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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难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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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豆三个坐上马车,就看见柳玉槐和二叔柳长青急匆匆的往来赶。
“银豆呀,等等。”
银豆一看见柳长青就没好事,对赶大车的说,“等啥呢,赶紧走!甩掉那两个不要脸的!”
马车狂奔,柳家叔侄在后面追赶,银豆回头看,笑得十分欢畅:有本事,你们追到杨柳镇上咱一较高下。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好喜欢》这几天都有更,喜欢那个风格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作者所有的文都不会坑,以坑品保证。
感谢小天使的地雷,太破费啦,看文收藏评论作者就很开心的,大家多冒泡多鼓励,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爱你们。
☆、第二十二回
医馆开张那天连着放了二十几串炮仗,还请了能人敲锣打鼓吹唢呐,轰动了整个杨柳镇。好多人围着议论纷纷。
“啧啧,给女人看个病嘛,弄这么大阵仗。”
“哎哟,女先生呀,了不得了不得!那我屋里人以后看病方便哩,从前让那些男人给我婆娘把个脉我都不踏实。”
“哈哈哈哈。”
柳银豆正式坐馆行医。白天看病,下晌回杨家湾陪着赵氏,三个徒弟就住在医馆慈安堂后边相连的院子里。
周成将慈安堂盖的宽敞气派,俨然要做杨柳镇第一医馆的架势。医馆门口自开张起特意立了告示:凡男子不得入内。因为这个缘故,东家周成以身作则,凡有账务来往,就在医馆旁边另盖起来的偏房里和柳银豆进行交接。除了柳银豆和她的徒弟之外,周成又雇了专门负责洒扫和做饭的老婆子,连进医馆搬运药材的粗工,用的都是有力气的能干活的女人。
周成因为柳银豆,开了杨柳镇雇佣女人坐堂当伙计做力气活的先例。
周成妈何彩芍跟使唤丫头小翠经常过来找柳银豆,不过银豆忙起来,顾不上和何彩芍说话。何彩芍日子悠闲惯了,看见人家马不停蹄也不好意思干扰,隔三差五在饭馆和医馆两头跑,到吃饭的时候,还提着食盒专门给银豆送饭。她算盘打的精明,对柳银豆好,好着好着,没准哪一天她就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作为杨柳镇乃至整个凤鸣县唯一一家专给女人看病的医馆,慈安堂的生意还不错,早上开的早,晚上也关的早。医馆自开张,银豆便命徒弟每天熬一大锅应季养生滋补汤免费供给前来就诊的女人,成本不高,反响极好。银豆负责看诊开方子,徒弟就负责在后面看秤抓药,有时候病人自己来不了,家里派丫头婆子或者亲戚来抓药,银豆也会仔细问诊,叫徒弟把医患的基本情况连同症状写下来记录在案,然后对症取药以防出错发生什么纠纷。此外,银豆和徒弟们在医馆,统一穿细布缝制的月白色的长袄子和淡绿色的阔腿裤,看起来整齐干净,让人觉得安心踏实。因为前面积攒的威望,来找柳银豆看病的女人络绎不绝。
银豆还是老规矩,掏不起诊费就记账打欠条,那些掏钱掏的痛快的,银豆还附带送一两颗实际上成本极其低廉的普通滋补丸拉拢感情。虽然镇上人说她见钱眼开,但是总体来讲,柳银豆的口碑和人缘都不赖,大东家周成都不怎么露面,但是这家医馆仍然给他稳赚不赔。
唯一的问题,就是欠账问题。欠慈安堂的账,倒没什么。自有东家周成料理,时间一到,他派自己的手下去收账,基本都能还清。柳银豆自己的账,秋收以后,有拖欠她的,大多主动就拿打下的粮食顶,趁柳银豆在的时候,亲自送到家里,让她和赵氏看着清点,故而柳银豆今年没种一颗粮食,却成了全村收粮收到手软的大户。她的山一样高的欠条下去了一半,实在有拖欠给不起的,柳银豆脸依旧拉的很长,但也不逼迫她们马上还清。她想个招,跟人家说可以分期付账,三年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都可以,每年加点利息摊匀还一点,或者等啥时候宽裕了提前还掉本金销账也可以。穷汉们一看觉得划算,分期还没压力,高高兴兴签押拿着新欠条就回家去了。
