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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觅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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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刚走两步,却听到陆辰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没事。”
程常棣的脚步一停,回过身来,却瞧着陆辰儿已经缓慢地站起身来,程常棣忙地想上前去扶,陆辰儿连着退后两步,程常棣只好顿住。
“别去提亲,我不会再嫁给你的,永远不会了,你说的那些动听的话,去说给赵雅南听吧,或许她会很喜欢听的。”
“是因为赵雅南的缘故?”程常棣突然逼近两步,上下打量着陆辰儿,带着几分了然,自顾自地道:“你若是不喜欢她,以后我离她远点就好了,其实,她不过是个还未长大小丫头,一时的执着,你不必太过在意。”
“我有什么好在意?”陆辰儿突然笑了,“不要去提亲,我希望你把这句话听进去。”
此刻,别的她什么都不想说的,说了其他的,程常棣只能会想到是借口,因而,只强调这一句。
程常棣心头一滞,他是听明白,但他想忽略掉,哪怕陆辰儿又重述了一遍,于是上前拦住要离去的陆辰儿,“女人终究要嫁人的,你不可能在陆家待在辈子,何况姑父和姑母已经年近花甲,难不成你希望他们为了你的事,此后余生都不安心吗?”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你不要急着给我回复,我告诉你,只想着你能仔细想想,明年春闱结束后,你再给我回复,但我的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至少我说的这些都是诚心的。”
诚心。
陆辰儿抬头看向程常棣,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几乎想大声笑起来,“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说着,从程常棣身边走过,这一回程常棣竟然没有再拦住他,仿佛一时陷入沉思中。
第二百四十四回:怏及池鱼
大红嫁衣,大红的帏缦,大红的喜烛,大红的喜字……大红大红一片,到处都是,仿佛被一片红光包围着,怎么也跑不出,也跑不出去……
忽然,能瞧见程常棣欢喜的脸,能瞧见娘亲冷冰冰的脸,还陆菁儿柔顺的脸,赵雅南讥讽的脸,明明在眼前,她一走近,却又看不见了,她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心头却是急切不已……
大红的一片,忽然又化身为一段长而宽的红绸,卷成波浪形,把她团团围住,她想逃,怎么也逃不开,却是越卷越紧。
“不要,不要……救我……”
“姐儿,辰儿,快醒醒,快醒醒……”
耳畔急促的呼唤,让陆辰儿如同浮在水中,抓住了一根木棍,突然,脸上一阵巨痛,似挨了一巴掌,睁开眼,瞧着程氏那张万分焦虑的脸庞,就在眼前。
程氏抱着她的头,瞧着她睁开眼,醒了过来,一时高兴不已,带着几分庆幸,“可算是好了,唤了许久,却不见你醒来,都快吓死娘亲了……可算是醒了……”
屋子里灯火通明,帘帐已经撩起,外间,三间通房灯火通胆,帏缦已拉开,丫头婆子站着两排,都翘首望向床榻,瞧见陆辰儿醒过来,都松了口气,离得最近的刘妈妈忙地上前道:“姑娘可算是醒来,夫人也能放心了。”
“可不是,可算是没事了。”程氏抱着陆辰儿犹带着几分庆幸。
又听刘妈妈道:“阿平已带着人去竹林那边招魂了,想来姑娘会没事的。”
“你们也是的,怎么能让姐儿落了单,明明知道姐儿八字弱,大晚上的竟然身边一个人都不留。”程氏已然是动了怒火,冲着外面站着的丫头婆子就是一顿训,“我素日信任你们。才把姐儿交给你们,不想你们这么不用心,今儿跟着姐儿的人都到院子里去跪着,明天一早找了牙婆,全部给发卖了,刘伴家的,你给我去好好盯着,阿平回来后,让阿平再挑一批服侍姐儿的人,这些人都不必再用了。”
