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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墙戏病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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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钊恢复意识瞬间就翻坐起身,药效还有遗留,他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耳边也嗡嗡作响,缓了好大会才清明过来。
  “她人呢?”宋钊闭着眼,其实已经猜到结果了。
  “离开了,折回庆州,应该是要回府城。”
  可听到结果,他心尖还是忍不住被刺了一下。
  他掀了被下榻,浑身气息沉得吓人,刀疤青年低垂着头继续禀:“已经让人跟上,会沿途做好记号,也交待要对他们行进速度干扰。”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郞君走出屋,经过庭院时脚步一顿,看向东侧厢房。刀疤青年察觉他的视线,“杨二郞与段和都未曾给用解药。”
  宋钊点点头,“那就让他们继续睡着。”说罢快步出了驿站。
  此时已有第一批消息传来,宋钊摘下信鸽脚间的字条,看到上边写着兵分三路,无法探清文颐郡主去向。他双目有着涩意,忙深吸口气。
  她那么聪明,有这样的举措实在正常。
  他应该是在郡守府里就引起了她的怀疑,从她根本不听解释来看,是已经确认他的身份。消息的来源和李成济翁婿脱不干系。
  是他疏忽托大。他以为经过山林间的事,她会一直相信自己,即便起疑也会坦然来问他。可他忘记了,他宋钊的身份,牵扯了太多,在她眼里就是威胁着安王府的存在。
  她不表露一丝一毫才是正常的。
  宋钊站在夜空下,衣风拂起他的袖袍,明明已是暑天,他却觉得这风凛冽无比。
  他默默站着,徒生一种万念俱灰的情绪,下刻,凤眸中却又是闪过厉色。“拦住北去的那一队,那队肯定是回府城,即便正面冲突也无所谓。邱志你往西去,我往东去。”他必须找到她,即便用尽手段也要拦下她的人。
  不将人拦下,那两人才是再无一丝可能。
  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绝不能!
  宋钊突然笑一声,清俊的面容上尽是冷酷,他其实就是那么一个卑劣的人。各种算计、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时候,除了寻到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刀疤青年领命,正要离去却又想起什么,请示道:“安王那边可要准备?那件东西是送,还是不送?”
  “那件东西……”郞君思索片刻,“一切都别动,若是一日后还寻不到人,再准备。”
  邱志再无疑问,吩咐先暗中潜入城,再到接应点换骑马匹追踪。
  宋钊亦番身上马,冷脸着,压下所情绪,全力往东边疾驰。
  当他看到不远处的的应州边界东城门,弃马潜行。
  眼下跟在他身边的,都是由护国公亲自培养出来的一等一好手,众人无声无自就攀爬过城墙,翻入城内。
  宋钊在暗处轻轻跃下地,准备继续前行,可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脚下步子便顿住,回身看向耸立的高大城墙。
  兵分三路,是真的引人耳目吗?
  她那么有把握,在他清醒过来后能完全逃离,掩去行踪?
  宋钊就想到她是在三四天前便得知他的身份,她却一直隐忍不发,非要借口前往京兆,出了庆州府地界才朝他发难。明明,她在庆州,在他们安王府的势力范围内才更好摆脱他。
  这分明是另有图谋。
  ——这不是引人耳目,是调虎离山之计!
  宋钊猛地猜到了她大费周章的真正用意。
  她猜到他的身份,明白两人成亲来规避赐婚旨意的计划已行不通,只要旨意到了跟前,她就只能屈服。所以,她出庆州,真正目的是为了那道圣旨!
