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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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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漫都有些怒其不争。有这样一副体魄,有那样一身本事,为什么不自己想法子挣家业,由着老娘盘剥欺负何氏,养着他们一大家子人,甚至还有老太太的娘家人?为什么由着老娘休了何氏,还听话的先娶了小陈氏,后纳了抱琴?为什么不护着年幼的女儿免遭欺凌,让她生无可恋而上吊自杀!
何氏,错付了一颗芳心。
陆漫眼里的内容陆放荣没有看懂,但他知道女儿是怨他的。他有些羞愧,又说道,“漫漫,爹回来了,你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跟爹说,爹帮你,别再想不开。”他很想说,姜展唯真的不错,你配他不亏。但他带人去大漠是军事秘密,不宜说出来,甚至不敢跟家里人说他见过姜展唯。
陆漫幽幽说道,“我在这个家里长到十五岁,解不开的心结太多太多,多得我生无可恋,多得我只想去死。只是天不随人愿,又活过来了。我也终于领悟,死,只能让恨我的人更畅快。活着,才能自己去解开一个又一个死结。我长大了,想通了,已经不奢望你帮我了。”
陆放荣又难过又羞愧,解释道,“漫漫是不高兴爹没把你带在身边吧?爹也是为你着想,北边风沙大,阳光烈,门户好的人家少。你是姑娘家,不是小子,把你留在京城娇养着长大,长得漂漂亮亮,水灵灵的,就像现在这样,也好找婆家。”
陆漫冷笑道,“这话是琴姨娘跟你说的?”
陆放荣点点头,还是抱琴心细,他一个大男人可想不到这么多。
陆漫又笑道,“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想跟着爹爹去北边,我不想已经没有了娘,再没有了爹。我盼啊盼啊,终于把爹盼回来了。可抱琴却对我说,北边不好,离鞑子近,鞑子喜欢吃人肉喝生血。她还说爹爹的脾气非常不好,喜欢骂人和打人。听了这些话,我就吓得不敢再闹着跟爹去北边了。”
陆放荣愣了愣,他不知道抱琴为什么这样说。又觉得,或许是抱琴跟孩子讲不通道理,才这样吓唬她。虽然做法不当,但出发点还是好的。便说道,“那个,那个,抱琴说得也有些道理,乌城是边城,离鞑子的地界近。而且,爹爹的脾气也的确不大好。”
看来,抱琴真的把陆放荣迷进去了。
陆漫讥讽地笑了笑,没再理他,转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坐下。
看着那抹讥讽的笑,陆放荣觉得特别刺眼,像被人当众抽了一个嘴巴,脸涨得通红。他之前说的那些关心闺女的话,似乎比那宣纸还苍白。可他是真心想这个大闺女,也是真心关心她啊。抱琴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儿子又教养得这么好。他要训斥她也得私下训斥,当着众人和儿子的面,总得给她留点体面是吧。
陆放荣站在那里无所适从。
因为陆放荣的宠爱,又因为二房的两个儿子都是她所出,还因为她两个儿子同时得了陆放荣和老太太的喜欢,抱琴一回来就彰显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她是这个厅屋里唯一有一席座位的妾室,坐在右边女眷最末端。只不过别的女眷坐的是椅子,她坐的是锦凳。
抱琴既感动二老爷能公然偏袒她,又怕得要命。见二老爷的脸羞红了,更是坐立不安。
