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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很有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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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落地,脚跟还没站稳,一条赤色的小蛇便不知从哪飞了出来,直扑程姣姣的咽喉。
程姣姣忙旋身避过,手中毒针甩出,却未打中要害,赤蛇昂首一挺身,又朝程姣姣扑来。
手腕一翻,忙又是几根毒针补上,方将赤蛇钉死在了地上。
轻舒一口气,程姣姣将赤蛇的尸体踢到了角落藏了起来。苏家的驯蛇术,所驯的蛇不仅身形灵活毒性强,生命力也惊人,若没有钉死了蛇头与七寸两处,便是砍下成两半,蛇头依然能跃起来攻击,倒是跟宋兰的螭龙蛊有的一拼。
长青堂屋中的两边各有一个燃着许多蜡烛的烛架子,程姣姣从烛架上面挑了一根蜡烛吹灭,拔了出来,然后掏出从苏铭屋中带出来的匕首,从蜡烛底部削去了一截,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那一小颗米粒大小的十二天岚,从蜡烛底部的孔洞塞了进去,再从别的蜡烛上借了点火将蜡烛点燃,插回了原处。
一切事毕,程姣姣方悄声从窗户退了出去,趴回了屋顶。
烛架上的蜡烛甚多,这样一支被动了手脚的蜡烛不容易被发现,再则,她削短了蜡烛,将十二天岚塞进了蜡烛里面,烛架上的尖针将十二天岚顶到了蜡烛的深部,依她的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左右,蜡烛便会烧到那里,十二天岚遇热,便会发散出来,倒时,苏林进来吸进一口,便必死无疑。
日头渐高,程姣姣静静等在屋顶上,思绪不由得飘远。
这个时候,清濯应当已经发现了楚双悦了吧,那他,也应该知道了。
他应该会生气吧。程姣姣淡淡地笑了,那日在无瑕山庄,她说过,他的仇便是她的仇,她会帮他报的,如果等一下苏林果然中计的话,她便能脱身,去一趟折兰宫,反正不过几个月的命,拿去跟宋兰那个疯子拼了,也不亏。
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从门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子略显苍老的声音,“你们在这儿等着。”
“是。”
程姣姣掀开瓦片从屋顶上往里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暗色锦衣的男子关了门走进来,在案上拿了一炷香点了,对着身前列着的许多牌位拜了拜,将香□□了香炉中,然后一甩衣摆,跪在了蒲团上。
这就是苏林吧。
程姣姣趴在屋顶上暗喜,这烛架子就在蒲团的两边立着,即便苏氏的毒术再厉害,也是逃不过去了。
抽出身上一块浸过药水的帕子捂住口鼻,十二天岚发散时的毒性凶猛,程姣姣趴在屋顶上,须得谨慎些。
一刻钟后,苏林的眉心一拧,他原本叫了苏铭来的,但这小子不仅不早早在这候着,竟然还敢迟到,真是愈发的不像话了!
“去看看苏铭这小子在干什么,真是不像话!”苏林扬声对门外道。
“是。”门口候着的一人应道,匆匆跑去寻苏铭了。
不好!程姣姣秀眉微蹙,若是再不毒发,她可是要穿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三九
不好!程姣姣秀眉微蹙,若是再不毒发,她可是要穿帮了!
正焦急间,却见苏林浑身一震,吐出一口血来。
行了!程姣姣唇角一扬,正要离开,却见苏林俯下身,在地上一块石砖上重重一敲,前头供着牌位的架子便从中间朝两边分开,露出一面玄铁浇筑成的门来。
程姣姣不禁顿下了身形,朝里边看去,只见苏林挣扎着撕扯着自己领口,露出了悬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坠子,程姣姣细细看去,却见那并不是什么坠子,而是一把钥匙。
冰晶血蕊!
程姣姣脑中突然灵光闪过,苏林怕是想用这东西来解毒!
苏林不愧是多年浸淫毒物的人,即便是中了十二天岚这样即死的毒,也还能动弹。
门口候着的几人听见屋内的动静,敲了敲门问道:“老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敲了几声未听到回音,几个护卫对视了一眼,推门而入,一看苏林吐了血趴在地上,忙跑了上去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所有跑进来的人皆喉咙一紧,喷出口血来,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死了。
程姣姣翻下屋顶,用掌风扫开所有窗户让山风吹进来以助与毒气消散。
十二天岚毒性虽猛,但她只下了米粒大小,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苏家的护卫闻声赶来,程姣姣手一扬,一排钢针细密地飞了过去,打在他们的腿上,阻了他们的脚步,然后抓起一个,扔进了屋中。
被扔进去的那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毒烟散了!
