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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没之嫡妃就寝-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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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并不是想害我。”云初却又道,似乎也并没想过让景元桀回答她什么,“如果,我所料不错,传言里,所谓的生人勿近,除去你自己深重的洁癖,就是,你体内的毒,会影响到与你亲近之人……”云初说到此处声音一顿,然后,抬头看着景元桀,“凡是与你亲近之人,就会受你体内的毒素的影响,所以,这才是你不喜人触碰的最大的原因。”
“不是。”明明暗暗的光束中,景元桀紧握的手突然松开,终于开口。
“不是么?”云初面上闪过一丝恍惚,然后起身,下了床榻,一步一步的向景元桀走来,然后,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站定,“那,景元桀,给我一个今夜你如此诸多不愿靠近我的理由。”
云初话一落,景元桀眉峰一瞬蹙下,似乎极其意外。
他藏得如此深,掩饰得如此紧密,竟然还是被她一眼识破。
“那一夜,在安王府,我与翁老那般巧的在安王府碰面,真是只是巧合吗?”云初道,“翁老生性喜游,可是真的会因为我一的拜托,救治香姨娘而在这京里流连多许……”云初声音轻声一顿,“实际上,他是一直在观察我的身体变化,是与不是。”
“是。”景元桀没有反驳,眸光沉涌间,轻声应答。
是的,他心时有多在意她,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只有他心里知晓,曾经冷寂孤苍的心,在遇到她,爱上她那一刻,就似枯竭的江海注入了温暖的细流,丝丝扣扣,紧扣着他的心,他的神,所以,生平第一次,不受控制的陷了,只是,他体内的毒。
这世间,除了一人可解,其余与他亲近之人……
“呵呵……”云初这时候却突然轻笑,似嘲笑,似轻讽,“所以,景元桀,你体内的毒一日不解,你一日就要与我这般相爱不相近,若即又若离。”
景元桀没答话。
“所以,景元桀,如果,今夜我没有将这些说出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又或者说……放弃我。”
景元桀眼底眸光一闪,依然没说话。
“所以,你弄这般一出,故意以名华府那幅画作饵,故意看着皇后借名玲珑的手来算计我,而不理会,就是为了将云王府陷入众矢之地,来表达若有一日,你放弃我的决心,然后……”云初突然不说话了,只是这般看着景元桀。
三步之遥远,相识前,二人最近的距离,相爱后,二人最远的距离。
不过,三步,可是眼神交错间,却深沉似海。
“我以为你不会知道。”景元桀终于开口,声音蓦然低沉。
云初却是轻叹,“近朱者,近墨者黑,而已。”
“大晋自建朝以来,长子早夭,帝师曾言,长子不能为皇,否则会伤根毁本,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出生时,并没有佛光笼罩,相反,空无出生时……”景元桀缓缓开口,“空无身子体弱,八字与皇室所有人无巧不成书的相克,根本不能留在皇宫,母后心高气傲,而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带着我,千里跋涉至疆域死人谷,寻到自两千年前烈国流传的宗族一脉把我和空无换了命格……”
“成功,还是不成功?”云初眉峰蹙得死紧,景元桀明明三言两语,平铺直叙说得简单,可是她却似乎能感受到当时的惊天骇浪。
皇上不喜皇后,心仪安王妃,爱屋及屋,自然喜爱景知煦,皇后稳坐东宫,得不到爱情,自然要权力,无上的权力来证明自己的绝顶存在,撇开大晋皇长子不能为皇之事不说,当时的皇后将全部希望都寄于自己的孩子身上,可是却出现如此意外,说白了,就是两个孩子都可能……她自然不会放弃……
所以,带着婴孩千里跋涉……如果她没记错,空无应该比景元桀小近两岁,那也就是说,当时,景元桀两岁,而空无只是一个刚出生还待在襁褓里的婴儿,而皇后,那时,也才刚生产……
这到底是狠,还是狠,还是狠。
为了地位,为了权力,为了身份。
云初面上很难看,然后,听到景元桀的话后,面色更难看。
“成功,又或者不成功,空无自此心冷情淡,最无红尘心,看似无异,却最厌红尘俗事,最后,得遇好人才……而我,比他过之而无不及,更甚是不过一幅躯壳,无情无爱无欲。”他说,平淡的好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云初身子轻微一愣,眼底划过一抹伤色,看着景元桀,然后,听他继续道,“没有欲望的皇子成不了太子,没有所求的太子成不了皇上,作为一个不想失败的母亲,利求将他的孩子捧上至天的境地,所以,以毒攻毒,这世间一切,能激发人的动力的,求生的,她,都试。”
她,都试。
她,是皇后。
都试。
都试了些什么?
