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内宅生存手札-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康氏眼圈儿一红:“我也是心疼她嘛……”
  
  孙伯健比她年长十岁,向来老夫怕少妻,他对这个年轻的妻子颇为疼惜。看她柔弱的模样,心里一软,说道:“我知道你对好,可是,唉……”他叹了口气:“婉柔是被咱们给宠坏了……”
  
  康氏亦叹息,末了又恳切地道:“若有机会,还是试试吧。她年纪小,不懂事,改了就好了……”
  
  孙伯健有些烦躁,他想妻子不明白,这不是改不改的事儿,婉柔这回做错了,且错的离谱。他硬着心肠,对康氏道:“这事儿你不要瞎掺合。她禁足时,你也别去看她。老爷子教她抄佛经,你找几个厉害的嬷嬷看着她,不能再纵着她了!”
  
  康氏见他态度坚决,只能点一点头:“记下了。”
  
  反正她求情也求过了,也算是尽力了。
  
  孙婉柔当天就被禁足了。她初时还不知道祖父打算将她远嫁之事,以为她的惩罚只有禁足。她理亏,就默默接受了。可是抄写佛经时,她还是忍不住掉泪。
  
  她还没对谢芸造成什么伤害呢,表哥就为谢芸撑腰了,要她禁足三个月,三个月!
  
  她回想着表哥说的话,委屈、难受,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将纸上的墨迹晕染开来。
  
  她放下笔,呜咽出声。
  
  孙婉柔被太子纪恒送回了英国公府,受孙婉柔指使的丫鬟樱桃被朔平伯府的少夫人给带走了。
  
  少夫人久久不见自己的丫鬟,后听说丫鬟心大,巴巴地往男客那边跑,被人当成贼给关起来了。少夫人面色难堪,也不想久坐了,当即提出告辞。她自然不肯教这丫鬟坏她的名声。
  
  樱桃被谢怀良给敲打过,知道该怎么向少夫人解释今日的事情。——比起收人银子,去害未来太子妃的名声,还是想攀高枝靠近男客更容易让少夫人接受。
  
  至于谢怀信,忠靖侯大手一挥,让下人先给他关了起来,寻思着待今日客人散去,再好好处置他。
  
  丢人不能丢到外面。
  
  申时左右,客人陆续散去。忠靖侯这才开始正式处置谢怀信,他叫了谢律夫妇过来,又对打算告辞离去的谢怀良道:“你就站在这儿!”
  
  谢怀良只得留下。
  
  谢律夫妇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惴惴不安。
  
  忠靖侯看他们夫妇一眼,冷声道:“真是教的好儿子。”
  
  谢律与妻子对视一眼,齐道:“孩儿/儿媳惶恐。”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扭了谢怀信进来。
  
  谢怀信刚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把他押送到存晖堂,祖父、父亲都在,他想,他这回逃不了一顿打了。
  
  他不禁心疼自己,短短半年,已经被家法处置两次了?这是要第三次了么?这回还不比前两次,现在是夏天,穿的衣衫薄,这一棍子下去,他肯定就屁股开花了。再噼里啪啦一顿家法,他估计几个月都不能下床了。
  
  忠靖侯见他倒也乖觉,怒气稍微退去一些,喝道:“你把你做的事儿,跟你爹娘说一说!”
  
  薛氏眼皮直跳,身子晃了晃。她定了定神,才勉强站好。
  
  谢怀信眼珠骨碌碌直转,再一次将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他将自己说的很无辜,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孙婉柔使计害人,是她贿赂他,收买他。他没有跟她同流合污……
  
  薛氏听到孙婉柔教人试图毁了阿芸名声,她低呼一声,身子一晃,几乎要跌倒。还是谢律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好。
  
  她害怕极了,还好没成。若那人奸计得逞,那阿芸的名声不全毁了?不,毁的不止是阿芸的名声,还是阿芸的命啊!皇上疼爱太子,不可能教一个没有清白名声的姑娘嫁到东宫。那么等待阿芸的是什么,是退婚?还是毒酒?或者是白绫?
  
  还好还好,没有出事。神天菩萨保佑,阿芸还好好的。
  
  一时之间,她恨极了那个孙小姐,对谢怀信,面上也没有好颜色。
  
  忠靖侯冷笑:“这时候还不老实?你以替她保存秘密为由,向她勒索一千金。你敢说没有此事?”
  
