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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夺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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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弃灵明白她之意,不好意思晕红了面,按他伪装世人眼中的虞弃灵,本要称呼一声艳罹,却不料话到嘴边,竟不受控制,直觉变成了:“艳儿!”声音柔和,还带着一丝根本不该有的情意。

    二人闻声皆是一怔。

    虞弃灵蓦得回神,见姒艳罹微皱眉心,竟又像方才一般有些恍然盯着他,他怎么会下意识觉得就该叫她艳儿,而非艳罹?暗一沉凝心神,故作红着脸,不自在局促道:“这称呼是否可以?姑娘若不喜,可以重说一个,我照做。”

    姒艳罹闻声才蓦地回神,未及多想方才心头一瞬的迷离之感,便淡笑颔首:“可以。”

    “我送你!”

    虞弃灵一怔,不假思索便笑道:“不必,天寒地冻,你在房中坐着吧,与我莫如此客气。”不待她回应,便转身离开,出去时紧紧关闭了房门,才向客栈二层走去。

    姒艳罹本要去送,不料他动作那般迅速,看着已然关紧的房门,空荡荡的房内,霎时寂静,虞弃灵刚用过的茶杯还冒着热气,一丝从未有过的寂寥之感滑过心头,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向窗户边走去,开窗露了个缝隙。寒风侵袭而入,她抬手紧了紧领口,向客栈门口望去。

    虞弃灵正登马车,刚掀起帘帷,似是感觉到了身上目光,下意识回眸向上望了一眼,却见客栈三层楼上,寒风窗下,一双温润眸子静静凝视他,微怔,此情此景,怎会又有那股在城楼上见到她的温暖熟悉感,心头微动,微红面,似是诧异似是欢喜她目送,勾唇对她笑了笑,便弯腰进了马车,落下的帘帷随寒风轻荡了荡才平稳静止。

    “啪!”得一声马鞭落下,喷着鼻息的两匹黑马,拉动棕褐色的马车离开了客栈,辚辚声中向丞相府而去。

    待看不到马车踪迹,姒艳罹才取下木支,平静关了窗户。

    商王动作倒是迅速,虞弃灵刚回来,一应物事上便已比照商国王子,虽然还未正式下诏重新册予他在商国该有的爵位。先前那般苛刻,此时荣华富贵丝毫不吝啬,受尽苦寒的虞弃灵轻易便会感恩戴德,商王这算盘打得精明。

    离开的马车内,虞弃灵靠坐在貂皮上,双眸微阖,内敛一丝沉凝之光,想着被商玄押解,回返王都中途收到的消息。

    “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劝说姒姬楼幽君离开夏国后宫,以至被商国太子所虏,关押在商军中。商国太子意欲将其押回商国处置,还请主公恕罪,属下将功赎过,中途定将姒姬救出。”

    此事亦非他们之错,那几次收到的消息,幽君诸多推辞,根本就没有离开夏国之意。一直守在王宫内,只怕是故意让商国太子商白抓住。否则至商白和屠起攻破城池,到攻入王宫,时间绰绰有余,足够他们保护她平安离开。

    如今世上除了他,无人知晓楼幽君她的真实身份,难道她想要故技重施,让商国太子或是未来的商国之君迷恋,如颠覆夏国一般毁了商国?

    想到此,虞弃灵眉头陡然一皱。她为何不信任他?他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包括重生的秘密亦告知她,便是要她之信任,相信能替她报仇。她却让一意孤行,到底在担心什么?

    三王子府中夜间,商玄听了监视之人回报,冷沉笑声一起,转身拿起竹木挑了挑烧得弯下的烛芯:“想要娶她,虞弃灵你痴心妄想,下去吧。”

    一刻后,只见一辆普通的马车从王子府离开,向还灯火通明的九州客栈而去。

    姒艳罹正在擦拭佩剑,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何人?”

    “我。”

    商玄?姒艳罹听到声音略有诧异,若要与她议事,选择此地此时,并非明智,轻将剑放在了桌上,她起身去开门。

    “公子!”