云初这一瞬,眼眶突然一瞬酸涩。
与景元桀相处种种,他身为太子,众人仰望的所在,身份尊贵,却会这天地下最常人或许还不会的退毛烧烤之事,他会受这常人所不及的毒所折磨,全身发黑,样貌丑至极态……
他在五岁时曾落于大晋与南延交接处的天然洞穴,跟随一同的护卫全死,无一存活。
他……
他……
他……
“根深月累,比任何人都强韧,同样的,物极必反。”景元桀又道,说话间,头微微偏了偏,不看云初,自顾自轻喃声声,“只是,遇到了你,你是这一切的意外,让我……”
“所以,根深月累,你体内的毒是没法解了是吗,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打算放弃我,还是抱紧我。”云初上前一步,出口的声音竟微微哽咽,“是放弃我,驱离我,让我不再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还是抱紧我,一起驰聘十万红尘天下。”
“我,只想你安好。”好半响,景元桀道,声音似乎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沉淀。
“所以……”云初看着景元桀,长睫掩下眸底一片青影,却也掩不住她此是想要寻求答案的执作。
“你还能再休息半个时辰。”景元桀道,话落,退后一步。
云初抿唇,向前一步。
景元桀面沉,再退后一步。
云初轻咬了咬唇瓣,再上前。
景元桀……
“景元桀,你连拥抱我的勇气都没有,当初就不该来招惹我,韩东尚至少不会在我如此深情的告白之后,一退再退。”云初突然低沉出声,景元桀退后的脚步猛然一顿,生生僵在半空中,眸光定定的看着云初。
云初也看着景元桀,抵死的不松不放。
空气里盘施着沉凝而深重的味道。
然后……
景元桀退后。
在云初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退后一步,再然后,身形一闪,窗户外花枝在月幕下轻轻晃着,动荡出与月色的合离乐,却动荡不出云初此时的心情。
云初站在窗户边,好久,好久之后,这才转身,只是转身间,面色又复如常。
字字问,步步试,然后,他还是……
“景元桀,你真是个胆小鬼。”云初突然苦笑一声,然后,眼角瞥向一旁的桌案上,那里,轻风随动,一角画卷起起浮浮,上面三个流俊逸致的字也若隐若现的浮在眼前。
“抱一抱。”云初看着那三个字,那还是多久以前的事……
所以,她现是是被甩了吗?
是被甩了吗?
云初摸摸额头,又摸摸脸,然后对着暗处唤,“兰姑姑。”
无人应声。
再唤。
仍然无人应。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啊,分手了,连人也撤了得这般及时。
行事干脆利落,恋爱谈得也是分分轻松。
不错,不给景元桀点一个赞,都对不起自己。
云初笑笑,又摸摸脸,然后,轻淡的声音响在屋内,“一段短暂的爱情换一个健康的身体,划算。”话落,云初这才看着自己光着的脚,面上一抹苦笑,然后,走向床榻,穿上鞋子,径自走向门口。
“吱呀。”安静的院子里,开门声音分外清晰。
而院子里,一直等着的知香听到开门声,当下几步走了过来的,看着云初,“小姐,你……”一双眼睛使劲往里面瞧了瞧,又看了看,声音轻了轻,“你终于出来了。”
“嗯,别看了,太子走了,然后,以后,可能,也不会来了。”云初道,好像没事人似的,然后,在知香疑惑的眼神中,一拍她的肩膀,“吃饱一点吧,一会儿带你看城外的月亮。”
“……”知香愣愣一瞬,正想问什么,便听院子里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紧接着,管家神色急急的在院子门口,看着云初,忙道,“大小姐,方才皇宫里来了旨意,说是让你和忠勇侯一同前去城外,如今,忠勇侯已经带人在外面等着了。”
云初点点头,“劳烦云伯了,我这就去,如今父亲也不在府里,我一会儿出了府,此中事就麻烦云伯了。”
“大小姐哪里话,这都是老奴应该的。”
