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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难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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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不下去,银豆爹和银豆妈商量,离开老家,另寻一条活路。银豆爹有个兄弟,也就是银豆二叔柳长青,住在凤鸣县杨柳镇柳家湾,听说日过还过得去。银豆爹就跟家里说,“我有个兄弟一直在外乡做游脚郎中,如今在凤鸣县柳家湾落户,不如我们去投他吧。”
  银豆的两个哥哥都成家了,娃娃们跟在屁股后面一串又一串。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出门,跟着沿路的逃荒队伍,边走便乞讨,路上的磨难不堪回首。饥荒年景,瘟疫横行,半道上柳银豆她妈就死了,快进凤鸣县的时候,柳银豆爹熬不住也死了。柳银豆当时病的也很重,半夜昏过去,两个哥哥都准备埋她,结果她做一场怪梦,自己又醒来,银豆两个哥心有余悸,“银豆命硬呀。”
  爹死了,妈死了,银豆病好没几天,大哥柳金槐和二哥柳玉槐着手分家。分家之后,柳金槐屁股一转,带着媳妇儿子折回去往南走投奔邻县媳妇娘家,就把柳银豆撇给柳玉槐了。柳玉槐带着媳妇娃娃还有妹子银豆继续往柳家湾走。
  柳家湾和杨家湾相邻,和杨家湾不同的是,柳家湾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是逃荒外来户。柳银豆的二叔一家四口在柳家湾其实也过得紧紧巴巴,柳玉槐来了之后,柳长青看在死去的亲哥哥面上,只帮衬着柳银豆二哥在柳家湾开荒箍窑洞,再没能力接济其他。
  银豆跟着二哥过,有时候给二哥家干活,有时候给二叔柳长青家干活。正好有天银豆二叔去杨家湾给人看病,银豆去后坡上挖野菜,顺道跟着走到杨顺田家门口,杨顺田的奶奶杨赵氏从她二叔手里买了几个药丸子,看见银豆滴溜着眼睛四处看,就笑着跟银豆二叔说,“柳先生,你家这女娃长得心疼(漂亮),愿不愿意给我们田娃当媳妇呀。”
  柳长青都没来的及说话,银豆就跳出来说我不愿意。
  赵氏一个劲儿地笑,咋不愿意咧?
  银豆二叔把银豆一瞪,银豆便不吭声了。银豆二叔留了个心眼,回到柳家湾就把杨家要娶媳妇的消息透漏给银豆二哥柳玉槐。
  柳玉槐其实也不想负担银豆,家里都揭不开锅,这么大的妹子,爹妈从小给惯的,种地开荒指不上,做饭针线更差劲,一天到晚拾点野菜了事,留着是个拖累哩,嫁出去还能拿着聘礼缓和一下眼下的贫困日子。于是当即做主把柳银豆用二银子两斗麦子卖给杨顺田家。
  柳银豆起初非常不愿意,没少挣扎,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爹她妈病死在路上,也没人护着她。等见到杨顺田,才晓得杨顺田还没长大,还要等几年再圆房,不由得松了口气,便由着二哥做主了。
  银豆嫁过去,没少恨她二哥,也时时琢磨着,先就这么过,等有好机会,凭自己梦里学到的手段挣些钱,能说通杨顺田另娶最好,说不通还了人家的礼金,然后卷铺盖跑路,既不用亏欠杨顺田,也比待在哥哥家有活路。
  结果还没等杨顺田长大,他就死了。别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银豆,银豆也想假装自己很可怜配合一下大伙儿,可是她装都装不住,除了有点惋惜杨顺田的死,大多数时候她别提多畅快了:守寡多舒坦呀,不用伺候男人,也不用和男人一个被窝里睡觉,更不用被男人使唤。旁的女人需要男人,她柳银豆,一万个用不着,从心上到身上,都用、不、着! 
