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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真爱演-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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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承话人人都会说,要说得动听可不容易,苏正楠的话哪怕算不上动听,至少不难听。江莫忧站定了看他,仿佛想在他那张英挺的老脸上凿出个孔来,看看里头藏着什么心事。
她终究什么也没瞧出来,只能露出和善的笑容,“将军真乃忠诚人也。”不待苏正楠答话,她又问,“令公子还好吗?”
苏正楠知道她说的哪一个,笑意更深,“承蒙皇后娘娘关怀,无袍与蒙芭拉公主相处甚是融洽,两人情深意笃,预计不日就将完婚。”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江莫忧真是由衷地高兴,并且隐隐有一丝骄傲,这一对新人还是她撮合的呢!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自去喝一杯喜酒,好在也不急,他俩总不可能在边关过一辈子,总有回来的时候,到时可得好好讹一笔!
“可不是,如今她哥哥又登上王座,更是双喜临门!虽说不管怎样她都是公主,可有了这一层姻亲关系,到底助力许多……”苏正楠仿佛觉得自己说得过多了,抱歉地笑笑,“臣还要回家中探视,就先告退了。”
苏无衣亲切地贴近他,“父亲,我送您出去。”临走之时,她若无其事地回头,那诡异的一瞥叫江莫忧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江莫忧定一定神,在心底里宽慰自己:凭苏无衣家世怎么风光,她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再厉害也有限。反正成桓现在的心稳稳地扎根在这里,况且经过先头那些风波,更是稳若磐石,苏无衣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奈何。
成桓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异状的,江莫忧已记不得了。她只是看着成桓的脸孔一天天白下去,身子逐渐消瘦,成日食欲不振,睡觉也辗转难眠。成桓推说自己没事,让她不必担心,江莫忧也以为他只是处理政事疲累了,直到那一天——他吐了血。
江莫忧看着雪白的手绢里那红糊糊的一团,几乎心惊肉跳,听闻少年吐血是早亡之兆,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江莫忧试图将坐在地上的成桓搀起,声音颤抖得像变了音的唢呐,“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了?”
“我没事……”成桓挣开她的手,强打起精神,试图自己爬起来。
他没有成功,而是倒在地上。
这一回可由不得他了,成桓无奈地躺到病床上。太医走马灯似的、一拨一拨地往来,却俱是摇头,没有一个能提出有用的建议,连什么病也瞧不出来。
“都是些庸医,你们的医术都是跟驴子学的吗?”江莫忧愤怒地质问跪在地上的一群人,牙齿格格作响,让那些人心惊胆战。
原来她也有叫人害怕的时候。江莫忧本来想撂几句狠话,转念一想也是无益,只好烦恼地摆了摆手,“都出去吧!”
众太医忙不迭地往外逃窜,没准还谢谢她的不杀之恩,江莫忧看着又好气又好笑。想到成桓,又不禁难过。她缓缓于床边坐下,温柔地执起成桓的手:“宫里的太医吃惯了公粮,都不中用,我们到外头请些有真材实料的过来。”
“我要死了,是吗?”成桓的脸色甚是不好,真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江莫忧生气道:“胡说八道,你想我做寡妇吗?老娘正当青春貌美,我才不肯呢!”
然则成桓并没被这个严肃的笑话逗笑,只将一对秋星般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她。江莫忧叹了一口气,“这病来得蹊跷,可也未必没法子治,你想,连穿越这种离奇的事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可能呢?那些世外高人多半游移无踪,可手段非凡,远比宫里头这些禄蠹来得强,明儿我就托人往外头寻去……”
外间一个响快的声音道:“皇后娘娘不必费心了,咱们皇上这病啊,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治不好的!”苏无衣袅袅现身,她今日着意穿了一身颜色衣裳,妆容也修饰得无可挑剔,真称得上艳质非凡。
江莫忧见了她便皱眉,“你来做什么?”
“臣妾是皇上的妃妾,侍疾也是分内之事,怎么,娘娘认为臣妾不该来吗?”苏无衣见她色变,缓步上前,“娘娘切莫生气,臣妾不是来跟您怄气的,是来救皇上的。”
“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倒有法子?”江莫忧冷笑。
“太医们瞧不出来,只因他们只懂得药理,却不通晓毒理——陛下不是生病,是中了毒。”苏无衣一语道破天机。
“你又如何知晓?还大言不惭地说救人?”
