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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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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吃么?”谢凌云抬头看看纪恒,很快,她一脸恍然,“哦,是了,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纪恒觉得好笑。
  
  谢凌云扁一扁嘴,没有说话,心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是太子,吃穿用度与寻常人不同……咦,也不对,上次在客店,他不也吃菜了么?她皱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纪恒笑笑,自行解释道:“我不大爱吃甜的。”
  
  “……哦……这样啊。”谢凌云点一点头,有些愣怔地看着纪恒伸到她面前的帕子。
  
  她呆了一呆,脸色微红,思忖着她定是不小心在脸上沾了脏东西。她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纪恒却推开了她的手,帮她擦了擦右脸。
  
  谢凌云只觉得耳畔“哗”地一声响,眼前似是有无数盏灯转来转去,明明亮堂堂的,却好似白茫茫一般。
  
  热度从被他碰触的地方逐渐蔓延,很快布满她的脸颊。她放下筷子,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喃声道:“纪恒,你别这样……”
  
  “嗯?”纪恒收回了帕子,“怎样?”
  
  夜风吹来,谢凌云低了头,声音也很低,“不怎样。咱们回去吧。”
  
  她急着逃离这样的场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满满的,可又有些微的惆怅。
  
  纪恒点头:“嗯,是不早了。”
  
  两人结了账离去。
  
  夜风习习,纪恒仍同先前一般,找些有意思的话题。但是他敏感地发现阿芸好像有些兴致缺缺。他忙问道:“怎么?你累了?”
  
  谢凌云点头又摇头:“也没有啊。你都没累,我怎么会累?”
  
  纪恒自动忽略她的后半句,心想她可能是有些疲倦,却不好说出来,就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等他们到别院时,小北与荷香等人早回来了。荷香两手各执一个花灯,一见到谢九小姐便迎了上去,目光灼灼,光芒堪比手里的灯光:“九小姐。”
  
  谢凌云笑笑,看一看她手里的花灯:“挺好看的。你自己做的那个呢?”
  
  荷香脸上一红,悄声道:“给别人了。”
  
  她看灯市上的花灯远比她自己做的好看,她本想自己再买一个的,结果买了两个。她只有两只手,拿不住更多的,就将自己的,给了路边一个小孩儿。
  
  那个叫小北的人盯了她好久,仿佛她把花灯随手给人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当时不解,过了好久,才后之后觉地想到,自己不想要了,没想起给他,却给了一个陌生人,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啊?
  
  可他也没问她要啊。但凡他暗示一下,她就会给他的。反正是她不要的,给谁不是给。
  
  宫里出来的人也这般小气,真让人意外。
  
  荷香紧了紧手里的花灯,站在谢九小姐身后,一动不动,盼着他们能早些回去。
  
  在别院分别时,纪恒笑道:“阿芸,还有九个月。”
  
  “啊?”谢凌云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轻声道,“九个月时间很长的。”
  
  九个月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的。
  
  纪恒听她说时间长,心里一暖,笑了一笑,心说,我也觉得时间过得慢,那句话怎么说,度日如年。
  
  他还要数着过九个月。
  
  回去的途中,荷香问谢凌云:“小姐吃了元宵么?”
  
  谢凌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荷香有些得意:“闻出来的。”
  
  九小姐身上脂粉气不重,此刻离得近,身上有种甜甜的味道,虽然很轻,可也逃不过她的鼻子。她本来也不敢确定是什么,但是一想今日是上元节,那多半就是元宵了。
  
  谢凌云点一点头:“你嗅觉真好。”
  
  她自己是因为习武的缘故,所以五感灵敏,而荷香这本事,则可以说是天生的了。
  
  纪恒虽然说还有九个月,说时间过得慢。可是再慢,也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三月初,皇帝下旨将太子大婚的日子定在了本年的腊月,由礼部负责大婚事宜。
  
  对于这个婚期,纪恒微感遗憾。是不是有点迟?毕竟阿芸十月就及笄了,这推迟了整整两个月呢。
  
  不过这是钦天监看好的日子,是大吉之日。他娶妻的心思再急切,也不是不能多等两个月。
  
  总算是有具体的盼头了,是不是?
  