    商玄暂未出声,只进入房中,扫过桌上冷光闪闪的剑,待她关了门,才回身,平静凝向她:“他今日如何答复?”

    姒艳罹不料他竟然是为此事,如实说了结果:“公子今日提早离开,便是为了我与他言语方便?”

    商玄微微笑了笑,颔首:“尚无王令下诏,他现在还不能如我般自由行动,既有时机,便该加以利用。”

    姒艳罹听了,直言不讳看他道:“公子亦不该此时前来,人多眼杂。”

    商玄轻笑坐下,不徐不疾道:“外面自有人提醒,不必担心。”

    姒艳罹见他此言未尽,深沉一凝眸,走近坐下:“公子势力,比我所知范围更广了些。”

    商玄见她仅听蛛丝马迹,便猜测出,笑了笑后收起笑意,平静凝视她:“还是那日之言,我不需要你有公族身份,反需要你现在的士族低下身份,这公子之位我早已不想要了。”

    王侯公卿大夫士,士族身份为最低,他想要借此做什么?姒艳罹若有所思一闪眸:“公子想要如何做?”

    商玄知晓她之想法,微笑凝视她道:“具体办法尚在考虑中,届时你便会知晓。”

    姒艳罹知他不会儿戏,略一沉吟:“我可以配合公子行事。但有一事,还须公子亦应我。”

    商玄道:“但说无妨。”

    姒艳罹凝肃道:“若公子之法并非最佳,日后便须遵照我之言行事。”

    商玄不假思索颔首,道:“一言为定。”

☆、第16章 姒离画像

    第十六章

    五日后,夜色刚刚降临,“嘶”得一声马鸣声,一辆马车停在了九州客栈外。帘帷掀

    起,怀抱一包裹之人从上面下来,穿过热闹的一层直接上三层楼阁上走去。

    姒艳罹刚用过晚膳,从二楼返回,上来之人见她背影,目光一亮,真巧,急唤了声。

    “艳儿!”

    虞弃灵?他怎么这种时候来此?姒艳罹回身,见他一袭深蓝锦衣,一根紫檀木簪束发,眸光泛亮含笑,莞尔一勾唇:“你怎会现在来此?”停下步子,等他跟上。

    虞弃灵走近,扫了眼纷纷攘攘的食客,凝眸一笑:“入房再谈。”

    片刻后,姒艳罹在客栈的住处,火星一闪,黑漆漆的房间顿时透出了昏黄的光线。

    “这是你的貂裘,还有钱袋。”虞弃灵将包裹双手捧向她。

    姒艳罹并未客气便接过,转身放到床头:“这么晚来,你该不止是要还东西。”

    虞弃灵笑笑:“还东西是顺带,此行是邀你过府,丞相想请你秉烛一谈。”

    凤尹想要见她根本不必选择夜时,如此遮掩,要见她的人只怕不是他,姒艳罹若有所思问他:“何时?”

    虞弃灵道:“半个时辰后,你稍作准备,我到外面等你,马车尚在客栈外,我们同行。”

    姒艳罹平静颔首,虞弃灵转身离开,替她关闭好房门,便负手立着等待。

    两刻后,她换了崭新的一袭衣裙,外罩纯白狐裘披风,佩剑斜挂腰间,遮在披风之下,见铜镜中映出的平静样子,姒艳罹才松开了紧按在剑上的手,转身打开了门。

    “我们走吧!”

    虞弃灵回眸望去,见她一身素雅,发饰,衣袍,温润内敛,完全合乎觐见王之礼制,暗藏诧异,含笑点了点头。

    只有出身王侯公族之人,日日浸染,穿戴才可能丝毫不偏,她怎么可能做到?到底是事事皆有例外,她确有非比常人处,还是他多疑了?