  宋钊就调转了步伐,重新攀过城墙。留意他的一众侍卫发现异样,忙都跟着他再度回到城外,疑惑地到他跟前待命。
  月色的郎君神色一扫方才的阴沉,唇边竟还有浅浅笑意。他对想清关键有欢喜,更多的却是为赵暮染的心智而感到佩服,他倒真算是遇见了个对手,险些真要着了这道。
  “往圣旨必经之路去。”宋钊重新到林地间牵了马,确定方向。
  他一定会抓住她的。
  一切,都还来得急。
  

第25章 
  月色迷蒙; 宋钊坐在马背上,风吹得他衣袂烈烈作响。
  没有……这一路来,他并没有遇上她。
  他估算过她离开的时间和脚程; 眼下他已远远超过预估的地方,却毫无她的行踪。
  他勒着缰绳,回望来路,在凝视良久后,目光落在耸立在暗夜中的山林。
  也不知是看了多久; 寂静的林间突然惊起飞鸟一片; 他眸光沉了沉。
  离他最近的草木反射着幽幽月化,让他看不清深处。
  邱志警惕地控着马护在他身边;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山林里窜出几个身影来。
  邱志看见熟悉的身形,松一口气,宋钊目光却渐渐发冷。
  “郎君,从林间一路来,没有人走动的痕迹,人怕是没有进到林里去。”
  ——没有。
  果然没有!
  宋钊在听到脚步声时就已猜测出结果,可到亲耳听见,心间还是平静不了。
  沿路来没有,山林间没有,她总不能插翅沿着一边的峭壁飞走了!
  究竟是在哪?!
  宋钊从所未有的暴躁; 清俊的面容上冷若冰霜。
  除了沿道来的山林; 她应该是无处藏身的; 他推测了她所有可能行事的计划,却是一样都没对。
  宋钊如何能不挫败。
  夜空繁星灿灿,四野寂静,宋钊却一刻都冷静不下来。马儿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安的抬动蹄子。
  宋钊闭眼,咬了下舌尖,免力压下从心底涌起的焦虑,重新去想事情前后。
  这一刻,他都怀疑是他猜测错了。
  赵暮染并没有折返,只是故意迷惑他,让他做了这些无用功。
  真真假假,他难得对自己的决策起了质疑。
  真是他猜错了?!
  宋钊凤眸微垂,遮掩了内中茫然与突然生起的惊意。
  “……郎君。”
  青年沉默良久,邱志犹豫着喊了他一声,“我们下步要怎么做。”
  怎么做?
  宋钊就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邱志心间一凛,忙低下头不敢再问。心想,他们这回是遇到对手了。
  那个文颐郡主,不是一般的难搞。
  “回去。”宋钊扯了扯缰绳,沉声道。
  邱志‘啊’一声。
  回去,回哪去?
  青年声音不平静,给人种风雨欲来的气息,“所有人都回驿站去。”
  邱志听着更觉奇怪,这是准备放弃了?
  所以要回驿站,等着圣旨过来,再返回庆州府城,和安王摊牌?逼他交人?
  其实这样也比眼下乱找的强。
  邱志思索着传令,众人只能听令折返。
  宋钊挥鞭时,侧头又去看了山林一眼。
  一行人来回奔走,回到驿站时已经是下半宿,宋钊沉默地回了房,邱志安排人值守。
  天明时分,前去拦截往庆州城去的三路人马都传回来了消息。
  赵暮染没有在其中,并且王府侍卫武功极高,与他们的人不相上下,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整夜都是在拦截和突围中胶黏着。
  宋钊披着外袍坐在案后,一手就将写着消息的字条揉碎了。
  “传令过去,继续这样黏着他们,再拖他们一日。”既然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那就僵持着吧。
  只要他们联系不上安王就行。
  拖延一日的时间,足够了。他也还算能等得起。
  这日清晨时分,昏迷的杨二郎和段和终于转醒。
  宋钊得信,着人喊了杨钦过来。
  杨钦只感觉自己一夜睡得极沉,如今醒来,身上还发软无力。但听到宋钊有请,他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过去。
  他在出了房门后,看到院子里的侍卫就察觉到不对。
  他打量了几眼邱志,这几天他可没见过这个人。邱志发现他的窥探,冷冷看了过去,右脸上那道刀疤就正好落入杨钦眼中,显得他面容有几狰狞。
  杨钦被他看得心里发寒,只得移开视线,想到那日赵暮染说的话,又惊又疑。
  到了宋钊房里,杨钦发现赵暮染不在,心头重重一跳,不动声色要朝青年行礼,脸上却是突然被狠狠扇了一巴。
  毫无预兆的,杨饮被扇得趔趄一下,脸撇向到一边。
  他整个人都懵了。
  宋钊冷冷看着被扇得缓不过神来的少年,看着他被扇破唇角渗出血来,他就那么沉默地看了一会,才压下心里那丝戾气。
  杨钦甩了甩嗡嗡作响的脑袋,没能从这一巴掌中回神,“何故打我?”
