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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有美夫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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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闹了。”华思很头疼,“我怎么娶你?我不能跟状元爷抢人啊!”
“我们的婚事退了啊。”公子哥很自豪地说,“我听你的,我去告诉她。当年她贫穷潦倒的时候,许我的是正夫之位,并且许诺一生一世对我好。现在为了皇子要我去做妾,我不干了,就把婚书给退了。”
“所以呢?”
“所以我为了你退了婚,你是不是该实现你那日的诺言?”公子哥端出一盆茱萸花来,粉嫩粉嫩的,那叫一个艳丽。
“孩子啊!让姐姐来告诉你。”华思勾着公子哥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跟他分析起来,“当年你资助状元爷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跟你说过,愿意娶你为正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公子哥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所以嘛!”华思说,“女人都是靠不住的。今天我还是个店小二,我可以跟你说我愿意娶你。来日我也发达了,难免也会有一个皇子看上我,我难免也会经不住财权的诱惑,抛弃于你。因为我还可以说,你一个被抛弃的破鞋,凭什么做我的正夫。”
安抚住怒发冲冠的公子哥,华思继续解释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难道我说的没道理?凭什么你要做正夫?当然凭能力了。如果你做的比一个皇子还有价值,想想你的状元爷,会抛弃你,娶一个皇子吗?”
公子哥愣住,好像说的有道理。
“所以说,现在我不能娶你,因为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是个负心人。”华思说,“而你也不要纠结于婚事上了,实现自身价值的提升,才是硬道理。”
华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了。
第二天休沐,公子哥找到华思说:“你说的对,我要提升自身的价值。”
公子哥就是小葛,葛家的少爷葛桁。
清原首富之子,华思卖古董瓦的那傻小姐的同父弟弟。
这不巧了不是,一家子都弥漫着傻乎乎的气息。
小葛加入了小华门,解决了小华门的经济危机。
华思很是欣慰,提升了小葛的自身价值,让他做了小华门的大执事。
小华门的大执事可不简单。华思告诉小葛,以前小华门的执事现在是当朝楚王爷。
人相识靠缘分,相知靠在一起软磨硬泡过日子。
这么多年来,掌门人和大执事在一起,将小华门越做越大。若说感情,那当然是很深厚的。
只是,小葛垂危,何以故?
“不要慌。”夏仁赞握住华思颤抖的手道,“待我们回去,会没事的。”
“嗯。”华思点头,喃喃细语,“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来不及说明情况,华思带着夏仁赞匆匆告别。
华思爹留在了云台。
两匹快马,到清原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朦朦胧胧清晨天未明时。
小华门的根据地,重阳重山中。下了马,摇晃的悬虹吊桥上,华思一阵心慌。
“怎么了?”夏仁赞在身后一把扶住华思,关心道。
摇了摇头,华思有种预感,情况不容乐观。
真正意义上的小华门,到如今建教已有五年。在所有江湖门派中,发展是最快的。
华思认人的眼睛一向很毒。追求质量不在量,大概是一个门派成功的秘诀。
收集情报和杀人是副业,不该对付的人,华思觉得接了活会遭报应。
所以小华门最为出众的是搞教育。
教育是个长期的投入,第一波出色的人已经走出去了。
最出色的现做到了黄门郎,成为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华门名声大噪,今年收了不少的学生。
学生有男有女。甚至各色的男子出入宫墙官帷,比女子还来的厉害。而且男子学成较快,这一方面,一直都是小葛在负责。所以小葛,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华思之所以预感不好,是因为吊桥扶手上有暗香浮来。在细雨的冲刷中仍然绵绵不绝,正是说明它曾经被很多留有暗香的手抚摸过。
果不出华思所料,两人刚走到正堂门前,就见廊下三两成群的男子相互讨论着。这么个点儿,睡醒了太早,还没睡太晚,看来情况并不明朗。
大家见了华思的脸,都停了下来,纷纷见礼。华思也没心情跟他们寒暄,匆匆忙忙的进去了。
正堂里各位执事,面上都不太好。
“怎么了?”华思开口问道。
一人回说:“四君在里边,他把我们赶出来了。”
四君是名医者,救死扶伤,在江湖上有名有号。
“那小葛怎么样了?”
