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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难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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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杨二驴,他心里就不舒坦,他和银豆在窑洞里搅缠到一撘,他是亲眼见过的。只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银豆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洁身自好不近男人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这里头嘛,一定是有冤情的。狗蛋想着,既然杨二驴回来了,就找他问个清楚,还柳银豆一个公道,不然她还总觉得自己这个当十二叔的是个长不大的瓜娃娃。
  风在外头刮的呜呜地响,狗蛋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回到了柳银豆出事的那一天。他和同村几个同辈人从镇上回杨家湾来,路过碾麦场的时候,看见一只白兔子跑过去,他们都跑过去撵兔子。碾麦场上的久无人居的破窑有响动。这才打开门去看,就看见了杨二驴抱着柳银豆,柳银豆没说话,脸色有些白。
  他着急,上前仔细看了看,抱着柳银豆的人,并不是杨二驴,而是他自己。碾麦场上没有其他人,窑洞里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他一颗一颗解下银豆的盘扣,银豆搂着他,上下其手,把他的小蛋蛋摸成了大蛋蛋,亲密欢快的唤他,“十二叔,狗蛋蛋,我的亲蛋蛋。。。。。”
  蛋蛋越长越大,胀的疼,他抱着银豆不得章法,头埋在她胸口,留恋着她身上的药香气和难以抵挡的柔软,“银豆,你告诉我,我要咋弄。。。。。我要。。。。咋弄嘛。。。”
  “咣”的一声,门扇瞬间被推开了。进来好些人,二话不说捆走了银豆,他跑去拦,大声喊,“别抓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没人理他,他爹杨昌端从人堆里走出来,给他脸上狠狠一巴掌,“你闭嘴!她要没有错,就成了你有错!你这辈子还要不要名声了,要不要脸了!”
  银豆被吊在树上拿鞭子抽的遍体鳞伤,他挣脱别人的阻挡,跑去下面去解绳子,怎么都解不开,他使劲喊她,“银豆,银豆你甭怕。我陪着你。我永远都陪着你,我杨敬宗就是不要脸!什么都不要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他抱着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银豆大声地喊,把自己喊醒了。身下湿漉漉的一团,他又尿出来了。那个古怪稀奇的让人心有余悸的梦,到底在暗示着什么呢?
  暗示柳银豆行的正走的直,他才是那个不要脸的龌龊的下流的人。
  暗示他稀罕柳银豆自己却不晓得,暗示他即使稀罕柳银豆也不可能,他是她的十二叔,是她奶婆婆的养子。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到一撘。
  天还没亮,红冠子大公鸡跳在矮土墙上仰着脖子打鸣。狗蛋从炕上翻起来,把自己清理干净,又换了一身衣裳,出了窑屋,从缸里舀几大勺浮了冰块的凉水洗手洗脸,总算清醒过来了。
  赵氏也起得早,要准备过年用的吃食。见他打水,忙跟着劝,“狗蛋,你娃娃家冷水不要冲,小心着凉。”
  “嗯,我晓得。”狗蛋便说,便撸起袖子干活,铲掉院子里的积雪,堆粪堆,喂骡子喂驴,等到天大亮,太阳冒出个红尖尖,银豆才从窑屋里出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打个大哈欠,一点形象也没有。
  狗蛋看见她就觉得亲切,大概是因为在梦里两个人非常亲密的关系,他说,“你睡好了没有?没睡好就睡继续着去,也没啥事情。”
  银豆边打哈欠边点头,见狗蛋干的满头大汗,笑说,“你倒是个勤快娃娃,大过年的,还不停手。”
  狗蛋哼道,“我不是娃娃,你甭把我当娃娃。”
  银豆哈哈哈笑,“对呀,你是我十二叔嘛。今儿杨柳镇上最后一趟集市,家里有买的没有?我去镇上转转。”
  狗蛋说,“等不住你,要买的我前几天和人搭伙买上了,你再买啥不?我陪你走一趟。”
  银豆说没有,“买上就算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赵氏喊,“来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往窑屋里走,院门上有人拍门扇,叫的是柳银豆。
  “银豆,银豆在家不?”