“我当然知晓,并且也只有我能救他,因为——”苏无衣顿了一顿,“毒是我下的。”
下毒的人必定有解药,这是一条常识。江莫忧本想好好问一问她为何这么做,转念一想,眼下要紧的是救人,便沉住气道:“那你还耽搁什么?还不快拿出解药来!”
“娘娘糊涂,我又不是为了好玩,怎会如此轻而易举?我既然肯费这一番周折,自然有我的目的在里头。”苏无衣轻笑起来。
果然如此,就知道她不单纯。江莫忧咬牙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嘛——”苏无衣娇笑着走到成桓床前,躬身请命,“臣妾恳请陛下,任命臣妾长兄苏无裳为丞相。”
江莫忧厉声喝道:“大胆,后宫不得干政,贵妃你不要知法犯法!”
“臣妾没有干政,只是提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苏无衣美目流盼,“臣妾救治皇上,要一点小小的赏赐总不为过吧!”
这哪是邀功,分明是威胁!她吃准了人命要紧,只要解药不曾到手,别人就不敢拿她怎样。却听成桓断然道:“别说了,朕不会同意的……”
话音未落,就听江莫忧道:“很好,陛下答应你的请求。”
成桓吃惊道:“皇后……”
苏无衣娇笑道:“哎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南辕北辙呢,我该听谁的呢?”她这人有个毛病,越是得意,便越是娇声娇气,像个小女孩子一样,有装嫩之嫌。
成桓还要说话,江莫忧向他使一个眼色,示意他噤声。不管怎么说,眼下要紧的是保住成桓的性命,其他的可以容后再议。江莫忧心念电转,开口道:“皇上和本宫都答应你,只是当今丞相霍大人为人妥帖,行事并无错漏,却是不好革他的职。”
“这有何难,便令二人共存,以左、右相别之即可。”又是一个声音,这太仪殿简直人人都可以闯进来。
这可是实实在在侵犯皇帝的权威,成桓在病床上艰难地支起身子,“苏正楠,外臣无召不得进宫,谁许你进来的!”
苏正楠笑而不语,那一张俊俏的老脸益发红光满面。
苏无衣退回到她父亲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自然是从宫门大大方方进来的,陛下还不知道吧,如今十二道宫门值守人马均已换成我父亲的亲信,这巍巍皇宫已尽在我父亲掌控之中。”
难怪他们父女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早早做好了打算,但这个阴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恍如一道霹雳从脑中闪过,江莫忧陡然道:“那次宴会……你们是在那次宴会上下的毒,对么?”
“娘娘睿智。”苏正楠不要脸地承认了,一些儿羞愧的模样也没有。
好精巧的手段,好厉害的毒…药。这毒…药并非立时发作,而是悄无声息地在机体里发挥作用,慢慢酿成一场大病,时日一久,谁也想不到那次宴会上的客人会是罪魁祸首。江莫忧伸手指着他们:“枉费陛下如此信任你,你们却……却……”明知道这种话没有用,她还是忍不住要说,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苏无衣轻轻巧巧地说:“娘娘,成王败寇乃天之正理,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呢?您还是乖乖认输好了!”
苏正楠亦道:“那么,关于臣方才的提议……”
江莫忧看了眼床上,成桓已经气昏过去了,她只好代他回答:“本宫答应你,苏无裳也是个人才,这位子他原坐得。”
这不露痕迹的恭维话令苏正楠眉开眼笑,苏无衣却没他那么好打发,“皇后娘娘,臣妾还有一事,如今皇上病重,您一心侍奉圣上,这六宫的俗务……”说到底,苏无衣算不上苏家的人,她更关心自身的利益。
江莫忧清楚地看清她的企图,她甚至懒得周旋,只道:“那便由你全权处置吧!”