那些仍然看不起病的女人,也不去医馆,到晚上偷偷摸到银豆家来,托赵氏心慈贤惠的脸面,图个便宜和方便,银豆总有抹不开情面的时候,于是刚减下去的欠条,又悄悄垒起来。不过比起从前,好多了。
银豆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粮。半年前还听人说她心黑人浪,现在又有人辩解说她面冷心善,是个正经人。她一笑置之。她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想让人觉得欠账不还可以心安理得。她也没多正经,所作所为全凭喜好,一个根本不在乎名声的人,要那么多好名声有什么用呢,还是财物最实在呀。
总之,一切还算顺利。
柳银豆的《梦医全录》已经写了有三分之一,紫草不常回家,家里就剩下她和赵氏两个,迎弟倒是趁她在家跑过来通风报信,“姑姑,我二爷爷这两天打你的主意呢。”
“咋?就为本医书?”银豆失笑。上次去医馆,在屁股后面追了一路,到底没追上,以为就消停了。毕竟慈安堂背后的周成杨柳镇上无人敢惹。谁知道柳长青不光没皮没脸,还不依不饶。
“就是的。姑姑,你把东西藏好呀,千万不要给。我爹跟我二爷说,他手里也有两本我爷爷留下的医书,问他要不,我二爷爷说不要,非要你手里的。”
银豆问,“这么说,你爹还替我挡了一下?”
迎弟说,“对呀。我爹挡不住,后来我爹又说我二爷爷说的其实也有理,好东西要一代一代传给柳家人,招徒弟当师傅传外姓,对不起柳家祖宗。”
柳银豆又是摇头又是啧啧,“那我等着他来闹。本来想放你二爷爷一码,看来不弄得他倾家荡产我这侄女就白当啦。一把年纪了还不嫌臊,活该。”
迎弟觉得意外,“为啥会倾家荡产?姑姑你甭气了,说气话也不顶事呀。”
。。。。。。。呃。这让银豆怎么说呢。一本普通的医术,不给他也就不给了,可是银豆没所谓,就想恶心恶心柳长青,再闹一闹拖一拖,侧面凸显一下这本书的重要性,然后三百两银子光明正大卖给求书心切的柳长青,这样他不就倾家荡产了么?
银豆没有直接回答迎弟的问题,转而道,“。。。。。。对了,你亲事咋样了?”
说起这个,迎弟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有说亲的人来,我爹和我妈都看不上,说不行就再等等,等我过了十六岁再说。秋收了,家里情况好些,我爹给十八里铺财东家熬活(做工),财东今年发给他的工钱和粮食够我家吃两年呢。”
柳银豆自然不知,十里八乡如今也有媒人往柳玉槐家跑,柳玉槐只对着先前杨栓子家的条件比较,结果后来说亲的这两家都不如杨栓子家,家里情况如今能缓过来,柳玉槐和吴氏就没那么心急着要嫁女,商量好再等等,十四五不算大,十六岁刚刚好。迎弟看这情况,心里也有了计较,杨栓子家秋后又来了一趟,柳玉槐没答应,可是如果提亲的人家条件都不如杨栓子家的话,也许她爹最后还是会把她嫁给杨栓子也说不定。
“哟,那真不错。既然不缺粮,回去跟你爹你妈说,欠我这儿的赶紧还。账我都一笔一笔记下着呢。”银豆说。
“姑姑放心,我回去就说。”
“姑姑,还有件事,我听见我爹和我妈说,十八里铺谭家老财东看上你了,想娶你当小老婆呢。”迎弟又说。
柳银豆毫不在意,“哦,那让他做梦去吧。”
迎弟无比担忧说,“姑姑呀,你真要当心些。人家财大势大,放话要娶你,胳膊拧不过腿,你要早作打算。”
银豆说,“我晓得,我不改嫁谁也不能逼我,朝廷定的律法上不是还鼓励寡妇守节嘛,寡妇守节到死还能记在县志上呢,哈哈哈哈,我就拿这个做挡箭牌,谭家总不能往朝廷脸上扇耳光吧。到时候咱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看谁敢跳弹(折腾)。”
“姑姑,闹大了对咱没好处呀。人都说谭家在凤鸣县一手遮天,连县太爷都让着几分呢。朝廷的律法能管到咱们这地方来吗?”