  是个男人的声音。柳银豆听见这声音,浑身一激灵,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杨二驴这狗/日的,竟然找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虐完杨二驴就准备完结,后面开始就不好写了,不造月底之前能不能写完。

  ☆、第五十三回

  
  杨二驴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他不是一个人,他哥杨大牛,也就是银豆徒弟桃花杏花的亲爹,颠颠儿地在后头跟着。
  家里的活物都对他充满了敌意。大黑二黑叫的很凶,扑上去咬,咬烂了杨二驴特意为寻柳银豆穿的新衣服,杨大牛喝了半天没喝住,开口嚷嚷,“田娃家的,都是熟人,你家这狗咋没眼色哩!”
  银豆出去喊住狗,但是没让进门。就站在门里问,“哎哟,你回来了?”
  赵氏闻声也赶过来,见了人气不打一出来,颤巍巍地指着杨二驴骂,“杨二驴,你把我家娃娃差点害死,你还有脸上门?”
  杨二驴满身狼狈,见了银豆高兴的呲着牙嘿嘿笑两声,全然忘了狗咬的疼痛,挺直腰杆,颇有架势地说,“银豆哎,我回来了,我有话跟你说。”
  银豆面无表情,在心里说了句脏话。狗蛋在后院找了根长棍,见杨二驴举棍就打,“你来干啥?!我打死你个狗/日的!”
  他话都没说完,杨二驴背上挨了狗蛋一棍子,一晃三晃差点摔地上,他哥杨大牛发火,拦住杨狗蛋,厉声道,“狗蛋!你这是干啥?!让他把话说完嘛!你爹现在见他都礼让三分,你还敢没白没黑地动手?”
  二驴靠着矮土墙站稳,咳一声,表情十分不悦,拍拍刚才沾在身上的土灰,说,“算球了!我不跟你碎娃娃计较,你啥都不晓得!”转头又对银豆说笑,“银豆哎,我晓得我前头有些对不起你,你看,这不是给你赔罪来了么,再拉着你大牛叔做个见证。你让俺俩进去,咱们慢慢说成不成?”
  银豆摇头,“你有啥说的,现在当着大家面都说清楚吧。”
  二驴拎个包袱,当着几人的面抖开,里面是几块子印花绸缎和两个金灿灿的镯子,“银豆啊,叔在外面发达喽,叔想娶你,这个给你先拿着。你跟叔做下那事情,在旁人眼里就容不下,等咱成了亲,就名正言顺了嘛。咋样?跟着叔吃香喝辣,叔带你去大地方见大世面!”
  “。。。。。。。。?!”
  杨狗蛋和柳银豆赵氏都愣住了。银豆见二驴是比从前看着精干些,头发也整齐,衣裳也整齐,收拾得人模狗样的,貌似带着一脸诚意。偏他还咧嘴笑,志得意满地望着柳银豆,等她回话。
  银豆没说话。
  二驴他哥杨大牛可能也是沾了兄弟的光,背着手显得很老道,俨然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亲自能上门简直就是给这一家人给足了面子,“她嫂子呀(指银豆),这事情呢,按理来说要先跟婶子(指赵氏)通个气。不过婶子常说家里的事情你做主哩,你又堵着门不让进,俺们先跟你商量商量。你千万甭气,把自己气下就没福享喽。”
  银豆还是没说话,手插在袖筒里把眼前的人当个笑话看。身边的狗蛋脸拉三尺长,“杨二驴!你是他叔,你咋能娶侄媳妇?”
  杨二驴嘿嘿笑着,“咋不能娶嘛?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你爹都敬我三分。银豆又没男人,我稀罕她,娶了她还抬辈分哩,谁敢说嘴!”
  银豆忍不住笑了。眼珠子滴溜溜转,心里也滴溜溜转。杨二驴个烂怂混出名堂了?好大的口气!