程姣姣尚未来得及高兴,却听远远地传来一声叫喊:“月落楼来了!”
什么!
程姣姣心中一惊,连忙跑进了屋中,一把拽下苏林脖子上的钥匙。此时的苏林纵使再厉害,也已经咽了气。
他原本是不想经手那朵宝物的,但是月落楼的人来了,她便只有先将东西拿出来了。
刚拿到了钥匙,窗外突然吹进来一股凉风,程姣姣眼前黑影一闪,面前已站了一个人。
程姣姣下意识后退一步,慌忙抬头,却见眼前站的人并不是银面慕容霁而是另有其人。
“拿来。”那人道。
低沉的嗓音有些熟悉,程姣姣眉心一拧,仔细看了那人一眼。
面前站的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年岁与夏震风差不多,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尤其惹人注目。
“你是夏……”程姣姣有些犹豫,按说这是夏释冰他亲爹,她的公公,她也当喊一声爹的,但如今这敌我相对的形势,还真是不好喊一声爹。
“拿来,我饶你一命。”夏向云冷冷道。
夏向云是月落楼的人,这冰晶血蕊拿去必是献给宋兰的,但只有一朵,拿去给宋兰做什么?莫非……
程姣姣攥紧了手中的钥匙,道:“宋兰当年果然是毒入骨髓被弄得神智不清,至今余毒还未消是吧。”
夏向云阴沉地地看着程姣姣,不语。
程姣姣冷笑一声,“那就绝不能给你!”话音未落,程姣姣手腕一翻,一把迷烟朝夏向云撒去,同时,脚尖一点,从窗子跃了出去。
夏向云武功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她在他手下绝对走不出十招去,而且跟苏铭斗的时候把老底都抖出去了,她现在身上只剩下几根毒针而已,所以只能跑了。
程姣姣从长青堂跑出来,跃上一所屋顶,却见所见之处都大作一团,到处可见月落楼黑衣杀手的踪影,大门那里更是被堵得死死的。
身后夏向云已经追了上来,程姣姣不再所有停留,只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6…………………………
程姣姣的轻功很好,但夏向云也不差,程姣姣使了好些法子也没能把人甩掉,反而险些被他逮住,慌不择路之下,程姣姣一路往山上逃去,却被他逼到了一处悬崖上。
“你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带着这玩意儿一起跳下去,那门是玄铁浇筑的,纵使你武功再高没有钥匙也打不开!”
程姣姣觉得,老天一定是在玩她,这是非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善罢甘休的意思啊,明明只剩下没多久时间好活,偏得再助她一把。
“还是那句话,拿来,我便饶你一命。”夏向云道。
早已做好死掉的准备,真的死到临头,程姣姣心中虽然酸楚,却倒也释然了不少,笑道:“我用不着你饶。”今日你饶了她一命,老天却是不肯再明日饶她一命的,既然这样,那还真是早死晚死都得死了,何必要他饶。
夏向云的面色冷然,“即便你已没有多少时日好活,难道不想跟那小子在一起吗?”
程姣姣一惊,“你怎么知道?”
夏向云看着她,闭口不言。
略一思索,程姣姣冷笑,“这也在宋兰的算计之内?难怪当日在折兰宫宋兰明明得手却肯放了我,原是这样。”冷哼一声,她的眸底结了一层冰霜,“那你便该知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话音一落,夏向云眸光如剑,锐利地看着程姣姣,程姣姣亦毫不示弱,冷冷地瞪了回去。
一时僵持无言。
悬崖上,萧瑟的冷风夹着落叶吹过,乌黑的发丝,贴在了她苍白的脸颊上。
“集齐两朵冰晶血蕊是他母亲的遗愿,宋兰害死了她母亲,我纵使毁了它,也不会让它到了宋兰的手里。”她道。
夏向云深沉的眸中滑过一丝疑惑,“她害死了苏静?”
苏静?好冰冷的一个称呼。
程姣姣不禁替苏静感到悲哀,想当年她也是名噪江湖的使毒高手了,竟为了这样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赔了性命。
“宋兰中毒发狂的时候,将她推在了沼地血幽灵上面,冰亲眼所见。”她眉梢微挑,冷笑一声,“‘沼地血幽灵’这东西你可熟?”