  装不住,柳银豆干脆快快乐乐高高兴兴地过着。杨顺田家说不上富裕,但是管她的饥饱没什么问题。奶婆婆赵氏已经守了二十多年寡了,她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贤惠寡妇,也是整个凤鸣县近百年来唯一一个得到朝廷嘉奖贞节牌匾的女人。除了那个什么表彰贞烈的牌匾,凤南县还给赵氏奖励六十两银子呢,杨氏一族也树立她做全村妇女的榜样,每年都派人帮衬她家的地,每三年还补贴赵氏一斗口粮。
  银豆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买卖一点也不亏,她有样学样,准备接赵氏的班,将守寡进行到底。
  谁知道守了几个月,她就出了事。其中过程暂且不提,因为妇徳问题羞辱了杨氏宗族的脸面,被杨家捉住倒掉在祠堂前的老槐树上,挨了三十鞭子。到了夜里,树枝断了,她一头栽下来,伤到脑袋,血流如注,昏迷不醒。
  赵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带回窑屋里,不休不眠照顾她两天。她醒来之后,赵氏淌着眼泪对她说,“银豆唉,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奶奶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嫁了吧,咱再不敢受这罪咧。”
  银豆躺在炕上,睁着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嫁,我要守寡,守一辈子寡。”
  “瓜娃娃,你还年轻,别走我的老路,你不晓得,我这路也不好走呀,但凡有个变通,我也不会有现在。”赵氏抹着眼泪地劝她,“再说,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旁人戳着你脊梁骨说嘴哩,你守着还有啥意义嘛。”
  “奶奶,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给你养老送终。这个寡我还就守定了!”银豆说,虽然她守寡的出发点和赵氏的并不一样。
  银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剪子把头发绞了,绞的干干净净。她之前借着给何彩芍做玉肌膏的便利,要了不少药材,银豆就从这些药材里捡了有用的,配好了喝下去,或者做成膏抹在伤口上。不到一个月的光景,银豆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杨家湾。
  银豆也没有浪费她剪下来的头发,她在村里遇到货郎的时候,拿头发换了好多绣花线,还有大绣花绷子给赵氏用。
  杨家湾的人都拿白眼翻她,她反倒乐呵呵的。她昏过去那两天做了很长的梦,梦到了更多的东西,梦中的那些场景零零碎碎拼凑起来,仿佛就是一个人从师学医的半辈子,而这个人,或许就是另一个自己。她清楚地记得梦里面,师傅说,不要怕没脸。你要记着,人有时候就是被所谓的脸面压着,所以活的特别累,其实没脸了,反倒自由了。
  银豆觉得很有道理,站在自家土坡上晒太阳的时候,吼上一嗓子,心情格外舒畅。虽然被吊起来打了一顿,可是却因此得到了更多的自由。没错,失去脸面之后,她比以前,更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银豆说白了就是有轻度厌男症和重度x冷淡,这是心理毛病,也是她想借守寡为名保持单身的原因。这种心理病跟上辈子有关系,等她的梦做全了,答案就出来啦。
小天使们不用担心银豆的个人问题,以后男主会特别努力哼哼哈嘿,然后就可以治好啦。
小剧场:
狗蛋蛋:请问看见我的那啥事什么感受?~( ̄▽ ̄~)~
银豆豆: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点想吐(?ω?) 
狗蛋蛋:_(:з」∠)__(:з」∠)_
ps:昨天红包没发完,今天继续发,发完为止,快来冒泡啦。
感谢墨念的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竹瑾和流梦绝的地雷么么哒。

  ☆、第七回

  
  杨家湾以前是有学堂的,后来不知怎么总请不到先生,娃娃们也不好好念书,族里不张罗,族学就废了。邻村的柳家湾比杨家湾穷,就更没有了。村子里光阴(生活)好一点的人家送娃上学会去远一点的十八里铺或者王家庄上私塾,还可以去杨柳镇的杨柳学馆。杨柳学馆是镇上一个落第秀才办的,他考了三次都没考中举人,后来就开馆教学,倒培养了不少优秀的学生,这些学生从学馆学出来,大概三分之一通过县试变成了童生,童生里又有三分之一的人考上了秀才。
  教书的老秀才因为这个在十里八乡都有了名气,慕名求学的也多,他收的束脩也比同样教娃娃念书的其他先生都高。杨家湾里日子过的去的人家,都会把男娃送去私塾或者其他族学念书,或者再多出点钱送去杨柳学馆。能念出来的就继续念,念不出来就回村种田伺候庄稼踏踏实实过日子。
  杨狗蛋打小痛恨念书。到了上学的年纪,还赖在山上放羊不肯去。他爹杨昌端就想,娃娃还小,那晚些再念,等狗蛋长到九岁上,放羊放牛放骡子,跟着大汉种田上山打狼套野狐子都是好把式,他干啥都愿意,就是不肯念书。杨狗蛋他爹没辙,把他从山上捆回来一顿打,说,“你还胡跑啥?明儿个跟上我去见先生,再不听话,我就熟你的皮①!”
