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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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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九郎轻声道:“侄儿听说,五小姐嫁了英国公家的公子。”

    谢律“嗯”了一声。这桩婚事,没几个人乐意,两家结亲不成,差点结成仇了。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当初事出有因,也没别的法子。

    “可是,可是……”孙九郎可是了两声,难以问出那句“当年你是不是骗了我?”

    他心里难受得紧,他猜测那句已有婚约,可能是谢家的托辞。可是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甚至连问一问的勇气,都又没有了。

    他喝了一大口茶,提醒自己莫忘了今日的目的,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问了又如何?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们注定今生无缘……

    谢律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问道:“孙贤侄如今可曾婚配?”

    孙九郎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冯姨娘死了。”

    “什么?”谢律一怔,疑心自己听错了。

    孙九郎又重复了一遍:“冯姨娘死了,今年的八月里,她死了。”

    本来他不知道那是冯姨娘。先前他听说冯姨娘已经过世了,没有多想。可那日母亲去静慈庵上香,非要他一同前去。他见到了那个身穿缁衣,正在扫地的尼姑。

    那尼姑听说他的姓名后,就拉着他哭泣,说自己是谢家的姨娘。他自是不信,可是她竟说出了他前去谢家求亲等事。个中细节,分毫不差。

    他惊讶无比,好好的姨娘怎么会在庵堂里?可那时谢家已经回京。冯姨娘身体破败,疾病缠身,没多久就去了。

    他听人说冯姨娘犯了事儿,可是人已经没了。他想,还是跟谢家说一声吧。毕竟她是谢小姐的生母。

    “死了?”谢律惊诧。回京之后,他很少再想到冯姨娘,京中杂事多,而且谢萱和谢怀信又让他失望,以至于他们的生母也渐渐被他抛到脑后去了。何况,当日冯姨娘的所作所为着实可恨,他那时将她捆了送进庵里,就是想着不再有这个人。

    但是此刻听说冯姨娘死了,他不由地又有些怅然。冯海棠再不好,也陪了他十多年,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她没了,他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孙九郎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而谢律的心情并未随着他的离去而好转。

    真奇怪,当初知道冯姨娘所做的恶事后,谢律一度也曾恨极了她。可是,听说她没了,那些恨意竟然消散了许多。这情绪,他还不能对人诉说,快过年了,也不能喝闷酒。

    谢律在书房写了几张字,吩咐下人去把五少爷叫过来。毕竟那是怀信的生母。

    下人告诉他,五少爷现在不在家,许是有事外出了。

    若在旁日,谢律兴许是骂上一句。但今天,他也没骂的兴致,只说了一句“那让他回府之后来见我。”

    谢怀信回京后,自忖与父亲关系渐远。以前疼爱他的父亲被薛氏等人迷惑,见他一回骂他一回,他也懒得见父亲。可是父亲召唤,他又不能不从。他匆匆忙忙换了衣衫,又梳洗一番,确定没有问题才胆战心惊去书房见父亲。

    不过今日父亲待他的态度着实称得上和善。

    谢律看儿子一眼,又想到孙九郎,想到冯姨娘,说道:“信儿,你定了亲,算是大人了。每日就在家里晃荡,也不是个事儿。你先好生读书,来年也下场试一试。实在是怯场不行,咱们再捐官儿。你看家里的兄弟,都在认真读书。你整日胡混,太不像话了……”

    父亲说话和颜悦色,还说会给自己捐官儿。谢怀信受宠若惊,喜不自胜。他连连点头:“嗯,嗯……”

    看着自己从小寄予厚望的儿子,谢律不可避免生出慈父心肠来,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儿子的脑袋。

    可他刚一抬头,谢怀信就下意识避让了一下。

    谢律目光一转,看见了儿子耳后红色的印记。

    他以为是与人打架所致,正要骂谢怀信顽劣。可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红色的包!

    谢律的神色瞬间就变了:都快过年了,肯定不会是蚊虫叮咬。这分明是有人嘬出来的!

    谢怀信敏感察觉到不对劲儿,他缩了缩脑袋:“父亲?”

    谢律冷然道:“你去哪里鬼混了?”他心说,这定是风尘女子所为!

    谢怀信身子一颤:“没有,没有,孩儿哪儿都没去。”

    “没去,你耳朵后面那印子是谁咬出来的!”谢律怒不可遏,“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去烟花柳巷?!你这是跟谁学的本事?!”

    小小年纪,沉迷女色。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有他后悔的!

