他手上的鸡,去给它剪翅膀,她提起,鸡的脖子歪着立不起来,她再摇摇,还是没醒。如意抓起它的翅膀使劲摇,花鸡耷拉着头,依旧没睁开眼。
  如意木讷地抬头,对等待表扬的宋翊道:“它死了。”
  宋翊:嗯?死了?
  什么?死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这不可能。
  宋翊见小可怜失望地看着他,拿过如意手上的花鸡,左右不停摸,从鸡胸脯摸到鸡脖子,最上面的骨头好像碎掉。
  难道是他刚刚太过用力,捏碎了它的脖子?宋翊嘴角抽动,依旧面无表情,内心如狂风暴浪般拍打。
  完了,小可怜不得哭死,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意能说什么,又该说些什么?无语地看着自家傻哥哥,又气又恨:让他抓个鸡,他倒好直接捏死。捏死了吧,他还不知道,跟个二傻子似的拿过来,然后又像个大傻子似的确认鸡有没有死,这需要认真确认吗?
  真是个傻瓜,如意恨不得戳他的脑袋,好好骂上几句。
  现在怎么办?只能吃了呗~就当加餐。
  如意拿着鸡进厨房,趁鸡身体还热着,先烧些水把毛拔了,下蛋的鸡估计一时半会还煮不熟,熬汤晚上喝。
  宋翊见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径直回厨房,心里七上八下。
  完了,小可怜真生气,不理自己,完了,完了。
  一阵风吹过,宋翊的心凉得如同腊月,直往下掉冰渣子,‘嘎查,嘎查’响。
  不能就这么算了,鸡的问题就得鸡来解决,他回房间拿了些自己存下的银子,直奔街市。
  如意端着开水和鸡出来,找宋翊一起拔毛,宋翊此时已经在街市上选鸡。
  宋翊吃鸡,烤鸡,炖鸡,从来没买过鸡,他家穷归穷,这事真轮不到他来做。来到街市,街上只有一家卖鸡的,最后两笼,宋翊看着不错,就是有些小,这时候已经没得挑,谈好价钱,他提着就回家。
  心里美滋滋的,弄死小可怜一只鸡,赔她十只,她肯定不会再生气。
  回到厨房小院,刚放下两笼鸡。这时,宋峻山从宫中回来,准备到厨房帮帮忙,见他在,想到些事情,拉他去院外说话。
  ********
  如意听到一群鸡叫声,从厨房出来看到宋峻山和宋翊去院外,想到宋峻山动不动就爱打人的毛病,怕他又打宋翊偷偷地跟出去。
  院外,宋峻山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在东宫拿镇国府压人?”
  事情传的可真快,宫中的‘秘密’是掌权者的权力,怕是有人故意让他爹这么快知道,算了等着挨打吧。
  宋翊道:“是。”
  宋峻山从皇上那边出来,就有宦官向他说了宋翊在东宫维护如意所做的事。放以前宋竣山会对此事;琢磨个几十遍,是谁让和那宦官向他说的此事,是不是皇上?皇上对他是否有什么意见?还是嫌他们父子太过于张扬?故意来敲打他?