  两人先时在那里互相揭短,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事情的原委他也猜了七七八八。
  
  谢怀信动了动唇,强辩道:“是她污蔑!”
  
  忠靖侯颇为失望,污蔑么?孙小姐承认了设计害人一事,却声称谢怀信拿此事要挟她,要她出一千金。她没有,只能以首饰相抵。
  
  这些,忠靖侯并不怀疑。若非如此,他想象不出一个公府的小姐为何会将自己贴身的首饰,给予一个陌生男子。
  
  忠靖侯叹了口气:“老五,你真是让人失望。你莫不是忘了你姓谢?谢家儿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说有人想害你嫡妹,你竟然是去敲诈勒索、同流合污。难道说你妹妹不好、谢家不好,你就能好了?你心里没有谢家,那谢家也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谢律悚然一惊,没有容身之处?这是要将谢怀信给驱逐出门?他连忙道:“父亲三思!”
  
  谢怀信也懵了,祖父是什么意思?
  
  忠靖侯肃了面容,指着谢怀信,说道:“你前年随父回京,于学业、庶务上均无建树。每日呼朋唤友、斗鸡走狗,我都装作没看见。毕竟谢家子孙多,我也没有精力一一看顾……”
  
  谢怀信一脸呆滞望着祖父。
  
  谢怀良在一旁沉默地站着,他脸上也热辣辣的。学业、庶务均无建树,这话固然是在指责五哥,可对他也同样适用。他这次会试,也落榜了。
  
  忠靖侯叹道:“况且,我还想着,你年纪小,在绥阳的时候,可能拘束太多了。回了京城,见了世面,想玩儿几年,也在情理之中。等你娶妻生子,自然也就懂事了。可是,你先是养外室,被人找上门来。后是纵容旁人戕害嫡妹,被未来岳母撞个正着。谢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谢怀良听着尴尬极了,明明不是说他,可他也羞得抬不起头来。
  
  谢怀信忍不住想辩解:“祖父,孙儿不是……那个杨氏,是个误会,本来孙儿真是救人的。她找上门,孙儿完全不知道啊。还有今天的事儿,真是有人要害我。本来没人看见的,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个奇怪的声音,然后金夫人就蹦出来了。对,是有个声音!”
  
  他后知后觉想起了那声口哨,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一抹亮光。本来金夫人不会看见的,都是那哨声的缘故!
  
  他不大明白为什么祖父这般生气,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做什么啊。
  
  忠靖侯额头突突直跳,到现在谢怀信还不知道他错在哪里,只以为是因为外室找上门,是因为金夫人撞见。谢怀信竟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冷笑一声,忠靖侯道:“合着你清清白白,都是旁人的错?你不怪自己养外室,倒怪杨氏找上门来?你不怪你自己贪利寡情,倒怪金夫人撞破了你的秘密?老五,你这么多年的饭,看来是白吃了。”
  
  谢怀信动动嘴唇,一时没有接话。
  
  谢律则不住地请父亲息怒,说自己教子无方。对谢怀信,他满心失望。
  
  当初在绥阳时,他把谢怀信当作嫡子教养,一应待遇都跟嫡子比肩。谢怀信要读书,他就给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要办诗会,他就大力支持。他当时管一县公务,忙得很,但也不想忽略了对谢怀信的教导。隔三差五,都会检查儿子的功课。怕琬琬薄待怀信,他甚至给了谢怀信不少便利之处。琬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深究。
  
  然而谢怀信回报了他什么?说是状元之才,可是身上一点功名都没有。回京城后,更是胡闹。去年谢怀信养外室,他还可以说是少年风流,少不更事。可今天的事情,他听了首尾,只觉得谢怀信果真如父亲所说贪利寡情。
  
  阿芸是谢怀信的亲妹妹,谢怀信竟能说出“也想害谢芸,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种话?他真想看看,这孩子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薛氏本就不喜谢怀信,一直无视谢怀信。今日事情一出,她对谢怀信更加没有好感,此刻一句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
  
  忠靖侯盛怒之际,曾想直接将谢怀信驱逐出去,给其一笔钱,要他自行谋生。但他上了年纪,到底不如年轻时心肠硬。这毕竟是他孙子,虽然不在他跟前长大,可也是谢家的骨血。
  
  他正要说话,忽然有小厮来报,说是金大人求见。
  
  忠靖侯一愣,对谢律道:“你去看看。”
  
  谢律应下,匆忙出去迎接,将其迎到了书房。
  
  金大人四十来岁,性情耿介,这两年稳步上升。他见到谢律,拱手道:“老哥哥,小弟这回来是有事相商。”
  
  谢律心里一咯噔,脸色不变口中道:“金兄请讲。”
  
  金大人笑了一笑:“我说,之前儿女们的那桩亲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这话怎么说?都快要请期了,怎么突然就说再考虑呢?”谢律有些慌神。事情都凑到一块儿了。
  
  金大人道:“谢兄,你我心里都如明镜一般,何必再挑明呢?”
  