“能啊,姑姑现在人缘好嘛,一呼百应呢。”
“啥。。。。。一呼百应?。。。。。啥意思?”
“。。。。。。”银豆又犯难了。要怎么跟迎弟解释呢,今时不同往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一呼百应,不过呢,十里八乡从良心到财物上欠着她的女人们,还有她一手治好对她赞口不绝的有分量的富汉家的女人们,实在太多了。能站出来替她说话的又何止张氏,一个女人没力量,一堆女人有没有力量?肯定是有的。除了这个,她现在给周成赚钱,周成看在利益牵扯的份上大约也能帮上忙,哪怕将来闹得满城风雨,闹到凤鸣县衙打官司,或者更远的州府去打官司,国朝律法支持女人守寡这样大的帽子扣着,她也掏得起银子运作,又引导着舆论风向,赢面还是很大的。
当然,柳银豆并没有这么规划过,不是说不实际,而是她嫌麻烦,说前头那些只不过是随意敷衍一下迎弟让她不要担心,结果一想就想的有些多。她做事,爱图快图简单。如何免于婚嫁,她有的是最省事的方子(办法)。医术的最高境界可不止是起死回生,还得是杀人于无形,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个恶霸强盗老财东而使自己逍遥法外,简直不要太轻而易举。可惜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不晓得,她柳银豆手黑,是个惹不起的。她或许会因为同情女人而心软,但绝不会同情男人,老话说的最实在,狗急跳墙,她没有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见招拆招而已,她怎么打算的,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姑侄两个坐在窑屋里说说家常话,迎弟拿起梳子给柳银豆把碎发一缕一缕编起来盘到头上,拿木簪子别住,平添几分韵味。
迎弟手巧,闲了绣点手帕什么的,逢集就托人在镇上,换零星小钱,给自己偷偷攒点嫁妆钱。
银豆看她脸上笑容多,知道柳玉槐家总算把日子过起来了,虽然她和二哥已经没啥感情,总归替自己的侄女们欣慰。
不过几天的功夫,没当回事的两件事情,都找上了柳银豆。头一件,就是柳长青缠着她要那本医药方子书。银豆第二日去医馆坐堂,柳长青带着家里的两个儿找柳银豆论理,银豆忙,病人一个接一个,没工夫搭理他。柳长青失了脸面,索性父子三个堵在慈安堂的门上,管柳银豆要“传家宝。”
很快地,慈安堂外面就围了一圈人。连在赌坊里睡觉的周成都惊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鸳鸯》和《娇娘》同期更,作者在普通话和微方言切换切糊涂了。。。。
昨天因为数据渣导致心情差点崩了,哎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我也是个写文写了这么久的人。今天早上刚想停更发请假条来着,结果看到小天使们都来支持,写很好的评,或者简单有力的鼓励的话,艾玛真的好温暖,好感动。银豆豆的故事会沿着既定的路线继续走下去,不会为迎合市场做改变,就是这样。
此外,双坑同更比较费力,毕竟隔壁那种甜到齁的文写起来更轻松。哈哈哈,《娇娘》这边我大概可能会真的请假调整一下章节(字数太多啦),会提前跟大家说的,《好喜欢》这几天都会更,所以还是有文看哒。
越想跟大家说点什么,就越不知道说什么。就来个最简单的吧:爱你们。
☆、第二十三回
医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周成拨开人群走进来的时候,柳长青父子正准备进慈安堂,后院负责洒扫搬运的几个女人拿着扫帚短棍堵在医馆门口,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柳银豆的三个徒弟站在门扇旁边,丝毫不畏惧男人的威胁挑衅。
桃花杏花首当其冲,“我说你们不认字吗?旁边都写着呢!男人一律不让进,你们还往里冲,臊不臊?”
