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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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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凌云瞧着他; 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动动嘴唇; 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纪恒笑了一笑; 说道:“这才对嘛。”
  
  他忽然觉得两人在房顶幽会,是挺不错的一件事。
  
  谢凌云头靠在他肩上,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也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她微微抬眼,看见他泛红的耳珠; 忽的一笑。
  
  他也没她想的那般淡然镇定嘛!
  
  今日是谢凌云小侄女的满月宴; 谢家宾客众多; 热闹非凡。而他们二人就这么待在这个偏僻院落的房顶上; 别处的热闹与他们无关。
  
  虽然纪恒很希望时光可以就此停驻,但是他喜欢的相依相偎; 也才一会儿光景。阿芸就抬起头; 说道:“咱们下去吧?”
  
  “下去?”纪恒心中有一丝不舍。
  
  明明他最开始他并不想上房顶的; 等他现下觉得在上面很好了,她又想下去了。
  
  可是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两人相距不过半尺。看着她,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就点一点头:“好。”
  
  他刚说出“好”字,就身子腾空,被她在肋下那么一夹一带,如腾云驾雾一般,离开房顶,倏忽落至地面。
  
  她连声招呼都没打,尽管他知道有她在,不会有事。可是他的脸色还是不受控制地变了一变。
  
  谢凌云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她咯咯一笑,颇有些恶趣味地笑道:“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常带你上去。”
  
  她想看到纪恒羞恼的样子,然而纪恒只是瞧她一眼,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谢凌云扁了扁嘴,有些许失望。她对纪恒道:“你等一下,我把东西放回原地。”
  
  不等纪恒回答,她就飞身跃上房顶,拿了蒲团。她身形优美,直接飞落在地。
  
  谢凌云去将蒲团放回原处,再回来时,看纪恒还双手负后,站在那里。她忽然想,这世上比她武功高强的少年侠客不常见,她相公功夫不如她,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她欺负他,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想到这里,谢凌云笑了一笑。她放缓脚步,轻手轻脚走到纪恒身后,打算忽然吓他一跳。
  
  然而纪恒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忽的转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谢凌云呆了呆,没有出手,也没有挣脱。她支着手:“你怎么知道是我?”话一出口,她觉得这话有点傻,就改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
  
  纪恒笑笑,似乎是满意于她的投怀送抱:“那不是你的影子么?”
  
  谢凌云“咦”了一声,看向地面。
  
  两人的影子正紧紧相拥在一起。
  
  她的脸腾地红了,从纪恒怀中挣脱出来,口中连声说道:“真失礼,真失礼……”
  
  她摇头叹息:“真是太失礼了……”
  
  纪恒看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颇觉好笑,故意说道:“唉,失礼的是我,不是你啊……”
  
  在旁人家做客,与人家女眷私会,怎么也说不过去。——虽然这女眷是他没过门的妻子。
  
  谢凌云摆一摆手,说道:“纪恒,我出来的时候不短了,我得回去了,免得我阿娘找不到我。”
  
  纪恒虽不舍,却还是点一点头:“嗯,我们改日再见。”
  
  谢凌云微微低了头,原想说一句“改日也不见”,可又觉得太矫情些,就轻轻“嗯”了一声。
  
  改日再见就改日再见吧。
  
  “那,我走啦?”
  
  纪恒笑笑:“嗯,我,让范大娘送你?”
  
  谢凌云摇头:“不用。”
  
  这是她自己家里,哪里用得着范大娘来回接送?而且,她想快一些回去。她在外面待的时候不短,她出来时也没跟阿娘打招呼。
  
  纪恒微怔:“那我送你?”
  
  他话音未落,就见阿芸身体腾空,如仙人一般,越墙而出。
  
  纪恒怔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出了院子。小南、小北和范大娘都在院子外。
  
  范大娘看看他身后,问道:“谢九小姐呢?”
  
  纪恒看看她,指了指上头:“飞走了。”
  
  范大娘抬头看看天空,只看到天空中飘动的云彩。她不由感叹,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当真了得!
  
