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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没之嫡妃就寝-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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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华鲜少说这般多话,以前生活在深山洞穴里,那个随手救来就粘得跟坨泥似的小妮子总说他话少的。
  说到那个小妮子……
  夜华顾自想着,一旁,云初却久久没声,好半响,面上方有了笑容,声清而定,“你说得对。”
  “你更应该待在景元桀身边的。”
  “我是雾氏之人,命本就活不过二十,而且,若有孕,还会加快生命……”云初顿了顿,面色有些惆怅和苦涩,“他为了让我多活一些时日,都能做到让奶娘下避子药的地步,你觉得,他若是知道我有孕,能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吗?”
  夜华沉默。
  “不过……”云初面色突然又一松,“这些日子里,我以雾氏将自己的脉相稳住,只是让景元桀觉得虚弱才不至于让他生疑,而且,离开大晋之后,我的气息的确是时强时弱,若是我再不行动,估计,南容凌就要察觉了。”云初说到这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能保证能将他安全生下来,你怀着她,能活到那个时候?”夜华面上有些复杂,也不怕打击云初。
  云初耸耸肩,“赌一下吧。”
  “你倒真敢赌。”夜华敛了敛眸光。
  不过,看着云初,看着一直知道有一天,他会听命的一个女子,看着他一直知道,会在有一天需要他帮忙的女子。
  如此看似纤弱,却内里坚韧的女子
  可是,云初,你是真的敢赌啊。
  景元桀得你,是好,还是不好。
  夜华想了想,目光又大剌剌的看向云初的小腹处,“他,动不?”
  云初闻言,眼底光色变了变,竟有些慌了,“他应该要动吗?”
  “……”夜华觉得,头顶一大群乌鸦干干的飞过。
  话说,他也不知道啊。
  他又没怀过孩子。
  然后,夜华俊美的面上沸起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放下帘幕,转身,默默的继续驱马。
  “才一个多月,应该,不会动吧。”云初也突然有些郁闷,她前世里,对于这方面,还真是了解得有点少——
  当初,知道自己可能有孕时,为了以防万一,她就自动锁住了孩子的脉息,还在孩子周身以雾法防护,所以,别说避子药,就是堕胎药,于她,也没有半点作用。
  她那时本来还想着,想着,如果是真的有了,可以给景元桀一个惊喜呢。
  只是,孩子是有了,惊喜?
  身体突然变弱,偶尔眼花,恍惚……
  她方才明白,原来,一切的命数根本就没打破,曾经京家主的话在那时便如魔音般响在耳边。
  活不过二十,若有孕……
  云初闭了闭眼。
  突然又有些欣慰。
  她死都想不到,她娘,当年不止在她的身体里下了一个禁制,竟还有一层。
  那就是,在她清楚的以雾法探脉,确认自己是真的有孕时,脑中,竟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她娘,她第一时间就觉得。
  她娘告诉她,雾氏一族之人体质特别,所以才能留下声音在脑子里,而这道声音,也只有在她怀孕了,破了她娘留下的禁制,方才能听到,而禁制一破,雾法更为精纯,她才能这般久的掩藏了自己怀孕的气息,而她娘还告诉她,如果她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遇到实在无法相帮,或者无法连累的人,便让她柳叶传书,找一个人。