  对纪恒来说,这道旨意好处是婚期已定,他只需耐心等到腊月初九就成。至于坏处嘛,则是他不好再与阿芸见面。
  
  他的皇帝老爹对他耳提面命,要他老老实实待着,在大婚前最好别见阿芸,莫给人看笑话,而且也吉利。
  
  纪恒只能听着,跟随父亲处理政务。可是他也不能容忍一直互不见面,就时常寻了机会,借着由头,或是递一封信,或是赠送一点小礼物。
  
  他得要她常常想起他来。他们之间一直以来是他更主动,在她心里,他只怕还没有武功重要。
  
  他有些担心他不去见她了,她会渐渐把他抛之脑后。
  
  那可就很不好了。
  
  事实证明,纪恒的方法策略十分有效。谢凌云虽然不常见到他,可因为他的书信或是小礼物,她确实能常常想起他来。
  
  不但是想起他,她还思索着,要不要给他做些什么,还他一点小礼物。
  
  谢凌云想了又想,终是决定跟着祖父忠靖侯学刻印。她想,她没什么好送给他的,就送他一方私印好了。
  
  她祖父忠靖侯赋闲在家后,也就种种花养养草,如今多了一样,是教导年幼的谢怀让。可饶是如此,他依然空闲时间大把。
  
  谢凌云听父亲说,祖父刻章是一绝。她想,学门手艺也不是坏事。
  
  祖父听说她想学刻印,当时就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说道:“你有这份力气……啊,是了,你有这份力气。”
  
  他本想说学习刻印,要有一定臂力,小姑娘家,一个个手臂细细软软的,稍重一些的碗都不一定能端的动,更别说拿刻刀刻印了。然而他转念一想,他这个小孙女,跟旁人不一样。
  
  她双足一踏,青石板上俩脚印的场景蓦然浮现他的心头。他啧啧两声,说道:“也行吧。”
  
  刻印不难,忠靖侯也没指望阿芸练成此中行家。所以,他对孙女的要求并不高,只细细告诉了她方法步骤,又当面演示了一遍,就教她自行练习去了。
  
  祖父教导时,谢凌云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忠靖侯说不难,她自己也觉得是挺容易。
  
  她自己先刻了几枚印章算作练手,自觉技艺纯熟了,才开始着手给纪恒刻私印。
  
  至于私印上刻什么字,她想了一时,便有了计较。她记得那日他给她讲故事时,自称是阿恒,那就刻上阿恒。
  
  他会喜欢吧?她皱着眉想了想,应该会的。反正她送给他的东西,他还没有不喜欢的。
  
  她点一点头,嗯,没错,纪恒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
  
  可是私印完成后,她又犯了难,她是想亲手交给纪恒的。但是他们婚期定了以后,他们又不好见面。
  
  那就等成亲的时候,再交给他吧。
  
  想到成亲,谢凌云的脸颊有点发烫。
  
  要成亲呢,她也有成亲的一天呢。
  
  谢凌云将脸颊埋在枕头里,似乎怕人瞧见她脸上的红晕。
  
  她心想,那就先等着吧,等到成亲时再说。
  
  这年的端午节,谢蕙同唐颂一起带了孩子回娘家,算是教儿女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谢蕙做了母亲,看起来丰腴了一些,面色红润,脸上笑容也多了。
  
  在无人处,谢蕙拉着妹妹的手,笑道:“阿芸,你说得对,你说得很对……”
  
  “……啊?”谢凌云莫名其妙,“姐姐说什么?”
  
  她一时想不起来,谢蕙指的是哪件事。
  
  谢蕙面上一红,也不好跟妹妹细说,只说了好几遍:“你说的对,我挺后悔没早些听你的话……”
  
  谢凌云眨眨眼,有些不解,只问道:“姐姐不高兴?”
  
  她这句话换来的是谢蕙轻戳她的额头。谢蕙嗔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不高兴么?”
  
  “……哦。”谢凌云道,“那就是很高兴了。”
  
  谢蕙点头笑道:“是啊,很高兴,很高兴。”她轻叹一声,幽幽说道:“阿芸,你不知道,我本来以为老天都要放弃我了,没想到它还是很眷顾我的。”
  
  谢凌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见她高兴,就也跟着点头微笑。
  
  其实谢蕙很想分享自己的心情,可是这些话又不好说给妹妹听,她只能似直白似含蓄地说:“阿芸,去年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吗?你还记得吗?”
  
