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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觅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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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常棣冷哼一声,“她自己要寻死,怨得了谁。”

    桐姐儿顿时觉得大哥这话太过无情,一旁的程陈氏开了口,“依我看,不如还是留下她吧,横竖一个屋子,几个仆人的事,若你实在不喜欢她,连将来去了京中也不必带上她,就把她留在宣城。刚才是幸好,如果真出了事,她到底姓陆,传至京中,姑老爷和姑太太必是不喜欢。”

    不是幸好,而是陆菁儿根本不想死,倒是他往常少觑了她,温婉和顺都是假的,先时他见陆菁儿,陆菁儿眼中除了泪水,犹闪烁着光芒,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死,何况真存死志的人,要投缳自会悄无声息,哪会弄出这么大动静,她不过以此为要胁,罢了。

    他程常棣可不是受要胁长大了。

    “母亲不用管,这事我有主意。”要么她就真死了,或许他还会赞叹一句,可这行为,他偏偏不喜,真安分也没什么,但就冲她这作态,留了下来,以后,他后院也难安。

 第二百七十回:头痛之事

    陆辰儿伸了个懒腰,望着贴着年画的窗纱,昨日出了太阳,冰冻的积雪渐渐消融,许久未曾见天的泥土露了出来, 然而,因为融雪,与前些日子相比,更冷了几分。

    今日早上一起来,连头发都没梳就窝在榻上,桃夭过来邀她一起去正房给娘亲请安,陆辰儿心里还念着昨晚的事,哪里敢去,遂让桃夭先过去了,然后起身,在屋子里练字,练到方才,放下手中的狼毫,罗绮赶过来收拾案几,笑问道:“姑娘不会因为昨晚上的事,午饭都不去正房?”

    “等会儿自是要去的。”陆辰儿咧嘴一笑,“什么时候了?”

    “巳正了,听说老爷已经起来了,刚去了外间的书房,玉翠姐姐也该回来了。”

    玉翠早上就去了正房,到现在都没回来,“你派个小丫头去,也比派她过去强,她一去,娘亲只怕什么都知道了。”

    “奴婢不过去,夫人也什么都知道了,姑娘的那点心思,哪能瞒过夫人。”人未到,声先传,话音一落,玉翠已从外间走了进来,身上的斗篷已经脱掉了,手在身上拍了拍。

    罗绮问道:“外面又下雪了?”

    “才刚下,不过不大。”

    “还以为天要放晴了,雪该融化了,不想又下了起来,也不知这冰雪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

    玉翠看了罗绮一眼,笑道:“你和姑娘这是第一回在京中过冬,自是不知道,这才正月,要想积雪全部融化,最早也要到二月初才行,前年遇到寒春,到了二月下旬天气才回暖。”

    罗绮一向惧冷。听了这话直唉叹不已,陆辰儿上一世在京中待过几年,自是知道,望向玉翠问道:“姐姐去了这么久,娘亲的气是不是消了?”

    “就姑娘记得这个,夫人哪会和姑娘计较这个,纵有气恼,过了这一晚也消得没了影。”

    陆辰儿一笑,“我当然知道娘亲不会真恼我,只是怕娘亲唠叨得厉害。所以今儿才没去。”说完,又望了一眼罗绮和红袖,往里间梳妆台走去。“在屋子里窝了一上午,是该出门了,帮我换身衣裳绾个发。”

    罗绮和红袖忙地跟过去,玉翠笑着摇了摇头,还真让夫人说中了。她若不回漪兰堂,姑娘就不会出门。

    收拾妥当,只瞧着绾了个双罗髻,插了支累丝嵌珠金牡丹簪子,耳上挂着串珠水晶明月珰,身上穿着大红五蝠捧云的刻丝小袄。下着暗花白棉裙,手上戴着赤金长命锁的手镯,手镯还是年初二的时候。母亲特意带她去菩提寺求来的,让她时时戴着。

    出了漪兰堂,玉翠瞧着陆辰儿走的方向不对,不是去内院而是去外院的方向,忙问道:“姑娘不去正房?”

