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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觅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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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起得早,陆辰儿在马车上,还昏昏欲睡,完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程氏不由取笑道:“幸而没和爷婆婆长期住一起,要不你这样怎么行?也怪我从前太惯着你了。”

    “现在娘亲还不是也惯着我。”陆辰儿打了个哈欠,偎依到程氏身边,“在宣城的时候,我每日都是卯时初刻就起来了,去给婆婆请了安,只不过晌午的时候午睡时间会长一些,在松林就更好了,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程氏戏笑说了句没心没肺,伸手搂住陆辰儿,“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经常和我唠叨一句话,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只是致仕后待在宣城的七八年,我也没见你父亲真睡到人间饭熟时,每日到点就醒来,常自嘲似的和我说是劳碌命,有时间睡懒觉都睡不着了,如今年纪大了,又心里想着朝堂上的事更是如此。”

    桃夭望了眼陆辰儿,望向程氏笑着辩驳:“其实,并不是辰姐姐爱睡懒觉,实在是辰姐姐经常睡得很晚,我在松林的时候,和辰姐姐同床睡过,有时候我睡一觉醒来,辰姐儿还睁大着眼睛,没有入睡。”

    听了这话,程氏诧异地望向陆辰儿,“你晚上睡不着,怎么没听提起?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事了?”

    瞧着程氏一脸关切担心,陆辰儿忙摇头,“并不是睡不着,只是白天无事,有时不免睡着太多,晚上不困,所以才会很晚才睡。”

    程氏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也不能这么黑夜白昼的颠倒,白日午歇的时候让林妈妈和云锦及时唤醒你。”

    陆辰儿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微微低了下头,敛住眼里的神色,十三岁那年从梦中醒过来后,那时晚上一入睡便做噩梦,后来晚上点灯好了许多,却每晚都得到很晚才能入睡。

    马车到菩提寺的时候,陆辰儿原以为她们来得够早了,不想已到了许多人。寺前各家设置的施粥早已搭了起来,排成一条长龙,蜂涌而来的乞丐更是多不胜数。场面格外喧嚣,人声鼎沸,各色各样的人各形各异,寺里香烟旺盛,整个大殿都萦绕在烟雾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陆辰儿扶着程氏下车的时候,正好碰上丞相府赵夫人的马车停了下来,不一会儿,赵夫人陈氏便从车内走了出来。

    还真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只是陈氏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好,与两年前相比,少了那分神采奕奕。脸上的明显皱纹多了许多,人也佝偻了不少,甚至于脸上的笑容都十分的勉强。

    后面车辆跟着出来的是赵雅冬赵雅蓓赵雅曦三姐妹。比上一年见到时又长大了许多,一色的衣裳配饰,容貌出挑。只是没见到赵雅南,想来依旧还在松林书院。

    程氏不得不打起精神,望向陈氏道:“这么巧。你也到了。”

    “大约是妹妹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会子来人刚好。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说完陈氏望了一眼陆辰儿,接着笑道:“没想到你家辰丫头也来京了,我家三个丫头我也带来了,等会儿进完香,辰丫头正好能够和我们三个丫头作伴去各处逛逛。”

    陆辰儿听了这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谁愿意和赵家姐妹作伴,别看赵家姐妹一个比一个小,但那心眼却是一个比一个多,上一世,陆辰儿便见识过了,这一世,恨不得离她们远远的才好呢。

    程氏只笑了笑,“来之前,辰姐儿就和提起,她如今也是大人了,进完香,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粥棚施粥,恰好姐儿还刚来京,也该带着她和各位夫人见见面。”

    陈氏听了这话,还待要再说什么,只瞧着又来了一行人马,仔细瞧去,不是别人,正是安定公府的太夫人来了,程氏望向陈氏道:“我要去迎迎老太君,不能和姐姐一起进去了,不如姐姐先进去吧。”

    程氏说完,笑了笑,便带着陆辰儿桃夭转身往安定公府的那行人走去。

    人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陈氏这边自然不会空下来,没一会儿,就和一位相熟的夫人进去了。

    太夫人是坐着轿子过来了,带着四个孙媳还有萧琳一起,众人上前,一并见了礼,太夫人拄着拐杖,程氏迎了上去,扶着太夫人道:“前两日并没听太夫人提起,我没想到太夫人今天也会过来了。”

    太夫人还未说话,只听一旁的岑氏爽朗地说道:“祖母原没有打算过来,但前两日听夫人提起,知道京中许多夫人今天在菩提寺结缘施粥,说是挺热闹的,太夫人细想了一夜,说这事不能漏了我们家,打发世子爷来办结缘施粥,还带着我们亲自过来一趟。”

