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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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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凌云觉得莫名其妙,只能回之以微笑。
  
  谢蕙夫妇离开后,谢律当着妻子的面,夸了好几回唐颂,感叹说:“若是孙家那个,有他一半好,也就够了。”
  
  薛氏并不接他的话,只作不曾听见。
  
  没人回应,谢律也觉得无趣,渐渐地,也就不说了。
  
  谢凌云继续专注于修改武功,偶尔会在范大娘的暗示或明示下,与纪恒见上一面。
  
  从纪恒那里,她知道王锐被封作伏波将军,已经去了边境。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这日,谢凌云从舅舅薛裕家回来。她回府后,换了衣衫,就去看母亲。
  
  只是薛氏的神色不大对劲儿,面色难看,眼圈儿也红红的。
  
  谢凌云一惊,连忙问道:“阿娘,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她心想,她这段时日并没有闯什么祸啊,出门的次数也不多。她这次去舅舅家,也只待了一日。是她惹阿娘生气了么?
  
  薛氏摇头,泪珠却滚滚而落。
  
  谢凌云更慌了,半蹲下身。子,与薛氏视线平齐:“阿娘,你说话啊。”
  
  薛氏伸臂揽了女儿:“你爹他,他回来带了个女人……”
  
  “什么?”谢凌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爹爹是要纳妾么?
  
  虽然她有记忆以来,爹爹就有冯姨娘和岳姨娘两个妾室。可是在绥阳时,先是岳姨娘去世,后是冯姨娘被送到庙中。在绥阳的后两年,在京城的这两年,父亲身边的女人,说白了,也只阿娘一人。
  
  她明显能感觉到父母的关系一点点好转。阿娘这两年担忧的,也只他们兄弟姐妹几人。虽说常因他们几人忧心忡忡,但是跟在绥阳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薛氏叹了口气,自知失态,她拭了眼泪,说道:“你爹今日回来,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同僚所赠,还没安排。阿芸……”
  
  她心里难受,这几年,她几乎都要认定,他们这一辈子会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想到,突然会有这么一遭。
  
  当初的冯姨娘和岳姨娘,他说是长者赐,不可辞。他说那是因为她不在身边,他需要人照顾。可这一回呢,这一回是为什么?
  
  谢凌云呆了一呆:“还没安排?那就是还没定下咯?同僚送的,还回去就是了。这事,阿娘怎么想?”
  
  薛氏苦笑:“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
  
  ——薛氏还记得,当年在绥阳时,她怀着谢怀让,冯姨娘已经被送到了庵堂。谢律跟陈二老爷交好,陈二老爷要送谢律佳人,被谢律给拒绝了。
  
  陈二老爷的太太汪氏用艳羡的口吻跟她说起这件事时,她心底一片柔软,以为他们还可以好好走下去。——虽然前面有那么多不愉快,但以后他们可以好好的。
  
  可是,没想到,这才几年,他就要重新纳小了。
  
  谢凌云想了一想,说道:“阿娘如果不同意,就跟爹爹说啊。你直接说,你不愿意就是了。”
  
  薛氏怔然,看向女儿。她下意识摇头:“不行,这怎么行?”
  
  她若直接说她反对,那旁人会怎么看她?一顶善妒的帽子,算是摆脱不了了。
  
  “为什么不行?不管他怎么想,至少你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啊。”谢凌云不解,她想,她有什么不满意或者不愿意的,就会直接告诉纪恒。话说开了,好商量。
  
  爹爹跟阿娘是夫妻,至少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啊。
  
  薛氏怔怔的,心说阿芸真是孩子,很多事情,其实无需说出来的。若他有心,根本不需要她说什么。
  
  此刻,谢律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真娘去见母亲卫氏。若是一个普通侍妾,那跟琬琬打声招呼,随便找个屋子安置就行了。这真娘,并不是普通侍妾啊。
  
  他自忖不是贪花好色之人,房里也清净。如今冯、岳两个姨娘去世,他身边只有琬琬一人。本来他想着这样也好,清清静静的。他也没了旁的想法。因为比起女色,他现下更希望在仕途上能再进一步。
  