    谢怀信忙道:“不是不是,父亲明鉴,孩儿没去过那地方。这是跟几个朋友谈诗作词。他们叫了几个歌女作陪,大家瞎胡闹了一阵。孩儿真没去过那种肮脏地方!”

    至少,这个印记不是在青楼楚馆得的。

    谢律看儿子神情诚恳,眼神真挚,不像是佐为,怒气渐消。加上刚听闻冯姨娘的死讯,又快过年了,他也不想大动干戈,就想先将此事揭过。

    谢律又告诫儿子一番,烟花巷是红粉窟,尽量不要踏足,逢场作戏倒也罢了,一定要注意分寸。

    谢怀信一一应了。

    谢律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告诉儿子冯姨娘已经没了。他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可大过年的,他不想给谢怀信添堵。他想了想,只说今日见了孙九郎。

    “孙九郎?”谢怀信呆愣半晌,才想起来这么一号人物。

    当初他在绥阳城,是县令公子,多少人争着抢着跟他交朋友,是何等风光!那孙九郎当初在他面前还真算不上什么。若不是那时候想捉弄谢芸,给薛氏教训,他也不会注意到孙九郎。

    想到往事,谢怀信不免庆幸,幸好妹妹没许给孙九郎,不然他哪里还能做国舅的大舅哥?这个身份没少给他好处啊。

    谢律道:“是啊,你可还记得他?他如今已经过了秋试,如今进京是要参加明年会试的……”

    他摇了摇头,明明信儿小时候挺聪明,萱儿还说信儿能中状元,怎么现下反倒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了呢?

    谢怀信惊讶非常,怎么可能?那孙九郎愚蠢呆笨,怎么可能中举?可是他不敢反驳父亲,只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待听父亲说孙九郎还未娶亲时,他不知怎么,又想到谢芸来了。他当年可是想过将那两人凑作一对的。俩人都呆呆傻傻,又爱吃。可不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吗?可惜没能成。

    过了年,谢芸可就十四岁了,别到时候把谢芸许给孙九郎。那可就是兜兜转转,又回原点了!

    谢律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又叮嘱勉励了几句,才教儿子回去。

    谢怀信告辞离去,谢律独坐一会儿,去见薛氏。

    他如今也不隐瞒薛氏什么,直接说了孙九郎来访一事,说起孙九郎中举,他有些遗憾。

    或许当日他态度也不大对。若是当初没听谢萱的,不退了与孙家的婚事,也不会有后来和孙叔宁的事情。

    谢萱嫁给孙叔宁,对谢萱,对谢家都不是什么好事。——谢萱在英国公府过得不大好,忠靖侯府和英国公府,也像是没这门亲事。

    听说孙九郎中举,薛氏也惊叹不已。

    不过,薛氏笑道:“现在说这些也迟了。”

    谢萱都嫁人好几个月了,别说孙九郎中举,就是他考中了状元,也没用啊。

    谢律忽然说了一句:“冯氏没了。”

    “什么?”薛氏一惊,继而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强笑道,“她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咱们府上的冯姨娘,不是没了好几年了吗?”

    大过年的,听到这些,她不免觉得膈应。

    谢律皱眉,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还是不大自在。他勉强说道:“你说的是。”

    他想,他不该跟琬琬说这些的。琬琬对冯姨娘没什么好感,听到冯姨娘去世,也不会多难过。

    可能,也只有他会感到失落吧。

    年越来越近了。

    谁都没想到,皇帝竟然使人给谢家九小姐赠了年礼。

    这年礼不算丰厚,可到底是御赐的。谢凌云谢了恩,她也不知道这是皇帝赏给谢芸的,还是赏给薛壮士的。

    她打开箱子,看到精致的面具,暗想,大约是给薛壮士的吧?也只薛壮士用得着这些。她一一查看,没看到兵器,有点失落。

    但很快,她又想到,兵者,凶器也。大过年的,皇帝不赏赐她兵器,也算正常。若真给兵器,反而惹人诟病。

    这么一想,她心里自在多了。

    腊月二十九,谢家出了一件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з^)…☆么么哒~(^з^)…☆么么哒~(^з^)…☆晋江最近有点抽,看不到更新的话刷新一下。

    啊,可能我在这儿说没什么用~( ̄▽ ̄~啊啊啊啊,发不上去,要疯了。

 第76章 出事

    二十九日午后; 有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出现在忠靖侯府大门口; 不肯离去; 非要见一见老侯爷和老太太。

    门房不放她进去。然而推搡之间,那女子却跪在了地上; 她自称她是五少爷的女人; 如今怀着身孕;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五少爷的。

    这话一出,门房不敢怠慢; 忙去禀明主人。——五少爷虽说在家地位一般; 可毕竟是主子。

    忠靖侯恰巧在家; 听说来历不明的女人; 下意识就要让人赶出去。待听得有了身孕,又跪在门口不走,他不禁皱眉。

    “大过年的,都什么事儿!”卫氏已然应声道,“把她带进来吧!门口人来人往; 教人看见,谢家的脸还往哪儿搁!”