    “这也是太夫人一向乐善好施,不甘人后。”程氏笑了笑,一行人往寺里去。

    萧琳早已奔到陆辰儿跟前了,拽着陆辰儿的手,还不让桃夭跟着,拉着陆辰儿特意落后几步,似憋了许久般,说出来的话虽已有意压低了些,但口气还是很冲,“上回你到底和我六哥哥说了什么?昨天,六哥哥突然把我的金鞭给没收了。”

    陆辰儿一愣,那日她是向萧璟提醒了一下,说是本朝开国时,金鞭有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寓意,萧琳手中拿了这样的鞭子并不好。

    后来,她听萧璟说起,才知道这条金鞭是延平王赏给萧琳玩的。

    并且,令陆辰儿吃惊的是,并不是安定公府和延平王走得近,而是萧璟和延平王关系比较好,想起上回进京时,在南门口看到的和萧璟一起的那个中年人,大约就是延平王了。

    陆辰儿知道后隐隐地和萧璟提了提延平王的事,毕竟藩王谋位历来没有好下场。

    萧璟只说她多心了,似并未听进去。

    陆辰儿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总不能说。她知道两年后延平王会以谋反罪流放塞外。

    又想起前几日宫中皇后传出有身孕,延平王才离京回了封地,朝中封皇太弟的闹剧才罢休。

    “你六哥没有说再送你一条?”

    听了这话,萧琳的嘴登时翘得高高的,十分不高,陆辰儿这话几乎是没有否定是因为她劝了六哥的缘故,“说了,说给我一条精致的马鞭,可我又不会骑马,六哥就说他能教我骑马。”

    说到骑马时。萧琳两眼登时放光,亮晶晶的,想来她是极喜欢。不过来得快,去了也快,一瞧见旁边的陆辰儿还是十分不高兴,跺了跺脚,“你这样。下回我有什么事还敢和你说吗?”

    陆辰儿拽住萧琳,不让她跑开,“我记得你一向想要骑马,只是家里不允许,这会子一条金鞭换成一条精致的马鞭,外加上可以出城去骑马。这么算来不是挺划算的,到头来你都是赚了,你应该挺欢喜的。而且马鞭绝对比那条金鞭合用。”

    “可就算不换,只要我再多磨磨六哥哥,再过些日子,六哥哥一定会答应教我骑马。”萧琳嘀咕了一句,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你们俩说什么。落后这么多?”

    原来已经快要进正殿了,萧琳的长嫂廖氏回过头来。瞧着陆辰儿和萧琳不在台阶下方,两人咬着耳朵不知道在说什么。

    瞧着前面的众人停了下来,目光都望了过来直灼人,陆辰儿忙道了一句,“没什么,只是说说话。”拉着萧琳快步上了台阶。

    扶着太夫人的岑氏瞧着她们俩上来了,不由笑道:“这一两年,瞧来瞧去,八妹妹和陆家妹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说来八妹妹果真和陆家有几分缘分。”

    听了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太夫人有意把萧琳许给谦哥儿,在两家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岑氏这话带着打趣的意味,却又正和太夫人的心思的。

    唯有萧琳大约没有觉察到这一层,还是浑没事人一般。

    程氏只笑了笑,望了一眼陆辰儿,扶着太夫人边走边道:“谦哥儿如今年纪还太小,虽然去岁去了轩辕书院,还未曾下场,以后到底如何也难料。”

    走科举入仕,不同于勋贵之家,能世袭往替,谦哥儿没有兄弟,陆老爷也没有五服之内的兄弟在朝为官,谦哥儿将来如何,一切只能靠自己。

    程氏说这话是向太夫人说明白,怕委屈了萧琳。

    一行人进了大殿,大殿里烟雾缭绕,香烟呛人,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由着僧弥领着磕头上香,很快出了大殿。

    人已经是越来越多了,从大殿的廊庑往下瞧去,乌压压的一片,再往远处瞧去,四面八方还有许多或华丽或简朴的车马往这边往赶,同样,也有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寺前一溜粥棚前,拥挤一片。

