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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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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云双手负后,不说是,不说不是,只慢悠悠道:“我小时候向往江湖,其实也无意于朝堂。只是,我在这儿没见到江湖,我的一身武艺,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也真不多。”
纪恒笑了一笑,对于她的武艺,他心底不是没有疑惑。——说她的功夫是薛裕舅舅教的,明显是托辞。只是她究竟从何学来的,他却不知道。
他知道她有秘密,既然她不说,那他就也不问。
纪恒先前想着,她立了大功,除了黄金之类的身外之物,给她将军的头衔,也是对她的肯定。阿芸孩子气,应该会很欢喜。他没猜错,她果真很喜欢。
谢凌云想了一想,又道:“我以后会好好研究,再改些功夫,要大齐边疆安定,不惧外侮。至于战事嘛,还是越少越好……”
纪恒听她这话,心中顿觉温暖舒适,果然阿芸的想法很对他的胃口。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他点头,一脸认真:“嗯,没错,谢将军说的很是。”
听他称呼自己为“谢将军”,谢凌云顿感身上责任重,她既担了将军之名,就必须履行将军之责。她不可能与将士们同吃同住,镇守边关,但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做些什么。
——当然在纪恒眼里,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她这时责任心甚重,竟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纪恒看她凝神细细思索,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他想着她如今有身孕,不该劳神,就笑一笑,提醒道:“谢将军,可该安寝了。要不,孤伺候您更衣?”
谢凌云猛然回神,一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纪恒,想起今日嬷嬷的话,面色微红。
她咳了一声,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我自己来就行。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见她神色怪异,纪恒也不由地好奇。
谢凌云眨了眨眼,道:“嬷嬷说,咱们需要分房。”
她说这话时,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如果不是脸颊发烫,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从她初初有孕时,就有嬷嬷暗示她,该让太子殿下搬到其他殿住,而且,还需要安排身边人伺候。
初时嬷嬷暗示的太含蓄,谢凌云没能彻底领会,就没有回答。
后来嬷嬷没办法,只得挑明了,但是也不好直白地说“太子妃殿下,您该给太子殿下安排身边人伺候。”,就略过了此节没提,只说需要分房。
嬷嬷想着,待分房以后,再安排伺候的人就行了。
“嗯?”纪恒微怔,“分房啊……再说吧!”他打了个哈欠,似是困极,“以后再说这个事吧。”
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宫里的规矩,他自然清楚。
宫中女子有孕后,一般来说,不会再留宿。不过他和阿芸情况特殊一些,他身边并无其他女子。他不与她同宿,就只能自个儿孤枕独寝了。
明明自己有妻子,却要独自忍耐锦衾寒,这感觉他并不想尝试。
所以,他自己明知道这个规矩,阿芸不跟他提起,他就佯作不知。不成想,竟然有人跟她说起这件事了。
见纪恒困倦,谢凌云也就没再提起此事。两人收拾后安寝,一夜无话。
谢凌云自有孕后,练习武功的机会就少了。纪恒叮嘱她多次,要她孕期注意安全,又寻了几个年老有经验的嬷嬷在一旁照看她。
谢凌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清楚自己适当练习一下对身体无碍,但是她不想纪恒担心,就不明着练外家功夫,每日只练会儿内力,闲时在宫里走动。
太医叮嘱过,有孕后,可以适当走走,对孕妇,对胎儿都好。
看阿芸闲着无聊,纪恒请了薛氏来陪伴她。
谢凌云看见母亲自然欢喜,拉着薛氏的手,“阿娘,阿娘……”
薛氏进宫之前,原本想着见了女儿后,要好好说道一通,告诉女儿究竟该怎么做,可是,真看到女儿,她一时都又说不出来了。
她刚生下阿芸时,阿芸只有那么小的一点,小小的人儿,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一晃十多年过去,阿芸都要当母亲了。
薛氏心中感慨颇多,阿芸小时候,她只想着阿芸嫁一个性格敦厚,家庭简单的后生,一辈子不受委屈就好了。然而她那时,哪里想到阿芸有一日会成为太子妃呢?