  而那个人,就是夜华。
  是雾氏一族的传承,也是雾氏一族的守护,和她一样,也会雾法。
  而今日,也是她和夜华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竟蓦生亲切。
  只是,她没有说而已。
  云初突然觉得,人生真是有些奇妙,这般想时,一直放于一旁的两只手,这才终于是放下心防的小心翼翼的抚上了小腹,这些日,她为了不让人发觉,当真是小心翼翼,有好几次,都差点不自觉就要抚上小腹,好好感受……
  而且,洞房花烛那晚,景元桀太过疯狂,她事后想来,都是后怕,还好以雾法查探没有伤到,方才放心,只是,这个秘密,她也不知道能藏多久,而她,又能活多久,所以,不得不将计就计,趁机离京……
  只不过,她是没想到景元桀给她下避子药的。
  “停车。”云初想着想着,突然对着马车外大喊。
  夜华骤然勒马,瞬间就进了马车,看着云初好不容易从离开南容凌那里时就恢复一些的红润的面色突然变得惨白,当下目光一暗,二话不说,便探上云初的脉搏。
  而这般一瞬,云初已经晕了过去。
  “自己都快不行了,还非要怀孩子。”夜华低斥一句,雪白的掌心却是对准了云初的掌心。
  ------题外话------
  新枝记得之前有妞问,云初为什么还没怀孕,新枝当时说,不要急,现在知道答案了吧。
  因为,云初早就怀孕了。

  ☆、第五十八章 想他了

  大晋京城,太子府邸。
  即使太子醒来,也只是那一瞬息之间的轻松,关于云初离开的秘密,反而更压得众人心上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无端的便肃穆着神色,谨细收着声,步子迈得沉,不敢高声语。
  而自太子醒来,如今已是三日过去。
  期间,云王府二公子云楚来过,关于云初离开的真相,他也很快收到了云初让人传来的消息,云楚百感交集,面色暗下,手指紧了紧,有些挫败,当下命人去查消息来源,可是,出乎意料的竟是一无所获。
  虽说,对景元桀给云初下避之药之事有怨,可是他到底是信服这个太子的,而且,云初字里行间,也说明了雾氏一族她本身的情况……
  当然,云初当然没有透露她怀孕的事,那个消息也是她为了不让云楚担心,而早就准备好,待她离开就会自动送到云楚手中。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意思,那就是不要与太子生了嫌隙,云楚何等聪明,眼光一拢,眉目一敛,便猜到了云初的用意。
  再有,一直从云初大婚后就未现过身的青月,竟原来是景元桀怕她守不住口,而事先将她调走,云初此次离开,既没带上律严和律戒又没有青月,身边可说无人可用,云楚又如何再能坐得住,踌躇许久,终是正了正神色,去了太子府。
  毕竟,身为哥哥,身为这个世上最最希望云初安好的人,不管能活多久,云楚只想看着她好好的。
  青月效忠云初,也听命于太子,如此情势之下,自然是带人,当先寻找云初。
  而因为知香受辱跳崖的路十也在第二日便回来了,一瞬容颜比之前好似老了十岁,心神俱死,笑容不再,眉目间,只有沉沉伤哀。
  关于大晋与南齐几百年的恩怨,也渐渐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声,天下各地,一点一点在大街小巷被百姓获闻,加之这三日间,大晋与南齐兵将大动,边境处,严阵以待,乌黑的沉云下,不用说,百姓也知,这天,终是要变了。
  所以,这几日,除了派人寻找云初,太子府书房里,信件消息更如雪花般纷纷飞进飞出。
  而景元桀,三日未阖眼。
  此时,黎明刚起,雾气未散,空气凉寒。
  景元浩站在书房外,看着书房里,明亮的灯光下那欣长笔直的投影,那无声中便似黑月流水般沉冷的气息,贯来轻扬肆意的眉目间也凝了霜色。
  “太子已经三日未曾休息了。”一旁,青安暗着一张脸走了来。