  “你若不把她给的东西拿出来,挨的可就不是巴掌了。”青年伸手去拢袖袍,语气不容质疑。
  东西?
  杨钦听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捂着脸的手在发颤。
  “把东西拿出来。”宋钊厉声。
  杨钦快速看了他一眼,被他阴骘的目光所慑,想要狡辩的话被生生压了下去,抖着声道:“在……在我放衣裳的箱笼里。”
  宋钊就喊了邱志,让他去找。约莫一刻钟,邱志去而复返,手里还拿了封信。
  宋钊接过,看着未动的蜡封,邱志此时在他耳边轻声禀道:“已经全部搜过,就这一封。”说罢,视线又落在脸色煞白的杨钦身上。
  杨钦被他看着头皮一阵发麻,感觉自己像一头被盯上的猎物。
  “去吧。”宋钊伸手去拆开信,邱志就朝杨钦走去,一手按在他肩膀,在他要反抗前朝他脚窝踢下去。
  ‘咚’一声响。
  杨钦吃疼,跪在地上。邱志腰间配刀出鞘,冷冷的刀刃便贴在他脖子,让他猛然打了个激灵。
  “郎君,莫动,配合一下。”
  握刀的青年声音冷漠无情,杨钦咬紧牙关,想着赵暮染吩咐的话,将一切都忍了下来。
  邱志仔仔细细地在他身上搜查一番,并没有发现,他冷哼着移开刀。
  宋钊那边也已经看完信,他看向杨钦,神色似讥似讽:“你倒该庆幸没有拆开这信,一会我就让人先送你回京兆。”
  听到能离开,杨钦这才真是脚一软,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险些没有撑住被迫跪着身子。果然,按着文颐郡主所说的做,宋钊就会放了他。
  杨钦很快被邱志带了出去,然后安排人,要一路送他回京兆。
  屋里,宋钊对着信上娟秀的字体出神,书信的内容是给杨家长辈的。上边揭了他是宋钊的身份,然后要求杨家把真正的杨君毅找出来。
  他的染染真的很聪明。
  不过短短几日,已谋算好一切。故布疑障,欲毁圣旨,又暗中向杨家揭露他身份,要求杨家找真的杨君毅出来,那样成亲一说仍是生效。
  宋钊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杨钦被他的人簇围着出院子,这是要将他送回京兆去。
  可是就真的只有这一封信吗?