她不想现在回京,想等到儿子大了,出息了,再回来。那时,看在儿子的面子上,看在她照顾老爷多年的情份上,她的地位会更加牢不可破。
可是现在,儿子还小,却因为边关要打仗,老爷又接到一个秘密任务,不得不提前回京。
她在心里已经把贪财又无脑的小陈氏骂了上千遍。连一个无人关心的孤女都对付不了,居然让她活到了现在。
她以为,小陈氏最怕陆漫继续活着。陆漫活着,就绕不开小陈氏盗取仁和堂的事。她死了,仁和堂才能堂堂正正由继母接管,那么当初那些事也就人不知鬼不觉了。
虽然陆老太太和大老爷都知道小陈氏是通过她偷龙转凤把仁和堂据为己有,但老太太心疼小陈氏这个娘家侄女,更心疼自己生的这两个孙子,肯定不会把真相告诉二老爷。大老爷一家过得那么舒坦,都是老太太拿着何家的银子养着他们。据说当初老太太为了堵住大太太的嘴,还把何氏留下的那五百亩地中的二百亩给了大房。老太太不让说,他们两口子自然不敢说……
第一百零四章 转变
抱琴想着,陆漫若死了,王妈妈一家再没了,仁和堂如何转到小陈氏手上的真相别人根本不会知道。哪怕以后二老爷有所怀疑,但为了他们兄弟两个的仕途,以及她两个优秀的儿子,也不敢把这事拿到台面来上说。顶多就是把得了好处的小陈氏收拾了……
更可恨的是,那蠢妇居然为了一点小钱,只把王妈妈一家卖了!若卖得近,花再大价钱也要把那一家除掉。说是卖得远,他们不会有回京的机会。但她心里还是担心不已,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抱琴今天看到陆漫吓得要命。她活了下来,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傻的胖丫头,嫁进长公主府,即使是冲喜的,似乎也得到了夫家人的喜爱。还有,她长得像极了自己服侍了近十年的姑娘,性格却跟温柔单纯的姑娘大不一样……那件事即使瞒得住老爷,能瞒得住她吗?
抱琴的心提得老高,怕得要命,以致于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只听陆放明哈哈笑道,“漫丫头是咱们家第一个嫁出去的姑娘,第一次回门,是陆家的大喜事。”又对陆漫说,“漫丫头,娘家始终是你的根,你的倚仗。你的兄弟姐妹都想你,以后你们还要多多亲近。”
她的倚仗她的根?陆放倒明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漫没理他,跟坐在她旁边的陆雨笑道,“大姐姐,我给你带了样礼物。”
绿绫把锦盒递过来,陆漫接过锦盒说道,“这是长公主赏我的,我送给姐姐。谢谢大姐姐过去对我的提点,只可惜我原来人傻,没听进去。若听进去了,也不会得了那样一个坏名声,还走了那样一步臭棋。”
这话戳了小陈氏的痛脚,说道,“漫丫头,你这话是怎么说呢?”因为陆漫的大变样,她也不敢像过去那样大放厥词了。
陆漫没理小陈氏,从锦盒里取出簪子。这是一支赤金莲花叶,中间镶着红宝石的赤金长簪,莲花足有酒杯杯口大,做工精细,非常漂亮。
陆雨接过簪子眼睛都瞪圆了,惊喜道,“二妹妹,这支簪子是送我的?哦,天呐,好漂亮,好精致。”
小姑娘虽然心肠不算坏,却得了陆家人的真传,就是眼皮子有些浅。
陆漫笑道,“这是内务府制造的,是长公主赏我的,当然精致了。”
内务府制造的,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
陆放明和大太太都高兴起来。女儿出嫁的时候,有这样一件首饰戴去婆家,也是一种荣耀了。
陆漫另一旁的陆沅看着眼睛都红了。拉着陆漫的袖子说,“二姐姐,咱们可是一个爹的亲姐妹……”
言外之意是,堂姐都送了这么好的礼物,我这个亲妹妹总该送样更好的吧?