    就在刚下到二层楼梯拐角,无人可见时,姒艳罹看向他道:“婚姻之事,我想起尚有欠妥处,公子不必封赏那日提出,推迟数日,我准备好了,再告知公子。”

    虞弃灵怔了一怔,片刻后才故作欢颜,颔首:“自然,一切都听姑娘的。”

    半个时辰后,二人坐得马车到了丞相府,虞弃灵直接带她穿过两重院门,入了一间宽敞堂房,除了明燃的火烛,烧得通红的火盆,再无一人。

    虞弃灵关心道:“你在此等候,我不能继续待着。”

    姒艳罹平静颔首:“嗯。”

    虞弃灵离开关好了房门,姒艳罹淡淡一扫被纱帐轻幔分隔成三间的房屋,便平静走向正堂前半腰高的龙纹案几上,解下佩剑放上去。才回身走到正堂中央,撩起衣摆,坐在铺着锦缎垫子的地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姒艳罹阖眸跪坐着,一动不动。

    虞弃灵所言的半个时辰过去后,吱呀一声房门开启。

    姒艳罹睁眸望去,却见是丞相。

    凤尹笑走近,看她道:“一个人静坐近半个时辰,定性甚好,本相果未看错人,随我入宫吧。”

    姒艳罹起身,重新拿回了佩剑:“相爷考校,我若通不过,同时接下国尉府和丞相府重任之举,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凤尹一抚白须,笑看她一眼,“如今商国正需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丞相!”

    姒艳罹见他不拘小节,轻笑亦不客气:“丞相自然不会选错人。”

    凤尹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这口气,本相喜欢!”

    两刻后,二人所坐的马车已进入了王宫,丞相府马车得了商王特赦,念其年老,可以直接驶入商王住处乾瑞宫前。

    马车停下后,二人先后下了马车,不需人通传便直直进了宫内。

    一人直对他们,跪坐在正堂高台上的红毯上正批阅奏折,三面竖立七尺高的折叠漆红屏风。年龄看来与凤尹相差无几,精神却远远不如,面有病色。

    “王上!”

    凤尹并未作揖行礼,便走近高台漆案唤了一声。

    商王才抬起头来,老态龙钟的面上自有一股威严峻肃,却是并无寻常老人的和蔼,一笑,微微缓和了逼人的肃杀之气:“来了!”

    凤尹颔首:“老臣告退,王与她谈吧。”

    凤尹离开后,房内便只剩下了商王和她。

    商王放下朱笔,起身缓慢下了高台,“走近些,孤王眼睛近年有些看不清楚!”

    嗓音低沉,带着老年人特有的不徐不疾。姒艳罹不曾料到商王会如此起身迎接,面上并无紧张,距离他三步后停住,平和躬身:“艳罹见过王上。”

    商王微微笑笑,反又近了一步,向右侧地毯上的漆案和坐垫一指:“坐吧,不必拘束。”姒艳罹起身照做。

    商王微撩衣摆,缓慢跪坐在了与她相对的左侧,抬眸直视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孤王之太子有三大缺点,一好美色,见色废事;二好狩猎,兴起,日夜不顾,荒废正事;三嗜酒,醉倒万事不顾。孤岁不久矣,不放心将商朝大好江山交到他手中,考虑另立太子。姒艳罹,孤王膝下五子,你告诉孤王,何人更适合太子之位。”

    以此言来试验她,姒艳罹闻言微微一笑,直言道:“太子仁厚赤诚,精敏果敢,足以让大商富强绵延下去,来日成就霸业,指日可待,最适合太子之位者,非当今太子莫属。”

    “哦?”商王端起了提前准备好的茶水,轻抿一口:“凤尹言太子若不改这三个缺点,商国基业只怕只能富强到此,再无进展。”

    姒艳罹勾唇:“丞相耿直,力尽完美,辅佐大王成就商国现今强盛,居功至伟,所言并无错。只是于太子之论断,因时代不合,经验所限,有些偏颇。”

    商王听到此,刚到嘴边的茶杯一顿,顿时放下:“将你之言说完,如何个时代经验偏颇法?”

