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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无双_若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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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中意思更令她困惑。
    不送她回去,所以带她一起走?
    那可不行。
    “我和爹爹一起出门逛灯市,他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
    无双边说边跳下座位,打算下马车。
    楚曜不送她,她就自己回去便好。
    不想就故意像跟她作对似的,马车忽地前后一晃,然而平稳地向前行驶起来。
    “回去坐好。”楚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车跑得快,小心别被摔下去。”
    无双回头怒视。
    车顶挂着一盏羊角灯笼,昏暗的烛光下,似乎见到楚曜迎上她目光时眉头微挑。
    她现在这副小身子骨,还没有半拉车轮高,真被甩出车外,就算不摔死也得断手断脚。
    无双虽不服气,却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来较劲儿,气鼓鼓地手脚并用往座位上爬。
    马车适时狠狠地颠簸一下,无双手撑座椅、脚跳在半空,无处借力稳住自己,像被丢出的皮球一样往车里侧飞出。
    无双摔得头晕脑胀,为稳定住自己,以免下次真的飞出车外,迅速身后抱住一样事物。
    待吓得砰砰乱跳的小心肝儿平稳下来,她才发现,适才抱住的,竟是楚曜的大腿……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无双连忙撒手,扶着座椅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过程里,楚曜目光一直斜视向下,觑得她心里莫名发虚,瓮声瓮气道:“无双失礼,还请王爷见谅。”
    话才说完,就被楚曜抄着腋下拎起,脸朝下平放在腿上。
    事出突然,不待无双做出反应,已有啪的一掌重重落下,不偏不倚打在她撅起的小屁股上。
    无双怔楞,完全不敢相信。
    第二掌紧接着落下。
    无双“哇”一声哭出来。
    隔着厚厚冬衣,巴掌落在屁股上其实不怎么疼。可她内陷儿里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被无亲无故的男人打屁股,哪里还有半分颜面留存,真是羞也羞死人。
    无双踢腿扭身,拼命挣扎,奈何人小力微,根本无法摆脱钳制,硬是被按着又吃了两掌。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楚曜把无双翻过来,扶她坐起,依旧冷着脸问。
    无双背手捂着小屁股,泪眼朦胧地摇头。
    “好好想想,你今天做错了什么?”楚曜道。
    无双吸了吸鼻子,仔细回想,半晌恍然大悟道:“无双不应该触碰王爷贵体。”
    不然真的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教训她。
    “上次一起午睡时,我也没嫌弃过你。”楚曜无奈扶额,看来完全不能指望小家伙自己想明白,只好明说,“先前在灯市上,为什么甩开你爹自己跑开,不知道热闹的地方坏人多,小孩子出门时应当紧紧牵牢大人的手么?”
    上京是国都,治安已是全国最佳,但每年上元灯会都会有幼童被拐走,从此再也找不回来。
    若非他今日办差路上临时起意,想着去看她一眼,正好撞见拐子行凶,及时解救,她君无双已经成为失踪的孩童之一。
    楚曜越回想越后怕,越后怕就越生气,恨不得再打她一顿。可是小孩子不懂事,重点在教不在罚,刚才罚已罚过,现在还是让她记住道理,长了教训是正经。
    思及此,他耐着性子掏出手帕,仔细地擦干净无双哭花的小脸,追问道:“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有时间教训人,却没空送她回家。
    无双心中有些不服气,暗自吐槽,但也知道楚曜说得对,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一遍,出门在外时应该怎么做?”楚曜又问。
    这人真不好打发,无双鼓着脸,抽噎道:“牵着大人的手不放松。”
    “这才乖。”楚曜似乎很满意,终于露出笑容,顺手揉了揉无双毛茸茸的小脑袋。
    头发都弄乱啦!