  “不止是太子,我看着京二公子为了找小姐,四处蹿跳,平日里最要享受美人被窝的世字公子,也是未曾休息,没了笑容。”一旁,青月来着秋月走了来。
  而青月话一落,景元浩和青安的眼神都落在她及她身后的秋月身上。
  青月明明面上满是疲惫,眼神却异常明亮,素冷面貌平凡的女子,眉骨间更是刻着深深的执着,秋月五官素冷,同样疲惫尽显,而眼神却分外坚定,那种一定会寻到云初的坚定。
  不止京二,这几日,青月带着律严等人何曾不是如此。
  就连翁老也在四处寻人,没有踪影。
  三日。
  景元桀在说清云初离开的事实后,也没有下令寻找云初,只是就那般淡然的坐在院子里,沐浴在天边光色下,真正的好像一高山厚雪,神色无澜间,目光却一直盯着浩渺的穹花,好像在等,又好像在想着什么,一直到传来消息,说是南齐太子带着墨翎卫去向了南延,可是一路所形不见云初的影子这个消息传来,景元桀方才面色动了动,冷然起身,然后下令,找。
  翻遍全天下也要将人找出来。
  至于此,景元桀便回了书房,未曾踏出。
  不过,在这三日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那便是忠勇侯突然病倒,且精神癫狂,皇上大急,百般关慰,感念太子诸事烦忧,亲自派了御医前去给忠勇侯医治,然而,都余事无补,再没过多久,忠勇侯一时不慎,竟不顾自己夫人和儿子的阻止,跳下了河塘,死前还精神恍惚,口语呢喃,“我错了,我错了……”此事在京中也可谓一激起了千层浪,只不过,相较于天下将动而言,百姓只剩唏嘘。
  而景元桀对于此番消息,当即下令出去,对忠勇侯府慰问一番之后,便让宋玉承位。
  看似对忠勇侯府是百般的好,看似,景元桀好像是没有追究忠勇侯那夜暗中行刺的罪责,实则,心思清楚的人也一下子明白了。
  忠勇侯死了,宋玉一个纨绔子弟,整日只知醉卧女香,如何能撑起忠勇侯府,这是在无声中,便一点一点将忠勇府残食待净。
  自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代鼎盛侯府自忠勇侯死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倒塌的结局。
  三日,不算短。
  墨月等人也很顺利的带着昏迷的南容凌入了南延境内。
  北拓自然收到消息,依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分明大晋整装肃待的消息如此铺天盖地的传来,他们却仍没有任何表示。
  至于南齐。
  南容凌虽然昏迷,可是他昏迷前的决定,已经足够让南齐应对,在十万兵将中毒之后,他紧接而调来的二十万兵将也在三日内快马加鞭至于边境,随时待发。
  秋风萧萧,落日余辉,风吹草拂,不见边际。
  天下,就好像成了一片蓄势待发的棋局,好像,只是等谁先动一步,便乱了烽火,兵戈而起。
  ……
  而在这样微妙的天下局势下,夕阳余辉洒落一片山头,一处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不算普通简单的马车却悠缓悠缓的不紧不慢的走着。
  马车内,云初面色不再那般苍白,可是也不见往日里的红润,此时目光拧着,面色有些怒意,有气无力的对着马车外喊,“夜华,虐待孕妇可耻。”
  “我的小姐,三个时辰前你才吃了八个馒头,喝了五碗粥。”夜华眉心抽,神色,相当——别扭。
  “我是孕妇,孕妇,孕妇。”云初再三提醒,声若加蚊蝇,“你这是想饿死我还是饿死我的孩子。”特么的,自从解开那道一直束缚着腹只孩子脉向的气息,她就饿得极快。
  孕妇是这样的吗。
  路途中,她还专门让夜华去向路过的农舍处生育过孩子的妇女打听。
  打听到的是有些用,不过,也正因此,夜华……
  不高兴。
  “如果能饿死你的孩子,让你活得久一些,我倒是乐意之至。”马车外,夜华随意的挥着马缰,声音懒散,显然,还在不快。
  他不会忘记,昨日,他停下马车去询问一名正赶着一大群鸡鸭的妇人关于女子怀孕的反应时,那妇人看向他的眼神——