    忠靖侯没说什么; 默许了妻子的做法。

    不多时; 那女子果真被带了进来。一进门便盈盈跪下,哭道:“请老侯爷,老太太做主……”

    卫氏揉了揉眉心:“一进门就哭,谁欺负你了不成?做主?做什么主?”

    那女子这才止了眼泪,缓缓道来。她自称姓杨; 单名一个柳字,原也是书香门第,只是家道中落,不得已进京投亲。投亲不成,走投无路之际,遇上了谢家的五少爷。两人情投意合,互许终身……

    忠靖侯的灰白的眉毛紧紧皱起,说的好听,这不是外室么?!谢怀信在外面养外室?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的银钱?!

    又听那杨柳续道:“原本妾没名没分也使得的,只是不成想有了身孕。妾不敢因为妾的缘故使谢家骨肉流落在外……”

    卫氏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一会儿才道:“哪里来的女子,也敢胡乱攀咬!”看到杨柳呈递上来的谢怀信贴身玉佩,卫氏觉得脑袋更疼了,口中却道:“捡了一块儿玉佩又值当什么?”

    至于谢家的骨肉?她只认谢家正经妻妾生下来的。谢怀仁那不满三月的孩子是谢家骨肉,谢怀礼的妻子佟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谢家骨肉。眼前这个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断断是不能认的。

    杨柳一口咬定五少爷答应了要她进门,她如今怀了身孕拖不得了。

    她口中的五少爷谢怀信支支吾吾,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求老爷子老太太莫要气坏了身子。

    卫氏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大过年的,给她来这么一出。如果不是年关将近,要她来处理这样的事,肯定是一碗红花灌下去。要进门,可以;等将来正头娘子进门后,再开脸过明路。

    她虽然不喜欢丈夫有小妾,也不许丈夫有庶出的子女。但是她并不反对子孙纳妾,有时她也乐意给小辈房里添几个人。然而谢怀信这个,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还没娶妻,就先养外室,还在大过年的,把这外室领到家里来丢人现眼。即使他不满跟金家的婚事,也不该这样!

    卫氏觉着窝心,也不想管这闲事,直接吩咐道:“去把老四两口子叫来!他们儿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谢律夫妇正在逗弄小儿子谢怀让,听闻此事,将小儿子交给奶娘,他们匆忙赶去存晖堂。

    忠靖侯与卫氏已经称累避开了。

    谢律看看缩头缩脑的谢怀信,又看看楚楚可怜的杨柳,怒上心头,他勉励压下怒火,对妻子道:“琬琬,这事儿你不要管。”

    谢怀信看父亲这样子,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果然谢律的下一句话是:“来人,给我请家法。”

    薛氏待要阻拦他,被他轻轻推到了一边。

    谢律对谢怀信失望透顶,前些日子还因为冯氏的死,他对谢怀信这个儿子生出不少怜惜之情。现下突然听说谢怀信的外室找上门来,还说那外室有了身孕,他愤怒而又失望。

    谢怀信连忙下跪求饶:“父亲,孩儿只是一时糊涂……”

    谢律又怎么听得进去,执了“家法”就要往谢怀信身上抽。

    薛氏阻拦不迭。——谢律打不打儿子,她并不在意,可是当着她的面,她必然要阻拦一番。

    谢律哪里肯听劝,一下又一下,抽得极重。

    谢怀信大声呼痛,哭爹喊娘,狼狈不已。

    薛氏又惊又吓,眼泪直掉。

    而那杨柳在一旁哀哀哭泣,她原想着侯门子弟,肯定重子嗣。她说有了身孕,又是过年这样的好日子。谢家的长辈顶多训斥一顿,就会让她进门。

    当着她的面打谢怀信,这是什么意思?半点情面也不给么?谢怀信不是说自己在家极受宠爱,虽是庶子,一应待遇都与嫡子无异么?还说会当官儿?