  伴君如伴虎,他可以在皇上面前和王士仁大吵大闹,但碰触到底线的事情,他极为小心。手握重兵,功高盖主,他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但这次他没有想特别多,其实他儿子就是简单的为了让别人不轻视女儿,才用权势压人,自家儿子做的对。
  宋峻山道:“下次不可。”
  宋翊以为他爹会打他,结果就这么轻飘飘四个字。这比打在他身上都难受,打在他身上,他心里的怨恨跟着一起发泄掉。
  这会消不去,这个东西喷涌而出。他爹为什么不能像普通人的爹一样,不说对他有多么宠爱,至少别让人家欺负到他头上,他爹还帮别人按着他的头。
  他讨厌他爹这种,把国家大义放在第一,于家人而不顾的模样,这是懦弱,不是隐忍。做什么事都是畏手畏脚,就拿对领国北越的态度,明明攻比守好,他却要主张守。宋翊不想,也不会成为他这样的人。
  宋翊道:“爹,您常和我说,有国才有家,先是国再是家。大丈夫在太平盛世,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建功立业何用?大义何用?我不是你,我为何要按照你所指定的步伐行走,为何要长成你所希望的样子成为第二个你?我是我,我是宋翊,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下人知道,你宋峻山是我宋翊的爹。”
  宋峻山愣住,儿子一席话,如清晨的钟声,敲响沉睡的人。
  一晃十几年过去,看见他的情景历历在目,血色的黄昏,漫山遍野的死人,他哄亮的哭声响彻山际。
  时间过的真快,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没有走上歪路,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宋峻山欣慰地要拍宋翊的肩,院门口传来娇滴滴声音:“爹啊,娘让我喊你劈柴。”
  瓶儿喊他劈柴啊,他得赶紧去,晚了她发脾气可不好。至于和儿子沟通的事,日子还长以后再说,他卷起衣袖,往柴房去。
  如意在院门后面偷听他们的谈话,她这个傻哥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她全听不懂。说到最后吧,他爹好像还是要打他。
  她就不明白,他爹打他的时候,他认个错,服个软不就行了,非得跟他对着干,不打他打谁啊。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找了个由头,把宋峻山支开,才让他免遭毒打。
  越看他越觉得他傻,以后不能让他和宋峻山单独在一起,有她在保证宋峻山不会打他。
  如意站在院门口冲宋翊眨眨眼,大眼晴带笑,狡黠灵动。
  宋翊对他爹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抛到九宵之外。小可怜不生气了?哎呀,太好了。走上前,拉上她的手到院中,指着地上‘咯咯’叫不停的两笼鸡道:“赔你的。”
  刚刚如意怕宋竣山打宋翊,没仔细看这两笼鸡,这时候定晴一看,里面装的全是公鸡,鸡冠刚长出来,一个约莫只有几两重,太小吃不了,等长大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喂它的粮食都够买一只鸡。
  不会下蛋,不能吃,浪费粮食的公鸡就是在撒钱。
  如意瘪着嘴,痛心疾首道:“它们都是公的。”
  宋翊见她又要哭,这次是真的摸不着头脑,明明他都买了十只,她怎么还是不高兴?
  宋翊紧张而又木讷问道:“公,公的怎么了?”
  如意心痛的无以复加,她总算明白镇国公府这么穷是什么原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点都不会过日子,不穷才怪!


第18章 
  如意想骂,看在他在宫中护着自己的份上,终是忍下。拿出剪刀;给鸡一个个剪翅膀,都这样了只能养大了吃,可别再飞走那就太亏。
  她不说话,宋翊更不敢说,蹲在她身侧,看着她剪翅膀。心里面戚戚然,总觉得这事没完,她剪掉一只,他递上一只。摸摸口袋里剩下的碎银子,全数掏出给如意:“诺,都给你。”不喜欢可以自己去买。
  如意看他手心的碎银子,没几两她还看不上眼,转念一想,她这个哥哥不会过日子。有钱怕是也存不下来,她拿过银子道:“我替你存起来,以后娶媳妇用。”又想,不对,周月珍还喜欢他,想要媳妇明天就能娶,改口道:“存起来,等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好娶人家。我娘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喜欢不能当饭吃,你再喜欢人家,天天让人家饿肚子,人家才不会跟你。”
  如意一大堆话,宋翊没听进去,就顾着她跟自己说话高兴着,心想:以后赚的钱都给小可怜。
  ******
  江瓶儿饭做好,从厨房出来,见女儿和继子在院子里剪鸡翅膀,问:“哪来的鸡?这么小怎么还是公的?”
  如意知道母亲下面要说些什么,本来宋翊对她有偏见,怕母亲说的多更引来宋翊讨厌,她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索性全揽过来。
  如意道:“我买的。”
  江瓶儿道:“娘不是教过你认公母吗?怎么就不长记性?教过你多少次怎就记不住?”
  本是几句母亲教育女儿普通的话。宋翊眼里是江瓶儿在凶如意。再想到江瓶儿先拿小可怜,做挡箭牌喊自己回来吃饭,再让她去店里做小工,进门时拿艾草打小可怜,这会为了几只鸡骂她。
  宋翊心里有根刺,戳得他心口疼,小可怜长得可爱,他做的事她一个人都揽下,心地这么善良,她娘怎么忍心骂她?这种女儿不是该捧在手心疼的吗?