  不是嘲笑,也不是疑惑,更不是警惕他一个大男人问这些,而是,看着他一双眼睛放光,还说——
  要给他生孩子,若不是他退得快,那肥壮的身体带着那般笑得露出一口黄牙的牙齿的妇人就要跳进他的怀里。
  以至于,夜华从昨日恶心到现在,心里,当然,有些不快,想想就要不自觉的抖抖袖子。
  “好了好了。”云初终于有些良心发现了,声音软了几分,对着马车外道,“那妇人不是没碰着你吗,再说了,能得人主动示爱,投怀送抱,这是要在前世烧多大的高香才能有些福报啊,夜华你……”
  “云初。”夜华出声,有些切齿。
  云初恍若不觉,轻嗯,“良心发现,要给我弄好吃的了,我要吃烤兔,烤鸡,哦不,鱼,我好久没吃鱼了,再来点汤……”
  “云初。”夜华面色都青了,“这里是荒郊野外。”
  “所以叫你弄烤鱼了。”云初语调轻悠悠的,仿佛在说着铁一般的事实,却生生将夜华一张精美流逸的脸给憋得快要姹紫嫣红。
  他现在是终于明白,什么叫传言不假,而且,更加明白,传言不止不假,还远不止如此。
  三日的相处,已经快把他搞疯。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这样让他有些欲哭无泪的女人,哦,不,准确的说,是一名孕妇。
  嘴太毒,不客气,太狡诈,明明美得一朵花,发起脾气来,就是一坨烂泥巴,偏偏,他还必须听从,偏偏,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他还就是心疼她如此的倔强。
  一时间,夜华俊美的眉宇轻轻挑起,又想起了他那总是恩公恩公唤着他的小粘人精儿,至少,人家对他会温柔备至。
  不过呢,马车内,云初说了一句之后,也懒得搭理夜华,而是温柔的抬起手,顺着小腹处抚了抚,直接和孩子对话,“乖,咱别和他一般见识,饿死了,我们做鬼也不要放过他。”
  “三日前为了把给你弄活过来,可是费了我不少精力。”一听这话,夜华抚额,语调里退了切齿,有些无辜。
  云初当没听见,静了静,只问了句,“什么时候有饭吃?”
  “我真怀疑,你之前是怎么隐瞒过来的。”夜华快要炸天,胃口这么好,之前肯定会让景元桀和南容凌起凝的吧。
  云初却好像得到了赞美,自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笑意,“我也觉着自己真特么强大。”
  夜华语调抽抽,这么自恋的女人……
  “那你倒是再忍会,你那个夫君这三日内将大晋管制得太严,周边手也伸得够长,为了寻你,就差把地给翻过来了,在这种紧锣密鼓的寻找下,我还能如此安然的带着你,你应该感激不尽,痛苦流涕。”夜华道。
  “那让我孩子认你当干爹?”
  “你能活到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云初一下子听到这,顿时无声了,手不自觉的抚了抚小腹,之前隐得太深,现在一松下来,心里就是满满的柔。
  只是,一想到景元桀。
  云初眼微阖,立马打住。
  不能想。
  有一种爱已经刻至入骨髓,那种思念如毒如荼,只一想,就如纠结的藤蔓扯得她好似万针穿心,快要疼得不能呼吸。
  马车外,夜华静了瞬似乎也觉得自己也该客气点,毕竟,名义上说,云初也是自己的主子,细长如水的眸光盯着黑压压的天空好一会儿,俊逸漂亮的的面部轮廓这才松软几分,道,“再过了前面的山头,我们就到了……”顿了一下,夜华的声音又认真几分,“你的孩子,也会在那里出生。”
  云初闻言,立马撩开帘幕,而与此同时,夜华身姿飞快的一纵,直接就退到了马身上,一脸紧张的看着云初,“你想做什么?”
  “你搞得我会强上你的样子干嘛。”云初蹙眉,虽然这个夜华俊美如青叶,肤色若莹玉,美得还是有些过份的,可是,跟景元桀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好吧。
  她会舍好救次?