    姒艳罹道:“大王登基之始,商国疲弱,民生艰苦,首重在治理国家,令百姓安居乐业,再思强国富民,不受他国之侵。丞相奉公守法,耿直忠进,兢兢业业,辅佐王上,才有了今日国强。”

    字字句句全在要害,商王平稳考校的眸光微微起了波澜,看向她的视线除了一丝深敛的威严外,多了对凤尹一般的欣赏。

    姒艳罹继续道:“大周衰微至今,天下动荡,各国攻伐不断,一百六十七个大小公侯之国,兼并吞灭,只剩下十八个。其中姒国、夏国、商国、尧国、舜国、子国、凤国,七国为大,姒国后被商、夏、尧、舜、子五国联军吞并,不久前夏国覆灭,如今只剩商、尧、舜、子、凤五国堪为大国,剩下的鼓国、中山等是十一个小国。”

    “商国自商武公受周天子册封而立国,到王此时已有九百三十四年,几经起伏,却未国灭,至今富强,傲然屹立于中原,威慑诸国,无人敢犯。果有犯者,便是夏国下场。商国至此,已达富强巅峰,再进一步,便是称霸天下。”

    说着顿了顿,姒艳罹端起茶杯缓慢饮了一口,才看向商王:“凤丞相安邦定国足矣,但要称霸天下,却非我不可。”

    “哈哈”,殿内突起一阵震耳威严笑声,好个诳妄自负的姒艳罹,商王再不掩饰眸底欣赏,威仪出声:“继续回答方才太子之问。”

    姒艳罹道:“为人君者,只恐优柔寡断,懒惰不进,优柔寡断则无人忠诚,不奋勉难成大事,太子并无这两个缺点,毫无废除理由。好色,太子却未疏德,狩猎却未废过正事,嗜酒,并无酒疯失状,沉沉入睡而已。人无完人,太子有三个众人皆有的缺点,并非大事。只要政行得当,各司其职,纵使太子偶有荒废,亦不误国事。”

    三皇五帝至今,诸子之言,商王召见过的食客不计其数,从未曾听过如此耳目一新的论断,眸中亮色越来越多,萎靡精神竟渐渐抖擞而起,忘了喝茶,一直听着。

    姒艳罹见他不再询问,却是眸光激赏,便不停,开始说出了自己的具体治国,行政辅佐太子之法。

    夜色渐渐深沉,姒艳罹柔和却刚朗的嗓音隐隐约约传出,守夜的宫婢每隔一个时辰进去换一次灯烛。

    乾瑞宫彻夜灯火未熄,晨光放亮,到了早朝时,商王依然没有招人更衣。

    在陪殿歇了一夜,出来的凤尹见殿外恭恭敬敬站立的宫侍,老迈的眸中顿露笑意,还带着一丝终于能够放心卸下重担的放松。能让王一夜秉烛而谈,兴致至此,便是得了王之认可。姒艳罹,我一手辅佐王而富强的商国,便交到你手上了。

    王今日定不会再早朝。

    “赵海!”

    殿门前伫立的太监总领,闻他传声,急小步跑去:“丞相有何吩咐?”

    凤尹笑平一抚白须:“传我相令,今日停朝一日。”

    如此情况已非第一次,向来丞相与王默契,传此令便是王意,赵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也不必王怪罪下来:“是。”

    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凤尹亦未曾料到,商王和姒艳罹这一谈又过了三日三夜,除了歇息如厕,便未曾见二人出现在殿外。

    早朝亦因此罢了三日,朝堂内外早已一片震惊哗然,商王登基至今,勤勉非常,还从未出现过停朝之事,暗暗通过宫内眼线得了消息之人,已经开始揣测起商王之意,这商国只怕不久要有大动静,姒艳罹之名暗暗入了各人之心,再无法等闲视之。

    这一日天色近了黄昏,斜阳余光铺满了整个殿内。

    “王还有何想知,艳罹知无不言。” 姒艳罹最后一句话止,平静凝向商王,连说了三日四夜,嗓音已经沙哑。

    商王笑叹一声:“不必了,孤王只恨自己天命已快要尽,不然便可继续这商国霸业。”说着扶着漆案站了起来,却是久坐,气血不顺,一时晃了晃,未站稳。

    姒艳罹见此,知晓此次接见是要结束了,起身便走近扶住了他一臂。

    商王并未拒绝,靠她扶着站稳后,转眸看了眼夕阳,才又凝向姒艳罹,平静道:“孤王将太子和商国未来交给你了,姒国太子,楼焰离。”

☆、第17章 二人相见(一)

    见姒艳罹面色平静,并无变化,商王未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姒国太子葬身火海,诸人目睹之事,孤王空口无凭,你见一人之后再决定是否承认自己身份。”

    当日替她接生之人,全部被母后秘密处死,知晓真相的小妹后亦葬身火海,怎还会有其他人?姒艳罹不动声色听着。

    商王转头向高台看了一眼:“出来吧!”