  她事事都环环相扣,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一封信。宋钊心里很清楚,正是清楚,他也才那么轻易放了明显知道他身份的杨钦。让杨钦按她的想法送消息回去。
  既然她要找真的杨君毅,那他就顺她意。
  宋钊收回视线,又低头去看案上的信笺,目光落在‘我夫唯有杨郞’那几个字上,突然低笑一声。
  邱志推门进来,听到郎君低低的笑声,头皮发麻。他犹豫了会,退出去在门边守着。
  心想,还是离被文颐郡主气疯了的郎君远一点的好。
  杨钦被送离,宋钊一整日都在屋里,足不出户。
  他在耐心的等时机。在最后一丝暮色被暗夜吞没的时候,宋钊紧闭整日的房门终于打开,一道身形极轻巧地出了院子,离开驿站,直接往驿站挨着的后山去。
  山里比外边的温度要低一些,夜风吹来凉意,扑打在郎君身上。
  他一路走得极慢,走走停停,有时还会又再折回走过的地方,借着幽幽的月光辨认什么。随后再次出发。
  夏虫低鸣,郎君在林间穿梭,毫无规律可寻。他步调从容,素袍衣袂在月下轻扬,抚过低矮的草从,沾着凝在草木上的湿意。
  他走了许久,头上弯月当空,丝丝缕缕的月光从茂密枝叶穿过,映亮他脚下的路。
  当他走到快近山林深处时,他终于停了下来,目光凝在前方。
  前方有着要两人围抱的大槐树,槐树下,一位穿着红裳的少女抱着银枪,靠着树杆闭目熟睡。月光洒落在她侧脸上,秀美的五官那般清晰。
  雪肌如脂,美人如玉。
  郞君凤眸里有光华一点点聚拢,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郁气尽散,失而获得的激动慢慢侵蚀到他血液中,让他不能自已地轻颤。
  他站在原地良久,目光一错不错,含着情意,带着这两日离别的惊意。
  睡梦中的少女在此时突然动了动。
  她眉头轻轻蹙起,对外界有所察觉,对那道无声却炙热的目光有所察觉。
  她长睫颤抖,手不可见的紧握住了枪身上,这一瞬,林间的郎君亦动了。
  身形在月色下极快掠过,在少女银枪若电袭来时精准扣住了她的腕,一扯一带。
  刚站起身的少女就被他按在了树杆上,用身躯将她禁锢,他的唇也贴在她耳边,气息滚烫:“我找到你了……”


第26章 (捉虫)
  ——我找到你了。
  郎君的声音在赵暮染耳边响起; 热气直往她耳洞里窜; 刺激着她的感观,身体本能的颤栗。同时,肌肤上也开始起细细密密的小点。
  他这样紧贴着她; 带着侵略的气息,无比强势。
  这样的宋钊是她未曾见过的。
  他给到她的印象,一直像在纸上化开的水墨丹青,温柔带着暖意。
  赵暮染心中惊急,在短暂怔愣后便欲挣开他的钳制; 可她一动; 就发现不对。
  她抵不过郎君扣着手腕的力气; 她仿佛就这样被钉在树杆上,丝毫挣扎不得。
  她杏眸染满诧异; 不信邪的又要再动,在用劲转动手腕同时抬腿要去顶他最薄弱的地方。但她的意图仍旧丝毫不起作用,不但没成功逼退贴着的人; 反倒被郎君极快化解,还挤了一只腿在她双脚间。
  两人本就贴紧; 他的动作让气氛变得更加暧昧旖旎。
  赵暮染也觉得这样太亲近; 瞪着杏眼; 却也被他绝对的压制打击到了。
  他居然修了内家功夫!
  “染染这么热情?”宋钊将人制得死死的; 低头与她额贴额。
  赵暮染此时都恨不得一拳砸死他,面无表情咬牙道:“你王八蛋。”
  “嗯。”
  郎君很大方地承认,赵暮染倒反一下被噎住了。宋钊见她脸色慢慢涨红; 知她是气极,叹息一声去亲吻她眉间。
  她却猛地扭头避开了。
  宋钊神色一顿,凤眸微幽,内中有风浪汹涌。他闭了闭眼,勉力用平静地声音道:“你即便再气,也该让我说清楚。”
  赵暮染不理他。她没想过他会识破,还是离圣旨到达的最后一天找了来。
  她故意布下兵分三路的疑阵,让他以为她回了庆州,然后暗折回去毁圣旨。这间她又设下一计,让他误以为她会直接朝着圣旨所在之处出发,从而追着去寻她踪迹,其实她是暗中折回到驿站的后山。因为她并不知道他的人都分部在什么地方,她前去寻圣旨暴露的机会比隐匿在山中高。
  圣旨要到庆州,必然要经过驿站,她其实在这守株待兔就够了。
  哪知道最后还是被他发现,还真的找了进来。
  赵暮染对宋钊的机敏更忌惮了,又发现他实则有练武,越发不愿意听他说什么。
  少女以沉默做抵抗,宋钊想了想,索性也不说了。
  她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徒然。
  他想着,突然松了她一只手,在她想趁机再袭击的时候转扣住她下巴,迫着她抬头结结实实堵了她的唇。
  不陌生,甚至是她喜欢的气息瞬间将赵暮染笼罩。两人间这些日子以来最亲密的举止,让她曾感到甜蜜的亲近,如今就在唇间肆虐。
  可她现在不想让他亲!