  二驴跟着笑,“银豆啊,我从前对不住你,我该打!”说着假装扇自己嘴巴子,手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叔是真喜欢你呀。等咱俩成亲了,你关上门,嘿嘿,咋罚我都成,年头上你受多少罪,我加倍地疼你。”
  银豆的弯弯绕心思在脑子里转啊转,转完了说,“你先回去吧,这事情太突然了,我考虑一下,过两天给你个话。”
  “银豆哎,你。。。。。好好考虑。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杨二驴兴高采烈,包袱里的花布和镯子要往银豆手里塞。银豆不要。二驴就把包袱放在地上,讨好地笑,“你看看你,咋这么犟嘛。。。。。。。嫌少?跟了我,以后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由你挑!这些你先拿上,过年穿花衣裳才喜庆么,我挣下钱了,你看上啥跟我说,我给你买!”
  杨大牛觉得兄弟二驴过于激动,失了如今比较体面的身份,忙拉着他走,杨二驴频频回头,银豆银豆的不停地叫,叫了还不尽兴,干脆唱起来,“银豆豆哎。。。。。。。,那个哥想你。。。。。。。。哥想你。。。。。,天天睡你被窝窝儿里哎。。。。。。。”
  银豆垂眸冷笑:杨二驴,让你嚣张几天。毕竟你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狗蛋不明就里,急的冒烟,“柳银豆!你可不能答应他!”
  银豆瞪他,抿着嘴笑,“你急啥嘛,真当我分不清瞎好(好坏)?”
  狗蛋更焦虑了,“。。。。。。。我。。。。。。”有苦说不出啊。。。。。
  转眼到下午,杨大牛的女人张氏和桃花杏花都来看银豆,给师傅柳银豆帮忙收拾屋子。来了以后,家里干干净净的,也没啥可收拾。桃花杏花就请示师傅,说最近找上门拜师傅学艺的女子娃越来越多了,见不到师傅都找到她两个还有其他徒弟门上了,咋办?
  银豆认真思索,说,“收,再收几个。咱们人手不够,要是世道太平,年后肯定得扩馆。明天我有时间,叫你们师姐妹都过来干活,先去通知大家准时上门,我亲自挑人。过年好日子,挑好了就正式安排入门事宜。”
  桃花杏花高兴,立马跑回去张罗。留下张氏继续陪银豆说话。
  张氏为难,还是开口,“她嫂子,我今儿个寻你呀,是为件事情哩。”
  柳银豆说,“为你那兄弟二驴说亲?”
  张氏赶紧摇头,“不是的。我就说你得留个心眼儿。要是嫁人,甭嫁二驴那样的。”
  银豆还有些意外,她以为张氏也是来当说客的,“为啥不能嫁?”
  张氏说,“我凭良心说,他根本配不上你。”
  银豆哈哈哈笑,“为啥?”
  张氏说,“他不晓得在外头干啥名堂,挣下钱了,可挣得再多,人品不成有啥用呀。你不缺吃穿,又不靠男人养活,凭啥嫁他那样的怂货?你还能挑好的呀!千万不敢冲动,也甭听旁人闲言碎语!”
  银豆想张氏能有这个想法真不容易,大概可能还会有人劝着她跟了杨二驴,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和杨二驴出了那档子事情,对女人家的名声不好么。
  她笑着点头,说,“我晓得,嫂子说的也在理。”
  张氏慎之又慎,“你一定把我的话当回事情。我是为你好。”
  她劝柳银豆不要跟杨二驴,最主要的原因没告诉柳银豆。当初家里穷穿不起衣裳,村里人都传她的笑话。只晓得她被人看了,却不晓得当时推门进来看她的男人就是自己男人亲兄弟杨二驴。二驴光棍多少年没沾过女人,看见嫂子白花花的屁/股忍不住摸了一把,张氏亮着嗓门几声嚎叫,连打带骂这才把杨二驴轰出去了。
  这事情旁人都不晓得,毕竟是自家的丑事。烂怂二驴见了有姿色的女人把持不住自己,啥事情都能整出来,银豆这么能干的女人,别说嫁杨二驴,就算改嫁,拴在男人身边那也不划算,她现在多好啊。