“对了,三小姐回府了吗?”云初突然不经意问道。
闻言,管家摇头,“还没有。”
云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着知香,“走吧。”
知香当即跟在云初身后,朝着院外走去。
“小姐,等一等。”这时,奶娘抱着披风走了来,递给知香,轻声嘱咐着,“春夜料峭,以免感染风寒。”
云初看了眼那披风,没说什么,对着奶娘点点头,这才跟着云伯向前院而去。
一走出府门口,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而忠勇侯站在一旁,以忠勇侯的身份,而云初身为晚辈,就算坐在马车里面等着,又或者说,当先行一步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忠勇侯如此这般的好态度,真是……
云初对着忠勇侯和气的打招呼,忠勇侯笑笑,有些尴尬。
到底,经过宋玉一事,忠勇侯看着云初多少还是心虚的。
云初却恍若不觉。
“大小姐,马车一会就到。”这时,一旁云伯道。
“马车?”云初的目光落在忠勇侯的马车上。
忠勇侯触至云初的目光,一张老脸上当即一慌,似乎生怕云初会说要坐他的马车似的,虽说他是长辈,云初是晚辈,同坐一辆马车没什么,但到底……
当然,忠勇侯再猴精,眼底一丝一毫情绪自然也脱不了云初的眼,心底轻微一笑,当下对着云伯道,“不要马车,要马,王府里,最好最快的马。”
“马”云伯讶异,看着云初,眼底有疑惑,虽然,他已经知道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骑马了,而且马术一流,可是这般时候,骑马出京,让身后忠勇侯再跟着?
一旁忠勇侯听说云初要骑马时,神色都是一松,随即同样疑惑,用得着这般赶,要骑马去?
他可不认为,云王府大小姐是这般会干实事的人。
“对,就骑马。”云初又道。
云伯自然是相信云初的,当下让人下去牵来了马,云初当即一个飞身,便上了马,同时的,顺手一捞,便将知香给捞了上去。
“小姐……”知香一声惊呼还未传开,便已经见着云初抽马绠,然后,马儿纵蹄飞扬。
“侯爷,云初先走一步。”风声中,传来云初的声音。
忠勇侯没想到云初说走就走了,当下也上了马车,让人趋马跟上。
皇上说是让他和云初一起去,而且,他到底算是长辈,怎么能行到后面,当下让人加急向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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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暖床,再恋爱。
☆、第五十四章 红颜知己(二更)
今夜的大晋京城似乎格外的平静,白日里那般热闹的迎接,到最后,却传来南齐和南延在城外被阻的消息,所有人尽皆散去,也似乎是心照不宣般,明明天色才暗下来,长街闹市里却比以往静下不少。
所以,云初急纵着马,再配合她完美的驱马之术,几乎没有任何阻滞停留的横穿而过,直向城门而去。
“小……小姐……”急纵马背上,坐在云初身后的知香此时承受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感受着身下的晃动,眼眸都不敢睁开,好久,这才从喉咙间艰难的挤出声,“小姐,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快……”
“不是要快,也不是着急,只是,你家小姐我现在心情不太好,看着身后那辆马车上坐的人,也更更不爽。”说话间,云初倒是让马儿走得缓了些。
随着马车放缓,知香此时也终于渐渐习惯了马身的颠簸,虽然,臀下还是极不舒服,但是还是朝身后看了眼,那里,长街静寂,无一丝人影,显然的,小姐带着她不过走才没多久的时辰,已经将忠勇侯远远的给落下了。