  当然,谢凌云并没有运着轻功一路飞行。她几个纵跃后,就落下地面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老老实实步行而去。
  
  然而,刚行得数十步,就见到迎面走来一张颇为眼熟的面孔:孙九郎。
  
  谢凌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略一思忖,寻思着他可能是今日来谢家做客,喝多了,出来醒酒。
  
  她皱一皱眉,低了头,只作不曾看见。经过孙九郎身边时,她更是加快了脚步。
  
  但是,好像有些迟了。
  
  孙九郎已经看见她了。他喝了酒,本来是想吹吹风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起初还能看见丫鬟仆人,这会儿竟然连个下人都看不到了。
  
  他被冷风一吹,心里猜测自己可能去的地方不对。他不想惹事,怕冲撞了府中女眷,想尽快回到厅堂。可偏偏,连个能问路的都看不到。
  
  突然看见一个人,孙九郎心情大好,问道:“姑娘,我是今日的客人,不小心迷了路。我该怎么回去?”
  
  他喝的酒不算多,走一会儿路,吹吹冷风,清醒了许多。他本来看谢凌云一个人,以为是丫鬟。——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行动,身边肯定会有丫鬟仆妇的。
  
  可是走得近些,孙九郎又发现这姑娘,衣着打扮,不像是丫鬟。他心里一咯噔。
  
  谢凌云见他询问,也不好不答,就索性给他指了路。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还真是不一样。同样是在别人家做客,纪恒带来的人对谢家那般熟悉,孙九郎竟然会迷路。也是,那孙九郎原本就呆呆的。
  
  想到这里,她又好心说道:“你快去吧,喝醉了酒,冲撞了谁就不好了。”
  
  ——谢凌云听父母说,这个孙九郎秋试中举,这次是进京参加会试的,也不知考的如何。
  
  孙九郎初时一直低着头,不敢多看。听得谢凌云的叮嘱,他怔了一怔,抬起了头,盯着谢凌云瞧了一会儿,忽然“呀”了一声。
  
  这个姑娘,这个姑娘不是谢家的那个小姐吗?当初在绥阳,在庙会,他们见过一次的。他还拿着他的诗,他的字给她看。
  
  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一脸稚气的小孩子了。她现下的年纪和他初见谢萱小姐时,差不多。她的容色要比她姐姐更好……
  
  孙九郎喝了酒后,脑袋钝钝的,那些纷杂的记忆一时间竟然一点点浮现在心间。他急急忙忙说道:“谢三,啊,谢九小姐?”
  
  谢凌云一怔,他竟认出她了?
  
  孙九郎眼中浮动着喜色,他又说道:“一转眼,你都这般大了。你,你,你姐姐她好不好?”
  
  ——后来的他,对谢家人的认识全是以谢萱为主体的。谢小姐的父亲、谢小姐的姨娘,谢小姐的哥哥、谢小姐的妹妹……
  
  当初两人婚事不能成时,他去谢家退还庚帖,谢小姐还特意托人劝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他听她的话,好好读书了,可她却成别人的妻子了。
  
  谢凌云“唔”一声,含糊道:“还好。孙公子,孤男寡女,给人瞧见不好。我先过去了,你也早些回去。”
  
  她冲孙九郎点头致意,足下生风,瞬间已然不见。
  
  孙九郎使劲儿眨了眨眼,人呢?
  
  他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哪里有什么谢小姐。他激灵灵打个寒颤,方才仿佛是他的错觉。
  
  可是,若是他喝醉了的幻觉,为什么他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她妹妹?
  
  孙九郎深深叹了口气,回想着方向路径,向回走去。
  
  不管那是不是幻觉,还好路是对的。他很快回到厅堂。他注意到一道恶狠狠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抬起头看去,正好看到孙叔宁。
  
  这位英国公爱子的脸上,有个十分清晰的巴掌印。孙叔宁就那么大喇喇顶着巴掌,也不去敷脸,也不遮盖,偏偏恶狠狠地顶着他。
  
  孙九郎有些莫名其妙,他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再想了。
  
  孙叔宁脸上的巴掌印那么明显,大家都能瞧见。忠靖侯谢均谢老爷子看不下去,就找了唤了孙叔宁过去,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看那巴掌,应该是女子所为。莫非是孙叔宁又在谢家做了什么事?要说孙叔宁是怎么成他孙女婿的,这缘由他可还记得呢。
  
  孙叔宁笑笑,皮里阳秋:“啊,您说这个啊……”他摸了摸脸颊:“这没事,萱儿打的。她对我有些误会……”
  
  忠靖侯将信将疑,温声说道:“她脾气不好,当初这桩婚事她又不情愿。你是男子,是她丈夫,多担待一些。”
  
  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当初那桩事,谢萱根本就不会嫁给孙叔宁。而且在婚前,谢萱还曾以绝食来抗议这婚事。
  
  孙叔宁听到“不情愿”几个字,皱了皱眉,阴阳怪气:“也是,她在绥阳,也许是有意中人的。”
  
  忠靖侯微怒:“胡说八道!她哪有什么意中人?!”
  