因着程氏满脸怒容。又是在气头上,从刘妈妈到外头小丫头,一个人都不敢出声。又听程氏道:“既然那只畜牲不安分,就不必养着,立即给我处死掉,没得让你们一个个真把它当成了祖宗,竟然为了寻一只猫。把姐儿给落在一边。”
刘妈妈忙地应了一声,陆辰儿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都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吱声,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玉翠她们几个时,陆辰儿伸手轻轻拉了拉程氏的衣袖,“不许为那起人求情。”
听着程氏的斥责。陆辰儿嘴唇嚅嗫了一下,唤了声娘亲,程氏低头瞧着陆辰儿怯懦茫然的样子。又想着她刚从噩梦中醒来,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替陆辰儿掖了掖被子,“你什么都不要想,娘亲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明儿早上醒来就没事了。”
陆辰儿先时醒过来时。还沉浸在那个梦,神思恍惚间,又想着在清辉园前的那一幕幕,最后了,连那一幕是梦还是真实,她都有些分不清了,浑浑噩噩好一会儿,瞧着云锦和林妈妈他们低着头出去,陆辰儿才恍神来,完全清醒过来。
那些不是梦,程常棣的确说了那样的话。
想到这儿时,陆辰儿不由紧紧地闭上的眼睛,想把一切都驱逐掉,想把一切都赶出去。
次日醒过来,无论是程氏还是陆辰儿,都带着一脸倦容,陆辰儿伸手按住程氏,“娘亲昨晚为女儿担心了一夜,还是别忙着起来,先醒一觉,女儿去和刘妈妈说一声,咱们明儿再出发,今儿就不起程了。”
“那怎么行,今儿是出行的吉日,好不容易选好的日子,哪能改?”
“初五并不是什么好日子,月忌日,并不适合出行。”陆辰儿说到这,又带着几分娇气,“女儿昨晚没睡好,想今儿休息一天,不想去颠马车。”
程氏听了陆辰儿这话,哪有不依的,“好好好,你说的都有理,今儿你好好休息,不过大白天的睡觉,娘亲可不陪你,你想睡多睡一会子,娘亲得起来了。”
陆辰儿原是想着,为着云锦她们昨晚受牵连的事,先去找刘妈妈,让刘妈妈再缓缓,她再来劝劝娘亲,哪能让娘亲真把人给发卖掉,这些人都跟着她许多年,何况,又不是小时候,娘亲把人发卖了,她都不知道。
瞧着程氏起了身,陆辰儿只好也忙地起来,“我也起来,有些饿了,等吃了点东西,再去外间的榻上躺躺。”
程氏只笑了笑,一时丫头婆子端水进来,服侍着她们母女俩梳洗,程氏绾了圆髻后,转头望向坐在床沿边上的陆辰儿,连衣裳都没换上,还著着一件中衣,程氏不由皱了下眉头,“怎么还不换衣裳?”
这话是说陆辰儿,不过程氏的目光却是望向玉翠。
玉翠正要开口,只听陆辰儿道:“平日里我的衣裳都是云锦替我准备的,今儿这套小袄马面裙,也不知道谁准备的,不合我意,我不喜欢。”
“不喜欢,让她们再去换就行了。”
“娘亲。”陆辰儿嗔唤了一声,嘴角已嘟得老高,“我要云锦和林妈妈。”
“那就在这等着。”
程氏哼了一声,起身就要往外走。
陆辰儿见了不由一急,程氏这一走,还不立马就会出去把她们几个给发卖掉,忙地起身上前挽住程氏的胳膊,“娘亲,昨日真的不关她们的事,那只猫突然出现,女儿想着是娘亲的心爱之物,所以才吩咐她们进了竹林去捉猫,既然是我吩咐的,她们作为我服侍我的人,自然只得听我吩咐行事。”
“那她们也该留下一两个人好好守着你,怎么能让你落单。”
程氏还是气愤不过,原本昨晚陆辰儿回来时,精神不济,她心里就担心,仔细问了阿平,发生了什么,听说是为寻那只无故窜出去的猫,一时就有些恼火那帮服侍的人轻重不分,不过瞧着陆辰儿说没事,只是想睡觉,她也就没理会那么多了,谁料睡到半夜,陆辰儿又梦魇了,而且久唤不醒,当时是真把她唬住了,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原想着在自己的府里,哪有那么多念头。”陆辰儿拉着程氏到床沿边上坐下,又道:“再说,她们若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对我的话都不听,我要这些人做什么,我还是想要听话的,云锦和林妈妈她们都服侍我好些年,一直尽心尽力的,这会子娘亲把她们都发卖掉的,以后服侍我的人,岂不为此寒了大家的心,以后府里的丫头婆子,谁还敢再听我的话?”