    “我先去外书房瞧瞧父亲。等会儿再和父亲一起回正房,姐姐先去正房报个信吧。”

    玉翠听了这话。只得应一声。

    因出来时,雪不大,陆辰儿没有让丫头撑油纸伞,只戴上斗篷的帽子。

    一行人到了垂花门,只瞧着垂花门前停着两顶轿子,陆辰儿转头望向罗绮,“可打听了没有,是谁来了?”

    “没有,姑娘要不要在这等,奴婢去问问,应该是刚刚过来的。”

    “也好。”陆辰儿应了一声。

    罗绮上前去问门口的婆子,婆子却摇了摇头,于是索性去西南角问书房里的小厮,没过多久,罗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老爷请姑娘过去,说是史世兄和公孙世兄过来,让姑娘见见。”

    “什么,”陆辰儿一惊,父亲怎么会特意让她过去见外客,蹙了下眉头,“你没听错?”

    罗绮否认,又道:“是奴婢在外间和端砚说话时,老爷在里面听到了,问了一声,见是奴婢,就说请姑娘过去。”

    “是不是史修史大人和公孙梁公孙大人?”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瞧着老爷这么说,应该是这两人,比较朝中大人,姓史的和姓公孙都不多。”

    既然父亲都发话了,就过去瞧瞧。

    一行人遂往西南角走去。

    到了书房外,自有人通报,陆辰儿让罗绮和红袖替他小心翼翼地摘了帽子,尔后端砚引着陆辰儿进去。

    一进屋,除了坐在书案前的陆老爷,谦哥儿站在陆老爷身后,其余还有两人坐在下首的太世椅上,左边那位一身玄色净面杭绸直裰,须发半白,身形偏瘦,唯有双目明亮如炬,令人见之难忘,右边那位穿着靓蓝色锦锻棉直裰,长得白白胖胖的,眼睛小小的,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

    记得上一世的时候,程常棣曾提过史修是笑眯眼,无需多想,也知道右边的那位是史修,只是他这形象,实在和父亲对他的评价持重练达,没有半分能挂不上勾,至于公孙梁,也算是久闻其名,瞧那模样,身上有几分父亲的影子,在她看来,还真是社稷之才,当然,这也是她心底偏心的缘故。

    陆辰儿先上前给父亲行了礼,然后父亲又给他介绍了公孙梁和史修,果真和她猜想的不差,她上前一一行了礼,只是心里又有一番腹讥,马慧明也就罢了,公孙梁和史修两人都比父亲少不了几岁,这声世兄实在叫不出来。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唤了一声,倒是两人都说不用多礼,只听父亲笑道:“她年纪小,给你们行礼是应该的,往后还需要你们多看顾一二。”

    听了这话,公孙梁和史修心头一震,怎么有点托孤的味道,原本刚才先生说请世妹,他们就觉得奇怪,生生受了这一礼。

    寒喧了几句,陆辰儿行了礼,陆老爷也没让下去,因而,陆辰儿和谦哥儿一样,站在陆老爷身后。

    屋子里因方才她进来中断的话题又展开了,有说到朝政,也有说到日常的一些琐事,听他们的谈话中能听出一些事,史修如今还只是大理寺少卿,如今的大理寺寺卿是父亲的同科好友卢祥,天佑元年的两榜进士,公孙梁已于年初调入京中任吏部右侍郎。

    说来说去,又免不得提起赵相女儿赵雅南来,只听史修大笑道:“赵相的女儿胆子实在大了些,昨日在宴会上我都被吓到了,今年的礼部试,也不知道哪一位士子有福气,能入得了赵大姑娘的眼,到时候一定能哄动京城,还是龚大人和蔡大人有福气,能先好好瞧……”

    今年的春闱,主考官是吏部尚书龚大人,副主考官是礼部尚书蔡大人。

    公孙梁忽然咳嗽一声,打断了史修的话,“前段日子,我收到郊外的信,说是今年他欲来京中天柱山访道,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样?”