  银豆不晓得这些源头,对张氏的真诚还是挺触动的,说,“婶子我记下了,我能想清楚。你放心,我是个一点亏都不吃的人。”
  张氏这才踏实,又说,“她嫂子,我跟你说这些你不要给旁人说。毕竟,我男人和他是一个妈养的,桃花爹见他兄弟发达了,热情地恨不能供在桌上。我这边关系不好断,面上还得给维持着。”
  银豆说,“我晓得。你放一万个心,我要领着徒弟们看病挣钱呢,不会叫男人藏在后院里连个日头都晒不着。”
  银豆再三保证,张氏就回去了。
  第二天开始,十里八乡拜师学医的女子们乌泱泱地上门来,挤满了银豆家的院子,院子里站不下,都排到银豆家坡底下,成了杨家湾的一景。虽然不少人鄙夷女子娃学本事如何不好,但大多数人的眼中的鄙夷无非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妒忌,毕竟男娃在医术高超的柳先生这里可是啥机会都没有。柳银豆可不管这些,她就是不要男娃,她就愿意看着女子娃们有出息,她就是愿意一点点改变女娃们卑微自贱的想法,她就是要让人晓得,只要肯给机会,巾帼不让须眉。
  银豆连着忙了两天,赵氏和狗蛋谁也不敢打扰她。她挑来挑去,又给自己挑了九个徒弟,忙的头晕眼花。
  过年的氛围已经相当浓厚了,炮仗隔三差五响一下,大汉们串门子,碎脑娃娃满处跑着看热闹。村落炊烟袅袅,天上洋洋洒洒飘着雪花,赵氏在灶台前炖大骨头炼肉臊子,炸油饼油果子油散子,蒸大白馍馍擀长面。
  杨家湾一带的人有讲究,过年不干活,全都缓着,所以要提前祭祖,打扫,准备吃食。其实过年休息也不是绝对的。能休息的是男人,女人还得在灶台前张罗饭菜。
  杨狗蛋下午到他爹和他亲妈那里转了一圈儿,两个老人都安康。他妈王氏已经能站在厨房里指挥儿媳妇们干活,精神状态看着也不错。他给他妈打招呼,王氏还是不咸不淡的,杨狗蛋没有多待。提了一篮子几个嫂子用床子压好的饸烙面,就急匆匆地赶回家去。
  银豆一整天都窝在家里,打发了徒弟们,就帮衬赵氏干活,自己也学着裁剪衣裳,竟然也裁剪的有模有样。
  狗蛋赶回家,直接进了东窑,看见银豆倚在窗扇前,饶有兴趣地拿着针线比划。好奇地问,“了不得,你还会做衣裳?”
  他一开口,银豆手抖,针就扎在手指头上。
  “呀,扎破了,给我看看!”
  狗蛋比银豆还心急,忘乎所以的去拉银豆的胳膊,银豆顾着疼,都没在意手竟然被攥在了杨狗蛋手里,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男人竟然握着她的手。银豆这才感到稍稍的不适应,慌里慌张,针尖划过狗蛋的胳膊,把衣服划了道细小的口子,才将两人的手分开。
  “你猛然闯进来干啥?”银豆生气,“吓得我针都戳到手上了!”
  狗蛋的手里还留着银豆的软软的余温。那种感觉一下一下刺着他的心,他摸了银豆的手,滑滑嫩嫩的手。
  银豆骂他,他就傻乎乎站在原地。银豆恼他,“你咋还不出去?”
  狗蛋又傻乎乎地走出去。他什么都没想,只想这一件事情:刚才摸了柳银豆的手。
  白白的,手指头细细长长的,手心软软的,热乎乎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最开始的文案,我都忘了,就记得两句:
银豆豆银豆豆我想你,
天天睡你被窝窝儿里。
O(∩_∩)O~

  ☆、第五十四回

  
  大年三十。
  族里祭拜祖宗,要男人们全部参加。杨栓子过来喊杨狗蛋,顺便把媳妇给银豆领来说说话。
  新媳妇柳迎弟还和从前一样温婉,见到姑姑,送了几副杨栓子写的迎春对联。银豆乐地直夸,“刚好我缺这个,你就送来了,也省的我再写。你别说,你家相公这字龙飞凤舞,还挺好看的。”
  迎弟抿唇笑,村里找杨栓子求对联的人多,杨栓子忙不过来,这还是她有心,提早要着备好的。
  银豆大喇喇地问她,“过得咋样?成亲好么,杨栓子好么?”