  宋翊起身,他今天非得教训下江瓶儿不可,好好教她怎样做母亲,至于他爹,不管他,再说。
  宋翊不打女人,吓唬,吓唬可以,他一冲动撸起袖子,欲要提起江瓶儿。等等,理智把他拉回,威逼利诱他会,当着女儿的面教训母亲,这不合常理。江瓶儿虽然把小可怜当丫鬟使,看小可怜对江瓶儿感情深厚。
  就如他父亲每次把他打个半死,真遇到有人教训他爹的,他第一个跳出来去打脸。
  这事真不好办,算了,先忍着,不能让小可怜给他背锅,他正要开口,就听见如意道:“刚刚有人在门口叫卖,买来便宜两笼500文,说他家要举家去外地,贱卖;再养两个月就能吃。”
  如意说完,冲宋翊眨眼使眼色:“不信你问哥哥,他帮我提进来的。”
  宋翊怔了怔,道:“嗯,两笼500文买的。”天知道,他买两笼鸡花了二两银子。
  现在怎么觉得这两笼鸡买的太贵,做了冤大头?
  江瓶儿甩下手帕道:“这价钱好,以后再遇上都买回来,以后天天给你做鸡吃。”
  如意讪讪笑道:“好。”心里道:有下次,她非得揍死这个傻哥哥。
  宋翊眉头微皱,江瓶儿甩帕子的样子太过于风尘,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家的。算了,为了小可怜先忍着。
  江瓶儿不再说此事,问道:“你爹回来没?”
  如意道:“回来了,在柴房那边劈柴,有好一会。对了,娘,我让爹去劈的柴,怕叫不动他,我说是你说的。”说起慌,如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任谁都看不出破绽。
  除了知情者宋翊,只是他现在心已瞎,如意说一条蛤蟆五条腿,怕他都会应和,怎会去想这些小问题?
  他家小可怜可爱又善良,是不会说慌,说了慌又怎样?肯定是你们这些坏人逼的。
  江瓶儿应了声去喊宋峻山吃饭,回来时,饭菜已布上桌。有宋峻山在宋翊更不敢造次,安静地坐在如意身侧吃饭。
  ******
  儿子今日的一席话,宋峻山甚是欣慰,曾有算命的偷偷和他说,他儿子有帝王相。什么叫帝王相?宋峻山不懂。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老人留下来的话他懂。他这个儿子三岁的时候在军营里就跟着他们一起练兵,有模有样,从不叫苦。七岁的时候,领着一群娃娃兵造反,说什么不受他们大人的压迫,揭竿起义。
  原以为是小孩子们过家家的玩意,结果他们十几个孩子愣是绑掉了军营的百来号人。当时他还以为有敌军来袭,一千多人围剿,才发现是他们这些兔崽子。事后,官兵们都说后生可畏,孩子们闹着玩的没事。
  宋峻山知道起因是源于前几天他说过的一句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打仗只能赢不能败,若想凌驾于众人之人,只有绝对的力量,所以我们要强。本是几句激励士气的话,他曲解成了‘揭竿起义,圈地为王’。
  宋峻山没觉得他在闹着玩,由此看到了宋翊长大的模样,给他一个小小的机会,怕是他会把这天下搅的天翻地覆,这个‘机会’作为他宋峻山的儿子太多,太多。
  宋峻山怕这孩子长歪,在朝堂上本就胆小甚微,这下更是什么都拘着宋翊,别仗势欺人,别为了一已私欲,随心所欲,胡作非为。在儿子面前更不敢乱说话,只道这家国天下,不是谁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天下的苍生求的不过是‘太平’两个字。
  ‘有国才有家’他儿子没长歪,以后会是个心系苍生的人。宋峻山老泪纵横,喝酒喝着喝着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哼唱起将军令。
  宋翊不知他爹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威严四射的爹,这会怎弓着身子哭成了个小老头,整个人像是小了一圈,头发好像也白了不少。