“奴婢不单单听话就足够了,还要对主子用心,昨日那起人把你单独抛下,可见是个不用心的。”
昨晚不是那种情况,云锦是怎么也不会离开身边,真是城门失火,怏及池鱼。
陆辰儿不由对程常棣憎恶了几分,都是他惹出来这一出,不过,听着程氏的语气缓和了许多,陆辰儿只好再接再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只猫身上去,反正那只猫已经被打死了,“还不是因为那只猫是娘亲养的,她们听了我的吩咐,又想着是娘亲的猫,自是尽心去寻,要怪就怪娘亲养的猫。”
“不行,平日里,就是你太纵着她们的,这回得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都记住,以后不敢再这么做了。”程氏最后还是松了口。
陆辰儿唤了声娘亲,拽着程氏的衣袖摇了好几下,“如今天气变冷了许多,她们昨晚上已在外庭跪了大半夜,想来吹来半宿的风,这教训也够了,娘亲,这回就算了,我们就要出行了,若是她们谁因此生了病,岂不是又要耽搁了行程。”
“谁说要耽搁行程了,谁生病了谁就留下,难不成你身边还缺服侍的人,我瞧着平婶今早寻过来服侍你的几个丫头就不错。”
“人莫若故,再好,也没云锦她们几个贴心。”陆辰儿说完,瞧着程氏脸色已完全平和了下来,忙地望向一边的玉翠,“麻烦姐姐去给刘妈妈传个信,就说夫人说的,让林妈妈和云锦她们都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到我跟前来。”
玉翠听这话,应了一声,却是望向一旁的程氏。
陆辰儿瞧见了,又拽了下程氏的胳膊,“娘亲,玉翠姐姐虽拨给我,对您可忠心的,还等着你点头呢,我的话都不管用,您快答应。”
程氏被陆辰儿这么一摇晃,经不住陆辰儿大清早的一番磨蹭,于是对都会玉翠道:“你去传个话,就说,既然让她们跟在姐儿身边,就该好好服侍姐儿,幸而姐儿昨日没事,又有姐儿求着情,这一次就只是小惩大戒,我还记着帐,再有下次,不小心什么的,我可不认人的,到时候一家子都发卖了。”
玉翠忙应着退了出去。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禁吐了吐舌头,“娘亲放心,必没有下次了。”
这话程氏却是不信,伸手戳了下陆辰儿的额头,“都如了你的意,还不赶紧穿衣裳。”
第二百四十五回:惹人厌(上)
推迟了一天,十月初六起程,大清早天蒙蒙的时候就出发了,程氏没让任何人来送,等天大亮时分,他们已出了宣州城,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陆辰儿因是难得起了个大早,在车上便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近中午。
如今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温和适宜。
陆辰儿坐直身,掀帘望向车窗外,不远处是一片起起伏伏的小山丘,梯田从山丘那边漫延至脚下,田垄上有一些农人来往,辛勤在劳作。
不过,马车里实在是无聊,只坐一会儿,陆辰儿便又躺到了褥子上,伏着大迎枕靠着,使得坐在一旁的程氏不由笑话陆辰儿没骨头。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这一趟并不急着赶路,马车行驶着很慢,天黑前到驿站,在驿站里歇上一晚,天亮才出发。
这一晚,在房间里刚用过晚上,就瞧见刘妈妈过来回禀,“江南巡抚章夫人进京访亲贺寿,听说夫人在此,送了拜见的帖过来,想过来拜见夫人。”
刘妈妈说着把手中的帖子递了过来,玉翡接过,一旁的程氏并没有伸手接过,反而问道:“这帖子有没有拿给岑先生看过?”