  但是,今日有同僚邀请他喝酒。酒过三巡,这个叫真娘的女子出来献艺。一曲琵琶弹得真好。
  
  谢律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有些怔忪。
  
  真娘容颜不算绝色,但是某一个角度,竟有几分早逝的岳姨娘的形容。
  
  对岳姨娘,他是有些愧疚的。虽然浅,但到底是有那么一丝情意。
  
  他愣怔间,那同僚就笑着将真娘赠给了他。
  
  谢律当时正熏熏然,头脑一热,就没拒绝。再后来,他就带着娇娇怯怯的真娘回家了。
  
  他一回府,先跟妻子薛氏提了此事,问她怎么安排真娘。——其实,领了人回府后,谢律自己隐约生出些不安的念头来。
  
  同僚所赠佳人,说出去是美事一桩,可是传到有心人耳中,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他的仕途。一个美人是小,仕途可是大事啊。今上不好美色,若是因为此事,他失了帝心,那真是得不偿失。
  
  谢律越想越不安,他还想再升几级呢,怎么就一时被美色所惑了?真想要侍妾,身家清白的姑娘还不好找?非要旁人送的?也许这是政敌来陷害他的!
  
  让真娘在一旁稍待,谢律又去跟薛氏商量。——他不敢去问忠靖侯,他虽年届不惑,可仍然畏惧父亲。
  
  一走进薛氏房间,竟看到阿芸也在。谢律愣了愣,不禁老脸一红。虽说老子的房里事儿,小辈干涉不得。可是,莫名的,他竟有几分不自在。
  
  “阿芸,你先出……”他得先把女儿支出去。
  
  谢凌云不等他说完,已经问道:“爹爹,你要纳小妾吗?”
  
  谢律板起了脸:“这话听谁说的?你回房歇着。这事儿你别管。”
  
  薛氏也道:“阿芸,你先回去。这儿没你的事。”
  
  谢凌云一噎,她本想帮帮阿娘的。这是不要她帮忙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oyo
电脑太笨了,棭字翻了好几页找不到,只好换成手机,手写

第93章 吓唬

  谢凌云看看父亲; 又看看母亲; 她点一点头; 轻声道:“那我先回去。”
  
  谢律面色舒缓了一些。
  
  然而当谢凌云走到父亲身边时,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如同呓语一般; 说道:“爹爹,阿娘不希望你纳妾。”
  
  “什么?”谢律看不见女儿嘴动; 只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惊愕之下; 也来不及细想是怎么一回事,迫切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谢凌云悄悄用手指指了指外面。
  
  谢律一怔,很快会意。他先看了妻子一眼; 见其不像是在注意这边,就笑了一笑; 说道:“阿芸; 你且等一等; 爹有话跟你说。”
  
  “嗯。”谢凌云点头; 甚是乖巧的模样。
  
  父女两人这就出去。
  
  薛氏看这情形,愣了一会儿; 隐约猜想到女儿是想跟丈夫说什么。——她先前没听见阿芸的话; 却听到谢律那句“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 没去阻止,只作自己不知道。——也许是她想多了呢。
  
  走出房间,谢律看四下无人,问道:“阿芸; 你方才说什么?竟是你娘听不得的?”
  
  谢凌云道:“也没什么,就是听说爹爹带回来一个美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到美人,谢律老脸一热,有些尴尬。他肃了面容:“你听谁说的?这事也是你能管的?!”
  
  谢凌云笑一笑:“这事我也不是想管,我也管不了。可是,你要是有小妾,阿娘会难过的。”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声音渐低:“在绥阳的时候,阿娘就常常不开心。那时我想,等我长大了,阿娘要还不开心,我就带阿娘出去。我来养活她……”
  
  谢律面色一沉:“这说的什么胡话?!”
  
  哪有做女儿的,管父亲房中事的?这是在威胁他?——他因为真娘为难,是他的事情。可是断没有做女儿的,试图插手父亲房中事这样的道理。
  
  谢凌云一笑:“这是我小时候想的,长大了我就不这么想了……”她早看出来了,阿娘不愿离开谢家。阿娘对爹爹,还是有感情的吧?而且阿娘似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谢律神色好转了一些:“那你现下怎样想?”他没想到阿芸小时候,竟有这想法,他有些想笑。
  
  阿芸轻笑一声,不知道在把玩什么。谢律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注意,谢凌云抬了抬手,好让他看清她手里握着的东西。
  
