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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很有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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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提醒我你为我抛妻弃子,舍了那一份庞大的家业吗?”宋兰的细眉一挑,眸中射出寒光。
夏向云迎着她眸中的寒光,目光依旧柔软,“你知道,我没有。”
宋兰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厉声咆哮道:“滚,你给我滚!”
夏向云面目不改,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丝毫不介意宋兰在背后抄起枕头、药碗、矮凳等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向他丢去。
天高,云淡。日上,三竿。
程姣姣的睫毛微动,意识开始清醒。
暖暖的,捏一捏,嗯,是软的,弹性挺足,往下一摸,貌似不怎么光滑,坑坑洼洼。
好像是个活物。
咦?动了!
真是个活物。
程姣姣睁开眼睛,小麦色的胸肌?还有性感的锁骨?貌似挺眼熟啊!程姣姣头一抬,下意识往上看去。
嗡!程姣姣感觉自己的脑子发生一个力度很大的震荡,真是眼睛都要弹出来了。
“早。”程姣姣磕磕巴巴道。
“嗯。”夏释冰眨了眨眼,表示接收到了。
程姣姣目光一转,看向自己的手,大脑再度发生了小小的震荡。
一条白嫩嫩的手臂,从他的臂下穿过,紧紧搂在他的背上,咳,也就是说她刚刚摸的捏的就是他的背喽?
等等,他的衣服哪儿去了!
程姣姣的目光一僵,缓缓收回,下移。
呼——
还好,她的衣服很完整,偷偷一瞟,嗯,他的裤子也很完整,然后,自己的一条腿正挂在他的腰上……哦不,那里应该是臀部的位置。
“看完了?”他蛊惑又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程姣姣已经不想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也不想再看什么,可以想象,如果从床顶上往下看的话,那么一定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衣衫完整的女人和一个只穿了裤子的男人面对面侧躺着,然后那个女人的一只手搂着那男人的背,一条腿挂在男人的臀部上,并且勾住,整个人像一个……一只壁虎那样,紧紧贴着那个男人。
怎么看,都像是某个狼女在迫不及待要把某个漂亮男人给……上了。
不用这样吧……程姣姣简直欲哭无泪。
“你的……衣服呢?”
如果他说是她剥的,她就马上找块豆腐撞死!
“我脱了。”他的眸光紧锁着她。
幸好,自己脱的!
程姣姣松了一口气,随即抽出搂着他的手指着他恶狠狠道:“谁让你脱的!”一边说,一边趁机赶紧把挂在他身上的腿也收了回来,顺便整个人向后缩去。
夏释冰唇角轻勾,眸中透着妖冶的色泽,“这种天气,你又整晚抱着我不撒手,我能不热吗?”
整晚抱着不撒手。程姣姣感觉全身的血瞬间涌上了头。
“夏释冰,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夏释冰?”他的眉梢一挑,“你昨晚抱着我不撒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喊的。”
能不能不要再重复她对他“抱着不撒手”的事情?
“误会,误会……嘿嘿。”程姣姣简直窘到家了,天知道她昨天中了幻风之后都干了什么,不过她明明梦见的是当年银面带人在破庙屠杀鸣音寺僧人的事,应该不会把他怎么着吧。
话音未落,夏释冰突然拖住她的手臂,往他身边一拉,接着双手一撑,便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啊。”程姣姣心中一惊,身体却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不了了,只能干瞪眼。
“你一直不停地叫我‘冰’,就好像……”回到了以前。
夏释冰的眸光微黯,却为他的双眸更添了一层迷离的魅惑。
“呃……”误会。程姣姣真的很想说,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却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蓦的,他撑在她双耳边的双臂一弯,双唇轻轻覆在了她的唇上。
双唇相触,就好像一束电流,瞬间在他们的身体里流开,但也瞬间使她心中的某些禁忌被触发,清醒了她的神智。
程姣姣双手猛地一推。
他顺势往一旁倒去,单膝曲起,略有些自嘲的笑容在唇边绽开,“还是不行吗?”