  孙叔宁忙道:“是我喝醉了,胡说八道。没有便没有吧。”
  
  忠靖侯这才缓和了脸色,又耐心劝了孙叔宁几句,无非是多担待,对她好些。事已至此,她是女子,心软,终究会认了的。夫妻俩一起过日子,早些有了嫡子,也就好了。
  
  孙叔宁哂笑,有嫡子?他连近她身都难,还有嫡子?她心里装着旁人,还在为旁人守贞呢。
  
  但是在忠靖侯面前,他十分受教地点头。
  
  想到今日这一巴掌,他心里有几分委屈。是,当初是他不对。他错了,他该死。可是,如果当初她说她有意中人,她和旁人有婚约。他们也不是不能想别的法子啊。
  
  弄到今天这地步,还他娘的都是他的错!
  
  忠靖侯又说了几句,才让孙叔宁回去休息。
  
  孙叔宁离去后,忠靖侯端起茶杯,默默叹息。他隐约听说谢萱和孙叔宁夫妻不睦,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虽说是嫁出去的姑娘,可他不想因为这,而影响到谢家。
  
  他想,得好好再敲打敲打谢萱。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还这样倔?竟然都让丈夫怀疑心里有人?这么下去,不知道真相的外人只怕都要以为谢家家风不正了。
  
  皇上先前下旨,将阿芸许给了太子。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做出这决定,但是他希望此事可以顺遂。
  
  想到这里,忠靖侯的神色微微一变:不对啊。太子今日也来了,人呢?
  
  忠靖侯起身,唤了心腹,让去找一找太子。
  
  不过,还没等他的人去找,太子就出现了,还是来向他告辞的。
  
  忠靖侯与他交谈几句,玩笑般说起方才没看见他。
  
  纪恒笑了一笑,毫不避讳:“我去见阿芸了。”
  
  忠靖侯一呆,沉默了半晌,本想说这样不好,传出去,教人知道像什么话。但是他到底没说出口,只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忠靖侯想起纪恒第一次到府上的场景,那时说是受五公主所托,其实就是他自己想来的吧?
  
  纪恒没有久坐,陪忠靖侯闲聊几句,就起身离去。——他今日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见见阿芸。人已经见到了,他很满意。
  
  他离开谢府时,谢凌云早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薛氏看见她,不免问起她方才去了哪里。
  
  谢凌云眨一眨眼:“纪恒来了。”
  
  “他来了,跟你……”薛氏愣了愣,神色微变,“你去见他了?”
  
  谢凌云点头:“嗯。”她心说,不止是见了,还拉手了,还抱了。只是她看阿娘的神色,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薛氏点头,倒没再说别的。她也算看出来了,现下在太子心里头,阿芸的分量很重。她先时并不看好,此刻倒真心希望能一直这样了。至于阿芸说的,太子答应了她如何如何,她是不大相信的。
  
  承诺固然出自真心,但毁诺时也未必是假意。
  
  不过阿芸正在兴头上,今日又是好日子,她今日不想泼阿芸的冷水。
  
  于是薛氏只轻声说道:“你乖一些,不要恃宠而骄。”
  
  老老实实,不逾矩,不惹事,将来即便是情意淡了,也还有份情面在。
  
  谢凌云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薛氏叹一口气,心想日后再好好教她。
  
  但是这念头很快就被薛氏抛到了脑后,因为她要去忙旁的事情了。转眼间到了三月,谢蕙的婚期就在眼前。
  
  谢蕙姨娘死的早,她从六岁起,就养在薛氏跟前。这十年来,不多言,不妄语,规矩老实。虽说她在薛氏心里地位远不及阿芸,但是分量也不算轻了。
  
  薛氏特意将谢蕙叫到跟前,将她姨娘留下的东西尽数给了谢蕙。薛氏自己又拿出一些私房钱来补贴谢蕙。
  
  谢蕙颇有几分受宠若惊。
  
  薛氏笑道:“你别嫌少,老太太那里还会给的。你也算是我女儿,我不会亏待了你。”
  
  ——话是这么说,谢萱与谢蕙都算是她的女儿,可她愿意抬举谢蕙,不愿意亲近谢萱。
  
  谢蕙的眼圈儿红了,轻声道:“母亲……”
  