陆沅跟小陈氏一样贪财和不要脸,这话也好意思说出来。
陆漫把袖子收回来,对陆沅连个笑脸都欠奉,说道,“三妹妹,你和你娘过去可没少把我往阴沟里带,害得我挨了多少骂名。我就是再傻,也不会巴巴地……”她哼哼两声,没说后面的话。
陆放荣看到这样贪财的小女儿,别提多生气了。这都是小陈氏愚蠢,才把女儿教成这样。特别是听到陆漫话里的意思,这对母女之前肯定没少害陆漫。看到小陈氏母女,他就更加满意抱琴,虽然是妾,到底是何家出来的人,有修养,有气度,把儿子教得这样体面。
陆放荣看看陆漫的满脸委屈,想着只得先委屈这个闺女一段时日,国事为重,等把军营里的那些事忙完再解决家事。若小陈氏真的故意苛待女儿,陈斐的事情也跟她有关,逼得女儿上吊自杀,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恶妇。这样,抱琴母子三人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他可不能让这个恶妇再把他的两个儿子毁了。
陆放荣黑脸训斥陆沅道,“沅丫头,你也是官家小姐,哪有这么跟姐姐说话的。”
陆沅特别怕陆放荣,见他沉脸骂人,便不敢再作声,翘着嘴巴扯着手里的帕子。
小陈氏护女心切,说道,“老爷,沅丫头只说她跟漫丫头是一个爹的亲姐妹,又没说别的,哪里说错了。”又骂陆漫道,“漫丫头,你怎么一回来就像放炮仗一样,先是顶撞祖母,父亲,再是攀扯你妹妹。你再是攀上了高枝儿,也还是我们陆家女。”
陆漫沉了脸,说道,“小陈氏,你少跟我充长辈的款儿,你不配!”
古代讲孝道,陆老太太、陆放荣虽然可恶,但他们毕竟是这具身子的祖母和父亲,至少当众不能太过忤逆他们,否则太离经判道。而小陈氏,不仅是后娘,做了太多的恶事,甚至连长亭长公主那样的封建大家长都对她颇多厌恶,陆漫自然不会给她留任何脸面。
小陈氏大怒,红着眼圈看向老太太,“婆婆,我再是后娘也是娘,哪能由着闺女这么骂。你可得给我作主,否则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老太太已经看出陆漫跟原来大不一样,自己想像过去那样压制她是不可能的了。她平复了刚才盛怒的情绪,既然压制不住,就必须交好,不然这样一颗好棋子就浪费了。还有,老二回来了,也不能让他不高兴……
老太太见小陈氏还认不清形势,禁不住暗骂了几句。若不是当初休了何氏以后,怕儿子一根筋地再去找她,着急给儿子定亲,也不会把这个蠢笨的娘家侄女娶进门。
她瞪了一眼小陈氏,说道,“你胡说什么呢。老大说得对,漫丫头如今是娇客,咱们娘家人要多多疼惜她。她刚才不是顶撞老婆子,是在跟祖母撒娇。”又对陆漫说道,“漫丫头也别记恨祖母,祖母是个粗人,脾气暴躁。刚刚是太心疼你了,气你不知道爱惜自己,才动了手。就像你出嫁之前,老婆子的一个巴掌,还是不把你打进了长公主府。否则,你怎么能有如今的富贵?祖母知道你最喜欢吃猪蹄膀,今个专门让厨娘做了。”
第一百零五章 戏精
陆漫侧头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穿着棕色提花锦缎褙子,头上插着几支金簪,带着一个嵌玛瑙的松花绿抹额,还抹了较厚的脂粉。
她今天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陆漫记得,那身衣裳是她前年做的,只来了贵客才拿出来穿,连洗都舍不得洗。
只不过,锦绣包裹的依然是贪财霸道的皮囊。皮肤虽白却非常粗糙,脂粉也没能掩盖住五官的硬朗,眼里闪烁的算计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这样强势粗鄙又精于算计的母亲,养的儿子再是状元进士,也依然是妈宝,生活上立不起来。
温柔单纯的何氏给她儿媳妇,可不是只有挨欺负的份。她若没有被休,连血都会被这个死老太婆吸干。
陆漫眼里冰冷,嘴角含着笑意,说道,“谢谢老太太,还知道我喜欢吃蹄膀。怎么办呢,我如今在婆家山珍海味吃多了,那油腻腻的东西已经吃不下了,想着就厌烦。”
老太太气得又想破口大骂,还是把怒意强压下,说道,“哦,漫丫头过上好日子了,祖母也替你开心。吃不下蹄膀没关系,还有解油腻的素菜。”
柳芽看老太太正常了,才走上前,把长公主府的礼单呈给她。
老太太拿着长公主府的礼单,心里又高兴起来。现如今,自己可是长亭长公主府的亲家呢。看看周围的邻居,谁家有这么体面?