    瞧着太夫人和程氏她们要去粥棚那边,陆辰儿想起今天约了息南,便和程氏说一声,带着云锦去了后院的亭子,连着萧琳都没带过去。

    菩提寺,不知因种了许多菩提树而得名,还是因为名字,而种了许多菩提树,反正整个寺里常见的树就是菩提树,几乎随处可见。

    平日里除了来听讲经的,来后院的人并不多,但是今天连后院都让人觉得人满为患,早已没了往日的宁静,陆辰儿带着云锦往亭子那边走去,路上还能碰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多是姑娘家,大约是各家来结缘施舍带来的姑娘,不便往前面粥棚去凑,况且前面人又多又混杂,便与有相熟的结伴一起来后院说话。

    亭子这边,往常几乎是没人过来,或是很少有人过来,今日都过来了好些人。

    陆辰儿到的时候,上了亭子,除了息南,还有几个姑娘坐在亭子边上的美人靠上,“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只听息南笑道:“我一向不喜欢人多吵闹,原不打算过来的,因我婆婆要过来结缘施舍,我只好跟了过来,于是趁着人少的时候,早些过来,现在前院只怕已经拥挤不堪了吧。”

    陆辰儿笑了笑,“可不是,陆别说前院,只这后院,比往日都多上许多人,不过,你婆婆去粥棚那边了,你怎么没去?”

    “粥棚那边派人打理着,我太婆婆今儿也来了,正在禅房听讲经,由我婆婆陪着,于是我索性单独就过来。”

    程氏她们去粥棚那边顶多也只瞧一瞧,应筹一下,过一会儿就会去禅房,毕竟今日寺里还有大师讲经。

    “我娘亲请了明大夫,明天下午明大夫会来我家里,明天我派人去接你来吧?”

    息南听了应了一声,望向陆辰儿笑道:“你也是个促狭鬼,明明没病,偏要装病,白白让你父亲和娘亲着急,将来让你父亲和娘亲发现了,少不得被你气坏,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了这话,陆辰儿望了一眼站在亭子下面的云锦,还好没让云锦上亭子,要不让她听到这话,又得唠叨了,“现在我要借用一下你的病,息南,等明年吧,明年我一定告诉你原因,”

    “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听。”

    “我知道,你一向对别人事情没兴趣。”

    “你怎么能抢我的话。”息南扬眉望向陆辰儿,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陆辰儿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们俩在有些方面性子还真的相像,大约是因为从小都是被娇宠着养大的缘故,息南虽不是独女,却是家里唯一的嫡女。

    又听息南笑道:“辰儿,其实有时候我有种错觉,仿佛我们俩早就认识了一般,正如有句诗所说的那样,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陆辰儿一颗心突突直跳,仿佛快要跳出来一般,“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大抵就是我们这样吧。”

    息南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陆辰儿方放下突然吊起来的心。

    她们是早就认识了,因为还有上一世的缘。

    但毕竟这一世重来,她只发现她和赵雅南她们俩人带着前世的记忆。


 第一百九十六回:父母子女

    明大夫是隔着帘闱诊脉,因而很容易蒙混,只是程氏看了明大夫的诊脉结果后,脸刹那间变得灰白,陆辰儿登时觉得于心不安,心里边着实难受得厉害。

    明大夫说三日后把药丸送来,便离开了。

    程氏一时还不能接受,也不愿意相信,“从前从没有大夫说你体质不好,我们再多请几个大夫瞧瞧,实在不行,我让你父亲想法子从宫里请太医过来瞧瞧,你别太相信明大夫的话。”

    陆辰儿本就内疚,低垂着头,听了这话,更是浑身难受,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整个人似泥塑木偶般,站在她旁边的息南见了她这样,忙上前伸手掐了掐胳膊内侧,突然一阵疼痛,陆辰儿不由挥开息南的手,回了神来,忍着痛勉强笑了笑,上前去挽着程氏到屏风前的软榻上坐下,“不用了,去年在乡下时,乡间有几个铃医也给我瞧过,都是这个毛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好好将养着就无事,方才明大夫的话,您也听了,又不是说治不好,吃了他配的药,慢慢调理。”

    程氏听了这话,更加觉得陆辰儿是在安慰她,眼眶突然间微红,“你这孩子,以前身体好好的,那位替你做法事的高僧也说过,只要过了十三岁,你就能平平安安,一生顺畅,怎么又突然有个体寒的毛病,还是找别的大夫的给你瞧瞧吧。”

    “娘亲不是说明大夫是京中的送子观音,明大夫的药我先吃上一年半截,若是没什么效果,砸了他送子观音的招牌,我们再请别的大夫。”

    “他的招牌管什么用,砸了就砸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程氏抚着陆辰儿后背。满是心疼,因息南还在旁边,凉着总不好,母女俩只说了几句话,陆辰儿便带着息南回漪兰堂。