“怕是不太好,第一次见四君皱眉。”
江湖言:四君皱眉,阎王有请。
华思急忙甩下众人,冲进内室。
虽然烛台点了很多,内室仍是昏暗,将气氛衬的异常沉重。
四君听着声音转头,见是华思,脸色晦暗的行礼道:“主子,怕是不好。”
华思随着向床上看去, 只见小葛面色是从没有的晄白虚浮,额上汗珠不止,口中似在喃喃自语。
华思赶紧跑过去趴在小葛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却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怎么回事?”待出口,华思才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声,干哑的音晦涩难辨。
“对不起。”四君低下头道,“属下束手无策,像是……”四君犹豫着,像是也说不清情况。
“是巫蛊之术。”夏人赞从人后走上前来,锁着眉峰看着床上的人道,“我曾在南贵一带,见过有人也似这般,你看。”
随着夏人赞指着的方向,华思向着小葛脖颈探去。
见上有青黑色污点似在移动,仔细一瞅,正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华思颤抖着手要抚上去,被夏人赞一把拦住,他摇了摇头。
第16章 身死
“此物见活血便会兴奋,我试过很多方法,也没能将东西从小葛身上引出来。”四君道,“教众找到小葛的时候,就是这般状况了。”
“巫蛊?南贵?小葛怎会和那边的人有所牵扯?”华思困惑不已,小葛大少爷性子,从没出过远门。南贵偏远,当不会有牵扯才对。
“南贵那边的毒爪已经向内地伸了过来。”夏人赞回忆道,“前几天我曾接到密报,说南贵反动势力,已经开始撒网了。汴阳太守正夫离奇死亡,且五万石粮草不知去向。”
夏人赞解释说,那汴阳太守的正夫,家族是十分具有名气的商业魁首,想来他的死与粮草的失踪有关。
“五万石粮草!”华思震惊不已,“她们难道是想为造反屯粮吗?”
夏人赞点头:“说不定。”
“邪门左道也妄想掌控天下!她们哪来的自信?”
南贵地处偏远,不说史上从没出过皇帝。
就是那大杂烩般的文化,都从来没被中原认可过。
天下所归,人心所向。试想文化不通,她们有什么资本来折腾一趟?
“我有一种想法,但不太确定……”
“嗯?”华思看向夏人赞。
“怕是有幕后黑手,她们也不过当了打头的替死鬼。”
“幕后黑手?”
“嗯,只不过还毫无头绪。”
“华……华思……”这时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华思赶紧伏身下去。小葛正在试图努力地睁开眼睛。
“小葛,小葛。”华思握住小葛的手,冰凉的温度,如针刺般扎的华思胸闷难忍。
小葛,他又何时受过如此之苦。
仿佛是受到召唤,小葛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两颧之间如上新妆,突然睁开清明的眼睛将华思看着,充满迷恋。
华思有些微的愣神。
只听小葛那早已经脱去稚嫩的磁性声音,伴着粉嫩清淡的脸,叫了一声:“华思,你,回来了。”
“嗯。”
“可真好。”小葛牵扯出一抹笑容,驱散了满室的晦暗,“我以为你生了我的气,再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华思紧紧地握住小葛的手说,“华思永远不会抛弃小葛,永远永远。”
小葛会心一笑,当年那站在华兴酒楼的少年又重新回来了。
他说:“可是我却消耗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华思,如果我以死威胁,你能许我一块碑吗?”
“不会的,不会的。”终于是大滴大滴的泪珠子,灼的人视线模糊,华思狠命地摇头,“黄山的云海石猴,我还没来得及带你去看。嵩山的钟声暮语,我还没来得及带你去听。珠海沙滩上各式各样的贝壳,你难道都不想要了吗?”
