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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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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站起来,“走,瞧瞧去!”

    浣华忙道:“二夫人四夫人她们等会儿就到呢!”

    “让她们等等。”

    说着已经出了门去。蕊儿等人见状,也连忙跟上了。

    很快到了长房院子,琉璃在门口顿了顿,先进了正院,往四下一扫,与月桂海棠道:“去找几根结实些的木棍。”月桂海棠立即点头,分头往屋角走去。

    这会子何苁立他们都在前院里呆着,院子里只余几个丫鬟婆子,见得琉璃一行人突然到来,先是怔了怔,然后立马地赶上来行礼。琉璃也不理会,等月桂海棠把木棒找来了,便与她们指着四下道:“给我砸!见什么砸什么!”

    方才浣华与琉璃说的那些话丫鬟们都听见了,月桂海棠二人早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呢,听得令下,已如旋风般冲进屋里头乱扑乱打起来。

    院子里丫鬟婆子吓得四散乱窜,可是又不敢制止,只能惊惶地看着。

    浣华知道琉璃是个不服输的,可是也没想到她才回来就往娘家开火了,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过神来想阻止琉璃,可是看着这张脸,想起当年她在这院子里被何苁立踢得几近死去的模样,又把话止在了舌底。

    “天啊!”

    院子那头的角门处冒出一声惊尖,琉璃目光凌厉望过去,只见陈姨娘捂着胸口在那里惊呼。“九姑奶奶这是怎么了?”

    “姑奶奶要怎么样,是你能置喙的么?”

    蕊儿走过去,对准陈姨娘就是几巴掌,直打得她娇喘嘘嘘说不出话来。何苁立发落琉璃的时候,这女人没少在旁落井下石,琉璃今儿既是来算帐的,怎么能把她给落下?

    陈姨娘歪在地上盯着琉璃,似乎难以置信。琉璃瞪了眼她,自己走到一边拿了根拴院门的门栓,与蕊儿道:“她不是想知道我怎么了么?押着她一道过来!”

    蕊儿应声称是,押着陈姨娘就跟着她进了何苁立的书房。琉璃进了门,先举起门栓往堆满了摆器的博古架上一扑,将上头翡翠古瓷尽都扫落了,然后推倒架子,再看准了摆满书籍卷册的书案,一鼓作气扫去,等东西都跌落到了地上,便直接踩在上头,到达那一头的书架前,两手紧抓住柜门将它一拉,整架书便都呼啦啦全都倒在了地上。当中有些做摆设的高耸的瓷器,随着书架一道砸碎了,还有缸小小的锦鲤,也摔了个粉碎。缸里的水顺势流出,将散落在地的书卷顷刻浸了个透湿。

    陈姨娘吓得抱头尖叫,琉璃检查了一圈没有遗漏的地方,便走回来,呲牙冲她笑了笑,“去正房!”

    到了正房,这里头可砸的东西可就更多了,余氏与何苁立搜刮来的各种宝物满目皆是,凡是金贵的东西都经不起摧残,又哪里经得住琉璃手上比手臂还粗的三尺门拴?乒里乓啷的瓷碎声持续响了几刻,整间正房已经没有一样完全的东西了。

    琉璃走到门外,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丫鬟婆子们,竟然一个不少还都在。

    她心满意足把门拴扔了,拍拍手,从旁边捉了陈姨娘的胳膊:“去,告诉大老爷,就说我造访过他的房间了。”

    陈姨娘脸色无半丝血色,一双眼瞪得快要脱出眶来,琉璃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脸收:“几日不见,姨娘倒显老了,皱纹也出来了,岁月不饶人啊。可要加紧保养着。”说毕,将手一松,任她跌到了地上,大步往门外去。

    苏姨娘院里早有人风闻了动静,这会子见得琉璃一行人过来,早有人先过来禀报了。

    琉璃才到院门口,就见苏姨娘颤巍巍站在房门口,将要迎出来。

    她连忙提着裙子,三步并俩到了她跟前,唤了声:“娘怎么出来了?”

    苏姨娘面色惊愕:“你,你把他屋里砸了?”