    无双撅嘴拧头躲开魔掌。
    不送她回家,就没人给她梳头,她自己倒是会梳,可惜现在手短够不着……
    炭盆架起铜箅子,其上温着一壶茶,楚曜探身倒一杯,递在无双手里:“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无双伸手接,却像被针扎似的咻地抽回来捏住耳朵。
    “烫死了!”她奶声奶气抱怨道。
    小姑娘真是娇气!
    楚曜黑着脸吹凉了茶,重新递过去,亲自端着喂她喝。
    无双捧住楚曜大手,小口小口啜饮。
    马车忽然停住,车帘一挑,上来一个锦衣少年。
    无双小脸被大茶腕挡住,看不清样貌,但是头顶缠着红宝石链的苞苞髻,还有脚上镶明珠的红缎子绣花鞋,都昭示着这是个出身不凡的小女娃。
    “子修,出任务还能带孩子?”少年挠头道,“早知道我就把旭儿带上,他为这一整天都不跟我说话了!”
    无双听到楚晔的声音,从茶碗后面探出小脑袋:“三殿下。”她甜甜笑着打招呼,总算有救星驾到,回家有望。
    “呦,是小无双啊。”楚晔瞪大眼,他看到是个小女娃,还以为是楚婠黏着哥哥不放,怎么竟是君家小姑娘,不由惊奇道,“你姐姐也来了?在旁的马车上?独自一人很寂寞吧,不如我去陪她。”
    “姐姐……姐姐在家呢。”无双可怜巴巴地抽着小鼻子,“好想姐姐,好想回家啊,三殿下送我回家就能见到姐姐,陪她玩啦。”
    楚晔更觉奇怪,先前还以为楚曜带了小女孩做道具有什么用处,眼下看来,人家明显不乐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曜看出堂弟疑惑,主动解释为何无双会在车上。
    楚晔脑筋转得飞快:若是以他名义送小姑娘回家,岂不是能讨好最美最美的无瑕姑娘。
    “子修,咱们此去路途遥远,又危机四伏,带着小娃娃多有不便,也不安全,不如……”
    楚晔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曜打断:“要送你送,陵光卫人人有任务在身,走不开。”
    这又不是多难的事儿!
    楚晔刚要答应,就听楚曜追加一句:“我急着赶路,自然不可能为一个小孩子停步耽搁,你送她回侯府后,直接回皇宫便好。”
    那岂不是说不带他去了?
    好不容易从父皇那里求来这次与陵光卫一同外出办差的机会,楚晔当然不肯就此浪费,连忙改口道:“小无双,你别怕,有我和子修在,保证你一路平安无忧,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告诉你晔哥哥我,绝对满足你。”
    男人果然都是大骗子!
    无双气坏了,“哼”一声扭头冲着楚曜胸膛“面壁”,再不肯理人。
    楚曜也不勉强她说话,只道:“天晚了,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印象里妹妹楚婠都是一更二刻就上床安睡,两人年纪差不多,作息应该也相似,现在已是二更天,怎么算也该睡下了。
    睡就睡吧,反正家也不让人回,难道还和两个臭男人秉烛夜谈不成,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无双如是想,倒是并未反抗,任由楚曜把她放平,枕着他大腿,很快见到周公。
    听到无双打起小呼噜,楚曜才吩咐外面赶车的侍卫:“卢鹏,停车,你去汝南侯府走一趟,让他们别担心。”
    卢鹏应声下车,徒步折返。
    楚晔纳闷问:“反正也是去侯府,怎么不让他把小家伙带上?”