“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就是重阳山后的小树林,也是全天下最美的。”小葛陷入回忆里,“可是你从来都不愿意陪我去小树林。”
“小树林,小树林……”华思糊了满脸的泪,“等你好起来,小树林和玉米地都去得。”
“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
我们又何时不是互相欺骗,小葛叹息一声。将事情的缘由,阐述了明白。
那一天黎明破晓,小葛站在村前的一棵橡树下,身上落满了露水,一动不动。
直到远远地看见一队人,脸带喜色。华思穿着喜袍走在前头。
那是小葛从来没见过的好看。
一把红纸伞打在阳光下,同样是小葛从来没见过的好看。
小葛看到伞底下那个俊美的,高大的,冷冷的男人,终于是凄惨的笑了一声。
曾经华思下班,小葛去华兴酒楼找她。见她站在小书摊前捡书。
小葛走过去一看,见她抱在手里的全是些故事本子。
随意的抽走一本,小葛见扉页上画着一个柔弱的美人倚在女将军怀里,枫林坐晚,看起来美极了。
小葛随口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嗯……”华思似乎在思考。
小葛便偷偷地将耳朵竖了起来。
“当然不是你手中的那种男人啦。我不喜欢那种男孩子的。”华思说,“柔柔弱弱的有什么好?秦楼楚馆里多的是,也没见谁娶回家啊?”
华思说:“大概高大的,俊美的,看起来冷冷的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要传奇有本事的。喏,这个。”
那本书上,画的男人穿戴盔甲,一脸英气。
“西楚霸王大将军。不错不错,老板,这本书怎么卖啊?”
“哎呦,您可真是有眼光,这本西楚霸王大将军卖的好的都快脱销了。五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说不定等两天还能升值呢!”
“得,升值了,我还原价卖给你。”华思付了钱,小葛跟了上去。
“不都说男人都应该温婉如水,闲以助内,依附于女人吗?”小葛追问道,“我娘我姐我姑姑都是这样说的。”
“就说你人单纯傻吧。”华思书本子敲在小葛脑袋上,“若真如你所说,你爹为什么是太守的哥哥,而不是你娘后院的那些侍儿啊?人没有用,何以立足?以色侍君吗?试问颜色何以长长久久?”
……
是得传奇的有本事的吗?
小葛楞楞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虽然脸隐在暗中,但神秘的气息仿佛充满传奇,她说:“此物名为最相思。食了就能成为她喜欢的模样。”
小葛表示怀疑。
她说,你可以先观察。
羊鹿小馆里的新人小鱼一夜之间名声大噪。从来没有人复制出来的雁回舞他仅仅看了一眼书画就跳了出来。
她说:“这就是最相思的力量。激发人最深处的潜能,谁都能扬名立万。”
那真是一颗神奇的丹药,小葛当天晚上就背会了整本的《言训》。曾经因为记不住目录,他爹责骂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第二天她找来小葛,让他给学生用。
“学生?”小葛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学生?”小华门最近虽然越来越壮大,但是它有学生的事,一直是个没被公开的秘密。
“好东西不应该被分享吗?”
“不,我就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学生?”
“药给你。”她递了三颗过来,“三天之后,你再给我答复,要不要给你的学生用。”
小葛是想把药扔进河沟子里去的,但是他没有。
那一天晚上,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药……药……”小葛迷迷糊糊的吞下药丹,收了一身的虚汗。见皮肤上浮起的疙瘩慢慢软了下去。
“所以,这是第几天?”华思对着小葛怒吼一声。
他怎么那么傻,简直是傻到出奇。
“第七天。”小葛无奈地笑笑,大概是大限将至。
“我去找解药!”
“不用。”四君叹息一声,“小葛,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小葛看着夏仁赞。
“我要出去吗?”夏仁赞指了指门,又看了看小葛的情况,“好吧,我出去。”
“华思,你能不能抱着我去院后的小树林。”小葛渴盼地看着华思。
“这……”难以启齿的拒绝,“嗯。”
华思其实从没来过这片小树林,想着小树林能有啥好去的,要是打扰了什么好事,就是罪过一桩。
只是没想,这里竟然繁花似锦,满香四溢。一丛丛粉的黄的,叫不出名的。
“这是什么花呀?”
小葛说,“这是茱萸花。”
华思:“……”
五月份的天气,异常爽朗,华思抱着怀里的少年,站在丛花之中,美不胜收。
“都说九月九日重阳节,遍插茱萸少一人。茱萸花竟然是这般时候开的吗?”
小葛躺在华思怀里,笑地清浅:“那时插的是茱萸果。”
“茱萸果?”为什么啊,茱萸果插在头上吗?那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鲜花插在头上才好看的吗?