  杨狗蛋当时年纪小,被收拾过几次就吓住了,他爹是杨家湾最让人望而生畏的人物,那之后族里给狗蛋排了学名,叫杨敬宗。杨敬宗同杨氏其他两个男娃娃杨敬义,还有晚他一辈的杨顺举一同去了杨柳学馆进学。
  如此一晃几年,杨敬宗除了认得书本上的字,学习远不如堂兄杨敬义和堂侄杨顺举,迫于父亲杨昌端的威严继续在学馆里念着,念到教书的老秀才都快忍不下去了:这娃娃不是念书的料呀!咋不打发回去种地嘛,真头疼!
  老秀才前一阵子因老母亲生病请了几天假,昨天杨柳学馆复课,杨敬宗忙着给赵氏耕地而来迟,赶上下午课堂上习毛笔字帖,杨敬宗趴在桌子上打盹,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柳银豆张嘴骂他骂个狗血碰头,骂他不赔鸡娃,骂他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他发怒而惊醒,不小心打翻桌上墨汁,糊了一脸,又泼了一身。于是跑出去洗脸,看见学馆院子里鸡飞狗跳,心里有了计较。
  “先生,我衣裳弄脏了,不能穿,能早些回去换不?”
  老秀才挥挥手,摇着头表示惋惜,其实心里恨不得他早些走,倒不是说他上课捣蛋影响别人,关键是杨敬宗这娃娃你教啥他都学不会,白白折损了他的名望。
  杨敬宗收拾书包,杨敬义在旁边呼叫,“狗蛋,你刚来就走?”
  杨敬宗点头,“你走不?要走一撘走。”
  杨敬义不敢走,他也是被他爹打着来念书的,要命的是他爹还在这里安插耳目,走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杨顺举想走,他学的好,觉得习字帖浪费时间,还不如跟着十二叔出去透透气,谁知杨敬宗拉着脸说,“你娃娃家正要好好念书,走啥走!”
  虽然都是同窗,他比杨敬宗还大些,可杨顺举一个当晚辈的,还得听他叔杨敬宗的,老老实实在先生眼皮子底下待着,有风吹草动就即时报告。
  杨敬宗骑着毛驴一出学馆,就把包里的砚台拿出来卖了。买完之后,在回杨家湾的路上,又买了一只下蛋母鸡,倒绑了鸡爪子,闷在粗麻袋里一路提回了杨家湾。
  他先回的家里,他爹不在。家里他妈王氏在炕上躺着,他换了身短衣,进去问候一声,“妈,你咋样了?”
  王氏看着不大有精神,淡淡嗯了一声,“好着哩,狗蛋,你今个咋回来的早?”
  “先生放的早。”狗蛋说谎眼睛都不眨,说,“妈,你缓着(歇着),我出去一下。”
  王氏在后面絮絮叨叨说的话狗蛋都没听见,也不在意。反正他和王氏感情上也淡。他拎着鸡从门里出来,就往杨家湾西头跑。一路跑一路想,还了欠柳银豆的,人就轻松了,不然干啥总想着柳银豆跟他要鸡娃的事情,胸口像挂了个石头疙瘩,取都取不下来。
  杨家湾的最西头,只住着柳银豆一家子,跟她家离的最近的那一家,也隔着几十米远,中间零零散散长着粗壮的杨树和槐树,还有一片菜园子。过了菜园子,拐过去上了斜坡,就到院门口了。
  “婶子?婶子在家吗?”狗蛋拎着鸡喊了一嗓子。
  银豆听见外面响亮的声音,从窑洞里出来回话,看见杨狗蛋站在自家门口,不咸不淡地问,“你咋又来了?”