闻言,程姣姣的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按理说,既然月重霜尚是处子,也就是说当初他并做没有对不起他的事,他也是受害人,那这样使她离开他讨厌他的理由就不存在了。
按照事情的合理发展她应该与他和好如初才是,可是,她还是不行。
她可以不讨厌他,他平时嘴上怎么调戏轻薄她也都可以接受,甚至他与她同睡一张床,她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只要他碰她,与她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她就会莫名地觉得反感,觉得讨厌。
平素牵个手,揽个腰什么的她还能忍受,可诸如亲吻这样更加亲密的动作,她就是忍受不了。
也许,经过这些年的分离,她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吧。
“对不起……”程姣姣真的觉得有些抱歉,不仅是因为他的感情她已经无法回报,“你另娶贤妻吧。”
蹉跎了别人的岁月却不负责,是十分不道德的,幸好他还年轻,再娶一个或一打老婆也没问题。
“另娶?”夏释冰的神色瞬间僵住。
程姣姣不敢抬头看他,“是啊……”
要不是她拖了他这些年,就像清歌说的,他现在八成孩子都能跟来武林大会打酱油了。
他倏地起身,拎了昨晚随手丢在床边小几上的衣衫,开门出去,然后,重重甩上。
“砰!”
震耳欲聋,程姣姣估计那门快报废了。
☆、折兰宫武林大会
夏释冰生气了。
于是,程姣姣接下去一天都没见着他人影。
夏释冰一走,程姣姣照常梳洗起床,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后肩衣服破开的那一条口子。
幸亏她躲得快,也幸好她昨日在襦衣服外头加了件半臂,不然,说不定就伤到皮肉了。
外边那件半臂算是报废了,补过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襦衣嘛还能补补,套上半臂别人也看不见。
程姣姣将破损的衣衫脱了,换了一身衣服。
襦衣上的划开的口子比外面那件稍微短点儿,以程姣姣的针线水平还是能补得不错的,可是,针线呢?她的银针毒针包袱里有不少,但是都没有针眼儿,也没有线。
程姣姣记得,楚双悦身上是常备针线包的,按她的说法,出门在外,既可以补补衣服,也可以用来开开别人家的锁,一举两得。
把襦衣随手挂在屏风后,程姣姣准备去隔壁院子问楚双悦借个针线。
一开门,便见段老大侧站着,抱了个剑,木桩子似的钉在门边儿上。
“干嘛?”程姣姣被吓了一跳。他应该没看见她换衣服吧。
“庄主叫属下跟着夫人。”段老大淡淡道。
别介。程姣姣脱口就要拒绝,但是想想在贼窝里,多一层保障还是好的。
“我要去隔壁院子借个针线,你跟吗?”夏释冰的上层仇恨也带动了下层的仇恨,平日里两家的属下虽然不至于见着就干架,但也不怎么搭理,相敬如宾,也相敬如冰。
果然,段老大的眸光有所波动,但是——
“属下自然跟随。”还是不想违背夏释冰的命令。
为了抄近路,程姣姣选择直接翻墙过去,落地的时候却突然眼前一晕,脚底便打了滑。
“当心。”清润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程姣姣的手臂被人轻轻托了一把。
他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你身体还没恢复,还得好好休养才是。”夏清濯的白衣出尘,俊颜温润。
每一次看到夏清濯总有一种清风拂过麦田,春阳洒落湖面的感觉,说不出的清爽和煦,程姣姣笑道:“怎么说我也是习武之人,没事儿。”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夏清濯问道。
“我来找楚双悦借个针线,她人呢?”
“在里面……”夏清濯的话音未落,边听门“吱呀”一声开了,楚双悦从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姐姐,对不起。”她有些局促不安道,眼神在触碰到程姣姣身后的段老大时,不禁瑟缩了一下。
程姣姣淡然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能全怪你。”
即使没有她,宋兰也早晚会对她下手的,而且昨天交手时,她前面倒是跟吃了大力丸似的,后边就蔫掉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最好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早点死掉算了。
“少庄主,水打来了。”这时,南森拎着个水壶从外面回来了,刚看见程姣姣还笑了笑,一看到她身后的段老大,顿时笑容一垮,下意识扶了一下腰间的佩剑,面色阴沉,甚至带着怒气。
有问题。
程姣姣瞥了眼身后的段老大,赶紧问楚双悦借了针线,回到自己院子。
“你们昨天找隔壁院子麻烦了?”进屋前,程姣姣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庄主认为是宋婉给夫人下了毒,所以去要解药。”段老大的神色相当淡然。
竟是因为她!