    “我也收到他的信。”陆老爷笑道,回头望了陆辰儿一眼,“你们姐俩先回去吧,长沐今年也来京了,以后在京中见的机会很多,也不拘在这一时。”

    谦哥儿和陆辰儿忙地应了一声,行了礼退了出去。

    待门阖上,陆老爷望向公孙梁,“长沐你也太过讲究了,既然我让丫头来见你们,就没那么多顾忌,你多虑了。”

    公孙梁听了一笑,“是学生想多了。”

    尔后又道:“先生上次问起给世妹选婿的事,我族里倒有几个适龄的小辈,我已经写信回去,让他们开了春来京中一趟,到时先生瞧瞧。”

    “我族里没人,却有几个外甥还不错……”

    陆老爷摆手打断了史修的话,只觉得哭笑不得,当时他是一厢情愿,自从弄清楚丫头的想法后,还没来得及和他们几个说,“有劳你们费心,这事不急,先暂时搁着,赵大姑娘胆大包天,赵相头痛不已,我如今也正头痛着,不比赵相的好过。”

    史修不由笑道:“世妹瞧着挺乖巧的,怎么也不会有赵大姑娘那般惊世骇俗的举动。”

    “是瞧着乖巧,却也不是个省心的。”陆老爷满是无奈,看了公孙梁一眼,又道:“之前李家的二郎,撰与你是没见过,但长沐瞧过,相貌学识,哪一样也不差,甚至性子也是极好,偏她过不下去,闹了和离的事,如今又说再不嫁人了,和她怎么说都说不通。”

    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叹道:“我倒宁愿她能像赵大姑娘那样,嚷着要自选夫婿才好。”

    听了陆老爷的话,无论是公孙梁还是史修,都一时哑言,两人如今都有孙辈子,公孙梁都快要接重孙子了,因儿女较多,对儿女的婚事很少操心,都是夫人做主,因而,实在不能够插上话。

    沉默了一会儿,陆老爷自己也意识到了这问题,不由微哂,“是我病急乱投医,这事哪能问你们,说起来,如今能和我谈这事的,也是赵琦芳那老匹夫。”

    难怪先生昨日宴会上,先生能和赵相相谈成欢,史修和公孙梁相互看了一眼,登时明白过,他俩见到昨日的情形,都以为天要下红雨了。

    史修岔开话道:“自从郊外八年前致仕,我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原以为他一心修道,已非红尘中人,不想他与先生和长沐还有联系。”

    公孙梁笑道:“元佑二年,他去金华观修行,打从宣城过,特地上门拜访了先生,自后,就一直有书信往来……”

    三人遂又说起别的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齐齐起身作辞,因是年里,恐家下有宴,陆老爷便没强留他们俩,让端砚送他们出去。

 第二百七十一回:多心

    陆老爷刚走出屋子,正要回内院,忽然听到陆辰儿唤了声父亲,陆老爷转头,只瞧着陆辰儿从西侧室窜了出来,“你怎么还在这里?谦哥儿呢?”

    陆辰儿上前挽住陆老爷,笑道:“谦哥儿已经先回取我轩了,我在这里等着和父亲一起回正房。”

    “你呀,”陆老爷无奈地望了陆辰儿一眼,“你别有事没事就惹你娘亲生气。”

    “昨晚是父亲说了醉话,娘亲急起来,要拷问起我,我只好先走了。”陆辰儿扬了扬头,又笑道:“这事,还是父亲帮我辩解两句,要不娘亲唠叨起来肯定没完。”

    “行,这回是为父给你招惹的。”陆老爷摇头笑了笑,目光宠溺地望着陆辰儿,又咕咙了一句,“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我那么做是为了谁。”

    陆辰儿在旁边自然是听到了,却只是嘻嘻一笑,当作没听到,父女俩下了台阶,空着还飘着小雪,不曾见停,罗绮和红袖在身后撑起两把伞,陆辰儿回转身,伸手从罗绮手中拿过一把撑开的油纸伞,“不用麻烦你们了,我来。”

    陆老爷转头瞧了陆辰儿一眼,“等会儿仔细手痛。”

    “这样更好,让娘亲给我揉揉,娘亲就把昨日的事给忘记了。”

    陆老爷听了这话,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丫头呀!

