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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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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奚舟听了这话,气得两手直发抖,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尚宛妗的脸,只见尚宛妗正满脸讥诮的看着顾姨娘,嘴唇抿得死死的。
    她才十三岁,就要经受这样的陷害,娘亲去世有三年多了,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尚奚舟心里一痛。
    忽然就冷笑出声:“顾姨娘如此说,好像妗姐儿这些年颇得你照顾似的。”
    这话里面的讽刺意味太浓厚,顾盼雪不由得又是脸色一白,难以置信的看向尚奚舟,柔声质问:“大少爷,您是从哪里听说婢妾苛待了元娘不曾?婢妾自认这些年带着元娘和二娘过活,不说有功劳,至少有苦劳,大少爷说这话未免太诛心了!”
    她竟会觉得别人说的话诛心!尚宛妗脸上的讥诮更甚,正要开口三言两语反驳回去,就见尚知章脸上带了愠色,对着尚奚舟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回自己的院子去,谁教你这般说话的?她虽然是个婢妾,到底算是你长辈,你整日跟着范夫子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尚宛妗难以置信的看向尚知章,只见尚知章看向顾姨娘时眼里闪过一丝怜惜,怎么也不肯相信,尚知章这个人渣,为了顾姨娘,竟然连尚奚舟都训斥了!
    尚宛妗心里一片冰凉,心中对顾姨娘的认知再度刷新。她们到武威侯府的时候,尚知章还没有回来,顾姨娘又是交给岳姨娘安排的,没想到这个短短的时间内,她竟然有本事勾起尚知章对她的心思!
    尚奚舟虽然自幼习武,又是在西北边关长大,性子却是极温和的,只是顾姨娘这事实在是他心里多年的心结,所以尚知章这一怒,立马激得他情绪有些不自控了。
    尚奚舟表情有些狰狞,指着顾姨娘问尚知章:“父亲,你说她是长辈,是以父亲的妾的身份,还是以娘亲庶妹的身份?如果是以父亲的妾的身份,她不过是一个奴,有什么资格做长辈,如果是以娘亲庶妹的身份,父亲,你就不怕九泉之下的娘亲不得安宁吗?”
    这番话一出来,屋子里的众人都被震住了。尚宛妗也震惊的看向尚奚舟,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这么忌讳顾姨娘的事情的!
    是了,他怎么会不怨恨呢?上辈子他后来与尚宛仪成了冤家对头,未必没有尚宛仪跟顾姨娘走得近的原因。
    尚知章气得脸色通红,当下手里的青花茶盏一摔,发出清脆的响声,指着尚奚舟的手直哆嗦,整个人说是怒火燎原也不为过,当下就冲着门口的婆子喊道:“请家法来,请家法来,我要打死这个逆子!”
    本来是要追究顾姨娘和尚宛仪贴身丫鬟逃跑的事情,突然就发展成要请家法打尚奚舟了,众人一时之间还有些懵。
    还是尚宛逑急了,先站出来拉尚奚舟的衣袖:“哥哥,你何苦惹爹爹生气,快给爹爹服个软!”
    顾姨娘悄悄拉了站在自己身侧的尚宛仪的裙角一把,母女二人低眉垂首,掩去眼里得意的神色。
    尚奚舟看了她们一眼,冷笑着对尚宛逑道:“三妹妹,这事与你不相干,你别管。”
    “如何与我不相干!”尚宛逑小嘴一撅,“我这个做妹妹的如何能看着哥哥犯糊涂?哥哥今天帮大姐姐说话,反而自个儿惹祸上身,我反正是不能看着哥哥挨打的。”然后转身往地上一跪,跟尚知章求情,“爹爹,哥哥今日也是为了大姐姐才说那些话的,还请爹爹看在哥哥护妹心切的份上,原谅哥哥这一回吧!”