柳长青说,“这是啥狗屁规矩?还由着你们定章程了?”
“这是老先人(祖宗)定下的规矩,男、女、授、受、不、亲,不服你问先人去!里面的女人等着做检查,你们进去干啥??”紫草忍不下去了,干脆撕破脸皮,说话清脆掷地有声,颇有几分她姑姑的气势,“我柳紫草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我师傅看诊,人命关天不能耽搁,你们能不能要些脸?”
柳长青一把将紫草拨到一边,“你个碎女娃娃胡搅缠啥?叫柳银豆出来说话!我是她二叔,不要长了本事还能着上天哩。”
周围的看客们对插着袖筒子看热闹,看的稀里糊涂的。“咋回事嘛?到底咋回事嘛?都是郎中一家人,哎哟哟哟咋闹上了嘛?”
柳银豆打发了病人,从慈安堂正门里出来,站在最前面的台阶上,双臂抱胸,一脸看耍猴的表情。正好周成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先是和柳银豆对视一眼,发现她神态轻松,放心不少,转而又对柳长青说道,“柳先生是我们慈安堂专门请的坐堂先生,也是咱凤鸣县唯一的女先生,平时治病救人都忙不过来,咋就惹上是非了?”
他在众人面前特意用先生二字称呼柳银豆,表示他周成对女先生的格外重视,同时也是给大家提个醒,谁要是给柳银豆和慈安堂寻麻烦(搞事情),就得先掂量一下。
柳长青见人越围越多,总觉得自己还占着理,就跟大家简单解释一下,还是从前对着柳银豆说的那一套老话,完了又强调,“乡党们,我柳家世代行医,传下来的医书古方归我柳家所有。我侄女柳银豆,她拿走医书学了古方跑来医馆坐堂。这个嘛,我就不说咧,治病救人各凭本事,但是我们柳家祖传的东西本来就不能外传嘛,她嫁到杨家,我从她手里要回属于我柳家的东西,她赖着不给。你们给我评评理,这合不合道理?合不合规矩?”
众人有点头的有摇头的,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传家宝咋能给女子娃?”
“就是嘛,柳先生呀,这传家宝为啥在你侄女手里?当初为啥没给你嘛?你爹你哥当初咋想的?”
柳长青听得尴尬,早就备好了说辞,“哎呀呀,我当时不在家。我爹给我哥,我哥就给我侄女了,哎呦,我哥心大,自己不做郎中,我侄儿不做,我们柳家又不是没后人(儿子),我还做,我两个儿也做嘛。”
中间又有人议论,“这。。。。。。。给了谁就是谁的吧。给了女子娃的东西再往回去要,嗯嗯。。。。。。。,不占着理。”
有几个柳银豆医治过的老婆子路过,听了一言,亮着嗓门说,“你们这些大汉(男人)净欺负女人哩,慈安堂的女先生品德高尚,平白无故拿传家宝谁信?我前儿个还听说,这柳郎中舔着老脸跑去杨家湾要书,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医书是女先生的嫁妆,那就是女先生的,现在看女先生发达了,一个两个的都想占便宜嘞,啧啧,把这号人还能算男人?还不如个二尾子(阉人)!”