  她这一会儿,真对薛氏生出不少亲近孺慕之意来。她姨娘早死,身边靠谱点的女性长辈只有薛氏了。当然一直以来,她知道她不如阿芸,可至少在明面上,薛氏从不曾亏待了她。
  
  她之前担心薛氏会在亲事拿捏她,可是并没有。她一个庶出的姑娘,就要嫁给侯府世子了。
  
  如今她要出门了,她父亲没什么表示,倒是薛氏拿了部分私房钱给她。——钱不在多少,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薛氏叹道:“阿芸将来嫁到宫里去。我能指靠的女儿,恐也只有你了……”
  
  谢蕙眼睛红红的,强笑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女儿孝顺母亲,本就是应该的。”可她心里不免想,若是她姨娘活着,该有多好。
  
  旁边无外人,薛氏心念微动,将冯姨娘去世一事告诉了谢蕙。记得当日对付冯姨娘,谢蕙也出了力。想到这里,薛氏眼睛微微一眯,这些年来,谢蕙身上倒是不见锋芒。
  
  听闻冯姨娘去世的消息,谢蕙不禁怔忪。冯氏终于死了啊。那姨娘在地底下该安息了吧?
  
  这几年,她有时也会担心冯姨娘会不会突然进京,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想到,冯姨娘就这么死了。
  
  她想,报应,这可真是报应。
  
  再次站起身来,谢蕙冲薛氏施了一礼,也不说话。
  
  冯姨娘去世一事,谢律告诉薛氏,薛氏只告诉了谢蕙。至于阿芸,她下意识选择了不让其知道。
  
  但是薛氏没想到的是,她不打算告诉阿芸,阿芸却从谢蕙那里知道了。
  
  谢蕙出嫁前,紧张不安,想教妹妹多陪陪她。谢凌云自然应了。谢蕙向妹妹倾诉心事,又说了冯姨娘去世一事。
  
  ——虽然她认为冯姨娘的死是老天爷在惩罚冯姨娘,是在替她姨娘报仇。可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谢凌云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佛门是避难所,但是佛门也不能跟阎王爷抢人。她只说了一句:“人都是要死的。”
  
  谢蕙一愣,继而失笑:“是,阿芸说的是,人都是要死的。”
  
  有阿芸在一旁陪着,她心中的不安渐渐淡了些,终于到了真正的婚期。
  
  这场婚礼颇为隆重,谢凌云不禁有些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з^)…☆么么哒~(^з^)…☆么么哒~(^з^)…☆
回复评论时,要是能发表情包就好了。
我有好多好多。

第92章 出嫁

  谢蕙成亲当日; 薛氏甚是忙碌。
  
  谢凌云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 只瞧着热热闹闹; 极为喜庆。她不免心想,也许等她出嫁时,也是这般热闹。然而这念头刚一起; 她又觉得不大对。她将来要真嫁到皇宫,估计跟谢蕙这还不大一样。
  
  不对不对; 她年纪还小; 又不急着出嫁,想这些做什么?
  
  新娘子出门上花轿时,薛氏想到这十年光景; 一时没忍住,竟掉下泪来。紧紧握着小女儿的手; 转念想到阿芸几年后也会出嫁; 更是不舍。
  
  谢凌云连忙安慰阿娘。受阿娘感染; 她也隐约有了些泪意; 真奇怪,明明成亲是喜事啊。
  
  薛氏看女儿呆呆的; 脸上犹有泪痕; 心下一叹; 反过来又安慰女儿:“女人都会出嫁,都有这么一天。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你别哭了。再者,她过几日就会回门; 到时还能跟你一起说笑玩乐。”
  
  谢凌云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她来安慰阿娘的,到头来反而是阿娘在安慰她。
  
  三天后,谢蕙及其夫婿永宁侯世子唐颂回门。两人见过忠靖侯谢均与老太太卫氏后,又去见谢律夫妇。
  
  知道今天谢蕙夫妇回门,谢律早早就准备好了,特意守在家中,等待着新婚夫妇的到来。
  
  对这个新女婿,谢律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说唐颂本人怎样,有孙叔宁在前,唐颂在他心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女婿了。家世好,相貌好,人也端方正直,前途一片大好。
  
  若说不好的,那是谢律新近听说的,唐颂有点不雅的癖好。不过不知是真是假,对这一点,谢律并不相信。他更倾向于是他人的捕风捉影。
  
  此次回门,唐颂礼数周到,谢律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越看越满意。他含笑点头,对唐颂愈发热情。
  
  薛氏将谢蕙叫到内室。
  
  而谢律则继续与唐颂说话。初时是他对唐颂侃侃而谈,唐颂态度恭敬,但是颇有些无趣。谢律想了一想,又命人叫了谢怀礼、谢怀信过来。
  
  说起来都是亲戚,也该多熟络熟络不是么?
  