“是,臣妾谨遵娘娘懿旨。”苏无衣光艳照人地扬起脸儿,那白皙的脸蛋里冲塞着浮浅的野心与狡猾的智慧,爱会使人软弱,苏无衣则因不爱而强大。不论如何,她终究成功了,苏正楠的归来引发了一连串的阴谋,由此开始了她苏无衣的全盛时代。
江莫忧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她明白又有一场好仗要打了。
☆、第60章
苏无衣虽然答应救人,她当然不肯立刻就将解药交出来,而是一点一点地延缓成桓的病势,至少不能让他好得太快。虽然她的兄长成为右相,虽然她掌握了后宫实际的权柄,她大概还有许多旁的条件要谈,不急在这一时,再者,她担心成桓复原之后就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宁肯拖着不让他康复。
敌方占据了主动权,江莫忧也没有办法,她只能每天等着苏无衣派人将分量极小的一点解药送来,借此维持成桓的生命。
那两人去了好久,成桓方始醒过来。他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脸孔白得像褪了色的桃花:“你答应他们了?”
“你的性命要紧,我不能不答应。”江莫忧替他将被子掖好,容颜平静得像一潭静水,“你放心,谋反是重罪,苏家人不敢轻易施为,相反,为了掩饰这一切,他必定会尽全力维持朝堂的平稳,以免动荡。”
成桓望天而叹,“是我低估了这一家子。我光料到他们的野心,却没想到他们胆子这样大,下手这样快,匆忙间一点防备也没有,我真是无能!”
“不怪你无能,是敌人太狡猾,”江莫忧劝慰道,“苏正楠那老东西安分了这些年,谁知道他会突然发难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的真面目掩饰不住了,往后怎么样,咱们还可以慢慢筹措。”
她话里管自信心十足,成桓知道她亦是担心。他拉起江莫忧的手,真心实意地抱歉:“我对不起你,我本不该连累你的。”
“说这些话做什么呢?”江莫忧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最喜欢演戏,现下可好,演惯了喜剧,演个悲剧挑战一下也不错呢!我该谢谢你才是。何况也未必是悲剧,应该是正剧,我可不会给自己的人生安一个悲哀的收梢。”
她这话不全是造假,江莫忧有时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气,激励她奋力抗争,不肯服输。事实上,仅仅是对于苏无衣的厌恶这一条已经足以激发她的斗志,她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无衣笑到最后,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不管她起于何种目的,她的话的确给了成桓一点安慰。他拍拍江莫忧的手背,表示自己愿意相信她。
这才对。江莫忧微笑道:“那么太后那边……”
“还是先瞒着吧,我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
她是成桓的生母,又不是成桓的亲母,但不论如何,她总归是一位母亲。江莫忧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肚腹,轻轻道:“好。”
宫外尽由苏正楠的人把守,宫里又遍布苏无衣的眼线,江莫忧简直寸步难行。苏无衣阻断了她所有求救的去路,江莫忧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心看顾好成桓,陪着他等到最终的结局,她感到相依为命的渺茫与欢喜。
每常总是江莫忧服侍成桓用药,这一日午间,苏无衣却亲自端着盘子进太仪殿。成桓一见她便拧起眉毛,“怎么是你?”
“怎么,陛下不高兴见到臣妾么?”苏无衣笑盈盈地走近。
“是。”成桓毫不客气地答道。
苏无衣的笑险些凝在脸上,还好她有涵养,忙用手抹了一把,将那笑容化开。她轻轻将一盏黑乎乎的汤药放在成桓床头,亲切地道:“臣妾给您送了药过来,快趁热喝了吧!”
“我可不敢喝,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毒死我!”成桓别过脸。
真是荒谬,老娘若想毒死你,早就下手了!何必如此费事?苏无衣觉得脸上的笑意都快撑不住了,索性僵着脸道:“陛下怎么说这样孩子气的话,臣妾……”
“不必劝了,我不会喝的,放那儿吧。”成桓冷冰冰地瞧着她,“我知道你来肯定不是为了这个,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陛下怎么把臣妾想的如此功利,难道臣妾就不能来看看您吗……”苏无衣犹自惺惺作态。
“你再不说,我就睡下了。”成桓微微闭上眼,仿佛真个要小憩一番。
“我说,我说!”苏无衣不得不开口,“中宫失德,臣妾希望皇上废除江氏皇后之位,改立臣妾为后。”起初还有点尴尬,后面就很流利了,老实说,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比江莫忧更适合皇后一职。
“不行!”成桓断然拒绝,“别的朕都可以答应你,废后是万万不能。”
苏无衣的梦想被毫不犹豫地击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丞相的位子可以改立,皇后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不想要命吗?”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还是这句话。对朕而言,皇后比什么都要紧,她是朕最重要的人。”成桓的神情懒散而坚定。
苏无衣不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她仍然嫉妒,“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她?她哪一点比我强?”