  她只是……
  云初面上所有神色一敛,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被浓荫大树遮挡住的山脚,这才挨着夜华一旁坐下,清明的眉目间瞬间就浮上了一层落寞。
  “夜华,我是想他了。”
  夜华一滞。
  本来想挤况云初几句,可是一抬眸,便触到云初那此时看向远方的眸光,那样痴缠又无尽落寞而不能得的目光,自那样一双明亮得有些过份的眸子里散射出来,让夜华已经到口的话也顿时吞了一下去,语调一轻,话锋一转,“他对你的在意,在这三日间已经在天下各个角落里传达了,忠勇侯死了,还是先疯后死,可见一斑,其子宋玉虽然承袭了侯府,可是……”夜华摇摇头,眉宇间不难露出一丝唏嘘。
  “忠勇的疯应该是皇上的手笔。”云初偏头,看向夜华,有些耐心的解释,“皇上不会容忍一个背了心的臣子还坐拥着一代侯府。”至于忠勇侯的死,自然就是景元桀的手笔了。
  忠勇侯的结局早就坐定了,就算皇上不动手,景元桀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的,很巧的是,她也在忠勇侯边安插了棋子,不过,她比皇上和景元桀都要果决一些,她是想将整个忠勇侯府连根拔起的。
  但是,如今,让忠勇侯如此在乎的侯府在宋玉在这个他最疼爱的纨绔儿子手上一点一点瓦解,或许,比她这个法子,更要狠厉。
  景元桀,到底是,动怒了。
  思绪收回,云初又道,“他在找我,可是,我却不能出现,我却只能躲着他,为了孩子,要躲着他。”话落,云面眼底还有一丝苦涩的笑意流转。
  夜华沉默了,长睫微颤,他身为雾氏一族之人,体态轻盈,雾法也差不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自小精纯这雾法,又四处游历,居无飘所,所习颇多,反而让他的身上有一股看似世俗却又极为清波淡远的气质。
  所以,他看似举手投足优雅天成,看似高雅不能低就,可是其心,却最是豁达明朗,居高可以入朝堂权谋,居低,可以庙堂小坐,观世事百态,所以,云初只一句,他便明白了所有。
  这么几日对他的行为,原来,只是因为,她想要分心,分心,不去想一个人。
  是如何一个男子,可以让一个如此明妍风火的女子可以爱得如此死心塌地,爱得如此不顾生命不顾声名也要为他生下孩子。
  景元桀,大晋太子,从来闻其声名,却未曾见过其人。
  夜华想到这里,映着落日余晖的瞳仁里有光,微微敛了敛,偏头,云初看向远方的目光已经收收回,正清凌凌的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唇角上还有着一丝丝扣扣的笑意。
  “孩子生下来自己养,我可没闲功夫带孩子。”夜华深知其意,一撩如水的蓝色袍角,快速回绝。
  云初唇角上笑意却是一收,“美得你,如果我能……”云初顿了顿,方才道,“待孩子出生就帮送回大晋吧,交到他面前。”
  “什么,你千辛万苦命都不要的生下个孩子,就要交给那个捡便宜的景元桀。”夜华当下反对,面上竟有些有些护犊子的感觉,以至于,云初轻轻挑起一丝眸光看着他,“你方才不是说你不养?”
  “我可以考虑。”
  “你考虑个屁,我的孩子还用你考虑,他有父亲疼。”云初顿时提高分贝,双手插腰,比夜华方才更护犊子。
  一时间,马车上,一男一女,四目相瞪,互不退让。
  半响,夜华这才收了收目光,声音温和几分,“你拼着命的要让他存活下来,拼了命的算计这一切,也只想让他活下来,他父亲不疼他肯定都对不起这个天下。”夜华说到这时,情绪有些起伏。
  云初盯着他,二人相对而站,有些互不妥协的姿势还没变。
  “夜大人,一切准备好了。”而这时,马车前面,不算平展的山道上,一青衣男子现身,说话间,却是识趣的低了眉目。
  云初和夜华这才同时偏头。
  “给这个女人,准备十锅粥。”然后,夜华对着马车前的男子开口。
  那人闻言,显然诧异,当即抬头,然后,目光看向云初。
  他们当然知道云初是谁,也知道,相较而言,她才是雾氏一族真正的后人,最最嫡系的血脉,而他们更知道,她怀了孩子,而这个却是夜大人命令他们必须禁谈的事情。
  不过,十锅?十锅粥?给太子妃?给小姐?