    桃夭依旧跟着春纤在西间习字,听说陆辰儿回来了,出来厮见一番,昨天在菩提寺息南和桃夭后来也见过一面。

    待桃夭回了西间,丫头们都遣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息南和陆辰儿俩人时。陆辰儿伸手摸了摸胳膊,还有痛,她今天穿了件粉色大袖对襟罗纱衫。因而衣袖撩起来很方便,索性撩起衣袖,胳膊一侧让息南掐的那部分都红了,揉了揉,不由抬头瞪向对面坐着的息南。“倒是我小瞧你了,看着你瘦瘦弱弱的,怎么下手这么重,这力道都能和桃夭比拼了。”

    “你那时魂游太虚,我不用力,你确定你能清醒过来?”息南毫不示弱的回瞪过去。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再说了,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这是做了亏心事,心里藏着鬼,没见过,拿自己的身体来骗父母。瞧着你母亲那般担心,我都于心不忍。刚刚你若再不拉我出来,我都想直接把真相告诉你母亲了。”

    这话一出,陆辰儿登时焉了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神,好一会儿才嗫嚅道:“这事上,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只是不想因我的缘故连累人,他很好。”

    息南在一旁瞧着陆辰儿一脸茫然、眼神中尽是无措,仿佛历经着许多事,充满着害怕和恐慌,息南不由一怔,陆辰儿应该和她一样,在娘家都是天之骄女,父母捧在手心长大,至于出嫁后,虽然没听陆辰儿提起,但怎么也会是清贵人家的青年才俊,不可能不靠谱。

    “其实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你真没必要这么瞒着父母,欺骗父母,我们虽相交不久,但交浅言深,依照你父母对你溺爱程度,那怕是杀人放火的事,他们都会愿意替你去干,有什么事你直接和他们说就好了,只要你愿意,他们肯定会帮你的,这一点上比那些子女众多父母顾不过来的家好上许多倍。”

    陆辰儿听了息南的话,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伸手端起案几上的茶碗,喝了几口,压下心头升起的烦燥与不安,“我知道了。”

    息南本是心思通透的人,瞧着陆辰儿这模样,怕是没有听进去,只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事旁人也劝不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把尺度,从来父母所愿,子女有出息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子女一生安乐,而于子女来说,不过是父母能安享晚年,这个相信你能比我更易明白。”

    父母得以安享晚年,的确是她所愿。

    陆辰儿颔首称是。

    息南临走时,陆辰儿只说三日后把药给她送过去,息南笑了笑,“这几年吃过的药不知凡几,我都麻木了,如今再难听的诊断结果,再苦的药,我都没感觉了。”

    到最后可不就是麻木了,这一点陆辰儿深有感触,但又不能真丢开,吃药看大夫,至少还抱有一线希望,陆辰儿伸手拉住息南的手,“天下之大,总有不少奇人,将来机缘巧合碰上了,定能治好你这病。”

    息南笑着点点头,陆辰儿送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院子。

    ——*——*——

    夜已深沉,正房的灯火却还没有熄,隐隐有声音里从里面传出来。

    “……今天不是请了明大夫过来给辰丫头瞧瞧,怎么样?”

    程氏替陆老爷脱了外裳,交给一旁的玉翡,听了这话,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姐儿是寒性体质,怀孩子不易。”顿了顿,又道:“我瞧着这明大夫大约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记得前年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姐儿瞧病,并没有说这回事,而且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大夫说过姐儿的体质不好,偏他说姐儿体质不好了,我们这么多孩子,好不容易养大一个,看着她出嫁,盼着能早日开花结果,怎么就这么艰难,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一溜串地平安长大成人,我们却想求个平安都这么难。”

    瞧着程氏说到伤心处,陆老爷少不得忙转开话,道:“既然不相信,还这般忧心忡忡的,再多请几个大夫过来给丫头瞧瞧就好了,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再想法子,把前年的那位老太医请来府里。”

    “我原也正是这个意思,偏姐儿又说起,去年她在乡间的时候,有几个铃医给她瞧过,都是这毛病,我这心里,由不得七上八下的落不到实处,明大夫开了药丸,说三天后过来,让慢慢调养。”

    陆老爷伸手握住程氏的手,拉着她到旁边的榻上坐下,“孩子这事上看缘分,丫头和二郎年纪都还小,你也不用太着急,既然说是能慢慢调养,就先调养几年,等过了几年再说。”说到这,想起李皓白的事,又道:“丫头和二郎的事,你问得如何,要不要先让二郎来京。”