“还……没有。”刘妈妈的话打了个顿,“奴婢接了章夫人的帖子,就直接送过来回禀夫人了。”
程氏听了,抬头望了刘妈妈一眼,“那就先拿去给岑先生看一下,听岑先生怎么说?”
岑先生五十来岁,天佑十八年甲子科举人,后累试不第,一直辗转各地做幕僚,去岁来到京中,做了陆老爷的幕僚。这回程氏回来,陆老爷让这位岑先生跟着一起过来了,为的是岑先生见多识广,能帮衬着程氏拿主意。
前次回来,因程氏急着赶路,一路上对于求见拜访的人,都一概不受,这回回京,碰上这样的事,程氏自是不会再拒绝。
刘妈妈应了一声。接过玉翡递上来的帖子,正要退出去,又听程氏吩咐了一句。“往后这样的帖子,你都先拿去给岑先生瞧瞧,看岑先生怎么说,再来回我。”说完,才挥挥手让刘妈妈下去。
瞧着刘妈妈下去。陆辰儿转头望向程氏,“这位章夫人娘亲不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大成朝巡抚也有三十来位,又是地方官,我连如江南巡抚是谁都不知道,也不曾见老爷提起过。既然她们送了名帖上来,不好直接拒绝,总要问清楚才好。”
“那岑先生了解?”
“岑先生做了老爷的幕僚。至少会给些参考意见。”
陆辰儿轻轻哦了一声,没一会儿刘妈妈就回来了,“回夫人的话,岑先生说了,江南巡抚卿大人是天佑戊辰科二甲进士。算是先生的门生,既然章夫人送帖拜见。是存着交好的意思,夫人接见也无妨。”
程氏伸手接过拜帖,上面果然写有学生卿临渊的字样。
没多久,章夫人就过来了,章夫人大约五十来岁,长得十分高大,颧骨高耸,大约时常板着脸,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看着就不十分讨喜,进来和程氏见礼时,脸上的笑容都有些过于牵强,好似强掰出来。
“……老爷的学生极多,我一时常有记不清的,方才住进来时,也没多留意,没想到遇上夫人上京贺寿,这一路之上少不了同路,你我正好作个伴。”
“我也是这个意思,听驿丞说起夫人是回乡探亲,如今返京住这驿站里,因我家老爷时常提起陆先生,就冒昧地过来拜见了,还请夫人恕晚辈打搅了。”
程氏和章氏寒暄了几句,两人坐定分宾坐定后,程氏向章氏介绍了陆辰儿,陆辰儿从程氏身后走了出来,上前见礼,章氏忙地拉住陆辰儿的手,瞧着陆辰儿却有些疑惑,她得来的消息是陆辰儿已经出嫁,怎么现如今还是小姑打扮,因而,只夸了陆辰儿长得好,一点痕迹都没露。
待章氏介绍卿家的女儿时,无论是程氏还是陆辰儿,嘴角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溜排望过去,从高到低,整整七个,个个都长得容貌佚丽,真是姹紫嫣红开遍。
陆辰儿只记得章氏一路数过来,从四娘到十娘,除了六娘与章氏长得有几分相似外,其余容颜各不相同,大约都是庶女,果然,瞧着七个姑娘一齐上前给程氏请了安,又和陆辰儿见了礼,过后,章氏便拉着六娘和陆辰儿作伴。
程氏也瞧出了分明,便让陆辰儿和六娘一边去说话。
陆辰儿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瞧着剩下其余六位姑娘低眉敛首安分地待在章氏身后,只暗叹着章氏着实不易。
俩人去了里间,大约眼前这位六娘性子一向活泼,只是在她母亲跟前才拘束几分,这一离了前面,整个人就如同脱僵的野马,竟是上前就挽住了陆辰儿的胳膊,就姐姐地唤了起来,“刚来时母亲还特地嘱咐了我一通,说陆家书香世家,最重礼仪,让我一定收敛住性子,因而方才在夫人面前时,我是大气都不敢出,幸而姐姐看着和善,夫人又让我陪着姐姐说话,不用在前面拘着,看来母亲是吓唬我的。”
