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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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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嗓子发干地问道。绮罗不识字,也不知上头写的什么东西,只知道这位以言辞犀利著称的四夫人平日断没有过这样惊恐交加的时刻,看着她苍白着脸发着抖的模样,竟好比何修原给她下了休妻令,是让她即刻就从四夫人的宝座上滚下来的样子!

    蕊儿轻慢地一笑,说道:“夫人不必管我为何会有这个。你想要,我十张百张都可以给你。你只要说,如果我把这纸条交给后院四老爷,或者干脆交给极重子嗣的老太爷,你说夫人你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是休妻,还是干脆把你像关九姑娘一样,一辈子关进佛堂里不出来,还是交给官府,凭公处置?”

    聂氏不及听完,身子一软瘫在地上,额上颈间冷汗直飚,——事情都过去十来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胡进会告诉她们这件事,而且把她当初如今交代他买堕胎药,如何给冯姨娘服下,如何把冯姨娘的丑态呈现于无意中进门的何修原面前,令得他从此不愿多看她一眼,什么细节都已经讲了个清清楚楚!这要是让何修原看见,也许不止会扒了她的皮,更会连命会要了她的罢?!……更不要说把暗中下堕胎药的事告诉正院!

    那个从外头进来的野丫头,她从来不知道她还备下了这么一招,她这是来让她帮忙么?她这简直就是来掐她的脖子催她的命!

    想到此处,她果就如被人掐住了命脉一般急促地喘息起来,她不想没命,更加不想被休!她要是被休了,哪里有她容身之地?娘家早就把她当工具,有用的时候记得她,没用的时候她就是瓢泼出去的水,她要是被休,她娘家的嫡母会许她进门吗?她生母会不咒怨她吗?!

    她看着手上这张纸条,忽然像抓着条蛇一样迅速将它扔开,但紧接着她又弯腰将它捡起来,做一把撕得粉碎!

    “你休想拿这个要挟我!”她指着蕊儿歇斯底里地大叫。

第一卷 133 尚有疑问

    蕊儿平静地道:“看来夫人是作好被休的准备了。也成,天亮后我们姑娘被官府带走之时,也就是胡管事亲手所书画押的供词曝光于天下之日!”

    她丢了个冰冷的眼神于她,转身去开门。

    聂氏一怔,失声道:“什么亲手画押?!”

    蕊儿回过头来,“你以为方才被撕的供词只有一张么?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姑娘手中,还有胡管事亲手所书的一模一样的原件一份。除了这件事,还有好些别的事。如果说抄录的这份还不足信,那么等姑娘把那张纸条交到府尹手中,即便是夫人的父亲把事情压下来,只怕何府上下也饶不了你罢?再有,五姑娘就要大婚,那奉远伯虽然是娶填房,好歹是有荫封的,若是这回坏了事,闹得五姑娘连填房也做不成,夫人可就亏大了!”

    聂氏打了寒颤,睁大眼睛看着她,如今她眼里的蕊儿恍若已经不是个轻贱的丫鬟了,她是琉璃遣过来索命的使者,是她的生死判官!

    “你,你要我做什么?”她的声音依然颤抖,但是在极力抑制。

    蕊儿扯了扯嘴角:“夫人何等聪明,该怎么做还消我说么?我们姑娘也不求你做别的,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们姑娘自然也能做到什么地步。当然,如果能有人出来认下这投毒之罪,保得姑娘无罪出来,自然就更好了。”

    聂氏一惊,“这。这罪行甚大,哪里会有人肯出来认罪?”

    蕊儿笑道:“这可不就要看夫人本事了么?”