  白皙纤细的手中,静静地躺着一粒珍珠。
  
  谢律思忖着兴许是她的耳饰。他是父亲,也不好盯着女儿的手,他便要移开目光去。
  
  却看到阿芸双掌轻拍,白色的粉末从她掌间泻出。
  
  谢律呆了一呆,忽然就明白了这粉末是什么东西。他看着女儿美丽安静的侧颜,不知怎么的,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阿芸碾碎的是珍珠,可莫名的他会想,若那不是珍珠,而是他的手,他的头……
  
  谢凌云拍拍手上的齑粉,含笑看向父亲:“爹爹?你说现下吗?现下自然有现下的想法啦。”
  
  谢律微微一抖,她的想法她不用说,他也知道了,是索性跟人动手了么?看谁不高兴,直接拍碎?
  
  他知道阿芸跟着薛裕学功夫,也听说过阿芸是练武奇才,且力大无比,还曾救过贵人。但是,但是他从没想过,阿芸竟然用武功来恐吓他!
  
  这是恐吓吧?只差没明着说,会将人拍成粉末了。
  
  谢律勉强一笑:“阿芸最近还在学功夫吗?”
  
  谢凌云不明白爹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笑笑:“啊,一直有练。爹爹也想学?”
  
  谢律摆手,不想,一点都不想。
  
  谢凌云面上略带失望之色,她笑笑:“这样啊。爹爹,美人儿的事,要不要再想想?有些话,阿娘虽然不说,可我想,爹爹心里是知道的。阿娘只有爹爹一个,爹爹身边有别人,阿娘会难过的。爹爹就不怕因为一个美人,阿娘跟爹爹生分?”
  
  她说这话,其实也很无力。在这个世上十多年,有些规矩,有些世情她也清楚。这事,论理,她的确是不该管的。但是她又担心,若连她都不管,任其发展,她会后悔。
  
  谢律黑沉着脸:“这话谁教你说的?”
  
  谢凌云摇头:“没谁教我,我自己说的。”
  
  她母亲薛氏背后默默流泪,不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也不要她管这件事。谁还能教她呢?
  
  原本谢律还在犹豫要不要收下真娘这个烫手山芋,可方才女儿那一手,惊得他瞬间一点念头都没了。阿芸性子直,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吧?还有琬琬,琬琬心里有想法,这他倒是也能想到。——尽管他第一次跟琬琬商量时,她只说由他做主。
  
  但是,若要这般顺着阿芸的话,表态说怎样怎样,倒显得他这老子被女儿唬住了一样。
  
  这怎么行?他威严何在?
  
  于是,谢律严肃着面容,说道:“没谁教你,你就先回去。你想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我自有打算。”
  
  谢凌云“哦”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的话,爹爹听进去了多少。
  
  谢律又道:“还有,方才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起。哪有做女儿的,反倒管老子的事儿的?说破天,也没这道理。”
  
  谢凌云点头:“嗯。”似是认真记下了。然而,紧接着,她又问了一句:“对了,爹爹,那个美人,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谢律沉了脸:“赶紧回你房去。”问年龄大小,这不是说他老不修么?!
  
  直到女儿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轻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
  
  因为认为阿芸先学会叫爹,是跟他亲近,所以他也乐意对这个女儿好些。阿芸年纪越长,容色出众,如今又成了未来太子妃。在谢律心里,无疑她的分量并不算轻。对于她的意见,他下意识也会考虑一二。
  
  阿芸不赞成么?呃,与其说是阿芸不同意,不如说是琬琬反对。
  
  谢律按了按眉心,深吸一口气,掀帘入内。
  
  薛氏看见他,站起身来。她看他面无表情,也猜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她打量着他的时候,谢律的目光也在妻子脸上流连。
  
  薛氏跟谢律年纪相近,已经不算年轻了。虽然她一向衣履整洁,气质娴静,声音轻柔更是一如初遇。可到底还是不大一样了。她眼角有了岁月的痕迹。眼睛红红的,虽然不见泪痕,但八成是偷偷哭过的。
  
  他想,可能她没她说的那般不在意吧。
  
  思及此,谢律心里一软,在桌边坐下,自行倒了杯茶,缓缓说道:“阿芸说,你不想府里再添人了。”
  
  薛氏看他一眼,心微微一紧,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想后院再有其他女人。十多年前,她对谢律失望,麻木地面对冯姨娘、岳姨娘,以及那几个庶出的子女,吃穿用度,都不曾苛待。她想,感情没了,至少还要有贤良的名头,还有正室夫人的大气体面。
  