夏向云的眸中沉沉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程姣姣看着他,郑重道:“你若是再助纣为虐,冰真的会恨你一辈子的。”
夏向云的下巴微抬,道:“你先把东西拿来!”说着,便出手抓向程姣姣。
虽被逼到了悬崖上,但程姣姣离悬崖边还是有几步距离的,话虽说得狠,但以程姣姣的距离要是想马上跳,还是有难度的。
夏向云的身法极快,程姣姣尚未看清便被他捉住了手臂,手腕一翻,程姣姣就是一根毒针过去,逼得他往后退开一步,却仍是没有放开她的手臂。
“住手!”
“放开她!”
“放了她!”
三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程姣姣和夏向云同时往后看去,只见夏清濯,夏释冰还有萧霖、楚双悦、南森、魏荆,段老大已经赶到了悬崖上。
看着那个赶来的熟悉的红色身影,程姣姣扬唇一笑,趁着夏向云侧头去看的瞬间,飞快出手,将钥匙丢了出去。
却不想夏向云当她又要使毒针,眸中杀气一现,下意识挥了一掌。
那一掌,不算重,力度却是恰到好处。
“姣姣!”
“姣姣!”
“程姐姐!”
红色的液体从嘴中喷溅了出来,在空中绽开,如同一朵血色的烟花。
身体向后飞出去被悬崖吞入的瞬间,她看到了他绝望的目光与飞奔而来的身影。
冰……
她的眼眶一热,只是,身体向下落去得时候,她竟这样想,比起今后死相可怖的烂在那个犄角旮
旯里惹人嫌弃,不若这样摔下去,粉身碎骨,倒也干净些。
胸口剧痛,唇边的笑意却来不去褪去,那样很好,她想着,起码他最后见到的她,是笑着的。
只是对不起,她终究是死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一四零
“庄主!”魏荆与段老大用身体拦在了夏释冰身前,“你不能……”
“让开!”夏释冰赤红了眼,疯了一般朝他们挥出两掌。
魏荆与段老大挡也不挡,硬生生受下了他那一掌,唇角溢出一道血线。
魏荆道:“庄主,夫人不会愿意你跟着跳的,你要活着。”
崖上的风忽而猛烈了起来,卷得落叶飞舞。
“少爷!”
“夏公子!”
那边南森和楚双悦亦一人一边拖住了差点冲上去的夏清濯的手臂,南森大声道:“少爷,你不能冲动,你还有老爷夫人啊!”
“夏公子,你不能跳……”楚双悦的眼泪早已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夏清濯眸光一窒,呆滞地看着前方,往前而去的身形软了下来,是啊,他不能跳,他是她的谁,他凭什么跳?哪里有随她去的资格……
天色好像忽然一下就压了下来,伴着愈发冰冷的寒风,一下下、不停地割在脸上,攒心的疼。
夏释冰眼眶赤红,两手抓住魏荆和段老大的肩膀往两旁一甩,长剑出鞘,“夏向云,你给我纳命来!”
剑光一闪,人已跃了上去。
夏清濯的眸子映着剑身寒光,渐渐有了焦距,推开身旁的南森与楚双悦,拔了剑,腾身一跃加入了战局,一时悬崖上剑气四射,寒光闪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有一人,呆立在原地,仿佛一下子失了生气。
寒风,扬起他的衣袂,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再也无法使他的眸中有一点波澜。
从此他心中仅剩下的一丝光亮,灭了。
萧霖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
那一日的秋风格外的凄凉,和着崖上悲绝的杀气,吹在身上,透骨透心的冷。
楚双悦看到,那个总是邪气妖娆地笑着的男人,红着眼,拿着剑,不要命地在那里挥舞着,而总是谦和温润,连蹙眉都看上去很风度的夏清濯,则跟着了魔似的,所有的君子之风都丢到了一边,与夏释冰一样,豁出了性命在打。
缭乱四射的剑光看得她眼睛发花,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脚步声,她侧头一看,竟然是无瑕山庄的夏庄主来了。
然后持续了半晌的战局便结束了,夏庄主点了夏向云的穴道,夏释冰不肯善罢甘休,誓要杀了夏向云,夏庄主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连着夏向云一起,运回了无瑕山庄。
一场悲绝的生死的决斗,便就这样结束了。
…………
无瑕山庄。
秋意深到极致,便是到了冬日,只是今年,这原本就萧瑟的冬日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似的,清晰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绛雪院中近几日多了许多外客,里里外外的,围了许多人,只是所有人都严肃着一张脸,眉宇间都绕了一层抹不开的愁绪。
山庄大门外,一行人骑着马风尘仆仆而来,下了马后,一路快步走进了绛雪院。
院中主屋的卧室内,魏荆看着正在给夏释冰诊脉的王叔,蹙着眉头,迫切道:“怎么样,可有起色?”