“她哪一点都比你强,你这辈子都比不上她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这些话句句戳中苏无衣的痛脚,她恨不得冲上去对成桓拳打脚踢,顶好再咬下几块肉,才能稍稍解气。可是她不能,这个人留着还有用,苏无衣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冷声道:“陛下,您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你等着吧!”
江莫忧来到太仪殿门口,正好见到苏无衣怒气冲冲地从里头出来,她这些日子气势大得很,自然顾不上给江莫忧请安,江莫忧也懒得理她。江莫忧径自进去,问道:“苏无衣来过了?”
成桓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江莫忧一眼瞧见床边的汤碗,语气里很有些醋意,“看来皇上已经喝过贵妃的药,我这碗药怕是派不上用场了!”作势便要将手里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往地下摔。
成桓连忙接住:“欸,你这是做什么?你看那碗里都是满的,就知道我根本没有喝她的药。”
“那么你为什么不喝呢?想必是光顾着看人,连喝药也忘了吧?”
成桓瞧她越发来劲,不禁哭笑不得,“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她压根就不是来给我送药的,而是另有目的。”便将苏无衣令他废后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他本以为江莫忧会赞颂他的坚贞,谁知江莫忧却抱怨起来,“你这个傻瓜,你干嘛不干脆答应她?”
成桓愕然,“怎么,你希望她坐上皇后之位吗?”
“我当然不希望,可眼下要紧的是摆脱当前的困境呀,你便敷衍她一时又怎样!苏无衣为人浅薄,一旦坐上高位,一定会得意忘形,露出马脚,你再趁机哄上几句,没准就能揪住她的小辫子,咱们或者就能脱身了!”
“我答应过你,皇后之位永不更易,这个承诺我一定要做到。”成桓牢牢抓紧她的手,按在他胸膛上,目光坚定,“可是让我虚与委蛇地哄骗别的女人,恕我无法从命,因为我眼里已经被你完全占据,见不得别人了。”
江莫忧戳了一下他额头,又是哭又是笑:“你这个呆子!”
成桓许是在卧床太久,真成了个呆子,任由她打骂,只抱着她不动。江莫忧嘴里骂他不知变通,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原来成桓真的将他的承诺牢牢放在心底,任凭风吹雨打也不动摇。她几乎要感激起苏无衣父女来了,得亏他们制造的这一场灾祸,她终于看清成桓的真心,她终于相信这个人是可以依靠的。
苏无衣脚步匆匆地回到良宸殿,犹自盛气难消。傅昭仪悄悄自帘后出来——她现在成为苏无衣的心腹了,“怎样,娘娘成功了吗?”
“还说呢,他已经完全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心智,宁死也不肯废去她的后位,白费了我一番口舌!”苏无衣气咻咻地将一桌子茶具扫到地上,丁玲咣啷碎了一地。
傅昭仪搓着手,“陛下不肯答应,这可难办了……”
“他以为他算得什么人物?不过是运气好一点,侥幸继承了祖宗基业而已!要不是我苏家在外打拼,这成朝的天下还守得住吗……”
苏无衣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傅昭仪本来是该劝止的,可是她忽然想到另一个计谋,便顾不得许多了。她悄悄附耳道:“贵妃娘娘,既然陛下如此昏庸无道,咱们何不另觅他人?”