  “我婶子呢?”狗蛋瞪了她一眼,问道。
  “给前头栓子妈叫走了,刚走。你要寻她,上栓子家寻去。”
  狗蛋想离开,又觉得不对,他来还鸡,无非是堵着柳银豆的一口气,当着柳银豆的面还了这笔账,从此跟她老死不相往来才踏实呢。
  “我。。。。我来就是。。。。给你还鸡娃来的。”狗蛋清清嗓子,尽量在柳银豆面前摆出个威严的样子,衬托他作为长辈的派头。他抬了抬胳膊,把手上提着的母鸡给银豆看,“这鸡也不用等着长,就能下蛋。下了蛋还能孵鸡娃,鸡娃还能下蛋。你拿上,咱们两清。”
  说着给母鸡两只爪松了绑,鸡被倒着提了大半天,猛地松开,倒在地上,挣扎两下,翻起来扑腾着翅膀,连跑带飞,似乎要夺门而出。
  “喂喂快把门关上!”银豆来不及细想,看见狗蛋堵在门上,急得跳脚,“别让它跑了!”
  杨狗蛋倒是麻利,一抬脚就将两个门扇唰的合上,鸡被堵在门里出不去,发疯似的乱窜。
  银豆惊得合不拢嘴,“妈呀,。。。。。这。。。。鸡咋啦?。。。。。这。。。。是母鸡不?”
  杨狗蛋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得意,背着手装大汉(成年男子),“咳,当然是!这是方圆百里最攒劲(精神)的母鸡。你看那劲头就知道了嘛。”
  柳银豆没见过扑腾地这么厉害的母鸡,顺手操起个棍子准备往鸡窝里轰,还没轮着打上,母鸡脖子上毛竖起来,凶相毕露,扑过来好像要咬她。
  “——哎呀呀!”
  柳银豆棍子乱挥,挡不住母鸡猛烈的攻势,柳银豆防不住,被扑上来的母鸡在手背上狠狠啄了一下。手背上顿时破个小口子,血都流出来了。
  鸡不肯罢休,还要跟她斗,柳银豆毫无准备,见狗蛋靠院墙边上站着,跟看戏似的看她,气的冒烟,“狗蛋你愣着干啥,还不帮忙?你是给我还鸡还是故意给我寻晦气?!”
  狗蛋也没反应过来,他知道有些鸡天生凶狠,但他是没遇上过。这会儿看鸡欺负柳银豆,有些傻眼。没想到柳银豆这么张狂的人连个鸡都拾掇不下,到把他欺负的说不出话来。
  他跑过去抓鸡,鸡闪躲,柳银豆借此脱身,蹿回窑屋里。鸡怕狗蛋,狗蛋追,它就跑,满院子绕圈圈跑。不一会儿柳银豆从窑里出来,鸡见势又开始扑柳银豆,柳银豆手掌灵巧一翻,“你个狗/日的,我就不信把你治不下!”
  刚跳起来的鸡啪塔一声跌在地上,动弹了两下,蔫了。
  “。。。。。。。死了?”狗蛋上前去翻,发现鸡脖子上扎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死了最好,我今晚炖着吃!”
  柳银豆叉着腰站在窑洞门口喘气,这么凶的鸡她也是头一次见,见狗蛋把个鸡翻来翻去的看,莫名来气,“狗蛋你是不是存心整我呢?”
  狗蛋站起来摇头,柳银豆不肯叫他十二叔他已经彻底无奈了,“没有。我咋晓得它这么厉害,反正我给你还了,要死要活你处理。以后你再不要找我的麻烦就成。”
  柳银豆冷笑一声,“成。你厉害。”她刚才跑热了,脑袋上头巾干脆扯下来扇风,“咱们两清。”
  狗蛋看着地上的鸡,还不忘惊叹刚才柳银豆出手那一下子,说,“你才厉害呢,一针把鸡扎蔫了!”