  谢怀礼回府之后就过来了,他跟唐颂年纪相仿,原本就认识,只是交情泛泛。如今成了姻亲,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倒是谢怀信听说姑爷回门,脸色一变,慌忙摆手:“告诉老爷,就说我旧伤发了,下不了床。没法去陪客人。”
  
  为了更真实些,他再一次趴在了床上,动也不动。
  
  下人不解其意,如实回复。
  
  当着唐颂的面,谢律面色微沉,却也不好追究,只含糊道:“那就去给他请大夫,愣着干什么?!”
  
  谢怀信被打一事,涉及家丑。虽然唐颂是姑爷,可也算是外人,不是么?
  
  谢律并不想教唐颂知道此事。
  
  下人的话,唐颂只作不曾听到。他也无意知道原委,只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那厢薛氏带了谢蕙回内室,对谢凌云笑道:“瞧,你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
  
  谢凌云也笑,她打量着谢蕙。换了发型装扮,跟之前看起来不大一样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谢蕙忍不住嗔道:“阿芸,瞧什么呢?”
  
  薛氏也笑:“阿芸可瞧出什么没有?”
  
  谢凌云一笑:“我看看姐姐哪里不一样了。”
  
  谢蕙红着脸,轻声道:“哪有不一样?阿芸净会胡说。”
  
  谢凌云反驳:“没有胡说啊,就是不一样了。”
  
  谢蕙的脸更红了。
  
  薛氏笑道:“好了,好了,阿芸,别闹。你再闹,你姐姐要生气了。”
  
  谢凌云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薛氏看看谢蕙,这才又问起,谢蕙在永宁侯府如何。公婆是否慈爱,小姑是否贤良……顿了一顿,她又轻声问:“姑爷怎么样?待你可好?”
  
  这个问题是谢凌云也关注的。她凝神认真细听。
  
  谢蕙面染红霞,声音极低极低:“都好……”
  
  薛氏有些急了:“果真对你好?”
  
  轻轻点了点头,谢蕙“嗯”了一声。至少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而且才成亲几天,也看不出什么。
  
  薛氏舒了口气:“这就好。”
  
  谢蕙没得罪过她,又算是养在她膝下。谢蕙过得好,她也高兴。
  
  “只是……”谢蕙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样子,“只是……”
  
  “只是什么?”
  
  谢蕙咬了咬牙,轻声道:“也没什么。”
  
  薛氏看不得她这样,话说到一半儿又停下来,是什么意思?薛氏追问:“只是怎么?你倒是说清楚呀。”
  
  谢蕙只得说道:“他,好像不大喜欢我带过去的几个丫鬟。”
  
  “不喜欢你带去的丫鬟?”薛氏一愣,很快释然,“这也正常。想必他有自己从小跟在身边的,你带去的,他不熟。”
  
  谢蕙摇头:“不是,是他不习惯使丫鬟。他以前身边没丫鬟。”
  
  一旁的谢凌云心想,这也没什么啊。可能这大家公子,不喜欢有人伺候,喜欢自己动手。这么一想,她对这个姐夫的印象倒好了一些。
  
  “嗯?”薛氏愕然。
  
  谢蕙索性直接说道:“他从小用的都是小厮,我带去的丫鬟,给他梳头递衣衫,他都不允许,脸色难看,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薛氏心里一咯噔,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他身边都是清俊小厮,没有一个女子?也不允许女的靠近?”
  