看客们爆笑,“哈哈哈哈,这几个婆娘说的在理。”
言论很快分成了两拨,几个老婆子给柳银豆帮腔说话,但看客们男人多,站在柳长青这边的到底多些,也有站在中间和稀泥(调停)的,劝柳银豆,“女先生,一笔难写两个柳字,你都把本事学下了,要书没有用,那书就还给你二叔吧。你医术高,但是你又死活不肯给男人看呀,这不是把人命耽搁了嘛,还不如让老柳先生把你这身本事也学下,给男人看总方便些,治病救人,都是积德行善哩。”
这几个和稀泥的倒说了实在话。整个杨柳镇都没有比柳银豆医术更高的先生,她治各种疑难杂症,三五天能治好的病人,得同样症状的男人在别的郎中手里得拖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或者拖着拖着就拖死了。因为柳银豆不肯给男人治,她几个徒弟也时时跟人强调,只要是女人,师傅会尽本事治,但是男人生病趁早做别的打算,就算病死在慈安堂门口,师傅都不会看一眼。
“你们说的倒轻巧,我一个妇道人家,给男人看病摸摸揣揣的,老先人从坟堆里跳出来骂我不知羞耻咋办?”柳银豆冷笑。“哎哟我可不敢,真不敢。”
周成听着柳银豆阴阳怪气的腔调,转头看她倚在门框上,从身后拿出本破了角的旧书扬一扬,“今儿个不管你们说啥,我都不能给。我妈活着的时候拿这书夹鞋样子呢,后来就给我了。我爹我两个哥都晓得这事情,当时大家都没有意见,现在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有啥意思?书是我爹我妈留给我的念想,能随便给人?哦,对了,也不是说非要拿在我手里。我爹过世的时候说了,我一个女娃没爹没妈疼,以后日子怕是苦的很,也没啥给我留的,就给我一包银针,一本书。这书由我做主,等有日子过不下去的一天,就卖钱换粮活命呢。”
“哟哟哟,一本书嘛,能换多少钱呢,你个瓜女子(傻姑娘),叫你爹哄了。”有人起哄。
银豆眉眼一挑,“能换三百两银子。我爹说我就算把书卖给旁人,他也没意见。反正没有三百两我不卖。你们也看见了,我二叔胡闹我招架不住,你们谁要这书,我卖给他,也把我的麻烦免了。”
柳长青急眼,“传家宝不能卖!你怕想挨打哩!”
柳银豆的眉眼拉下来,说话还是慢条斯理,“你们谁有能耐,今儿动我一指头试试。柳长青,我们上县衙打官司都成,书我宁可卖到别人手里,也不给你。”
柳长青的两个儿也在一边帮腔,“打官司就打官司,你打不赢!”
周成听来听去,听了个大概。站在中间说,“要是打官司的话,我们慈安堂柳先生能打赢。肯定能打赢。”
众人都不明白了,“为啥?明明赢面一人一半嘛。”
“咱们这地方的人天天埋头下苦熬日子,哪晓得打官司的门门道道?”周成说,“我年头上邻县进货,才晓得世事和从前不一样了。朝廷的律法都改成新的,上头黑纸白字明写着女人家的财物由女人做主,女人和男人一样,都能继承家产,男人不能强要。抢占女人财物,罚银是小事,判你做劳役三年五载都回不来。哎,你们都不晓得,朝廷的律法现在都向着女人说话,女人还能掌家拿权,世道变了。”
看客们一下子安静了。老皇爷驾鹤西游,新皇爷坐龙椅,换年号,人人都晓得,可这朝廷改革关乎民生的大事,他们几乎听不到。好端端的,世道向着婆娘女子干啥?这不是反了纲常了嘛。
“周东家,你没哄咱吧?”柳长青的眉毛都拧成一股子了。有周成替柳银豆挡着,他就算领着两个儿,也不敢明抢。如果周成所言不假,要是去县衙打官司,他一个铜板都别想赢回来。
别说周成,柳银豆都相当吃惊。
“乡党们,咱们这地方穷山恶水,消息闭塞,我是外头听来的嘛。邻县县太爷的师爷跟我有几分交情,我亲眼见过文书,还有城墙上贴的榜文告示,绝对错不了。”周成见众人半信半疑,又补充道。
“律法是律法,家法是家法,老先人手里留下来的传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柳长青虽然这样说,总归失了底气。
看客们围着医馆不肯让路,等着看病的女人进不来,银豆觉得浪费时间,举着手里的旧书给大家看,“书在我手里早晚不得安生,今儿个卖掉我就踏实了。你们谁拿着都行,以后用来治病救人也是功德一件。谁要啊,三百两银子,立马拿着去。”
没人要。
这么多人,立马能掏得起三百两银子的,只有周成。周成猜不透她耍什么花样,但能看出来,她的传家宝她是真的不想再拿了,但是也不会白给柳长青。
没有人说话,周成给柳银豆一个台阶下,“柳先生,要不你卖给我吧。”
“痛快。”柳银豆笑两声,声音利落干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场的都给我做个见证。再想要书的,就从我们东家手里买去。”
“成。”周成见她眉开眼笑,心情也跟着舒畅。
“等着!”