“打起来了?”程姣姣的心提了起来,看南森和楚双悦的样子,应该闹得挺厉害。
段老大想了想,“没有。”
他们只是拔了剑,庄主与夏震风不过交了两下手而已。
“那还好。”程姣姣松了一口气,回屋补衣服。
如果昨晚真动起手来,夏震风和夏清濯为保护宋婉一定会父子联手,那魏荆段老大还有莫兰也一定会帮夏释冰,这样的阵容打起来,必定两败俱伤,不仅武林大会没希望了,也称了宋兰的意。
其实昨天宋兰最后竟然没有趁机杀她也没有抓她,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现在想来,原本她以为她是针对楚双悦而来,实际上却是为了引她去追吧,也不知宋兰用了什么方法,栽赃到了宋婉的头上,引夏释冰去找隔壁院子的晦气。
先是“媚酥”,后是极难验出的“幻风”,看来宋兰果真是想用她挑起夏释冰跟无瑕山庄的争端,只是,这两种药偏偏还都是潇潇谷的东西,要知道潇潇谷的药向来是不外流的,而且这两种药都是极其冷门、鸡肋的东西,配方复杂又非不可替代,除了历史挺悠久的大概就一无是处了,要不是亲眼所见,程姣姣压根想不起潇潇谷还有这两种东西。难道肖天枫当年从潇潇谷偷师回去特意挑了点这种东西传授给身边的人?
“我师妹呢?”
程姣姣正纠结着,便听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萧霖?
程姣姣心中一喜,忙打开了门,一看果然是萧霖。
“在这儿呢,”程姣姣笑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到的?进来坐。”
“昨晚就到了,不然你以为是哪个高人给你解的迷药?”
程姣姣一愣,她还以为是药效过了自然好的。
“那真要谢谢你了。”
进了屋,程姣姣才发现,萧霖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灰扑扑的……家伙。
“这是?”程姣姣疑惑道,萧霖不会捡了个小乞丐什么的当随从吧?
萧霖大手一挥,道:“还不拜见师叔。”
闻言,灰扑扑的家伙膝盖一弯就直接扑到在程姣姣脚下一磕到底,大声道:“师侄唐可心拜见师叔,愿师叔长命百岁!”
……
寂静。
还是寂静。
程姣姣除了张着嘴瞪着眼睛,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师叔?
师兄……收徒弟了?
程姣姣不可置信地指着仍归在地上的唐可心,对萧霖问道:“你……徒弟?”
萧霖的眉毛耸了耸,“很明显。”
“呵!”这是程姣姣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竟然收了个……这么大的徒弟!”程姣姣扑上去一把拧住萧霖的衣襟,“说,你是不是想骗人家给你做童养媳,她看起就十五六岁,你收这么大个徒弟干什么!”
“说什么呢!”萧霖一把拍掉程姣姣的手,“你师兄我是这种人吗!”
“师叔,是我自己求师父收我做徒弟的。”依旧跪在地上的唐可心轻轻扯了扯程姣姣的衣摆。
程姣姣这才发现人家还跪着,忙扶她起来,只见唐可心虽然弄得灰不溜秋分不清男女,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又大又圆,极有灵气的,就像是两颗水晶葡萄似的,黑溜溜的眼珠子就像是小鹿的眼睛,纯净无邪。
鼻梁高挺,美貌弯弯,樱桃小嘴一点点,若是将脸上洗干净再换身女儿家的衣裙,定是一个水灵灵、鲜嫩嫩的大美人。
“你拜他做师父干什么?”程姣姣问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唐可心的眼睛就更亮了,踌躇满志道:“我要学天下第一的武功,我要锄强扶弱,我要比我哥哥的武功还要厉害!”
天下第一的武功?锄强扶弱?比哥哥的武功还要厉害?程姣姣凌乱了,原来这天底下竟然真的有比楚双悦的段数还要高的……奇葩。
程姣姣艰难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笑容可掬道:“你怎么不问你哥哥学功夫?”
唐可心的笑脸一苦,道:“爹和哥哥不让我多练武,说我是个姑娘家。”
程姣姣眉毛一皱,一下拍在唐可心的肩膀上,义愤填膺道:“谁说女子就不能练武的!干的好,要我也跑出来!”
“噗!”萧霖早已悠闲落座,倒了杯水,含了口茶在嘴里,一听程姣姣的话,直接喷了出来。
“你!”他原本想让程姣姣好好泼泼唐可心的冷水,没曾想……
义愤填膺归义愤填膺,程姣姣还是很理智的,问道:“你以前练过什么武功?”潇潇谷的高深功夫可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练的,必须得有扎实且深厚的基础才行。
唐可心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会一点呼吸吐纳的功夫。”
程姣姣一愣,呼吸吐纳?