  他没有讽刺的意思,确实对这一手表示了由衷的佩服,可是再看柳银豆,她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样子,手上的血顺着腕子留到袖子里,还不停地扇着风,她另一只手还叉着腰,脸蛋儿跑得红扑扑的,时不时擦一把汗,狗蛋这才发现柳银豆的头发和别人不一样。
  这个别人也包括他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的头发长长了,到了年龄,梳的整整齐齐,在头顶上挽个髻,女娃一般都会编成辫子垂在身后,成了亲的,都会盘在脑后,拿头巾盖起来,这柳银豆倒好,头发只有一寸长,还夹杂着暗红色的结痂,简直触目惊心。
  “你。。。这头发。。。。。”他对此表示根本无法理解,方才晓得她脑袋居然受过伤。
  “咋?你对寡妇的头发感兴趣?”柳银豆阴阳怪气地问他。
  狗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不敢接话,一接话她还不定怎么挖苦他呢。这柳银豆和别人太不一样了。怎么看怎么不一样,她满脸都是不屑,穿着肩膀打了布丁的粗布短衫,肩背却挺的笔直,明明瘦削如柳,那气势倒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无端让人觉得她说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没有黑暗没有龌龊,仿佛就是一直清清白白活在太阳光底下的人,自信且耀眼。
  其实他以前就觉得她大胆张扬,但现在除了这种感觉,还夹杂了强烈的好奇心。
  “哟哟,咋还不走?留在我家等着吃炖鸡肉呀?”银豆见狗蛋愣神,难免挖苦他一句。
  狗蛋囧极了,看见柳银豆不怀好意地笑,有点恼,“我就走。你以后可不能再管我要鸡娃。”
  “你放心。我保证不要。我都要害怕了。”柳银豆说,她其实并没有真的要杨狗蛋还什么,没想到这半大少年当真了。
  “嗯,那我就走了。你跟我婶子也说一声。”狗蛋临走前,又忍不住转头看一眼,从柳银豆的头发看到柳银豆的手背,破天荒说了一句,“你手背伤了,小心不要碰水,找个干净布子裹一下。”
  “嗯。”柳银豆面无表情地点头。处理伤口,她可是行家。
  狗蛋从柳银豆家出来,发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他是还了鸡,心里放下了负担,可柳银豆那一头短发还有她利落的姿态,着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关键柳银豆还不给答案,真是越想越让人着急,越想越是挠心挖肺呀。
作者有话要说:  ①熟皮:原本是个手艺。以前人们也说成“硝皮子”,过去的人用草灰泡水后,把晒干的皮子“烧”熟,再把皮子阴干后皮子就软了,毛在皮子上也就比较结实了。这里其实是骂人的话,就是要狠狠地惩罚或者收拾的意思。大家还有其他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会一一解答么么哒。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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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尽最大努力坚持日更,存稿用完之后看数据吧,小天使们请放心,不管怎么说,作者一定会咬着牙把坑填完哒。
ps:感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和地雷么么哒。

  ☆、第八回

  
  狗蛋送的那只鸡并没有死,但是从此以后就老实多了,一心一意卧在柳银豆家鸡窝里下蛋。
  柳银豆就着狗蛋耕过的二亩地,和赵氏两人搭手种了土豆,地瓜,白菜萝卜之类的,地头上又随手种些葱和大蒜还有韭菜。骡子车拉水浇地之后,耕种的事情就结束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平时无非铡草喂骡,赶鸡逗狗,推磨碾麦,扫院挑水,这些稍微费力气的银豆当仁不让的做,她被爹妈惯过,但自认不是娇养过的女娃,活做的虽不好,但也难不倒她,家里其他的零碎活奶婆婆赵氏一揽子包了。家口小,活少,银豆有的是时间认真回忆梦里学过的医术以及经手的病例。也开始仔细研究药材,白天还领着大黑或者二黑上山坡寻找可入药的野花草,利用现有的条件试着炮制药丸药膏。
  她脑门上的结痂已经脱落,头发又长长一截,在自家院子里的时候,也不裹头巾,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赵氏做了双绣花鞋给她,用了天青色的鞋面,花线绣着寒冬腊梅在上面,栩栩如生。银豆舍不得穿,套在脚上走了两下就脱下来了,“奶奶,这太好看了嘛,下不去脚呀。”
  赵氏乐呵呵地,又开始打鞋褙子,“你放心穿,奶奶给你再做。”
  “奶奶,你咋给你不做一双?”
