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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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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安抚着父亲,一面去传了扈秋娘,让她小心些去看一看。
但扈秋娘回来后却说,没有见到那只脚印,不过在连二爷说的地方,发现了一片碎草叶。
苜园草木繁茂,清晨时,露水涔涔,那脚印,只怕是叫露水沾湿了鞋底,才不慎留下的。
这会日头一升高,露水干透,自然而然便不见了。
若生沉默了片刻后,便让扈秋娘在苜园附近,重新安排了几个人。
重五那日,她跟扈秋娘偶然撞见人,她随即便也让人匿在附近候了些时日。但此后一直未有异样,这人便撤了回来。
而今看来,当时便不该撤人。
她胡乱拣了些话将父亲给敷衍了过去,又吓唬他要是告诉别人他见到了小祺的脚印,准会被当成疯子给锁起来,而后亲自将他送回了明月堂,同朱氏跟金嬷嬷好好告了一状,说他撇下人四处乱跑。
连二爷气得瞪眼,直说再也不理她了,躲回书房看他的话本子,门也不再出。
若生舒口气,返回木犀苑后,也不再迟疑,提笔便刷刷写了一封信让人送了出去。
不过……她到底没敢直接同苏彧说话……
这信,是写去问贺咸的。
第194章 跑腿的
慕靖瑶信中有言,苏彧病了的事,她是从贺咸那得知的,那如今苏彧好了不曾,病情如何,他想必也都知道。
若生略微思量了一番,便将这信写来,送去问了贺咸。
贺咸收到她的信,却是唬了一大跳。
虽然若生同他见过面,同慕靖瑶也日渐熟悉,但是他们俩人,远远称不上熟稔。是以贺咸突然间收到她的信,立时便蒙住了,待到回过神来,才想起要先看一看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然而展开一看,信上所写的墨字,不过寥寥两行。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大意,只低头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看过去。
可上头所写的字,太少,少到令他几乎生出错觉来,自己这看的不是连若生差人送来的信,而是苏彧写的信。
贺咸看着信上的字,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将信笺翻个面,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后面,可这上面,的的确确就只写了这么两句话。
他不由得疑惑起来,坐在书案后头,自言自语:“连三姑娘既然想知道五哥病情如何,为何不直接去问五哥,反倒绕个圈子来问我?”
他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事情古怪。
可转念一想,没准人连三姑娘是因为嫌弃五哥的脾性太差,不愿意直接去问呢……
贺咸无奈地笑了笑,悠悠然记起上回见慕靖瑶时,她问自己对连家三姑娘可有印象时的模样来。
只怕这里头,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有人愿意关切五哥,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看到信中内容的那一瞬间。他差点都要探头去窗外张望,看看这天上的日头究竟是打从东面出来的还是打从西面出来的了。
贺咸便招呼了小厮长茗磨墨,准备提笔给若生回信。
但墨磨得,笔尖也蘸到了墨汁中,他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他将笔搁回绘了山水的笔架上,重新举起信笺来,又看了两遍。
他忽然觉得。这事呀。不能瞒着五哥。
是以下一刻,他将信笺一收,起身抬脚。吩咐小厮长茗道:“去备马!”
长茗愣了下,紧追而上。
贺咸扭头看他,笑了下,说:“去一趟定国公府。”
“是。小的这就让人去准备!”长茗应个声,先行退了下去让人备马。
贺咸便慢悠悠地往外头走。将若生寄来的信笺抄在手中。
须臾,长茗将马备妥,他便领着人,出门往定国公府苏家去。
苏彧眼下。正在家中静养,贺咸此去绝不会落空,是以他连名帖都未让人先送去。便径直带着人去找了苏彧。
熟来熟往的,定国公府的人对贺咸自然也是熟悉得很。见是他来了,便也立即就有人前往苏彧那报信。
等到贺咸走至苏彧那间小院落外的竹林时,三七便早就候在了那。
这竹林,瞧着不大,也的确不大,可并不是谁都能直接走进来的。
窄道不多,但若无人领路,只怕进来十个人,这十个人都得迷了道路,找不到出口在哪,也寻不回原路离开。
苏彧刚从重阳谷回来时,择了这块地方住,苏老夫人已是不满意。
故而当他提出不需贴身伺候的婢女时,苏老夫人只权当自己没听见,一开始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由着他胡来,亲自挑了几个人就要送到他院子里去。
谁知道,去一拨,就叫他赶出来一拨。
苏老夫人唉声叹气,直说管不了,过了段日子便又让大儿媳妇亲自给选了几个模样身段性子都出挑的,要送去他身边。
这端茶送水的活计,三七也能做,可到底不如丫鬟细致妥帖。
府里多的是人,他身边却连半个伺候的婢女也无,像什么话?