    谢怀信初时只喊着“娘啊,娘啊……”然而喊着喊着想到冯姨娘,不免心中酸楚。平心而论,冯姨娘待他不错。后来冯姨娘留在了绥阳,若是冯姨娘也跟着进了京城,有她从众斡旋,也许父亲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对他。

    他喊着喊着变了味儿“姨娘,姨娘……”

    谢律愣了一愣,也想到了冯氏,手下的动作不由地轻了许多。他停下动作,看向杨柳:“你说你出身良家?”

    他虽这么问着,心里却是不大相信的。出身良家会给人做外室?

    杨柳胆战心惊,忙又将先前那说辞说了一通。

    谢律轻哼一声,问谢怀信打算怎么处理。

    谢怀信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忖度着父亲这是在考验自己。他心里怨怪杨柳,自作主张跑到家里来。

    父亲询问,他强忍下快要溢出喉咙的呻。吟,轻声答道:“孩儿犯下大错,还是请父亲做主吧?不过,父亲,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我只是看她可怜,给了她银钱,帮她赁了宅子去住。我跟她真没关系……”

    杨柳目瞪口呆,谢家每一个人的反应都教她意外。尤其是谢怀信。她想,虽说她之前没跟他商量,可他竟然翻脸不认人?!

    谢律也是一惊:“你说什么?”

    谢怀信定了定神,大声说道:“父亲想想,她若真是我养的外室,为何她进府我事先不知?啊,这女人好生歹毒。我看她可怜,好心收留她,她竟然还诬陷我!我定了金家的姑娘,明年就会成亲。我怎么可能招惹她,去养外室?”

    杨柳忍不住道:“谢公子,你……”

    谢怀信又道:“父亲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叔宁。这事他也知道的,当初就是他借给我的钱,我才能资助这位杨姑娘。否则,孩儿一个月才多少月钱,如何置得起外室……”

    他心中念头转的极快,这话也说的真假参半。他暗暗对妹夫说声抱歉,当然是现下他脱身要紧。

    杨柳听闻这话,身子颤抖:“谢公子,人说话要讲良心。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她说着怒气上涌,眼前一黑,竟歪倒在地。

    谢怀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人晕倒了,不管怎样,都得先找大夫。大过年的,谢律也不想见血。

    大夫很快请到,诊了脉之后,只说这气虚所致。

    薛氏问了一句:“她腹中胎儿如何?”

    大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胎儿?她没有怀孕啊。”

    薛氏懵了,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让人给大夫诊金,送大夫出去。

    没有怀孕?没有怀孕那就最好了。真怀孕了才让人头疼呢。

    薛氏将大夫的话,原原本本告诉谢律。末了又道:“相公,这件事,你看该当如何?”

    谢律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没怀孕那就容易多了,也不用担心没法给金家交代。

    杨柳刚醒过来没多久,就得知自己并未怀孕。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解释,就得到了谢家给的银钱,被赶出了谢府。

    而谢怀信要面临的不仅仅是趴在床上过年,还有年后去族学读书。他在心里直骂娘,他都十八岁了,还要他去族学读书?不是说要捐官儿给他做么?杨柳误他,杨柳误他!

    他趴了半宿,到底还是不能释怀,就叫了身边小厮,出去收拾杨柳。——反正杨柳住哪里,他门清。

    可是,他发现他身边的小厮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他最信任的那个甚至跟他一样没下床。他呆了一呆,在心里骂的更欢了。

    蠢货,一群蠢货!

    这些事情,谢凌云还是听谢蕙说的。谢蕙像是讲笑话一般,给她说了这件事。谢凌云只听着就觉得不自在。而且听谢蕙话里的意思,纳妾犹可恕,养外室是大过,尤其是在正妻进门前,就让外室有孕的。

    谢凌云不说话,心里至犯膈应。

    谢蕙又道:“好在那个女的没真怀孕,不然我还真同情没过门的新嫂嫂。”

    谢凌云没说话。

    其实谢蕙隐约猜测,那个杨柳的女子可能怀孕了,只是谢家不承认,因为要顾念金家的面子。

    她微微生出担心来,也不知道永宁侯府会怎样。她听说永宁侯府家风很好,永宁侯的唐颂唐世子也不是贪花好色的。但是,她还是担心……

    谢凌云安慰了她一通,要她宽心。

    谢蕙这才恢复了正常。

    除夕当日收到旨意要随祖母进宫赴宴,谢凌云很意外。她以前听说过本朝规矩,重大节日,诰命夫人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只不过先皇的皇后早逝,今上的皇后也早逝,一品诰命也不用在初一进宫。

    怎么今年又举行了?而且还要她去?她也不是一品诰命啊!