  迎弟对姑姑的话有误解,点点头,脸红了。
  银豆内心恶寒,哎哟哟看看柳迎弟这德行。真可谓我之砒/霜,她之蜜糖啊。不过她要过的好,也就罢了。
  迎弟趁机会开口,“姑姑,你有没有。。。。。。那种药,我想吃点。”
  银豆不解,“啊?。。。。。。你咋啦?”
  她说话就熟练地摸上迎弟的脉搏,发现她一切正常,“没病呀,就是没休息好嘛,注意甭累着。”
  迎弟摇头,说,“姑姑,我是说,我都成亲了,要给栓子哥开枝散叶。”
  银豆撇撇嘴,“你年纪轻轻的光想着生娃,养活娃娃可不容易,你想好了?”
  迎弟说,“姑姑,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呀。”又觉得她姑姑没儿没女没男人可能体会不到,所以尽量委婉着说,“早些生养,早些拉扯大。我也就轻松了。”
  “。。。。。。轻松?”银豆叹气,“迎弟呀,话不能说太满。成了家的女人还能有轻松的时候?上有两个老下有好多小中间还有你男人,哪个都要你伺候。能把日子过轻松,无非就是心上想得开些。可是我到现在为止,没发现那个成了家的女人心头上松快的,成天唉声叹气,杨家湾还有专门跑我这儿来羡慕我的女人呢,哈哈哈哈。不过,各人有个人的活法,谁叫你愿意呢,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日子要你自己过嘛,你想咋过就咋过。”
  “姑姑,我晓得不容易呢。”
  迎弟虽然新婚,但已经体会到她姑姑说的那种艰难了。没办法,她当初没有更好的选择。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得继续往下走。男人对她还不错,别人也夸她嫁的好,至少她自己和娘家面上是光彩的。活人总得朝前看,她这一生还长着呢,得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步来。于是把话转到正头上,“姑姑,我说的药是那种吃了以后一举得男的药。原先王家庄有个神婆子,就卖这药。但是她的药不灵,有吃了生女娃的,后头就没人寻她了。”
  银豆恍悟,忍俊不禁,“迎弟,我只有吃了生女娃的药,你要不?要的话我给你寻几丸,当天吃了,一准能怀上,你要生不了女娃,我自砸招牌,哈哈哈。”
  “这。。。。。,姑姑没有生男娃的药么?”
  迎弟犯难,谁家不盼着生儿呢,最起码这头一胎是个儿的话,她或许以后在家里说话更硬气些,成亲头一天,婆婆交代时话里有话,“迎弟,你家女娃多嘛,顶不了大事。你可千万甭跟你家门风,咱栓子可是秀才,在村里有头有脸的,少了后人肯定会被说嘴。”
  成亲才几天,迎弟就有压力了。她发愁,没有生养,好像还是这家的亲戚一样。姑姑却坚定地摇摇头。“没有这种药。姑姑不喜欢男娃,所以从不做这个。迎弟呀,眼界要放宽些,要是自己没主见,生男娃有啥用,还不把你累垮。”
  迎弟稍微失落,来姑姑这儿说半天,说的她自己也下不了决定,“那药我就先不要了。生不下男娃,我生了女娃也在公婆面前抬不起头,只怕我的娃将来都不受待见呢。”
  银豆摊摊手,表示无奈。嫁人也是迎弟自己选的,走好走不好怨不了旁人。
  早上祭祖结束之后,迎弟随杨栓子回家了。杨栓子考上了秀才,成了村子里最风光的人,迎弟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路过的人看新婚的小两口,都夸柳迎弟命好。迎弟收到那些羡慕的眼光,却再没有了成亲时那些骄傲和欣喜的感觉。她有时候也讨厌自己,受了姑姑和紫草的影响从而领悟到了太多的东西,让自己不能够一门心思简单纯粹地活着。她成亲,靠卖鸡蛋攒下嫁妆,公公婆婆盯着她做药鸡蛋的秘方明里暗里掏着问不说,还不满她曾经频繁地抛头露面。家里人多,杨栓子还有四个弟弟,她天不亮起来,从给公婆倒尿盆开始,做早饭,扫院,浆洗众人换下来的脏衣裳,织布纺棉花,忙的脚不沾地。婆婆自打娶了儿媳妇,便依仗自己辈分大年岁大做不动,指指点点进行教导,内院的活全安排给她,干活一直干到黑,感觉时间都不够用,更别期望还能腾出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累得倒在炕上困的睁不开眼睛,如此辛劳换来杨栓子的首肯和宽慰,夜里还要陪着他赴巫山云雨,努力怀娃。相公是读书人,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能吟诗作赋夸奖他俊俏勤劳贤惠的妻子。迎弟忽然觉得心酸,杨秀才那几句暖心和赞美及表达情意的话对她已经不够用了。
  短短几日,她越来越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人有多重活法,像现在这样,真的是她想要的那种生活么。姑姑说的对,她生了儿有什么用?别人如何羡慕她又有什么用?熬大半辈子,终于熬成婆,娶了儿媳妇再好好使唤人家么,那是多么漫长的一生啊。
  她想着想着,脚步慢慢停住,杨栓子见她没跟上来,回头问,“你怎么了?”