    路并不长,很快就到了正房,陆辰儿进了屋子,唤了声娘亲,脱了身上斗篷,就往程氏跟前凑。

    程氏伸手推开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儿不过来了。”

    “哪能不过来。女儿先去瞧了父亲,正好和父亲一起过来。”陆辰儿挨着程氏坐下,靠在程氏肩上,陆老爷在对面坐下,听到陆辰儿提起,在来路上替他撑伞,手腕还有些痛,陆老爷口中含着的一口茶,不由噗嗤一声,全喷了出来。

    还好转头得快。全喷到地上,没喷上人,只是衣裳沾到一点。玉翡带人上去收拾,陆老爷望向陆辰儿道:“我说丫头,你还真敢说,我就坐在你跟前呢。”

    陆辰儿摊摊手做了无辜状,程氏伸手戳了戳陆辰儿的眉心。推开她起了身,“老爷去唤身衣裳吧,等会儿谦哥儿他们过来,就该摆饭了,早些吃完,下午还得去龚家。”

    好似应景一般。程氏的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的婆子的通报声,说是谦哥儿和桃姑娘过来了。只着厚实的毡帘打起,谦哥儿和桃夭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俩人都上前行了礼,程氏便吩咐着婆子在西侧室摆饭,尔后让他们三人先坐坐,转身和陆老爷先去了里间。

    ——*——*——

    陆菁儿坐靠在榻上。瞧见程常棣进来,心没来由地颤了一下。迅速移开了眼。

    两手交叉握着,带着几分局促。

    醒来没见到程常棣,等了许久,直到她快要绝望地以为程常棣不会再来了,没想到程常棣又来了,只是那脸色的阴沉,眉宇间更是带着几分极不耐烦。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存了死志,只是到底还是她不了解他。

    哪怕听到她自尽,他也并没有立即赶过来,而是等她耗尽了期盼,他才出来。

    这时,她如同溺在水中时,抓到一根浮木,只想尽力靠岸。

    程常棣刚一落座,陆菁儿勒到了脖子,说话的声音有些暗哑,“我想问一下,你给多少银子给我父亲?”

    程常棣一怔,却想到陆菁儿会先说话,而且会问出这话来,不过只一下,就明白她已经想通了,遂道:“三百两现银。”

    “我要三千两银子。”

    程常棣听了这话,不由愕然,抬头望向陆菁儿的目光如同看一个疯子,许久,哂笑道:“三千两,可不是三两,你倒是说得出口。” 如果他没估错,就她家里一年的开支,也不二三十两,要不,陆十九老爷不会对三百两现银这般动心。

    然而,他并没犹豫,而是答应了,“可以,但我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我给你准备了五百两现银,至于余下的两千五百两,后面,你如果能信得过我,我会陆续给到你,五年时间,每年五百两。”

    这笔钱足够她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只当是她生了华姐儿,他欠她的。

    只是这个钱,他得想其他办法去筹,不能问陆家要了。

    又听陆菁儿道:“临走,我想去拜别母亲。”

    程常棣应了声好,“你大归的文书,已让你父亲签好了字,等过完年,衙门上班,到衙门备案留档即可,你平日的一些穿戴衣赏手饰都可以带走。”

    陆菁儿目光复杂地望了程常棣一眼,心里的决定又坚决了几分,很快就起了身,也不吩咐着丫头进来帮忙,自己打开箱笼,收拾起来,在陆府,每年每季都添做新衣裳,至于首饰,多是程夫人节里打赏的,后来程夫人去了京中,每逢过节,平婶都不曾落下这一项,因而,这三四年她存下的也不少。

    程常棣瞧着她收拾起东西来,便转身先离开了。

    到了正房,程陈氏焦急问道:“怎么样,她愿意离开?”