  后来那两个姨娘或是死,或是被送到庵堂,谢律身边妻妾只剩下她一个,再后来更是为了她而拒绝了陈二老爷所赠送的美人。他们回京,一家人团聚。他在老太太卫氏面前回护她,不再提纳小之事。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他们刚刚成亲时。
  
  她那时分明又对谢律生出了希望。
  
  薛氏的反应,谢律自然是当她默认了。他叹了口气,有些动容,又有些无奈:“琬琬,你……”
  
  薛氏看着他,反正阿芸已经说了,她的态度也不那么重要了。她慢慢点头:“是,我不想……”
  
  伴随着这句话,她的眼泪也滚落下来。她扭转了头,不想教谢律看见她的眼泪。
  
  谢律沉默了,有点失望,又有点感动。失望的是,琬琬确实生出了妒意,感动的也是这一点。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是失望多些,还是感动多些。
  
  琬琬已经很多年没在他面前掉泪。他犹豫了一会儿,拿袖子去给她擦泪,被她给推开了。
  
  谢律身体微微一僵,叹口气,说道:“琬琬,你让我说什么好?”他干脆移了椅子,坐在妻子对面,说道:“那个真娘,我当时是糊涂,没拒绝掉。可我跟你商量,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任我安排,想安排哪儿安排哪儿。我想着,你不在乎的……”
  
  薛氏哂笑,斜了他一眼。不在乎?哪个女的会不在乎?
  
  谢律又道:“我听阿芸提起绥阳,说起冯氏和岳氏,你……她们俩人都不在了,我就直接问吧,你当年因为她们而介怀?”
  
  他说这话时,甚是心虚。老实说,那时他也感觉出来了,琬琬绝对是介怀的。可他那时一面是为了赌气,一面是觉得理所当然,也就不去管她心里怎么想。反正不管她怎么想,这都不是她能做主的,不是吗?
  
  ——他是男子,身边不能没人。她不肯陪他去赴任,老太太赏赐他丫鬟,他还能拒绝不成?等琬琬也到绥阳时,冯氏、岳氏都给他生下了子女,也算是他身边的老人了,难道他还能把她们赶出去?
  
  薛氏轻哼一声:“我哪敢?她们都是你心尖尖上的人,我哪里敢?”
  
  谢律听这语气,知道她的确是介怀的。他心中几分酸涩,定了定神,说道:“琬琬,不止你介怀,有件旧事,我也耿耿于怀至今。”
  
  “嗯?”薛氏一怔,疑惑地看着他。
  
  谢律喝了口茶,说道:“你说我把她们放在心尖上,你可曾想过为什么?”
  
  薛氏冷笑,还能为什么?妻不如妾啊。
  
  谢律也不等她的答案,自行说道:“这事我也跟你提过,当日我被贬到绥阳,是她们两个跟着我赴任。绥阳困苦,她们没说过苦,没喊过累,生儿育女,任劳任怨。琬琬,那时你在哪里?你在京城,你在侯府。冯氏和岳氏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样样都好,可是人情往来,管理内务,她们都丁点不会儿。我最艰难的时候,我常想,要是琬琬在就好了。可是,琬琬,你说你那时在哪里?”
  
  这是他的一桩心病,萦绕在他心头近二十年。他年纪轻轻,被贬到绥阳做县令,先帝断言,他的才能只堪为绥阳令。
  
  可是他的妻子,他以为会跟他同甘共苦的妻子,却选择了留在了京城。说是上孝父母,下教幼子。其实,就是不肯跟他吃苦吧?
  
  薛氏没想到他竟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意外、震惊、失望、难过……诸多情绪交织,眼泪滚滚而落:“你问我在哪里,你竟然问我在哪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时礼儿不满三岁,身子又弱。老侯爷老太太硬要留下他,他哭个不停。我怎么跟你到绥阳去?你说我怎么跟你去?”
  
  丈夫被贬,公公婆婆硬要抚养她的儿子,她只能留下。她不放心把不满三岁的儿子独自留在京城。
  
  “我不是说这个……”谢律忙道,“我当然知道有礼儿的缘故。难道说……”他心说,难道就没有旁的原因?不是因为绥阳困苦,跟着他不如在京城自在?
  