王叔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无病无伤,什么时候醒,且看他自己吧。”
莫兰带着人,匆匆走进绛雪院,浅浅瞥了一眼跪在院中的娇弱身影,示意手下等在门外,自己走进了屋内。
“找到了吗?”魏荆轻声问道。
莫兰叹息地摇了摇头,道:“崖底有狼群,等我们下去的时候已经……”递上手中的一根银簪子,“找了几日,只剩下这个。”
银簪造型简单朴素,正是程姣姣一直戴在发间的那一根。
魏荆的面色戚然,正想接过簪子,却突然听到——
“不可能!”夏释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掀了被子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走来,一把夺过莫兰手中的簪子,摇着头低吼道:“不可能!我不相信,只要没找到尸体,她就一定还活着!”
莫兰眉心微蹙,眸中透过不忍,“崖底有狼群,还有其他野兽……”
“住口!”夏释冰喝道,他的眼睛赤红,紧紧攥着那根簪子,蓦地抬头咬牙问道:“这是哪里,夏向云呢?”
魏荆的眸光闪烁,“我们在无瑕山庄里,老庄主他……”
夏释冰一把拎过魏荆的衣领,吼道:“说!”
“老庄主被夏庄主软禁在了他从前住的‘暮霭院’。”魏荆抓住他的手,恳切道:“他是你亲爹,庄主你不能……”
“让开!”夏释冰袖子重重一甩,转身拿了搁在桌上的剑向门外而去。
“庄主!”
“阁主!”
魏荆和莫兰忙追了上去。
院中,一个跪在地上的娇弱身影,听见屋内传来的脚步声,蓦地抬起头,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红色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
“阁主。”她的目光盈盈。
夏释冰的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狭长的眼中一时杀气大盛,握着剑的手上青筋毕露,随之却冷静了下来,头微微一侧,对着赶上来的魏荆冷冷道:“按规矩处置了。”
冰冷的六个字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是随手处置了一件看不上眼的东西。
清歌一怔,倏地扑上去扯住他的衣摆,仰头着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恳求道:“阁主,请您杀了清歌。”
剑光一闪,清歌勾起唇角,满足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却只是手中一松。
睁开眼,她看见他将剑收回鞘中,原来,他只是削下了被她扯住的那一片衣角,清歌一愣,心中道不清喜悲,却是升起了一抹希冀。
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嗓音,“你不配。”
三个字,犹如重锤,打碎了希望将她压倒在地,她伏在地上,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最终化成了凄厉的叫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四一
三个字,犹如重锤,打碎了希望将她压倒在地,她伏在地上,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最终化成了凄厉的叫喊:“啊!”
眼泪似决了堤一般地涌出来,清歌伏在冰冷的地上,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亲手杀了她都不愿意,为什么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
她十岁时入极星阁,不过是分舵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一年后,她遇见十二岁的他,彼时,他不过担了个阁主的虚名,极星阁的权利还紧紧攥在苏家的手里。青楼低下的密室中,他在苏家人的面前忍辱负重,可转身时眸中的坚毅决绝,却震慑了她的心魂,那时,他便在她心中留下了一辈子的影子。
她找到分舵的管事,自愿被训练成一名极星阁的探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终成了她在极星阁中发展的一枚暗棋之一,然后是心腹。为了他能多看他一眼,她不惜以美色相诱,从苏家那些色鬼中套出他想要的情报,这样尽心尽力不惜代价,只为他的目光能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些,他的心中能记着她这个人,可为什么她付出了那样多,却都得不到!
同样是用来对付苏家的棋子工具,为什么程姣姣却可以!