    聂氏呆愕在地,顿时无语以对。

    过了寅时,天就渐亮了。因着前夜的决定,各房里很早就开了门,正院里老太太随着老爷们陆续到来,也醒过来了。青裳给她穿衣,她问:“昨儿个,九丫头到底如何了?”自打当时被气昏之后,她便有些神智不清,吴隐中和琉璃说她中毒了,她强撑着的精气神儿便就如山体埸方一般,整个儿崩溃了。但她还记得昏睡前琉璃哭泣告诉她真相的模样。如今起来。却想起她。

    青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碧云走过来,说道:“老太太不知道。这投毒的人现在已经查了出来,正是九姑娘。昨夜里老太爷和老爷们都已经商议定了,天亮便派人去通知官府来拿人。这会子人只怕已经在路上了呢。”

    老太太惊怔,“官府?”

    青裳微叹气,点头:“是啊,大夫人她们极力认定九姑娘是凶手,还把那些有毒的燕窝都收集好了,准备一并带去官府做证据。”

    老太太陷入沉默,不知是对这结果感到意外,还是对大夫人等人的速度感到吃惊。

    青裳低下头去。继续侍候她起身。

    说九姑娘是凶手,她是不信的,这一年多以来日夜相处,她怎会看不出来九姑娘是真心盼着老太太健康长寿?她怎么可能会投毒?可她人微言轻,这些话是不当她说的。

    老太太下了床,走动了两步,忽然道:“你去把吴隐中给我请来。”

    青裳抬头看她,见她神色凝重,知是有要事待办,便点头道:“是。”退了出去。

    碧云看着青裳出门,搀着老太太走到榻上坐下,说道:“吴大夫昨儿可是把那些燕窝验了好几遍,确认那当中块块皆是含毒的。九姑娘委实也可恶了些,别的人倒罢了,老太太待她如何她不知道么?把她从小跨院调来正院,又另外拨给她院子住,还让她拜了郭先生为师,无论如何,她都该念着老太太这份恩德,可没料到她竟这般狠毒,竟还要谋害老太太!”

    老太太眼望着前方,半日没说话。末了道:“人心叵测,天底下哪有不为私己的人?”把一旁茶水端在手里,盯着道:“人要救人,何其艰难。人若要害人,又何其容易?”

    碧云看了她片刻,忽然微微笑了,起身端起铜盆出去。

    外间厅内何苁立三兄弟并老太爷都已在座,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这样的逆女,众人都往朝里告了假,要着重应对此事。

    余氏梁氏齐氏自然也来了,因为都知道聂氏昨日遭了何修原暴打,想着也不会列席,故而也没人预她。哪料得才摆了饭,门下便来人通报说四夫人到了,何修原一脸嫌恶,余氏三人却俱都表示了诧异。等见得聂氏挂着彩进门来,梁氏忍不住乐子待要打趣两句,见着何修原脸色,又想起眼下发生这事容不得她恣意调笑,终归又按捺住了。

    聂氏进里屋见过老太太,便出来在桌旁坐下。见到隔壁何修原不愿多瞧她一眼的样子,又不禁把头低了下去。这时何修原道:“官府的人如何还不曾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众人都被这话问得抬起了头,何朴松一向忠厚,不忍扫身为长兄的何苁立的面子,便冲他一瞪眼:“老太爷在此,四弟莫要多嘴。”

    何修原忍着脾气,噤了声。

    余氏擦了擦嘴,说道:“便是出了岔子来不了,咱们也可以派人亲自押送过去。总之证据确凿,她就是长了翅膀也逃不过惩罚去。”

    聂氏张了张嘴,但看着何修原那副恨不得即刻将琉璃砍头泄恨的模样,到底不敢出声。

    “苏姨娘来了。”

    门下红梅进来禀报,苏姨娘随后便进了来。

    何苁立等几兄弟与她一道长大,素不避讳她,与众人行礼见过,她便冲老太爷道:“燕窝投毒之事,如今当真已认定九姑娘是真凶了么?”

    老太爷眉头动了动,看了眼何修原与余氏,点了点头。

    余氏皱眉看着苏姨娘:“眉音有什么话说?”