    不止是她,卫氏等人也不解。卫氏猜测,可能会有贵妃石氏代为主持。皇上是要立后还是怎样?可是特意说上一声,叫阿芸去,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不解,但还是忙让人收拾了她的诰命服饰出来,又派了身边亲近嬷嬷,去帮着九姑娘挑选合适的衣物。

    卫氏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奇怪。阿芸之前就曾两次奉旨入宫,说是去陪五公主。五公主养在石贵妃膝下。石贵妃许是看在五公主的面子上,才会特许阿芸入宫。

    薛氏忧心忡忡,叮嘱女儿跟着祖母,莫要惹事。她的品级不够,不能去参加初一的宴会。老太太不大喜欢阿芸,也不知会不会细心帮衬阿芸。

    谢凌云道:“阿娘放心,我知道的。”

    她自觉涵养颇好,更不会去惹事。可别人若是来招惹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心想,她有本事让人察觉不出事情是她做的。想了一想,她还是决定将皇帝所赠的玉佩塞进荷包中。

    可惜女儿越有信心,薛氏就更担忧。偏偏她这忧虑还不能教旁人知晓。她只能暗自祈祷老天保佑,阿芸进宫能平平安安,莫生事端。

    卫氏身边的嬷嬷帮九小姐选的衣物庄重大方,谢凌云看了也挺满意。

    正月初一,她与祖母一道进宫。

    在进宫路上,卫氏又叮嘱了她几句,重点八个字“不卑不亢,娴雅大方”。

    谢凌云点头,深以为然,牢记于心。

    孰料,卫氏竟又续了一句:“你是咱们谢家的女儿,莫跟你娘学,小家子气。”

    谢凌云一噎。老太太也不姓谢啊。

    卫氏瞧她一眼,又道:“你是嫡出的姑娘,要有嫡出姑娘的样子。你娘是个没成算的,你今日跟着我进宫,莫丢了谢家的脸。”

    ——卫氏多年来一直看不上三个儿媳妇,觉得老大家的轻浮不庄重,老二家的阴沉,老四家的小家子气。孙子孙女,她能看上的也少。原本她是看不上阿芸的,若不是皇帝重视,她也看不出阿芸有什么好来。

    今日进宫的都是一品或是超一品诰命夫人,若是阿芸入了谁的眼,那自是一桩好事。若是阿芸丢了脸,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谢凌云没有说话。大年初一,她也不想说什么。

    好在总算到了宫里,老太太卫氏转移了注意力,谢凌云也得以松了口气。

    很久以前,先帝的皇后还在世时,卫氏进宫拜见过皇后。那时是在皇后的宫殿。如今没有皇后,石贵妃也只是代为举办宴会,教诰命夫人相聚。

    卫氏问谢凌云:“石贵妃是住毓秀宫?”

    谢凌云点头:“是。”

    没多久,就有小太监领了她们前去毓秀宫。

    毓秀宫宽敞而温暖,此刻人还不多。温婉大方的宫女先领她们祖孙坐了,便自行离去。

    谢凌云以前来过一次这里,觉得布局和上次大不一样,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卫氏咳了一声,小声道:“不要东张西望。”

    “哦。”谢凌云亦低声应道。她干脆眼睛盯着面前的水果,心里盘算武功的事情。

    天辰派的入门剑法共有十八式,一个多月的光景,她已经尽数传给了京畿大营的军士。接下来,就需要他们自己练习,融会贯通了。她能帮他们的,其实也有限。她想,若他们掌握了这十八式,与别的军队为敌,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卫氏又小声道:“你不要跟没见过水果一样!”

    她心里恼怒,这孙女怎么跟呆头鹅一样,说了不要东张西望,就真一动不动了?平时也没见这么听话啊!

    谢凌云点头:“你说的是。”

    她抬头,看向别处,正好看到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孙……孙婉柔?

    那华服少女正是孙婉柔,孙婉柔是跟家中长辈一起来的。

    谢凌云呆了片刻,下意识移开了目光。她不怕孙婉柔,孙婉柔在她面前也没讨到好去。只是,看见孙婉柔,她竟然想到了许多之前从来没想到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似乎都疏忽了,孙婉柔是纪恒的表妹!