“小姐,到底是皇上下的旨意,让你和忠勇侯爷一起,你这样……”知香思前想后,还觉得有些不太妥。
云初自然明白知香话里的意思,轻声笑笑,“有何不妥,你怎知忠勇侯现在不是为了怕落人口实,已经猴急白赖的紧赶着追上来。”
知香闻言,听着云初的笑声,却是不说话了。
不知为什么,虽然小姐在笑,可是她却总觉着,小姐的心情并不见得高涨。
这种感觉极其轻微,若不是她一直在小姐身边,又本身体质与常人有些不一样,也断难看出。
之前,太子在小姐的房里那般久,二人说什么,她自然不得知,可是之后,路十来和她打过招呼之后离开时,面色分明是极其复杂的。
所以,知香思忖半响,圆圆的脸上,大眼睛闪了又闪,终是抿了抿唇,双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抓着云初的腰间的衣衫,轻声开口,“小姐,太子……”
“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了,不仅是太子,凡是与皇室有丁点血缘的人都不要提。”云初直接打断知香欲以开口的话,语气如常,并没有半丝怒意。
知香嘴一闭,想了想,又看看云初浸在月色下光滑一线的侧颜,见其面色平常,深感疑惑,但,到底是跟在云初身边太久,脑子也灵光了,轻声道,“那小姐,忠勇侯只是太子的舅舅和皇室没什么血缘关系,我们这……”
“嗯。”云初点头,然后风声中,声音极其缓而慢,“忘了说一句,与皇后有关的人和事,我也不想听。”
好吧,知香闭嘴,不过,抓着云初衣衫的手,却是紧了紧,她怕小姐将她丢下去,而且,只有她知道,小姐方才在提到太子那一瞬,浑身极轻微的一颤,很轻,很微,可是,她感觉到了。
太子和小姐到底……
“哒哒哒……”而就在云初让马缓下来这般没多久,身后,渐渐传来马蹄急驰而来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自然是忠勇侯要追上来了。
“这忠勇侯可真执作,还真是拿着皇命不当儿戏。”云初冷笑。
“小姐,那我们现在是等着侯爷一起,还是……”知香看看身后,又看看云初,在询问。
云初看了看天色,却一拉马缰,让马停了下来,然后,目光落在两边长街的暗影交晃处。
知香见得云初的表情,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长街阴影处,只见一道细长的身影投下,如不仔细看,都几乎看不出,那是一个人的身影。
知香当下面色拧紧,原本抓着云初的衣衫,害怕自己摔落的手此时更紧的搂紧了云初的腰,好似一个保护的姿态。
云初感觉到知香的动作,低眉看了眼腰间,却是对着其安抚的一笑,然后对着那暗影处道,“既然来了,又不献身,不是白跑一趟。”
云初话声落,那几乎与月色融合在一起的细长身影似乎动了动,然后,有人走了出来。
是名女子。
熟人。
范语。
那位因为父亲与外敌巫蛊往来,意欲加害皇上,被皇上下旨,一连九族,满门抄斩,一夜之间,门庭败落的范氏大小姐,太子还亲自督办抄族之事,可是暗中,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范家小姐竟然是在为太子做事,而且,还是珠宝店肆的掌柜,可说是景元桀的掌钱人。
而之前,绊倒安王,又哪里全是她的功劳,这其中,多少也有这位范家大小姐的贡献。
还记得,那夜,她女扮男装,初次与范语相见时,她轻笑烟语,媚态横生,一眼一笑,勾魂夺魄,意欲对她下毒,却被她一眼识破。
然后……
云初此时看着走出来的娉婷身影,面上微微一笑,“我倒是一直想问,那夜,我女扮男装与你第一次见面时,你如何是那般窘态。”
“被朝廷通缉,云初小姐觉得我还能不那么落魄。”范语走过来道。
她此时一袭素青色衣衫,五官不算美,却甚在柔,只是此时这般情竟下出现,又这般衣着,显得眉目清寒,其人内敛,与之前任何一次见面,都有些不大一样。
云初唇角微勾,笑意轻讽,“难道,那个时候,你还没有为太子做事?”