    苏姨娘向她行过姐妹礼,说道:“九姑娘如今已入何氏宗族,不论出身如何,都已经是我何氏子孙,家务事闹到公堂上去,即便拿她正了法,传出去也不是我何府的荣誉。我不是为九姑娘说话,只是尚且有几个疑问,想当众问问大家,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姐姐勿怪。”

    余氏不耐烦,倒也不便扫她的面子,便道:“你问。”

    苏姨娘点点头,又向着老太爷道:“还得请九姑娘过来,当面问的好。”

    老太爷沉吟了下点头:“去把人带过来。”

    苏姨娘见得人出门,忙说道:“人我已经让蘅薇以老太爷的命令带去了,如今人就在路上,还请老太爷恕罪!”

    老太爷一怔,不料她先斩后奏,捋须走了两圈,却也是无法了。

    余氏冲苏姨娘狠瞪过去,苏姨娘转过身来,正对她福了一福。梁氏齐氏不知苏姨娘出面竟是要做什么,当下对视了两眼,都正襟危坐起来。聂氏却似来了精神,一双眼泛了泛光,一眨不眨盯着苏姨娘。

    这里正暗潮汹涌着,门口一黯,红梅就传:“九姑娘到了。”

    琉璃被带进来,一个昼夜未曾梳洗,妆容有些凌乱,但精神却是极好的。

    苏姨娘见了她,便转身朝老太爷道:“众所周知,九姑娘是去年春上才到正院来的,而老太太却已从前年夏日起就开始日日服用燕窝,如果凶手是九姑娘,一则,她哪里来的砒霜?二则,她日夜守在老太太身侧,何曾来的时间去炮制毒燕窝?”

    一语毕,在座人都不免嘶声,老太爷捋着须,但听不语。

    苏姨娘接着道:“这一年多的燕窝加起来数量不小,所用的砒霜也不会是个小数目,九姑娘足不出户,不会平空得来。再者,这燕窝并不是直接被洒了砒霜上去,经吴大夫验过,乃是以含有砒霜的水液浸泡之后在晾干而成,九姑娘便是有那个胆子弄来砒霜,又哪里有时间地点去制它?”

    老太爷嗯了声,缓缓道:“那依你说,凭这个便可洗脱她的罪名?”

    苏姨娘回头看向琉璃,说道:“眉音此来并不是为谁洗脱罪名,擅自作主把九姑娘带来此地也非让她申冤,只是不忍见大家在伤心之余做下后悔的事。九姑娘也许是凶手,也许不是凶手,这都不是咱们三言两语就能给她定罪的,家丑不可外扬,我觉得,该是把九姑娘请出来,咱们私底下先行弄出个眉目来的好。万一到最后不是她,何府草菅人命的名声不是传出去了么?”

    何朴松兄弟面面相觑,最后俱都看向何苁立,毕竟这是他的闺女,怎么做也该有他一个态度。

    何苁立定眼看了看老太爷,不知为何,却不曾说话。

    聂氏见得众人都不出声,想苏姨娘都出面说话了,这个时候自己还不开口可是不妥,当下壮着胆子道:“我赞成苏姨娘的意见,这件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定夺了,万一错怪了九姑娘,放纵了真凶,岂不是对老太太甚老太爷不利?还是应该先关起门查出来为上。”

    梁氏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直以为坐在她身边的不是聂氏,而是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

    何修原也瞪了眼聂氏,但是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她。

第一卷 134 一招凑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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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静站在一旁,打量着众人神色,老太爷一向是对此类事束手无策的,何苁立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他的闺女这回事,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何朴松是没有态度的,何修原则仍然悲伤溢于言表。要想这些人表明态度挽救自己,是不可能了。她把目光转向女眷这一堆,齐氏肯定不会出手,梁氏原本就是个幸灾乐祸的祖宗,但拗不过她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此时聂氏表态,她就有些难说了。

    至于余氏,她此刻面不改色,俨然对今日的结局成竹在胸。在苏姨娘打头求请老太爷改变主意的情况下,琉璃就不知她打哪儿来的这股底气了,兴许她还有暗招没出?