    “她同意了。”程常棣低头没提起那三千两银子的事,“等会儿她收拾好东西,会过来给母亲请安。”

    程陈氏皱了下眉头,“有什么好请安的,你直接送她走好了。”这才上午刚寻死的人,她可不愿意沾这嫌晦气。

    “母亲就见见她吧,横竖只是请安。”

    程陈氏听儿子这么说,便答应。

    原以为请安花不了多少功夫,只是没想到陆菁儿进去,一刻钟了还不见出来,程常棣在廊庑下转着圈,在他印象中,母亲并不待见陆菁儿,怎么还能说这么久的话?她们能有什么可说?

    想起方才,陆菁儿进去给母亲请安时,他正在一旁,陆菁儿望了他一眼,突然说想和母亲单独说几句话,他迟疑了一下,便退了出来。

    只是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影出来,程常棣不由目光一沉,正想进去,却瞧见陆菁儿掀帘走了出来。

    程常棣想从陆菁儿找出点蛛丝马迹,望着她好一会儿,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半晌才道:“走吧,你父亲已经过来。”

    或许是他多心了。


 第二百七十二回:拜年

    第二百七十二回:拜年

    漪兰堂西稍间,陆辰儿手捧着茶碗坐在软榻上,目光不善银地瞄了对面的人一眼,偏那人一副神神在的模样,根本不予理会。

    “赵雅南,你这回又想弄什么事?”陆辰儿实在没耐心和她周旋。

    “我不是说了,正月二十八日是我的生辰,我来邀请你和桃夭参加我的及笄礼。”

    陆辰儿把茶碗往案几上一放,厉色道:“我说了,我不会去。”

    全京师的人都知道赵相和陆御史不对付,人胜日那场宫宴,两人举杯推盏起来,竟能一笑泯恩仇,令许多人瞠目结舌,今天这还没出年节,赵相带着夫人长女上门来访拜年,只怕明日又会在京中的官场和士林中掀起一阵浪花。

    陆老爷在书房接待了赵相,程氏带着陆辰儿在内院接见了陈氏和赵雅南,陈氏说了句,把她们姑娘家拘在跟前,倒令她们不自在了,于是程氏便让陆辰儿带着桃夭和赵雅南去了漪兰堂。

    桃夭看到赵雅南,惊讶不已,拉着赵雅南问长问短,好一会儿才停歇。

    后来,还是陆辰儿打发桃夭先回房去,又把丫头婆子都遣退了,才不用脸上再堆着笑脸。

    赵雅南从来不会费劲去做没有目的事。

    甚至,陆辰儿都怀疑,父亲能和赵相握手言和,这其中也有赵雅南的一份功劳。

    “陆辰儿,我和你不一样,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心里只念着程常棣,你可以另嫁,或许将来还会再嫁。”赵雅南抬头望向陆辰儿。目光无比坚定,“但我不会,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陆辰儿心头倏地一滞,只觉得堵得厉害,撇开眼道:“这样很好呀……上一世,你们相识恨晚……你上次不是说了,你们很好,只等你及笄,他金榜题名,如今万事皆备。等到三月春闱一过,你便能如愿以偿了,喜讯在望。我提前说一声恭喜了。”

    只听赵雅南嗤的一声冷笑,“你还是心乱了。”

    “我没有。”陆辰儿只觉得脑袋发涨,“我没有,你别胡说。”

    赵雅南也宁愿相信陆辰儿没有,但眼前陆辰儿的神情却无法说服她相信。语无伦次,辩驳苍白。

    不,她不能再输。

    赵雅南想着。

    程常棣是真动了心思,她无法阻止。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能令程常棣放弃的。只有陆辰儿的拒绝。

    “我也想相信,你没有心乱,甚至没有想过再嫁给程常棣。但是,你能让我相信吗?”