她的笑真诚了几分,又说道,“漫丫头以后多回家娘玩,多跟姐妹们亲近。特别是你大哥和几个弟弟,他们将来有出息了,也是你的倚仗。”
这时,下人来报,晌饭摆好了。
同时,也给长公主府的护卫车夫摆了两桌,还专门给柳芽等丫头婆子摆了一桌。长公主府的下人,陆府也必须礼遇。
陆漫的心一直堵着,只吃了两口素菜就放下了碗筷。这家人再可恶,也得等到陆放荣有时间后,再收拾他们。
饭后,陆放荣想让陆漫回她之前的院子歇息。其实,他更想让她去他住的院子说说话,他有许多话要跟她讲。但他现在主要住在抱琴的院子里,姨娘的屋子,是不好让姑娘去的。
陆漫拒绝道,“不了,老驸马如今一天也离不开我,我还着急回去陪他聊天给他按摩呢。”
陆放荣无法,只得放下身段带着两个儿子送她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抱琴也厚着脸皮跟在后面。陆放明觉得他们一家人或许想说点体己话,没有让儿女相送,小陈氏知道自己不得陆放荣和陆漫待见,母女两个也没跟出来。
来到外院,陆放荣说道,“熳漫,爹已经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了,也看出你对娘家颇有怨气。你祖母年岁大了,做事难免思考不周,有些事就体谅她吧。”声音又小的只有陆漫听得清,“爹已经听说了陈斐的事,我不会放过那小子。若其中有小陈氏的谋划,也不会放过她。只不过今天下晌爹就要去营里应卯,等忙过这段时间,爹给你作主。”
看来,陆放荣要收拾小陈氏是一点不含糊的。他要是知道他的宠妾助纣为虐,自己要连着一起收拾,不知道他会不会这么痛快。
陆漫瞥了抱琴一眼,痛快地说道,“好,我等着。”
陆放荣又指着陆畅和陆丰跟陆漫说道,“你这两个弟弟教得很好,知礼,懂事,武艺和课业都好,以后你们要多多亲近。”
陆畅和陆丰听了,又上前给陆漫作了个揖。陆畅说道,“以后姐姐有了什么为难之事,尽管分派弟弟去做。弟弟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也不会由着姐姐受人欺负,再生出那样的心思。”
难道是歹竹出好笋了?他是真心的,还是跟抱琴一样善于伪装?
陆漫想着,不管陆畅兄弟是不是装的,他们再好,再是同父兄弟,自己也不可能跟他们心生亲近。
陆漫说道,“你们还小,当以学业为重。现在老驸马还没醒过来,我天天在他跟前敬老,忙得紧。”
她可不愿意陆家的牛皮糖没事就去缠自己,先把话讲在前,到时候谁去了都不见。
抱琴见终于有机会了,赶紧走上前屈膝笑道,“哎哟,姑奶奶长得跟先太太一样一样的,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气质也像。我一看到姑奶奶呀,就心疼得什么似的……”说着,便拿帕子抹起了眼泪。
陆放荣对陆漫介绍道,“这是琴姨娘,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她以前是服侍你母亲的,后来又服侍你。”又对抱琴笑道,“看看你,哭哭啼啼作甚?你若真心心疼漫漫,以后就多多开解她,让她把心思放宽些。”
在他看来,陆漫之所以会上吊,一个是因为小陈氏苛待了她,一个是因为陈斐那个畜牲引诱了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陆漫没有被教好。小陈氏粗鄙,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教好,怎么会教好这个继女。
若陆漫以后多多跟抱琴亲近,耳闻目染,不仅不会再生那些糊涂心思,再学得知书达理,性情温柔,也能把长公主和公婆、相公哄好。他虽然跟姜展唯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能看出来此子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把这个夫婿服侍好,将来女儿日子好过,也能提携两个弟弟。
陆漫是不知道他的心思,若是知道肯定会气炸了肺。