    回答他的是楚曜冷冷的目光。
    “我……我是说,卢鹏离开,不就没人赶车了。”楚晔有求与人,笑呵呵讨好堂兄。
    谁知楚曜道:“还有你啊。”
    “开玩笑!”楚晔哈哈大笑,他堂堂皇子,怎么可能当车夫。
    “反正车总得有人赶,不是你就是他,你不赶车,就去侯府送信好了。”楚曜语气严肃,摆明不是说笑。
    楚晔不可置信般瞪大眼。
    楚曜又道:“我记得你向皇伯父保证过:服从我命令,任由我调遣,任劳任怨,绝无二话,否则我随时可以终止你参与此次任务。”
    此话一出,楚晔立刻偃旗息鼓,一边念叨着:“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陵光卫。”一边干脆利落地离开车厢,坐在马车前座,挥起卢鹏留下的马鞭。
    马车重又前行起来。
    楚曜俯身挑开铜箅子,向炭盆里加几块银丝炭,待车厢内温度上升一些,才抱起无双,解开她身上染污的斗篷,又褪下小鞋子,脱了自己的大氅将她从头到脚裹住,最后温柔滴把小人儿横抱在怀中。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无双再次遇到了那个温度适宜的汤婆子。
    它不光温而不烫,且还会保温,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始终保持最初的温度,不会越来越凉。
    无双欢喜得紧紧抱住不放手,她隐约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因实在太舒服,所以一直督促自己不要醒,直到“哗啦”一声,跌进湖里。
    “救命!救命!”
    上次落水的记忆犹新,无双拼命扑腾手脚,大声呼救。
    谁知睁开眼,发现只是坐在浅木盆里洗澡,瞬间长舒一口气。
    不,不对!
    她不是被楚曜捡走上了马车,怎么会在客栈房里?
    想谁谁来,念头未转完,就见楚曜只穿内袍慢悠悠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块香胰子。
    “醒啦?”见无双大眼圆睁,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楚曜笑道,“还以为得我给你洗。”
    谁要他给洗啊!
    无双羞得要躲,奈何水浅,堪堪只到肚皮,她唯有整个人趴下去。
    不想遮了前面露了后面……
    “姿势不对。”楚曜扬眉,恍然大悟般道,“果然太小,还不会洗。”
    说罢,当真动手拿香胰子在无双身上揉搓起来。
    “我会洗,我不洗……”无双吓得语无伦次。
    “不洗?一个晚上又是被臭拐子抱,又是逃跑出汗,还钻过带血的麻袋,你不嫌脏?”楚曜咋舌,“原来小无双这么不爱干净?”
    无双欲哭无泪。
    她当然喜洁,可她不喜欢被他洗啊。
    人矮手短力气小,无论如何挣不出楚曜的魔掌,无双最终被他洗得香喷喷,裹着布巾抱上床去。
    “伸右手……抬左脚,对,就是这样,无双真乖。”楚曜美滋滋地举着小衣裳帮无双穿好。
    “乖乖再睡会儿,我洗完就来陪你。”见无双特别听话,楚曜赏她额头一个吻。
    无双嫌弃地拿被面擦拭半晌,直到额角沙沙发疼才停手。
    屋内水声阵阵,无双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才看一眼,立刻整个人缩回去。
    楚曜他……洗澡连屏风都不摆,真是不要脸!
    窗外天光大亮,屋内满室馨香。
    无双揪着被子,一边画圈圈在心里骂楚曜,一边很快在柔软的床上再次入睡。
    一觉睡到天黑,无双迷迷糊糊被楚曜摇醒,换过衣裳,漱过口,抱到桌前。
    小炭炉上架着长鼻子铜火锅,五种底汤分别用半月形格挡分隔开,正咕嘟嘟冒着泡泡。
    大冬天吃热火锅最是享受,无双高兴得直拍手掌。
    可楚曜放她坐下时,无双立刻傻眼——桌子太高啦,她坐在圈椅里只露出个脑门儿,连看都看不到,还吃什么吃。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二端着托盘进屋。
    牛肉片,羊肉片,山菌,豆腐,大虾……一样样摆上桌,看得无双更着急。
    她撑着扶手站起来,可惜手短锅远,还是够不着……
    楚晔跟在小二后面走进来,看到无双怔楞的傻样笑出声来:“哈哈,小无双,别急啊,想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