  “啊,是啊,是有这么一回事。”谢凌云点头。她心说,这怎么可能忘?
  
  去年从五月起,姐姐谢蕙就一直心事重重,强颜欢笑的模样。谢凌云几次见到姐姐,心疼之余,都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不开心可以讲出来等等。
  
  但当时谢蕙都是欲言又止,明明委屈,却又不说。
  
  正月初二谢蕙回门时,听她说话的语气像是想开了,但眉眼间犹有郁气。
  
  那么这一回,是彻底解开心结了么?
  
  谢蕙自嘲一笑:“我生了孩子以后,那回把话说明白了,我才知道,原来之前一直是我误会了……”
  
  “……啊?”谢凌云惊诧万分。什么事能误会这么久?
  
  她没有问,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误会。
  
  谢蕙笑着摇摇头,叹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原本是不信的……”
  
  她心想,此事说到底,也是因为她自己内心的恐惧。她不相信她自己能拥有一门好亲事,所以在听到那些话后,她第一时间就相信了那样的话。
  
  阿芸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劝她求证,教她去分说明白,可她一直没有。
  
  一则是因为这话她羞于开口,二则是她内心深处不敢将这一切摊开到明面上说。
  
  她那时担心惧怕,怕这样的日子都不能再保住。
  
  后来她想开了,她决定认了,就这样过了。反正她有身份有子女,她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她刚一出了月子,他就正式搬了回来。在她孕期,阿芸看她以后,他也流露过这种念头,但没有成功。
  
  这回他回来,她心里不安。夜里他靠近她,她终于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她有孩子了,有儿子也有女儿,她不明白他还这般惺惺作态干什么?!
  
  唐颂似是愣住了。
  
  谢蕙有孩子傍身,自觉底气充足,她声音发颤:“你不用再为难自己,我身上也没干净。你还是回书房,教紫毫伺候你吧。”
  
  唐颂“哦”一声,一整晚都规规矩矩。不过次日清早他却说道:“你已经出了月子,不用分房睡了。”
  
  他说话时,俊朗的面庞甚是认真。
  
  她不由得暗暗发恨,道:“何苦呢?你既好男风,也没什么不是么?反正唐家有了子嗣,你不用为难自己。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对外该怎么说……”
  
  “……你说什么?什么好男风?”唐颂眉心一跳,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些,“谁跟你说好男风?”
  
  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模样,谢蕙的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她暗暗后悔,她不该挑明的。他大概很在乎自己的面子和名声。他不会因此而记恨她,甚至是为难她吧?
  
  谢蕙想道歉,想说是自己说错话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泪水模糊了眼睛。
  
  多月来的委屈似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哽咽道:“都说你好男风,你不要小妾,不要通房。你跟我好,就是想教我给你生儿子……你其实一点都不想跟我行夫妻之事,你每次都要偷偷看那羞人的画册,你才能……”
  
  她又羞又气,再也说不下去。——虽说是在闺房之中,可这种羞人的话,她也难以说出口。
  
  唐颂有点懵:“我跟你……,是为了生儿子?”
  
  他心中暗骂,这是哪个混蛋说的浑话?她有孕之后,他一个人睡书房睡了九个月!新婚燕尔,鱼水之欢他也只感受了一个月而已。
  
  谢蕙哭着哭着,打了个嗝:“难道不是吗?”
  
  她有点后悔,有点害怕,怎么就这么都说出来了,万一他恼羞成怒,怎么办?他会不会抢了她的一双儿女,然后暗暗磋磨死她?
  
  她没有亲娘了,亲爹也不重视她,恐怕她被人害死了,都不会有人问一声吧?
  
  唐颂果断摇头:“当然不是。”他更耿耿于怀的是另外一点:“我看起来很像好男风么?”
  
  只要想一想跟男子做亲密的事情,他就觉得恶心。他怎么可能好男风?他回想着她控诉他时,说的理由。
  
  没通房,没小妾,孕期搬进书房,媳妇儿出了月子再搬回来……
  
  他不明白哪里有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么?他这分明是端方君子所为,又有哪里不对了?
  