  而夜华说了这一句话后,便当即跳下马车,甩甩墨发,抚抚了长袖,向着前方茂密的密林而去。
  而明明不过才走几步远,前面就好像起了雾般,夜华的身影瞬间就消失了,好像被雾给蚕食了般。
  而一旁,那青衣男子这才上前一步,一拱手,“小姐请。”
  他说的是小姐,不是云初小姐,显然,她的身份已经得到他们的承认。
  云初点点头,这才下了马车,姿势行云流水却并不如以前那般大胆恣意,一下马车,云初这才四下一看。
  雾烟山。
  距离大晋数千里之远,四周群山坏绕,高树林立,间断夹杂间还有青竹秀逸拂动,远远看去,落日余晕照来,就好像地处一个斑驳的雾境里,美丽,旖旎,又神秘,偏偏,却不会让人察觉。
  而且,这看似茂密林立的大树,却都是极不寻常的阵法。
  这阵法,只有会雾法的之人方才可进,可出。
  寻常人就算是误打误撞来到此处,也并不会发现异常。
  夜华将雾氏一族之人留在此处,当是,绝佳上策。
  “你们夜大人,果然睿智聪明。”云初说,终于在相处三日后,由衷的给了夜华一句真心的赞美。
  而方才看似一脚踏入便不见,实际被阵法所盖,不过就距离云初数步之远的夜华听着这句话,眉目间这才是真的有了一丝一扣如霞光漫天的笑意。
  不过……
  方才一到此处,暗中就传来消息,他要不要告诉云初。
  ------题外话------
  嗯,这一章过渡章节,明天情节展开~你们猜,夜华收到了什么消息

  ☆、第五十九章 雾氏一脉

  在夜华犹豫思忖这般的功夫,云初已经走了进来。
  甫一进来,云初只觉眼前霎时一亮,不过只是行了几步而已,眼前此景却是斗转星移,天地景幻,方才是四下荒袤,高树撑天,霞光缀饰,而眼下,明月如辉,星光浩亮,千峰竞秀,峰峦叠翠,笼着轻霞遮月间,四下更是一片养眼的绿,漫山遍野的绿,绿色之中又大朵大朵的白色花开得异常艳丽,不似秋日里有着枯黄的气息,到处都闪着诱人的莹光,寒木春华,花香如晖。
  不止如此,一走进这里,云初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灵台都清明几分,这些日子因为怀孕,而导致的体内时常出现的恍惚与微小异痛,也顿间不再。
  这里,绝对不只是一个藏人之所而已。
  云初豁然看向夜华。
  “不错,不止是走了几步而已,这里距离我们方才进来的地方已经隔了数千里。”夜华说。
  云初点头,并无惊讶,因为就一句话的功夫,她不止通体舒畅,竟周身都充盈起来,一瞬间,竟觉自己本就可谓精纯的雾法都更加凝练了,小腹处,更有温暖之意汩汩流荡。
  “这是自雾氏一族始在便有的地方,已经有着数千年的历史,远离大晋,远离南齐,远离南延,远离北拓,不与任何一国界限,却又偏偏正处于他们之中,可退,可攻,可守。”
  云初听着夜华的话,又看了看将暗的天色下,那春花拂柳的春山如笑,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夜华,“历世数千年,都无人
  察觉?”