    琉璃一笑,扶着她往屋里走,“娘惦记这个做什么。”进了屋里,扶着她坐下了,才又伴着她落了座。说道:“娘为女儿的事操尽了心,往后必要好生保养着,才不负我一番爱护之心。”

    苏姨娘看了她片刻,又看了看她身后也做了管事娘子打扮的蕊儿,一时又喜又叹:“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自然也欢喜你有今日,哪会真惦记你怎么着了?我就怕你像我这么样,一味地退到最后,结果活路都没了。你能这样硬气,我自是高兴的,只是回头别给你带麻烦来了就好。”

    琉璃听得她这话,心里也明白她这是指何苁立父女背后议论她与杜睿怎么着的事了,既然都是明白人,她也就不拐弯抹角:“他们能这样不顾自己脸面,我又何必给他们留脸面?横竖做不成一家人,倒不如干脆撕破脸了!”

    苏姨娘点点头,见着蘅薇琳琅等人都还站在门外,遂起身道:“你回来,她们都还没来礼。你坐吧。”

    琉璃知道苏姨娘身子不好,这回一见,只觉她又瘦了,脸上瞧不出来,也不过是脂粉刻意地涂得厚了,不想让人瞧出来而已。便也不想总在这些事上纠缠,省得她气闷,于是就坐好了,等蘅薇等人进来行了礼,便又依规矩让蕊儿给了赏。

第一卷 228 我不姓何!

    这会子月桂海棠已经回来了,蘅薇是精明的,什么也没问,便让琳琅带她二人下去梳洗了。这六月天里要砸完那十几产屋子,还是得花上不少力气的。自己又打来盆水,侍候着琉璃洗面整妆,再陪着寒暄了几句话,苏姨娘就从屋里拿了封信出来了。

    “你发嫁后第二日,我就替你收了这封信,一直盼着你来,又不便送去王府,怕误了你的事,好歹还不算晚。”

    她递给琉璃,说道。

    琉璃一看上头川蜀二字,便知是徐师叔写来的,连忙打开来看,渐渐地神色便又凝重起来。

    苏姨娘瞧着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琉璃摇摇头,将信折回封套里,收起来。

    苏姨娘见她不说,也不便问了,拍拍她手道:“王府离这里不算远,得空也常回来走走……”

    “姨娘,大老爷来了。”

    蘅薇忽然匆匆走进来。

    苏姨娘立即看了眼琉璃,琉璃却不惊不慌,说道:“请他进来吧。”

    “那丫头何在!”

    琉璃话音才落,何苁立便已冲进来,怒不可遏指着她,举高了手作势要打。月桂海棠立即从旁过来将琉璃挡住,沉脸喝道:“何大老爷这是做什么?见了将军夫人不行礼,反倒是要打人了么?敢问这是朝廷哪条律法容许的?”

    何苁立被这句将军夫人唬住,停了手。狰狞地推开她们,往琉璃面前走来,“你这个不孝女!”

    琉璃在榻上定定坐着,从头至尾纹丝没动。听得他这句不孝女,倒是忍不住笑起来,“大老爷这话有意思!谁是你的女儿?你又是谁的父亲?你的女儿在王府当二奶奶,要找,上王府二房里找去!”

    何苁立怔住。半日才咬着牙道:“好你个白眼狼!你以为你嫁出去当了诰命夫人,就可以把我何府扔到一边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是当了皇后娘娘,也改不了姓何的事实!你也得把我何氏尊为娘家!”

    “闭嘴!”

    琉璃腾地站起来,“谁当皇后娘娘?是你还是何毓华?皇后娘娘现在宫里头过得好好的呢,这么欺君犯上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亏你还是个御史,说出去没得让都察院丢脸!”

    她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阴冷地道:“何府算什么?你还有脸跟我提你是我的娘家人!你身为我的娘家人,倒在背后捣起我的鬼来!你既然想巴结将军。我要是过不好了,你又有什么好处?莫非,你还能让你的宝贝女儿何毓华改嫁给他?呵。也是。像你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为了自己利益,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可惜你就算想让她改嫁,人家将军却未必肯要呢!你这会子跑来跟我说是娘家人,什么东西!”

    她宽袖一甩,回到榻上坐下。木着脸端起已然摊凉的茶,浅浅喝了一口。

    一屋子人自然都不会在这当口出来说话。而跟随何苁立进来的陈姨娘以及下人们,则早都已经惊呆成了木桩子了。先前砸屋的时候他们已经觉得够震撼,这九姑奶奶的胆子够大了,可到了眼下她们才知。原来她们还是大大地低估了她。

    何苁立在长房说一不二,一直给人莫测深沉的感觉。可是眼下身为他女儿的琉璃不但丝毫不给他面子,更是连他这个生父都不认了,可谓令他脸面丢到了极点,偏偏他又还被她驳得哑口无言。他们当中谁曾见过他这样?顿时,看面前的何苁立,就有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你再怎么狡辩,天底下人也都知道你姓何!”