一双黑色的靴子慢慢走至她的眼前停住,她抬眼望去。
魏荆低着头沉沉看着她,有些惋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庄主的心中只有夫人,你那么聪明,本不该的。”
“呵呵。”清歌的笑容凄美,“是她自己要寻死,与我何干?”
“什么?“魏荆眉心一拧。
清歌的眼神空洞,好像穿过了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自从那日我看到她送完药后失魂落魄闷声不响地悄悄从歌坊离开,我便知道,她是回不来了。她那眼神,分明是心如死灰之人才会有的眼神。于是,在月枫镇的时候我听到她来了,便去找她。我只是跟她说阁主打算亲手除掉苏林擒住苏铭而已,她便问我要了地图自己去了,若不是要寻死,大可让我带她去寻阁主,她却把已经找到我们落脚点的夏清濯也给叫了回来,这不是要寻死是什么!”
魏荆的眸中闪过疑惑,夫人与庄主刚刚重修旧好,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为何夫人要寻死?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冷冷道:“起了那样的心思,你就该死。”
“呵呵。”清歌又是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忘了说了,那碗莲子羹里的毒是我下的,你们不必查了,原本是要毒死那女人的,没想到……不过没关系,她还是死了!还是因为我那碗莲子羹死了,这也算是我亲手杀了她了!”
“你!”魏荆的眉心紧拧,查了半天一直以为是苏家人捣鬼,原来竟是她!
“哈哈哈哈哈……”清歌兀自伏在地上捧着肚子笑着,笑得眼泪直流。
她那样卑微,原本就不求能伴在他身旁,因为那样好的他,应当配得天下最好的女子,她可以容忍比她好的女子,比她优秀的女子,比她有身份的女子,她可为什么,竟会是她那样的一个女子?
她原本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对付苏氏时的一颗棋子、一样工具而已!还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可为什么那样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都可以而她努力了这么久却不可以!
他宠着她的时候,她可以骗自己,他娶她的时候,她可以骗自己,那一切不过是做戏,都会过去的。他那三年封闭自己不近任何女色,心心念念都是她的时候,她还是可以骗自己,那是因为他费了半天心思的一颗棋子丢了而已。可她又出现了,他紧地追着她,为她伤心伤神,那个时候,她终于崩溃了,再也骗不下去了。
所以,她要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她!
她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那样好的阁主?她凭什么!
“凭什么,她凭什么!”她失声大喊着。
疯子!魏荆的眸中透着厌恶,挥了挥手,召来两个手下,“带下去!”
“是!”
……………………
暮霭院
连着几日来,天都是阴沉沉的,到了旁傍晚时分,天色看起来就愈发的沉了,屋檐下站着几个小厮丫鬟,缩着脖子拢着手,冷风吹过,脸色青白青白的。
下人都被遣到了屋外,屋中没有点灯,黑沉沉的,不过开着扇窗子,透进的那些许光亮看上去甚是苍白无力,但好歹比关着亮堂些。
屋中有站着两个男人的影子,一个长身立在靠门口的地方,一个,则背对着负手站在里头,对着墙上那幅大大的水墨山水图。
良久,站在门边的夏震风终于沉沉开口道:“当初,我便不该让你离开。”
夏向云勾唇一哂,“如今悔当初,还有意义吗?再说当年你也拦不住,不管怎样,我都会走的,即便是娘,也不是没有办法么。”
夏震风眉心微蹙,“若是早料到你爱的其实竟是宋兰,还跟着那个她走了,我当年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你!”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夏家二爷喜欢的是宋婉,却不想连他自己都是在娶了苏静之后,才晓得,原来他最初认识的,后来爱上的那个女子,叫宋兰,而非宋婉。
负手而立的身影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立着。为了防止他逃走,他被封住了经脉,如今一丝内力也无,倒是真的被留下了。
又是良久的静默,夏震风长长一叹,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阿云。”
夏向云浑身一怔,眸中流光一闪而逝。
那个称呼,是多少年前,年少顽劣时,闯下祸事后兄长无奈的叹息,又是多少年前,一同仗剑江湖时的快意……只是伴随着流年都被时光掩埋了。
阿云,不知有多少年来,不曾有人这样唤过他,久的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原来,曾有人这样唤过他。
“回头吧,阿云。”夏震风语重心长道,“你为了她抛妻弃子,抛家弃业这么些年,还不够吗!难道真的要不死不休吗?你不欠她什么,但是她却是害的你不浅,也害的别人不浅!”