谢凌云想跟阿娘说话,就挥手让一旁的宫人退下。
薛氏这才回握住女儿的手,轻声问道:“阿芸,你近来好不好?”
谢凌云点头,微笑道:“好啊,当然好。”
薛氏却沉了脸:“可是娘不好。”
“为什么?”谢凌云一怔,不解,“阿娘为什么不好?谁给阿娘气受了?是让儿不听话?还是爹爹又做什么了?”
薛氏道:“跟他们都无关,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我?”谢凌云纳闷。
薛氏点头:“不错,是因为你。娘因为你而担心。”
谢凌云明白了:“是因为我去边关的事情么?”她握住母亲的手,软语说道:“阿娘,那时情况紧急,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所以只能跟着去边关。对于去边关一事,阿娘,我一点都不后悔。”
薛氏面色稍微缓和了些,但是仍然没有说话。
谢凌云又道:“阿娘,本事大的人,可以稍微多担一点责任,多做一些事情。咱们是大齐人,为大齐做点事,没什么不对的。反正,你放心,我能护我自己安全。”说着她微微一笑,带些傲然之色:“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我。”
薛氏知道她说的大概是真的,可还是斜了她一眼:“我竟不知道你这般厉害。”
谢凌云握着阿娘的胳膊,轻轻摇晃,嘻嘻笑道:“阿娘不知道么?皇上都知道了呢。还封我做将军,是不是顶威风?”
薛氏不想顺着她,就道:“放着太子妃不做,去做什么将军,傻不傻?”
——阿芸被封作将军一事,薛氏自然知道。她初时觉得荒谬,这是大齐立国百十年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她知道这是皇帝看重,却不知道这对阿芸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阿芸这孩子,自从会了武艺之后,就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更奇怪的是,她那些怪想法,竟然都成真了。
谢凌云也不恼,依着阿娘笑道:“不傻,不傻,再傻也是阿娘生的。”她转了转眼珠,又道:“阿娘,我给你看官服好不好?你的女儿也做官儿了呢。”
薛氏伸出食指,轻点女儿额头:“我不看,羞不羞。”
“不看就不看——”
薛氏叹一口气,又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以后可别再胡闹了。”
谢凌云点头,一脸认真的模样,似是极为受教。可她心里却说,如果阿娘觉得去边关是胡闹的话,以后边关告急,她还是会胡闹的。
薛氏见她应了,才略略松一口气,柔声说道:“阿芸,娘不是要说你。娘是想你好好的,你明白么?”
谢凌云点头:“嗯嗯,明白明白,阿娘是为我好。”
她看起来乖巧懂事,薛氏也不好再说什么。阿芸还怀着身孕呢。
薛氏转了话题,开始问女儿身体可有不舒服,平日反应大不大……
谢凌云摇头:“没有,我身体很好,反应也不大。这孩子乖的很。”
“那就好。”薛氏犹豫了一下,又道,“平日注意一些,宫里人多,不定都是什么心思。一应饮食衣物,不要假手他人。要你身边人也多留心……”
谢凌云点头:“嗯,我记着呢。”
其实薛氏有些多虑。如今后宫主子不多,对太子妃肚子里这个孩子,一个个都很期待。而且,那些妃子娘娘们不敢去惹太子妃,除了她有皇帝和太子护着,还有个原因就是太子妃厉害。
谁都知道太子妃武功告绝,有神仙保佑,不敢得罪啊。
薛氏同女儿说了许多话,在天黑前出宫回家。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时,薛氏才忽然想起,她有件很重要的事,忘记嘱托女儿了。
阿芸有孕,不能伺候太子,当初太子与阿芸约定身无二色,也不知道做不作数。若太子反悔,借机再纳其他女人,阿芸可一定不能傻,不能直接去闹……