    只见高台上的屏风后面,施施走出一名美艳的三十多岁女子,华服在身,金簪斜插,分明是后宫仅次于王后的如夫人妆扮。

    姒艳罹震惊瞳孔一缩,她不是已经死在姒国王宫,怎么可能会活着出现在这里?还成了商王的如夫人?

    女子在模糊看到她身形的刹那,面色苍白,走下高台后,便摆脱了扶着她的侍女,却在靠近她后,不由定住了步子,怔怔看了许久后,美目倏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

    “焰儿!”

    姨母竟然还活着!母后嫁予父王时陪嫁的庶妹,因先天不足,无法诞子,待她和幽君如亲生,母后死后,她便尽心照顾她们。国破那日师父救她离开,身边自小跟随的贴身侍卫伪装她太子身份葬身火海,师父救她后,才说姨母在宫殿悬梁自尽!时间不允许,他只能救她,任其自灭。心头霎时涩痛喜悲翻涌而起,姒艳罹强压,力持平静,只静静对视着她落泪红肿的眸子。

    商王转眸看向无动于衷的她:“你姨母在宫内悬梁自尽,孤王进入时,顺手相救。她认出孤王之身份,跪求说出了你女子身份,只要她不再寻死,答应做商国如夫人,孤王便答应她,留你和楼幽君性命。可惜赶到时,已见你在火海葬身,楼幽君亦燃了自己寝宫,葬身其中。”

    说到这里,不由沉叹一声:“楼王子女烈性,全数葬身,宁死亦不愿投降。孤王有心招揽的辛追将军,虽只是你王族之婿,也誓死守卫姒国王都,拖延了五*队足有三日,力竭仍不屈,最终战死,五国得以破城,孤王钦佩之余亦深感惋惜,如此忠心猛将,却是未遇到明主。”

    如夫人看着姒艳罹见到她,死如深潭,毫无波澜的眸子,心中悲恸翻涌,泪水落得更厉害,几步走近她,错触了两次,才准确抓握住她的手,悲泣道:“焰儿,你恨姨母做了商王夫人无妨,可万万不能想不开,做傻事,只怨你父王醉心养褐马鸡,万般宠幸,封了一大帮鸡将军,鸡夫人,丝毫不顾文臣武将百姓死活,五国联军攻来,竟无一人肯为他上战场,才招致国灭……”

    姒艳罹一动不动,依然静静看着她。

    如夫人悲喜交织看着她的面容,泪语不停:“我跪求大王后,他便带我去了你和幽儿的宫殿,大火足足烧了三日三夜才灭,你和幽君尸首被找了出来,已是面目全非,姨母当时本欲自杀跟了去,可后来才发现你尸首不对,玉佩虽是太子所用,但那分明是男子身形,才知你有可能是逃出去了,可又不确定,便随大王回了商国,想要打探你之消息。”

    说着一哽,如夫人红着眼睛擦了擦眼泪,抬手泪涩抚向她面颊:“这一过,就是五年,直到前两日大王才告知我有了你的消息,说你化名姒艳罹,姨母还怀疑,是否为你,如今见了总算放心了。你活着就好,有生之年能见你一面,姨母死亦安心,你放心,大王既允诺我,便绝不会再杀你,幽君那个傻孩子,若是不死……”话音至此,想着焦黑的楼幽君尸身,骨节间还紧握着辛追将军赠送定亲信物,那支家传玉簪,如夫人喉间酸哽,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只颤抖着身子,垂泪。

