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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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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这两人闹将起来可不是好玩的,她好不容易张罗起来的节日宴,可不能被他们掀桌了。
定北王忍着气喝了杯酒,琉璃又给他满上。琢磨着眼下时辰,荣熙堂多半还在吃饭,定北王这会子出来逛,多半是还没有吃饭。于是替他挟了几样菜放他碗里,说道:“王爷尝尝我们这里的菜,菜和米都是庄子上来的,跟外面买的不同。”
她顺便看了眼祈允灏,祈允灏慢吞吞夹了个糯米丸子吃了口,木着嗓子道:“没毒!”
定北王举起筷子便要往他头上打去,琉璃连忙转到他们中间,好言道:“王爷,您尝尝这青菜,爽口得很!”定北王哼了声把筷子拍下,喝了杯酒下肚,发现是葡萄酒,于是道:“这是娘们儿吃的酒!没别的酒了吗?”
琉璃忙道:“有,当然有!范管事,快去把前儿将军吃的那坛杜康拿来!”
酒来了,又换了大盅,定北王喝了两杯,往桌上溜了一圈,看中了清炒藕尖儿,吃了两筷子,想一下,又拿起个清蒸大闸蟹来吃了口蟹肉,气氛才又渐渐松下来。看见琉璃还在旁站着呢,于是指着祈允灏隔壁:“坐下吃吧,哪来那么多规矩。”
琉璃抿嘴坐下了,看了眼祈允灏,也替他斟了杯酒。她不是不知道他们爷俩不对付,可是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受,他要是有良心的,眼下总该让她面子上好过点儿。
祈允灏看了她一眼,闷声道:“也给我换个大盅。”
旁边铃兰立即把盅拿来了。李行给他斟了杜康。
琉璃想着,要不要索性去请请梅氏?好歹要顾着礼数。于是唤来蕊儿:“你去正院里,瞧瞧夫人做什么?就说我们这里赏月呢,请夫人过来坐坐。”说着向她使了个眼色。
她也是笃定梅氏不会来,所以才敢有此一说。要不然,她是宁愿背着不孝的罪名也不会让人去的。
蕊儿会意,朗声道:“奴婢这就请去。”
定北王看着她去了,回头看着琉璃,半日道:“难为你了。”口气倒是又因此了和善了点。
梅氏果然没来。定北王也没有在意,吃了几盅酒,也就让下人们退散继续玩去了。而祈允灏在李行与范云等人加入之下,也与他们一道喝了起来。
就算再不情愿与定北王说话,人一多,祈允灏也身不由己了。
琉璃至此,总归是松了口气。见这里没了她的位置,自然也就退到蕊儿她们那桌去了。
眼见得气氛渐好,月亮也升上了中天,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进门来道:“启禀将军,庆王爷来了。”
眼下的局势正是微妙的时候,任何与太子庆王有接触的人都有被其拉成党羽的嫌疑,于是庆王爷三个字顿时像惊雷一样,在众人心里炸了巨响!
李行等人迅速往祈允灏望来,祈允灏紧握着杯子,往定北王望去,而定北王双目已经瞪圆了,盯着祈允灏,腾地站起身来:“你跟庆王来往?”
祈允灏紧抿着唇,硬梆梆道:“我跟谁来往,关你什么事?”
才松下来的气氛顿时又拉起了警钟,全院子里一百多号人,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句声。
琉璃快步走过去,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是她怕事,而是她知道这事真的不是寻常事。定北王府对外在于太子庆王中间一向中立,这当然是定北王为保护祈府而定下的举措,事实上,琉璃也觉得这样两边都不扯火的态度是极好的,毕竟太子庆王之间还没有到需要群臣站队的时候,祈允灏私下亲近庆王,也就等于归附了他,往后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夺权之事又不像官员们之间的私斗,一旦选择了一个方向就没有回头余地的,这消息传出去,哪怕祈允灏想要再回头,太子方面也肯定不会相信他的了。
所以,她一直也不明白祈允灏为什么要背着定北王这样做,事实上他只要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将来无论谁继位,他都能有很好的回旋的余地,更不会存在得罪谁。
“你混帐!”
满地里哗啦一响,桌子终于被掀翻了,定北王怒不可遏,站在那里犹如一头盛怒中的雄狮。
李行等人都不免后退了半步。
祈允灏端坐着,不发一言,但是也绝没有后悔的意思。
“这是?”