  谢律咬了咬牙,说道:“他有老爷子老太太照顾,又有奶娘嬷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礼儿在京城不是长的很好么?比跟在他身边的怀信好多了。
  
  薛氏拭泪:“你能放心,我不能。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心疼。”
  
  谢律沉默了一瞬,心想,你说你放不下,后来那十多年,你在绥阳,不也没说什么吗?
  
  还未说出口,就听薛氏续道:“我这几个孩子,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礼儿。那十几年,我让他一个人留在京城,爹娘都不在他身边……”说着她又掉下泪来。
  
  后来她问怀礼,怀礼只说好。可是她想,怎么能好呢?
  
  谢律听她这话,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还从没听过,说是父母对不起子女的。父母对子女怎样,女子都该受着,哪有对得起对不起之说?
  
  可是看妻子这模样,他也不好说什么。想了一想,他只说了一句:“那说来,是我当初没争过礼儿了?”
  
  不是他不敌富贵与安逸生活?
  
  薛氏瞧他一眼,扭过了头。
  
  她这个眼神似嗔非嗔,谢律呆了一呆,报之以笑。
  
  其实对谢律而言,虽然那是他耿耿于怀近二十年的事情,可毕竟也大半辈子了。当初真相究竟如何,或许在他心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重要。如今得到一个答案,他也算是满意了。
  
  几多唏嘘,几多感叹。谢律又是叹了口气,复又提起真娘来:“这个美人,我当时不是真的想收下,而且我回头也想了想,来历不明的女人不能要,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不知他会怎么想……”
  
  薛氏随口应了一句:“皇上会怎么想?”
  
  谢律急道:“你也听说了,皇上重情意,只怕会看轻我……”
  
  薛氏只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她想,皇上重情意,可皇上后宫也有妃嫔啊。但是这些她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看向谢律,有点为难的模样:“那你说,怎么办?”
  
  她眼睛还红肿着,为难而又信赖地看着他,说话声音轻柔。
  
  谢律心底生出一些怜惜来,轻咳一声,说道:“退回去吧,就说家里母老虎凶悍,容不得人。”
  
  “你——”薛氏又喜又怒,“谁是母老虎?你这么说……”他这么说,不是把妒妇的名头往她头上扣么?
  
  谢律忙笑道:“不是母老虎,那就留下?”
  
  薛氏神色微变。
  
  谢律已然笑道:“琬琬,只是托辞而已,大家都明白的。”
  
  他心想,要真是母老虎,那也不是琬琬,而是阿芸。阿芸那会儿可是拍碎了一粒珍珠来恐吓他的。琬琬这点眼泪,还真不算什么。
  
  薛氏犹豫,她也知道不可兼得。最终,她点一点头,算是默许了。
  
  谢律一笑,也不再与妻子闲话,起身整整衣衫,去把真娘退还回去。
  
  听他说家中母老虎凶悍,那位同僚一脸讶然,似是不敢相信。
  
  谢律苦笑:“唉,看来老兄真不知道,她看着温柔,实际上凶悍得很。不然,小弟也不至于后宅就她一人了。”
  
  “就她一人?”
  
  谢律点头:“可不是,先前也有两房小妾,可惜福薄……唉,我这也是怜惜佳人……”
  
  他话说的含糊,那位同僚一听就“懂”了,看来薛夫人不但善妒,还很有手段啊。两房小妾都没了,难怪谢大人不敢再纳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强求,只能就此作罢。
  
  谢律长舒一口气。
  
  解决了此事后,谢律将其过程之艰难扩大了数倍,说与薛氏听。
  
  薛氏听他说的不易,心中感动,软语陪他说话。
  
  谢律更加自得,略歇了一歇,才离去。
  
  他刚出院子,行了数步,就见到女儿迎面走来。他神情一滞,也不走了,干脆站在原地,等女儿过来。
  
  谢凌云也瞧见了他,她微微一笑,向父亲走来:“爹爹,怎么站在这里?”
  
  谢律板着脸:“不是要你回房休息么?”
  
  谢凌云指了指薛氏的院子:“我来看看阿娘。”
  
  “有什么好看的?”谢律哼一声,说道,“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谢凌云好奇,依言上前。
  
  谢律待她走近,才道:“阿芸,你跟着你舅舅学武,爹不说你什么。但是,以后不能造次了。”
  
  胆子还真大,竟然拍碎珍珠来吓唬她老爹。
  
  谢凌云眨了眨眼:“爹爹说什么?”
  