    琉璃暗自琢磨,不断在心里掂量轻重。

    这时就见余氏放下茶碗,缓缓开口了:“眉音这话,很是有理。不过,这凶手除了她,还会有谁呢?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判定九姑娘无辜不无辜。”

    琉璃与苏姨娘俱都眉尖一抖,老太爷遂道:“什么办法?”

    余氏悠然道:“只消去她住的倚寿园去翻翻,看看有没有砒霜和有毒的燕窝便就是了。”

    她这么轻飘飘两句话,却顿时震得琉璃两眼发晕起来!余氏竟然用了跟她同样的招数!这倚寿园近在咫尺,双喜又是她的人,她只要命她随便放些砒霜和毒燕窝到房中某处,这罪名就等于板上钉钉了!

    琉璃背脊发寒。她太低估余氏了!她居然没提防在她后方使鬼!

    她往苏姨娘望去,苏姨娘也目露焦急往她看来。

    “请老太爷下令搜查!”

    何修原站起来,冲着上方说道。

    沉默中的老太爷嗯了声,抬起头。道:“老大家的与眉音二人一道,去搜吧。”

    苏姨娘低头称是,往琉璃看了眼,随着余氏出去。

    里屋里老太太歪在榻上,吴隐中已经从侧门进来了,青裳在给他上茶。

    老太太挥手让青裳退下,说道:“吴大夫,我问你,我这毒,中了有多久了?”

    吴隐中捋着胡须。看着老太太不语。

    老太太加重语气:“吴大夫的长子貌似想入太医院?”

    吴隐中连忙放手站起来:“小的不敢隐瞒。老太太的毒。起码已有一两年之久。”

    “到底是一年还是两年!”

    吴隐中为难地道:“早上苏姨娘也曾问过小的这话,可委实不好说啊!这中毒的程度不在时日,而在剂量。若是剂量大的话,三五十日也有如今这模样,可若是剂量微小,三五十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根据老太太一路来的症状表现,从头次犯头晕病时算起,所以推断起码是一两年。”

    老太太看着他,半日才收回目光来。

    “你长子几岁了?”

    吴隐中一怔,弯低腰道:“犬子今年虚岁二十九。可是老太太,小的实在是——”

    “从诊几年?”老太太又道。

    吴隐中苦着脸:“从诊十三年,习医二十一年。老太太——”

    老太太坐起身。向他微倾下身:“我听说,太医院正好有个空缺。”

    吴隐中顿了片刻,忽然扑通跪下去,苦着脸道:“小的,小的不敢瞒老太太,这毒委实无法判断时限——唉,罢了,我便拼着得罪大夫人也不敢瞒着您老人家了!老太太请附耳过来,小的还有几句要紧话与您说!”

    老太太斜眼哼道:“我就知道你这只老狐狸还有货!”

    盛夏的天气闷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余氏与苏姨娘去倚寿园搜查后,厅堂里的人似乎都意识到这回将要查出致命的结果,故而也都不曾出声。梁氏齐氏与余氏半了半辈子,并不曾亲眼见她动杀机,她们都不是傻子,余氏既然能径直提出去搜查她的住处,自然早做了准备,眼下这针对的不是翠莹不是甜儿,也不是任何一个下人,而是她丈夫在外风流留下的骨肉,是何府的小主子,如此堂而皇之地对付她,便是工于心计的她们看了,也不由面色凝重。

    琉璃背上已经微湿了,她不是神,面对威胁也会紧张,记得才进府时那时她把何苁立当成救命稻草,然后是苏姨娘,再然后是老太太,如今他们有的不想救,有的已经无能为力。何苁立身为她的生父,于情于理,都该由他出面来决定如何处决她,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未曾表态,相反时不时地看着门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在等着什么人。

    老实说,琉璃对他有些失望,或许说她一直对他都是失望的,除了一门心思把她弄进府来,他没有一次真正帮到过她,以至于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所有,去寻找帮手。许娘这辈子遇见这么个男人,算是栽了。如果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选这样除了自己谁都不爱的男人交付终身!