苏老夫人让大儿媳妇这回是说什么也得将人塞进去,苏彧的大嫂没了法子,便只好来劝苏彧,说,到底留个一两个,平素伺候茶水也好。
苏彧这才点了头,将人留下了。
可谁知,不过两三天,好家伙这人就又叫他给赶出来了……
苏老夫人知道后连连摇头,想不通这老幺是怎么回事,在重阳谷里都过的什么日子,怎地连人也不会使唤了?
她满心不解,发话说,让那群人回去。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终究没敢辩驳,小心翼翼地又往回走。
哪里知道,这一回她们几个进了竹林,却再也找不到路了。
明明那小径就在眼前,可走啊走,她们却总会绕回原地。哪怕她们提前做了记号,也没有丁点用途。
一行人走得双腿发软,骇白了一张脸,搂在一块啜泣了起来。
有人一边哭一边说:“咱们莫不是遇上了鬼打墙?”
话音刚落,虚空里便传来了少年清越又冷漠的声音,“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打墙,愚蠢。”
几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泪眼朦胧间恍惚瞧见苏彧自竹林一角走了出来,赶忙上前跪在那哭:“求五少爷救救奴婢几个……”
苏彧一身白衣靠在竹子上,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指向了某一处,漫然道:“往那走,自会看见出路。”
“谢五少爷……谢五少爷……”丫鬟们闻言,仓皇而去,一个个跑得比元宝还快。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到苏彧跟前当差。
苏老夫人不信邪,要去寻他,走到竹林边了,苏彧的大嫂急忙上前拦了拦,说:“母亲,小五是跟着重阳先生长大的,这竹林里,只怕有门道!”
“我当年便说,好好的一个孩子,不该送到那深山幽谷里去!”苏老夫人顿住脚步,长长叹了一声,“罢了罢了,且随他去吧!”
定国公府里的仆妇们,此后便也都不敢胡乱往苏彧跟前凑。
竹林外围,养了只鸽子,若要传话,就打开鸽笼,放了鸽子进去报信。
这人,若无人领着,是断断不敢随意进去的。
纵是贺咸也一样。
是以见了三七后,他同三七说了两句话,便看向了三七脚边的元宝,嘟哝道:“它倒是厉害,来去自如,像是能破阵一般。”
“喵呜……”元宝歪头撇他一眼,扭着屁股往前走了。
第195章 心思浮动
贺咸“嗳”了声,侧身面向三七,问:“你瞧瞧它!这性子跟五哥似的!”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三七嘿嘿笑了两声,领着他往竹林深处走去,一面走一面道,“也就是您来了,换了旁人,五爷这会定然不乐意见。”
贺咸蹙了下眉头,说:“还难受着?”
三七四下张望了下,点点头道:“您还不知道五爷?半点苦也沾不得,哪里愿意安安生生地吃药,非说风寒不是大事,死不了。”
正说着话,已经跑出老远的元宝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又窜了出来,一把跳到三七脚边,拿爪子挠他的裤管。
“吓我一跳!”三七忿然,弯腰要去抓它,却到底是不敌元宝身子灵活,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它给逃得远远的,伸手难及。
贺咸安慰他:“没事没事,不到非得药死它不可的那一天,都还是好好忍着吧。”
三七哭丧着一张脸:“小的大的都不好伺候,您既来了,回头便好好劝一劝五爷吧,这不吃药,病哪里能好。”
贺咸避开他的视线,别过脸去,干咳了两声:“好说,好说……”
不过他今儿个,可不是为了劝苏彧吃药来的。
过了会,进了院子,贺咸便不需三七在前头领路了,自己熟门熟路地往苏彧屋子里去。走至门外,他方抬起脚来,便已听见苏彧的声音自里头传来,略显沉闷:“这会来做什么?”
贺咸唤了声“五哥”,拔脚往里头走了进去,一边伸手去撩帘子,一边问:“三七说你不肯用药?”