萧霖终于开口道:“她是流火山庄的幺女,她父兄使的是两个独门的震山锤,比南瓜都大。”萧霖比了个大南瓜的大小,“六年前我在行走江湖时曾跟他父兄交过手,虽然输给了我,但是唐庄主父子都是性格豪放的人,还请我喝了酒,算是有点交情。”
程姣姣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你们还是有点渊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折兰宫武林大会
渊源?萧霖在心中大翻了个白眼,是孽缘吧!暗自叹了口气,他转头对唐可心道:“行了,师叔拜见过了,现在师父有点事要跟你师叔讲,你就去院子里玩会儿吧。”
“哦。”唐可心很听话地出去了。
门一关,程姣姣的脸色便渐渐沉静下来了,她在桌边坐下,心中有些挣扎和忐忑,“师兄,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萧霖清朗一笑,“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呃……”程姣姣犹豫了一下,“你先说吧。”
萧霖垂着头,看着手中把玩着的细瓷杯子,程姣姣看不清他眼中的光芒,他的嘴角淡淡勾起,他道:“重霜她,没有死。”
程姣姣一怔,“你也知道了?”
“是啊。”萧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程姣姣,悠悠道,“原来你也知道了。”
“什么时候的事?”程姣姣有些迟疑,“她对你动手了?”
“唉。”萧霖叹了口气,面向程姣姣,耷拉着眉毛,挫败道:“是啊,她不知为何想杀唐可心,被我撞见了,我就杀了她所有手下,包括丹云胜雪。”
即便是这样,萧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吊儿郎当的样子,所有的情绪都被深深掩藏,只是在眼帘垂下的瞬间,眸中闪过一抹极快的悲哀。
当真是前尘如梦,想到那一张张笑脸与如水的温柔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阴谋与杀机,程姣姣心中亦觉得凄凉。
“对不起。”萧霖正色道。
程姣姣淡笑,“又不是你的错,你也被……”
“不是的!”萧霖沉声道,他垂下眸,自嘲又苦涩的一笑,“我早就察觉到了。”
“啊?”程姣姣一怔。
“与她相交一个月时我便察觉到她另有目的,可笑我自恃武艺高强,不惧她有所图谋,到后来,我情根深种,就想,不管她图什么,我给她就是,只要她能留在我身边,哪怕要我的命也无妨。我看出她一直想知道我爹的事,我也知道她想打听师父的下落,到后来我甚至知道她就是月落楼的人,展离还害了你,我还是装作不知,就算她破坏你和夏释冰的幸福,我还是听之任之,她想怎样就怎样。明知她诈死,我还是遂了她的愿……姣姣,是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师兄。”
萧霖在笑着,他说得很轻松,可眼中翻天覆地的苦涩与哀伤却出卖了他。
程姣姣怔怔地看着萧霖,心中犹如山体坍塌一般,到处都是碎石,一塌糊涂。
她该如何,她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懦夫吗?她该吗?她配吗?
当初事情发生以后,她一点都不相信夏释冰,还直接逃走了,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别人,逃了三年才有胆子出来,她甚至都不曾想过为什么。
要说懦弱,她才是!
即便是夏释冰那样真心对她,她依然害怕,她依然不信他,第一时间她就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从来没有想过要面对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的不是?