“在斟酌。”范语也不含粗,答得直白,只是,虽说是范家大小姐,但是,到底经历了这般多,说话间,语气神态还是多了些许红尘沧桑之态。
云初也不置可否,“那如今呢,显然的在为太子做事,可是……”借着月色,云初看向前方某处方向,“如今你范氏府邸被抄,废草丛生,满庭萧条,你为了哪般?”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轻嘲。
“云初。”范语声音既不是孟良辰那盘干练爽净,也不是名玲珑那般带着俏意,更不像云花月寻般秀静雅气,当然,也不是云初这般明亮,似珠落玉盘,只是,微微低沉的嗓音,却自有人怜惜处,此时听着云初的话,声音低了几分,眼神直直的看着马上高坐着的云初,也不再唤一声“云初小姐”而是直呼其名,却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显然看出范语有话要说,云初挑眉,“只要不说太子的好话,其他,我,洗耳恭听。”
范语一噎,随即却是道,“我不说太子,我只回答你问我为哪般,我告诉你,只因为那高山白雪般的男子曾经的一个笑容,二月白雪,三月融化,桃柳树下,黑衣锦绣,风华千千,一个侧颜,轻然挑眉,让人一生,难忘。”范语道。
一句话,却说出一个云初早已猜到,只是此时却觉得有些可笑的事实。
范语喜欢太子。
勿庸置疑。
所以,这是范语甘愿为太子做事的理由。
“所以……”云初眉梢轻挑,一丝轻笑,“太子允许一个心仪他的女子在他身边做事,也并不那般的不近人情嘛。”
“云初,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那样的男子,身居高处,旁人勿近,不染纤尘,更从不曾为谁折腰,如今却为了你一再破例,安王曾经做了多少太子不喜之事,到最后,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放过,可最后也是因为你才釜底抽薪,还有帝师,那可是效忠大晋朝几百年从未更替过,更莫说其他一桩桩一件件。”
“说得好,从不曾为谁折腰,为我做了这般多。”云初突然轻声笑开,笑声清悦空灵,却不带任何感情。
范语眼底光芒闪烁,她此时站在那里,到底也是会武之人,身姿笔直,紧了紧神色,又道,“太子之心你不是都了解吗,之前即使他自我伤害,你不是也都理解吗,为什么现在……”
“现在怎么了?”云初一幅好奇的问。
范语蹙眉,“云初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聪明人。”
“呵呵……”闻言,云初冷笑,然后,语声微沉,“范语,不要做出一副圣人的样子来这里给我说道道,老子不吃这一套,现在是怎么样,是打着红颜知己的幌子前来说情吗。”云初面上不悦之色明显,漆黑的眸底洁亮的光束渐渐沉下,口中一字一句清晰可闻,“所以,请你现在搞清楚,现在是老子被太子甩了,是他放弃了我,而且……”云初精巧的唇角冷笑再度泛开,“太子如此隐讳的事情你都知道,想来,他对你信任有加,你既然也喜欢她,如今,我被甩了,你不是正好有机会。”
“云初,你是未来太子妃。”范语沉声提醒,显然,也有些气怒。
云初的面色更不好,看看身后,听着身后渐渐传来的更近的马蹄声,又看着范语,“未来太子妃?不过一个名头而已,谁要,拿去就是。”
谁要,拿去就是。
四个上字,明明极轻,却似掷地有声,如重锤敲地,震得范语身子轻微一僵,抬起头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你就当真这般……”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分手,就要分得彻底,这才是潇洒干脆,谁也不累及谁。”云初似乎也懒得和范语废话了,当下一拉马缰就要离去。
“云初,太子之心日月可见,对你之好,众所共睹,你为何就不能再试一试。”范语却先云初一步,拦住了云初的去路。
云初眸光一冷,“范语,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让开。”
“太子神祉般的人物,我从未肖想过,换而言之,以太子之行事,也断然不会留一个会时时刻刻觊觎他的之人在手下做事,以你之聪慧谨细,也早就想到这一层,所以,你去见太子。”
云初现在的耐心早没了,看着范语,眉峰蹙得死紧,“范语,当好人是不错,但是,如果适得其反就不是好事了,我再说一句,让开。”
“我不让。”
“唰。”范语话刚一落,云初掌风便是一出,直向范语挥去,范语反应及时,身子当即一个后退,却还是踉跄几步,这才稳住身形,“云初,你听我说……”
“老子如花似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正值妙龄,又不思春,少了男人会死?”云初只留下这般狠狠一句话,当即就要驱马离开。
而在这时,身后远远传来声音,“云初小姐,请等一等。”
“等你大头鬼。”云安愤声一句,看一眼范语,范语也看一眼其身后渐渐驰来的马车,心知,眼下不再是说话的好时机,当下犹豫半响,终是挫败的闪身离开。
而这时候,云初再想离开,又来不及了,明耳人都能听到忠勇侯在唤她了,此时或是停下来,不是让人说,她故意为之吗。
当然,云初没有什么好脸色就对了。
而一旁,知香还没从方才自家小姐和范主听对话中醒过来神。
什么叫做,小姐被甩了。
是太子不要小姐了?