    何苁立被她骂得脸色铁青,额上颈间汗水直爆,气极败坏之下,也忍不住怒指她道。

    “谁说我姓何?”琉璃偏头过来,目光如箭射向他:“女子出嫁从夫姓,大老爷也算饱读诗书,怎么你不知道吗?”

    何苁立圆睁双目,铁青的脸色已经又翻成了紫涨,这回是真的被气得魂魄出窍了。

    琉璃斜眼看着,给苏姨娘添起茶来。苏姨娘看着她,目光带着无限忧心。

    何苁立找不到人来泄火,遂冲到苏姨娘面前来捉住她胳膊:“都是你这贱人在旁撺掇!看我不打死你!”

    琉璃腾地站起来:“大老爷只管打!王府离这也不过四条街呢!你动她一根毫毛我就砸你房间一次!”

    何苁立两眼冒血,瞪了她半日才又在她逼视下将苏姨娘放了。

    门外这时又响起一串沉重脚步声,眨眼间,李行已经率着十来个府兵威风凛凛走进来,见着琉璃便不由分说单膝跪地:“回大奶奶,将军差小的来传话,问大奶奶这里事情可都料理完了不曾?如若料理完了,便可以启程回府了。”

    按原计划,回门是得留下来用了娘家备下的午宴才能回府的,可是眼下琉璃也实在没这个兴致了,祈允灏让李行过来传话,倒令她松了口气。这污浊憋闷的地方,她真是半刻都不想呆!遂道:“我这里差不多了。”

    苏姨娘随便站起来,含泪望着她,想说什么,却是又说不出来。

    琉璃拍拍她手背,道:“别担心,都这地步了,我还怕什么?”

    说罢走到门外,就着廊下的风舒了口气,才又抬步走向院门。

    何苁立追上来,指着她背影怒道:“你既说你不是我何府的人,那好,你砸了我的屋子,明日我全把你告到大理寺去,让朝廷处置!”

    琉璃在门内止步,对着门槛顿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来,冷笑道:“你这么一说,倒好办了。砸了你的屋子是么?我倒也不差这点银子!”说着往蕊儿面前一伸手,接了她递过来的两张银票,大步走到他面前,用力甩到他脸上:“这就当是定金,先拿去吧!剩下的到王府来拿!砸了你的东西赔了你钱,大理寺还能治我什么?!”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何苁立已近疯狂地抬手往她脸上扇去。可是才作了个要打人的势,李行已经拔刀拦在了他面前,一脚踹到了他膝盖上,沉脸怒道:“你一个三品小官儿,也敢冒犯我们将军夫人,你嫌命长了吗?!”

    何苁立文士出身,哪经得他这么一踹,顿时滚出老远。可怜旁边人早已经被琉璃震慑住,这会子又见五大三粗的李行拔了刀,哪里还敢上前,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平日至高无上的大老爷趴在地上呻吟了。

    琉璃睨了他一眼,再冲阶下的苏姨娘与浣华点了点头,出了院门去。

    到得吟松苑,祈允灏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琉璃木着脸走过去跟老太爷颌了颌首,然后与祈允灏道:“我们走吧。”

    先前陈姨娘让人来禀何苁立说长房里出了事时,老太爷便料到定是琉璃去那闹什么了,这会子见得她面色沉凝,一来便说要走,而何苁立未随同一起,更是心里惶然,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更是担心因此得罪了祈允灏,忙道:“已经备了宴,很该用过再走。”

    琉璃说道:“老太爷的心意我领了,用饭的事还是它日再说吧。”

    老太爷急道:“你这丫头,才携着将军头回回来,怎么也不顾将军的面子?”

    祈允灏道:“老太爷勿忙,我与内子是一个意思。两府长来长往,吃饭的机会,往后多的是。”

    老太爷再没有话说了。只得命人去预备回礼,然后亲自送他们二人出来。

    等王府的车驾驶上了大街,老太爷急急忙忙冲进长房,见着正房里一片狼籍,而何苁立则躺在了床上,听得下人们禀报,顿时也扶着门框长叹起来。

    回到王府,琉璃已经平静了心情。

    有些事真的禁不起逼,原先对于这陌生的王府她还存着一丝忐忑的心情,觉得无论怎么样也要以最佳的状态做着祈大奶奶,不让人玷污名声,不让人拿捏把柄,不让人欺到头上,可是回了趟何府,她突然发觉,无论自己再怎么约束自己,有人要毁你便还是要毁你!何苁立一面想通过她巴结祈允灏,一面又在背地里拆她的台,有了这样的人,这样所谓的娘家,她就是个菩萨也会得不到认同!