门口忽然响起道清亮的声音,所有人转过去,就见个着月色华服的男子站在门下,讶异地看着门内。
李行等人纷纷跪下去,道:“王爷!”
陆诏走进来,见着怒容未退的定北王与绷着脸的祈允灏,再见着满地碗盘,顷刻也明白了。索性冲定北王歉意地一揖:“世叔,打搅了。”
按爵位陆诏比定北王大一级,可按辈份,定北王却居长,陆诏这一揖,既默认了祈允灏已经归附于他的事实,同时也表示了私底下挖了定北王墙角的愧意。
定北王无言地冲他抱了抱拳,再狠瞪祈允灏一眼,大步走了。
陆诏站在那里,看着满院子挂着的花灯,也觉有些尴尬。
他也是这大节下不知道往哪里去,想起每年这个时候都与祈允灏一道过来着,所以才想到上王府来找他,没想到人家关起门乐呵着呢。
这世上的孤家寡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琉璃见着桌子到底被掀翻了,又见着满屋子人都变成了木头,看着这庆王爷,不由也生起了几分气。这大节下的,一个王爷,做什么不行,非得上人家家里来,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份。想干脆退下去,可祈允灏又坐着不动,身为女主人,就这么走了倒不好了。
走上前冲陆诏福了福身,说道:“请王爷堂里坐吧。”
陆诏看了她一眼,皱起眉来。
琉璃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理会,见他不动,便让范云搬了座椅来,又叫铃兰去沏茶。转头看到那桌子旁站着的凝霜含雪,忙道:“你们怎么不过来见过王爷?”
凝霜走上来,先冲陆诏欠了欠身,道了声王爷,含雪才又上来。
第一卷 246 有人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琉璃从旁打量着,总觉得含雪跟这庆王不像凝霜那么熟似的,脸上的笑容也十分假,而陆诏对待她不如凝霜那么亲切,有些随意的感觉。
祈允灏站起来,吐了口气道:“去书房坐吧。”
然后,率先就往书房去了。
琉璃看着满地的瓷碎,再也没了赏月的心情,让人打水来洗漱毕,便就上床躺了。
闭上眼祈允灏整夜板着的脸与定北王的怒容又总浮现出来,她知道父子之间也常有不对付的事在,但是像祈允灏这样,可以仇恨定北王到背着他归附庆王、将自己后路完全封死的程度,还是极少见的。他这种恨,虽然没有说,但是表现出来的也已经像是彻骨之恨了。
再有这个庆王,琉璃虽然是头回见他,可总觉得他好像对自己有什么成见似的,当然,这也许是她的错觉,人家堂堂一个亲王,怎么可能会对属下的妻子有什么看法呢?可是,又总觉得他目光里的确有着某种意思,隐约是那种捉紧了她整个人的感觉。
想来想去琢磨不透,也就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祈允灏什么时候回来,只觉得他在床沿坐了一阵才躺上来。
翌日早上,倒是一起醒了,琉璃给他穿衣服,因为没睡好,精神也就恹恹的。祈允灏走到门口,又退回来,盯着她看了半刻,说道:“今儿晚上,咱们聊聊。”
琉璃不知他为什么这么慎重,点了点头,送他出去了。
朝庆堂过了这么大个节,当然四下里都会有些动静的了。而琉璃等待的,也就是看看昨日里众人有没有捞到什么狐狸尾巴。之所以大张旗鼓的过这个节,也就是故意向某些人撕个口子。毕竟要鱼上钩,总得给人家个机会不是?她就不信何毓华能甘心瞧见她过得这么痛快。
听范云回过事儿后,倒也没发现什么了不得的问题。无非是丢了几个盘子碗盅,这些能找到人的就找。万一找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事。
范云走后,蕊儿就走了进来,“奶奶昨儿交代我留意着里外,果然就发现一桩事儿。”
“什么事?”琉璃从镜子里盯着她。
蕊儿道:“咱们院里的小丫鬟水云,偷偷地到过奶奶房里一趟,往奶奶枕头底下放了这个。”说着。她从腰带里掏出样东西来,递给琉璃看。是个香囊,琉璃打开一看,有股香味扑鼻而来。她皱了皱眉:“这是麝香?”
从前她跟着何毓华。什么阴暗事儿没听说过?麝香红花堪称宅斗之必备物品,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不过,水云把这个放她枕头底干什么?