就算没有月重霜从中作梗,她跟他又能坚持多久?早晚她还是会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毁了一切。
她只敢用受害者的身份去指责夏释冰行为不检太风流,去怀疑他伤害他,却不敢静下心来想想为什么,因为她就是怕最后的结果是她自己不好是她自己配不上他,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她是个既懦弱又自卑的人。
程姣姣笑了。
“我们都错了。”
萧霖的眼中闪过诧异,“姣姣……”
程姣姣摇了摇头,止住他的话,“夏释冰本就长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就算没有重霜陷害,早晚我和他也会遇到这一劫,说不定就没这次幸运了。当初我虽然嫁给他,但是我知道他这样的男人我配不上,可我还是嫁了,结果成亲一天都没有,我就跑了,是我自己懦弱,怪不得别人。”
萧霖苦笑,“你可是潇潇谷的弟子,论医毒两术,现在江湖上可没几人是你的对手,何必这样妄自菲薄……”
程姣姣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我懦弱啊,当初我一气之下竟然都没想过下毒报复他一下。”
“呵。”萧霖轻笑。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程姣姣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为何夏释冰会不知道宋婉有一个孪生姐妹。”
“你跟他说了?”他指的是肖天枫的事。
“没有,夏释冰一直以为是宋婉抢走了他的父亲,害死了她的母亲苏静,当年……”程姣姣大概把夏释冰与宋兰的那些恩怨以及他误会宋婉就是宋兰的事说了说。
萧霖一脸唏嘘地叹了口气,“江湖都道夏释冰与夏清濯不和,原来他竟是与整个无瑕山庄不和。我说他当年武林大会的时候怎么跟夏清濯打的那么狠呢。”
程姣姣也跟着叹了口气,“现在慕容霁故意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就是为了挑事儿,对了,夏释冰说慕容霁就是银面,那宋兰就肯定是月落楼的幕后主使了,你得当心点。”
萧霖的眸光微黯,“我已经猜到了,因为重霜,是慕容霁的妹妹。”
又一劲爆消息,虽然这一点早已被预料,月重霜天姿国色,能生出这样一个女儿的人大概也只有当年江湖第一美人的孪生姐妹了。
程姣姣一手托腮,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回到正题,你还是再跟我详细说说宋兰的事儿吧。”
“她?”萧霖挑了挑眉,将一直在手中把玩的茶杯放回桌上,“其实我知道的也不详细,不过倒是能告诉你为什么夏释冰不知道宋婉有个孪生姐妹的事儿。”
“嗯嗯。”程姣姣一脸期待,知道这点就够了。
“我说过,当年宋兰刚出生不久就被罗刹女抱走了,这事儿说到底都是当时的宋老爷年少荒唐,欠了人家的风流债。宋家也是江湖大世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当时的宋家祖奶奶为了保住名声,也不知怎么想的,大概是以为孩子进了天龙岛要不回来了,竟然下令封口,对外宣称宋家只得宋婉一女,而罗刹女呢则给宋兰另起了一个名字,叫魅莎,养在天龙岛十九年不准出岛,直到我爹从潇潇谷回岛继承教主之位,带着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属下一起闯荡江湖。那时也正是江湖第一美人宋婉风头正劲的时候。
接着江湖上便人人都知无瑕山庄二少爷夏向云热烈追求宋婉,扬言势要娶宋婉过门了,可没想到最后是无瑕山庄大少爷夏震风与宋婉大婚,然后便是二少爷夏向云突然分家,娶了极星阁阁主、苏家长房大小姐苏静,创立无名山庄的事儿了。再然后夏向云就失踪了。”萧霖叹息地摇了摇头,“只是想不到竟是跟宋兰走了。”
“夏向云曾今跟我爹数次交手,我估计他就是那时候遇见宋兰,然后把她当宋婉的,虽然听说宋兰曾今去刺杀过宋老爷,但绝对没得手,宋家嫌弃宋兰名声太臭,也一直都没有承认自己还有一个失踪的女儿,所以说起天龙教赤龙堂堂主魅莎那是人尽皆知,至于‘宋兰’这个名字,大概最多只能查到折兰宫宫主慕容楠曾经取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芳名宋兰了。”萧霖说完,给自己倒杯茶。
程姣姣喃喃道:“这么曲折,难怪连夏释冰的极星阁都不知道……”随即又想到,“那慕容楠知不知道自己娶的是魔教的妖女啊?”
萧霖饮了口茶,“这你得去问他了。”
程姣姣想了想,“慕容楠怎么死的?”
萧霖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江湖上都说是我爹杀的,但我爹说不是。”
程姣姣撇撇嘴,多半是宋兰自己干的。
“好了,跟你说半天了,我也该回去了。”萧霖放下杯子,伸了伸懒腰。
程姣姣跟着站起来,送萧霖到门口时终于问道:“明日武林大会,盟主的位子你夺不夺?”
萧霖一笑,打开门,迎着洒落的阳光悠悠道:“不知道。”
不知道,又是不知道,夏释冰也说不知道。
“你要不去,可就没人了。”
萧霖戏谑道:“不还有你家夏释冰吗。”
说到夏释冰,程姣姣心里一下子郁闷了,“他不行。”
萧霖挑了挑眉,“这是闹别扭了?”