    所以在听到浣华告诉她实情的那刹那,她心里忽然就豁朗了!别人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所有的什么孝道亲情,都他妈见鬼去吧!她是为自己活,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而活!她就是为何府赔上十条命,他们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至于王府,如果说何府里只有她一个人嫁进王府的话倒还罢了,可再怎么也经不住还有个何毓华在这里!没有何毓华,梅氏对付起她来也不会这么有把握。有了何毓华在这里,她再收敛本性也是没有用的,反倒容易让她拿捏住了。

    就是祈允灏,她也不会再在乎他的看法,谣言要传进他耳里她挡也挡不住,遮遮掩掩地倒像她真的心里有鬼似的。所以,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将来万一要休她,那就让他休吧!

第一卷 229 宫里出事

    进了房,她在榻上坐下,接了蕊儿递来的茶喝了口。抬头瞄见她担忧的神色,说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万一我被休了,我就还是把你们带出去。我虽然没有娘家,可是还有嫁妆,还有庄子铺子,这辈子怎么着也够咱们往下过了。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奶奶怎么这么说!”蕊儿忙道,“我可不是担心这个,咱们忍了这么多年,受了多么多气,砸他几间屋子也是便宜他了!我只是担心,这次是八姑娘透的口风给你,三房与长房关系本就因为三夫人的事而不好了,万一那何大老爷因此迁怒到了八姑娘身上——”

    “他敢!”琉璃沉脸,杯子掼到案上,“他要是敢动苏姨娘与浣儿一根手指头,我就不砸东西了,直接砸人去!”

    蕊儿抿嘴笑了,说道:“知道奶奶的厉害了。”说着退下去备午饭。

    这一早上在何府活动完筋骨回来,还不得做些好吃的给她补充补充体力?

    琉璃也知自己眼下像个泼妇,也笑了,起身去里头更衣卸妆。

    才换好了衣,祈允灏进来了,坐在她妆台旁,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你在何府砸掉的那些东西,估摸着值多少钱?”

    琉璃顿了下,转过身来,“我估摸着,也就五六千两银子。将军放心,这个我会从自己的帐上划出来的。我算过了,东郊那大庄子一年的收入也就够了。压根用不着动用到我的嫁妆银子,更不会动用公中的了。”

    祈允灏剜她一眼,“小心眼儿劲的!”

    琉璃扬了扬唇,又转回头去让扶桑梳妆。祈允灏会知道她砸东西她一点不意外,李行可不会无端端带着兵进长房来的,真的就是为了请她回府?所以他既然问起,她也不怕告诉他。

    这正等着他往下问为什么砸人家屋呢,他就忽然说道:“这事交给我来办。你不用管了。”

    琉璃回过头来,他已经起身出了门去。

    临走时琉璃丢到何苁立脸上的那银票便有五百两,那是让蕊儿特地带去以备不时之需的,反正如果何苁立有那个脸上王府来要钱她就等着,所以祈允灏他说他去办,琉璃也没往深里想,反正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何苁立,她又有什么理由拦着?

    都知道琉璃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午饭后侍候她躺下了。丫鬟们便都退了出去。等屋里没了人,她却又爬起来,从凉簟底下拿出徐原写的那封信来。继续往下看。

    原先琉璃与祈允灏定亲之后。就曾写过一封信给徐原和靳宣,当时他们也都回了信的,并都表示了祝贺,其后又通了几次信,到了今年春上,两人也还都捎来了添妆礼。可以说,一切都十分正常。但是此后几个月,就都没有信息来了。这次来信的日期落款是四月初三,就算距琉璃出嫁前也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来回两封信了。这是令琉璃疑虑之一。

    疑虑之二便是,徐师叔来的这封信中。再次又提起了上次他来京时提起的外公在白马寺所留的那个遗物,据他所知,已经有人在对此暗中查访,他之所以知道,乃是因为清明时去给外公上坟之时,在山下镇上听人说起有人在打听岚青先生其人,并打听起他的故居。

    当年外公的故居因为许娘带着琉璃出走京中,已经废弃在那里了。而房里的东西大多变卖的变卖,随带的随带,已经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留下了。所以就算有人对那里有什么企图,想寻什么东西,也决计是寻不出来的。而外公并不曾卷入什么政治纷争,又是正正经经辞官归隐的,身上不可能系着什么别的物事。