“这个就难说了!”蕊儿道:“这东西寻常不敢有的,奶奶如今没有孕,自然不是想害小主子。可是这东西放在奶奶这里,若是被将军发现,那说头可就多了!前些日子将军不是往含雪那屋里连住了几日么?不管她有没有孕,这东西在奶奶手里出现,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不是吗?”
“你是说水云会诬陷我拿这个害含雪?”
她皱起眉来。不免觉得有些荒谬。莫说如今含雪未曾有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就是有,这么样的招数也实在被人用烂了,再说每日里铺床也能发现它,还有这么个东西顶在枕头下她也会觉得不舒服,从而把它找出来,说这个用来害她,真有些牵强附会。
“不可能。还有没有别的?”她问。
蕊儿道:“倒是没别的了。”
“那就别打草惊蛇,先盯着她,肯定还会有后话的。”她笃定道。
梅氏一大早回了娘家,据说梅家老太太这些日子有些老糊涂了,总觉得自家闺女还没出嫁,成日里地问起,梅氏便只好回去走一趟。琉璃早上于是就没去荣熙堂,到了下晌等梅氏回来,再去转了一圈。
到了晚上,正等着祈允灏吃晚饭,可是还不曾进屋,他就又被定北王的半路截到荣熙堂书房去了。毫无意外地父子俩又是一顿大吵,依然是定北王咆哮的声音多,而祈允灏则只偶尔吐出坚如磐石的几个字。
琉璃叹了口气,让人沏了清肝火的茶,放到前院祈允灏书房里,然后又低头绣起花来。
祈允灏却是半夜才回来,答应过的要跟她聊聊,结果是不了了之了。
琉璃心里微有点失望,毕竟,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她要在他与定北王之间摆定什么态度。
不过,不知道就不知道罢,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至少,她就不必担当什么和事佬的责任了。她还是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好。
哪知道此后祈允灏不但不再与她提起这事,更是连相关之事都不再在她面前提起了。就好像中秋那日根本就不曾在家里过过什么节,陆诏不曾来过,定北王也不曾掀了她的桌子一样,跟她在一起时,依旧是她说的多,他听的多,每当她说什么话让他气恨了,便就敲她的爆栗,而他得意了,便又揉揉她的头发。
这两个人,日子当真过的是静如止水了。
可是分开来看,琉璃日子却悄然汹涌起来。
这日正合计着,什么时候抽空回何府看看苏姨娘,铃兰就进来了,白着一张脸道:“奶奶,水云在后园子里跳井了!”
“什么?”
琉璃以为听错,好端端地,怎么会跳井呢?她往她枕头下放麝香的事她不但没责问她半句,更是惊也没惊动她不是?但是人命关天,她跳起来:“人呢?”
“死了!”铃兰咬着下唇,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尸体停在后园子里呢!夫人派了人来告诉的,这会子,请大奶奶往后园子去呢。”
“怎么去后园子了?”
蕊儿月桂海棠听见声音都涌出来了,听得这消息也很是惊惶。他们长房里竟然出了这种事,还闹在后园子里,这会子,多半是整座府里都知道了。既是梅氏让人来请,那么这件事只怕有得闹了。
“去荣熙堂!”琉璃皱眉,丢下历书出了门。
蕊儿立马丢下了手头事,交代海棠看门,与月桂跟着她往正院去。
铃兰顿了顿,也立即跟上了。到了院门口追上琉璃,急急地道:“奶奶慢些走,奴婢还有话说。”说着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道:“奶奶此去要小心些,水云身上有血书!”
“什么血书?”琉璃忽然就警觉起来,怪不得见她方才进门时神色不对。铃兰吞了口口水,才道:“水云被捞上来时,腰带上就别着条写着血书的白帕子。奴婢识字不多,凑近看了看,只发现上头有
密密麻麻几行字,也不知写的什么?奴婢觉得她死得蹊跷,觉得还是应该提醒奶奶。”
琉璃道:“水云会写字?”