  白驹过隙,一时半霎,‘老’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爹是真的老了,怕是打他也没几年能打。
  宋翊心里酸酸的,跟着喝了一杯酒,辣得他胸口疼。
  正当他感概人生苦短时,下一刻他爹一头扎进了江瓶儿的怀里,不停地蹭,还哼哧,哼哧的,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个喝醉酒的老色鬼。
  对于男女之事,宋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和他同岁的太子,孩子都会打酱油。男人嘛,在一起也不光谈国家大事,有时也会聊起些男女之间的话。
  宋翊懂,他爹现在估莫着就想着那事,这可是在饭桌上,不说还有他这个晚辈,还有个不及笄的小可怜,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宋翊只觉辣眼晴,低头劝道:“爹,少喝点酒。”
  宋峻山高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多喝几杯不是很正常,才不管儿子的话,接着喝。江瓶儿也是惯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给他倒,夹菜往他嘴里送。
  宋翊嘴角抽搐,对他爹再也心疼不起来,喝死算了。目光自然地落在如意身上,见她无视两个大人的举动,乖巧地吃着饭,也就不再纠结他爹和江瓶儿的一来一送。
  小可怜还是个孩子心思单纯,没有他这样的龌龊想法,在她眼里,怕就是两个大人在吃饭。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宋翊又羞,又欣慰又苦恼的,羞自己不纯洁,欣慰小可怜不受他们影响,苦恼什么?他也不知道。
  一时五味杂陈,又喝了一杯酒。
  如意不是看不懂,是看得太多,小时候跟着母亲在花船上卖胭脂讨生活。她见得多了,别说倒酒,喂菜,两个人嘴对嘴喂酒这种都不算什么。看她娘和宋峻山这种,就是吃过山珍海味再吃清粥小菜,没一点感觉。只是,她娘的男人怎么跟个疯子似的,喝个酒都能哭成这样,说好的大英雄,大将军了?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长得还不是特别好看,脑袋拱进她娘怀里,像是一块硬石头,嗯,还带毛的。
  辣眼晴,没眼看。
  如意赶快扒完碗里的饭,道:“爹,娘,你们慢慢吃,我去给小翠送饭。”
  小翠今日一个人看店,以前在上清县时,谁看店另外的人,都会送中饭。今日也不例外,顺便再看看生意怎么样。
  宋翊见如意要走,跟着一起去,如意嫌食盒重,正巧他帮忙提,落得轻松。
  ******
  城西沈氏胭脂铺内,小翠坐在柜台上,拿着鸡毛毯子扫柜架上的灰,哎,好无聊,一上午就进来两个人,看了快一刻钟,结果什么都没买,也不知道小姐去宫里回来没,早上时夫人说应该没什么事,会平安会来的,还是好担心啊。
  正想着,门口走进一人,她定晴一看见是自家小姐,高兴起身相迎。站起,便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世子。
  小翠缩回身,不敢往前,规规矩矩地坐在柜台里。
  如意见她脸色不对问:“不舒服?不舒服下午我看店,你回去。”
  宋翊跟在如意身后,走到柜台前放下食盒,扫了眼小翠,心想:这丫鬟在装生病偷懒,进门前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她生龙活虎,如意一进门就装成病怏怏的,太有心机,偏偏小可怜和她感情深厚,把她当姐妹,得敲打,敲打这个丫鬟。他得敲打,敲打这个丫鬟,这样她才能什么都让着,想着小可怜。
  小翠不知道世子为什么跟着小姐一起过来,也不知道他要呆多长时间,如意这般说自然是想回去,镇国公府那么大,随便躲个地方都不用见世子。
  小翠道;“头有些晕。”
  如意问:“要不要看大夫?”