薛氏想到此事,不免担忧。阿芸性子直,若真遇到这种事,也不知会如何处理。她叹一口气,心想,过几日再进宫,跟阿芸简单提两句吧。
可惜,后来的日子里,皇宫里忙,薛氏一时也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进宫。
五月初,皇帝在朝堂上正式下旨,将皇位传给太子纪恒。
太子三次推辞,称自己德行经验不足,朝廷大事还该由父皇做主。
然而皇帝退位之意甚是坚决,太子推拒不得。
皇帝又命钦天监选看日子,择吉日举行新皇登基大典。
——皇帝此举,朝廷众人都不算太意外,从几年前开始,皇帝就开始为太子铺路了,先是让其参与朝政,后来太子大婚后,又让太子监国。再后来,太子率军去边关,同太子妃立下大功……
身份、经验、威望,都已经够了。
不过皇帝选在此时退位,大家略微的惊讶以后,都表示理解。——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么?只是有不少人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会放弃手里的权力。哪怕是自己不想管事,让太子监国都成啊。
但是皇帝执意如此,大家除了恭贺新帝,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五月二十九,太子纪恒正式登基为帝,尊父亲为太上皇帝,追封母亲孙氏为太后,又封妻子谢氏为皇后,仍沿用旧年号,并未改元。
新帝登基,自有一番忙碌。
诸事了结后,开始有大臣上奏折,建议新帝广选有贤德的女子充实后宫。
纪恒只扫了一眼,留中不发,并未理会此事。他哪有闲情去充实后宫?他的后宫满满当当,有一个人就够了。
然而那位大人甚是执著,继续上折子,他言辞颇为恳切,从先代贤明君王有七十二贤妃讲起,复又提起当今皇后是有大贤德的人,想必会有不少女子愿意受皇后教导……
纪恒觉得好笑,看了一遍,放在一边,只当做没看见。
他知道历来新帝登基后,会广纳后宫,一是为平衡前朝,也为拉拢势力,多选几个重臣之女放在后宫,对皇帝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一般来说,皇帝都不会拒绝。
——或许一开始皇帝要推辞两句,表示自己不是沉湎女色之人。但是在臣子的力劝之下,为了子嗣,为了社稷,就“勉为其难”同意了。
只是纪恒的情况和旁人不大一样。一则他当日答应过阿芸,此生身无二色。他是重信诺的人,答应了就会做到。阿芸待他一心一意,为他屡次甘愿赴险境,他又怎会负她?二则,他纪恒自己也完全没有心思去应付其他女人。
他不到十五岁就认识了阿芸,从好奇,到佩服,再到动心,再到后来成亲,到她有孕。世上女子很多,可在他心里的,除了她,再无旁人。明明她身上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他就是跟着了魔一般,只能看得到她一个。
他愿意花费心神去逗她,去陪她,去讨好她,去欺负她,看她为他高兴,为他欢喜。他习惯于此,也热衷于此。
对于大臣建议的选妃,他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他怕阿芸难过伤神,又怕她知道后无动于衷。他并不想拿这种事情去试探她对他感情的深浅。对自己,对阿芸,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不过,这种事情,最好一开始就彻底杜绝。
所以,在第三次看到建议选秀纳妃的奏折时,他没再扔到一边,而是做了个回应:“大齐尚有困苦的百姓,朕没有选秀的心情。”
皇帝这意思是说,必须要等老百姓都过得好了,这新皇帝才会选秀么?大齐有多少老百姓,怎么可能无一个困苦之人?这明显是托辞嘛!