  “正做着哩,明儿个就做好咧。”
  赵氏说话,手却不停。她从前是正经的富汉(有钱人)家的小姐出身,不需要像乡下的女娃一样出门下苦做农活,就待在家里养着,除了认几个字外,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做两件事,那就是学习茶饭和针线,对富汉家的小姐来说,只有这两样拿得出手,将来才会为谈婚论嫁添加筹码。赵氏针线活没得挑,以往村子里不少女人跑来家里学样子,有时候也托赵氏给家里准备娶媳妇的人家帮忙做鞋做衣裳,然后他们会送点柴火或者帮忙做点农活作为回报。
  柳银豆把鞋又套在脚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越看越喜欢。赵氏也高兴,问她,“银豆哎,你还想要啥花样,奶奶给你绣在上面。”
  “啥都行。”
  天气晴好,银豆决定穿着新鞋去杨柳镇买药材,例行问赵氏,“奶奶,今个杨柳镇有大集,我听说有戏班子在皇姑庙附近唱梆子腔呢,我俩一撘去看看嘛。”
  “奶奶在屋里照门,你领着二黑去吧。”赵氏把剪好的鞋褙子放在针线笸箩里,起身去灶台,“饭吃了再去,今个给你烙油馍馍。”
  赵氏早上就揉好的面已经发起来了,揪成一个一个拳头大小的面坨坨,小擀仗擀成圆形,抹一层熟猪油,撒上盐和葱花麻椒,揉在一起重新擀成好几层,放在刷过油的热锅里慢慢烙,那香味渐渐就飘出来了。
  家里自从有了麦子,饭食改善了许多。
  银豆跑出门去坡底下摘了些长得正好的野苜蓿菜,锅里烧开水焯过,捞出来拌上醋和盐,滴上熟好的菜油,就可以吃了。中午祖孙二人围着炕桌,就着清爽可口的凉拌野菜吃热馍馍。大黑二黑突然汪汪吼起来,门外传来孩子吓哭的声音,银豆放下筷子,跑出去喝住大黑二黑。
  大黑二黑继续趴在院里晒太阳。门口站个大肚子女人,拿着一个包袱,领着三个娃娃。
  “她姑姑,我来看看你。”
  女人笑的忐忑,偷偷观看银豆的脸色。三个娃娃闻着院子里飘出的香馍馍味,牵着女人的衣角,说,“妈,我饿。。。。。。”
  这是银豆的二嫂吴氏和她的三个侄子侄女。
  银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进了门。她和两个哥哥的关系以前还是不错的,大哥二哥年长她许多,两人各自成家以后,对她疏远了很多。她不怨他们,各家有各家的日子,没有爹妈,她就是单出来的那个。大哥一家远走他乡,再无音讯,二哥柳玉槐自行把她卖给杨顺田之后,她恨了好些天,不是因为把她嫁给杨顺田,而是因为在婚嫁这件事情上她都不能为自己做主,虽然论起理来,人人都觉得爹妈死哥做主也算正常,可心里总难咽下这口气,除了怨她二哥,有时候也埋怨这狗/日的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
  当初离开柳家湾来杨家湾的时候银豆曾当着二哥的面说,“你卖我那二两银子两斗麦子,我一粒一个铜板都没捞着。以后我就和你们没瓜葛了。”
  柳玉槐说,“银豆你说话太难听,我也是为你好哩。爹和妈都不在,我当哥的给你做主合情合理,女大不中留呀,哪有在娘家待一辈子的理。”
  柳银豆说,“我晓得,所以我以后就是杨顺田家的人,和你们没关系。你们甭来找我,也甭再从我这儿讨便宜。”
  柳玉槐一笑置之:“你个瓜女子,我能从你这里讨到啥便宜?你甭拖累我我就算烧高香了。”
  柳银豆成亲之后,柳玉槐果然和她没来往。杨顺田死了,柳玉槐过来转了一圈,私下里问她有没有改嫁的意思,有的话早作打算,他可以再替她张罗张罗,柳银豆摇头拒绝。
  柳玉槐说,“银豆你年纪轻轻的,守寡干啥哩?趁早寻个好下家,远的不说,这十里八乡娶不上亲的男人多的很,由着你挑,你下半辈子也有个依靠嘛。”
  。。。。。。由着我挑???银豆冷笑,“我就不能守寡?我凭啥不能守?我主动要求守寡那是能受到朝廷鼓励的竟还有人拦着挡着?这是咋了?世道变了?不让女人守寡了?我咋不知道呢!”