原来,是这样。
看来那天晚上华兴酒楼,一切都来自一个美丽的误会。
“小葛,其实我以为……”华思说,“你回去或许就会忘了。”
“你说的话,我从来都不舍得忘。”
“啊?”
“我没有做到自我价值的提升。”小葛深情地看着华思,“但是我能不能求求你。”
“什么?”华思接住小葛抚上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求求你,能不能纳了我。我不求多,但求牌位上挂着你的名字。”
“你这又是何苦。”华思叹了一口气,“你不说吃不了做侍的苦。”
“我是骗你的。”小葛说,“我与状元爷的婚约是母亲定下的,我从来就没有同意过。”
华思:“……”
“你可还记得,当年淮河上,那一叶扁舟吗?”
淮河上那一叶扁舟?
那年,华思受了重伤,被她爹带着一路南下。
醒来的时候,是在船上。
眺望着水天相连的江面,回想起来。那时候大概是看到了点儿什么,说了点儿什么,发生了点儿什么?
“你说要种瓜果给你爹吃,却商量着水稻要怎么种。我当时坐在画舫里,都快笑岔了气。从来没见过五谷不分的这么严重的人。”
“哦。”华思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印象。原来当时的声音这般洪亮,竟然给第三个人听去了。
“因为我开了一扇窗,就在你那叶扁舟的上方。你还抬头看了看我,我想我的笑声吸引了你。”
“是嘛?”其实,那时候华思气血不荣,视线和听力应该是模糊的。由于记得不清楚,华思不敢确定她当时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听见了。
“你那时还对着我笑了笑,是那般的美。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美,这么温柔。”
“哦。”华思摸了摸脸,前边说了华思爹好看,其实华思更好看。华思想,多半她娘也是好看的。
“我相信一见钟情,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深深陷了进去。”
小葛进去了回忆里。
“然后我满世界的找你,直到那一天。我看见你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奴隶挡了一鞭子。你是那么善良,我仿佛又想起来那天船上,你那温柔的笑容。”
“哦。”他说的应该是华思和乌梢认识的那一天。
“还有……”小葛低低地笑着,“还有你忽悠我姐姐的时候,眼神里的狡黠是那般促狭可爱。”
“……”华思想,这个弟弟大概不是亲生的。
“我没想到你竟然懂得那么多,你伪造的古董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你说的每一个故事,都深深地打动着我。”
“……”这完全来源于二十一世纪,那多姿多彩的故事书。
“还有……”小葛扯着华思胸前的衣服,将脸埋进华思怀里,耳根红透了。
“还有……”
华思困惑的看着小葛,还有什么?
“还有你卖给我姑姑的那些‘古董’。”小葛扯着华思的衣服,耳朵像只煮熟了的虾子,“我都想和你试试。无论是你讲的温柔的,暴力的……故事。”
“……”华思想将人给扔下去,直接埋了怎么办?
“我喜欢你。”小葛说,“直到她考上状元,回来要娶我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在背后默默地喜欢了。所以我去找了你。而你答应我了。”
小葛说:“你说你在乎我,你知道我当时是有多欢喜吗?”
“……”
“我不在乎你喜欢戟天,我不在乎你娶了夏小将军。但是……”小葛的面上充满祈求。
“你能不能许我一个位置?我求求你,就算……就算我现在还是不能提升自我价值。就算我恬不知耻的求你……”
“嗯。”华思重重地点头,“嗯。小葛,我都答应你。”
“待到茱萸花开日,重阳峰上婚庆时。”
华思握着小葛的手,渐渐地红了眼眶。
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温柔的,美美的,就像当年,那叶扁舟上的一样。
“在这重阳峰上,在这满山的茱萸花下,我华思娉葛桁为夫。小葛,你愿意吗?”
……
华思摘了一束茱萸花,轻轻地放在小葛怀里。
他带着满意的笑容,沉沉睡去。
昨夜下的小雨,将茱萸林洗的干干净净。明亮的阳光洒在脸上,留下一片片茱萸花的影子。
清新的泥土,香甜的花,小葛躺在里边,长长的睫毛,安安静静的。
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小葛总是喜欢安安静静的跟在华思身后。华思说什么,他都安安静静地点头。
华思总是回头生气的跟他说:“喂,你点头我要是没看见,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没有啊!”小葛笑着说,“我就是想让你回头看看我。”
小葛啊小葛,你怎么又是这样?