铃兰摇头:“就是不会,奴婢才觉得更加不对劲。”
琉璃咬了咬牙,终于有事大临头的感觉了。
“你做得很好,我去瞧瞧,你回去与海棠替我守着屋子。”
平日里守屋子的事都是蕊儿她们三个,铃兰扶桑虽然也很本份,但到底不是她带出来的人,眼下这么吩咐,自然有承了铃兰的情,顺便抬举她的意思,万一此事里头没铃兰什么事,对她来说是看得,可万一到时查出来有她,也能让海棠盯着,不出大错。
说到底琉璃对于不是共过患难的人,并不是那么放心的。
铃兰转身回了院子,琉璃这里也不耽搁了,抬步便往后园子去。
才进了通往后园门口的曲廊,就见来往的渐渐的多了,精略瞄了瞄,竟是各房的都有。然后又有妇人的哭喊声传来,又还有梅氏的喝斥声。
不是琉璃心狠,不过是死了个丫鬟,王府也不是那种小门小户人家,好歹家风传承是有的,何至于这么大阵仗?就算这事儿透着蹊跷,冲着琉璃来,可琉璃也是打小从翠莹与甜儿的死里经事儿过来的,也不觉得能有多么了不起。
终于到了起事的地方,围拢着的人渐渐让出路来了。
这是座夏日用来纳凉的敞轩,就盖在碧湖旁边不远,水云就是在敞轩内的水井里溺死的,现在已经被打捞在一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伏在尸体身上痛哭。
府里女人们都来了,梅氏坐在敞轩之内,何毓华站在她旁边,祈木兰也在,坐在梅氏下首,几个人都面色阴郁地望着走进来的琉璃。
“这是怎么了?”
既然都冲着自己来,琉璃便也就不来那虚的了,直接指着水云尸体道。
梅氏蓦地沉了脸,一拍旁边桌子:“你还有脸问怎么?都是你不要脸做出来的好事!”
琉璃听得这话,心里也不痛快了,就算冲着她来,这婆婆也得有婆婆的样子不是?于是笑道:“夫人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我怎么就不要脸了?这水云怎么死的,我都还是听丫头们说起才知道呢,就算要判我死罪,究竟怎么个来龙去脉,您好歹说一说,也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梅氏沉哼着,指着旁边一灰衣男仆,道:“林家瑞,你来说!”
第一卷 247 问题药方?
那林家瑞立马哈着腰站出来,到了堂前,说道:“回大奶奶的话,是这么回事儿,今儿早上二爷吩咐小的来收拾敞轩,说是夜里有客里上府里来,小的早饭后就过来了。哪知道打水洗地的时候,就发现井轱辘拉不动,然后小的往里头一看,就见着有个人,连忙喊了几个人过来把她捞了上来。捞上来时人已没气儿了,那时还睁着双眼来着,十分吓人。小的认得是大奶奶屋里的水云,从她身上发现了一块写了字的帕子,小的不认字,于是让人禀了夫人,这不,后来的事儿您就知道了。”
这林家瑞口里说不认字,回起这段话来却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神色也并不慌张,反有些油嘴滑舌的样子,又听说是二房的人,琉璃瞧着就起了几分不喜的心思。但从他话里却也找不到什么漏洞,水云确实死了,而且看模样跟原先溺死的甜儿死状是一样的,应该不会是别的死因。
于是她抬头问:“你说有个写了字帕子,帕子呢?”
林家瑞赔笑道:“已经给了夫人。”
琉璃转向梅氏,梅沉冷冷转向一旁的顾嬷嬷。顾嬷嬷把帕子拿出来,递到琉璃手里,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大奶奶,请过目吧!”
琉璃瞟了她一眼,接过来。这一看,暗地里也不由得心惊!这帕子上密密麻麻几行字,果然是鲜血写就的!居然写的是她如何受琉璃指使往凝霜屋里放麝香,要使她怀不上孕,然后她不干,琉璃便威逼毒打她,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所以才会投井自尽!
原来那麝香是这么回事!她只知道接下来会有下文,却没有想到会是伤及人命的下文!这是谁干的?难道是凝霜?不是不可能。可是,这样做对她来说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凭这个就想把琉璃拉下马?太可笑了!她不会蠢到这种地步,祈允灏也不会为个侍妾休了她。琉璃随便一想就能怀疑到她身上。回头要对付她,那可真是太容易了。她要这么做。不等于是挖个坑给自己跳吗?
她随即把目光往何毓华望去,何毓华也冲着她冷瞪了一眼。会是她吗?也是有可能的,这件事要是她认栽了,那么肯定在定北王与梅氏眼里的形象会大打折扣——虽然她早在他们心目没了形象,然后在下人们心目中也会变回那个容不下侍妾、心肠歹毒的主母,更可能由此连祈允灏都会觉得她太过狠毒——可是即便是这样,又怎么样呢?就凭一个死了的丫头。就能动摇她的地位,对何府的威胁吗?