抱琴赶紧用帕子把眼泪擦干,对陆放荣笑道,“是妾的不是,让老爷笑话了。姑奶奶让我想起了先二太太,才情不自禁。”又对陆漫笑道,“以后姑奶奶无事,就多回娘家走走。若不方便经常出门,让你两个兄弟多去看你,有事了好分派他们。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有事憋在心里,不说你爹知道会心疼,就是我也……”话没说完,又流出眼泪。
抱琴长得不错,保养得也很好。她应该有近三十岁了,但看着像二十五、六,清秀白晳,气质温婉,穿着半新旧绿色绣花褙子,头上只戴了两根银簪。看着既懂礼又知分寸,表面看比粗鄙的小陈氏好了十几个档次。
这还真是个戏精,生旦净丑,样样不落。
第一百零六章 抱狗的少年
陆漫上下打量了抱琴一番,笑着夸奖道,“抱琴保养得真好,不像在北边生活了十几年,倒像是京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谢谢你还能想着我娘,真是难为你了。哎,只可惜,虽然我长得像我娘,却没有我娘的知书达理,温柔娴静。”
陆漫的一语双关让有心病的抱琴红了脸,强笑道,“姑奶奶谦逊了。”
陆放荣也听出了陆漫的意思,再听她叫“抱琴”,而不是琴姨娘,就知道闺女肯定对抱琴心有埋怨。便说道,“漫漫,之前是抱琴思虑不周,好心办了坏事。你不要往心里去,爹会训斥她,让她以后说话做事要深思熟虑。”
她还没有深思熟虑?陆漫的嘴角滑过一丝嘲讽,没再说话。心道,等着吧,我再次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就是为小陆漫报仇的时候。
陆府回送了长公主府一些礼物,陆放荣又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包裹,说道,“这是北边的一些特产,是爹专门给你买的。那根簪子是抱琴挑的,说姑娘家肯定喜欢。”
陆漫没接,陆放荣又把包裹塞给绿绫。
陆漫坐上马车,马车咕噜噜走出大门。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似要把胸中的郁闷吐出去。想到王妈妈说陆放荣当初如何跟何氏恩爱,如何冲破阻力走到一起,觉得那就是个笑话。
什么父爱如山,什么此情不渝,什么情比金坚,她陆漫前世今生和前世今生的两个母亲就没遇到过。
绿绫羞愧地说道,“三奶奶,奴婢真笨,都没帮到你。”又赶紧解释道,“老太太打你的时候,奴婢也想喝止她的,只不过没有柳芽姐姐和杏儿妹妹反应快。”
她的话又把陆漫逗笑了。
快走出胡同口的时候,陆漫掀开窗帘向外看去,胡同口那棵老槐树依旧傲然挺立在那里,茂密苍翠,像把巨大的遮阳伞,浓荫下蹲着几个孩子在那里玩耍着。
突然一个画面跳入陆漫的脑海,月色如银,月光似水,一个抱着一条小黄狗的少年把一个胖胖的小女孩送到这颗老槐树下。少年十三、四岁,长得很是俊美,女孩白白胖胖,眉目如画……
那个少年对小女孩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回家去吧,就照我教你的那样说。你已经九岁,不能说你同我在一起呆了那么久,会对你的名声有碍。”他说完,就抱着小黄狗转身要走。
“江大哥,我怕……”小女孩怯怯道。
少年又回过身,笑道,“那我站在这里,看着你回家。”
小女孩摸了摸少年怀里的那条狗,才不情愿地转身向胡同里走去,“嗒嗒”的脚步声异常明显。还能听到小黄狗呜咽的声音,她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那个少年越来越远,他们中间的小路越来越长。
女孩极是不舍,但还是走到了那个院子的门前。她停下,看到那个单薄修长的身影注视了她一会儿,便回头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想到那个少年,陆漫的心里溢满了温情,那种酸酸的暖暖的情绪,让她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突然,陆漫发现树下那几个孩子是在玩一只小猫,那只小猫好像快被那几只小魔爪捏死了,“喵喵”的惨叫声像婴儿在无力地嚎哭。
这个惊诧的场面一下把那个温暖的画面驱散到九霄云外,陆漫一阵心痛,赶紧叫道,“停车。”
柳芽不解道,“三奶奶?”