    尚宛妗心里觉得好笑,以前只是觉得尚宛逑是尚宛仪的应声虫,现在才发现她心机也如此深沉,给尚奚舟求情的同时,还不忘离间她和尚奚舟。
    这屋子里面,说是血脉亲人,可除了尚奚舟,又有谁会站在她的角度说话?尚宛妗看着尚宛逑冷笑,哥哥是她的亲哥哥,她怎么可能让兄妹离心这种事发生!
    想着,就抬脚默默的走到了尚奚舟身侧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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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闹剧

尚奚舟看着尚宛妗走过来,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并不理会尚宛逑,小声的唤了一声:“元娘。”
    尚宛妗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尚知章,声音虽然不大,气势却掷地有声:“我倒是觉得哥哥没有错,父亲若是气不过,便连我一起打吧。”
    尚奚舟吃惊的看向尚宛妗,然后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才是他的亲妹妹!在别的事情上,他不会跟她计较大是大非的问题,可在顾姨娘的事情上,他需要尚宛妗完完全全的站在他这一边。
    尚宛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尚知章素来容不得别人忤逆,如今见两个孩子都跟他对着来,气得不行,当下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来回瞪着尚奚舟和尚宛妗:“你们两个真是好,既然兄妹情深,那我就成全你们!”
    竟然没有一丝一毫顾及父子父女之情的意思。
    尚奚舟眼睛猛的睁大,心里刚升起的欢喜立马散去,是他糊涂了,父亲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下手只重不轻,他怎么能让身娇体弱的妹妹跟他一起挨打呢?
    顿时有些后悔起来。
    尚宛妗自然是不会甘愿挨这一顿家法的,当下捏了捏尚奚舟的衣袖,示意他冷静,自己上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的盯着尚知章:“只是,不知道父亲这一顿家法是以什么名义?哥哥那番话入情入理,可挑不出什么错来。”
    尚知章没想到尚宛妗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更是气得不行,怒道:“顶撞父亲是为不孝,难道还不够请家法吗?”
    二夫人微微有些讶异,挑眉多看了尚宛妗一眼。之前尚宛妗跟她示好,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把尚宛妗当一个小孩子,现在看来,却是她小觑她了。
    尚宛宛和秦婉是得了尚宛妗礼物的,自然不愿意看到尚宛妗挨打。秦婉寄人篱下不好说什么,尚宛宛却一步一步蹭到尚老夫人身边,主动给尚老夫人捶肩,逮着机会就跟尚老夫人挤眉弄眼,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尚宛妗看了尚知章一眼,微微垂了垂眼皮,收敛眼中的冷意,语气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父亲说我和哥哥顶撞了爹爹,自然是我和哥哥不对,请家法是没什么。可落在旁人眼里,怕是不会这么想了。”
    尚知章怒道:“在这武威侯府,我尚知章还是能做主的,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尚宛妗咬了咬嘴唇,提醒道:“武威侯府如今是京城新贵,圣眷正浓,别人怎么看待父亲,自然是不虚在意的。他们顶多也就是会误以为父亲宠妾灭妻,为了一个姨娘对原配的一双儿女施家法罢了!就算是传到钟家人耳里,这种轶闻,他们应当也不会当真的。”
    众人猛的把视线落在尚宛妗身上,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钟家来。
    如今已经快到腊月底了,钟家孀居的大小姐正月初六就要嫁到武威侯府来,若是在这个时候听闻尚知章宠爱顾姨娘到为了她连原配的子女都打的地步,钟家不是小门小户,只怕这亲就不好结了。
    尚知章瞪着尚宛妗直骂:“逆女!逆女!”他倒是有心打尚宛妗一巴掌,只是一来尚奚舟挡在尚宛妗面前,二来是他对尚宛妗那话多多少少有些忌惮。
    “够了!”尚老夫人忽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难看,语气竟带了些威严,“大郎,不过是为了个姨娘,就喊打喊杀的,妗姐儿刚刚才到武威侯府,你这般如何对得起地下的顾氏?”
    尚知章心里憋着一口气发泄不出来,明明是尚奚舟顶撞他所以要请家法,怎么现在变成了他为了顾姨娘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喊打喊杀?