柳长青终于沉不住气,“周东家,我柳家的麻烦事,还是我柳家自己解决。她不就是要钱么,三百两,这钱。。。。。。。。我出了!”
周成看柳银豆,柳银豆交着两条胳膊,笑的合不拢嘴,他突然就明白了几分。
这小媳妇心眼儿多呀。
“君子成人之美,我不争。你们叔侄交割。”周成说。
事情落了定,看客们也就慢慢散了。柳长青跟柳银豆说,“我没有钱,银子先欠着。”
柳银豆的脸又垮下来,“不能欠,买不起就算了。”
“为啥?你不是给谁都欠账么?”
柳银豆眉毛又挑,“你听谁说的??不可能!你到十里八乡打听打听去,我柳银豆这儿只准女人欠账,男人一概不赊,你到底买不买?不买算了!我手里有书还寻不到下家么?”
她也不搭理人,说完领着徒弟们转身就进了医馆。
作者有话要说: 挣扎更新,快来表扬我(*^▽^*)
估计这张大家会有疑问,不要紧的,下张答疑解惑,有不明白地方的可以问哈哈哈,剧情抓紧走起,屋里银豆豆该谈婚论嫁喽。
☆、第二十四回
柳长青担心夜长梦多,东凑西借弄了三百两银子,把柳银豆手里的书拿走了,父子三个回到柳家湾,家里的田地已经归债主,值点钱的也都被拿了个一干二净,仅剩的三口窑洞也被人占了。
父子三个搬到柳家湾矮坡下废弃的土窑里住着。大概是因为宝书在手,柳家父子对未来的生活,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慈安堂医馆旁边的偏房内,周成将柳长青短时间内凑齐的银两交给柳银豆。银豆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原先卖书时那样得意。她一口一口喝热茶,一口一口吹热气,慢条斯理。
“东家喝茶么?我喊我徒弟给你也倒一杯。”柳银豆见他笑而不语。知道今天这出戏周成出了不少力,怎么着口头上也要对他好一点。
周成摇摇头,说,“银豆妹子,你是不是缺钱?你缺钱给我说嘛,要多少我都给。”
周成发现自己对柳银豆的关心,不知什么时候起,超越了他对他妈何彩芍的关心。在看到柳银豆拿书卖钱的那一刻,他恨不能告诉她,银豆你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
“也不是。”柳银豆盯着桌子上银光闪闪的锭子,说,“周大哥,先头你说朝廷改了律法。你说朝廷为啥要向着女人说话?以前没有这规矩嘛。”
周成笑,“因为才坐上龙椅的新皇爷是个女人,当然向着女人说话。”
“。。。。。。。啥???”柳银豆的茶差点喷出来,简直闻所未闻。“这么大的事情,咱这地方的人咋都不晓得呀?”
“凤鸣县的县太爷是去年新皇爷登基的时候贬到咱们这穷地方的,懒政,破罐子破摔,朝廷好些关乎民生的动向都给老百姓不传达。”
“那你咋晓得?”