  夜华轻松的耸耸肩,“族中史记,确未曾有人闯入过。”
  “所以,只有会雾法之人方才能进入这里?”
  夜华点头,眸子里流光溢彩,“除了雾法,还需要有进入的方法,所以,纵然京二体内有
  我们雾氏雾法,可是到了此处,若无人指引,他也进不来。”夜华又道。
  云初点点头,也不得不佩服雾氏这神秘一族的强悍,它的强不在于他有多少人力物力,而在于,他本身传承的雾法的强大与神秘。
  其实到现在,她休内的雾法虽然一天一天的强大起来,她也只知攻击力极其强悍,可是,到底能强悍到什么程度,她不知,而且,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她便多少收敛,更不轻易动用,就怕一个不好,对孩子有什么害处,那便得不偿失。
  “你知道得挺多。”须臾,云初跟着夜华身后,又道。
  “雾氏一族的雾法博大精深,几可吞云化月,相比这定,襄派的圣池也不过是比于浊泥,不知晓百家,雾氏一族的人就真的要灭失殆尽了。”夜华在前走着,唇角轻轻勾起一抹自信于苍生间的笑意。
  云初不置可否,夜华说的是事实。
  夜华这时又侧身看看看落后他一步的云初那此时因为一走近这里便微显红润的脸庞,道,“雾法本身虚无飘渺,可幻影化形,其内里博大精深,虽至如今,连我们自己都未能全然滲透明白其根髓,但你若想将孩子好好生下来,就最好安心待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在这里,虽然只有我和你是最纯嫡的血脉,但是其他人体内的雾法也不可小觑,再者,这里历史几千年,可说是我们雾底一族的雾法精纯所在,你在这样的护佑下,对孩子,有益无害。”
  云初眼底亮光一闪,“难怪我娘会在我体内下这样一层禁制,到我有身孕时才能解开。”语气似有所悟。
  夜华眸光闪了闪,却没答话。
  而他没答话,云初却也清楚。
  纵然如此,可是也只是尽可能让她顺利生下孩子,至于她能活多久……
  如果雾氏一族这个命数早就能有法子解决,她外祖母,她娘,一代一代,雾氏嫡系女子,如何会芳华早逝。
  而偏偏,她是雾氏一族正儿八经的嫡系。
  不过,至少,雾氏一族并没如那般死沉死严的绝对的古制度,不然她外祖母,她娘,也不能外嫁,只不过,细数以来,怕是她娘所嫁最高而已。
  “我忽然想起,我听我外公说过,我娘曾经在和我爹大婚前离开过夜府一段时间。”云初蓦然想起,看着夜华。
  夜华闻言,脚步倏顿,偏头,看着云初,沉吟一瞬,“我听族中长老说过,那时云王妃的确是回来过一段时间,不过,她回来的目的,和你现在所想的一样。”
  云初闻言,面露苦涩,“我娘在那一段时间,一定是想了无数法子想阻止雾氏一族关于女子这所谓的命数,然而……”
  “雾氏强大,所以京家主才对你百般顾忌,百般对你不喜,所以,他担心,你有一日会帮着南齐对付大晋,可是,任何事都绝至善至美,女者,活不过二十,已经是对雾氏一族强大背后致命的打击。”
  细碎的脚步声踩在青青小路上,云初明眸飘忽,突然轻叹了一口气,“我想着,我娘那个时候,给我体内下了禁制,将雾法封存,除了重新给我一个命运外,只怕也是在想,会不会因此而改写我的命数,只是没曾想……”云初说到此,眼光更加恍惚飘渺,声音也有些轻,“我不信命,可是……”
  “走吧。”夜华只说了这一句。
  云初点点头,而身后,之前带着云初进来的那名男子,从头到尾一直恭敬的站在身后,不言一语。
  “不过,当年,云王妃所嫁到底是王府,所以,曾写了一纸契约,他日,不管是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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