  “金兄何出此言?”谢律猜测着可能是因为谢怀信的事情,但是仍存着一丝侥幸心理。
  
  金大人哂笑:“你既然非要问个明白,那我就照实说了。内子与我商量了一下,觉得令郎心术不正,不堪为婿……”
  
  谢律“啊……”了一声。这婚事算是没了?
  
  金大人又道:“小弟不才,一个姑娘还是养的起的。大不了一直养着她,也不能教她嫁个心术不正的人!”
  
  他素来耿直,说话也不客气。他同意这桩婚事时,谢家的九姑娘还没许给太子。他也没让人细细打听谢怀信,只听说谢家儿郎都不错,就同意了。
  
  后来隐约听说,谢家五郎品行不端,还养外室,他那时就想着要退亲来着,思索再三决定再给一次机会。这回又来一遭,让他对这婚事彻底没了任何信心。
  
  姻亲,是结两姓之好,就冲谢怀信这样子,将来可别再带累了他们。想他金某官声颇佳,怎么能要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婿?
  
  其实金大人也有些头疼,他的女儿从小熟读《烈女传》,先前听他说要退亲,就赌咒发誓,说是此生非谢郎不嫁。不管谢郎是好是坏,既然许了亲,就没有退亲再嫁的道理。
  
  那就养着吧。一个姑娘,他还是养的起的。
  
  谢律心中纷乱,他知道该挽回一下,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没心情仔细应对此事。他想着既然交换了八字,互换了庚帖,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金大人冲动之下的一句退婚,做不得数的。
  
  此事尚有转圜余地,他日带着谢怀信去求情道歉,谢金两家的鸳盟未必不能谐。于是,他没有阻止要离开的金大人,任其离去。
  
  整整衣衫,理理心情,谢律重回存晖堂。
  
  忠靖侯瞥他一眼,问起金大人来做什么。
  
  谢律照实说了。末了又道:“或许他这是一时冲动,改日再登门拜访一次,兴许就……”
  
  忠靖侯一个眼神打断了儿子的话,他叹了口气:“金大人没说错,确实是心术不正。你说怎么办?”
  
  谢律试探道:“家法处置?”
  
  谢怀信身子轻颤,臀部仿佛又有了痛意。 
  
  忠靖侯冷笑:“你家法处置了他两次,可有处置出什么不曾?”
  
  谢律一脸不自在:“孩儿没用。”
  
  忠靖侯森然道:“谢家子孙,自当以谢家为重。这种贪利寡情戕害嫡妹的人,不配为谢家子孙。不如就开了祠堂,逐出宗族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谢怀信,谢律、谢怀良俱是大惊失色。谢怀信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带着哭腔:“祖父!”
  
  谢怀信连连磕头,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求祖父再给个机会。
  
  除族不是小事,真被逐出宗族,那他就不再属于谢家子孙,不受谢家庇护……只要想一想,谢怀信就浑身发抖。他还想着荣华富贵,还想着做国舅呢,怎么就要被赶出谢家了?
  
  他哭道:“孙儿不想做无家可归之人,望祖父垂怜。孙儿知错了……”
  
  谢律也求情,暗示父亲处罚太重。
  
  忠靖侯叹了口气,声音稍微和缓:“这会儿知道错了?”
  
  谢怀信点头不迭:“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听祖父声音转向温和,暗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
今天作者心情特别好,想发红包。
留言前二十,发红包。
如果凑不够20,那就尴尬了←_←

第106章 婚嫁

  忠靖侯盯着孙子瞧了一会儿; 哂笑一声; 端起了旁边的茶杯。
  
  谢怀信略一思忖; 说道:“是孙儿糊涂,求祖父再给孙儿一次机会。”他磕头在地,咚咚有声; 不多时额前已一片红肿。
  
  谢律恼恨之余,又不免有些心疼。可再失望也是他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孩子; 他忍不住看向父亲; 眼中充满了恳求之意。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逐出宗族。怀信没有母族相助,没有功名; 没有一技之长,现在也就是靠家里养着; 真让他出去; 岂不是要他的命?
  