夏向云沉默了一下,低沉道:“我害了苏静。”
他因的一时失意,因的一场酒醉,毁掉了她的清白,却做不了她一辈子的丈夫。
夏震风盯着他的背影,字字清晰,“你害的岂止是苏静,还有你们的儿子。”
夏向云的背影一颤。
“这么些年,你可有关心过他是怎么过的吗?”夏震风的眸中升起了一层浮光,缓缓道:“阿静死后,他不仅要撑起那一片家业,习好武功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还要在苏家虎视眈眈之下得以自全。你也知道极星阁的产业大都是些什么,因为没有人多做管束,他十三四岁便开始混迹青楼之地,小小年纪便成了风月老手,养得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日日在外风流,青楼软枕,直到二十岁时方有所收敛,然后收了心,娶了门亲事,却生生毁在了你们的手里!”夏震风越说越痛心疾首,垂眸长叹一声,“阿云,回头吧,不是为了死去的阿静,也为了你们的儿子,回头吧。”
夏向云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想回头,也回不了头了……”这世间,早已没了能容下他的地方了。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突然有些嘈杂,夏震风转过身去,正要询问,屋门却一声巨响,被人踢开了。
冷风夹着几片落叶汹涌着灌了进来,一个红色的身影立在门前,背着光,身后是寒风卷起的落叶喝阴沉沉的天幕,明明拥有那样俊美邪魅的脸庞,却犹如九幽地狱上来的修罗一般,浑身笼罩着一种绝望的杀气。
“夏向云!”那一声怒吼,透露的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仇恨。悲伤又绝望。
长剑出鞘,裹着凛冽的杀气,直逼了过去。
夏向云转过身,看着他的眼中黑沉一片,定定立在那边,一动不动。
“释冰!”夏震风掌风一扫,放在小几上的茶杯就急急飞向夏释冰手中的剑,打偏了他的剑身,身形一动,夏震风抬手钳制住了他执剑的手。
“释冰;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他都是你爹,你绝不能弑父,那是大逆不道!”他道。
“我没有爹!”夏释冰吼道,他的眸中黑云翻涌,却掩不住心中的疼痛,“我一生中最重要,最疼惜的两个女人都是被他害死的,我与他的仇不共戴天!我要报仇,为我娘报仇,为姣姣报仇,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说罢,拼尽全力奋力一挣,剑身一抖便刺向夏向云。
身形一动,夏震风挺身挡在了夏向云身前,一手紧紧抓住了夏释冰的长剑,鲜血直流。
“释冰!”他的眉心紧拧,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能!”
夏释冰的眸光一顿,看着他的眸色却是突然平静了下来,死水无波般,黑沉了下去,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绝望却又绝决,“哪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今日的仇,是报定了!”
狂风忽起,铺天盖地地从大门涌了进来,吹得他发丝张扬。眼中血光乍现,他剑柄一转,便要强行抽剑。
“她本就是将死之人!”夏向云扬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新:周四,周六,周一,周三
☆、一四二
作者有话要说:
“她本就是将死之人!”夏向云扬声道。
如同惊雷在空气中爆裂开来,夏震风和夏释冰具是一愣。
“你说什么?”夏释冰阴鸷的目光缓缓移转到夏向云的脸上,看到的却是一脸正色,冷冽的眸中毫无虚假之意。
夏向云双眉蹙了一下,眸中滑过些许犹豫,“萧霖七岁时中了噬心蛊,程姣姣从小便被她师父制成了药人,但方法不全,只有一个半成,活不过二十一岁,也就是今年。萧霖的蛊毒也到了发作的时候,前些日子她回潇潇谷,怕是已被引了噬心蛊,知道了真相,所以她才会孤身犯险去苏氏家庙替你除掉苏林,她已是没了盼头的人了。”
仿佛头上被打了一个闷锤,整个脑子都震了一震,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夏释冰死死盯着夏向云的表情,不放过每一丝波皱,想从上面看到心虚看到破绽,“你再说一遍,什么是药人,什么是活不过今年!”
夏向云的眸中滑过不忍,可仍是狠心道:“药人是天龙教的秘法,是解噬心蛊的唯一办法,程姣姣从小被她师父收养就是为了制成药人,将萧霖身上的蛊引到她身上,但他们的法子不全,所以即便不引蛊,程姣姣也活不过今年!”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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