陆漫道,“我要下车。”
车停了,绿绫不敢怠慢,赶紧跳下车,再把车凳拿下来放好,陆漫踩着凳子下了车。
她来到那几个孩子面前,皱眉说道,“这是谁家的猫,都快被你们弄死了。”
几个孩子都站了起来,一个稍大的孩子还认出了她,说道,“陆家二姐姐,这是我们刚才在那个沟里发现的,不是我们把它弄成这样的,它本来就快要死了……”
陆漫道,“哦,它多可怜啊,我把它带回家去治病。”又让绿绫给这几个孩子一人一个银锞子。
几个孩子拿着银锞子笑眯了眼,这真是一笔意外之财啊。
陆漫拿出帕子把小猫包上捧在手心里,它好小,应该才一个多月,脏兮兮的,勉强看出它长着一身黄毛。它闭着眼睛,时而弱弱地叫一声。
绿绫见主子要抱上车,劝道,“三奶奶,咱要养也养只健康的猫呀,这只猫一看就要死了。”
陆漫摇摇头,还是固执地捧着猫上了马车。本来她还想在回家途中去逛逛街的,现在有了这只猫,也没有那个心思了。
她捧着弱弱的小猫说,“活下来,你就是我的豌豆黄了。”
小猫似乎听懂了,又弱弱地叫了一声,伸出小粉舌头舔了舔嘴。
回到兰汀洲,她便让杏儿去大厨房把那只下完崽不久的大猫老麻捉来。她亲自给小猫洗了澡,放进一个小蓝子里。
小猫喵真漂亮,茶黄色的毛,软软的,中间夹杂着黑褐色的花纹,红红的小鼻头,嘴周围是白色的,眼睛是琥珀色。再看看它的脚底,是黑色的。
陆漫前世就喜欢狗和猫,经常上网查有关它们的内容。她记得有一种猫叫黑足猫,脚底就是黑色的。她记得黑足猫原生活在非洲,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大概是长得有些像吧。
杏儿把老麻捉了来,刚当母亲不久的老麻一看猫宝宝就爱心泛滥,用爪子巴拉小猫两下,就在它身边躺下。小猫的眼睛隙开了一条缝,用小鼻子闻闻,乖乖地吃起奶来。
众人一片欢呼。它知道吃,就能活下来。
陆漫高兴地说道,“你就是豌豆黄了。”
豌豆黄刚吃完奶,院子里就传来狗叫声,以及姜展魁和姜玖、小豆子的声音。
姜展魁汗流夹背,他领着小豆子在遛狗途中遇到去厨房捉老麻的杏儿,知道陆漫捡了只猫,就回清风院把妹妹叫上,一起来了。
陆漫忙道,“小猫太小,你们不能捉它哦。”
几个孩子围着豌豆黄看不够,连旗长的眼里都溢满了温柔。
第一百零七章 求人
姜玖问道,“三嫂,它就是你的豌豆黄吗?”