    “三殿下,你真好。”无双感谢道,边说边拉开小短腿就要踩着椅子绕到对面,好站在楚晔身旁。
    “汝南侯府的规矩是站着吃饭?”楚曜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无双不想理,刚要跳到第二张椅子上,却被他拽着衣领拎回来放到膝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你脸色那么难看,谁能吃得下。
    无双腹诽,可看到楚晔碍于堂兄淫威别开脸假装无视她的困境,为吃一口饱饭,无双只能忍了。
    “我喜欢吃羊肉,涮一下就捞起,嫩嫩的,要蘸满麻酱,酱里要放香油、蚝油、花生碎和牛肉粒提味。”
    “我还要吃大虾,大虾不沾酱,不然鲜味就被盖住啦。”
    “山菌要煮久一点,不然人家咬不动。”
    ……
    无双非常详细地向楚曜提出要求。
    本以为郢王殿下定会不耐烦伺候放过她,谁知他竟然一一细心做到,还记得她怕烫,将食物微微吹凉才喂到她嘴里。
    无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仰头,就有食物自动落入口中,活像等待母鸟投喂的雏鸟。
    一顿饭吃完,无双小肚子撑得溜圆,正想下地走走消消食,楚曜却不给她机会,重又将人抱起,直接下楼上了马车。
    如此夜行昼宿数天,第六日清晨赶在城门刚开时进入墨城。
    马车停驻,无双跪在座椅上掀开车帘向外看,不想见到的不是大红灯笼迎风高挂的客栈,而是一座民宅。
    青灰砖墙,黑油大门,门上横匾写着“林宅”两字。
    无双想起前世听过的关于陵光卫的传言,凡是他们出现的地方,必有官员遭殃,却不知这林家是什么官,又犯了什么事。
    她回头瞧一眼气定神闲,不似要下车的楚曜,再回转来时,赫然见到车外刚才还空着的巷子里,竟然已出现上百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陵光卫。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形若鬼魅。
    无双暗叹,难怪越到后来,上京各家各户说起陵光卫,都如临大敌一般。
    不过,传言大抵不实,至少无双所见,陵光卫行动十分有礼,并无鲁莽之举。
    只见一人跨上石阶,拉起铜环叩响门扉,半晌不见有人应门,也只是再次敲门而已。
    如此三次,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依旧无人开门,另有两名陵光卫得到指示,跃进院墙,从内将门打开。
    约有半数陵光卫鱼贯而入,另外一半仍在原地待命。
    很快有个头目模样的陵光卫从林家走出,快步来到马车前。
    楚曜将无双抱到内侧,附耳过去听那人说了几句话,便即起身下车。
    楚晔跟在他二人身后一同离开。
    无双重又爬到窗口看,等半晌却不见情景再有变化,不免意兴阑珊。
    空气中实施飘来豆浆醇香的味道,她摸摸微挺的小肚子,舔舔嘴唇,决定不干等,可以趁机下车吃个早点。
    车帘才掀起,就有个皮肤微黑、模样憨厚的陵光卫凑上来:“在下庞远,奉指挥使之命听君姑娘您差遣。”
    无双歪歪头,看着有些眼熟的少年,问道:“你姓庞?平阳侯庞千德与你什么关系?”
    “平阳侯是在下祖父。”庞远笑答。
    得到确定回答,无双立刻笑开了,原来真是未来二姐夫啊!
    “抱我……抱我下车。”无双张开双臂。
    不认生的小孩子谁都喜欢,庞远忙伸手把她放下车。
    无双一落地,就追着豆浆飘香一路往巷子口跑,吧嗒吧嗒跑几步,忽然想起楚曜的教导,又转回来,牢牢牵住未来二姐夫黝黑的大手:“陪我去吃早点。”
    庞远本就领命照顾无双,当然不会不答应。
    两人拐出巷口,果见街边有个卖早点的小摊。
    说小还真是小,总共只有两张桌台,一张前坐着一对带小孩的老夫妇,一张前坐着个穿短打的中年男子。
    庞远松开无双,快走两步,来到那男子身前,道:“大叔,我家妹妹想借您这张桌子用用,不知可方便。”
    他这是客气说法,身穿绫罗绸缎,又配着大刀,不管是用钱还是用武力,想叫旁人让一张桌子当然没有不能如愿的,不开眼的人家才会犯倔不让。
    那男子果然利落起身,连碗里没喝完的豆浆都不要了。
    无双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正与匆忙离开的男子撞在一处。
    “别踩我呀!”