还在说着话呢,人就已经往床榻上一躺。
这位姑娘还真不客气,陆辰儿不禁愕然,后面跟着的丫头也是如此,玉翠和云锦正想着要不要去拉这位姑娘,只瞧着陆辰儿摆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坐到了床榻边上,和六娘说起话来。
“……我十二岁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出临安城,这回和母亲去京中是给外祖母拜寿,原本母亲只带着我和三哥哥出门,临出门时,父亲却让母亲把其他几个姐姐妹妹都带上,母亲不答应,为了这事和父亲吵了一架,只是还是没拗过父亲……我不喜欢那些人,这回带上她们,也是十二姨娘唆使的,看我回去怎么整治她……”
六娘叽叽喳喳的爱说话,和桃夭有得一拼,偏还能自顾自说,没一会儿功夫,把家里的都说了一遍,半丝隐藏都没有,陆辰儿只觉得脑门直冒汗,这姑娘是一点忌讳都没有。
“你娘亲只带着你出门?你那些兄弟姐妹没跟着?”六娘说着话,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滴溜儿往屋子里瞧了一圈。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一笑,“我没有兄弟姐姐,只有一个嗣弟轩辕书院读书。”
“没有兄弟姐姐?”六娘听了满是诧异,有些不敢相信,立即坐直身,似看怪物一般,盯着陆辰儿打量了一番,尔后才又道:“我三哥这回来京,就是想进轩辕书院,是母亲求了大舅帮忙推荐,也不知道能不能进,我只听大哥念叨着进去不易,这回他来京中也是来试试。”
说完这话,六娘似又想起什么事来一般,拉着陆辰儿的衣袖近前了几分,难得的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压低声音询问道:“来的时候,我听母亲说过,姐姐已经出嫁,方才见到姐姐,怎么还是小姑打扮?姐姐多大年纪了,难不成母亲探听到的消息有误?”
陆辰儿一怔,这丫头是心直口快,话没有多少思量就脱口而出了,只怕刚才在外间的时候章氏一见到她就存了这样的疑问。
一时头痛不已,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名声所带来的困扰问题,如今六娘这么一问,她着实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毕竟和离或大归,说出来都容易遭人非议,于她来说,大约是没什么,但是这一回回京,一旦和离的事传开,只怕无论父亲还是娘亲难免被人非议。
她当时不曾想到这么多,只想到于她名声有碍,不必再嫁人,然而,如今事情都到眼前来了,最难的还是父亲和娘亲,当初她提出来的,父亲和娘亲该早就想到了,可却不曾提过支言片语,只担心她将来后悔,心中顿时生起一阵感动。
六娘是个没耐心,瞧着陆辰儿许久不曾回应,早已抛开,又说起了别的,陆辰儿方才松了一口气。
因明儿还要赶路,程氏和章氏并说多久的话,想来这一路上时间还长着,要说话有的是机会,送了章氏出门,程氏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厌恶。
陆辰儿忙唤了声娘亲,“您这是怎么了,章夫人惹您不高兴了。”上前扶着程氏到里间坐下。
“那丫头怎么样,说话性子是不是刻薄得厉害?”