“说得轻巧,找谁呀?总不能我自己取而代之吧!”看来苏无衣不是没有动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存在实际上的困难。
傅昭仪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自己,既而笑道:“嗐,瞧您说的,自然得寻有皇室血脉的人物,四王爷正值盛年,又是陛下的亲弟弟,可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成杞……他对陛下一向是忠心耿耿的……”苏无衣叹道。
“是人都会有野心,只要选对了法子,便是铁人也可以打动的。”傅昭仪小心地看着她,“嫔妾听闻,贵妃娘娘出阁以前与四王爷……”
苏无衣迅速地剜了她一眼,傅昭仪连忙噤声,那一双眼睛仍在欲说还休,提醒苏无衣过去的故事。
苏无衣眼里出现一丝迷惘,她难得有这样不确定的时候,从前的事她当然心里有数。成杞以前固然是爱她的,可现在呢,他还爱着吗?假如他不爱了,那么她便利用不了他;假如他还爱,她怎么忍心利用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她第一次觉得良心不安。
☆、第61章
些许愧疚不曾压倒她对权势的渴念,苏无衣还是站到成杞身前。她本来想虚情假意地哄骗眼前这个男人,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她忽然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她记得从前与成杞相知时,她虽然称不上单纯,至少不像现在有这么多心眼,她不愿破坏这种印象。
不愿说假话,那么苏无衣只能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的目的,她很快地说完,静静地等候成杞的回应。
成杞比她想象中镇静得多,听后只道:“即便我答应你,我能得到什么呢?”
这口气便是同意的征兆,苏无衣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朗声道:“你将成为本朝至高无上的君主,取代你哥哥,得到万人景仰的宝座。”
成杞偏着头瞧她,“怪不得陛下这些日子一直称病不朝,朝政尽在你父亲与兄长掌握之中,原来宫里宫外俱已被你们苏家控制了,你们本事还真是大。”
他话里淡淡的听不出讽刺的意味,苏无衣索性当成赞美,她微笑道:“不敢当,我苏家的男儿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即便陛下病重不能处理政事,他们照样能料理得井井有条。”
“你的本事也不小。”成杞不置可否地抛下这一句,继而立刻转换话题,“可是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淡泊名利,即便你以皇位相诱,我也不见得愿意上你的贼船。”
原来成杞也不是个好东西,也懂得讲条件,这样更好。苏无衣脸上的微笑转成媚笑,她笑得欢快极了。
苏无衣上前一步,插金戴银的头部几乎贴到成杞胸口,她仰起脸儿看着他的脸,声音青嫩若出谷黄莺,“那么以我自己为诱饵呢?倘若我答应你,一旦大业得成,我便是你的皇后,那么你愿意答应我吗?”
成杞盯着她瞧了半晌,最终轻轻将她推开,纵声大笑:“你不会还以为我喜欢你吧?”
苏无衣的确是这么想的,如今被他当面说出来,她不禁恼羞成怒了。苏无衣娇媚的笑颜立刻换成一副凌厉的面容,“怎么,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是,从前我的确很喜欢你,可我喜欢的也只是从前的你。”成杞坦白地正视着她,“犹记得那一年,我到苏将军家拜访,恰逢你从园子里回来,你披着一袭大红色的斗篷,手里捧着一折艳艳红梅,从纷白的雪地里一步步走来,真正是人比花娇——那时候我的确很喜欢你。”
苏无衣听他提起从前的事,也自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不服气:“难道我现在不比从前美吗?只要不是瞎子,都该瞧得出我比从前美上十分,怎么你反而不喜欢了?”她说的没错,从前苏无衣是一副黄黑皮色,再标致也有限,经过这一年的修炼,才慢慢养出一副白皙面容,没理由魅力减退。
“你或许不明白,我爱的不是那张脸,而是一种意境。那时我与你父亲在室内促膝而谈,生着暖烘烘的火炉,你在一旁含笑为我们温酒——是这个场景、这个笑打动了我。”成杞默然相望,“那时你的笑是没有什么机心的,现在你绝不会那样笑了。”
“原来你喜欢的是一个愚蠢的女子,当她变得聪明时,你就不再爱她了。”成杞也许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苏无衣非这么解释不可,不然太下不来台。她冷笑道:“我不想听你东拉西扯,你告诉我一句明白话,你真不肯帮我是吗?”