  赵暮染就狠狠地咬他一口,她甚至尝到了血腥气味,但对方就跟头恶狼一样,根本不顾,攻城略地的更强势了。那架势,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
  她又要去咬他,他却有所察觉似的退了开来,险些就让她自己咬到自己。
  赵暮染简直要被他逼疯了。
  他究竟要做什么!
  “宋钊!”她怒喊。
  宋钊呼吸有些絮乱,两日来的不安让他不太能冷静,听见她喊自己,只是凝眸看着她。
  “皇伯父是许了你什么好处,非要如此逼迫我们安王府。”
  “好处?”宋钊突然笑了一下。银白的月光落在他脸上,竟显出几分凄怆来。“你觉得能有什么好处?”
  赵暮染又不语,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
  世人皆爱荣华富贵,何况护国公府极盛过,这样的人家,自然是有重为权臣的野心。
  宋钊从她表情就看出她所想。他确实是有野心,而且是极大的野心,可这一切的出发点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说:“太后娘娘身体越发不好了……”
  他突然提及宫中的祖母,赵暮染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宋钊此时又笑笑,“你跟我回去,我自然将一切告诉你。”笑容是她熟悉的那种,带着暖意,扬起的唇角弧度那么柔和。
  赵暮染也跟着笑,冷笑。
  当她脸上绽放出那种疏离的笑意时,宋钊眸光发暗,也不多言了,抬手点了她身上的一处穴位。少女震惊的睁大眼,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失去意识,身子软软靠在郎君身上。
  宋钊拥着她,将头埋地她颈脖间,嗅着属于她的气息。他就这么静静地站了许久,才将人打横抱起,用脚尖挑起她跌落在地的红缨枪,快速离去。
  他抱着人回到驿站,天边已开始发白,守值在院子的邱志见他回来,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又看清他怀里的人,暗暗咂舌。
  他这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人?
  宋钊将人抱回屋,轻轻安置在榻上,做完这一切,他呼出口气。
  有血迹就从嘴角渗了出来。
  边上的邱志吓得一惊:“郎君?!你动内劲了?!”他的旧疾可是全靠那点内劲压制着。
  宋钊反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取出袖中的小玉瓶子,服了颗药。
  邱志忙去给他倒水,见他脸色苍白,眼神却清明,稍稍安心。他说:“您不该一个人去的。”
  “她那么机警,人多肯定会惊动。”宋钊摆摆手,示意无碍,“让他们不用再拦人了,把东西给安王送去。”
  邱志听着,有些迟疑地看了两眼榻上的少女,“安王未必真领情,估计猜忌更多。”
  “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就是猜忌,眼下也奈何不了我。他自然会去查的,我们必须要尽早回京,不然薛冲那边迟早也会出问题,到时在皇帝跟前才是被动。”
  郎君脸上没有什么神色,这里头藏着的危机在他淡然的语气中仿佛化作不重要。
  邱志闻言也不再说,转身去将事情吩咐下去。
  屋里随之也安静了下去,第一缕晨光自天边亮起,穿破云层,投照在大地上。微亮的光线透进窗柩,宋钊侧头看了一眼,看见那束光线中有细尘在轻扬,他的心在这瞬间仿佛也有光照了进去。
  他微微一笑,视线转而落在榻间的少女面容上,缓缓俯身,在她还留着惊意的眉间印下一吻。
  她还在,真好。
  奔波了整晚,宋钊历经失去而生戾的心境终于平和,困乏之意也随之袭来。他和衣躺下,小心翼翼将她拥在怀里,心想,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又得要气得不轻吧。
  赵暮染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看了会帐顶,意识才完全清明,然后又有些艰难地闭了闭眼。
  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样子,肯定是手和脚都缠到某个人身上。不过才几日,她就养成了这样缠人的睡姿。
  赵暮染郁郁地动了动手脚,这一动,浅眠的宋钊瞬间也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
  赵暮染抿了抿唇,先行移开目光,宋钊继续闭上眼,将她抽离的手又拉过来搭在腰间。
  “太后娘娘身体越发不好,我离开都城时太医已经在用药吊着,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郎君压着她的手,声音还带着倦意。
  本欲再抽手的赵暮染动作就止住了,想到他在山林间也曾说过这事,她压下怒意与惊意,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染染,你先撇开对我的成见,若是娘娘有什么不测,你觉得你的皇伯父会做什么。”
  赵暮染杏眸转了转,再也藏不住吃惊:“我们得回都城守制!”