  一旁的谢怀良也很尴尬; 谢怀信是他堂兄; 从孝悌之道来说,他该为其求情。可是若违逆了祖父的意思; 那也不大好。而且; 对于谢怀信这次做的事情; 他极不赞同。是以,他就静静地站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忠靖侯又是一声叹息。他说逐出宗族,未尝不是对谢怀信的吓唬之词。真逐出宗族的话; 还要给官府打声招呼,此人今后生死荣辱都与谢家无关,不进祠堂,不进祖坟,不上族谱。
  
  谢怀信磕头磕了好一会儿,脑袋发痛,可始终听不到祖父劝阻的声音,他的心越来越凉,可他仍然不敢停下来。在忠靖侯府,他是好好的侯府公子,有月钱,有下人,有宗族庇护。要被逐出宗族,那他真不敢想象下去。
  
  他额头已有血迹渗出,忠靖侯这才道:“罢了,别磕了。”
  
  谢怀信猛然抬头,血迹顺着额头往下流。
  
  忠靖侯不免生出恻隐之心,沉声说道:“谢家没有教好你,就让旁人去教你吧。”
  
  谢怀信心里一咯噔,不知祖父这话是何意。他呆呆地看着祖父,祖父想让谁教他?
  
  听到说没教好谢怀信,谢律老脸一红,有几分讪讪然。养不教,父之过。没教好谢怀信,他也有责任。
  
  谢律忙道:“不知父亲此话何意?”
  
  忠靖侯道:“之前养外室时,还可说是初犯,这次又不容嫡妹,心术不正,谢家也容他不得。”
  
  “祖父,孙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孙儿是生是谢家人,死是谢家鬼。祖父打我骂我都行,不要逐出宗族……”
  
  忠靖侯话锋一转:“既然愿做谢家子孙,那就要按谢家的规矩来。”
  
  谢怀信脸色发白,谢家的家规里,明明白白写着残害手足者,一律逐出宗族。不过他想,他这并不算残害手足,他虽然有那个心,可他一来没那个胆儿,二来他这回也没真的付诸行动啊。他充其量只是试图包庇害人不成的孙小姐,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
  
  他觉得他其实也挺冤枉的。他想着,忍不住呜咽道:“祖父,您想一想,我害妹妹做什么?她飞上枝头,我也能跟着沾光……”
  
  忠靖侯哼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一荣俱荣。别嚎了!好好把你一头一脸的血泪擦擦,教人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往清河去吧。”
  
  “去清河?”谢怀信懵了,“去清河做什么?!”
  
  谢律一听到“清河”,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当即踹了谢怀信一脚,骂道:“还不谢谢你祖父!”
  
  谢家的亲戚只有一个是在清河,那人是谢律的姑丈,姓严。他在清河建有崇德书院,教人读书。
  
  这位严姑丈在清河颇有名望。只是他出名并非因为学识渊博,而是以严苛著称。倒也没辜负了他的姓氏。
  
  谢律虽在京城,可也听说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性情顽劣,被家人送到严姑丈的书院。三年五载下来,比起学业的长进,更明显的是性格的转变。
  
  听说这位严姑丈对付顽劣不堪的少年很是有些手段,教人有苦说不出。
  
  谢律心想,这主意真不错。怀信既然被养歪了,那就请人再给掰正吧。至于掰正他的人,在他身上使了什么手段,他们都能接受。只要不打死不打残,都行。——至少比驱逐出宗族强。
  
  忠靖侯简单给谢怀信提了这位严夫子。他刚说了个开头,谢怀信的身体就不受控制抖了起来。
  
  谢怀信知道是谁了,他回京这么久了,他也听说过,他的姑奶奶嫁了一个进士。当官不成,回老家清河教书去了。没听说他给朝廷培养了多少栋梁之才,倒是听说他热衷于收“纨绔”子弟来“调。教”。
  
  听说再顽劣的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来。也不知在他手下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气,才能离开他那书院。
  
  那跟监牢差不多了吧?还是一个常常挨罚,被逼读书的监牢?
  
  谢怀信急了,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被逐出宗族和被送到崇德书院,哪个更好些了。他呆了半晌,继续叩头:“祖父饶命,孙儿知错了,孙儿知错了……”
  
  忠靖侯却皱了眉:“什么饶命?谁要你命了?!你既不愿离开谢家宗族,那我也不逼你。你学好了回来仍是谢家子孙,学不好,就不要回来了!”
  