    姒艳罹泪痛早已干涸,悲伤亦麻木再无,听着这些,静若无波,并未避开她的手,许久后待她情绪稍微平静些,才开口道:“辛追将军战死,她是他未婚妻,二人两情相悦,只差五日便要大婚,怎可能任由攻入城内的将士玷辱,辱没誓死不降的辛公一家,辱没辛追将军,妹妹死了也好,他们二人能在九泉之下相聚。”

    顿了顿,她放开了扶着商王的手,转从怀中拿出绢帕,擦向她又开始落泪的眼下:“姨母和诸位妹妹自尽,亦是不愿玷辱了姒国公侯尊严,却为了我和小妹性命委曲求全,焰离怎会怨恨,要很亦只能恨我无能,未能保护诸位妹妹,未能保得姒国江山。如今我为自己私心,不愿一身抱负埋没,想在这乱世一展身手,才苟且偷生到了今日,姨母莫要伤心,幽君若泉下有知会为此深感不安。”

    如夫人并未发现她之异常,只见她说完后,平静的双目不再隐忍,发红泛起泪意,本还担心她隐姓有寻仇的意思,怕招商王怀疑损了性命,如今并非如此,心中大石放下,含泪涩笑了笑,急用自己绢帕去擦:“傻孩子!姨母不伤心,是高兴!高兴!”

    商王见她如此轻易承认了自己身份,眸底精沉光芒暗一闪,看向屏风旁站立的侍女:“小心扶夫人回去歇着,孤王还有事与姒艳罹商谈。”

    姒艳罹见她眸底不舍,收回了手,道:“姨母放心离开吧,艳罹改日受王恩令后,再来探视。”

    如夫人这才点了点头,拜别商王,任由侍者扶着从屏风后的来处离开。与商王寝宫直通之暗廊,足见他对如夫人之宠爱。

    “姨母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她站在身前细细审视了她半晌,后来寻她的手,抚向她脸上时,有犹豫摸索情形。

    商王目送如夫人离开,才看向她:“她随孤王回返商国后,担心你之下落,日日悲泣,如今已视物模糊。姒国太子以金面具覆面,无人得见过相貌,孤王根据她所形容,派人绘制了你之画像,经她确认无疑,便让分散各处的暗卫铭记在心,若是此人出现,立刻来报。在你以姒艳罹的身份出现后,便有人注意了。”

    姒艳罹从屏风上收回视线:“为何不将我抓起来?商王定不会如姨母般,相信我要一展抱负的那番说辞。”

    商王忽然威严沉笑一声,看她道:“孤王一言九鼎,既应允了如夫人,自不会食言。而你是姒国仅存的血脉,孤王更不会赶尽杀绝,断绝楼王宗嗣香火。孤王特允你以女子之身承继楼王宗嗣,有一子可冠你之姓。”

    宽袍袖下之手抬起,在她肩上轻拍了拍:“想报亡国之仇,孤王允你。用孤王之命,换商国霸业,非常值得。”

    说着顿了顿,看向平静的她,温和笑道:“孤王不止允你取命,还要将你赐予一子为夫人,四位王子任你挑选。太子身有残,无子嗣,孤王死后会留下王诏,太子之后,由你和此子之子继位。

    孤王灭了你之姒国,便还一个强盛的商国,给有你血脉之子。来日商国江山,便是商楼二姓之天下。而你身份秘密,那名丫环送回如夫人后便有人会处理掉,待我和你姨母死后,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竟为了商国不惜付出如此代价,姒艳罹未曾料到,沉默良久掩下心头震惊和涩楚后才看向商王道:“此提议令人心动,王上性命艳罹必要,但婚嫁之事,我要考虑几日。”

    商王带着长辈特有的怜爱,温和看了她一眼,突然弯膝跪下,做了一件她如何也预料不到之事。

    “你!”姒艳罹怔住一僵,未及多想,下意识急俯身去阻止。

    商王却是一抬手阻止,继续双膝跪在了地上 :“孤王油尽灯枯前,你可以随时决定孤王死期,届时不须你动手,孤王自会了断性命。”