    无双跳着脚躲开,真是的,就算她个子矮,也没有矮到谁都看不见的地步,怎么一个两个的,不是当她绊脚冬瓜,就是上来便踩。
    男子停步,狭长双眼中精光一闪,像猎豹紧盯猎物一样看着无双。
    无双蹲着低头揉被踩痛的小脚丫,并未注意到。
    庞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那男子忙换上一副笑脸道:“对不住,我眼睛不大好使,刚才踩着人了?”他偏头往与无双相反的方向,对着一棵大树面色诚恳地致歉道,“小姑娘,对不住啊,大叔我眼睛不好用,踩疼你啦?伤着没?”
    他模样滑稽,无双噗嗤一声笑出来,自然不再计较,潇洒地挥手让他离开。
    庞远抱无双来到摊档前。
    摊主是位身姿窈窕的女子,面覆白纱,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她热情招呼道:“小姑娘,我这儿有甜咸两味豆浆,还有云吞包子,你想吃什么。”
    无双点了甜豆浆与大肉包,还不忘照顾庞远:“远哥哥你要吃什么,我请客。”她摸摸腰间装满压岁钱的小荷包,全是金豆子金瓜子呢,请未来姐夫吃一顿,先打好关系套套交情,绝对不是难事。
    庞远好歹是侯府出身,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娃请客,只道:“谢谢你,我在执行任务,不能吃东西。”然后抢着付上五个铜板。
    早点还没上桌,楚曜与楚晔先来到。
    两人才坐定,就听楚晔道:“子修,事情不能这么巧吧,正好赶在我们前面把林家一家老小都杀干净,一个活口不留?”
    楚曜闻言瞪他道:“不要在外面乱说话。”
    可惜警告已来不及,秘密还是被人听了去,那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正好送早点上桌,插嘴道:“刚才林家大爷才在我们这儿吃早点啊,就跟你们前后脚儿。”似乎怕两人不信,又指着无双道,“还踩了小妹妹一脚呢。”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全家死光?
    踩她的难不成是鬼?
    无双小手一抖,才捧到嘴边的热乎乎流油大肉包便掉下去,不偏不倚贴着楚曜衣襟滚落,留下一道清晰的油渍。
    无双怕又挨打,仰头偷看楚曜神情,他却根本未曾注意她的举动,只扬眉追问那男孩子:“小兄弟,你确定是林家大爷林松?在京城做过官的那个?”
    小男孩挠头道:“大家都叫他林大人,想是做过官吧,至于他的名字……哎呦!”
    话说一半,忽然惊呼一声。
    原来女摊主上前在他后脑打了一巴掌:“就知道跟人吹牛皮,那边客人走了,还不快去收拾桌子。”
    几人顺着她手指之处看去,先前那带小孩的老夫妇已经离去,空出一张桌台。
    “我没吹牛!”男孩捂着后脑勺,委屈道,“他老来咱们家吃早点,虽然今天模样不一样,可是身上味道一样!就是林家大爷!我没认错!”