“你这么安静,是想让我多看看你吗?可是……”华思说,“天是又下雨了吗?糊的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夏仁赞从身后将华思拥住,拥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耳鬓厮磨。
“一天,我允许你独独属于他一天。你要记得回来,你要记得还有人在等着你。”
晚上的时候,华思从坑里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落的花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离开了小树林。
“夏仁赞!”华思站在他的面前,“你不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正好,我也不知道。”
今晚的星星很多,华思指着天上说:“即使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我也要指出那一颗。”
顺着华思的手指看过去,一颗橘黄色的星星瑟瑟发抖。
“牧夫大角星!”
第17章 蜜吻
“四君。”第二天打早,醒来是一片绿树茵茵,华思有些愣神。
抬头见四君的身影站在院子里,看来有些时候了。
“嗯。”四君点头,神情不明的应了一声。
“小葛的事……”两人竟然同时开口。四君便停了下来。
华思接着道:“我去葛府上一趟。”
“不用。”四君捏着手里的黑玉刮痧板,道来缘由,“听说葛家家主头痛缠身,遍求名医。我去看看,顺便将小葛的消息带过去。”
“这……”
“没事。”四君敛了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等等,我写封信。”
“嗯。”
“华思。”这时候夏仁赞从另一方房间出来,看见四君站在院子里,愣了一下,两人点头。
夏仁赞便道:“华思,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华思看了一眼四君。四君道了一声告退。院子里就只剩下华思夏仁赞一前一后的站着。
茱萸花下,华思的脸上印上几朵花影。
夏仁赞看着晃了晃神,或记得那年那月,那时候的华思已经是回归盛京的华思。
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也是在一树花下……
夏仁赞那日觉得,在盛京,这般干净明媚的一张脸是如此稀奇,如婴儿般大大的眼睛,倒映着五彩的光。两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又是那般熟悉。
熟悉到让他回忆起幼时伊犁,他与孟义相识的情景。
甚至是,他与孟义在一起这么多年后,都没有想起的情景。
那时,夏仁赞就在想,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夏仁赞上一辈子,算是和华思一直是利益的敌对方。
他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贱,婚内内心出轨,还喜欢上了一个敌人。
现在想来,也许是花下的第一次相见,就注定了一辈子的虐缘。
夏仁赞很久才收起错乱的思绪,正色道:“关于南贵巫蛊之事的资料,已经传了过来。”
一叠丝娟递过去,华思接过,并没有立即打开。无奈一笑,有些苍凉:“仁赞,是不是我太没用了,害死了小葛。”
“这不怪你。”夏仁赞理了理华思越发蓬乱的头发,意有所指,“有心之人既然要针对你,是逃避不了的。”
“有心之人?”
“你在逃避。”
“以后不会了。”
以后当然不会了,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人更肆无忌惮而已。
“不管你将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这一天风光正好,夏仁赞站在树下,说出最美的誓言。
我都会支持你,前方的路上,你不是一个人。
夏仁赞情难自禁地将脸凑了过来,鼻子上的毫毛清晰可数。
阳光下,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光。这一幕,他等了很久,很久……
带着茱萸果肉般酸涩的味道,唇瓣上清晰的纹路,也许只有舌尖最敏感的蓓蕾才能品尝出来。
夏仁赞慢慢地将手附上华思后背,情动之后,忍不住阵阵颤抖。这是真的吗?
手下触感的真实,却怎么也填不满内心的空洞。他一遍一遍地问着:“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上一辈子偷偷窥视的那一抹笑容,是真的在自己怀里了吗?
突然被吻,华思有些回不过神来。感到夏仁赞的情绪波动,华思垂在下摆的手慢慢隆起,圈上他的腰肢……
两人撞在茱萸树上,本不粗壮的小乔木,在重力之下,落英缤纷。
夏仁赞腾出一只手撑在背后的树干上,支起下滑的身体。阳光下迷离的眼睛,越发晶亮动人。
华思伸出拇指,摩擦在他眼眶周围,盯着满脸通红,虚喘不耐的夏仁赞。
从胸腔里呵笑一声,鼻中热气打在对方脸上,见夏仁赞又向下滑了滑。
华思的另一只手将他圈了起来,笑声不止:“你竟然不会换气的?”