    尚老夫人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继续道:“今天这事,我说了算,顾姨娘徒惹事端,好好在屋子里禁足几天,舟哥儿和元娘受了委屈,回头给你们做两身新衣裳,欢喜欢喜。这件事,以后可不许提了。”
    尚宛仪目瞪口呆,怎么刚刚还要对尚宛妗用家法,这会子就不许提了?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
    尚知章背着手站在那里不肯说话,显然也对这处理很不满意。
    尚老夫人冷笑着看向尚宛仪,想着都是因为顾姨娘和尚宛仪母女,今晚才会上演这么一出闹剧,不由得心想,不管出身门第有多高,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正要呵斥尚宛仪两句,就听见尚宛妗忽然开口:“这件事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姨娘和二娘贴身丫鬟逃跑的事情,若是不查清楚,只怕以后有什么脏水,都一并往我头上泼了呢!”
    尚奚舟本来打算顺着尚老夫人的话将这件事揭过,听尚宛妗这么一说,立马又梗直了脖子,摆出一张臭脸站在尚宛妗身侧,摆明了要给自己妹妹撑腰。
    尚老夫人看了尚宛妗一眼,左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右手上挂着的佛珠,转了几圈,心下好一番沉吟,也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再开口时神色已经平复了,瞅了尚知章一眼,淡淡道:“那就先问清楚吧!”
    对于尚老夫人的性子,尚宛妗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她以为她会先质问自己,谁知尚老夫人却对还跪在地上的顾姨娘开了口:“二娘说竹枝三人的逃跑跟元娘有关,元娘和二娘都是小孩子,有什么话也说不清楚,还是你来说吧!”
    顾姨娘微微抬头,看了尚知章一眼,见尚知章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这才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开口道:“这事儿说起来对元娘名声不好,婢妾是打算烂在肚子里面的,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婢妾不说,反而会惹出更多麻烦,少不得说了。还希望元娘不要怪婢妾。”
    尚宛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
    她这话,在场的众人,除了尚知章,是没有一个人信的。你不打算说,又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局面呢?
    顾姨娘见尚宛妗不理她,不由得冷笑,心里想着,为了二娘,为了她自己,这次少不得孤注一掷了,便道:“在进入肃州之前,一行人歇在华荣客栈,元娘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迷药,将婢妾和二娘,已经竹枝她们三人给迷晕了,等婢妾和二娘醒来时,人已经在凉山城的客栈了。元娘在这个时候告诉婢妾,竹枝她们三人逃了。老夫人您说,这让婢妾和二娘如何信?”
    众人都骇然,万万想不到顾姨娘口中的尚宛妗竟然如此的恶毒。
    尚知章也震惊的看着尚宛妗,顾姨娘在他面前并不是这么说的,顾姨娘只说尚宛妗因为跟尚宛仪闹了矛盾,所以故意怂恿竹枝她们三人逃跑了。所以才会当着一家人的面质问尚宛妗。
    他若是知道是这样大的事情,定不会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提这件事的。武威侯府大小姐蛇蝎心肠这样的传言要是在锦都传开了,只怕整个武威侯府的小娘子们以后都不比说人家了。
    尚知章看向顾姨娘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些审视,她究竟是在他面前撒了谎,还是此时此刻在大家面前撒了谎?
    尚宛妗冷笑,朱唇轻启:“姨娘冤枉人倒是一把好手,我也无话可说,只问姨娘一句话,空口无凭,证据在哪里?”
    尚老夫人回过神来:“对,证据在哪里?”
    尚奚舟怒道:“你若是没有证据,冤枉了元娘,可要按家规处置!”