    “模样不一样还是同一个人么?”女摊主严厉道,“陆安你又不是狗,还靠味道认人?去去去,快去干活!”转脸立刻改为向楚曜等人赔笑,“几位官爷,真对不住我家臭小子从小陪我摆摊,没见过什么世面,又老是被人欺负,最怕人瞧不起他,就好吹牛自己与林家大爷相识。你们千万别信他说的,要是因此耽误办差就糟了。”
    母子俩身上的粗布衣都打着补丁,一看便知生活拮据,等于侧面证实女摊主说话属实。
    楚曜轻笑改口,不再提先前之事,只问:“老板娘,你这儿什么最好吃,给我们多来几份。”
    女摊主还未答话,陆安端着一摞碗凑过来,再次插嘴道:“当然是虾肉云吞,我娘每天娘早起出海捕虾,当天捞当天卖,墨城里哪家也没我们的虾新鲜。”
    “好,那就来四碗虾肉云吞,再来三笼肉包,豆浆也再来三碗。”楚曜爽快道。
    老板娘应声回到灶前,揭开锅盖,将云吞抛入热汤中,过不多时便煮好四碗,送上桌来。
    楚曜招呼庞远坐下同吃,三个少年不怕热烫,边吃边赞。
    只有无双低着头,一双小手紧紧按在楚曜胸前,可怜兮兮不知在等什么。
    “小无双,你怎么不吃呢?平时见了好吃的你那对漂亮的大眼睛立刻亮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今日怎么转了性?”楚晔夹起一只肉包戳到无双嘴边,见她张口欲咬,却向后一撤,面孔一板,“你手下面藏了什么宝贝,说实话才给你吃。”
    无双咬了个空,又被他话语要挟,“哼”一声扭转头不理人。
    楚曜颠了颠腿上的小人儿,笑问:“这是生气了?把手松开,坐正了,我喂你。”
    无双撅着小嘴摇头,小脸直接埋在他怀里。
    “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楚曜不知道小家伙闹什么脾气,以为连续几天舟车劳顿害她生病,探手到无双额头,见温度正常,便大力掰开两只小手,见到衣襟上的油渍,瞬间明白无双的心思,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不是都说小孩子最知道谁真心对她好,怎么他的好处她就不记得?
    还把自己当成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件衣服么,脏了换掉就是,别难过了。”楚曜揉揉无双的小嫩脸,既是安慰也是逗弄,“我都给你吹好了。”举着匙更把一只云吞送到她嘴边。
    无双“阿呜”一口吞进嘴里,那云吞果然好吃,滋味鲜甜,虾肉弹牙,吃得她眉开眼笑。
    楚曜趁隙自己吃一只,又舀起一只来喂她。
    无双笑容凝固住,他他他……那是同一碗、同一只匙更!
    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又有客人坐到另一张桌台前叫早点。
    女摊主忙着和面煮食,便让儿子过来送包子。
    “官爷,我没有说谎吹牛皮。”陆安放下蒸笼,似乎怕被母亲发觉,压低声音对楚曜道,“我真的认得林大人身上的味道。他有一次教过我,那是产自海南道的降真香,五十年以上才结香,所以格外珍贵,民间少见,就是市场上出现也价格高昂,普通人买不起。他与京城白云观知观交好,才常得对方相赠。”
    楚曜眼神一冷。
    前任内阁次辅林松喜用降真香,在京城可谓人尽皆知,根本不算秘密,老家墨城有人知悉他的爱好也不出奇。不过,那香如何名贵,林松本人用的降真香又来自何处,却不是市井小民轻易能够知道的,更何况陆安只是七八岁大的孩子,绝不可能有心机和门路打探这些。
    “陆小兄弟,你刚才说他模样与平常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楚曜追问。
    “脸长得不一样,穿戴也特别破。林大人丁忧在家,虽然平日都穿素服,但不像今日……”陆安虽小,却也知道一个人不可能任意变化长相,生怕楚曜不信他,边说边打量对方面色,强调道,“降真香味道特别清烈,我从来没再别的人身上闻见过,就是过年时去咱们墨城的青云观也没有,绝对不会搞错的。”
    楚曜听得陆安言谈间用词文雅,与生活落魄的情况并不相符,稍觉诧异,但如今并非深究此事的时机,转向庞远道:“你也看到了?”