有人不死心,再次上折子,这回水平就比先时的高些了。先夸赞皇帝仁善宽厚,心系百姓。再委婉阐明,如今百姓比先前过得好多了,但是困苦之人总归是有的。皇帝不能因此就不纳后宫啊。如果皇帝担心选秀劳民伤财的话,可以小范围选一下嘛,单单是京城中就有不少贤德的姑娘……
纪恒面无表情看完,明白这是跟他较上劲儿了。他不厚道的想,兴许人家家里就有适龄的贤德姑娘呢。
他微微有些怒气,天下要事不少,可偏偏有人只盯着他的后宫。帝王之术他也学过,他想平衡朝政,还真用不着靠睡女人去平衡。
这回纪恒回应得更简单了:“无心选秀,此事不必再议。诸位爱卿有空管朕的家事,还不如看一看自己后院是否安稳。”
年轻的帝王在做监国时,甚是温文尔雅,有不少事情征求多方意见。可是当了皇帝以后,行事比监国时,果敢了不少。
虽说皇帝无家事,可是在皇帝明白表态不愿意再提时,也没人敢再去触怒他。
不选就不选吧。
谢凌云是几天后才知道这一桩事的,她看着比之前丰腴了些,笑着跟纪恒打趣:“皇上,你真那么说么?嗯,诸位有空管朕的家事,还不如看一看自己后院是否安稳。”
她严肃了面容,学着纪恒说话的语气。刚说完,就笑得直打跌。她想象不出那些大人们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不过她心里挺欢喜。纪恒记着他说的话呢,他一直都记着的。
纪恒看着她,有些无奈。她平时教他纪恒,他做太子时这般,他做皇帝时,还是这般。只有在她故意逗他时,才会唤他“皇上”。他皱眉道:“我当时可不是那样说话的。”
“那怎么说?”谢凌云看着他,脸上写满好奇。
纪恒不答,他沉默了一会儿,忽道:“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阿芸,不会有别人。”
这是他们大婚后,他第一次郑重地跟她谈起这件事。
谢凌云愣了一愣,轻声道:“我知道呀,咱们当时说好的。你现在是天子,金口玉言,也不能反悔。”
“也不只是这个原因。”纪恒缓缓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就算我当时没答应你,也不会有别人。”
“嗯……”谢凌云声音软软的,“我知道,我也是。”
她有孕后,宫里宫外都有人建议纪恒身边添些新人,纪恒全都拒绝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纪恒执了谢凌云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轻声说道:“因为,这里,是你。不会再有别人。”不等她开口,他又去轻抚她鼓起的肚子,慢慢说道:“或许这话不对,以后,也会有咱们的孩子……”
谢凌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道:“纪恒,我也是的,我也是的。而且,我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
她上辈子没活好,可这辈子,运气着实不错,有疼爱她的爹娘,也有纪恒。
纪恒微怔之后,笑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家节日快乐。
本来不想写那么多感情的,突然想起520←_←
第133章 邂逅
半晌; 纪恒才轻轻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也不枉他对她的一番情意。——或许真是人心欲壑难填。原本他只想着; 她能嫁给他就好; 后来变成她心里得有他,再后来渐渐演变成想获得同等的感情。
还好,一点一点; 他想要的,他都得到了。
老天待他终究是不薄。
夏日炎炎; 不过太上皇帝能用冰; 倒还不觉得闷热。他退位以后,每日看书写字,习武闲逛; 日子过得分外美好。
可惜有人不想他清净,他都明确退位了; 还常有老臣子把折子递到他这里; 很含蓄地指出新皇的种种不是。
太上皇帝心中窝火; 这是不是诚心想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他如果真贪恋权势; 就不会主动退位了?
就因为恒儿现下不想选秀,就说恒儿不为江山社稷考虑?好大一顶帽子!
太上皇帝心里头不大高兴; 这些折子全都退了回去; 态度很明确; 他身体不好,不想再管理政事。
有这功夫,还不如练武呢。
只是他近来觉得自己练武似乎到了瓶颈期,颇有些不得章法。谢凌云倒是给他画了功夫图像; 也有详细的注解,不过他看懂是真能看懂,可是练习时却也是真的练不成。
如果是在以前,太上皇帝可以寻了借口,召唤谢凌云过来,佯作无意,讨教一二。可现在谢凌云怀着身孕,太上皇帝不敢让她劳累费神,也不好请她演示。
——毕竟没有什么比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于是太上皇帝只能自己费心思索,进展缓慢的他,暗生闷气,就索性先丢在一边。他记得先前纪恒有时会找借口出宫,如今他不用忙政事,闲了下来,是不是也可以换上便装,出宫一趟,做微服私访之事?