陆漫点头,见小姑娘羡慕的眼神,又笑道,“以后,再想办法给小玖儿找只酥心糖。”
“要跟豌豆黄一样俊。”姜玖说道。
几个孩子在西侧屋里看猫,陆漫回了东侧屋,打开陆放荣给的包裹看了看,里面有几块厚绒布,一些奶疙瘩和松子、榛子等北地物产,还有一根质地不怎么样的嵌珠金簪。
陆漫极是稀罕这些奶疙瘩,这是做西点的重要食材。但陆放荣和抱琴送的东西,她肯定不会要。她让王嬷嬷和柳芽几个丫头看看,若有她们喜欢的就拿着用,没有就赏给别人。
王嬷嬷只捡了块厚实柔软的绒布,说给豌豆黄做褥子,其他几个丫头也没要。王嬷嬷又悄悄把金簪塞进黄婆子的手里,其他东西就给了那几个婆子。
婆子们很稀罕那几块布和吃食,不知道奶疙瘩是干什么的,都没要,扔去了外面。
绿绫又去把红绫娘送红绫的东西拿去后罩房给她。
王嬷嬷偷偷问了绿绫抱琴的情况,听说极得陆放荣宠爱,还假腥腥地说她还想着先二太太,还有陆放荣宠抱琴的腻味态度,王嬷嬷气得又是骂又是哭。
陆漫安慰道,“嬷嬷莫气,会收拾他们的。”
晚饭前,大奶奶亲自来到了兰汀洲。
陆漫吃惊不已,笑道,“哟,真是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
说着,赶紧把她请去炕上坐。
大奶奶坐下,才呵呵笑道,“哎哟,我也是没辙了,是户部的闵侍郎求到了我公爹那里,说他的四儿媳妇成亲两年没有孩子,想请弟妹帮着瞧瞧。公爹也不好推拒,就答应了,让闵四奶奶明儿来家里寻三弟妹。我家爷让我来跟弟妹说说……”
陆漫有些头痛。她至今还是认为黄牛家怀孕一半原因是碰巧了,不一定完全是自己手艺高超治好了她。若是下人,她愿意帮忙,更确切地说是练手,她连诊费都不收,还自己倒贴钱。但豪门媳妇就不同了,压力太大。
陆漫为难地笑道,“大嫂知道的,我是半罐子醋响叮当,只看了书,并没有拜师正规学习过医术,怎么好给闵四奶奶看病呢。”
大奶奶笑道,“无妨,这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看得好最好,看不好也没辙不是。闵大人会说话,说是帮忙瞧瞧,就当晚辈们交个朋友。”又低声说道,“弟妹还不知道,今个上午,你刚回娘家不久,贺大夫人就来咱家找到我婆婆,说她儿媳妇难产,想请弟妹去给她儿媳接生。我婆婆一听就气得够呛,又不好说弟妹回娘家了,怕她去陆家找你,陆家答应了反倒让你为难。就说你不在家,出去串门子了。贺大夫人还不高兴,觉得是我婆婆不愿意帮忙,又求到祖母那里……”
贺大夫人跑去鹤鸣堂求长公主,长公主一听可是气着了,大声喝道,“你当本宫的孙媳妇是接生婆啊,还去给你儿媳妇接生。告诉你,我孙媳妇的身份可比你儿媳妇高贵多了!”又骂着下人道,“作死的东西,当鹤鸣堂是集市啊,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贺大夫人臊得脸通红,赶紧起身走了。
陆漫也是一阵无语。古代讲究阶级等级,长亭长公主是皇上唯一的胞姐,是最尊贵的公主,身份高贵无比。姜展唯再是庶孙也是长公主的血脉,有皇家血统,属于出身宗室,不是一般大户人家能够比的。那贺大夫人连请她去接生的话都说得出来,可不是会气着长公主。
前世有种说法,语言是门艺术,同样的意思不同的表达,别人听着就不一样。
而闵家,姜侯爷答应了,她即使想拒都不行。闵大人敢直接找上姜侯爷,也就是有把握姜侯爷不会拒绝,不是他们关系特别好,就是闵大人权势滔天,姜侯爷有心交好他。户部侍郎,也的确是手握重权。
陆漫笑道,“那我也只有赶鸭子上架,试试看了。”
两人说笑一阵,才把大奶奶送走。
晚饭后,朱家媳妇来了,陆漫给她施完了针,就让绿绫领着她去“诊室”灸疗。
陆漫又坐在炕上回忆了一些治疗不孕不育的医书,觉得有些记不太清楚,或者书里本身描述不清楚的,又去书房找医书手札翻看。之后,让杏儿把一撂宣纸裁成小块装订在一起,算是病案。一直忙到深夜,才在柳芽和绿绫的催促下去歇息。
睡觉前,陆漫去西屋里看了一眼豌豆黄。它已经睡着了,却没有躺在小篮子里,而是爬在旗长的肚皮上,小小的缩成一团,可爱极了。
陆漫笑笑,退出来回了卧房。
姜展魁和姜玖今天看豌豆黄看得太晚,就留宿在兰汀洲,他们早就上床睡着了。
躺上床,听着姜玖的酣声,陆漫还是睡不着。时而想想医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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