可是,看范语这模样,倒更像是小姐不要太子了。
好复杂。
“云初侄女,这天色渐晚,你这般快,或是遇上歹人,不是叫本侯没法向皇上交待吗?”而此时,马车临近,帘幕欣开,忠勇侯很是亲切的道。
不过,那亲切很假。
云初看着忠勇侯,鼻子哼哼,面上却是笑意明亮,“对了,方才还忘了问侯爷,宋玉最近如何了,这身体才好,又整日流连烟花巷子的,万一又病发什么的可就不太好。”
“病发?”忠勇侯闻言,面色一变,“云初小姐,你什么意思?”
云初看着忠勇侯,也不矫情,“也没什么意思,明人不说暗话,云初只是提醒侯爷,皇上虽然下旨让我们同行,但是依着我们过往的交情,彼此也着实没什么好说的好谈的,大家各自顾好自己,此行一趟,做好自己本份,回去复命就成。”云初说得直接,忠勇侯显然也没想到云初这般直接,当下面色轻忽一变,动了动唇,看着前方高马上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硬是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云初先行了。”云初看一眼忠勇侯那忽变忽变的面色,然后一拉马缰,当真是丝毫为作停留的直奔城门而去。
忠勇侯这下却是不着急了,看着车夫那征询问眼神,好半响,摆了摆手,“慢慢跟着吧。”
说的是慢慢跟着,自然就是不再追上云初的脚步了。
云初都说得这般直接了,自己到底是一府侯爷,还是太子的舅舅,难道还上赶着找没趣。
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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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更)
看着云初和忠勇侯一前一后出城,站在暗处的范语面色复杂,犹豫半响,这才转身欲以离开,脚步刚动,面前便出现一人拦住去路。
范语看着来人,当下苦笑一声,“太子真是运筹帷幄,万事了然于心,我这才和云初小姐说完话,便立派了你来。”
“请吧。”来人面无表情,一本正经,是路十一,只不过,语气还是比之平时稍微缓和一分。
范语自然察觉到,看一眼路十一,又看一眼城门方向,随即面上苦笑更深了深,云初,云初,你怎么就这般厉害能让这般多人为你诚服。
太子府邸。
范语此时站在前院里,没再向前,没有太子吩咐和命令,无人敢再往前踏一步,先前,也只有云初能那般闯进去。
而此时,范语看着前方数步之远站着的景元桀,双手极为恭敬的一礼,“见过太子。”
“不要再去找她。”景元桀开口便是这般淡淡的似命令的话,语气冰冷,青暗月光下一袭黑色锦袍,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般如雪山沉冷的模样。
范语头微垂,没说话,她自然明白太子口中的“她”是谁,眸色闪了闪,却极其谦卑道,“范语自知有错,一会愿意到暗室领罚。”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问便知道的。
景元桀似乎也只说这般一句话,然后,转身,向里面走去,背影,似乎都变得更加深远。
“既然说放弃就这般放弃,当初还那般怒力做什么。”范语站在那里,好半响,轻喃自语。
“丫头,如果努力有用,还放弃做什么?”而这时,空气中一道年老却精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范语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是太子身边的药师,她见过,此时听他这般说,忙道,“这此中……”
“你应该最清楚才是。”翁老看着范语,难得认真的说回话,又或者说,只有对着云初那般没节操的,才毫无形象。
范语看着翁老,眸光闪烁半响,却是摇头,“不懂,不过,我既然已经效忠太子,只希望太子安好。”
“云初好,太子便好。”
“可是,云初现在好吗。”范语不予苟同。
……
而此时,太子府邸最深处的庭院内,景元桀正双手负后,抬头看天,一贯的面无表情,冷如隆雪,高冷得就似雪山上亮却静的垂影,远观,却丝毫不敢近看。
然后,很久之后,空气中落下一道身影,不再是之前的白衣打扮,酒气氤氲间,精致可爱的娃娃脸在月光下流醉出一抹胭红。
“下次来我府邸前,将自己洗干净。”景元桀蹙眉,然后,眼神都未抬一下,手直接一挥,空气中,刚要落地的人便被挥出老远,连句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接一个身转,被直接挥出了太子府邸。
暗处,路十和路十一同时拧眉,对这位京二公子投以十二万分的同情,毕竟能在这般时候这般有勇气的出现,着实让人佩服,然后又被太子毫不客气挥走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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