“他胡说八道。”苏彧神色慵懒地靠在榻上。手里抓着他惯用的那三块骨牌把玩着,闻言连犹豫也不见犹豫半分,张嘴便轻飘飘地丢出这么一句来。
贺咸自是不信。
苏彧一向好甜食,嫌药味苦涩不肯吃药,可是自幼如此。
便是三七方才没说,他心底里也知道。
“良药皆苦口,这世上哪里有药是不苦的?”贺咸走上前去。认认真真劝说起苏彧来。“三七同我说起这事,更是因为忧心五哥你的身子,你怎么能说他是胡说八道?人病了如何能不吃药只等自愈?纵然是铁打的身子。那也是要……”
“停!”苏彧一把攥紧手中骨牌,身子端坐起来,“你这会过来,总不能只是为了劝我吃药?”
贺咸叫他一噎。只得将那封信笺给掏了出来,递过去道:“连家三姑娘的信。”
苏彧微微一怔:“连三的信?”
言语间。他的手仍旧垂在身侧,未曾抬起接信。
贺咸晃了晃信笺,道:“正是你我都见过的那位连三姑娘。”
苏彧眼中有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而后忽然问道:“你将我感染风寒的事。告诉了曼曼?”
贺咸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事难不成还得瞒着曼曼?”
“是,这事不能怪你。”苏彧望着他手中的那封信,长眸微睐。“我早该料到你什么事都藏不住,势必会抖给曼曼知道才是。”
慕靖瑶一知道。依她如今跟若生的交情,随口间说给若生知道,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而已。
其实,他感染风寒的事,就是叫若生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过是病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是人都会生病,多多少少,严重与否罢了!
但他望着那封信笺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条吐着殷红分叉的信子,会咬人的毒蛇,踟蹰着不知自己是否该伸手冒险去擒它七寸。
良久,他终于将手伸了出去。
贺咸在旁落座,举目四顾,见无人拿自己当客,只得苦兮兮地又站起身来去给自己沏了盏茶吃,然后道:“今年这天,可比往常热得多了。”
“嗯。”苏彧垂着眼眸,也不知是真听进了耳里,还是胡乱接的话,发出个闷闷的鼻音来。
贺咸端着茶盏,悄悄转过脸去看他,斟酌着问道:“五哥,那回段家春宴后,你究竟给连三姑娘送了什么赔礼?”
苏彧看着他,挑眉不语。
他便正色道:“我琢磨来琢磨去,就是琢磨不透,连三姑娘那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同五哥你打交道呢,依着坊间传闻,她早该拿鞭子抽你了。所以,五哥你送的那份赔礼,一定大有名堂吧?”
苏彧也渐渐正色起来。
贺咸眼巴巴看着他。
他嘴角扬起一缕笑意,声音微哑:“我偏不告诉你。”而后,若无其事地低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信笺。
信上的字迹,却同他见过的字,略有一些不同。
眼前的字,更潦草散漫一些。
苏彧嘴角的笑意,不觉重了些。
贺咸瞧着,却觉得他神色诡异,战战兢兢问:“五哥,连三姑娘为何不直接来问你?”言罢又问,“我这么自作主张带了信来与你看,是不是不大妥当?”
“问之。”苏彧突然抬眼,唤了他一声。
贺咸怔了怔,道:“怎么了?”
苏彧淡淡地道:“相识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觉得,认得你太好。”
贺咸闻言,倒吸口气,连退两步,震惊道:“五哥你莫非是在夸我?”
“没有,我在骂你。”不及他回过神来,苏彧的视线便落回了那张信笺。
然而望着信上的字,他想起的,却是那一天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的场景。
那张挂着鲛绡帐子的填漆床,还有那个躺在他身侧,蜷着身子睡得像个孩子的少女,在那一瞬间,牢牢印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想,也许直到死,那一幕他都不会忘记。
黎明之前的微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似乎也同时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迷蒙间以为是自己瞧差了,可不管他怎么看,那个人都还在原处。
她的胳膊,甚至横在他的胸膛上。
刹那间,胸腔里的那颗心便“扑通,扑通”重重跳了起来,搏动得肋下隐隐作痛。
“问之。”他握着信笺,又唤了贺咸一声,“这信你回了不曾?”
贺咸道:“还未曾。”
苏彧便微笑道:“那就去回吧。告诉她,我病了,病得很厉害,病得连床也下不了,已经数日不曾出门,吃不下药,水米也难进,十分虚弱,恐怕早已不是寻常风寒之症。”
第196章 助攻
贺咸闻言,震惊不已:“五哥,你不是说笑?”