  她好像没仗着武功做坏事啊。
  
  谢律道:“那个美人送回去了。长辈的事情,你以后不要瞎掺合。还有,别说什么,谁只能有谁一个……”
  
  他心说,这想法万万要不得。这样下去,迟早成妒妇。阿芸将来嫁太子,太子名正言顺的女人还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谢谢阿意的雷,谢谢不知名姑娘的营养液。
不能放表情包,不然我就放一个,吓死爸爸了。

第94章 胡闹

  谢律叹了口气; 知道女儿恐怕不大爱听这话; 但是她要嫁的毕竟不是常人。若她将来还像今日这般用武功恐吓来达到目的; 那可就不大好了。
  
  于是,谢律又道:“男子三妻四妾,不足为奇。你以后要入主东宫; 不能没有容人之量。妒之一字,万万要不得……”
  
  他寻思着女儿小时候曾跟宁夫子读书学规矩; 对女德应该有所了解才是。而且这种话; 原不是父亲该说的。他只不过提一句,提醒一二罢了。
  
  谢凌云只看着父亲,微微一笑; 也不说话。
  
  谢律好生奇怪,问道:“你笑什么?难道爹说的不对?”
  
  转了转眼珠; 谢凌云轻声道:“不是不对; 只是纪恒说; 他不会有别人。”
  
  “什么不会有别人?”谢律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而他女儿面上竟罕见的浮上了一丝羞意。
  
  谢律愕然; 不知她忽然害羞什么,但很快; 他就猛地猜到了缘由。他脑海中念头闪的飞快。这是太子给阿芸的承诺?他想起那次皇帝告诉他; 说阿芸与太子两情相悦。他那时将信将疑。莫非是真的?
  
  他动了动唇; 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他心想,阿芸真傻,这怎么能当真呢?就算太子是真心如此,会坚守承诺; 可将来这不只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太子能顶住皇上的命令,能顶住臣子给的压力?
  
  谢凌云轻声道:“反正不会有就是了。爹爹不用担心。”
  
  谢律沉默了一瞬:“再说吧。你去看你娘,看看就回去,别烦她了。”说着动身就走。
  
  谢凌云“哦”一声,她才不会烦阿娘呢。
  
  与父亲分别,谢凌云这才去看望母亲。
  
  薛氏看见她,便笑着向她招手:“阿芸,你爹要把那女人送回去。”
  
  谢凌云看阿娘虽然仍眼睛红肿,但是眉目间隐含喜色,瞧着也比先前精神,知道阿娘现在心情不错。她点头:“嗯,我方才碰到爹爹,他跟我说了。”
  
  薛氏眉目舒展:“是啊,说开了就好了。”她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退还回去。
  
  谢凌云偏了头,笑笑:“阿娘现下不难过了?”
  
  薛氏羞恼,伸着食指轻点女儿的额头:“你这丫头,话真多。”
  
  谢凌云嘿嘿一笑,不闪避,也不反驳。
  
  薛氏舒了口气,叹道:“阿芸,娘也很意外。你说的是,我不说,他哪里知道我的想法?”只是,她隐约有些遗憾,这回只怕人人都当她是善妒的母老虎了,不知道对阿芸的名声有没有影响。
  
  “对啊,本来就是要说出来嘛。”谢凌云随口答道。她坐在阿娘身边,随手拿了个玉杵,一面跟阿娘说话,一面给阿娘捶腿。
  
  薛氏本来心里还有许多感叹,见她这架势,神情微滞,索性不再说了。只跟女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谢凌云待母亲面上露出一丝疲态,才告辞离去。
  
  这件事解决,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又继续自己的事情。
  
  不过谢律曾经带着一个美人回来的事,谢家有不少人看到。但是他又将美人送还回去,这一举动,大家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老太太卫氏听到了些许闲言碎语,就唤了儿子过来,询问缘由。
  
  谢律也不好说明真正原因,只说是自己当时喝醉了酒,没能推辞成。他回府后酒醒了,知道此事不妥,就找理由给推了。
  
  卫氏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我倏忽了……”
  
  谢律一愣,不知母亲此话何意。
  
  却听卫氏继续说道:“有人给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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