    姒艳罹在他老迈为子孙考虑的深沉眸光下,心思翻涌,不由笑了一声,嗓音中全是涩然 :“若父王有你一半为国之心,姒国亦不会被五国所灭。”

    商王直言不讳道:“你仁慈孝义,不肯逼宫夺了你父王王位,否则姒国会仍然存在。 ”

    姒艳罹眸光黯然一凝,俯身轻扶他的胳膊:“国仇家恨竟以如此方式来解,你统领下的商国会强盛,亦无什么值得惊讶了,容我考些时日。”

    商王沉笑,沉咳一声,才靠着她搀扶起身,微胖的身子晃了晃方站稳:“嗯。”

    姒艳罹这才躬身告辞:“今日诸言,铭记在心,臣下告退。”

    “去吧!”商王颔首:“孤王在时,你依然用姒艳罹之名,日后何时让世人知晓你之真实身份,由你自己决定。”

    刚走到门口的姒艳罹微顿步,垂眸轻“嗯”一声,向外走去。

    门刚打开,暗红已有些灰暗的霞光浅淡射入,姒艳罹微眯了眯眼,才看清了殿门外远处站立的一个修长银衣身影。

    侍卫在她离开后关闭了殿门。

    姒艳罹向人影走去,见他面色发白,是在寒风中久立才会现出的情形,顿收复杂波动心绪,诧异道:“你之身份,还未经商王重新册封,怎有可能入了宫门?”

    虞弃灵下意识细细查视她周身上下,见完好无缺,才暗暗松了口气:“丞相年老,撑不住回府换了我,有他之令牌,我才入了宫门,但只能站在这里,等你出来后,我们一同回府。”

    姒艳罹在殿内翻涌的思绪,竟因他最后一句“共同回府”平静了下来,虽诧异为何会对虞弃灵毫无戒备,反有心安之感,暗思这不容忽视的怪异在心,笑笑:“走吧!”

    二人刚一转身,“姒艳罹!”如玉击罄的熟悉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阻止了他们迈出的步子。

☆、第18章 二人相见(二)

    第十八章商玄求娶

    商玄唤了一声后,便疾步而至,亦如虞弃灵般先打量确认她无碍后,松口气笑道:“我刚在母后那里,算算时间,若是你出宫该是现在,幸好没错过。”

    虞弃灵眸底精光暗凝。他定是听到艳罹被商王召见,才刻意入宫,如此牵挂情形,远超过了招揽食客所需,若那日客栈所见还有怀疑,今日便可确定他对她果然是有男女之意。在客栈曾出现的熟悉不快又从心头滑过,他暗皱了皱眉,出现一次是巧合,两次便有些怪异了,为何每次都发生在与商玄关心姒艳罹时?

    姒艳罹笑颔首:“有劳公子挂念,宫门概要落锁了,我们一同走吧。”

    商玄笑点了点头,三人一同向宫门走去。

    走到宫门外时,见了两辆停放的马车,姒艳罹看向商玄道:“我还要一见丞相,并不同路,公子先走。”他之府邸正好在去往九州客栈的中途。

    商玄却是轻笑:“我亦有事要去见丞相,怎会不同路,你与虞弃灵一同坐我的马车,能快些到达丞相府。”

    虞弃灵闻言笑看向姒艳罹道:“这倒是,我的马车与公子不可相提并论。”

    丞相并未收到他之拜帖,按商国之法,王子不能随意去见丞相国尉,要去亦须提前上拜帖,他们向商王报备后方可,商玄他为了姒艳罹,竟不惜故意触犯。

    姒艳罹扫了眼二人马车,商玄是两匹白马所拉,虞弃灵为两匹黑马,白马膘健胜过黑马十倍,笑了笑收回视线:“不过代步之物。”说着看向商玄:“那便叨扰公子了。”

    两刻后,三人一同回到了丞相府中。姒艳罹回见过丞相,以便全了礼数,便拜别离开,返回客栈,虞弃灵回了自己仍然在丞相府的住处。后堂房内只剩下了未走的商玄。

    凤尹抿了口茶,笑看向他:“公子可知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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