  谢蕙摇头:“那倒也不是。他小厮清俊不清俊的,我不知道。也不是不允许女的靠近……”
  
  说到这里,她面色微红,有些羞意。
  
  他们成亲第二日,她清晨早起,要去拜见公公婆婆。她的大丫鬟松香、墨玉进来伺候她穿衣。
  
  机灵的墨玉要给帮唐颂穿衣时,刚一靠近,唐颂就厉声斥责,要她滚出去。
  
  墨玉吓得连忙求饶。
  
  谢蕙当时也惊住了,脸色苍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教墨玉赶紧退下,唤松香上前。
  
  然而,唐颂却皱眉道:“我用不着你们,你们只管伺候你们奶奶,旁的事不用你们管。”他又扬声唤紫毫进来。
  
  可是当那个叫紫毫的小厮真进来时,唐颂又变了脸色,命紫毫出去。
  
  谢蕙不明白唐颂是何意,却见唐颂指了指棭上的衣衫,吐出两个字:“你来。”她微微一愣,只能上前去服侍他穿衣。
  
  这几日,帮他穿衣,为他梳头的活计,都落在了她身上。
  
  嫡母薛氏问唐世子是不是不允许女的靠近,她心想也不是啊,她不是还给他梳头了吗?
  
  薛氏看一眼谢凌云,轻声对谢蕙道:“你随我来。”
  
  谢蕙心念微动,连忙应了一声,随薛氏离去。
  
  谢凌云一呆,这是有什么话她听不得么?
  
  可是,尽管她没有刻意听,她也听到她阿娘压低了声音问她姐姐:“蕙儿,你出门前,我给你的那个册子,你看了没有?”
  
  谢蕙看嫡母薛氏正经严肃,心中微感慌乱,脸颊滚烫,好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薛氏深吸一口气,又问:“那册子里的事,你们照做没有?”
  
  她说这话时,声音已经有些严厉了。
  
  谢蕙更加换乱,手足无措。这,这让她怎么回答?
  
  “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你倒是说呀。”薛氏看她这样,更焦急了。
  
  ——她是忽然生出的担忧,原本她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想着谢蕙嫁到永宁侯府,是因为谢蕙运气好,那唐颂又是挑挑拣拣,年岁大了。所以才会有这桩婚事。可是方才,当听到唐颂排斥丫鬟,喜欢小厮时,她竟然生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
  
  那想法离经叛道,唬得她一身冷汗。
  
  谢蕙面颊鲜红,压倒桃花:“他,他没看那册子……”
  
  薛氏一颗心猛地下沉,涩然道:“那你……”
  
  却听谢蕙续道:“但是册子里的事情,有做的……”
  
  她说完这话,舒了口气。真是羞死人了。如果问她这话的,是她亲娘,倒也罢了。她嫡母这般问话,真教她羞不能抑。
  
  与此同时,薛氏也长舒了口气,心放回了肚子里。她脸上有了血色,声音也自然了许多。她笑一笑:“那就好。”
  
  薛氏轻轻拍拍谢蕙的手,笑道:“不用多想,我也只问一问。真是傻姑娘。”
  
  谢蕙仍红着脸,也不说话。
  
  薛氏又叮嘱她几句,如何与公婆小姑相处,末了才道:“你去找阿芸吧。我叫你过来问话,倒把她冷落了。”
  
  谢蕙笑了一笑,轻声应下。待面上红云褪去,才去找阿芸。
  
  谢凌云也不提方才之事,两人闲话一阵,结伴去看望嫂嫂佟氏和小侄女。
  
  佟氏生了女儿,坐了月子,比先时丰润了不少。看见她们姊妹,笑着招待她们。听说她们要看孩子,佟氏笑了一笑:“真不巧,她刚睡下。”
  
  谢蕙连忙摆手:“没事的,嫂嫂。让她好好睡吧。”
  
  她来看看侄女,其实也想沾沾喜气。虽说她刚成亲,可是她成亲的第二日,她的婆婆徐氏,那个端庄娴雅的永宁侯夫人就说,对她最大的期盼,是希望她可以早日为永宁侯府生下继承人。
  
  婆婆说,家里的杂事,婆婆先管着,不让她这个新媳妇操心。谢蕙作为新妇,首要的还是赶紧生个孩子。
  
  老实说,这让谢蕙隐约感到了压力。
  
  但是这些,她都不好跟旁人讲起。她嫁进侯府,看着是风光,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丈夫性子有些古怪,她带去的丫鬟又不能时时跟在身边。
  
  谢蕙不禁想,还是没出嫁的时候更好一些。
  
  思及此,她摸了摸妹妹的手,轻笑道:“阿芸……”我真羡慕你。
  
  谢凌云抬头:“嗯?怎么?”
  
  谢蕙笑着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谢凌云觉得莫名其妙,只能回之以微笑。
  
  谢蕙夫妇离开后,谢律当着妻子的面,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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