太上皇帝越想越心动,就换了衣裳,唤上小李子,要到宫外转转。然而不知为何,襄城公主得知了这个消息。小姑娘缠着父皇,也想出宫。
襄城公主今年十二岁,身形抽长,容貌长开,虽然还稚嫩,但已经隐约有了一些少女的风姿。这个小姑娘一直向往着宫外,先时出宫机会少,她也不敢老去求父皇同意她出宫。
后来父皇跟她一道学武,父女关系亲密不少,如今父皇退位,做了太上皇帝,比先前更好说话。
襄城公主就又动了心思,她撒撒娇,说说好话。太上皇帝就笑着应允了。反正他的女儿,原本也不需要被太多的规矩束缚。
从皇后嫂嫂那里借了一套男装。——据说是嫂嫂数年前穿的。襄城公主一试,勉强还算合身。她兴致勃勃同父皇一道出宫。
太上皇帝耐着性子等了小女儿几个时辰,又听说她问阿芸借了男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问女儿:“你向你嫂嫂借衣裳,她问你什么没有?”
“问了啊。”襄城公主点头。
“那你怎么回的?”太上皇帝追问。
“我就说,我跟父皇一起出宫啊。”襄城公主眨了眨眼,“怎么了?父皇,有哪里不对吗?”
太上皇帝深吸一口气:“没事,没什么不对。”
这不当皇帝以后,连个秘密都保不住了。他就是想悄悄出宫,微服私访而已。他这女儿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么?
可是看着小女儿一脸懵懂又无辜的表情,太上皇帝也没法对她生气,只叮嘱了一句:“到了外头,就不要叫父皇了。”
“知道的,爹。”襄城公主这一声爹叫的熟悉而又自然。
太上皇帝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点了点头。
太上皇帝和襄城公主带着李公公等人出宫,明着无多少人跟随,但暗地里却有不少人保护。太上皇帝习武后自信心增长,他虽然近几年出宫次数减少,但是当年做太子时,也曾考察民生。对宫外,他比他女儿要熟悉很多。
襄城公主则是看什么都新奇。她见惯奇珍异宝,对街头的一些小玩意儿格外感兴趣。
太上皇帝看小女儿这样,好笑之余,又心生怜惜。他带着女儿闲逛,但凡女儿对什么流露出一点兴趣,他就买下来,由小李子抱着。
襄城公主越发欢喜,她发觉她跟老爹亲近一些,老爹就对她更好些。先时她一直羡慕太子哥哥得父皇喜欢。现下看看,父皇待她也蛮好的。
这两父女走走逛逛,虽然热些,可是都十分的满足。
行至紫梁街时,他们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是看什么热闹。
襄城公主喜道:“父,爹,可能是杂耍!”她听宫人说过,街上会有人杂耍,新奇又好玩儿。
太上皇帝猜不透那是什么,又不想胡乱猜想,猜错后失了面子。他略一沉吟:“看一看就知道了。”
他们挤进人群,看到一个大汉倒在地上,口中骂个不停,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拿了麻绳,将那大汉给捆绑起来。
周围人偏偏却在叫好。
襄城公主看的奇怪,不由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在干什么呀?”
她好奇一个少年怎么能捆绑一个虎背熊腰的莽汉,更好奇明明是欺负人,怎么大家还一个劲儿叫好?
有好事之徒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个王孬,是个有名的混账无赖。他老子死的早,他那老娘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他倒好,三十好几了,整日只知道吃喝胡混。不但不侍奉他老娘,还当街打他老娘,逼他老娘拿钱给他去胡混……”他说着又指了指那少年:“那小哥儿,你看到没?就跟你差不多的年纪,看不过去,两下就收拾了王孬,说是要送去见官。真是人才啊……”
襄城公主听得直发愣,她生母早逝,想象不出竟然还有人不但不事生母,还殴打母亲,更无法想象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能生擒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这小少年好生厉害啊。
太上皇帝皱眉:“这种人确实该送去见官。打一顿不行,就打两顿。不孝之人,留着何用?”
先前说话的人看了太上皇帝一眼,啧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少年面无表情扭了王孬,又冲众人拱一拱手:“小子不才,想送他见官。不知道各位乡亲能否做个见证?”