    ‘辰儿,我喜欢你……今生定不纳妾,一生只你一人。’

    那日的话,蓦地闯入脑海。陆辰儿心里忽地咯噔了一下,呢喃道:“没有。我不要。”摇着头像是甩去记忆一般,“我不会嫁人,更不嫁他,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陆辰儿抬对望向赵雅南。

    “你发誓,我要你发誓,以李皓白性命起誓,这辈子你不会嫁给程常棣。”赵雅南太过了解陆辰儿,她最不愿意牵及无辜,何况她今生原本对李皓白有愧疚。

    “起誓?”陆辰儿呢喃了一句,听她提起李皓白,心头便生出几分恼火来,却又突然呵呵一笑,许久才停住,“是我昏了头,还是你昏了头,我心乱也好,不嫁程常棣也好,你信不信与我有什么相干,不嫁是我的事,你不信是你的事,我根本就没必要起誓。”

    听了这话,赵雅南登时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恼怒地瞪着陆辰儿一眼,气急败坏地说了个你字,身上散发出腾腾怒气,偏偏不能发出来,还有一分理智提醒她,她们俩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在外面守着。

    陆辰儿形势逆转,顿时觉得痛快。

    勇者无惧,无欲则刚。

    赵雅南有所求,她无所求,也就不会患得患失,她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没一会儿,却见赵雅南哂然一笑,“也对,你不嫁他是你的事,没必要对我起誓。”

    听了这话陆辰儿神情一凝,只听赵雅南接着道:“我如今已得到自选夫婿的诏书,你如果真要嫁给映棠,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去求了圣旨,又如上一世那般,娥皇女媖共侍一夫,你若愿意,我们可以把上一世重来一遍,如今,陆大人和我父亲已经言和,我们都了解映棠,熊与鱼掌可以兼得,我相信,映棠会更乐意的。”

    陆辰儿不敢置信地望着赵雅南,许久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或许,在大雁塔顶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赵雅南望了陆辰儿一眼,又凉凉道:“要不,那时明知他是有妇有夫,我怎么还会想嫁他,重来一世,我怎么会依旧不敢初衷,你又怎么会明白这些,你不会明白的。”

    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平生八尺躯。

    那年,曲江边上,琼林宴上初见,雁塔顶上,题诗留名,只为这一句,令她心悸。

    “我自是不会明白。”陆辰儿摇了摇头,她也不想明白,“你既然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年程常棣要娶赵雅南时,陆辰儿就没想明白,赵相当时已是权倾朝野,赵雅南是赵相长女,竟然愿意下嫁有妇之夫,她可以请来置左右夫人的圣旨,为什么不请来一封休离书,让程常棣休妻再娶,何必委曲求全。

    陆辰儿也能够相信,在那种情势下,程常棣会向名利低头的,至于程常棣对她的安排,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又摇了摇头,不能想这些旧事,如今时隔已很遥远了,但猛地一想起,还是心头一阵刺疼。

    只听赵雅南道:“就算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之前,还是尽一切努力,让事件不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况且,我既然心中喜欢他,总免不了患得患失,我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永远不会有放弃,这就赵雅南。

    陆辰儿不再说别的,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两人只这么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好久,直到丫头们进来,说是花厅摆了宴席,该用午饭了,请她们俩过去。

    两人互看了一眼,陆辰儿移了移案几上的请帖,淡淡道:“你及笄那日,我会过去的。”

    “那好,那日我会等你。”说着起了身,俩人出了房门,都有些心不焉。

    赵相一家子用了午饭就走了,到了晚上的时候,陆老爷回了内院,陆辰儿还在正房没离去,陆老爷一进来,见到她就兴致勃勃地道:“赵大姑娘如何,你们还和得来吧,听赵相说,你们在松林书院的时候就认识了?”