    程氏还沉浸在陆辰儿体质不好的忧伤中,突然听了陆老爷的问话,一时一怔,思绪慢了半拍,摇了摇头,“这个不用太过着急。”抬头望向陆老爷道:“姐儿和我说起,她过几日便回松林,我和她提起,请二郎进京,她没答应,还说二郎的考试要紧。”

    “丫头真这般说?”陆老爷有些不太相信,他记得丫头刚来京中根本就没打算回去的意思,怎么这才几日功夫又改变了。

    听着陆老爷话里的质疑,程氏心头一突,但还是道:“我的话你还不信,反正明日是休沐日,你亲自问问姐儿。”

    陆老爷嗯了一声,瞧着程氏快要变了脸,又忙道:“我没有不信你的话,只是不信丫头的话罢了,谦哥儿也回来了,明儿我正好找他们姐弟俩说说话。”

    程氏听了这话,不由问道:“那姐儿要回松林的事怎么说?”

    “丫头有句话说得对,二郎的考试要紧,李家虽不需要他顶立门户,但功名路上能更进一步,自然是更好,她想回松林,就让她回松林,反正按之前说好的,秋闱过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让她和二郎来京。”

    “她要去我自然是不会拦着,只是想着这来来回回的太过折腾了,之前答应亲家母说秋闱前让姐儿回宣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到时候找个合适的借口就能不回去了,若现在回松林,五月初到松林,七月底又得回宣城,到九月秋闱结果出来,再来京,这在那都待不上几个月,全都用在赶路上,这样也太累人了。”

    陆老爷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程氏的手,“你这是瞎操心,只要丫头乐意,你就随她好了,再说,比起在西疆那九年的日子,这算得了什么,你当年还不是甘之如饴。”

    听了这话,程氏的神情一扫先时的忧心忡忡,整个人飞扬了许多,脸上窜上一抹红晕,表情也柔和许多,嘴角抿起丝丝笑意,“他们哪能跟我们比。”

    人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是不能跟我们比,但丫头会有他们要过的日子,只是路不同罢了,我们做父母的,不过盼着他们好,别的什么也不求了。”

    火红的烛光下,程氏有一缕银丝落了下来,陆老爷伸手替程氏给挠到耳后,程氏一怔,陆老爷轻轻笑了笑,“也该休息了,我先去净室,你先回里间。”


 第一百九十七回:看清

    春困思睡。

    陆辰儿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让云锦准备了冷水,用冷水抹面,才完全清醒过来了,梳洗后,陆辰儿走出里间,瞧着外面的天色还刚微微亮,不由嗔怪了一声,“怎么还这么早?天都还没完全亮呢?”

    云锦听了,只得忙回道:“姑娘昨晚吩咐过,让奴婢卯时三刻唤醒你,不曾想姑娘今日一醒过来就起来。”

    “天还没全亮,父亲又难得休沐,只怕还没起了,我再眯一下眼就去正房。”陆辰儿打了个哈欠,便走到外间的榻上,伏着大枕迎躺下了。

    云锦摇了摇头,先时听正房那边传来声响,陆老爷早就醒来,但没再多说什么,抱着一床毯子盖在陆辰儿身上。

    陆辰儿再醒来时,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格外暖和,睁开见,却瞧见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进了屋子,临窗的软榻上洒满了晨辉,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什么时候了?”

    “回姑娘,辰正了。”坐在不远处做针线的云锦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了身,走了过来。

    听了这话,陆辰儿吃惊地喊了一声哎哟,没想到仅仅眯了一下眼,就睡过去,又这么晚了,有些沮丧,“我说就眯一下,你怎么也不早唤醒我……快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正房。”

    云锦扶住因快速起身头有些晕眩的陆辰儿,“姑娘不用担心,先前刘妈妈过来一趟,瞧着姑娘还在睡,便说让姑娘歇着,不碍事的,老爷和谦哥儿已去了前院的书房。姑娘不用急。”

    刘妈妈一定是因为程氏见陆辰儿还没过去,才派了她过来瞧瞧,陆辰儿不由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又吩咐云锦给她重新收拾一番,赶着去正房。

    东升的太阳,光芒洒满大地,春光融融中,院子里的两棵杏树,花蕊堆满枝头,开得娇艳无比。微风吹来,春风和煦,簌簌声中有花瓣飞舞。打着圈儿飘落,树下青青绿草,零散地点缀上一层白色的花瓣。