    徐师叔深知这层,所以他肯定,这些人要找的,多半就是放在白马寺的那匣子。

    琉璃拿着信,不觉皱起眉来。她一直也想早日拿到那铜匣子,看看里头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可是徐师叔所说的那另一把铜匙却一直没找到,所以这事就搁在这儿了。而那年何苁立独独地带她上白马寺去了一趟,她也直觉永信那和尚定然与外公认识,至少是有什么瓜葛的,否则何苁立不会带她去——当然,事后她推测了一番,也明白何苁立其实早就知道许娘是谁的女儿,而自己的外公其实就是归隐的徐慎。虽然不知道他是从认识许娘的时候起就知道她的身份,还是说后来才知道的,总之何苁立把她决意弄进何府的意图她已豁然明了了。

    所以说,她知道何苁立一直是要从她身上获取些东西的,只是她不明白究竟而已。眼下既然也有人在追查外公留下的那铜匣子,何苁立又带着她上过白马寺,那会不会他与那些人找的是同一样东西?

    当时从白马寺回来,她就想过后来一定要找机会再去寺里寻寻永信,问问真相,可是没想到却出了那样的事,再后来,已经就没有心思再进行这个了。

    也许,她还是应该再上白马寺去看看。

    她将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想了想,又还是将它抽了出来,从抽屉里翻出火石,点燃丢进香炉里烧掉了。

    祈允灏下晌没有出去,琉璃起来后本想与他说说上白马寺上香的事,又听蕊儿说,庆王爷来了,将军正与他在碧松阁里下棋,便也就算了。反正每逢初一去庙里上香也是本朝的俗例,索性到时候准备好了再去便是。

    晚饭前自然还要上荣熙堂一趟。毓华想必是还不知道她砸了她娘家的事儿,看着琉璃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脸色。梅氏也只是遁例问了问亲家们的身子,也就罢了。

    倒是定北王在途回了府,面色不豫,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琉璃奉了杯茶给他,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倒也没说什么,挥手让她退了。

    翌日琉璃身子不爽,来了月事,歪在榻上看书的当口,蕊儿匆匆进来了,说道:“宫里头出事儿了。”

    祈允灏在拿她的诰书回来时,也说过一句宫里头出事儿了,但她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会儿见蕊儿面色凝重,便问道:“出什么事儿?你怎么知道?”

    蕊儿站在榻下道:“昨儿夜里王爷把将军和几位爷都叫到书房去了,有人听见王爷说圣上身子骨出了差子,竟在床上已躺了有快一个月了呢!如今上朝都改在了乾清宫,从即日起羽林军便要调兵镇守各处宫门了,而王爷下晌也得了旨意,调派兵马守住京中各处城门,以妨下边滋事。”

    琉璃怔了怔,不觉坐直身来。

    原来是圣躬违和,怪不得说是宫里出事了。可是印象中圣上不是挺康健的么?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怎么突然就病了这么久了?按照这么说话,那祈允灏这些日子的忙碌也就有了解释了,圣体出了问题,是举足轻重的大事,他身为将军自然是要随时待命,以防有人趁机生乱的。

    而昨日庆王又忽然来府——太子与庆王就是当朝的两头猛虎,太子虽有身为皇后的母亲撑腰,可庆王却是皇帝宠妃骆贵妃之子,庆王本人据说也深得圣上喜爱,庆王对于太子之位的觑觎路人皆知,在这当口,他俩从之间的一举一动,可谓都能引起人无限遐想。

    总之琉璃的诰封未能让宫人奉旨当众宣布,已经令她彻底相信与这件事有关了。不管祈允灏究竟是站在庆王这边还是太子那边,手握兵权的定北王府,如果还要在这当口要求风风光光地授封一个二品诰封,那就难免会被人借此生事,将王府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捋通了这些,倒是对祈允灏的苦心又理解了几分。

    下晌去到荣熙堂,只见梅氏的脸色也有些慎重,见了她来,倒是也没有像往常般夹枪带棒了,而是让她与毓华都坐了,说道:“圣上龙体有违,王爷与几位爷近来都要在外忙碌,咱们进出来往也要有个分寸,不管是在别的府上串门儿,还是去娘家亲戚处走动,都要小心着自个儿的口舌,莫给人拿了把柄。”