  “对。回都城守制,这是孝道。而且我想,即便陛下不说什么,消息传到你父王耳中,安王殿下与太后娘娘母子感情深厚,他怕也会是回都城的。”
  “如此一来,陛下真动了什么心思,你们安王府只能是防不胜防。”
  “当初若不是娘娘明智,怕真的兄弟起罅隙,她又如何舍得让安王殿下远到庆州。”
  宋钊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赵暮染只是听,便能猜到这里面暗藏着多少危险。可震惊过后,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即便是这样,又与你何干,你现在做的事,哪一样不是投着皇伯父心思,在算计我们安王府。”
  她到现在还能心平气和跟他说话,她自己想想都不可思议的。
  宋钊知道她心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他想,有些事情用说的不如她亲眼所见。他低头去看她,“你不是想毁旨意吗?”
  赵暮染挑眉,皮笑肉不笑看向他,“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帮我?”
  郎君就无比认真道:“帮啊,你想做的事,我都帮。”
  什么?
  赵暮染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一度认为自己是幻听,宋钊笑道:“不相信?”
  少女用‘你疯了吧’的眼神看他,很认真地点头。
  外边突然有人敲门,是邱志,他在屋外禀道:“郎君,王公公到了,是要在这边投宿。得知您也在此处,想要和您见一见。”
  宋钊应了声,旋即不舍地松开她,下了榻:“你守的兔子到了,开心吗?”
  赵暮染闻言,惊恐地想,开心个鬼,她都被他气疯了。又幻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染染:我不会被气得更年期都要提前吧。
  ————————
  晚了些,嘤嘤,错字一会抓。。。呆槿今晚和明天白天都会抓下虫,好像好几章都有。所以大家看到更新就不用再点进来了,那是抓错进行中,以后固定晚上9:30更新吧~~么么哒


第27章 
  宋钊简单梳洗后去见王公公; 赵暮染下榻走到窗边; 外边夕光收敛,天际只余狭长一条橘金色的光晕。
  已是黄昏时分。
  她这一觉,睡了一夜一日。
  赵暮染转了转发僵的脖子; 随意的往靠窗的桌案上一坐,转而去看守在院中的侍卫。
  个个身形魁梧,气度沉稳,林立在那,给人凌冽之感。
  这些人身手不会差到哪里。
  大概了解情况; 赵暮染估算着自己单枪匹马杀出去; 成功率有多大。这里头又有几个会有宋钊的身手。
  她琢磨着; 目光落在单身一个守在屋门前邱志身上。
  这是刚才报信那个吧,脸上还道刀疤; 看着跟个亡命之徒似的。
  邱志此时也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他皱了皱眉,知道这屋里也只有一个文颐郡主; 就继续面无表情站在那。
  可是打量他道目光久久不散,仿佛就黏在他身上似的; 他终于忍不住回头。
  窗边的少女头束玉冠; 杏眸极灵动; 一袭箭袖衣袍; 显得她英气逼人。她悠闲的坐在桌案上,翘着二郎腿,是邱志从未在都城那些贵女身上见过的举止。