“我哪句话像是说笑?”苏彧泰然自若,语气再平静不过,似乎他方才所言的的确确每个字都是再真不过的一般。
贺咸却是打小就没干过这种事的,听了他的话踟蹰来踟蹰去,终是道:“怎能同人扯谎……”
苏彧扬眉,忽然从榻上坐了起来,同他招招手,说:“你不过是将我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她而已,焉能算扯谎?称不上,称不上的,你只管放心就是。”说完,见贺咸面上似乎仍有犹豫之色,他忽然声音一冷,口气森森地道:“你若是不愿意也可,曼曼她想必是再愿意不过的。”
贺咸顿时急了起来:“这可不成!”
与人扯谎,拿话诓骗别人,那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他可不舍得叫自家未来媳妇去做这样的事。
“五哥。”他摇了摇头,脸上神色再无奈不过,“你惯会抓人软肋……”
苏彧笑了笑,催他走:“去吧,仔细着写,莫要落了什么。”
贺咸犹犹豫豫,到底还是走了,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早知如此,就不该巴巴地把信给他送来。连家那位三姑娘将来要是知道,他信中所言,全是胡说八道,没一句真话,还不知会如何看待他呢。更别提,那人同曼曼还颇有交情。
他越琢磨越觉得这坏事,都叫自己给办了,不由得面如土色。
走至门口,三七正抓着把小鱼干在哄元宝,见他出来了。赶忙上前来请安,顺道问:“您可劝服五爷了?”
苏彧身边走得近的人,在三七看来,那就只贺咸一个,如果贺咸劝了也没用,他回头便也不必去触霉头了,但他跟元宝一块儿眼巴巴看着贺咸。到底还是希望贺咸能说句成了的。
然而谁知。贺咸听见他的话,脸色却愈发难看了起来。
三七不知道他们在里头都说了些什么,见状眼睛一瞪。手里的小鱼干哗啦啦落雨似地撒在了地上,张皇地问:“难不成、难不成是五爷不好了?”
“胡想些什么呢!”贺咸哭笑不得,斥了他一声,“他好着呢。倒是我呀……”他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去,变作了一声长叹。而后扫了一眼元宝,同三七道,“赶紧收拾了吧,要不然就该叫它给吃尽了。”
三七“啊”了声。慌慌张张低头去看。
一眼就瞧见了元宝拱着个圆滚滚的身子,凑在那拼命吃着小鱼干。
一口三条,那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三七着急忙慌地弯腰去拦:“祖宗诶。可不兴这么吃饭,回头撑着了。五爷又该训我了!”
元宝叼着一嘴的小鱼干,抬起头来,龇牙咧嘴,似笑非笑,“喵呜”一声,鱼干全落入了它肚子里。
“馋嘴猫……”贺咸端着脸,训了元宝一句。
元宝恍若未闻,慢条斯理地舔舔毛,瞅瞅懊恼不已的三七,扬长而去。
那身姿,活像是哪位大将军。
贺咸眯了眯眼睛,问三七:“它这是上哪儿去?”
三七哭丧着脸:“八成是去见哪家的母猫了。”
“……”贺咸愣了下。
三七唉声叹气地道:“又让您见笑话了,小的还是先送您出去吧,回头再寻它。”
贺咸点点头,无奈之下唯有跟上三七的步子,往小竹林外走去。回了府,他也没有法子,只得老老实实让小厮磨墨铺纸,给若生写了一封回信。
信中,自然全是照着苏彧的意思写的。
可信写完,停了笔,贺咸自个儿看了一遍,只觉不忍目睹。
他好好一个正正经经念书,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就这么扯了个大谎出来,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心中滋味难言,他迟疑了下,突然先让人给慕靖瑶送了封短信。
既然这谎是撒定了,纸又包不住火,他不如索性提前先知会慕靖瑶一声。
若是她说不该如此,那他这回信,就立马提笔另写。
贺咸便在书房里等啊等。
好容易等来了慕靖瑶的回信,他展开来一看,上头偌大两字,哈哈——
笑过后,她才在后头写道:莫迟疑,速速让人送去!
贺咸不明所以,看完直摇头,但却是再不犹疑,立即便命人将回信给若生送了去。
几家隔得都不算太远,这信送至若生手里时,天边的红日才刚刚从热辣变成了烫人。风未起,空气里弥漫着的热气便也久久不愿散去。那薄薄的一封信,在盛夏午后辗转了一路,落到她手里时,也还带着太阳的温度。
扈秋娘立在她身后,轻声说着苜园跟雪梨那边的情况。
“不知是有人察觉了,还是时候未到,不管是苜园那边还是雪梨,都没有动静,依姑娘看,可还要让人守着?”