    陆辰儿一进正院,就听见里面传来娘亲和桃夭的欢笑声,虽然娘亲对桃夭的第一印象并不很好。但这么些天的相处,娘亲渐渐喜欢上桃夭的质朴,陆辰儿也算是放下心了,这回回松林,她打算把桃夭留在京中,如今这样。娘亲想来是极愿意的,而且桃夭今年冬将及笄,到时候还需要娘亲帮她寻一门亲事。

    门口的刘妈妈一瞧见陆辰儿来了。忙唤了一声姑娘来了,说着替陆辰儿打起毡帘,让陆辰儿进正房,一进里面,瞧见程氏把桃夭半搂在怀里。大约是笑得太厉害了,两人脸上都有些微红。“娘亲,桃夭说了什么,让您这般高兴。”

    陆辰儿走过去,坐到程氏身边。

    “姐儿来了。”程氏已转过身,望向陆辰儿的目光明显慈爱了许多,“年纪轻轻的,怎么精神这般不济,还没用早膳吧,我让厨房给你留了,你先吃点东西。”说完就吩咐旁边的玉翠去厨房取,云锦听了,忙跟着玉翠一块儿去了。

    陆辰儿嗯了一声,望向旁边已坐直了身的桃夭,“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辰姐姐起来时,我就已经醒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脸色微红,满是不自在,却听程氏轻轻抚着陆辰儿的后背,“不碍事,我这是在陆家,姐儿想怎样都行,哪还不能让姐儿舒坦舒坦,至于在李家,我相信姐儿不会这样,林妈妈和云锦也会时刻提醒着姐儿。”

    “娘亲。”陆辰儿只觉得鼻子微微一酸,头搁在程氏肩上,好一会儿情绪缓和过来,才道:“听娘亲这样一说,我越来越想待在陆家,哪儿也不去了,成天只陪着娘亲和父亲就好了。”

    “又说胡话了。”程氏笑着搂了搂陆辰儿,“傻丫头,你已经出嫁,哪能整日陪着我们,我和你父亲年纪都大了,总有先走的时候,不会陪你一辈子,二郎才是能陪你一辈子的人,你们俩琴瑟和鸣夫妇笃好才是真的好。”

    “娘亲。”陆辰儿不满地地唤了一声,紧紧地抱着程氏的胳膊。

    上一世,父亲是元兴十一年春逝世的,其实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她现在最怕的已经这个,只因生老病死,她根本无法阻止,更无法避开。

    正在陆辰儿仲怔间,玉翠和云锦已经回来了,把膳食摆在西间,程氏拉着陆辰儿过去,用过早食,三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的话,桃夭继续讲得先前未完的乡间趣事,却也其乐融融,气氛甚好。

    后来,只听陆辰儿笑道:“让桃夭继续陪着娘亲说话,我去前院书房找父亲。”

    程氏本来想着,中午的时候陆老爷会回后院,因而并没有催陆辰儿过去,听了陆辰儿这话,又记起昨晚陆老爷说起,要问问陆辰儿,遂道:“去吧,早上的时候,你父亲刚起来,谦哥儿就来了,听说要考谦哥儿学问,只怕这会儿子也考完了,你过去好好和你父亲说话。”

    “知道了。”陆辰儿皱了皱鼻子,“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和父亲吵闹过半句。”

    “好,当我白嘱咐过了。”程氏听了暗笑不已,不是从来没吵闹过,只是每次你吵闹,你父亲从来没和你计较,又吩咐着刘妈妈带着人送陆辰儿去前院。

    外书房在垂花门前的西南角,在外书房侍候的都是小厮长随或是上了年纪的婆子。

    一路过去,出了垂花门,便有小厮上前来,“刘妈妈这是要出门。”

    只听刘妈妈道:“不用凑上前来,一边站着去,我是带着姐儿去见老爷。”

    那小厮听了这话,只看了后面的陆辰儿一眼,忙地避开了。

    一路上静悄悄的,过了跨院的门口,书房的门是闭着嘴的,偶尔有声音隐隐从里面传来,陆辰儿在影壁前顿住了脚步。“刘妈妈先派人去帮忙通报一声吧。”

    刘妈妈忙唯唯应了一声,留下几位婆子守着陆辰儿。

    没一会儿功夫,只听门打开的声响,尔后又有脚步声渐渐远去,没有从正门口出,再等没多久,却是端砚家的过来请陆辰儿过去。

    端砚家的在前面领路,陆辰儿跟着过去,问道:“刚才是谁在?”

    “是冯先生和章先生两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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