不是她觉得毓华没可能,而是她觉得她们对于这件事关注的程度,实在有些超过了。至于为个处处透着蹊跷的丫鬟的死这么严阵以待吗?不是她自认了不起。实在是这些事情的目的性太强了,首先这遗书的目标这么明确,直指她是凶手,而后,她一个不识字的小丫头。怎么写出来这幅字的?
她慢慢将帕子反复转过来,看了两遍,然后走到水云尸体身边,抽了方帕子出来盖着她衣角,然后将她衣裳撩起来。尸体上果然有着不少鞭痕。好些地方都发烂了,被水泡了一夜,便显得格外的白。
蕊儿急忙拿帕子将她并没沾污的手指擦了擦,然后扶着她退开。
梅氏道:“怎么样?都看到了吧?你身为主母做下这等罔顾人命之事,还有什么话说!”
“求夫人给水云申冤!”
伏在水云身上痛哭的那少女突然哭着爬过来,不住地朝着地上磕头。
琉璃看着蕊儿,蕊儿忙道:“这就是水云的姐姐水红,往咱们院儿来过两回的,现在三爷屋里当差呢,两姐妹都没有别的亲人了。”
琉璃哦了声,看了眼水红。梅氏和声对着水红道:“起来吧!这事儿,我给你作主!”
她作主?琉璃暗地里冷笑了声,不动声色走到水红跟前,说道:“你妹妹识不识字?”
水红咬唇摇头:“不会。”
“那这红色的遗书,你觉得会是谁写的?”
水红脸色一白,一时连哭也忘了。
“奶奶!奶奶!”这时候园子那头又急急跑来一人,正是扶桑,上气不接下气到了琉璃面前说道:“奶奶,枫儿刚才,刚才在院里撞墙死了!”
“什么?!”
又死了一个!琉璃脑袋里轰的一响,怎么会这么巧?!
她迅速地往梅氏她们看去,梅氏脸上的怒意又更重了。她目光一闪掉回头来,问扶桑:“枫儿识不识字?”枫儿与水云一样,也是琉璃过门后府里送过来的八个小丫头之一,对于这几个小的,她还真不怎么了解,平日也不大让她们近身的。眼下两个都死得这么巧,她头一个就想到了枫儿与水云的死有关。
“她是识字的,那回还替奴婢写过信来着。”
这时候,月桂在旁说道。
琉璃目色忽地就黯了。
枫儿无端端怎么会替水云写遗书?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枫儿与水云是一伙的,枫儿替水云写了遗书,然后让她带着它跳井身亡,自己再死去,以达到陷害琉璃的目的。二个是枫儿便是害死水云的人的帮凶,假拟了遗书放在她身上,知道自己逃不过,所以畏罪自杀。
可是无论哪一个,枫儿一死,这陷害琉璃的真凶还是找不出来。而且,房里又死了个丫鬟,这对于在场人来说,无疑又是琉璃的错。
“这件事,你要怎么交代?!”梅氏又拍起了桌子,“王府几代主子都以宽仁为善诸称,你倒好,才来了三个月,就一下逼死了两个!这件事我不会容忍,王爷也不会容忍!”
琉璃不耐烦了,何府里那几年遇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还少吗?她不怕,可是遇多了也会烦!
“夫人既然认定是我做的,那又要怎么着我?”
“怎么着?”梅氏冷笑,“当然是要告诉将军,你是怎么意图让他绝后的?”
“我让他绝后?”琉璃扬起唇来,“就算这件事是我做的,就算我让水云放了麝香到凝霜屋里,难道夫人的意思是说,侍妾生不了子嗣,将军就要绝后?再听夫人的意思,是不是也就是说将军是不可能有嫡子女,我这个元配正妻,是不能替他传宗接代的?”
梅氏听她这般质问,居然也不慌,而是狠瞪了她两眼,往后挥了挥手。紧接着,帘栊后就走出个人来,娇娇弱弱地往梅氏面前一福,朝毓华一福,而后才走到琉璃跟前,怯怯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那眼泪就已经滚了下来。
“大奶奶,您饶了将军吧!”
琉璃看得她出来,心底已恍然若明了,果然还是凝霜在捣鬼!只不知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又是发什么疯?
“凝霜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眯起眼来,走到她跟前,“我把将军怎么着了?”
凝霜瑟瑟发着抖,完全不是往日在朝庆堂那般恃宠生骄的作派,怯弱地往梅氏看了眼,才说道:“奶奶,奶奶怎么待将军,怎么您自己不知道么?您不只让水云把麝香放到我屋里,您自己也在枕头底下放了这个,还有,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怯生生咬了咬下唇,才又接着道:“您不是还请了吴太医开避孕的方子,连吃了有两个月了么?”