已经过了两日,事情却并无进展,不得不叫人心生疑窦。
也许,雪梨身后并没有人。
也许那盒脂膏里掺的麝香,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也许苜园里的那只脚印,只是连二爷瞧差了。
任何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都不能算作是真相,撑死了也只是臆测而已,而臆测,自然是真假难辨。
但若生始终没有动摇,她一面将手中信件展开,一面背对着扈秋娘淡然道:“继续让人守着,狐狸终究是狐狸,就是成了精怪,那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扈秋娘听着她老气横秋的话,笑了下,道:“姑娘说的是。”
若生没吭声,抿着嘴角,将目光落在了贺咸的回信上。
论理,她的确应该亲自去问苏彧的,但她心有怯意,便只能绕个远路从贺咸这打探一番。
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贺咸回信中写的话,会这般严重。
她瞧着苏彧的身子一向很好,先前虽然也是担心,但仅仅只是担心而已,但贺咸信中却说他病得很厉害!风寒虽然不是大病,可一个不慎也能演变成重症,难道苏彧他……
“这可怎么办……”若生咬住了唇瓣。
“姑娘这是怎么了?”扈秋娘疑惑。
若生抓着信纸仰头看她,眼神迷茫:“他病了。”
第197章 有动静了
扈秋娘微微一怔,试探着问:“是谁病了?”
若生抿紧了嘴角没有再言语,只将手中信纸一把攥紧,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扈秋娘急忙跟了上去。
走至廊下,一群正聚在那看鞋样子的小丫鬟见到若生,急急忙忙站起身来,齐刷刷行礼请安。葡萄也在其中,上前两步,笑吟吟请示:“厨房方才差人来问,奴婢正要去寻姑娘呢,姑娘今儿个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菜色?谢婆子说,有鱼,这么大一条,头尾炖汤,身子红烧,问您成不成?”
若生心不在焉地听了一遍,颔首说:“随厨房那边做,怎么都好。”
这话一出,一群人便都愣了愣。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连二爷跟若生父女俩好吃,旁的可以凑合,谈及吃食,总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仔细盘问一遍的。但是今次,葡萄细细说了,她却说,怎么都好。
其中敷衍意味,再浓不过。
纵是底下的小丫鬟们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见状也都屏气敛神,不敢多言。
扈秋娘则想着若生方才的那一句“他病了”,隐隐蹙起了眉头,同葡萄几个道:“莫聚在这了,都下去吧。”
“是!”一行人皆如蒙大赦,脚步匆匆地退了下去,廊下不过转眼间就空置了下来。
若生站在台矶上,似乎下一刻就要走下去,可却迟迟没有动身。
扈秋娘不解,觉得眼前的人似心事重重,又念及近些日子府里似乎太过平静反而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不由得心头一跳。忍不住上前去问:“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事……”若生语焉不详地搪塞了她两句,忽然转个身朝屋子里走去。
扈秋娘原以为她马上要出门去,哪知她蓦地又改了主意,不出门反回屋了,心下愈发奇怪。
恰逢吴妈妈送了点心上来,她笑着去接过,送进了内室里。
外头走廊下。铜钱在那喊:“点心——点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从吴妈妈嘴里听来的。一转眼便学会了。它扯着嗓子,喊得响亮,声音尖而脆。又带着鸟舌不及人舌灵活而所特有的古怪腔调,浑像是个外邦人在那涨红了脸,拼命喊,“点心——”
扈秋娘一边掀了竹帘往里头走。一边笑着说:“姑娘可曾听见?铜钱那扁毛小畜生,倒愈发会说人话了。”
若生却仍旧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嘴上附和着“可不是”,这眼神却不知落到了何处。
扈秋娘勉勉强强按捺住心中疑惑,端着点心送到她手边,压低了声音说:“姑娘是在为府内的事心烦。还是府往的事?”
“全凑在了一起,才叫人心烦意乱呀……”若生终于抬眼看了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伸手去拣了块点心吃。
点心酥脆。碎屑扑簌簌往下落。
她也不管,任由它们落在自己膝上。在绯色裙衫的映衬下,白雪一般。
忽然,她掏出帕子来抹手,说:“去备纸笔。”
扈秋娘愣住,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来,不觉问道:“莫不是雀奴病了?”