  谢蕙迟疑着点了点头:“是。”
  
  她初时还不曾怀疑,后来听了紫毫的话,自己再一联想,真的觉得不管怎么看,他都像是好男风的。原本还不确定,再后来,却是越来越笃定了。
  
  唐颂咬牙,他觉得荒谬可笑之余,又有几分委屈:“原来你一直以来竟是这么想的……”
  
  谢蕙红着眼,没有说话。
  
  唐颂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忽然毫无征兆地对他态度冷淡,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既恼火她心里藏着事,宁可自己胡思乱想,也不肯问他;也暗恨自己因为面子,没有主动问她缘由,任由她难过心伤惴惴不安数月之久。
  
  唐颂叹了口气,轻轻揽了她,低声说道:“我不是断袖。而且,我中意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
么么哒~(^з^)…☆么么哒~(^з^)…☆么么哒~(^з^)…☆
节日快乐!

第114章 及笄

  没成亲以前; 中意的人对唐颂而言; 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符号。母亲刚打算给他议亲时; 他就悄悄想过自己的妻子该是什么模样。
  
  他自小接触的女子不多,他想,能怎么样?大概就是貌美且贤。——呃; 当然,娶妻当娶贤; 不那么美貌的; 他也能接受。
  
  后来他娶的是谢家的八小姐,在他的认知里,她相貌美丽; 笑容温婉,确实不丑。她说话轻轻柔柔的; 会服侍他穿衣梳头。她给他梳头时; 他头皮酥酥麻麻; 让他昏昏欲睡。他们床笫之间; 也甚是和睦。
  
  他想,这就是他中意的人了。
  
  将来她给他生儿育女; 他为她遮风挡雨。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他冷淡; 她给出的理由教他哭笑不得又心生委屈。
  
  将妻子揽进怀里; 唐颂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中意的人是你。”
  
  从来没说过这种话的唐颂有些不大自在,他竭力保持镇定,不想教她看出他的紧张。
  
  或许从他掀开她的盖头; 再或者从他捡了她的戒指起,他中意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谢蕙将信将疑,她自然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她又哪里敢相信呢?她可是亲耳听到紫毫的话,而且婆婆的表现,其他人的神情,难道都是假的么?
  
  她咬咬牙,想着借今日的机会,既然都问了,索性问个明白。她轻轻推开他:“那紫毫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你的……你的……”
  
  她实在是难以启齿,犹豫了好久,也没能问出口。
  
  “我的什么?”唐颂捏了捏眉心,“谁跟你说的?他就是一个小厮而已。我身边没有丫鬟,难道连小厮都不能有么?我哪里像断袖了?”
  
  他浓眉大眼,一身正气,哪里像是蓄养娈童的断袖?而且,即便是断袖,也不该是养紫毫那样的吧?
  
  “……你真不是?”
  
  谢蕙心说其实她也想明白了,即便真是,那她也能认了。反正她是永宁侯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又是他一双儿女的母亲,永宁侯府自恃是厚道人家,总不会真的薄待她。
  
  “我是不是,你心里就没数?”唐颂决定分说明白,不想蒙受不白之冤。
  
  不等谢蕙回答,他就开始认真为自己辩解,一条一条,说的清楚明白。
  
  谢蕙惊讶,看他说的认真,不免相信了几分。——其实她内心深处也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她红着脸,轻声道:“不是我胡思乱想,真的是,我那次……”
  
  “你什么?”唐颂追问,“对了,你为什么非说紫毫?”他心说,若是这小子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那就直接打发到别处去好了。
  
  谢蕙摇头,她那次自己听到的话,实在不好说出口。知道是误会就行了,再多的,她又哪里肯分说?
  
  唐颂见她不答,也没再问。他严肃了面孔:“你帮我梳头吧!”
  
  他很怀念她给他梳头的感觉。
  
  谢蕙轻轻推了他一把,没有拒绝。
  
  她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唐颂只觉得一股酥麻之意从头顶直到脚心,四肢百骸,甚是舒适,还隐约有种熏熏然的醉意。他开口说道:“小谢……”
  
  “……嗯?”谢蕙一愣,“你在叫我么?”
  
  “……当然。”唐颂心说,难道此地除了咱们还有第三人不成?
  