    唉,说这些也许是枉然了,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有遇见夫婿的这天呢?

    她吐了口气,移动了下就要僵硬的脚趾。不知道蕊儿现如今在何处?

    余氏的搜查似乎很顺利,琉璃才吐完气,便见她与苏姨娘一前一后地回来。而在她身后采芹的手上,还捧着个托盘。

    “回禀老太爷,这里一些砒霜是在九姑娘床底下找到的。这还有些毒燕窝乃是从她箱笼里找到的。想必是制好后还没来得及给老太太送来,故意藏起来了。”

    余氏语调平淡地说着这番话,接过托盘递到老太爷跟前。老太爷默然无语,半日才抬起头问苏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姨娘面色黯然,看了眼琉璃,说道:“如今老太爷要判九姑娘有罪,我也无甚话说。只是谁给九姑娘带进来的砒霜,这却不可不查。这等毒药随便可捎带进来,往后你也带,我也带,岂不乱了套?”

    老太爷点了点头,却道:“谁带的毒药不重要,如今官府的人已来了,就在二道门厅里等着。既然证据确凿,便且让他们把人带了去罢!”

    苏姨娘一惊:“老太爷!”

    琉璃快步冲出来,“老太爷见了些毒药燕窝便定了我罪,不嫌有失公允么?!倚寿园如今是什么地方,是人都可以入,但凡有个看我不顺眼的,随便往我房里放几瓶砒霜几块燕窝我便成了凶手,如果天底下凶手案这么好判,那还要大理寺干什么?!”

    大理寺三字她叫得格外大声,直把一旁楞坐着的聂氏喊着震了一震,她这是在提醒她了!聂氏猛然抬起头,身子不觉站出来,说道:“九姑娘此言甚是……还请老太爷明查!”

    老太爷皱起眉来:“老四家的,你添什么乱?!”

    聂氏身子一缩,但是看见琉璃投过来的凌厉目光,又不由把脖子挺直了,说道:“老太爷明鉴,老太太待九姑娘视若心腹,没了您二人庇护,九姑娘为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多半是有人暗中看她不顺眼,所以故意陷害她!老太爷可不要诬陷了好人——”

    “你给我闭嘴!”

    聂氏话未说完,何修原已抢先上前扇了她一耳光,“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你给我滚回去!”

    聂氏被他一打,倒把心里那番被休的恐惧激成了胆气,胡进那供词交出来她也没什么活路,左右模竖都是没好日子过,她何不也替自己争一争?当下又大步上前,冷哼着看着他道:“四老爷好威风!敢情打老婆打上瘾了!原来贵府上的家风就是不管青红皂白,不管夫人小姐,且先抡起手来打了再说!既如此,我看九丫头你也没什么清白可洗了,横坚你没罪人家也要定你的罪,你没错也要扣你个帽子,还在这里审什么审?!直接跳了护城河死了干净!”

    聂氏动辙胡搅蛮缠已是常事,老太爷倒也不曾大怒,只是被她吵得不耐烦,一气之下唤来红梅:“今日官差来的是谁?把他请来!”

    红梅忙道:“来的是钱大爷的儿子钱哥儿,这会子在前院里吃茶,说不着急呢。”

    苏姨娘听得是钱长胜在府衙当差的儿子,但与琉璃对视了眼。这里聂氏闹将起来,自然要做番姿态给琉璃看,便又冷笑着道:“扯来扯去都是一窝的,那钱长胜两口子平日里最听谁的?这会子九丫头落他们手里,我担保不消一日,便可收尸了!”