    “证据自然是有的!”顾姨娘看了尚宛妗一眼,眼里充满了得意与恶念。顾姨娘抬头死死的盯着尚老夫人,“还请老夫人传一个人进来问话,这些日子元娘做了什么,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人了。”
    难道是沈嬷嬷?一直站在尚宛妗身后的锦书脸色变得煞白,这才想起,到了漱春院之后,她和小姐待在房间里面,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沈嬷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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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指控

顾姨娘说得言之凿凿,尚老夫人忽然不敢开口传唤她口中的证人进来了,若是顾姨娘口中的指控被证实了,只怕这武威侯府的姑娘们的一辈子都毁了。
    偏偏尚宛仪见状来了劲,之前尚老夫人偏心了尚宛妗,她就不理尚老夫人,直接拉了尚知章的袖子撒娇:“爹爹,您可要给女儿和姨娘主持公道!证人就在门外,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尚知章心里犹豫得很,如果只是一个尚宛妗,他是不在乎的,左右他女儿多。可尚宛妗蛇蝎心肠的事情被证实了,整个武威侯府的小娘子都会被连累,到时候武威侯府成了锦都的笑话,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尚奚舟目眦尽裂的看着顾姨娘,若不是尚宛妗站在他身前拦着,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尚宛妗心里一片悲凉,这屋子里的众人没有一个敢开口说把证人传唤进来,说明大家的心里都认定了顾姨娘的指控并非虚假,没有一个人是信她的!上辈子她身上顶着庶女的身份,他们那么对她,如今她身上顶着嫡女的身份,他们还是不肯给她一丝关爱。
    原来大家对她的态度,从来都跟嫡庶无关!
    是啊,就算她是嫡女又怎么样?哥哥这般大年纪了,身上一无功名二无封荫,娘亲早早去世,外祖母家跟她又不亲和,武威侯府的其他人与她十几年不曾见面,又怎么可能是她的仰仗?
    尚宛妗收敛了自己眼中的情绪,淡淡的开口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姨娘既然有证人,我们若是不让她把人带进来问上一问,只怕姨娘心中不服,如此,就把人领进来吧!”
    尚老夫人见她这般镇定,心里对顾姨娘话里面的真假产生了怀疑,犹豫了片刻就下了命令:“让人进来吧!”
    尚奚舟悄悄握住了尚宛妗的手,小声道:“别怕,有哥哥在呢!”
    尚宛妗心中一暖,目光随意落在地上的青花瓷茶盏碎片上,并没有回头看尚奚舟,也没有对他这安慰做出丝毫回应。
    尚奚住也不恼,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
    然后便见外面走进来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半大小子,那小子一脸的机灵相,脸蛋红红的,应该是在外面等久了冻的。
    宋小黑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了这满屋子的人却一点也不露怯,规规矩矩大大方方的跪下磕头行礼。
    尚宛妗微微有些诧异,跟锦书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都没有想到顾姨娘的证人竟然是宋小黑而不是沈嬷嬷。
    尚老夫人没见过宋小黑,见来人是个小子,微微皱了皱眉,眼皮子抬了抬,厉声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宋小黑忙道:“小的是赶车的宋老爹的儿子,因为手脚麻利,被允许跟在爹爹身边一起照顾马匹。”
    见来人不是沈嬷嬷,尚宛妗和锦书心里那块大石头彻底落了下去。尚宛妗扭头去看顾姨娘,正看到顾姨娘看着宋小黑微微勾起嘴角,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诧异。
    宋小黑知不知道内容,她自己心里是清楚得很的。顾姨娘这副样子,难道是有别的打算?
    尚宛妗仔细回忆了一下,从凉山城到锦都这一路,宋小黑似乎确实是跟着顾姨娘和尚宛仪那辆马车的。
    心里正琢磨着,就听见宋小黑开口:“小的虽然没有在小姐们跟前伺候,可小姐们长什么样子,小的是不会认错的。过了狐狸嘴,进肃州之前,大家曾在一家简陋的客栈过夜。那日小的被锦王殿下留下来说话,口舌干燥,出来之后又多喝了水,便起身去茅房。正看见大小姐穿了二小姐的衣裳同锦书姐姐在走廊里面说话。似乎提到熏香什么的。”
    锦书一听,心里吓了一跳,不断的回想那日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小姐和自己不注意,被宋小黑察觉了?