  她知道柳玉槐又打她的主意呢,她偏不让他们如意。她上个月被人冤枉,出那么大事情,柳玉槐装聋作哑不现身,怕她柳银豆给柳家丢人。到这会儿,柳玉槐女人带着娃娃上门来,准没好事。
  吴氏带着孩子进了院子,见赵氏也出来,问,“婶娘最近好着哩?”
  赵氏说,“好着哩,她嫂子快屋里坐。你们吃了没?”
  吴氏闻着香喷喷的油馍味儿,舔舔嘴唇,说,“今个走的急,还。。。。。还没吃。”
  “正好,我们才吃,一撘趁着吃。”
  吴氏领着娃娃进了窑屋,她的包袱里,装的是走亲戚的礼,那是她早上打发自家大女和二女从榆树上摘好的榆钱子,还有两个又黑又硬的高粱面掺野菜团。“她姑姑,你晓得家里情况不好,也没啥给你拿的,你别笑话。”
  银豆垂着眼睛,想着当初他们从奶婆婆这里拿走的二两银子和两斗麦子,看来用光了嘛。
  赵氏和银豆拿白面油馍招待母子四个。吴氏一家大概有两三年没吃过这样的白面了,个个狼吞虎咽。银豆的小侄子虎娃吃的快,两张油馍咽下肚,吃完手背一抹嘴,说,“妈,真香,我还想吃。”
  吴氏从两个女娃手里各掰一半递给儿子,“你吃。”
  二女不干了,“妈,我都吃不饱,你咋给我弟弟嘛。”
  吴氏说,“你兄弟多吃些咋啦,你俩这么大咋不懂事哩。”
  银豆看不惯,冷着脸骂他侄子,“给你姐姐们还回去!我没把你这男娃从门里轰出去就不错了,还敢给我在这儿横着!”
  吴氏噎住,看样子银豆看不惯男娃男人的习惯还没改过来。赵氏一看银豆剑拔弩张,忙打圆场,“要不。。。。。,我去发些面,咱再烙些。”
  银豆拦着,“奶奶,不烙了。谁家都没余粮,又不是填无底洞,白面就这么些,吃完了我们吃啥?”
  她说的很直接,一点都不肯婉转,赵氏无奈,“你这娃娃,哎。。。。,我收拾碗筷,你们坐着说说话。”
  吴氏把自己手里的油馍给儿子掰了点,最后她没吃饱 ,可让银豆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要了。见银豆盘腿坐在炕上,还拿个手巾子优雅地擦嘴,酸溜溜地说,“你命倒好,嫁过来,奶婆婆伺候你吃喝。银豆,你把福享了。”
  银豆呼噜一把自己脑袋上的短发,装作不经意的说,“虎娃妈哎,你只见我享福,没见过我受罪吧。要不要我跟你说说,我咋受罪的,叫你心里也舒坦舒坦?”
  吴氏打从门外,就看见银豆的齐眉短发了,可她没好问,也没敢问。银豆被杨氏族人吊起来打的丢了半条命他们一家都晓得,当时柳玉槐说柳银豆臊脸,羞先人(辱没祖宗)哩,真的不打算认她了,吴氏本有些不忍,结果又赶上另一档子事情,就没再来看她。起因是她家大女儿迎弟快十四岁了,本来说好要和杨家湾的杨顺举定亲,结果人家知道迎弟姑姑就是偷汉子的柳银豆,推测柳家女子大概都不是好货,便跟柳玉槐说自家娃娃年龄小,往后再订也不迟,对家以这个理由推拒,说好的聘礼不见影儿,吴氏就把柳银豆也恨上了,还和柳玉槐说,她姑姑自己浪也就算了,还连累咱娃的名声,这下倒好,迎弟啥时候能嫁出去呀。
  柳玉槐当时气的脸都黑了好些天。
  因此银豆受罪以及遭一众白眼的时候,他二哥一家都没出面。可是,现在他们有求于她,又舍不下这张脸,只好打发吴氏这个大肚子女人来打头阵。
  吴氏多精明的人呢,知道银豆挖苦她,很快转了话头,说,“银豆,我寻你,是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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