    余氏听得这话,顿时把脸拉下来:“四夫人这话可有意思,谁不知道钱长胜两口子平日最听老太太的?你这话莫不是说这乃是老太太亲自布的局,为的就是跟个九姑娘过不去?莫不是脑子被打傻了,竟跑这里来胡言乱语。还是因为闺女抢选秀名额偷鸡不成反蚀了米,气得已神智不清?!”

    聂氏见她提起燕华这事,早因为被她暗地里摆了一道,害得如今成了京城里一大笑话而苦于找不着机会报复,当即便翻起脸来:“我又没指名道姓,大夫人何必巴巴凑上来撇清自个儿!以为你说她们只听老太太的旁人便当真这般认为么?我问你,去年庄子里岁供,明明整年一共交上来粮钱两万二千两银子,到老太爷总帐上时却只有一万八千两银,那四千两银哪儿去了?!你们家三姑娘应选前准备的那几十套衣服头面,这庞大一笔支出又是哪里垫补上的?还有前年大前年那些,我就不说了!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告诉你,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一卷 135 掀她老底

    话音刚落,厅堂里便一片静寂了,谁也没有料到这二人狗咬狗竟咬出这么大个窟窿来,不光是老太爷腾地起了身,就连在场梁氏齐氏,也俱都睁大了眼看向余氏,怪不得余氏争着抢着要掌管这中馈家务,随随便便即是几千两银子到手,这差事谁不想稀罕?

    苏姨娘看准了时机插嘴:“四夫人这话可莫乱说,这贪公中银子之事事关重大,大夫人为着公中鞠躬尽瘁,岂是这种人?”

    聂氏哈哈冷笑:“她是什么人?你就别在这里装好人了!你就算装,也不会认你的好!你们要是不信,尽可以把庄子上管事们及钱长胜叫过来对质!”

    “你给我住嘴!”余氏再也忍不住跳将出来,寒脸指着她道:“今日议的乃是九丫头投毒谋害老太太之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意欲何为——”

    “够了!”老太爷猛地一拍案,将余氏剩下的话堵在咽喉里。何苁立等人俱都站起来,带着各样神情盯着他们。老太爷双眼圆睁瞪着余氏,胸脯一起一伏,像是一只蓄满了怒气的斗兽。余氏也被他这模样吓到,有些心慌地往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何忠!去把钱长胜两口子给我叫来!”老太爷沉重地吩咐下去,目光不曾离开余氏分毫。

    余氏扭开头,避开这目光,再往廊下望去,采芹正在那里。见得她望来,采芹连忙悄声下去。

    琉璃忙道:“老太爷快让人把住门口。这院子里的人谁也不许出去!”

    聂氏回神,连忙也道:“既然要查帐对质,那就绝不能走露风声!这院门是得把住,余氏爪牙甚多。难免不会暗中做手脚粉饰过去!”

    不等老太爷作答,梁氏齐氏已然站起来吩咐各自身边的下人:“速去让人把两边院门俱都守住,谁要是走漏半丝消息,棍棒侍候!”

    余氏又惊又气:“你们这是做什么?把我当成贼子了吗?!”

    何朴松何修原兄弟少见地异口同声:“大嫂多虑了,我们不过也是为证大嫂清白。”说完二人互视一眼,也都心照不宣站在门口。公中银子谁都有份,比起捉拿投毒案犯伏法,这种关系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更能让人同仇敌忾。在他们兄弟妯娌眼中,余氏贪的不只是银子,而是公道人心!

    余氏怒不可遏。往何苁立看去。何苁立却也是一脸惊恨之色。握着拳冲她怒视而来。

    琉璃十分畅快,聂氏这着棋果然是用对了,这女人素来自私自利阴毒无比。因为选秀之事她早与余氏弄得水火不容,只不过撑着层薄纸不曾捅开,这个时候胡进的供词就在琉璃身上,随时都有被她抖落出来的风险,她又怎么会还碍着余氏身份不与她撕破脸?