    然后就见尚老夫人黑着一张脸道:“你能保证你这话里面没有半点虚言?”
    宋小黑挺了挺腰:“小的虽然年纪不大却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
    顾姨娘悄悄弯了弯嘴角,语气有些哽咽,道:“你接着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老爷子、老夫人和侯爷说清楚。”然后抬头楚楚可怜的看向尚知章,“若不是听小黑说,婢妾还真不敢怀疑到元娘身上去。”
    尚知章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宋小黑立马继续道:“那之后小的就存来一个心眼,时时刻刻小心注意着小姐们,后来果然被小的发现,大小姐绑了二小姐和顾姨娘,自个儿穿了二小姐的衣裳指挥大家赶路,等到了凉山城,顾姨娘和被装扮成大小姐的二小姐才露面。就是竹枝竹香和袖真三位姐姐,也不是自个儿逃走的,小的亲眼看见大小姐把她们三人送出房门,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妖法,三位姐姐下了楼,自动自发就上了人贩子的马车。”
    宋小黑话落,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尚宛仪就先嚷道:“看,我说得没错吧,尚宛妗害我和姨娘!”然后又拉着尚知章的袖子撒娇,“爹爹你可以给我们做主才是!”
    “胡说八道!”尚奚舟指着宋小黑的鼻子骂了一句,然后一脚把人踹到了地上,“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连主子都敢构陷!”
    顾姨娘看了眼顺势躺在地上躲避的宋小黑,冷笑着抬头看了尚奚舟一眼,道:“大少爷十多年不曾见过元娘,怎么就肯定小黑这话是构陷元娘?还是说二娘是庶出,婢妾和二娘就活该被元娘玩弄于股掌之间?”
    尚奚舟气结,他有心为尚宛妗辩驳,可一时半会竟找不出话来反驳,整个人站在那里又气又恼,最后索性眉头紧锁看着尚老夫人:“祖母,这贱奴的话您万万不可相信,元娘有我娘亲教导,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尚老夫人脸色难看得紧,没有搭尚奚舟的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尚宛妗,问道:“元娘,你有什么可说的?”
    尚宛妗听了宋小黑的话,心里咯噔一跳,是了,难怪顾姨娘会找上他,在凉山城那一晚,送走竹枝她们时,只怕宋小黑在暗处看到了。至于他前面说的那些话,尚宛妗是一个字也不信,她做事素来小心,又怎么会不穿斗篷不戴风帽跟锦书站在外面说话?
    更别说,那时跟她们住同一家客栈的还有一个让人谈之色变的锦王,她无论如何也会小心了再小心的。
    是了,定是顾姨娘编好了教他说的,尚宛妗想起锦书曾经说过,宋小黑这孩子跟顾姨娘身边的竹香走得很近。为了竹香,他应当是愿意听顾姨娘的安排撒谎的。只是,一番半真半假的指控,就想害了她,真是做她的春秋大梦!
    尚宛妗满脸讥诮的看向顾姨娘,冷笑道:“姨娘对小黑的话深信不疑?”
    顾姨娘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尚宛妗还这么冷静,心里有些不痛快,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脸悲愤的看着尚宛妗,忽然拔高了声音:“元娘,事实俱在,你叫婢妾如何不信他?”
    尚宛妗轻呵一声,转身看着尚老夫人:“我又不是有病,无缘无故把姨娘和妹妹一路绑到锦都来?再说,卖了姨娘和妹妹的丫鬟,我有什么好处?”
    然后一脸失望的看向尚宛仪:“我想着你身边少了一个贴身丫鬟,你素来又跟我身边的锦绣亲近,便琢磨着把锦绣给你使唤。没想到你到这个时候还是跟姨娘站在一边的。”
    宋小黑和顾姨娘的话,众人心中本来已经信了八成,尚宛妗这么一说,大家不由得又疑惑起来。
    是啊,顾姨娘和尚宛仪就算是再受宠,尚宛妗是武威侯府的嫡女,在身份上怎么也是越不过她去的,尚宛妗又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一路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只是为了卖三个丫鬟?