  他已经不求谢怀信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只要谢怀信不连累家族众人就行。忠靖侯有点后悔,怎么没早点想到严妹夫呢。早点把谢怀信送过去,也不至于看着谢怀信长歪了。
  
  谢怀信哀求:“祖父,孙儿已经学好了,已经学好了……”
  
  忠靖侯摆了摆手,疲惫而又无奈:“赌博、吃酒、养外室、戕害嫡妹……还说自己学好了。罢了罢了,我也累了,你去吧,收拾收拾。我修书一封,你带着去清河吧。”
  
  他既已做了决定,就起身离去,不再理会厅中的小辈。
  
  谢怀良想了想,伸手欲扶跪在地上的谢怀信,却被对方拂开。
  
  谢怀信又哭又笑,复又看向父亲:“父亲,您帮孩儿求求情,您帮孩儿求求情……”他低下头:“我不想去清河,我真不想去……”
  
  他在京城时已有诸多不如意之处,若去了清河,到了那个崇德书院,他哪里还有活路?也不知那个姓严的会怎么对付他。又有祖父的手书在,会更加“照顾”他吧?
  
  谢律却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劝道:“怕什么?你祖父也是为你好。你还是谢家子弟,没有出宗。去个三年五载,兴许回来还能挣个功名呢。不比现下强的多?”
  
  他安慰着儿子,薛氏早已经转身离去了。
  
  薛氏有些失望,她先前还以为真会将谢怀信逐出宗族呢。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要真将谢怀信逐出宗族,旁人不免猜测缘由,或许会说她这做嫡母的不慈,或许会探出关于阿芸这件事来,也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呢。
  
  罢了罢了,送到清河就送到清河吧。至少三五年内,他们眼前能清净很多。她也听过严姑丈的大名,或许真能教好呢。谢怀信要真学不好,恐怕严姑丈不会放他回来吧。
  
  这么一想,薛氏心里才稍微自在了一些。
  
  存晖堂后来发生的事情,谢凌云并不知晓。她在太子带走孙婉柔,祖父带走谢怀信后,就悄悄离开了。不过也没人注意到她。
  
  宾客散去后,她在自己房内歇了会儿,暗自猜测这件事的最后结果会是什么。
  
  傍晚时分,母亲身边的丫鬟请她过去。谢凌云应下后,换了衣衫,去看母亲。
  
  薛氏一见她,便笑道:“你躲哪里去了?”
  
  “我就在我房里啊。”谢凌云答道。她想,她这不算躲吧。
  
  薛氏笑笑,悄声道:“今天的事,你可都知道了?那个,要去清河了呢。”她说着比了个五。
  
  谢凌云眨眨眼:“五哥?五姐?”她“咦”了一声,到这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谢怀信和谢萱这对龙凤胎兄妹都是排行第五呢。
  
  “是谢怀信。”薛氏道,“老爷子下的命令,送到严家的那个书院。”
  
  “哦。”谢凌云点头,“崇德尚能?”
  
  薛氏点头:“对。”
  
  谢凌云讶然:“祖父真发话了?”
  
  薛氏一笑:“那还有假?”她告诉女儿,老爷子一上来还想把谢怀信驱逐出宗族呢。
  
  谢凌云没有说话。这几年,她也知道了宗族的力量之大。这跟她上辈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她倒不认为祖父会真的把谢怀信逐出宗族,只是吓唬他一下罢了。
  
  开祠堂,将人赶出宗族是大事。
  
  比起对谢怀信的处置,她对那位姓严的姑爷爷更好奇一些。她听说过他的种种传说,有时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会武,不然怎么是怎么治住那些纨绔的。
  
  薛氏笑着告诉女儿今日在存晖堂的种种,末了又感叹女儿好运气。思及此,她一阵后怕:“还好他们没得逞,不然,你现下可不能好好坐在这里了……”
  
  谢凌云却道:“阿娘不必担心,真有这种事情,我也应对的了。阿娘忘了我的一身功夫么?”
  
  薛氏摇头:“你别大意。以后记着带个丫鬟。不要再傻乎乎的。你二姐姐当年的事情你莫不是忘了?”
  