  “怎么了?扯着你头发了?”谢蕙有些着慌。
  
  “没有……”唐颂道,“我是想说,我长你几岁,又是你夫君。你若是有什么不快,可以找我,我会给你做主。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依靠……”
  
  想到她数月的黯然神伤,他委屈之余,又有点心疼。他想,她到底是太柔顺了,心里有委屈,也不肯对人说。她能指靠的也只有她的夫君了。
  
  谢蕙鼻头一酸,眼窝微热,他对她说,他是她的依靠。原来她竟然也有人可以依靠的么?
  
  她点一点头:“嗯,我记下了。”
  
  她帮他绾好发髻,用簪子固定好,又端详了一下,才道:“好了。”
  
  唐颂看一眼镜子,说道:“还是你梳的合我心意。”
  
  谢蕙笑笑,试探道:“那,我以后天天给你梳头?”
  
  “好啊。”唐颂想也不想,即刻答道。他顿了一顿,又补充一句:“你比紫毫手巧多了。”
  
  谢蕙脸上笑容微僵,撇了撇嘴,没说话。
  
  唐颂不察,又道:“我今晚回来,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谢蕙好奇。
  
  唐颂却肃了面容:“晚间回来再给你。”
  
  他匆忙离去,谢蕙却坐在一旁,思绪起伏。还是奶娘抱了儿女过来,她才转移了注意力。
  
  晚间,唐颂给她的东西是一枚戒指,戒指内侧有个蕙字。
  
  她一见这戒指,眼泪就掉了下来。这是她姨娘留给她的,是她极其真爱的首饰。阿芸每每给她厚礼,她无法回报,就将姨娘留给自己的首饰赠给了阿芸。
  
  前年在忠靖侯府,谢萱差点摔倒在唐颂怀里,阿芸情急之下掷了戒指出去,使得唐颂也摔倒了。
  
  当时谢萱没摔到唐颂怀里,可这戒指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没想到,今日竟在唐颂手里见到了。
  
  “真是你的?”唐颂见她又哭又笑,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有些发懵,“这个写着蕙字,写的是你的名字吧?”
  
  谢蕙掩着唇,不想自己哭出声来。她摇头,后又点头:“是,这是我姨娘留给我的……”
  
  唐颂拿了帕子,作势要给她拭泪,他一字一字道:“那可真是缘分了。我给你戴上?”
  
  谢蕙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她哽咽道:“可是,可是……”
  
  可是她把这戒指赠给了阿芸,是不是说跟唐颂有缘的是阿芸而不是她?她心里一紧,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她伸出手,任他给自己戴上戒指。
  
  “可是什么?别哭了。”唐颂道,“之前都是误会,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作为丈夫,怎么能常常教自己妻子流泪伤心呢?
  
  他是这么想的,接下来的日子,他也努力这么做。知道妻子对紫毫有意见,不想让她误会难过,他干脆又将紫毫调到了别处。为证明自己,他特意选了一个容貌平庸,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小厮。
  
  谢蕙初时并不能完全放心,但是后来她渐渐发现自己之前确实是瞎担忧了。而且,他不是他们说的不近女色,他似乎很热衷于床笫之欢。她甚至怀疑当初她压箱底的册子都被他给翻烂了。
  
  因为她生下嫡子,她在永宁侯府的地位也渐渐稳固。徐夫人前不久还说要一点点教她管家,她颇为欣喜,但还是推辞了,只说自己年纪小,没经验,而且两个孩子也小,不能帮徐夫人分忧。
  
  与管家权相伴的是徐夫人提议让她把身边丫鬟开脸给唐颂收作房里人。
  
  谢蕙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不过她自己到底是没有做决定,而是去跟唐颂商量。也不知唐颂去跟徐夫人说了什么,反正徐夫人再没提起过此事。
  
  谢蕙日子过得舒心,这年的端午节便携夫带子回了娘家。她拉着妹妹阿芸的手,既想分享自己的喜悦,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她翻来覆去只那么几句话,后来又举了手上的戒指给妹妹看:“你瞧,这是什么?”
  
  “……啊。这是那个……是姐姐给我,被我不小心丢掉的那个……”谢凌云眼睛一亮,“在哪儿找到的?”
  