   

  ☆、第三十六章 辩驳

屋子里摆了好几个黄泥小炉,桌子上的碗筷已经尽数收拾干净,为了让松鹤堂里饭菜的味道尽快散去,有丫鬟用琉璃花瓶装了几枝腊梅摆放在窗户前。
    尚老夫人和尚老爷子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个藕荷色的小香炉,香炉上插着檀香,香烟袅袅,在油灯的映衬下显得无比静谧。
    整间屋子死一般的寂静,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生怕主子们一个不高兴,就把怒火发泄到她们身上。
    尚宛宛捶了会儿肩,手有些酸了,仗着尚老夫人喜欢她,便收了手,整个人往尚老夫人怀里一扑,赖在尚老夫人怀里不肯动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姨娘,有几分得意。
    她就知道她大姐姐是被诬陷的,大姐姐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等事呢?这会子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大姐姐不肯等二姐姐一起来松鹤堂了。
    尚宛妗并没有太为难尚宛仪,而是俯身问顾姨娘:“姨娘,你说,我做下这些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目的自然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尚宛妗做这一大堆事是为了什么,顾盼雪心里比谁都清楚,可这样的理由,她如何敢说出来?
    嫡女谋害姨娘和庶妹,顶多就是受受家法,毁了名声,再严重一点,也无非是送到庄子里面去,再也不让她回来。可姨娘和庶女若是谋害嫡女,那可是要杀头的罪!
    顾盼雪在心里恨死了自己的嫡母,为什么不早日把她养在身边,若是她那嫡母早点把她养在身边,她有了嫡女的身份,嫁给尚知章的,就不会是她姐姐了,二娘也不会是庶女了!
    顾姨娘咬碎一口银牙,却不肯就此罢休,强压着心虚,道:“婢妾如何知道元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如今已经说开了,婢妾也想问问元娘你这么做的考量是什么?”
    她叫什么顾盼雪,该叫顾狐狸才是!尚宛妗心里暗道。她若是说出顾姨娘要谋害她的事情来,岂不是承认了顾姨娘的指控所言非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情她是从来都不会做的。
    尚宛妗冷笑着看了顾姨娘一眼,四两拨千斤淡淡道:“姨娘这话问得奇怪,我没有做的事情,让我如何说做这件事的动机?”
    二夫人也担心尚宛妗若是被盖上蛇蝎心肠的名声会连累到自己的女儿,见顾姨娘一时之间跟尚宛妗僵持了下来,找不到突破口,忙上前一步,弯着腰对尚老夫人道:“老夫人,妗姐儿是个好孩子,我看这事儿,八成是那叫小黑的小子胡诌的。”
    然后转身看了眼顾姨娘:“顾姨娘和二娘怕是也是被这恶奴蒙蔽了!”
    尚老夫人沉吟一番,点了点头,道:“我说我家的孩子也没有那般不懂事的,顾姨娘你受这恶奴挑拨,第一件事应该是把这恶奴打一顿赶出去才是,原不该把人带到侯爷和我们面前来才是。”
    这就是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意思了,尚宛妗抿了抿嘴,觉得结果有些不如人意。她弄走了顾姨娘和二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她身边的丫鬟婆子被顾姨娘策反了半数,她费了这么大周张,到头来竟然是打了个平局么?
    尚宛妗微微叹了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然后便听到尚老夫人道:“这恶奴是不能留了,对外就说他嘴巴不干净,连同他老子娘一起,发卖了吧!”
    宋小黑万万没想到最后下场最惨的反而是他!他是个讲义气的孩子,亲眼看到尚宛妗把竹香等人哄出了门,下了楼,上了马车,他和竹香关系又好,前面那半段话确实是顾姨娘教他说的,他想要给竹香报仇,所以才应了顾姨娘来做这个证。
    竹香的仇没有报成,反而把自己一家人搭了进去!宋小黑心里后悔得要死,正不知道该求谁,扭头看到顾姨娘盯着尚宛妗怨毒的眼神,忙哭喊道:“顾姨娘救我!”