  小翠摇头:“不用,估计睡一觉就好。”
  如意让她先去后面房间吃饭,吃了她回家,自己留下看店。
  小翠提着食盒来到后面房间,偷偷往外瞄,见世子站在柜台外,悬着的心落下。世子的脸好像比昨天还要冷,总觉得他下一刻会扭断她的脖子,好在他对小姐不像这般凶,她得快点吃完,早点回去。
  拿出饭菜,就听得小姐在外在交待:“我出去买些东西,外面有人你出来。”
  小翠应下,小姐出去世子肯定会跟着,夹菜的动作都轻松许多,正要往嘴里喂肉,忽觉一股强劲的冷风从头顶吹过。她头上的发钗,‘噶’的声断掉,发髻散落了一半,打在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气。
  小翠呆木的转头,顺着冷气飞过的方向看去,只见断掉的半根木钗,被一把半尺来长的匕首钉在墙上,入墙五分,几根发丝晃荡了几下轻轻飘落。
  ‘咣’的一声,她手上的碗掉落在桌上,双手颤抖不已,艰难地扭动脖子,见世子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子遮住光亮,双眼如炬地盯着自己。
  小翠‘噗通’声跪在地上,如冬天野外孤立的小草,轻轻吹一口气便抖得停不下:“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第19章 
  宋翊走进房间,轻而易举拔掉墙上的匕首,拿在手上刮拉桌子,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
  小翠遍体生寒,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她不明白世子为什么想杀她,但她能确认世子起了杀心,她以前常听人说,有些人以杀人为乐,或许说的就是他这种。
  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落,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宋翊见差不多,正要说出敲打的话。就在此时,大厅里传来如意的喊声:“小翠,碎银子放在什么地方?”
  宋翊怔住,小可怜怎么会回来?他赶紧地收起匕首,这种龌龊事不能让她知道,趁她还没进来,先威胁下这丫鬟。
  “你……”
  才说了一个字,本来像咸鱼一样的丫鬟,突然翻身往外跑。身体的本能促使他,不作任何想法,伸手抓住她的后衣领,小翠整个人被他提起,双脚不能着地。
  小翠怕死,更怕宋翊伤害小姐,就算是被宋翊制住,她还是大喊道:“小姐,小姐,你快走,你快走。世子他疯了,你快走。”
  为什么说他疯了?宋翊从来没想过自己外放的杀气,是多么吓人,更别说削了人家一根发钗,一般人不误会才怪。
  他觉得这事不对,还诡异,猛地放下小翠。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锥骨生疼,站不起来,拼尽全身力气,爬出房间,口中不断喊道:“小姐,你快走。”
  如意本想买些绿豆,走出去没多远,想起来没带银子,她折回店里。
  先是听到小翠在屋内喊,接着就看见小翠披头散发,满面泪痕的爬出房间,而宋翊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
  如意怔了半响,直到小翠抱住她,她才反应过来。
  小翠抱上自家小姐,心里的惊慌害怕,突然间有了依靠,放声大哭,泪流不止。
  这时,如意才意识,她所看到的是真的。宋翊趁着她出去,故意留下,侵犯了或者对小翠毛手毛脚?她内心更倾向后一种。
  男人都是贱胚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家里的老婆国色天香,就喜欢到外面票,家里面妻妾成群,非喜欢隔壁家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深宅后院这种事多了去,女人不说不是她们不知道,是不想说。男人还沾沾自喜,自以为瞒天过海,无人知,岂不知女人私下里都称他们这种是狗,男女。
  以往她就是躲在母亲身后听别人说,这回真遇上这种事,她伤心难过。
  以为她这个哥哥又傻又正直,结果跟别的男人没有区别,小翠才十二岁,月事还没来。他,他竟然喜欢这种没长大的。
  畜生都不如!要不是她折回来,怕是悲剧已发生,以宋翊的武力逼小翠,这孩子怕是天天以泪洗面都不敢说出半句。
  事情就这么算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事事为她着想的小翠。
  不能就这么算,得从长计议,想法子整死他。如意是这种想法,做起来怎样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不光光是他对小翠做的事,更多的是对他的失望。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如意越想越气,又恼又伤心,恨不得现在就把宋翊给撕了,她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昨日看的话本上,她拿起话本就往宋翊身上打。
  *****
  宋翊正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一阵拍打迎面而来,小可怜边用书拍他,边骂:“打死你个畜生,打死你。”
  她那点力气打在身上像是在挠痒痒,宋翊感觉不到痛,同时又觉得有那么点好笑,小可怜拍他的样子,好像是乡下神婆打小人,边打边喊,有节奏压韵,还带着点幽怨的拖音,娇娇弱弱没一点气势。
  她喜欢打就打呗,反正又不痛,她愿意打多少都给她打。宋翊不出声,怕自己太高累着如意,配和地蹲在门口任由如意随便拍。
  抖成一团的小翠,看到这般情景,愣住,一口气没提上打了个嗝,什么情况?世子不是疯了要杀人?怎么像条小奶狗似的让小姐随便拍,他好像还挺享受?