  谢蕙低头浅笑:“对,是那个,它给你姐夫捡到了,你姐夫又给了我。”
  
  “哦……”谢凌云点头,“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了。”
  
  谢蕙笑笑:“不过,我不能再把它给你了,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别的。”
  
  “我没想着去要。”谢凌云道,“这本来就是姐姐的。”
  
  谢蕙点一点头,转了话题。她开始打趣妹妹,可做好准备了,腊月就要出嫁了呢。
  
  谢凌云叹了口气,对姐姐道:“算是准备好了吧,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纪恒说不限制她的自由,那也就是说她成亲以后,除了换一个身份,换一个住的地方,其他的差别不大吧?
  
  谢蕙只笑了一笑,又开始说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做了母亲后,只要一想起孩子,内心就一片柔软。回头看妹妹神情专注,她轻笑道:“不用羡慕我,等你成了亲,也会有的……”
  
  谢凌云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不过虽然她自己不愿深想,但是嫁人生子似乎是逃不了、避不开的。
  
  谢蕙此次的变化,不但谢凌云看出来了,薛氏也发现了。谢蕙夫妇离开后,薛氏对女儿阿芸道:“我瞧你姐姐在永宁侯府是站稳跟脚了。”
  
  谢凌云笑了一笑,心想,也有可能是解除了什么误会。
  
  不管事情原委究竟是怎样,谢蕙姐姐过得好,她也能放心。
  
  薛氏也是这么想的,薛氏眼下最不放心的,是女儿阿芸。
  
  再有半年的光景,阿芸就要嫁进东宫了。她看阿芸,有时候心性还像个孩子。她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发愁?
  
  偏偏阿芸跟没事人一般。薛氏真不知道女儿究竟是明白还是糊涂。薛氏无法,只得一方面加紧对女儿的教导,另一方面帮女儿调。教带进宫的心腹丫鬟。
  
  就荷香那个怯懦的样子,要是真跟阿芸进了宫,别说帮忙,只怕还会拖累阿芸呢。
  
  薛氏忙着阿芸的事,可是谢萱这边也没让她闲着。
  
  谢萱本人倒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每日养花弄草,看书写字,但是孙叔宁常寻了借口到忠靖侯府。
  
  薛氏不明白,既然还念着谢萱,那写什么放妻书?都放妻自由了,还来缠歪什么?
  
  冲谢萱而来的不止孙叔宁,绥阳城的孙九郎终于等来了补缺。他拿着父亲孙万斗的书信登门拜访,向谢律阐明自己想求娶谢萱的决心。
  
  孙九郎声称,谢五小姐刚得自由,他就想来求娶的,只是当时还未征得父母同意,不好开口。如今有了父亲的亲笔书信,他也可以正大光明来提亲了。
  
  谢律颇感惊讶,孙九郎现下不比从前,他有功名在身,家中也算是小有资产,怎么还一心求娶谢萱?
  
  ——倒不是说谢律觉得谢萱不好,只是在他看来,谢萱毕竟是下堂妇人,比不得云英未嫁的姑娘。这个孙九郎,倒也执著。
  
  从绥阳城到现在,也有五年了吧。五年了,还对谢萱念念不忘,在她得了放妻书后,还心心念念想娶她过门。
  
  谢律心里蓦地一软,竟有点想同意。他想,这也算是天意了。兜兜转转,又回到此地。若是谢萱愿意,就这么着吧。
  
  反正谢萱再嫁,也不会嫁的太好了。她都十九了,难不成还要等明年陈家丁忧期满,把她再嫁到陈家去?
  
  但是谢律到底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谢萱的亲事波折太多,他得好好商量商量。
  
  孙九郎充满期待而又忐忑不安地离开。
  
  他赴任在即,希望能早些知道结果。他能有今天,全靠谢小姐的鼓励。若不是当年她要他好好读书,也许他现在还是绥阳城懵懂的孙九郎呢。
  
  她说他们今生无缘,可现在他们是不是又有缘分了?
  
  谢律先跟妻子商量,然而薛氏却是半点意见都没的,只说全听他的主意。谢律无法,又去问自己父亲。
  
  忠靖侯对此不大上心,只说了一句:“你若愿意,那就应了吧!”
  
  姑娘家的婚事,最大的作用是联姻。谢萱眼下的光景,再嫁一门出挑的也不大可能。既有人愿意娶,那就远远打发嫁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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