  迎弟抬头看他,第一次长久坦然地注视着他,认真道,“栓子哥,我要改名字。我的名字太难听了,从今往后的路,就从改名开始吧。”
  杨狗蛋祭祖之后,别处都没去,就回了家。赵氏还在灶台前忙活,荞面糁糁裹上肉泥,捏成丸子,放在大蒸笼上蒸,风箱呼啦啦响,灶间雾气腾腾。杨狗蛋将一罐猪肠猪肚和几根猪尾巴提过去,说,“妈,旁人给的,咱晚上热了吃。”
  赵氏笑着接了,说,“狗蛋乏了没?缓着去。”
  狗蛋摇摇头,锅灶上的事情他不熟练,还是干干别的。他洗过手,忙不迭地往东窑跑,门都没敲就进去了。炕头铺满了花红柳绿的彩纸,银豆窝在炕上剪窗花,剪福字,剪年年有鱼,剪牡丹,剪喜鹊登梅,剪五谷丰登,已经剪坏了好些样子。
  “啊呀,你回来啦,看我剪的怎么样?”
  她看见狗蛋站在炕边上,赶紧炫耀自己的一点点成果,得意洋洋。
  “好看好看。”
  狗蛋嘿嘿笑着,脱鞋上炕,欢欢喜喜坐在银豆旁边扎纸灯笼。问银豆喜欢啥样式,银豆说随便。他就扎了小兔子灯笼,还有飞鸟,小马驹,提笔沾墨给灯笼画上眼睛,或者画上翅膀,就问银豆,“我做的好看不?”。
  银豆没回答他,剪窗花剪的过于专注。她倚在窗扇旁边,穿着绣花袄红棉裤,阳光从窗棂上洒进来,照在她光滑的脸蛋上,泛起莹润的光泽。她的嘴唇因为剪刀吃力微微抿着,剪好了抖开一看,笑得没心没肺。
  狗蛋的心扑通扑通跳的特别凶。他把手按在胸口上,生怕跳出来,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个旖旎香艳的梦,梦里的柳银豆就是现在这样,灵秀生动,眉眼惑人。
  “银豆,。。。。。。。你真。。。。。。。好看”狗蛋咬着嘴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掐一把大腿,又上赶着解释,“我是说。。。。。。你剪的真好看。。。。。”
  “呀,你这灯笼也不赖嘛,晚上打着去院子里耍,亮起来不比外头匠人做的差。”银豆见狗蛋发囧,笑的更加欢畅,“快过来帮忙帖窗花,我一个人可帖不好。”
  狗蛋拼命点头,往银豆跟前凑。窗棱上的旧麻纸统统揭下来,今年新糊了细白的纸,银豆搅着面浆糊,狗蛋贴窗纸,贴完之后,银豆鼓着嘴吹吹,嘴唇嘟起来红润润的,狗蛋心口发烫脸发烫,甚至能感觉到小蛋蛋也起了变化。他不由自主地朝银豆挪过去,越靠越近,两个人几乎没有距离。银豆似乎没发现,或者不像过去那样排斥他,还把窗花递给他,“贴到最中间吧,看着喜庆的很。”
  银豆的身上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或许,还有天然的女儿香,芬芳从狗蛋的鼻腔冲进了大脑,让他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长臂一伸,抱住了柳银豆。
  柳银豆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和杨狗蛋的身躯牢牢粘在一起。她没有什么强烈的排斥感,但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双手推着狗蛋,着急了,“你干什么呀!”