    顾盼雪也心有不甘,可她是一个知进退的人,如今眼见着弄不了尚宛妗了,二夫人又给了她全身而退的台阶,正要借坡下驴,安静了许久的尚宛仪爆发了。
    尚宛仪忽然跳起来,指着尚宛妗的鼻子,大声怒道:“就因为她是嫡女,我是庶女,所以你们才个个都偏袒她是不是?宋小黑明明看到她穿了我的衣裳在外面跟锦书说话,你们为什么还要偏袒她?嫡女是人,庶女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尚宛妗心里想着,顾姨娘教宋小黑编了前面那一半的话,尚宛仪怕是不知道的,所以才叫嚣得这么理直气壮。
    又觉得好笑,这武威侯府从上至下没有一个是讲规矩的人,这偌大的侯府,把嫡庶观念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的,只怕也只有她尚宛妗和顾姨娘二人了。
    尚宛仪这一爆发,尚老夫人和二夫人都脸色一黑。一直不开口,默默坐在一边喝茶的尚老爷子忽然打了个哈欠,起身道:“这家长里短的小事还要说多久?你们满满掰扯,我和二郎还有事情要去做。”
    尚知英心里也觉得烦躁,闻言忙起身,跟着尚老爷子一起走了。
    尚老夫人并不理会他们,只一味冷笑着看着尚宛仪,嘴里道:“二娘这是觉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对了?”
    姜还是老的辣,被尚老夫人这话一堵,尚宛仪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继续揪着“证人”说事:“宋小黑明明看到了尚宛妗穿我的衣裳跟锦书说话!”
    顾姨娘心里沉吟了一番,有些话,由她来说,并不合适。尚宛仪年纪还小,就算说错了什么话,也没什么打紧的。再加上就这么放过尚宛妗,她实在是不甘心,因此就没有阻止尚宛仪继续闹下去。
    也不知道是尚宛仪的哪句话触动了尚知章,已经沉默了许久的尚知章忽然对着尚宛妗开口:“元娘,关于宋小黑的证词,你有什么好说的?”
    尚奚舟听到这话,气得手指直发抖,他一直跟着尚知章在西北边关,平时家里面服侍尚知章的女人只有一个岳姨娘。岳姨娘这个人胆小怕事,尚知章对她也淡淡的,一心把精力放在驱赶匈奴的战事上,对三妹妹尚宛逑更是不闻不问。他从来没想过尚知章竟然会有这么偏心的时候!
    是了,顾盼雪是尚知章自己看上的人,不顾正室还在孕期,就搞大了顾盼雪的肚子,把人抬为了姨娘,人家说小别胜新婚,十多年没见,心里对顾姨娘还不知道怎么珍而重之呢!
    尚奚舟只觉得心凉。
    尚宛妗倒不觉得有什么,前世的种种,她早已对尚知章这个父亲死了心。
    黄泥炉子里面的炭是普通的木炭,没有银霜炭耐烧,此时已经燃尽了,屋子里渐渐凉了下来。此时添炭已经来不及了,二夫人忙转身吩咐跟着自己的大丫鬟银屏,让她带着人去厨房里生好了炉子,拎过来把这几个黄泥小炉换下去。
    尚宛妗看向宋小黑,满脸讥诮:“你说在进肃州之前的那个客栈里面看到我穿了二娘的衣裳跟锦书说话?”
    宋小黑微微吹着头,不让乱动的眼珠子泄漏自己的心虚,嘴里道:“正是。”
    尚宛妗点点头:“好,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的?”
    宋小黑还记得顾姨娘教他的话,说得笃定无比:“在小姐的房门外,小的起夜去茅房的时候看到的。”
    尚宛妗嗯了一声,然后转头目光直视尚知章,淡淡的开口:“这刁奴还真以为夜里无人他便可以空口白话的诬陷人了!父亲,女儿还记得那家客栈,当时我被二娘推得摔破了头,在华荣客栈的时候还请大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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