“避孕的方子?”
琉璃心下一沉,顾不及去想她怎么会知道方子的事,只想着吴子薪明明开的是调养的方子,怎么可能会是避孕的方子?!
“就是避孕的方子!”梅氏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张折好的纸张来,啪地往桌上一拍,“这就是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上面印有太医院的徽记,更有太医的署名,你的署名,你还想抵赖吗?”
琉璃忽地打了个寒战,她失掉的那些方子,竟然在这里出现了!怪不得她觉得今日这阵仗透着古怪,连死了两个丫头,原来就是把她逼到这个份上!世上哪个男人会容忍一个存心绝他子嗣的妻子,何况他年纪并不小了,这个时候很应该期盼着早些生下个儿女来才是!
凝霜这一招,想的果然够狠!
可是,这是吴子薪给她开的方子,吴子薪在别的方面不说,这方面她是有数的,他收了她的钱,绝不会害她!她怎么会凭她们几句话就糊弄过去?
“这方子是我的。”她将它们拿过来,看了眼,说道:“可是都是些调养气血的方儿,谁说这是避孕的方子?你们既知道是太医开的,难道太医开的也会有错?”
“太医开的当然不会有错!”梅氏拿起桌上茶碗,与毓华道:“把刘太医请出来!”
帘栊后头又出来个人,穿着太医的服饰,腰上也挂着太医的牌子,走到琉璃跟前,无言地弯腰一揖。
琉璃莫明地有些心慌,她知道这太医身份是真的。可是梅氏也请了太医来,是说那些方子真的有问题吗?
“刘太医,你告诉大奶奶,这是些什么方子?”梅氏拿茶碗盖指着琉璃。
第一卷 248 是谁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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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医应了声,走到琉璃面前说道:“小的在太医馆任职,与吴太医乃是同僚,也是主治千金这一科,这方子,确是避孕的方儿。”
琉璃仿似遭了雷击,一颗心蓦地往下沉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吴子薪开这方子之初就是说她气血不畅,要她吃药调养着。那难道说,吴子薪果然有问题?可是,吴子薪怎么会在她的方子里捣鬼呢?是有人背地里收买了他?让太医开药避孕,又以两条人命来举证她在凝霜房里放麝香,看上去,她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就算祈允灏那里可以解释,可是梅氏这么一闹腾,定北王能轻饶了她吗?
那这收买吴子薪的是何毓华,还是梅氏?
她往她们俩看去,可是一想,又不可能。吴子薪是祈允灏请来的,他胆子再大,也不会因为点蝇头小利在他的命令下捣鬼。往大了下,她们俩又还下不起这个本。
那会是谁呢?
——是了!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道灵光,吴子薪不是祈允灏请来的么?他让吴子薪来给她诊脉,给她吃药,对了!他跟她圆房也是在她服药之后的事!那这么说来,有问题的不是吴子薪,而是祈允灏,是他让他给她吃避孕药的!
琉璃突然打了个激灵,身子不觉晃了一晃。
“奶奶!”
蕊儿月桂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忧心地盯着她。
“你还有什么话说!”
梅氏又拍起桌子了。
琉璃只是想笑,搞来搞去,她竟然是被祈允灏给算计了!
“三天之内,我给你答复!”
她盯着梅氏,一字一句说道。有些事该是摊牌的时候了。也许她可以接受一个无心于他的丈夫,但她绝不能忍受被他愚弄!
她往凝霜扫了一眼,转过身。大步向园外走去。
“站住!”
梅氏站起来:“这么句话就想糊弄我吗?”她也不是傻的,三天。谁知道这三天会发生什么?有了上回祈允灏替她出头那回事,不能不防着她再挑唆他出来替她出头。“顾嬷嬷,上去拦着她!”
顾嬷嬷挺声说了声“是”,走到琉璃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大奶奶,请留步!”
琉璃瞪着她,不由分说扇了她两巴掌。直打得她原地转了个半圈。“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她不跟她们纠缠,不代表她就认栽。眼见得她站稳了,又是一脚踹下去,等她疼得跪到了地上。遂道:“这才是奴才该有的样子!”
顾嬷嬷是梅氏的陪房,在府里颇有几分脸面的,此时被打,梅氏已跳出来:“你还反了天了!”
琉璃蓦地回转身,走到她面前定住:“那你想怎么着?打我?罚我?还是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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