夏仁赞的脸,猛然爆红发烫。
放在他眼眶上的手一路下滑,描绘着朱红色的唇瓣。伴随着指腹上的温度,夏仁赞触电一般,从脸上传到全身,手上力道不觉一紧,掐在了华思腰上。
华思吃痛,只得往前躲去,不想两人就这样紧密地贴和在了一起。
虽然隔着衣服,夏仁赞滚烫的身子还是让华思不自在的扭了扭。
夏仁赞:“……”
“咳,有事。”华思爆红着脸,胡乱地推了一把,赶紧跳开。
不想夏仁赞失去了支撑,竟然腿一软,就跪爬在地上。
到底是这的男子吗?华思还真不是故意的。毕竟她以为夏仁赞那么强悍,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刚弯身准备去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来人看着夏仁赞软跪在华思面前,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何事?”华思挡在了夏仁赞前边,转身问道。
“各执事和学生已经聚齐,特请主子过去。”
“就来。”
……
正堂里聚满了人,见华思出来,纷纷站了起来。
走在最前边的一名鹰眼女子,如同暗夜里的雪鸮一样,将目光盯在夏仁赞脸上。
夏仁赞迎着那人的打量,礼貌一笑,先出了声:“见过刘大人。”
“不敢不敢。”此人正是令小华门名声大噪的学生刘倩,现任黄门郎一职,出入宫廷,尽掌朝中机密要务。
若单论官职,刘倩一个从二品侍郎大人,确实是比夏仁赞三品将军高一级。
但夏仁赞是个特例,手握重兵,母亲又是朝中说一不二的人物。
平时在朝中,就是尚书见着也是笑呵呵的。
刘倩当然不敢摆谱,立即解释道:“乍见将军,不可思议矣。”
“刘大人说笑,内人与妻主同行,何来将军?”夏仁赞将目光投在华思身上,迷恋的眼神参不得假。将倩愣在了那里。
夏仁赞赶在楚王回京前,送进重阳楼的信,已经到了两天。
因此夏小将军情根深种在清原,喜结连理之事,在一夜之间传遍盛京。各种版本的夏小将军与素人的感人爱情故事,在茶馆酒肆传唱。
刘倩回清原之前,随意的听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却是不想……
这八辈子烧了高香,抢了楚王竹马的店小二,竟然是……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倒真是般配。刘倩笑对华思道:“华主子娶亲,怎么也不与我们说一声。”
华思对刘倩此人很好奇。
虽然她确实是小华门走出去的学生,但她的能力绝不是在这短短两年培养出来的。
华思不明白她这么一个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小华门。而且坚持叫自己华主子。
难道对自己其他的东西有所觊觎?华思顿觉通体一寒,几不可查的挪到夏仁赞前边挡着。
“咳,穷酸气太重,割不开面子。”华思以前是个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的人,小华门之人没人知道华思在外生活如何。
各执事都当华思在客气,毕竟她与小葛私下里那是好到不行。
小葛是首富之子,以前小华门的主要经济来源。如今昔人已去,各执事聚集在此,便是讨论小华门今后的发展。
华思知道大家的顾虑,也没多寒暄,就切入了主题。
“如今时入盛夏,蚕将吐丝结茧,丝绸订单该下了。小华门的产业一直由小葛打理,如今……”
华思神情有些恍惚,如今人去,还能有谁在背后,默默支持,安静温情。
场面在华思的断声中,安静了下来。各执事支支吾吾,说来这可不是什么大梁,整一个烫手的山芋。
小葛之所以能将小华门的生意做的风风火火,只不过是那些货商看在他葛家的面子上罢了。
如今小葛死在小华门,算是把葛家给得罪了。那些货商的考虑,大概就变了。
所以现在这情况,真不是一个没有接触过商业的外行人能镇得住的。
“我倒是觉得,今年不必在丝绸上边下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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