    谢凌云皱了皱眉,旧事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她记得,她第一回见到孙婉柔时,是在大街上。孙婉柔的马疯了,被她一冪篱给砸死了。啊,是了,孙婉柔那马还是她太子表哥送给她的!

    再看了看孙婉柔,谢凌云又收回了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卫氏皱眉,小声道:“不要唉声叹气。”

    这丫头怎么回事?进宫唉声叹气,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那可不是小事。

    谢凌云瞧祖母一眼,心说老太太的眼神和听力都很好,老当益壮。

    随着宫殿中的人增多,卫氏遇见了老姐妹,也开始含笑打招呼,并将孙女介绍给她们:“这是我孙女,阿芸。”说着又让孙女上前行礼厮见。

    谢凌云甚是乖巧,按照祖母的吩咐,恭恭敬敬行礼问好。

    她模样生的好,礼数周到,旁人不管真心假意,总会夸赞几句。

    卫氏笑道:“莫要夸她了,这孩子经不起夸……”

    正说着,孙婉柔也发现了谢凌云。殿中少女不多,她看见谢家阿芸,心中诧异。想也不想,她几步走到卫氏面前,冲卫氏行了一礼,笑道:“给谢家老太太拜年……”

    卫氏早看到了宫殿中的另一少女,知道孙婉柔的身份。她笑得慈爱,连声说好。

    孙婉柔又笑道:“时间还早,贵妃娘娘还没到。我想同阿芸说会子话,好不好?”

    她笑得甜美,态度亲昵。卫氏只当她是阿芸的好友,含笑点一点头:“当然可以,只是不要乱走。”卫氏又示意孙女同意。

    谢凌云还未回答,孙婉柔就笑道:“老太太放心,宫里我熟呢,我们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卫氏点头,又催促孙女:“阿芸!”

    谢凌云看看祖母,轻声道:“也好。”

    她也想看一看,孙婉柔要找她做什么。

    孙婉柔伸手便要拉她,谢凌云轻轻闪开,在孙婉柔微怒的目光中,摸了摸荷包。

    “你干什么?”孙婉柔道。

    谢凌云摇头:“不做什么。是你找我,不是我找你。”

    卫氏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眼,待要询问,这两人却一前一后离去了。

    出得宫殿,谢凌云在一根粗壮的柱子后站定,轻声道:“说吧,你要做什么?”

    说这话时,她打开荷包,取出了皇帝所赠的玉佩。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з^)…☆么么哒~(^з^)…☆么么哒~(^з^)…☆晚安

 第77章 计较

    “我要做什么?”孙婉柔轻哼一声; 抬起下巴,“真好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一品命妇进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凌云一默; 没想到孙婉柔要问的竟是这件事。她转了转玉佩,反问道:“哦?那你是一品诰命夫人么?”

    “大胆!”孙婉柔斥道,她明明还未出阁; 又怎会是诰命夫人?这个谢芸,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谢凌云一脸不解:“是你说的啊; 你不是也来了么?”

    孙婉柔强忍下怒火,说道:“皇上是我姑父; 我自然跟你不同。我姑父口谕; 让我进宫。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我比?”

    方才在殿里; 如果不是人多; 她就会当面问出来了。她猜想这谢芸肯定是缠着家中长辈死活非要跟来的; 跟谢芸那个姐姐一样的厚脸皮不要脸。

    谢凌云转了转玉佩:“那真是巧了,我也是奉皇上口谕进宫。”

    “你胡说八道!”孙婉柔面色一沉。姑父最疼爱她,她是最特殊的; 姑父怎么可能给旁人跟她一样的待遇?还是她很讨厌的谢家人!

    谢凌云一笑:“胡说八道?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唉; 早知道你在; 我就不来了。”

    “你……”孙婉柔不明白谢芸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但直觉告诉她,她被轻视了。她想也不想; 就扬起了手,“你真不要脸,跟……”

    她那句“跟你姐一样”还没说出口,胳膊就被攥住了。她只觉得整条胳膊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充满了酸涩麻痹之意。

    谢凌云轻轻攥住孙婉柔的胳膊,让其动弹不得。她轻笑:“比不过你。”老实说,她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这位孙婉柔孙小姐,为何对方屡屡跟自己过不去。

    “你……你放手!我告诉你,皇上可是我姑父。”孙婉柔胳膊上的不适倒在其次,她心中慌乱,不自觉想起前几次在谢芸手上吃的暗亏。她今日进宫,可不适来丢丑的。她吓唬道:“你信不信我向他告状,他肯定会狠狠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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