  “二姐姐?”谢凌云一愣,想到这里的“二姐姐”指的是谢蔳。她知道谢蔳当年同吴家二郎都快议亲了,可是吴家二郎却撞见别的姑娘更衣……
  
  那也是一笔糊涂账。
  
  薛氏叹道:“是啊,你二姐姐脾气倔,再醮宁可选择丑汉,也不想跟吴二郎再续前缘。她心里还是有气啊……”
  
  谢蔳跟罗方的婚事就在左近,谢凌云不想再议论谢蔳跟吴二郎的事情。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多说无益。她不好直接跟母亲说,就转了话题。
  
  她转转眼珠,笑嘻嘻地问道:“阿娘知不知道金夫人是怎么突然出现,抓个现行的?”
  
  薛氏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哦,这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谢凌云笑出声来:“才不是,是我一声口哨,把他们给引过来的。我本来只想着引几个人过来看看。谁想过来的是金夫人。”
  
  她将她今日所看到的场景说给母亲听,末了又道:“不过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吧。五哥先前养外室,被人闹上门来。对金小姐本就不公平。这婚事退了也挺好。”
  
  这事薛氏倒没说什么。这十多年,她自问对几个庶出子女,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没有一丝对不起他们。在他们的婚事上,她也没有使一点绊子。
  
  谢怀信被退亲,被送到清河,左右跟她是没什么关系的。
  
  叹了口气,薛氏说道:“也不知道英国公府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那位孙小姐毕竟是先皇后的娘家侄女,在皇上面前也颇受宠。她设计陷害阿芸,奸计未能得逞,孙家不会佯装此事不曾发生过吧。
  
  谢凌云倒不像母亲那般担忧,先看孙家怎么做吧,孙家若是没有表示,她其实也可以自己出手的。
  
  然而,次日清晨,孙婉柔的继母康氏就来了谢家拜访老太太卫氏。她自称昨日身体不适,没能亲自给老太太祝寿,很是不对。今日身体好转,就早早过来了,补上寿礼,希望老太太莫怪。
  
  老太太卫氏昨晚已经知道了孙婉柔设计一事,对今日来访的康氏也没几分好脸色。她直接说昨日过寿,累了,还没缓过来,教人请了四太太薛氏来招待康氏。她自己则寻个借口就回去歇了。
  
  康氏一见薛氏,眼圈儿就红了,一个劲儿道歉,说自己教女无方,诉说自己当继母的不易。最后才说英国公已经做主,罚孙婉柔禁足三个月,然后远远嫁出去。
  
  薛氏听她哭着,有些脑仁疼。不过听康氏说,继母不易,她倒是也有体会。她虽然不是继母,但是身为嫡母,也自有一番艰辛。至于对孙婉柔的处罚,薛氏倒没什么意见。
  
  在薛氏看来,这件事没对阿芸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对一个自小长在京城的娇娇女来说,嫁到外乡,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处罚也够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没想到他们会真的罚孙婉柔。她先前以为只会意思意思,给谢家一个面子。
  
  孙婉柔嫁到远处,薛氏一直担忧的一件事想来是不会发生了。——知道皇上疼爱孙婉柔,薛氏还曾担心过,孙婉柔会不会成为阿芸的对手。这下好了,彻底出局了。
  
  于是,薛氏很满意,对康氏的态度也渐渐转好。
  
  康氏完成任务,告辞离去。
  
  薛氏把康氏来访一事告诉了女儿。
  
  谢凌云只点一点头,表示知晓。
  
  看女儿似是有些不快,薛氏不解,问道:“怎么了?”
  
  谢凌云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我想起我前年的时候,丢了个冪篱,老太太罚我禁足。孙婉柔做了这样的事,也是罚禁足,挺没劲儿的。”
  
  她早发现了,大户人家的女眷们犯了错,处罚都差不多,禁足、抄佛经、送庵堂。她上辈子犯错偷懒,师父还罚过她挑水、罚过她扎马步。跟这辈子完全不一样。
  
  薛氏一噎,没有说话。
  
  其实孙婉柔的处罚不只是禁足抄佛经,前两天,她边哭边抄,眼泪和墨迹混合在一起,狼狈不堪。到第三日上,她忽然听到消息,她禁足三个月,并不是她的全部惩罚,致命的是祖父要将她远嫁。
  
  她慌了神,远嫁?嫁给谁?是不是那个近来一直巴着父亲的小进士?不,不,不管是嫁给谁,都不行。
  
  她是要进宫做太子妃的。
  
  也不对,太子表哥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的。
  
  想到那天在忠靖侯府表哥说的话,她的眼泪又往下掉,眼睛酸涩得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