    琉璃点头称是。

    毓华也应了,顺势往她这边一扫,那里头的恨意便就跟刀子似的削了过来。

    琉璃心中有数,知道何府定是有人给她送消息来了,也就索性冲她扯了扯嘴角。

    她已经再没在正院侍候公婆吃过饭了,寒暄了几句,见得梅氏传饭,也就撑着腰回了房。

    祈允灏这一向果然不怎么着家,有时两三天不回来,有时早出晚归,因为没同房睡,琉璃睡时他没回府,醒来时又已经走了,算起来,倒是有七八日不曾碰面。正好这两日含雪也没有露面,弄得琉璃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丈夫了。

    这日下晌起下了场大雨,湿气薰得人倦倦地,琉璃吃了吴子薪开的药,窝在榻上翻范云交来的这个月下面交来支出帐簿,昏昏欲睡之际,月桂踏着雨粉儿走进来,对着她拍手道:“奶奶!告诉您件开心事儿!”

第一卷 230 再砸一次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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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强打着精神坐起来,说道:“天上掉馅饼儿了?”

    “不是!”月桂一跺脚,说道:“您听我说完,保证也高兴!您知道吗?昨儿个将军让李行带着一万两银子的银票送到何府去了。李行带着十来个人,到了长房一看,跟大老爷说,将军给的银票是一万两的,也不用麻烦大老爷往回找了,索性将他才添置的房里又砸了个稀巴烂!”

    “真的?!”

    琉璃当真来了精神,她以为祈允灏说他来处理,也不过就是替她把这笔钱给付了算数,没想到他竟出了这么刁钻的主意,不由也笑起来。一想,又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咱们小厨房的人每早不都得跟着府里的采办出去买菜么?今儿正好轮到陈彪出去,刚好在菜市上碰见了何府的人,聊着聊着就说起来了。”

    王府的规矩与何府不同,府里的庄子因为隔得远,田里都用来种了庄稼,所以每日里吃的菜竟都是在外头买。这个陈彪与另外一户姓黄的都是陪房过来的另两户,因为不知底细,琉璃便没放出去,就在院里当差。印象中这陈彪颇有些油滑,特特来与月桂说起这个。多半也是存着套近乎的意思了。便道:“这些人原先都是何府的奴才,如今卖身契虽在我手上,却不见得真心替我做事,你平日里多防着他们点儿,尤其注意有无跟何毓华接触。”

    月桂点头:“奴婢晓得的。”说完她又看着琉璃,迟疑地道:“还有件事儿,奴婢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什么事儿?”

    “将军,将军这几日。夜里回来都宿在含雪姑娘屋里。”月桂咬着牙,才把这话给说出来。

    琉璃果然怔了怔,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她们是他的侍妾,他宿在她那里,不是挺正常么?按说她过门到现在,也就近几日宿在后头,倒也算是给她面子了。难不成她还跑他面前去吃个飞醋不成?

    可是月桂的担心也是正确的。她在王府连脚跟都还没站稳,他对她什么心思她不知道。他的地产什么她也都还没见过,一个女人没有丈夫付与的坦诚,也没有实际上可以抓住的东西。就算是占着这位子也总有被人挤下来的一天。

    但现在祈允灏不过就是在后台歇了两宿。难道她就要因为这个对她们进行打压吗?琉璃觉得,她们俩也许会是她的威胁,但是现在跟她飘在半空的感觉比起来,还不算什么。她现在感受到的自己目前的现状,就是一种飘浮感。祈允灏瞒着她的东西太多了,简直除了她知道他的身份以外。别的一无所知,对于他的想法,更是无从猜起。

    她连他的一切都不了解,他也从不把他的事跟她说,甚至连接到了旨意要守护皇城这样的事。也是经由梅氏嘴里得知,就像新婚那夜一样。他说走便走了,便不管她如何,可见,他应该是也没在乎过她这个妻子的。

    既然不在乎她,她就是吃这个醋又有什么意义?丈夫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光去打压侍妾有什么用?更说不定,在她卯足了劲对付她们的时候,而他其实另有着打算,那才是最可悲的。

    所以,她如今生活的重点不是在对付他的身边人身上,而是要如何利用她将军夫人的身份,为自己铺好后路,等待祈允灏最终跟她摊牌的一天。

    只要想清楚了这一点,就没有什么好挂怀的了。

    “不用理会,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便是。”

    她交代道。又低头去看范云交上来的帐本。其实朝庆堂的花销并不小,虽然下人们的月钱供给都有府里支出了,可是院子里的事却都得自己拿钱。光吃用一项,上年就占了一万二千两银子,这还不包括祈允灏在内。今年加了琉璃这一堆人,自然又紧了。不过算下来,应该也还能够盈余几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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