  狗蛋脸涨的通红,“银豆,。。。。。银豆豆。”
  他力气很大,抱着银豆不撒手,低下头嗅着银豆细腻的脖颈,跟寻到美食的小狼狗一样,呼吸急促,小蛋蛋涨着,血气不断翻涌,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藏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柳银豆被吓住了,她推他搡他,挣不脱,狗蛋一把将她抱起来靠在墙上,堵住了她红润的嘴唇。
  双唇贴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懵了。狗蛋掉进了美好的幻觉中,银豆却狠着劲儿,咬破了杨狗蛋的嘴唇,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杨狗蛋瞬间清醒,猛地放开银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糊涂了,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柳银豆五味杂陈,反倒不晓得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感觉,顺手拿起一旁的剪刀由性儿扎过去,咬牙切齿地骂,“杨敬宗!你疯了吗?!”
  剪刀扎在了杨狗蛋的肩膀上,扎透了靛蓝色棉袍。鲜血慢慢渗出,滴滴答答往下流。银豆的脸色变得煞白,她还在震惊中没回复过来。
  这是她认识的杨狗蛋么?
  他不是她十二叔么?
  杨狗蛋像犯了大错的少年娃,低着头嗫喏,“我。。。我。。。。。错了,。。。。你甭气。。。。。” 
  银豆无措,举着剪刀的手还不曾放下来,就听奶婆婆赵氏站在院子里喊,“银豆哎,狗蛋哎,来吃饭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之后统计一下,看看用了多少真梗,hia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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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回

  
  赵氏在灶台前忙活了一下午,根本不晓得发生了啥事情,饭盘子端到中窑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没过来。于是又站在门口喊,“银豆哎,狗蛋哎,吃饭来。”
  银豆很快整理一下,从东窑里钻出来,脸色如常,勉强挤出个笑容,对赵氏说,“奶奶,我今个零碎东西吃的太多,吃不下,等一阵再吃。”
  赵氏笑笑,说,“那也成,饭在炕桌上扣着。正好我再去做两盘面点心。狗蛋呢?他要是饿了叫他先去吃。”
  银豆没回答,直接说,“奶奶,那我出去消消食。”
  天色偏暗,看不清银豆脸上的表情,赵氏没在意,就说,“那去吧去吧,炮仗不长眼,路上小心些。”
  赵氏回灶间去了,狗蛋在西窑里换过棉袍,隔着门扇跟赵氏说,“妈,我也出去一下,银豆没打灯笼,天黑路滑,我照着去。”
  “哦那你可看顾好了,银豆心大,别让她摔跤。”
  一个两个都走了,赵氏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大过年的家家都是如此,你来我往特别频繁,银豆和狗蛋前脚离开,又有乡邻的妇人上门来寻赵氏说话,赵氏热情招待,更加不会在意银豆和狗蛋之间古古怪怪。 
  银豆出了门,寒风灌进衣领子里袖筒子里,清醒了许多。
  她缩缩脖子,方才后怕,刚才差点戳死狗蛋。
  戳死他赵氏一定会伤心。杨昌端家也一定会翻天。她呢,狗蛋死了她会是啥感觉?
  那肯定是要难过的。大家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狗蛋在她心里,也算半个亲人了,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糟心事儿的话。
  银豆站在雪地里怔怔出神,狗蛋从后面赶上来,肩头的伤拿银豆上次送他的药粉止住血,隐隐作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刚才差点犯下弥天大错。他提着刚才扎好的小兔子灯笼走到前面为银豆照亮,转身看她,眨巴着大眼睛赔上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再让她生气,“银豆,你要去哪儿?路滑,防着脚下。”
  银豆横眉冷眼瞪着,狗蛋心虚懊悔各种情绪塞满心田,从先前一只欢快蹦跶的小狼狗变成了可怜兮兮没人疼爱的小奶狗。他垂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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