  他打量一眼; 漠然移开视线,继续站着当木头桩子。他想,文颐郡主果然如传闻那样,粗鲁得没个女人样,若不是他们郎君要娶,应该嫁不出去吧。
  邱志不再管她,许久后,那道在他身上打转的目光消失。他正要松口气,却是听见窗边有小动静,当即神色一变抬手就握向刀柄。
  一道红色身影快若雷电,迎面一脚直接踢开他手。
  邱志吃了一招,手腕发麻,院里的侍卫听到打斗声,即刻都围了上前。
  “守好自己的位置!”邱志冷声命令,沉着应对再次迎面袭来的少女。
  拳风与掌风相交,短短几招后,邱志脸上的从容化作了凝重。文颐郡主的招数……他才刚想着,赵暮染又一拳头朝他脸上去。
  邱志忙侧避,却又有腿风直扫下盘。
  ——这个文颐郡主是打人专打脸,抬腿专攻身下!
  简直跟流氓混混一样的招数套路。
  邱志要护脸,要护住下半身,一时竟是被逼得节节败退。别看两人都赤手空拳,但文颐郡主的力劲丝毫不输以他。
  一个女子怎么生那么大的力气!
  邱志越打越心惊,赵暮染却又改变了攻势,竟是要去夺他腰刀的佩刀。被一个女子逼成这样,邱志心中甚是憋屈,也不管风度不风度,在避开她凌厉的一拳后抓住空隙抽了刀。
  先前还与他战斗正酿的赵暮染却是瞬间收了势,退到房门处,一脚踹开,进了屋。
  握着刀的邱志:“……”什么情况?
  这文颐郡主是有什么毛病,说打就打,说退就退。
  赵暮染进了屋,闲闲走到桌案前坐下,借着桌案遮挡甩了甩拳头——
  皮真厚。
  不过她对宋钊一众侍卫的本事大概心里有数了。
  邱志应该是众侍卫中身手最好的一个,有武器在手,她应该能拼过。赵暮染想着看了眼床榻边上的红缨枪。
  她就撇了撇唇,杏眸里升起复杂的情绪。
  宋钊应该是知道她能突围出去的,却还把红缨枪留在她跟前,什么意思。
  表示他对自己不设防?
  赵暮染眸光就暗了暗,冷哼一声。什么设防不设防,不管他如何做,两人之间隔的已不仅仅是隐瞒身份一事。
  他们安王府与皇帝,已经不可能化干戈为玉锦!
  赵暮染呼出口浊气,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等宋钊回来。
  她倒要看看,他说要毁圣旨,又是打什么主意。
  宋钊这一去,花费的时间比赵暮染想的要久,直到月上中天,她才听见他走进来的脚步声。
  郎君脚步微乱,走近的时候,她就闻到浓郁的酒气。
  她嫌弃的拧起了眉,从案后站起身。宋钊发现她的不喜,脚步一顿,离她五步之外。他凤眸幽幽,看向她的视线专注无比。
  烛火下的少女长身玉立,宛如菡萏,就绽放在这屋舍之中,绽放在他眼眸里。
  宋钊朝她微笑,把藏在宽袖里的圣旨取出,抛到向她。
  明黄色的圣旨在空中划着弧度,赵暮染眯了眯眼,伸手稳稳接住。她几乎没有迟疑的就将明黄色锦帛展开,随着她的动作,内容亦渐渐落入她眼中。
  她视线凝在护国公之长子宋钊字样上,旋即啪一下将那锦帛合上。
  这确实是皇帝给她和宋钊赐婚的圣旨。
  “为什么?”赵暮染深吸口气。
  其实她不该问的,因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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