“没有呀。”陆辰儿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笑道:“六娘性子大大咧咧,又是个话唠,话比桃夭还多。”
程氏点了点关,吩咐着丫头婆子去打水,“梳洗一番,早些睡吧,明儿还得早起。”
陆辰儿嗯了一声,望向程氏一眼,“娘亲若不喜欢章夫人,以后不见她就是。”
“我估计着,她以后也不会来见我了。”程氏说得有几分气愤,“正好,我也不想见她,哪怕这一路上同路,那个六娘你也不必见。”
陆辰儿心头一惊,娘亲很少这么明显地反感一个人,这章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话,惹得娘亲这么不高兴,可瞧着娘亲又似不愿意说,想了想,还是明天找个机会问问罗绮。
第二百四十六回:惹人厌(下)
次日,程氏和章夫人见面,两人神色都淡淡的,只说了几句话,就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 而跟在章夫人身边的六娘,见到陆辰儿时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神情中有些不自在,只尴尬地笑了一下,想来昨晚回去后,章夫人告诫了些话。
两队人一起走,却是泾渭分明,一前一后,不相来往。
一日无事。
到了晚上的时候,趁着岑先生在屋子里和程氏说话,陆辰儿把罗绮拉到身边,问起昨日章夫人和程氏说的事来。
罗绮一听,脸色却有些不好,“姑娘不用理会,夫人都说了,他们自以为最重礼义,其实不过死守着牌坊过日子,曾经诗书传家的河西章家,这十几年间没出过一个进士,除了那五块贞洁牌坊,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况且说起章家那五块贞洁牌坊,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如果是好一点人家,谁会愿意让女儿这么守节去挣那块牌坊。”
“我瞧着娘亲特别恼火,章夫人是怎么和娘亲说的,怎么提到这个问题上来了?”陆辰儿望向罗绮询问道。
“章夫人问起姑娘多大了,夫人就直接把姑娘和离的事说了,章夫人当时很吃惊,随口提了一句:河西章家,无出妻之男,无大归之女,夫人就直接说,她和老爷只有姑娘一个女儿,能养得起姑娘一辈子,章夫人大约也没料到夫人反应会这么大,当时没了言语,后面不知道怎么的,章夫人忽然又说起章家的女儿幼承庭训,谨遵女诫女训,夫人越听越恼火,就差直接送客了。”
听到这。陆辰儿不由噗嗤笑了出来,“她说这样的话,可不是惹娘亲气恼。”
“哪有人这样,明眼都能看出来夫人的意思,她还偏说得起劲,好歹也是巡抚夫人,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她不是河西章家的女儿的吗?”陆辰儿淡淡笑道,带着几分嘲弄,“瞧瞧昨晚上见到的那一排七仙女就知道,章夫人女诫女训学得有多好。”
陆辰儿记得。娘亲第一次把女诫和女训拿给她看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让她看。只是为了让她了解里面的内容,为的是在外面别行差出错,但并不需要她一言一行都按照书里面的意思去做。
“提起他们家,还有一件有趣的事,”罗绮望向陆辰儿带着几分得意。“我听他们家的婆子说起,家十几个姨娘生的全是姑娘,只有章夫人生了三位哥儿。”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愕然,却瞧见云锦从外面走进来,伸手拍向罗绮的脑袋。“就你厉害,连这个都能打听。”
罗绮忙不迭地躲开,闪到一边又嘟嚷道:“昨晚上我去厨房打水的时候。碰上卿家的婆子,随口和那婆子说了一句,她们家姑娘真多,那婆子就偷偷和我说了,还说起。这回出门只带来了七位姑娘,还有几位姑娘因年纪太小。没法带出门。”
“别人家的事,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云锦没好气瞪了罗绮一眼。
陆辰儿只笑笑,望向云锦问道:“岑先生走了?”