但话音刚落,她转念一想,说是雀奴似乎又不大对。雀奴打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一天开始,这身上就小病不断,至今也未好全,仍在静养着,平素见了人亦不开口言语,见了若生更是眼神戒备万分,以致于慕靖瑶都不敢叫若生多见雀奴,道是雀奴心中症结只怕难消,视若生为买主,难以放下戒心。
若生越是靠近她,她只怕就会躲得越远。
人虽还在,这人心,走远了,可就真的难以拽回来了。
是以若生只隔一段日子,趁着雀奴服了药睡下后去探一探她的情况。
旁的,至少得等到雀奴身上的病好得差不离再议。
扈秋娘恍恍惚惚想起这些事来,便觉若生方才所说的人,不能是雀奴。
如果是雀奴,她的眼神,她的话语,都不会那样茫然和无措。
毕竟雀奴的事,她一早就都理得清清楚楚。
扈秋娘心中疑惑更盛:“难不成是二爷?”
但要是连二爷病了,明月堂那边焉会不派人来送消息,却送封信来?
是了,方才那封信,才是重中之重!
可那封信,未经她的手,她见到时,已拿在了若生手里,所以她并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里头又写了什么。
“不是雀奴,也不是爹爹,你别担心,我不过一时间慌了手脚而已。”若生仍未告诉她究竟是谁病了,只催促她去备纸笔。
这是她几天来,写的第三封信。
苏彧身在定国公府,她想亲自见上他一面,那是绝无可能的。
定国公府同连家原没什么大交情,他们之间的交情,那就更没几人知道。
她若去定国公府,那就说不通了。
何况眼下府里情况复杂,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纰漏,姑姑不在府中,她亦不敢贸然出门。
很快,信便写好,她径直递给扈秋娘,道:“送去忍冬手里。”
扈秋娘怔了下,这才恍然大悟,竟是苏彧病了吗?
如果苏彧安好,这信直接送入定国公府也无妨,有他在,自然不会叫旁人瞧见,但如今要让府外的忍冬去送……
扈秋娘明白过来,却是不敢再多问,拿着信便退了下去。
一个多时辰后,她忽然疾步返身回来。
外头天色已有些晦暗不明,夕阳已经西下,扈秋娘披着一身余热走了进来,额头上遍布细碎汗珠。
若生见她面上神色焦急,亦心神一凛,忙问:“出了什么事?”
扈秋娘走近,低声回禀:“苜园那边有了动静。”
“瞧见人了?”若生听是苜园的事,这原本提了起来的一颗心反倒是重新落回了原处,神色也镇定下来,“何时瞧见的?是谁?在哪里?”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扈秋娘却只答得上两个来。
“就在方才瞧见的,但并不是在苜园,而是在前往苜园的路上!”
苜园荒僻,无人居住,谁没事会往那跑?
若生终于笑了起来,说了个“好”字,道:“那便去瞧一瞧吧,究竟是哪路神仙!”
第198章 惊吓
临出门之际,她忽然心念一动,同扈秋娘道:“去唤雪梨来。”
扈秋娘怔怔问:“姑娘莫非是要带着她一并去?”
“正是如此。”若生微微颔首,催促她速去速回。
扈秋娘虽然猜不透她的用意,得了命令也还是匆匆下去寻了雪梨。
一开始,当若生察觉出雪梨身上似有不对劲后,她们便盯上了雪梨,但雪梨除了上回去给明月堂送东西后,便没了动静。是以,这几日来,木犀苑里一切如常,丝毫没有异状。
雪梨见到扈秋娘,得知了她的来意后,这面色立即便变了变,嘴角笑意也隐隐有些勉强起来,踌躇着没有立即动身,反倒是问了扈秋娘一句:“秋娘姐,姑娘这是准备上哪儿去?怎地不带绿蕉姐姐?葡萄,葡萄也在呢……”顿了顿,她注意着扈秋娘的神色,又补充道,“更不必说,秋娘姐你今儿个也在府里,姑娘怎地突然想起了我来?”
她虽然亦是若生房里的大丫鬟之一,但论情分,谁也比不上绿蕉,论别的,那前头也还有葡萄几个。雪梨一向都是留在木犀苑里的那一个,从进木犀苑开始,她便没有跟着若生出去走动过。
今儿个乃是头一次,也是她完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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