  宋翊的沉默和配合更惹得如意不快,为什么这么老实的男人,会干出这种事?
  如意吼道:“滚,这是我的店你滚出去,明日我就回上清县,再也不来京城。”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开始哭,她是真伤心,一片真心喂了狗,眼瞎看错了人的伤心。她把他当哥哥了,结果这个哥哥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人渣一个,既是人渣,她为什么要为他伤心?下一刻如意忽然想通,她抹掉泪,挺直背冷眼盯着宋翊,泰然自若道:“别让我看见你。”
  灿若星辰的双眼,迸发出来自骨子里的厌恶和不屑。娇小的身体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让人不能轻视。
  宋翊怔住,她是真的讨厌自己,也是真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一刻钟前她还甜甜的叫自己‘哥哥’。
  宋翊不甘心,他也不是扭捏的人,事情发生找到关键点,先解决掉,他直接问:“为什么?”
  哈,还有脸问‘为什么’?这脸皮比王思瑜的还要厚,她不废话反问道:“小翠还是个孩子,你背着我对她动手动脚,还来问我为什么?怎么着?没得逞就是没做过对吗?是不是我捅你一刀,没捅死你,我就不用偿命?”
  宋翊被问住,愣了半响后终于明白自己感觉的不对劲是什么,急急道:“你误会啦,听我解释。”
  如意道:“滚。”嘴上这般说,却是再没动手。
  宋翊不走,解释道:“我,我……”他该怎么说?越急,越说不出口,‘我’了好一会也没吐出第二个字。
  本来对他死了心的如意,听他说要解释,心里的希冀又重燃,结果,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如意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又喂了狗,平静的心又起波澜,她又开始控制不住的伤心,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往下掉。
  起先她哭宋翊没有看见,这次再哭宋翊正对着她,急得脱口而出:“我就是教训她一下,让她别欺负你,我没对她对手动脚。”谁知道会变成这样?他现在都觉得冥冥之中有定数,不对,下次干这种事时要更谨慎。
  多么烂的理由,亏他还想的出来,怎么不说中午时喝了几杯酒,一时控制不住,都比这个理由强。
  如意骂道:“骗子,滚。”
  宋翊见她不信,泪还在往下掉,心又急又疼,他不想走,他要是不走怕小可怜还要哭,“你别哭,我走,我走。”说完,他转身走出大门,躲在门外偷偷往里看,见如意不哭了,他叹了口气心想:等过几日她气消了他再回来。
  ********
  等到宋翊走后,如意虚脱地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一口灌进嘴里,只觉得又苦又涩。她往杯子里望,白开水没放茶叶,怎就有味道?摸摸脸好像是自己的泪,到现在还在流。
  算了,就这样吧。如意抹掉泪,扶起坐在地上的小翠,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左右查看了下,再次确认宋翊还没得逞,重重地松了口气道:“以后见着宋翊躲得远远的,过上两日我把店转了,我们一起回上清县,娘她不愿意回就算了,不勉强。”
  通过宋翊的解释,小翠多少猜出世子的目地,低头小声道:“小,小,小姐,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世子了?”
  如意只当她迫于宋翊的淫威才帮他说话,“你别怕他,我都知道。”平时她见着宋翊怕得腿都挪不动,估计宋翊轻轻一句话,她都会乖乖的照办。
  小翠的声音又小了几分,“小姐,世子没想对我那个,你误会了。”
  如意愣了半响问:“没对你做那个?那他对你做过什么?”
  小翠把宋翊做的事,如实道来,说到最后道:“小姐,其实我觉得世子肯定是误会我对你不好,而且我觉得世子对你……”
  如意拍桌而起:“你怎么不早说?”说着,夺门而出去追宋翊。
  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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