“走了。”
听了云锦的话,陆辰儿起身往外走去,只瞧着程氏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陆辰儿走上前才晃过神来。
“娘亲在想什么呢?”
“没事。”程氏摇了摇头,笑了笑,拉着陆辰儿在旁边坐下,伸手摩挲着陆辰儿的脸颊,眼中含着无限怜惜,却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罗绮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不必在意。”
陆辰儿一怔,“娘亲怎么知道罗绮和我说了什么?”
这话才问出,抬头正对上程氏一副了然的神情,陆辰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地起身,蹲到程氏膝盖前,头靠在程氏的膝盖上,“什么都瞒不过娘亲。”
尔后,又仰起脸望向程氏,“我只是想知道章夫人说了什么话,让娘亲这般生气,至于她说了我什么,我并不在意,当初我既然做了选择,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嘴长在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随他们说去。”
“你这孩子,倒比我还想得通透,刚才岑先生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这事是我着相了。”
陆辰儿抱着程氏的膝盖,摇了下头,“才不是这样,娘亲并不是怕别人的闲话,若是真在意别人的闲话,就不会同意女儿和离,娘亲只是担心女儿受不住世人的蜚短流长。”
“你不在意就好。”程氏伸手摸了摸陆辰儿的脑袋。
陆辰儿重重地点了下头,抬头,瞧见程氏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只觉得心头一阵内疚,于是忙地站起了身,“整日不是闷在车厢里,就是闷在屋子里,我去外面透透气。”说完便往门口走去。
程氏正要阻拦,可瞧着陆辰儿兴致很高,于是只好叮嘱道:“就在廊庑下坐坐,别走远,让两个丫头跟着你。”
陆辰儿应了一声就出了门,云锦和罗绮跟着出去了。
站在廊庑下,只瞧着各处厢房都亮着灯,中庭倾泄了一地的银辉,倚着廊庑边上的槛杆,侧身往外望去,果然瞧见一镰弯月悬挂在深蓝的天空中,皎洁明亮,明日应是个大晴天。
大约是因为陆辰儿他们这一行人住在驿站上房的缘故,周围都比较安静,只偶尔从前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却又带着清新,听着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陆辰儿蹲坐在廊庑下的台阶上,看了一旁站着的云锦和罗绮两人,“你们也都坐在下吧,这么站着,影子拉得长长的,怪吓人的。”
陆辰儿话音刚落,忽然听到罗绮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恐,“老鼠,姑娘,老鼠……”
“在哪?”陆辰儿吓得忙站起了身,果然瞧见一个黑糊糊的影子从最下面一层台阶上溜窜过去,心头顿时打了个颤栗,不敢在台阶上坐下了。
去年在乡间,陆辰儿早已见惯了,但直到如今,每每一看到老鼠,心里还是直发怵。
“姑娘,我们还是回屋吧。”云锦扶住陆辰儿,心里也害怕。
陆辰儿嗯了一声,没有反对,但还是不免嘀咕了一句“驿丞不是说这是上房,没有虫鼠,怎么还会有老鼠。”
“驿丞又没说整个驿站没有老鼠,这后面的上房是收拾得十分整洁,但又没有与前面的普通厢房隔离,老鼠可以从前面跑过来。”
声音从头顶响起,她们三人都惊呆了一下,只是这声音却是十分的熟悉,是李璟的声音。
陆辰儿抬头望去,只看到黑漆漆的屋檐,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陆辰儿跑到中庭,往后回看,一眼就瞧见李璟站在屋顶上,迎着月光,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犹如覆上了一层荧光,衣裾随风而飘,像是要飞天成仙一般。
不似人间凡品,陆辰儿初一瞧,愣了一下,尔后,不由笑着嘀咕了一句,“除了他,干这事再也没别人了。”
紧接着,又瞧见屋顶上,除了李璟,还有他的两个随从,余丙秋和丁季。
陆辰儿走到屋檐下,招手问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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