“是。”成杞给予肯定的答复。
她的信心终于化作泡影,苏无衣别过脸,硬声硬气地道:“你以为我只有这一条路走吗?我并非只有你这一个目标,没了你,还有别人,我照样可以达成我的目的。”
“我相信会是这样的。”成杞仰首折下一枝桂花,交到苏无衣手上:“蟾宫折桂是好意头,祝娘娘步步高升,心愿得成。”
苏无衣没有叮嘱他保守秘密,成杞反而自己提出来,“娘娘放心,今儿的事我会当做从来没发生过,我也不会把你们的阴谋告诉旁人——只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不过,你别再指望我会帮你了。”撂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个人真地离开她了,虽然他曾经是属于她的,苏无衣忽然感到一阵彻头彻骨的寒冷。她用力碾着手上那些金黄色的小花,碾作泥,碾作尘。它们在手心散发出芳馥馥的气息,刺激得她的鼻腔酸楚难受,她用力抽了抽鼻子。真是奇怪,从前这个男人喜欢她的时候,她没觉得什么了不起,更想不到珍惜;现在他不再爱她了,她反而莫名生出一丝留恋,这岂非悲哀之至?
苏无衣整顿好心绪,方没精打采地回到良宸殿。一个不速之客却已经来到,正在桌边优哉游哉地吃着小点心——自然是江莫忧。
江莫忧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她轻轻拂去衣上的糕饼碎屑,笑着站起身来:“怎么,被人拒绝了吗?”
苏无衣这几天接连受挫,心情已是坏到极点,闻言勃然色变:“你偷听我们说话?”
“算不上偷听,只是偶然经过那里,碰巧有风将几句话送进耳里。”江莫忧言辞轻倩,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苏无衣灰败的脸上恨意丛生,“你别得意,成杞又不是唯一的人选,还有二王爷,三王爷,谁都一样。”
“他们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的确容易上钩,不过——”江莫忧轻笑道,“他们可都是有老婆的呀!难道你想给他们做小吗?”
“那又如何!等我苏家扶持一位新君即位,还不是让立谁为皇后,谁就是皇后!”苏无衣像是拿定主意破罐子破摔,秀丽的脸上两道法令纹森森竖起,“倒是你,死到临头还敢取笑,你就不怕我立时杀了你,省得你将来守寡?”
她的话虽狠,江莫忧却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你别急呀,我来不是为了斗嘴,是来跟你合作的。”
“合作?”苏无衣嘴角嘲讽地一撇,“你有什么本钱跟我合作?”
江莫忧悠闲地踱着步子,“你反正要扶植一位新君,既然如此,何必费尽周折找那几位王爷,何不干脆扶植陛下的子息,岂不名正言顺?”
“说得轻巧,陛下膝下根本没有子嗣,叫我往哪里寻去?”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江莫忧两手按在肚腹上,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你有喜了?”苏无衣惊叫失声,她眼里有难言的妒恨,同时伴随着深切的怀疑。
“正是。你若是不信,不妨请太医来诊脉,也好放心。”
苏无衣当然要请太医诊脉,她不止请了一位,而是请了数十位。然而这十位太医诊治的结果是一样的:江莫忧的确有孕了。
江莫忧微笑着理平袖管上的皱襞,“现在你愿意相信了吧?”
“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苏无衣的脸色着实难看,“你就不怕我对你腹中的孩子下手?”
“你不会,因为你需要这个孩子。不止如此,你还要拼尽全力保护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你想得倒美。”苏无衣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嘴角出现狞恶的笑意,“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后果,一旦你生下孩子,我就会派人将你杀死,亲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他将完完全全成为我的骨肉。这样你也不害怕吗?”
江莫忧摇了摇头,“你既然需要依存这个孩子,就一定会用心待他,全心全意地抚育他长大。至于我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你也是个傻瓜,”苏无衣轻嗤一声,缓缓靠在椅上,“好吧,我就答应你的条件。这些日子我会吩咐御医好好看顾你,你缺什么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只要不是太难办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那就麻烦你了。”江莫忧微微颔首,便欲告辞。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说宫内外的守卫俱已换成你父亲的人马,那么禁卫军统领凌睿……”
“原来你还记得他呀?我以为你早忘了呢,”苏无衣悠闲地甩了甩手绢子,“他不肯为我们所用,我父亲最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眼里怎么容得了沙子?得亏他心好,没有将此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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