那边,一见着萧霖终于出来了,唐可心忙跑了过来,“师父。”
“管你自己吧。”程姣姣眼睛一瞪。
“哎呀,真是凶啊。”萧霖状似受了打击,痛心疾首感叹道:“嫁出去的师妹就是不一样,还是徒弟好,走,徒儿,师父带你到别处溜溜弯。”
萧霖这一感叹不可谓不响亮,引得在院子里的段老大和莫兰齐齐望了过来。
“瞎说什么!”程姣姣一脚踹向萧霖。
“哎哟。”萧霖身形一闪。
“快走快走!”程姣姣状似嫌恶地甩了甩手,脸上却是笑着的,就好像回到了当年在客栈她日日与萧霖斗嘴的时候。
“徒儿,看看你师叔,以后嫁了人千万别跟她学。”萧霖背着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唐可心说教道。
“是,师父。”唐可心的回答十分认真。
“萧……”程姣姣郁闷扶额,但是心中却仿佛开出了太阳,暖洋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折兰宫武林大会
作者有话要说:
金乌西坠,明月当空。
夏释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自从早晨带着魏荆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自然,晚上折兰宫在前堂的例行摆宴,他也没带她去。
程姣姣倒是不在意,宴无好宴,这种摆在贼窝的宴会更加不是好宴。
月过中天。
屋中的烛光跳动,程姣姣托腮坐在桌旁,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砰!”手一滑,程姣姣的脑袋磕在了桌沿上,瞬间惊醒过来。
见鬼,她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坐着等他回来?
睡觉!
程姣姣忿忿的站起来,正要去睡觉,门被“砰”地推开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夏释冰推开门,直接扑到了桌上。
程姣姣吓了一跳,蹙眉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夏释冰侧过头,微醺的双眸使得他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致命的诱惑。
“你会关心吗?”说着,径自走到床边呈大字型躺下。
“喂。”伸手推了推他,“你进去点,不然我怎么睡啊。”
手底下喝醉的夏释冰仿佛一摊烂泥,软趴趴的却犹如又千斤重,根本推不动。
“喂。”见夏释冰装死不动,程姣姣又推了推。
“……”
“喂。”程姣姣声音沉了些。
“……”
“喂!”程姣姣怒了,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
夏释冰剑眉一拧,蓦的伸手抓住程姣姣,一把拽到床上,然后一翻身,脚一勾手一搂,一手一脚全压在了程姣姣身上,正好是程姣姣今早醒来时的样子。
“你……”程姣姣双眉一竖正要发怒,夏释冰一口酒气喷到她脸上,闻的程姣姣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知道你没醉。”当年无名山庄酒窖里那么多坛酒下去他都只是微醺,可见他酒量之高,今天折兰宫摆宴总不能灌了他比那次还多的酒吧。
程姣姣被夏释冰这么箍着压着相当难受,但又腾不出手脚来推开她,扭来扭去,累得气喘吁吁,喘了两口气,缓过劲儿来,正要再接再厉,一直装睡的夏释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要是再动,我今晚就要了你!”
程姣姣一怔,顿时不敢在动,她很清楚他说的那个“要”字是什么意思,不动就不动,只是——夏释冰身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酒气真的让程姣姣恨不得晕过去……
“我能转个身吗?”程姣姣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夏释冰手臂一紧,将程姣姣的脑袋压进胸膛。
答案很明显,不可以。
晴空如琉璃,白云似烟纱,四周青山围绕,武林大会的旌旗迎风招展,折兰宫大门前广阔的广场上一座实木搭建的擂台巍然而立,远远看去,仿佛一只巨兽伏地而卧,除了正对下山之路的那一边,擂台三周,俱搭了一座座小小的独立的看台,摆了桌椅。
能享受那些桌椅的,自然都是那些有资格宿在折兰宫里的武林大派,江湖名流,例如——程姣姣那样儿的。
作为无名山庄兼极星阁主子的妻子,程姣姣这种小卒一下就跃身武林名流之列了。每座小看台上都只摆了两椅一桌,于是许多两椅一桌的后边和身旁就站了一溜的手下或弟子。例如程姣姣的旁边站着段老大,段老大身边站着莫兰,夏释冰身边站着魏荆,魏荆旁边是极星阁的左护法,两撇小胡子,两眼总是笑眯眯的,但一睁开眼,眸中透着的精明真是挡也挡不住。后边则是一溜排开的夏释冰从护庄十八卫里挑出来的八个面目肃杀,手按腰间佩剑,时刻戒备,好像随时准备打开杀戒的……打手?
王叔则带着其他人站在给其他小门小派和江湖草根看热闹的擂台另一周,就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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