“我挣钱做生意,这些年到处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灵光些(机灵点),能在杨柳镇铺下这么大摊子?”周成坐在银豆对面喝茶,看着她一双凤眼翘翘的,带着几分好奇,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描一下。
还好他忍住了。忍不住的是他喜欢柳银豆的那种心情,“咱这位新皇爷呀,大刀阔斧地整,那律法上还说了,支持寡妇改嫁。寡妇改嫁还能领赏钱,谈婚论嫁,除过父母之命,也得儿女同意,你看看,现在女人能当家做主呢。银豆啊,你忙归忙,趁着这股好风,也得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嘛。。。。。。”
他佯装不经意的试探,柳银豆则是不经意地回答,“原来是这。这样也好,我的婚事嘛,有没有这律法,都由我做主呢,旁人管不了。”说完了又接着感叹,“只不过,老先人留下来的传统和规矩那都是树大根深,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完的,哪怕新皇爷再向着女人说话,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呀,要真有女人都能替自己当家做主的那一天,也不晓得啥时候了。”
周成道,“你看你,想的就比旁人多。万事开头难,后头就好了嘛。”
柳长青闹一场,闹得天都黑了。银豆急着回家,没跟周成继续聊,准备走。周成觉得天黑路不好走,想送银豆,却遭到拒绝,只好无比遗憾地说,“妹子,你如今正招人眼红,世道远没有你想的那样太平,无论如何都要注意着点。”
银豆点头,“多谢周大哥关心。我还有二黑跟着呢。怕啥?”
天天往杨柳镇上跑,为图轻省,银豆又托周成给自己从镇上买了头小毛驴,每天早晨骑着去杨柳镇,太阳落山之前,又骑着回杨家湾。赵氏不放心她独来独往,总叫大黑跟着,前两天大黑下了四只狗崽子,离不开窝,赵氏又叫二黑跟着,倒也没出啥事。
银豆脱掉医馆坐堂穿的白衣绿裤,穿上赵氏新做的细布衫,跨上鞍子,鞭子一甩驴屁股,毛驴哒哒哒跑起来,二黑跟在后面跑。周成不放心,骑上马远远在后面跟着,一直跟着柳银豆出了杨柳镇。
周成调转马头,回了如意饭馆。他最近赌坊去的也少了,倒把正经生意看的比来钱快的赌坊还重要。何彩芍在饭馆里等他一起吃饭,周成进来洗了手。何彩芍便问,“我听说今儿个慈安堂闹起来了。”
“嗯。”
“银豆没啥事吧?”
“没有。她拿的稳着呢,她二叔自己挖了个坑,跳下去了,银豆还顺势推他一把,这女娃子,啧啧,了不得。”
何彩芍还是担心,“你说的倒轻巧,万一出事情咋办?你得护着!”
周成说,“妈你放心,出不了。”
何彩芍说,“你把人娶回来我就放心了。啊哟你啥时候跟人家说嘛,我都急死了。”
何彩芍的丫鬟小翠端着饭盘站在门口没进去,听母子俩说话,心里挺不是滋味。她本想近水楼台,傍上周成这棵大树,过点更舒心的日子,可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唯有心里盼着那小寡妇千万不要答应才好,她可比谁都清楚,周成就算娶了别人,弄不好她还能混个小老婆当当,但要是柳银豆,就什么念想都没得捞。
小翠定定神,端着饭盘进屋,周成就坐在他妈对面,说,“妈我开不了口,要不你去给我说吧。你们女人家在一起,方便些。”
何彩芍心里一抖,“不晓得为啥,我也觉得不好说。你个男人家,胆子壮起来自己说嘛。”
周成“嘿”的一声,“那就再等等。医馆的生意坐稳了再说。”
何彩芍也说,“就怕等不到,旁人抢先了。你放机灵些,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告诉我,我要是能拦住,一定替你拦着。”
何彩芍猜的没错,确实有人先下手为强了,不是别个,就是十八里铺老谭家。
老财东没有亲自出马,趁着女人周氏派管事老婆子来银豆这里取药丸的机会,打发整个凤鸣县最能说的媒婆子来打探口气。
彼时银豆还在杨柳镇和柳长青对峙。赵氏在家,接待来客。因为柳银豆走之前已经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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