    陆辰儿轻轻嗯了一声,“前年下乡的时候,她也去了,只是当时是女扮男装。”

    “如果你们性子能和得来,往后就常来往,你正好也多个闺中手帕交。”

    陆老爷想的是,赵大姑娘还未及笄就盼着自选夫婿,辰儿和她多多相处,希望她能影响辰儿一二,让辰儿以后也能考虑自选夫婿,只是这话却不能明说,免得辰儿心生反感。

    “她的及笄礼在这个月二十八日举办,她给我一张请帖,请我作赞者。”

    “请你作赞者?”这却出乎程氏的意料之外。

    只听陆老爷坐下来笑道:“她既是有意交好,你去就好了。”

    “可我们和赵家,还没到这么亲近的地步。”程氏蹙了下眉头,不太赞同陆辰儿过去,一是因为陆辰儿才刚和离,那日在场的宾客较多,她不愿意女儿显眼,免得受些闲言碎语,二是因为她和陈氏有往年的恩怨,如今隔阂还在,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给陈氏的庶女做面子。

    “让丫头去吧。”陆老爷望了程氏一眼,“丫头来了京中,就该多认识些人才好,常日里去参加些聚会,免得整日闷在屋子里。”

    说着,陆老爷仿佛知道程氏的担心般,又笑道:“你我的女儿,这京中谁敢笑话。”

    程氏嗔了陆老爷一眼,陆辰儿在场,她也不好和他争辩,陆辰儿原是伏靠在程氏怀里,这会子抬起头来,望向程氏道:“娘亲,我已经答应了,那日会去参加她的及笄礼。”

    “既然答应了就去吧。”程氏握着陆辰儿手,伸手摸了一下陆辰儿手腕上戴着的赤金长命锁手镯,“晚上睡觉的时候,让玉翠把这手镯放到炕榻下暖着,免得第二天戴着时候凉手。”

    陆辰儿笑道:“您都吩咐过玉翠姐姐了,玉翠姐姐每日都没有忘记。”

    抬头看了一眼放在多宝阁上层的沙漏,都快戌正了,于是忙道:“天晚了,我该回去了,娘亲和父亲也早些歇着吧。”

    程氏也看了一眼沙漏,起了身,唤了丫头进来,罗绮手里拿了件锦锻斗篷,上前给陆辰儿披上,程氏替她理了理领子,又要吩咐刘妈妈带人亲自送她回漪兰堂。

    陆辰儿忙推辞道:“娘亲,这不比在宣城,去漪兰堂就几步脚的距离,林妈妈和来妈妈都跟着,就不要了。”伸手抚了抚衣袖,望向坐着陆老爷道:“父亲,我走了。”

    “路上慢点,明儿不必早起,我们下午再去安定公府。”

    陆辰儿道了声知道了,便转身出了正房的门,也不让程氏送出来。


 第二百七十三回:埙曲

    安定公府因年前那桩行刺延平王事件,这个年过得十分的冷清,老二从祠堂里放出来后,就回了兰陵老家,连元旦都没在京中过,岑氏自是跟着夫君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回去了,太夫人所居的荣寿堂少了岑氏爽朗的说话声,却是失色不少,好在廖氏也是个健谈的,才不至于冷场。

    元宵节的灯会将近,众人聚在一起,离不开灯会的话题,廖氏在京中长大,做姑娘的时候去过许多回灯会,这会子说起哪里热闹,哪儿有趣,简直是如数家珍。

    上一世,陆辰儿在京中待过几年,元宵节灯会也去过几次,唯有桃夭,从来没有看过城里的灯会,甚是稀奇,遂拉着旁边的琳姐儿窃窃私语。

    “……不是十五是元宵节,怎么灯会是十四日开始?”

    “灯会一共有五天,从正月十四开始一直到十八日结束,到时候整个京中,北边的皇城,南边的民宅,还有东西的街市,都会灯火彻夜不熄,到处亮堂堂的一片,不过,参加灯会的人也特别多,每年去灯会,我最怕的就是人挤人,一般都选在十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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