    化解琉璃目下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祸水引向余氏,聂氏并不蠢,只是余氏作梦也没想到她竟会为着这个她们曾经视为共同的眼中钉的私生女而向她开火!琉璃并不知道余氏有贪公中巨银这层内幕,但是她却知道,对付余氏的强势,除了聂氏这种不要脸的做法再没有别的好办法了!聂氏曾经就好比余氏的一条狗。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指证余氏的话,就算只有五分真,别人怎会不听做十分?更别说她还指名道姓提出来让钱长胜等人出来对质了!

    事情转变到这步,已经让每个人从对琉璃的嫌恶变成了对批斗家贼的激昂,苏姨娘目光灼灼,不动声色走到琉璃身边,压低声道:“咱们也是时候出手了。”琉璃微微点头,再看向余氏。

    钱长胜两口子很快被带到,何忠随在老太爷身边多年,自然口紧,因而见得正院忽然传见,这二人还未曾料想到是为何事,一贯地弯腰向老太爷请了安,便退在一旁。

    “钱长胜!”老太爷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我问你,去年庄子上岁供一共上交多少钱两?”

    钱长胜一怔,下意识去看余氏,余氏两眼大睁看着他,嘴唇抿得死紧。

    “老太爷问你话,还不快答!”齐氏厉声斥道。

    钱长胜微凛,站出堂中,缓缓道:“回老太爷的话,自打大夫人执掌中馈起,每年岁供由大夫人亲自清收,具体多少,需得问过大夫人才知。”

    何朴松道:“那你们总库的帐簿呢?!”

    “这……”钱长胜失语,皱了眉看向余氏。余氏沉脸道:“帐簿岂是人人看得的?聂氏信口胡说诬陷于我,你们也信,可见你们都跟她一样,恨不得把我轰下来,好自己坐上这位子!”

    “我们想不想坐这位子大嫂管不着,你只要把账簿交出来就成了。”何修原说道。

    琉璃在旁一想,这账簿若是余氏一手交收,只怕翻出来也是做了假账的,要在这事上踩死她,就还得找出真正有用的帐簿来才成。于是悄悄向苏姨娘道:“她必还有本真账簿,你速让蘅薇借老太爷的名义去长房里找出来,要快!”

    苏姨娘点头:“我知道放在哪里,用不了多久。”说着退到帘后招来蘅薇,吩咐下去。

    这里余氏还在拼死抵赖:“你们要叫钱长胜出来对质,如今他们出来了,不曾说什么,你们又要看账簿,莫不是早已经暗中约好要借此拆我的台?账簿就在总库,你们去拿罢!老太太中毒在身,你们该追究的不追究,却对着我纠缠不放,我究竟造了什么孽,竟被你们这么样合起伙围攻!”

    “大夫人放心,中毒之事自会追究的,您还是先把这个交代了清楚再说吧!”

    琉璃冷笑了声说道。

    余氏成了众适矢之的,早已气存于心,忽然被她这一插嘴,胸膛里的怒意顿时被激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就见她一个箭步冲到琉璃跟前,甩手便往她脸上扇去!琉璃今日早已秒秒钟提高了警惕,还未得她到得跟前,自己已经飞快走到了老太爷身边,急说道:“老太爷救我!”

    余氏收势不住,一巴掌飞向老太爷,何苁立从旁伸手将她手腕钳住,再一巴掌将她猛扇在地,“刁妇!你要打谁?!”

    余氏挨了他一巴掌,顿时捂脸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是当时京中有名的贵门淑媛,她下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个七品小卒的他,满以为她的身份会给他锦绣前程,而他名动京都的风流倜傥会带给她令人艳羡的幸福,可是她给他的她做到了,而他应允给她的幸福最终到今日却换得他一个无情的巴掌!

    她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眼泪也簌簌往下落,但是这多年的历练又使她咬紧牙关,撑地站了起来。

    “看来四夫人有句话是对的,你们何府的男人大约都以打老婆为荣。但是何苁立,我告诉你,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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