    庞远忙答:“那人头发花白,看起来足有五六十岁,比林大人老,至于容貌,确实与林大人不一样,不然我一早认出来了。”
    楚曜沉吟道:“头发、容貌都能作假。卢鹏,你传话去让他们再检查一次林松那具尸体,看面孔上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吩咐完后,又问庞远,“你可还注意到那人有什么特征?”
    “他手又大又粗糙,关节也非常粗大,就像家里负责浆洗的婆子那样。”无双奶声奶气地接话道,“他踩到我时,曾伸手来扶,所以看到啦。”
    常年做粗活的人,才会关节粗大,林松是文人雅士,自幼家境优越,自然不会有那样一双手。
    虽然卢鹏还未带回关于尸身的答案,楚曜已排除那人是林松的可能。
    然而,却听无双忽然纳闷道:“咦,庞远哥哥,他不是眼睛看不清,把大树当成我道歉么,那怎么能准确地伸手过来扶我?”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庞远也是一怔,道:“或许只是凑巧?”
    无双觉得甚有道理,不是有句话叫“瞎猫撞上死耗子”吗?
    两人双双解除疑虑。
    楚曜可没他们这般乐观。
    林松罪犯通敌,不论他确实已死,还是乔装逃跑,何人事先通风报信才是最关键之处。
    “……竟然敢踩我们无双,真是讨厌,回头抓了来,让陵光卫排成队从他脚上走过去。”楚晔与楚婠相处得多,讨好三四岁大的小女孩格外熟练,三两句话就逗得无双笑声不断。
    楚曜瞥他一眼。
    前世并没有今次行动。
    前世此时,林松三年丁忧刚满,正在谋划复起。陵光卫则刚成立未满一年,身在高位的官员已足够忙碌,一个守孝在家的人还不足够引起他们重视。
    十年后楚曜领兵出征时,才因缘巧合下得知林松从初入内阁时便与西戎有不一般的来往。
    他人在边关,不能擅离,经过属下多番查证消息属实。
    当时林松已身居首辅之位,楚曜本欲在战胜回朝后亲自处理此事,谁知……
    “王爷,”卢鹏适时出现,打断楚曜回忆的思绪,“重新检查过林松尸身,脸颊边缘皮肤并无异样,没有乔装改扮的痕迹,可以肯定是林松本人。”
    楚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面孔不做假,未必一定是本人。
    前世审问与林松购买祁国机密的西戎人时,曾听对方说起,其实他以前只在虽使节团到上京时见过林松一面,连交谈都没有,时隔多年再接触,记忆中的面孔早已模糊,反倒是降真香的味道令人印象深刻。
    成年人见多识广,当然不会像陆安那般只依靠味道认人。
    但是,如果世上有人与林松模样相似,再随身佩戴降真香,也足够以假乱真,令与林松不熟悉的人或分不出真伪。
    楚曜并未立刻说出心中假设,反不动声色地赞赏一番女摊主手艺,然后如无事一般起身,与几人说笑离去。
    直到拐回林家巷,登上马车,才换上严肃面孔,命卢鹏赶车去见林氏族长。
    林氏族长果然提供了一件与楚曜猜测相关的消息。
    林松有个一胎双生的弟弟,名叫林寒。
    兄弟俩模样几乎一模一样,但自幼性情迥异。
    林松聪敏好学,在家乡素有神童之称,十七岁中进士,入翰林,不到四十岁便入阁,不论才学能力都难有人出其右。
    林寒却是个浑人,读书不见所成,吃喝玩乐倒是精通。兄长金榜题名的下一科,林寒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也高中上榜,成为新科进士。
    谁知那年闹出春闱试题泄露之事,涉案士子人数极多,先皇一怒之下,不仅照常规革除他们功名永不录用,还为儆效尤,发配相关人员至西北苦寒之地劳役,满十年后才准返回原籍。
    林寒便是其中之一。
    林家世代书香,自然爱惜名声,林寒科举作弊,辱没全族名誉,由老族长做主从家谱除名,从此再不算林家人。
    “事情刚发生时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不过现今二十多年过去,早就没人提起,族中年轻一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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