当即有好几个人应声,表示愿意陪同他前往。
主要人物离开,见没热闹可看,人群也就散了。
襄城公主拉拉父亲的衣服,小声问:“咱们也去看看吗?”
——她觉得挺有意思的。
太上皇帝摇了摇头:“不行。”
他们微服出巡,被认出来就不好了。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瞧那少年人,看着文弱,又穿着读书人的衣裳,不想倒还真是有些本事的。或许将来,又是一个栋梁之才。”
那王孬高大威猛,可在那少年手上就如同小鸡一般。可见那少年确实是有手段。
太上皇帝这话引得旁边人侧目,还是先前那好事者。那人瞧了太上皇帝好几眼,才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小哥儿原是街上的乞儿,旁的本事没有,就有一桩,力大无比,打架特别厉害,就没有输的时候。后来交了好运,被薛大人……”
“哪个薛大人?”太上皇帝好奇。
“还有哪个薛大人?就是后头街上住的,苑马寺卿薛裕薛大人啊……”那人续道,“薛大人看见他后,把他接到了家里,又是给治病,又是收为义子。还请了师父,专门教他读书认字……这人呐,好坏都是命。以前他乞讨的时候,谁会想着他日后能交这好运呢?”
襄城公主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声道:“薛家?那不是……”
那不是皇后嫂嫂的舅舅家吗?
太上皇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半晌才感叹一句:“薛爱,薛大人是个热心肠的人……”
薛裕第一回救他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当街扭送王孬去见官的少年正是薛裕收下的义子薛凌风。
薛凌风没有被义父收留前的任何记忆,最开始他不相信任何人,对谁都充满戒心。他身体极差,但是在学武方面,用义父的话来说,很有天赋。
可是他真正能学到的,并不多,因为也没有人教他多少。但是谁指点了他一点,他就能举一反三。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人说,他在街上乞讨时,就打架特别厉害,力气大,不怕死。这些他不清楚,但是他想,大概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义父告诉他,他那个谢家的表姐也是学武方面的奇才,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他见过那个表姐,可是那个表姐似乎不大喜欢他。
——不喜欢就不喜欢。她不喜欢他,他难道就会喜欢她了么?
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义父不再教他功夫,而是专注给他治病。大夫说,他身体很差,不敢相信这么差身体的他,还能活着。
这话让他想打人。什么叫他这身体不像是还能活着?没活着难道他是鬼吗?
可是,义父却像是害怕了,让他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好不容易,准许他下床了,又给他找了师父,不是教他打架,而是教他读书认字。
他学读书做什么?有什么用么?
但是义父苦口婆心,说什么只有他学会了怎么做人,才能继续教他功夫。
这话说的,他难道不会做人么?难道在义父眼里,他是一条狗么?
薛凌风虽然不高兴,可是还是默默接受了。毕竟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这世上,除了义父以外,还没谁对他好。
那小老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说要教他做人,教他读书认字,那他就跟着学吧。
可惜他在读书方面,明显没有他学武的天赋,读书磕磕巴巴,字也写的歪歪扭扭。要不是学好读书认字,才能学打架,他早就把笔扔了不干了。
被强逼着学了两年,忠孝节义,他渐渐明白了不少,读书也读出了不少趣味,他对读书,甚至超过了他对武术的向往。
——毕竟学武这方面,他已经没什么可学了。朝廷发的武术秘籍,他看了一遍就学会了,实在是没意思。但是读书就不一样了,书里的故事那么多,似乎永远都看不完。
他义父看着也挺高兴的样子,直夸他文武双全,大有前途。
凌风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他哪里称得上文武双全?他还没义父认字多呢。说文武双全,没的教人笑话。
罢了,既然义父想让他文武双全,那他就努力让义父如愿好了。反正武术这方面,三个义父加起来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多读书。
于是,凌风今日外出去书肆买书。——这些书不能给义父知道,因为他要看的传奇演义,在义父眼里都不是雅书。
怕买太多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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